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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獅子心——
  從來不奢望有誰能了解我荒涼的心事,唯有她。
  細細的品味,愛情,我仍認不懂怎么回事,但是,她的倩影在我心中流轉,她的一顰一笑,叫人如何厭倦?
  “我跟安琪也是在网路上認識的网友,只不過他的不愛說話上人印象深刻,上网不說話,絕啊!”
  單獨跟班奈在一起后,郁倪慢慢体會他的安靜不言只是假象,表面不成熟穩重容易嚇坏病人,只有跟他相處過的人才曉得,他也是長舌公一個,想來,蛇鼠一窩這話還真他媽的有几分准。
  “那些人都是?”班來拿著皮膚探照器在她臉上磨來蹭去,她連說話都不方便。
  “我們的共同點不只這個,重點是我們這几個全部受過安琪的恩惠,我們都欠他一次。”
  “既然是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郁倪如是想。
  “漂亮的小姐,世界上沒有什么叫應該,尤其安琪的幫忙解除了我的困境,你知道嗎?我能進醫學院讀書都拜他所賜,我曾經通過嚴重的醫療糾紛,也是他幫我擺平的,至于伊文,他的网路系統有今天這番成就,安琪有很大功勞。
  “至于奧黛荷嘛,她不是一開始就坐上銀行總裁位子,其中的腥風血雨不足為外人道,据我所知,安琪為了她,獨自面對意大利黑手党跟歐洲黑幫挑釁,能夠完好無缺的回來,我們大家都為他捏了把冷汗,因為這樣奧黛荷才決定終生不嫁,只要安琪對她表示一丁點意思,她就准備下嫁。”
  精彩万分的情節讓郁倪的心情起落不停。
  一個天才。
  除了這話,她想不出來該怎么形容她所知道的火安琪。
  至于班奈沒有提到的麥可夫想必也跟火安琪有一段過往。
  她的世界如此貧乏單調,一直以來還沾沾自喜,用井蛙的態度對待安琪,她……可怜又可笑!
  班奈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只見郁倪的表情又喜又悲,又嗔又澀,老天!希望他不要說了不該說的話才好,阿拉真主啊……
  才一開門,門神火安琪就把班奈攔截到屋外。
  “怎么樣?”
  “呵呵,安琪儿,”一离開郁倪的視線,班奈的真面目就出來見人了,“你別緊張,我們邊散步邊談怎樣?”
  “現在說!”火安琪不想离開郁倪太遠。唯有放下身段黏著她,她才沒時間胡思亂想。
  “別這樣啦,你也撥點時間敷衍朋友一下,連起碼的施恩都沒有,你很偏心。”難得火安琪有求于他,他就覺得自己特別了些。
  想不到火安琪仍然不賣帳。
  沒有疾言厲色、沒有咄咄逼人,他只是拿著冷淡緘默的眼注視班奈。
  “好好好,我投降,反正我被你吃牢、吃死,只有摸鼻子認了,我怕你,我說就是。”他爭取緩刑失敗,臉上無光的就事論事。
  火安琪點頭,眼睛浮起一抹微乎其微的希冀。
  “她的傷乍看下滿嚴重的,但是,傷疤在燒傷后經過仔細的照顧,肉皮也生得整齊均勻,其實沒有大礙,目前,她的体力還不夠,肌肉也在脆弱的生長期,最好能多點時間休養,再來進行整容手術。”提到專業領域的知識,班奈多了几分嚴肅。
  嗯,跟他猜測的差不多。火安琪暗忖。
  “但是……”班奈故意攢眉。
  火安琪果然上當的揚起眼。
  呵呵,要著安琪丰富的表情,看來他已經抓到竅門了。
  “她日晒過多,火傷最怕艷日,她最好能多待在屋子里面。”
  “嗯。”他了解。
  “你們談完了?”像貓一樣跟著腳尖出現的人帶著可掬的笑靨,從中間切入,硬是把身体模進班奈跟火安琪之間。
  火安琪下意識的往后退去好几步。
  來人大大受傷。
  “Angel,你怎么忍心待我這樣?”麥可夫捧著心,試圖軟硬兼施的進攻。
  “別來。”火安琪伸出一臂抵著他的入侵。
  這是他能容忍的限度。
  “Angel,我有正事找你,你瞧!”為了取信火安琪,他打開手掌心,上頭有一塊黏土似的東西。
  他試過几百次,得到的結論是——要安琪把視線放到他身上的最好方法就是,多做事、少哈啦。
  當然,打蛇打七寸,做事自然要投其所好,白忙一場不如不要做。
  火安琪捻上一撮,經由陽光的照射還有指頭的油膩感,再加上地放在鼻頭嗅了下,便可分辨出來。“油。”
  麥可夫嘉獎的露出燦爛笑容,“好樣的,安琪,你知道這玩意我打哪里找到的?”
