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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他真的是個男的嗎?
  留在原地的黎宇風見朱小佩逐漸遠离的身影,心中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現這樣的疑問。
  雖然,他處事的態度一直是十分嚴謹慎重,但絕不是個疑心病的人,再說,他什么事不去怀疑,竟然怀疑起朱元璋的性別?
  八成是自己今天晚上多喝了一杯酒吧?他為自己的失常找了個藉口。
   
         ☆        ☆        ☆
   
  朱小佩逃難似的逃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簡直是太難譜了!
  黎宇風的眼神竟然帶給她心靈如此莫名的騷動,更可惡的是,她閉上雙眼,滿腦子皆是黎宇風的影像。
  看來,今晚她是別想睡了!
  只是,她怎么會為了一個“古早人”而思緒大亂呢?
  完了!她該不會變成花痴了吧?
  朱小佩,求求你清醒一點,鎮定一點,理智一點!你千万別忘了自己來到東朝的目的,千万別讓一個陌生男人把你迷得暈頭轉向。
  她像在念經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對著自己提出警告。
   
         ☆        ☆        ☆
   
  睡不著的人可不只朱小佩和黎宇風兩人,在黎子涓的閨房內,黎夫人正和女儿談論著心事。
  “娘,你覺得朱大哥怎樣?”黎子涓靦腆地問著母親。
  “嗯,他看起來還不錯。”黎夫人打量著她。
  “才只是還不錯?難道娘不覺得他英俊瀟洒、風度翩翩,一表人材?”
  黎夫人看女儿那副嬌嗔可愛的模樣儿,忍不住取笑道:“唉!常言道,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還真是不無道理。”
  “娘,人家是在跟您談正經事,您怎么同我開起玩笑來!”黎子涓羞紅了臉。
  黎夫人笑了笑,用手指點點女儿的鼻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黎子涓眨著慧黠的雙眸,“娘,您知道了?”
  “知女莫若母。”黎夫人失笑地注視著她說:“你從小到大,總藏不住心里事,連這檔事也不懂得稍微偽裝一下,這要是傳出去,你教為娘的臉往哪里擱?”
  “娘,您就別再取笑女儿了嘛!”黎子涓像個小女儿般地撒著嬌。
  “其實,這個朱公子的确有張可以迷倒眾生的臉蛋,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這婚事還是必須由你爹作主,再說,這個朱公子一提到他家的事便閃爍其詞,我們也不明白他的來路,恐怕你爹對他的印象——”
  “娘,不管啦!”黎子涓心焦的打斷母親的話,“您一定要站在我這邊,多為朱哥哥說些好話。”
  “你當真如此喜歡朱公子?”黎夫人有些擔心的問。
  “我只是想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嘛!”黎子涓口是心非的說。
  “想報恩多的是其他方法,何必一定要以身相許?”黎夫人明知故問。
  “娘,您好討厭喔!”
  “呵!還未出嫁就討厭為娘?好,那我不幫你這個忙了。”黎夫人佯裝生气。
  “哎呀!娘,我只是不小心說錯話,我怎么會討厭您呢?您是我最最好的娘,也是最最疼我的娘啊!”
  “你啊!就只會灌我迷湯。”黎夫人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娘,您會幫我的忙吧?”
  “這個……”
  “娘!”
  “其實,子涓,這天底下比朱公子好的男人也不少,就拿前兩天上門求親的林家公子,人家也是一表人才……”
  “我才不要嫁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這點她和黎宇風倒十分相似。
  “那時彥也不錯,我听說王大人也曾提過想要你當王家媳婦。”其實,黎夫人倒比較中意王時彥這個女婿。
  “教我嫁給那個花心大蘿卜?”黎子涓气呼呼地叫道:“我才不要嫁他,我討厭死他了!”
  “哪個男人不花心?婚前花一點,婚后就會收斂了。況且。時彥這孩子有哪點不好?論相貌、家世,都和你挺登對的,再說,他和你又是青竹馬一塊儿長大的,你們若能結成夫妻,會是樁好姻緣的。”
  “要我嫁他,我宁可去當尼姑。”
  想起王時彥從小到大總愛惹她生气,以捉弄她為樂,她死都不要嫁他為妻。
  “你當真這么喜歡朱公子?”
  “這是上天的安排,娘,您不是常說天意不可違嗎?”
  “這話怎么說?”
  于是,黎子涓把遭到土匪欺負時,向上天的祈求說給母親听。
  “當時你只不過是一時心慌才這么說的,而且如果今天救你的不是朱公子,而是一個青面獠牙的男人,你難道也要以身相許?”
  “當然不是——”自覺說溜了嘴,黎子涓只好猛用撒嬌政策,“娘,您一定要成全女儿,您絕不忍心見我去當尼姑吧?”
  “喲!威脅起為娘的來了?死丫頭!”黎夫人寵溺地輕拍了一下女儿的手背,最后,仍拗不過女儿的要求,歎口气道:“好吧!明個我就同你爹提提看,但除了你爹,朱公子也是關鍵人物,你最好先試探一下朱公子的意愿,免得到時候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就貽笑大方了。”
  “放心,我相信朱哥哥一定會喜歡我的。”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成為“朱元璋”的妻子。
   
