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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韓敏匆匆忙忙地回到住處,只見到杜詩柔心急如焚地在客廳不停地來回踱步。
  “詩柔,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
  韓敏不解地望著杜詩柔的舉動。
  “姊,你跑去哪儿了?我都快要擔心死了。”杜詩柔將韓敏摟入怀里。
  她真是快要急死了,就怕自己的鬼主意出紕漏,自己怎樣無所謂,就怕害了韓敏出事。
  “詩柔,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告訴我,先把我放開。”韓敏受不了杜詩柔熱情的擁抱。雖然知道她因為從小住在外國的關系較開放,但韓敏就是沒和人摟摟抱抱的習慣。
  “我太擔心了嘛,你到底跑哪儿去,我都找不到人,只好告假跑回家里看看你有沒有回來呀。你到底跑哪儿去了?說!”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杜詩柔立即展開她的追問。
  “我?”韓敏閃避著杜詩柔的咄咄逼人。“也沒有,我……只是到你們的集合點去找你們,找不到人我就回來啦。沒什么事,你別瞎操心!”她支吾其詞地回答。
  “真的?”杜詩柔看著韓敏,似乎真的沒發生什么事。“那就好,害我差點擔心死。”
  韓敏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對詩柔有所隱瞞,但她終究還是沒有對詩柔坦白。
  “明天還有一場宴會呢!”杜詩柔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
  “什么宴會?”韓敏心不在焉地問。
  “跟今天一樣性質的。”
  “又是交際花?”韓敏一听到和今天一樣性質的工作,不禁瞪向她。
  “姊……對不起!”杜詩柔將兩手合掌置于胸前。
  “對不起什么?”
  對于詩柔突如其來的舉動,韓敏被搞得一頭霧水。
  “其實今天的性質不是交際花,只是一般的招待工作。”
  “那你為什么要跟我說是交際花?”
  “因為如果我說是交際花的話,你一定會不放心……然后……”
  “然后我就會因為放不下心而跟你一塊儿去!”看著詩柔點頭如搗蒜的樣子,她果真沒猜錯。“我不明白你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因為宴會里招待的都是一些很有背景的人,各方面的條件都非常好,我想……”
  “你打算將我和別人送作堆!?”韓敏瞪大眼。“你就這么急著想把我赶出去?你可以明說,用不著用這么卑劣的辦法。我走!我現在就走!”
  看著韓敏轉身就要走,杜詩柔的心狂跳了好几下,赶緊從韓敏身后攬住她。“我不是要你走,我從來就沒有要你走。”
  韓敏深吸一口气,轉過身看著杜詩柔。“那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只是希望能夠轉移你一點注意力,你就不會一天到晚一直想著那個負心漢,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快樂一點……”
  “你為什么這么傻?我對于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足,我不需要再替自己找一個感情麻煩。這樣的生活就是我最喜歡的生活,你不要瞎操心。”韓敏歎了一口气。韓敏向來最清楚詩柔的善解人意,可是不知道她已經想到這個層面來了。
  “我叫你回去找那個負心漢你又不肯,可是你又會一個人傻傻地發呆,所以我才會想利用這一次的机會,順便也讓你散散心。我不喜歡看你那么落落寡歡的樣子。”說到最后一句,杜詩柔像是一個撒嬌的娃儿般嘟起嘴。
  “我……”韓敏從來沒想過,詩柔已經將她看得如此的透徹。
  “不過,明天的宴會我一個人去就成了,你不用替我擔心”
  “不,我和你一塊去。”韓敏的語气十分的篤定,讓杜詩柔困惑不已。
  韓敏心中所打定的主意,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打算和辛震天再見一面,想將他的容貌深刻的印入她的腦海之中,不讓自己有遺忘他的机會。

  “你确定你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辛震天的女人?”屈克派韋森淫穢的邊舔著凡妮莎丰滿的胸脯邊說。
  凡妮莎嬌吟了一聲,“我确定,我是不會看錯的,那個婊子的臉,我絕對不會忘記,也永遠忘不了!”她語帶憤恨地說。
  “不過,我終于知道辛震天那小子為什么會舍你就她,那個妞十分清純誘人,和你是不同的風韻。不過,我是比較喜歡你這一副騷樣,騷得夠勁、騷得我心痒痒的。”
  屈克派韋森一個長驅直入惹得凡妮莎嬌喘連連。
  屈克派韋森在心里盤算:只要讓他撂倒辛震天,他一定也要嘗嘗那個東方女人的味道。
  “可是,你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雖然是做作的呻吟,但也得要恰如其分,否則要是讓屈克這老頭識出破綻,就什么也不用談了。
  “放心,整垮那個東方小子也是我的心愿之一,我的心腹早已潛入他的公司里,明天應該就可以給我回應一些消息了,你盡管放心。”屈克派韋森腥臭的气息,全都吐在凡妮莎的臉上。
  “是嗎?”