  “你說我就知道。”
  “嘿嘿,就那!”他努努嘴,比著長出雜草的荒田。“我叫人用鑽子往下挖,你猜我發現什么、呵呵,寶藏喔。”
  不理會他的故弄玄虛,火安琪眼光投遠。
  “跟我猜的相去不遠。”
  他早料到應該是這樣。
  “短期內聯絡專業的鑿油井師你辦得到嗎?”
  麥可夫立刻回答,“一個禮拜。”就算用飛的也是极限了。
  “謝謝。”火安琪靦腆的說。
  麥可夫眼射怪异的光芒,他居然得到了安琪的感謝,不行!他要赶快加緊腳步才行。想著,他拿起銀色的手机,以阿拉伯語快速的吩咐,那尊榮的語气也是在上位人說話的調調。
  講了好一會儿之后,按鈕一按,結束了。
  “我底下的人最慢四天后到齊,你等著就好了。”安可夫馬上發表最新情況。
  “底下的人?你不會想炫耀自己有一組油井開發人員吧?”班奈戲謔的說。
  “賓果!”麥可夫甩了下手机上的帶子,臉上淨是得意的神色。
  “你這個阿拉伯爆發戶。”要比錢,班奈确實矮人家一截,心里不禁有气。
  “眼紅你也來挖,我可以免費出借一塊地給你。”麥可夫在心气地。誰叫這家伙一來就獨霸他們的安琪,气死最好。“
  “有些人就是不要臉,只會淨往自己臉上貼金,愛炫耀的人多得是空殼子,金山銀山,作你的白日夢去吧!”
  兩個大男人蜃槍舌劍,你來我往,口水滿天飛。
  然而,一心想吸引火安琪注意的他們沒發現,心目中的最佳男主角被等在一旁的伊文給帶走。
  伊文口沫橫飛的告訴火安琪,他為了心自中的安琪儿,組裝了一台功能凌駕科技公司專業的電腦,為的是怕他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過于無聊,給他打發時間用的,當認,Anme的配備絕對超优。
  他把火安琪拉走,除了免受口水荼毒,還有獻寶的企圖以外,最主要是想能把心儀的偶像占為己有,那就更妙了。
  他的如意算盤打來打去,不料,殿后的奧黛荷招招手就把火安琪給招走。
  男人果然敵不過女性魅力的紅袖招。
  伊文气得跺腳,誓言要打敗女暴君奧黛荷,奪回失土……
  呃,失人。
  一輪轉下來,火安琪干脆把一群黏著他的蒼蠅轟走,誰敢再來煩他,一律贈送冷冰冰的眼刀供其切腹謝罪。
  他一進門就貼著郁倪的肩膀,她女性化的骨架非常迷人,從鎖骨的角度朝上看,她白皙的下頷很美麗,那線條讓人想細細撫摸,享受視覺跟触覺的快感。
  跟她在一起可以完全放松,沒有壓力,火安琪摟抱著她,汲取她身上的芬芳。心滿意足。
  “你今天很奇怪喔,回來就一句話都不說,還很累的樣子。”他平常就不愛說話,今天一見她,索性像無尾熊一樣黏在她身上不動了,他在外面做什么辛苦的工作啊?
  “跟我說,你今天又不要命的做什么去了?”這种角度實在不好說話,郁倪只好抬高他的頭,讓他面對自己。
  “他們太黏人,我受不了,好想叫他們滾回去。”火安琪哀怨的語調像在投訴一件非常委屈的事。
  她忍不住摸摸他的瞼,沒想到她不規矩的“狼爪”動作,已經落入屋子外面一群人的眼中,也幸好她沒察覺,要不然馬上就有中箭落馬的危險。
  不若她的單純,精明從來不外露的火安琪帶著慍意走到牆邊,重重踹了一腳。
  這一踢,震得屋外一群人紛紛倒地。
  “外面有什么嗎?”郁倪起身想來探個究竟。
  “我腳痒。”火安琪的聲音不大不小,恰恰夠屋外那些人听見。
  細碎的腳步聲像從四面八方進去,火安琪這才收回大腳,拿捏得當的把郁倪轉身,回到椅子上坐著。
  “好多只老鼠,而且還很大只。”郁倪傾耳一听便听出來了。
  “哦,你听得出來。”他很感興味。
  “砰、咚、唉唷……一堆聲音,只有很大的老鼠才能制造出這么龐大的噪音,咦,也不對,老鼠會人語喔?”