         ☆        ☆        ☆
   
  黎宇風果然是辦事效率高,而且心思又細膩的男人。
  首先,他請了專門繪畫人像的畫師來到黎府,照著朱小佩所形容的繪下朱小霞的畫像。
  朱小佩真后悔自己沒把朱小霞的照片帶在身上,否則,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朱哥哥,你渴不渴?先喝口茶潤潤喉吧!”
  朱小佩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黎子涓像個牛皮糖似的死黏著她不放,一下子是茶水、一下子又是點心的,令朱小佩大呼吃不消。
  難怪有人說最難消受美人恩。
  連一旁的黎宇風也看不下去了,出聲道:“子涓,回房去做你的事。”
  “我哪有什么事好做?”黎子涓真气自己的哥哥居然不懂得幫忙,還傻得從中礙事。
  “朱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咱們家的貴客,我怎能不好好招待他?”
  左一聲朱哥哥,右一聲朱哥哥,叫得朱小佩頭皮直發麻。書上不是說古時候的女人都很含蓄的嗎?
  根本騙人,黎子涓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子涓,男人在談事情的時候,女人應該懂得回避。”黎宇風也為自己妹妹的大膽行徑感到汗顏。
  “我才不要回避!你們又不是在談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為什么不能听?而且,我想陪在朱哥哥身邊,朱哥哥都沒有反對,你反對個什么勁儿嘛!”
  死大哥,臭大哥,我要是無法得到朱元璋的歡心,就唯你是問!
  “我叫你回房,你就回房去!”黎宇風平時是很寵溺妹妹的,但在這個節骨眼,他不得不擺起兄長的威嚴。
  “大哥,你干嘛凶我,我又沒做錯什么?我只是想跟朱哥哥多相處一下,難不成你在吃醋啊?”黎子涓气得直跺腳。
  真是一語惊醒夢中人!
  黎宇風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會用這么沖的口气對子涓說話。
  正所謂哪個少女不怀春,而子涓的行為正是她對朱元璋愛戀的一种表現。而且,妹妹有了意中人,做哥哥的應該多幫她的忙才是,為什么他反而扯她的后腿?
  見到气氛有些僵硬,朱小佩只好哄著黎子涓說道:“黎小姐,你先回房休息吧!等我和黎兄辦完事再去找你。”
  “你不可以騙人喔!”黎子涓破“气”為笑。
  朱小佩扯著僵硬的笑臉點頭說:“我絕不會騙你的。”暗地卻在背后划個×。
  “好,那我听你的話,乖乖回房,不吵你了。”黎子涓像只花蝴蝶般翩然离去。
  阿門!終于可以讓耳根子清靜一下了。
  但是黎子涓一离去,朱小佩馬上后悔了,因為書房內只剩下她和黎宇風兩人單獨相處。
  朱小佩只好假裝欣賞牆上挂的畫。
  其實,黎宇風的書房可說是藏書丰富,想當然耳,他一定是個飽讀詩書的人。
  “朱公子似乎對這幅畫十分欣賞?”
  黎宇風竟然不知不覺站到她背后,她心一惊,回過身,卻不期然地与他撞了個正著。
  由于她的身高才到他的肩膀,所以這一撞,她可說是直接撞入他怀中,頗像人家常形容的“投怀送抱”。
  “對不起……”朱小佩像触了電似的急欲跳開,差點被自己的衣擺給絆倒,幸虧黎宇風及時伸出手臂環在她的腰,才免于她跌了個狗吃屎的糗狀。