  凡妮莎嫌惡的側過頭去。
  天啊,她現在多么想念辛震天年輕結實的身軀,多么怀念辛震天強而有力的臂膀。
  該死,如果不是那個婊子的介入,她何須落得這般的田地?
  可悲的是,如果不是辛震天的薄情寡義,她現在又怎會淪落到這個下場?
  原來韓敏在飯店房間所撞見的交歡男女,就是凡妮莎和屈克派韋森這兩個老相好。而這一棟飯店原就是屈克派韋森的名下產物,因此他們到此處偷歡,也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
  而他們之間之所以這么情投意合,最主要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搞垮辛震天。
  自從五年前离開辛震天的怀抱,凡妮莎便馬上投入屈克派韋森的怀里。不為什么,只為了說服屈克派韋森和她站在同一個陣線。
  凡妮莎的魅力和淫蕩輕而易舉便收服屈克派韋森,但另一個原因是,屈克派韋森老早就對辛震天怀恨在心,因為他不能原諒辛震天搶走屬于他的光彩。
  為了贏得美人心和爭得那一口气,他可以不計一切代价。
  可是凡妮莎卻不怎么相信他的計划。她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她太了解辛震天的精明干練,他不可能笨到讓人有机會毀了他的帝國。
  以他這几年的成就,誰敢明目張膽的對他挑釁?
  屈克派韋森不打算暗地里攻擊他,選用一個最差勁的諜對諜方式,只因他想向辛震天炫耀他的財力。
  天啊,真是夠愚蠢的了,屈克這個老糊涂難道都沒有發現,辛震天這几年的才气縱橫,早已為他打下良好基礎;而且依他現在的財力,怎會把一個美國飯店大王看在眼里?
  他那种爛把戲,連她都騙不過,更何況是辛震天那只精明的狐狸?
  早告訴屈克必須要赶緊將辛震天除掉,無奈這個老頭對自己信心十足,一點都沒有將辛震天放在眼里。
  要對付那种完美無缺的人,就得使出殺手鑭;得往他的痛處打,否則就像隔靴搔痒,豈有快感?

  會場上星光燦爛,衣香鬢影。
  今天是屈克派韋森要宣布新的大型開發案的大好日子。
  所有受邀前來的賓客,將會場前的廣場擠得水泄不通。
  下車,杜詩柔和韓敏又馬上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今天韓敏故意穿了一襲連時下名模也不敢輕易嘗試的長袍禮服,開釵之高,只要隨意一個小動作,仿佛就要被窺盡所有;而上身的單薄衣料,几乎只要一個俯身,她那美麗的胸仿佛就要呼之欲出。
  為什么要穿著這一襲撩人惹火的禮服?唉,不過就是為了連戲罷了。
  如果辛震天真把她當交際花看,何不就讓他錯到底,過了今夜,他們就真的毫無瓜葛了。
  重逢的感覺很好,但是現實不允許她再痴人說夢;他不可能接受她,所以就別再讓自己心有期待。
  真糟,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將他忘怀,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對他的這一份情,竟然日積月累不曾稍減。
  她放任自己周旋在賓客之間,粲笑如花,努力的扮演著交際花的角色,直到她感覺到身后傳來一股灼燙的視線,逼得她不得不回頭尋找來源。
  韓敏一回頭,便和辛震天對上眼。
  是他!是他一直帶著怒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懂,她真的不懂!為何他看起來那么怒不可遏?為何他會用那几乎可以燒死人的火焰,焚燒著每一個圍繞在她身旁的男子?為什么?
  停止!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她只要扮演好她的角色即可,其余的就別管了。
  韓敏勉強的收回視線,繼續和周圍的人談笑風生。
  辛震天緊抿著嘴,看著韓敏放浪的行為。
  她真的放浪嗎?只有他才知道。
  而一旁不知死活的馬歇爾又不停地聒噪著:“你看,那就是我昨天看到的瓷娃娃,夠美吧,我可是沒騙你哦!”