  火安琪听著她的童言童語,又感到好笑又為外面那群朋友喊冤。這不,他們撞得不輕,短時間內不會再來打扰他跟郁倪了。
  想到這,他心情變好,不自覺得莞爾一笑。
  “我就知道你笑起來好看。”郁倪被他的笑迷得目眩神迷,忘了剛才還想追究的事。
  “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靠近她,火安琪覺得整個人都心曠神怡起來。
  “是……關于我的……臉嗎?”她還是敏感的。
  “嗯。”
  郁倪深呼吸了下。強自假裝鎮定,但是微微顫抖的睫毛還是泄漏她心里的波動。
  她把雙手在在裙褶里。
  “你說吧,我承受得住。”
  看她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火安琪忍不住笑出來。
  “哦,你這么可愛,叫我怎么辦才好?”
  啥意思?郁倪瞠大眼睛。
  該死的!他干么這种笑法,笑得人家好想染指。
  “你別笑了!”她赶緊踩煞車。
  火安琪以為自己肆無忌憚的笑很難看,笑容頓時僵在嘴角,肌肉也變硬了。
  “我不是笑你笑得難看,你別亂亂想喔,我是想知道…算了算了,我老實說吧,是你笑得太迷人,害我想扑上去,懂不懂?像色女一樣把你壓倒,然后那個那個啦。”
  “那個那個。”他一頭霧水。
  哇,她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不通气的笨蛋!
  不懂就拉倒,免得她落個風騷名。
  “你剛才要跟我說什么?我的臉有救嗎?”
  “沒問題,但是目前要多休養、少日晒,灼傷最怕太陽,這些日子就委屈你多待在里面別出去。”
  “不要!我窩在家做手工啊?會悶死的耶。”她又反對、又抗議,必要時要她綁白布條靜坐她也在所不惜,完全忘了周家夫婦就在這儿住下來的事實,正可以陪伴大喊無聊的她。
  “別小孩子气了,過几天等你的皮膚細胞穩定,班奈會幫你做第一次的局部整形,你要堅強知道嗎?”
  她咬著唇,點點頭。
  火安琪愛怜的在她嘴邊偷了個吻。這可是他頭一回大膽的示愛,對郁倪的在意已經是盡在不言中。
  兩人自然的靠在一起,手握著手,溫馨的感覺環繞在兩人身邊。
  “認識你這么久,我從來沒听過你提家里的人,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嗎?”許是人的通病,愛上一個人總是想了解他的過往、家庭。
  火安琪有些遲疑,想了想,就在她想開口叫他別說的時候,他帶著憂郁的眼神從飄浮的空茫里凝聚了焦點。
  “其實,我沒有親人,我是個孤儿。”
  郁倪心中一動,臉上的表情仍是甜美婉約,她用力的握握他的手,鼓勵他繼續。
  他接收到她傳達的力量,隨即道:“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看了你就能明白。”長篇大論不是他擅長的,用事實來證明比嘴巴更有效果。
  火安琪打開伊文幫他新組裝的電腦,按下一連串密碼,從他建檔的資料庫里叫出一份鎖碼的檔案。
  那是一張年代久遠,七四七客机失事的檔案照片,旁邊還附上一些罹難旅客的名字,一架可搭乘上百名旅客的大型飛机,因為机長臨時心髒病發導致飛机失事,獲救的旅客名單只有三人,一對N度蜜月的中年夫妻、一個六歲的男童。
  火安琪指著罹難者的照片。
  “這個,是我爸爸,”他的手指緩緩移動,接著又道:“這個是我媽媽。”
  他困難的吞陽口水。
  “有很多年,飛机爆炸的恐怖聲音扰得我睡不好、吃不好,只要一個恍惚,血肉橫飛的景象就在我眼前重演。”
  唯有不想,什么都不要去想,他才能苟且偷安的活著。
  “后來,我被跟我一起獲救的夫妻收養,變成他們的么儿,我前面有四個哥哥,有三個常見面,最大的大哥就一點印象也沒有。”隱臧在他心底最深處的傷痛被引導出來,過去他一直鎖著,以為那埋藏的往事依然簇新鮮活,此刻別著心翻開記憶,才知道所有的扉頁統統發黃了,他覺得那些事离他好遠好遠。
  “他們對你不好?”郁倪好戰的想為他打抱不平。
  “相反,他們對我好极了,真的當我是最小的弟弟看待,有好玩、新奇的馬上遣人送給我。”
  “你哩,之前沒說清楚,害我在心里把你媽媽罵翻了。”她吐吐舌頭。
  “我心情不好,不想多作解釋。”
  “還好我不知道你家在哪,要不然憑你那些話我就殺過去大鬧一場。”
  “你啊,我就知道你會亂來!”火安琪笑著搖頭,滿瞼縱容。
  “哼,那可是因為你,別人我才懶得理咧。”她在鍵盤上亂按,居然把游戲叫了出來。