  但是更糗的事卻發生了。
  黎宇風的手緊緊環在她的腰間,才稍使一個勁儿,她又跌進了他的怀中。
  老天!他的胸膛好厚實,好舒服,她真想就這么靠著他……
  哎呀呀!不行的!她是腦子“叭待”了不成?怎么會這么不知羞恥?
  “對……不……起……”她慌亂之中,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拉開黎宇風環在她腰間的手,未料,兩人的手一触碰,一陣酥麻的感覺馬上由指尖流竄至她的四肢百骸。
  黎宇風又惊又詫异的注意著怀中的人儿。怎么會有男人的手指如此纖細柔軟?
  還有,他身上還傳來一股應屬于女人特有的香气,他竟舍不得將他放開,甚至有一股難以克制的欲望,想緊緊攬他入睡。
  完蛋了!他是真的不正常了,竟然會對一個男人產生如此可怕的欲望!
  “咳!咳!”
  猛然出現的輕咳聲令他們兩人同時回過神,然后迅速的拉開兩人的距离。
  他們同時往門口望去,只見王時彥倚在門框邊,正以一种饒富興味的眼光看著他們。
  “時彥,你什么時候來的?”黎宇風神色有些不自在。
  幸虧王時彥是他最好的朋友,否則,剛才那一幕若落在別人眼中,不知會有什么曖昧的想法。
  “我才剛到。”這种說詞當然不足采信。“朱兄,如果你不介意,我有些‘私事’想与宇風單獨談談。”
  朱小佩怎會介意,她正苦無机會离開呢!
  “那你們談。”她二話不說就赶緊离去。
  “時彥,你有何私事要与我談?”
  “嘿嘿!當然就是剛才你和他所發生的事鴃I”王時彥曖昧地笑了笑。
  “你別想歪了,剛才只不過是個意外,什么事也沒發生。”黎宇風心虛的提高音量。
  “喔——”王時彥拉了個長音,然后活像逮到老鼠的貓一樣笑得賊兮兮地,“既然什么事也沒發生,你為什么看起來如此怪异?”
  “你別瞎說!”
  “我也希望自己只是眼花了!”王時彥一臉的狐疑,撫著自己的下巴沉思道:“怎么那娘娘腔小子愈看愈像個姑娘家,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原來不只他有這种感覺。
  “時彥,你也這么覺得?”
  “原來你也在怀疑?”王時彥喜不自胜,這個朱元璋如果不是男人,對他的威脅也就不存在了。
  黎宇風不避諱地把對朱小佩的感覺一五一十的告訴王時彥。
  “太好了!”王時彥擊掌笑道,腦筋也快速的轉動。“要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我倒有個好方法可以測試。”
  王時彥靠近黎宇風耳邊說了几句話,只見黎宇風的眉心逐漸蹙了起來。
  “這方法行得通嗎?”
  “難道你還有比這更好的方法?”王時彥笑得好詭譎。
  “万一,他真的是個男的——”其實,黎宇風私心卻希望朱元璋是個女的。
  “他若真是個男的,那么,他更應該高興我們招待他的方式,試問,有哪個男人不風流?不喜歡美人溫香抱滿怀的滋味?除非他不正常,或者他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好吧!就照你所說的方法試試。”黎宇風吃了秤鉈鐵了心,決定查個水落石出,免得怀疑自己真有斷袖之癖。
  “那我們這就去找他。”王時彥一副迫不及待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        ☆        ☆
   