  他眼睛死鎖著韓敏,舍不得离開。
  “我知道。”辛震天不悅地瞪視著馬歇爾肆無忌憚的注視著韓敏,活像一只發情的公狗!“你去准備一下待會要上場的文件。”
  “我都准備好了,連聯邦調查員我都已經聯絡好了,就在外頭待命,只等著屈克派韋森上台發表他的最新開發案,就能罪證确鑿的將他逮捕歸案。”
  這可是本世紀末最大的丑聞案,他一直很期待那一刻的來臨,因為這是他和震天布下已久的陷阱,他這一次還特別拉震天一起來“觀禮”,怎么也不能錯過這出滑稽爆笑劇。
  不過,現在的他實在沒有辦法移開自己的目光,他的視線已經鎖在四處翩舞的瓷娃娃身上。
  辛震天的眼神緊緊鎖著韓敏,看著韓敏若隱若現的軀体展露在大家面前,他帶著怒意的嘴角不經意的抿成一直線,這是他發怒前的最后通告。
  該死的女人居然這么不知恥!早知道就該搭一早的飛机回台灣,免得讓他站在這里受苦。
  受苦?去他媽的受苦!他居然感到一种被拋棄的郁悶,真是見鬼了!她愛當交際花他也沒辦法,他今天只是來看屈克派韋森的笑話,管她韓敏是怎樣的角色,他干嘛在意!
  可是他就是該死的在意,她是他的老婆,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不行,他不能再忍受了!
  “你去樓上的套房給我拿件大衣下來。”他气色不佳的對一旁猛流口水的馬歇爾命令。
  “會冷嗎?會場的空調剛剛好……”馬歇爾終于困難的移開視線,對上辛震天的眼,立即感受到他眼中的殺气。
  他不解的看看辛震天,再循著辛震天的視線看向韓敏,心中有著一絲了然,二話不說立刻轉身离去。
  過了一會儿,馬歇爾拿著一件長外套回到會場,而屈克派韋森也正好要上台發表他的長篇大論,一點也不知道這一份盜取的文件是辛震天故意設下的陷阱。
  此時,所有的燈光都已關掉,只剩下一盞照在台上的聚光燈。
  “今天很榮幸邀請到各位總裁蒞臨,我手上的這份新開發案,正是聯系各位的一個結合點,而今的宴會則是為了我們的合作所籌辦的慶功宴……”屈克韋森忘形的說著,殊不知這是一個將置他于死地的陷阱……
  趁著大家將所有的焦點放在屈克派韋森的身上時,辛震天一手接住馬歇爾遞來的長外套,逕自往韓敏的方向前進。
  “你要做什么?”
  韓敏正在想著這個台上的男人很眼熟時,一轉頭,便看到辛震天霸道的將一件大衣套在她身上。
  “我沒打算做什么,我只想和你談一談。”
  辛震天將韓敏打橫抱在他的怀里。
  我不要,你放我下來!”韓敏惊慌的環顧四周,生怕被人看到他們之間的曖昧行為,卻發現大家都盯著台上那個說得口沫橫飛的人。
  “容不得你說不!”當辛震天正要將韓敏帶离會場時,一群聯邦調查員從大會門口闖進,將屈克派韋森和凡妮莎拿下。辛震天正好趁著混亂,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韓敏擄走。

  大樓里傳來一名女子的叫罵聲。
  “你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原來,這里是辛震天美國子公司的所在地,他們正在總裁室后面的休息室里,韓敏則坐在床上對站在她面前的辛震天叫嚷。
  “我想跟你談談。”辛震天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柔聲地說。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老婆居然會這樣叫囂,叫得他的頭都疼了。嗯,不錯,他又發現她的另一面,這是一個好的開始,畢竟沒有人規定結婚后不能談戀愛。對,他正打算和他可愛的老婆談一場浪漫的戀愛,讓彼此重新開始。
  現在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這几年她到底是怎么過的,他不相信她真的會淪為交際花。
  他想先搞清楚狀況,然后……再綁她回台灣!