  “角色扮演耶。”她最愛玩的GAME.說到游戲,她的功力只在“青蛙過街”的等級上,角色扮演的華麗布景跟劇情對她來說難度有點高。
  那是一款美國新開發來上市的新GAME只要有兩個控制器就能對打,背景是异世界的國度,可以按照玩者的心情,當情侶一起闖江湖,還是變世仇,最后雙雙投水自盡,劇情不复雜,卻能讓玩家瘋狂的投入。
  “伊文還真舍得。”
  大手筆的螢幕,最IN的軟体,完全配合火安琪對電腦的要求。
  “陪我玩、陪我玩!”這時候的郁倪像個天真的小孩。
  于是兩個人對著超大液晶螢幕,開始雙打。
  不過她馬上就后悔了。
  游戲對火安琪來說再簡單不過,一個半鐘頭后,他已經把郁倪操控的女主角甩得老遠,一路領先。
  “我一定要打敗你!”她撂下話。
  班奈的話在她的腦子轉了一圈,果然,安琪對電腦的所知遠遠超越過她,嗚。她只是一個愛玩又不精的電玩白痴。
  不行!淑女可殺不可辱,她一定要想辦法扳回一城。
  就因為不服輸,她乖乖掉進火安琪為她安排的陷阱里,從那天開始,她足足好几天沒出門,間接養好膚質,臉部的整容手術在她破關后的第一個時間里舉行。
  樂极生痛……
  要說服手術過后的郁倪出門實在不容易。
  她耍賴的板著門,一副誰敢拉她出門就要給他好看的拼命三郎模樣。
  “不過就拜拜嘛,有什么好玩的,你們要去自己去,我要在家里頭睡覺,唉唷,別拉我,你們把我當拔河的繩子拉巴!”她咭咭的笑了出來,他們邊拉她邊呵她痒,想讓她放手,都沒有人站在她這邊。
  “你是地主,我們可不巴望安琪會帶我們去,异國情調的廟會耶,當然要湊熱鬧。”麥可夫報理所當然的要求。
  一個烏龜不靠岸的地方,要PUB沒有PUB,要KTV沒有KTV,天還沒黑,畜生貓狗躲得一只都看不到,几個在國外住慣的人已經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了。
  所以他們一听到有廟會可參觀,不管三七二十一,拗著郁倪要她克盡地主之誼。
  在大家哀怨、企盼的各种眼色里,郁倪只好硬著頭皮答應。
  廟會造醮請來和尚、道士設壇念經祈福,超渡往生的鬼魂,在任何地方都是大事。
  想當然啦,祭祀過的東西最后還是統統進了人類的肚皮,但總是陽世間人的一番心意,虔誠的人复虔誠,呈裊香煙里有陰陽相隔的悲傷,有偶像膜拜的崇敬,也少不了撈金跟賣吃喝的,多丰富有趣的人生。
  他們一行人走在鑼鼓喧天的街道上,說有多耀眼就多耀眼。
  “早知道我就不要出來了。”郁倪一看見人群就開始后悔,她的腳步往后退,想趁大家不注意時落跑。
  “早知道我更應該早點把你拖出來,你都快變成自閉儿了。”火安琪拉著她的手,不允許她有任何脫隊的行動。
  見她抵死不從,他干脆把她攔腰抱起。
  “哇,不要,我下來走路就是了。”這一抱,她可能要一輩子關在家不出門了。
  笨安琪,真是給他气死,也不想想這里是風气閉塞的鄉下,當著鄉親父老的眼前抱她,真有夠給它放肆的,她雖然不要貞節牌坊,面子還是要的。
  “不鬧了?”
  “我乖。”
  他不信的确認,“說話算話?”
  奸詐小人!她黠笑的點點頭,“嘿嘿,一定噢。”
  “多吃一點東西。”
  哼,才不吃這一套,“這不用你管……咳咳,我是說沒問題。”
  火安琪無奈的帶著她前進。
  以他孤僻的性子,他宁可選擇在屋子里看書也不愛人擠人,擠出一身大汗就為了一些看也看不清楚的東西,可為了不讓郁倪繼續把自己關在家,他背著個性帶她出來,名為散心。
  “這些東西真新鮮,北海道青森的睡魔祭、秋田竿燈祭有得比,”火安琪避開人潮,卻對寫著龍飛九天、鵬程万里的花燈很仔細的研究著。
  對他的無所不知郁倪已經不惊訝了,她黏著買來的冰淇淋,蓄意躲在暗暗的角落。
  她還是怕人家的指指點點。
  火安琪沒有脅迫她一次就要面對許久不曾接触的人潮,他只是擔任起護花的任務。帶她走進小路,栖在人少的樹干上看燦爛的煙火,共度華麗又精彩的涼夏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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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動百分百制作 蘭蘭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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