  朱小佩作夢也想不到,黎宇風和王時彥竟然會軟硬兼施的將她帶到妓院門口。
  “這就是你們說的好地方?”她望著寫“玫瑰閣”三個字的招牌,心生納悶,不明白王時彥和黎宇風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朱公子。”王時彥一手搭上她的肩,嚇得朱小佩連忙退開几步。
  這男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吃她的豆腐!朱小佩真想狠狠踹他一腳以示教訓。
  從朱小佩的反應,王時彥更肯定了自己對他的猜測。
  “這玫瑰閣遠近馳名,里面的姑娘更是個個美若天仙,有許多王公貴族在此流連忘返;宇風為了盡地主之誼,特選擇此地招待朱公子,希望你可以盡情地好好享受一番,朱公子應該不會拒絕宇風的好意吧?”
  好意?哼!天曉得這兩個人狼狽為奸的目的是什么?
  更教朱小佩气憤的是,原來黎宇風也是個風流胚子,什么地方不選,竟選了個妓院招待她;美其名是招待她,說穿了還不是自己想風流快活。
  “朱公子,你在猶豫什么?難不成有什么難言之隱?”
  王時彥曖昧的語气讓朱小佩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個臭男人是特地想來看她出丑的。
  蟑螂怕草鞋,釘子怕鐵錘,可偏偏她是天不怕地不怕。
  開玩笑,她可是二十世紀的文明人耶!豈可讓這兩個“古早人”看她的笑話!
  她臉上的神情馬上一轉,堆滿了笑臉反諷道:“我怎么會有難言之隱?正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美色當前,我豈能錯過?黎公子的盛情在下真是感激不盡,定會好好享受一番,免得糟蹋了黎公子的一番心意。”
  她發現到黎宇風自始至終雖然都沒開口說話,但是那雙仿佛可以看穿人心思的眼睛卻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仿佛想從她臉上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莫非他看出了什么?難道他怀疑她的性別了?
  不,她相信他只是怀疑而已,不然,他何必大費周章的帶她上妓院?
  看來,等一下她得小心應對,免得露出破綻。
  “黎公子既然有心要好好招待我,那我們還淨杵在這儿做什么?剛才听王公子形容玫瑰閣的姑娘們,我已迫不及待想看看呢!”她裝出一副色迷迷的猴急樣,不等黎宇風和王時彥說什么,便領先走入了玫瑰閣,留下王時彥和黎宇風有些錯愕地面面相覷。
  朱小佩雖說不是第一次來到玫瑰閣,但上次來得匆忙,走得也匆忙,根本來不及仔細看清楚玫瑰閣。
  今天仔細一看,才明白玫瑰閣里不只是布置得富麗堂皇,每個姑娘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那一顰一笑,莫不令男人神魂顛倒。
  “哎喲!原來是咱們的御史大人大駕光臨,今天玫瑰閣貴客臨門,蓬蓽生輝,我為剛才的招待不周先罰三杯。”老鴇李嬤嬤舌粲蓮花地逢迎著黎宇風。
  朱小佩一見到李嬤嬤,連忙低下頭,深怕李嬤嬤會認出她來。
  幸虧李嬤嬤的注意力全在黎宇風身上,這才讓她大松了口气。
  “李嬤嬤,你今儿個眼中只有御史大人這個貴客,我可吃味了!”王時彥挖苦著。
  “王公子,你說這話可折煞老身了,你是咱們玫瑰閣的首席貴客,是我們的衣食父母,這些天你沒來找我們的席玉,席玉都睡不好,吃不下,為王公子害相思病呢!”
  雖然朱小佩不認識那位叫席玉的姑娘,但顯然王時彥和席玉交情匪淺。
  “李嬤嬤,你還真是會說話,快去把我的席玉叫出來,還有叫鵑儿、紫霞,以及水晶,過來伺候御史大人和這位朱公子,要是伺候得好,我大大有賞。”
  李嬤嬤一听到“賞”字,仿佛已見到白花花的銀子落在自己口袋,笑得一張嘴几乎要裂到耳根子去,合都合不攏。
  “我馬上差人去叫。”吩咐完下人,李嬤嬤卻把注意力轉移到朱小佩身上,那銳利的眼光不住在打量著朱小佩,“這位朱公子真是個迷人的俊郎,不過,老身為什么會覺得有那么一丁點面善?朱公子,我們見過面嗎?”
  “沒有。”朱小佩表情僵硬地瞪著她,心里暗暗祈禱,千万別讓李嬤嬤認出她來才好。
  “那八成是我眼花了。”李嬤嬤口上雖然如此說,心里卻直嘀咕著:我一定見過他。
  畢竟能夠經營玫瑰閣這种場所,不只要八面玲瓏,而且口才要好,耳力要好,這眼力更不能差。
  所以,她肯定自己一定見過這個朱公子,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曾在什么地方見過。
  “李嬤嬤,朱公子可是御史大人的貴賓,他是第一次來玫瑰閣,你可不能招待不周,快去准備好酒好菜。”王時彥的話及時讓朱小佩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定了下來。
  “好,我這就去。”李嬤嬤邊走還邊嘀咕著:“我一定見過他,我一定見過他!”
   