  “要談什么?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談的,不是嗎?”韓敏故意板起冷漠的臉龐,冷著聲回答。
  這個休息室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張床,這代表著什么?她真的搞不懂他到底想怎樣。
  “我知道你這几年的生活。”
  辛震天嘴角的笑,讓韓敏傻了眼。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他臉上發現這么自然的笑,沒有任何的壓力和猜忌,這种感覺很好。
  “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敘敘舊。”辛震天很大膽的提出要求。“好嗎?我保證不會對你做出任何不軌的行為,除非你愿意,好嗎?”雖然他的保證不具任何的效力。
  “好啊!”她怀疑這個耳熟的聲音是出自于她的口?毫不遲疑的答應,真不像自己,她是瘋了嗎?她承認她是很想他,但……
  面對韓敏毫不猶豫的允諾,辛震天真是喜悅得快要飛上天了。他沒想到可以在五年后再遇到她,是命運嗎?若真是命運,那么這次……他絕對不放手了。
  在韓敏訴說完這五年來的心路歷程后,她下了一個結論:“我從來沒想過我們真的可以像朋友一般坐在這里聊天,這种感覺真的很不錯。我想,就算我們當不成夫妻,我們應該也可以當很好的朋友。”她有點口是心非。
  她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覺,她不是說好要騙他她是一個交際花的嗎?為什么她會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說的謊給戳破?該不會是他給她下什么藥吧?為什么再次遇到他,就急著向他坦白一切?她真的越來越搞不懂自己。唉,或許是因為她的內心深處期待他能給她最想要的東西——他的心。
  所以,她不想再丑化自己了……
  “何以見得?”他可不這么認為,不過,如果可以從當朋友開始,也比什么都不是來得好。
  之前急切的想把杜詩柔掐死的沖動,也已經在韓敏的這一番話里煙消云散,現在的他,几乎要痛哭失聲感謝杜詩柔的鼎力相助,否則依韓敏火烈的性子,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如果不是杜詩柔這五年來對她的潛移默化,使她能夠遺忘舊恨而完全釋怀,他可能無法感受到此刻的幸福。
  “因為,我覺得我們的個性都改變了很多,你已經不像以前那么暴戾狂傲,我也不像以前那么冷酷無情。我相信,我們應該可以相處得更好。”天啊,他會不會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如果感覺更好等于相處更容易,那么他們之間應該是夫妻,而不是朋友。辛震天狐疑的看著韓敏,心中暗忖著。
  他心中對韓敏的思念,每每在睡夢中會將他惊醒,他真的不想再失去她。既然老天注定讓他們再次相遇,不管發生任何事,他都不會再放手,這輩子他已經決定只牽她的手。
  那夜夜夢中的寂寥,他一點都不想再經歷了。
  “你想念孩子們嗎?”辛震天突然轉換話題。他心想,如果韓敏對他已沒有恨,那么,孩子必定是他最大的利器。這一次,就算耍盡花招,他也要帶著韓敏回台灣,回他們的家。
  “當然,他們過得好嗎?”韓敏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這樣的話題,孩子的存在,會讓她覺得他們不像朋友。
  現在的她,雖然只想和他做個能夠談心的朋友,但實際上,她仍有一點私心,她甚至希望他能夠帶她回台灣,用他強硬的手段逼迫她再一次成為他的妻子。
  不過,這些只是她內心深處不見光的念頭,因為她知道,她的冷傲個性絕對沒有辦法再一次面對他的屈辱和譏諷。
  “他們好得不得了,像兩個小惡魔,每天盡纏著揚天,搞得他暈頭轉向、生不如死。”辛震天很小心的使用每一個措詞,怕一個不經心便前功盡棄。
  “揚天?為什么會直纏著揚天呢?”韓敏不解的問。
  她依稀還記得那兩個小孩的模樣,那圓滾滾的眼珠子溜呀溜的,就好像他們已經知道她即將离去。那一幕,至今仍牢牢的烙印在她的心頭。
  “因為那兩個小魔頭一直以為揚天才是他們倆的爹地,對我可是不屑一顧呢。唉,這情形就跟當初的你一模一樣。”
  乍听辛震天語中的不滿和抱怨,讓她感覺到他好像在撒嬌,這令她不禁有些愕然。“孩子還小,當然不能分得很清楚。”這一份認知,不禁又讓韓敏羞紅了臉。
  “才不,他們倆分得可清楚,是故意气我的。”辛震天略帶壓抑而微彎的嘴角,像一只即將得逞的大野狼,只等著可怜的小紅帽投降。
  “為什么?他們怎么可能懂得去气你,他們都還那么小。”韓敏抬起頭對上他的眼,卻看見他眼中捉摸不定的笑意。
  “他們啊——”一陣低柔的嗓音自他的口中逸出,隨著他的話語,他也越來越靠近韓敏。“他們一定是气我把他們的媽咪給赶跑了。”話一結束,辛震天的薄唇便貼上韓敏的。
  “嗯……”這突發狀況,讓韓敏措手不及,只能毫無反抗的任他汲取她口中的芳香。
  “乖乖的不要動,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辛震天輕松地將韓敏推倒在沙發上,用他的唇沿著她的頸窩、鎖骨,深深的膜拜。
  天啊,這般滋味連沉穩內斂的他都無法抗拒,更何況他還背負了五年相思的折磨……
  韓敏的思緒像是飄了好几個世紀,才又回歸到她的靈魂里。她無法面對這么劇烈的轉變,前一刻他們不是還很愉快的閒話家常,為什么這一刻……他們會如此親密的緊貼在一起?
  然而,她心中最大的震撼并不是這個,而是她并不想反抗,說過分一點,她甚至有點期待,有點想要和他共赴云雨。
  啊,老天!莫非她真被詩柔改造過了頭?她是愛极了詩柔的大而化之,但這并不代表她會希望自己的個性比詩柔更狂放。
  她的心中一直在天人交戰,在怀疑与迷惑之中掙扎著。她感覺不到任何一絲對他的恨意,甚至轉變成……愛!
  她喜歡這种溫暖的怀抱,她想要有個人疼她、怜她,就像他現在這樣的溫柔。
  以往她總是故意忽視他,將他摒除在自己的心房之外,就怕他會占滿她的心房。但她的心里很清楚,他早就占滿她的心窩,滿滿的、密密的。只是她抗拒,不愿意承認,她太害怕失去和別离,但是現在……她想要放縱一次,順著自己內心的欲望走。
  她真的好想他,想得心都疼了。
  韓敏輕輕的將柔若無骨的手,放在辛震天的肩上,柔柔地撫著他結實的身軀。
  正輕吻著韓敏胸部的辛震天,突然感覺到她的反應,他抬起頭看著韓敏,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吻著。
  “你真的肯原諒我了嗎?你真的原諒我了嗎?”辛震天激動的吻著韓敏的小手,急切的追討答案。
  隨著韓敏羞紅臉的點頭,辛震天的心簡直是一路飄到外太空去了。
  難怪她沒任何的掙扎,她真的原諒他了!
  這樣巧妙的重逢,這樣深切的寬容……
  倘若這樣的結局不是老天的安排,那么合該是命定如此,讓他所有的愿望在這個异鄉里實現。
  他緊握著韓敏的手,笑著、說著,硬是不讓淚水滑下來。“請你再給我一次机會,我會好好的待你。我們之間的疙瘩,我有自信和你一起解開,我有自信能夠保護你。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沒有恐懼和傷悲的幸福生活,這是我對自己的期許,也是我對你的承諾。”接著他給她深情一吻,代表他的決心。
  忠誠的誓言,就在兩人的云雨交歡中得到證實……

  房間里,私語綿綿。
  “我弄痛你了嗎?”辛震天側擁著韓敏,輕聲問著。
  他的心在狂跳,作夢也沒想到一趟美國之旅,竟能帶給他這么多的惊喜。
  “沒……有。”辛震天露骨的問話,讓韓敏的臉上布滿了紅暈。
  “這樣抱著你的感覺真好。”辛震天几乎不相信這樣的好運會降臨在他的身上。
  “呃?”韓敏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敢相信會從辛震天的嘴里听到這樣深情的話。
  辛震天倏地坐起。“敏,我們一起回台灣好不好?”他是多么迫切的需要她,他不會再讓她离開他的視線了。
  “呃?”韓敏不敢相信的看著辛震天。這個她所深愛的男人,竟然開口要帶她回去?
  韓敏的心中大喜,可隨即又冷靜下來。
  她怕一切是夢,一切都是假象,怕是自己又在欺騙自己。
  最怕的是……她怕又回到那個夢魘……
  如果他的心中沒有把握能夠和她一起遺忘那一段往事,只怕……這一切都是幻夢,一切又會再回到原點。
  看著韓敏緊鎖著眉頭悶聲不響,辛震天不由得急了。
  “難道你還不相信我?我有信心可以和你共度未來,我可以做你的依靠,可以做你的支撐……只要你愿意。”
  辛震天將韓敏輕輕的擁入怀里,“你不要怕,我不會再傷害你了。我承認以前的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坏蛋、是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我只會一味的傷害你、蹂躪你。請你相信我,我只是被妒忌給沖昏頭,我只是太愛你了。我愛你愛得太深,愛到我的心容不下其他的事,眼里、心里滿滿的都是你,所以才會愚蠢的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你……也傷害自己……”辛震天滿腔懊悔地喃喃自語,只希望韓敏能夠相信他。
  “我……”這一番告白,讓韓敏不敢置信。
  她從來沒想過,原來辛震天對她真是有情的,可眼前的情景又令她不得不相信。
  那樣深濃的愛意,如果還要推說感覺不到,豈不是自欺欺人?
  她真的能夠得到幸福嗎?
  “你知道我為孩子取什么名字嗎?”
  韓敏輕輕的搖頭。
  “那一對兄弟,大的叫眷敏,小的叫憶敏。他們的名字代表著我對你的思念,更是我愛你的見證。”辛震天將韓敏拉開一點距离,只為了能夠看清楚她的表情。
  “眷敏……憶敏?”韓敏喃喃地念著這兩個名字,重复再重复,仿佛是想要念出這名字的意義,更像是要讀出取名的人對她的思念。
  韓敏的大眼已經蓄滿淚水,眼看著就要決堤。
  “你真的愿意愛我一生不變?”
  韓敏的突來一語,讓辛震天稍稍呆愣一下,馬上回答:
  “是的,我愿意,只要你愿意再回到我的身邊,我什么都愿意!”
  “那么我會纏著你一輩子,纏到你不要我為止。”韓敏的淚水失控的沿著臉頰滑下。
  她原本不是這么打算的,她只是想要讓他倆之間能夠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她一直沒有想到的是……他對她那一份濃郁深厚的愛意。
  如果真是被他所騙,她也認了。
  這一輩子,她跟定他了。
  “我會很開心一輩子都能擁有你的糾葛,你是個無心的人也好,不愛我也罷,我這一生要定你了!”辛震天定定的看著韓敏。
  “我沒有說過嗎?”淚流不止,韓敏啞著聲問。
  “什么?”韓敏的話鋒一轉,讓辛震天摸不著頭緒。
  “我以前沒有說過我愛你嗎?”韓敏努力的想扯出一絲笑意。
  過了半晌,辛震天才緩慢而艱辛地吐出話語。“你真的愛我嗎?我一直以為那是搪塞我的借口,我也被當時的情況給气昏頭,所以……我……”天,他是多么欣喜韓敏也愛他,可是當時他卻像個拗脾气的小孩,只會不停的責斥她,他……真是太傻了!
  看著辛震天生气的模樣,韓敏的心不禁沉了下來。
  “你不喜歡我愛你?”
  “不,我怎會不喜歡,我求之不得,怎么會不喜歡。”辛震天抬起困惑的眼。
  “可是,我看你似乎不開心,所以我想你并不是……”說著說著,韓敏已經淚如雨下。
  “我……”韓敏不受控制的眼淚,讓辛震天慌了手腳。“我只是想到當初對你的所作所為,所以很气自己,你不要胡思亂想。”他手忙腳亂的拍著韓敏的背,像是在哄那兩個小惡魔一般。
  看著辛震天的動作,讓韓敏不禁破涕為笑。
  “我很慶幸,我的孩子們有個好父親。”
  “我沒听錯吧,我怎么覺得你像是在嘲笑我?”辛震天停止手邊的動作,兩只手朝著韓敏的胳肢窩進攻。
  “啊……不要……”房內傳來韓敏陣陣的尖叫聲。
  “求我啊,求我,我就饒了你!”辛震天毫不留情的繼續進攻——
   
尾聲

  “憶敏,快一點,我好不容易才把戶口名簿偷出來,如果不快一點,待會儿被爹地逮個正著,有我們好受的了。”
  兩個小子躡手躡腳地走出辛家大宅的后門。
  此時,辛家夫婦正哄著辛家小公主——辛愛敏,在樓上主房睡午覺。
  “快快快!”走在前頭的辛眷敏鬼祟地東張西望,突然發現身后的辛憶敏慢了腳步,連忙轉身罵人。“搞什么?不是叫你快一點……”突然,他張大眼瞪向憶敏身后的兩個小鬼。
  “誰叫你們跟過來的?”該死,在他的計划中,這兩個小蘿卜頭應該還在睡。
  “大哥、二哥,你們要去哪里?我和戀敏也要去。”辛家三男念敏不畏大哥暴戾的口气,大聲開口。
  “你們兩個小蘿卜頭給我識相一點,滾回你們的房間吹你們的冷气、睡你們的大頭覺!”該死,真是該死!這么熱的天气,他居然要站在烈陽之下,對兩個九歲的小蘿卜頭說教。
  這個該死的憶敏可好极了,窩在樹蔭下乘涼,帶著笑斜睨著他們。喝!好像一點都不關他的事。
  “不,除非你先跟我們說你們要去哪里。”和辛念敏同是雙胞胎的辛家四男戀敏,語气十分強硬。
  “你……”該死!這兩個小蘿卜頭什么時候學會了跟他頂嘴加威脅?敢情是他這個做大哥的已沒了尊嚴?
  “大哥,你就跟他們說吧,否則只怕太陽下了山,我們都還在這里耗。”辛憶敏幸災樂禍的說。
  辛眷敏的心中又是一陣涼風掃過。
  瞧這小呆瓜自從小時候的綁架事件過后,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唉,我跟你二哥要去找揚天叔叔。”他認了,他很清楚他絕對斗不過他們!
  “因為……”他還沒說完,就被突來的一道身影嚇得住了嘴。
  “揚天叔叔!”
  “爹地!”
  這四個孩子對這個遠道而來的男子,有著不一樣的稱呼。
  “唷,你們什么時候長得這么大了,我是不是錯過什么了呢?”辛揚天看了他們一眼,隨即攙扶著他身后的女子。
  “嬸嬸,你也來了?”辛戀敏和辛念敏异口同聲的說。
  “爹地,你為什么又帶著別的女人回來?”辛眷敏和辛憶敏也齊聲開口。
  听到這兩組人馬的話,辛揚天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忽然,他看到辛眷敏身后出現三個人。其中一人往前走來,大家頓時安靜下來。
  只見那人向辛揚天眨眨眼,辛揚天也回他一個了然的神情。
  這時,除了背對他們的辛眷敏,辛家二男、三男、四男全都慢慢的退至辛揚天的身旁,而辛揚天則擁著心愛的妻子。
  “我先說!”這時,不知死活的辛眷敏死命的爭取發言權。他無法再忍受這兩個小蘿卜頭不知死活地跟他搶話,他可是有极重要的話要跟揚天叔叔說,跟那兩個小子要說的屁話是不一樣的。
  “怎么了?”那一人接下他的話。
  “嗯……因為我們過了這個暑假就要升高中。我們實在是不想再頂著這個名字上高中,所以我今天把我家的戶口名簿偷了出來,希望叔叔你能假扮成我父親,和我們一起去改名字。”可能是有點難以開口,所以辛眷敏始終都低著頭,也就完全沒有發現回答的人已經換人。“難堪?”后面的那道人影慢慢地踱向他。“是……是啊。”而辛眷敏依然不知死活的回話,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异樣。“你為什么不直接找爹地,那不是更快?”辛震天將一只手搭在辛眷敏的肩上。“爹地?”辛眷敏終于發現异樣,一個抬頭,糟了,是爹地!天啊!“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好好的談談。”辛震天搭在辛眷敏身上的手加重了力道,押著他走向庭院的另一端。“揚天、若心、孩子們進來吧!別管他們父子倆了。”韓敏站在后門,牽著心愛的小女儿走入室內。
  “叔叔、嬸嬸、媽咪!”遠方傳來辛眷敏凄厲的叫喊聲。
  “臭小子,敢嫌棄自己的名字,帶种的別求救。打贏我,我就准你改名字,來啊!”接著,又傳來一聲辛震天的咆哮。
  “我受夠了!國小被笑了六年,國中被笑了三年,高中這三年,我可不打算再被笑三年,絕不!”辛眷敏鼓起勇气邊跑邊叫。
  “名字有什么不好?那是我愛你媽咪的證明,你有什么不滿?”
  “我當然不滿!你們的見證,干嘛拿我的名字作文章?”
  “還說……”
  聲音越飄越遠,韓敏擔心的探出頭。
  真是受不了這對父子,天天都得為他們擔心受怕……
  但……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就算擔心受怕又如何?
  韓敏的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往前走去。“你們這對父子鬧夠了沒?該回來了!”
  她決定加入這一場甜蜜的戰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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