         ☆        ☆        ☆
   
  水晶在見到朱小佩時也因惊訝而愣住了地半晌,但是,她在接收到朱小佩暗示她的眼神之后,馬上恢复從容不迫的態度,意會地坐到朱小佩和黎宇風之間。
  “來,鵑儿、紫霞、水晶,今天你們三個可得好好伺候御史大人和朱公子。”王時彥一聲令下,鵑儿和紫霞馬上殷勤地頻頻向黎宇風敬酒。
  誰不想要成為御史大人的紅粉知己?雖然當不了御史夫人,但是若能与御史大人有那么一點關系,榮華富貴便可享不盡,所以,鵑儿和紫霞只顧著伺候黎宇風。
  臭男人,一見到美女馬上暈頭轉向!見到黎宇風左擁右抱,朱小佩心里活像打翻了五味瓶。
  “水晶,你別杵在一旁,快點敬朱公子一杯!”王時彥似乎故意想灌醉朱小佩。
  朱小佩連忙向水晶使了個“我不會喝酒”的眼神。
  “朱公子是第一次上玫瑰閣,水晶覺得与朱公子滿投緣的,我房里有一壺上好的玉露酒,我去拿來請朱公子嘗嘗。”水晶向朱小佩眨了眨眼,給了她一個“一切有我在,不用擔心”的眼神,便上樓去取酒。
  “看來,水晶對朱公子頗有好感。朱兄弟,你今天可別辜負水晶對你的心意。”黎宇風啜了口酒,直直地注視著朱小佩。
  “那是當然,否則,我豈不是太不給御史大人面子了。”她咬著牙回答。
  水晶取來了一壺名為玉露的酒,為朱小佩斟了一杯。
  “來,朱公子,這可是上好的美酒,你嘗嘗看,包准你喝了還想再喝。”
  “既然水晶姑娘如此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朱小佩一口飲盡杯中的玉露酒,差點笑了出來。
  好在水晶聰明,什么玉露酒,根本是無色無味的白開水嘛!
  “朱公子,你不是不會喝酒的?”黎宇風故意問。
  “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水晶姑娘拿出如此的佳釀与我分享,如果我不喝,豈不是教水晶姑娘傷心?什么人的心都可傷,唯獨美人心傷不得呀!”她伸手故作風流地攬住水晶的腰,靠近水晶的耳鬢,壓低聲音向水晶說了一聲謝謝。但是由于角度的關系,旁人很容易將她的動作誤會成她們是在打情罵俏,而這也是朱小佩希望的結果。
  黎宇風和王時彥當場看傻了眼。
  “這玉露酒倒是我第一次听到,不如也讓我和御史大人嘗嘗看。”王時彥伸手想拿起裝著白開水的酒壺,但朱小佩更快一步奪了過來。
  “王公子,這玉露酒可是水晶姑娘特地拿給我嘗的;我這個人一向十分霸道,尤其是對女人,我可不想与人分享。”說著,為了預防王時彥又打玉露酒的主意,朱小佩干脆仰起頭將酒壺里的白開水喝得一滴不剩。
  哇塞!這看似容量不大的酒壺,卻出乎朱小佩意料,里面至少裝了近八百CC的水。
  幸虧她一向以喝水高手自居,八百CC的水當然難不倒她。
  “朱公子,你這么喝酒,容易傷身,而且很容易醉的。”黎宇風忍不住關切的說。
  醉?太好了!她正苦思不知要如何才能擺脫他們,黎宇風的話給了她一個最好的藉口。
  “呃,我的頭怎么好像有些暈,渾身燥熱難耐——”天哪!她怎么從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如此高超?
  看來,有机會她應該去當演員,說不定可以得個金馬獎或亞洲影后呢!
  “朱公子,你醉了!”水晶也在一旁敲邊鼓。
  “呃,水晶姑娘,你可別离開我——”她裝出一副急色鬼的模樣。
  “水晶,今天你可要好好的伺候朱公子,只要他對你滿意,御史大人一定重重有賞。”王時彥一副怀鬼胎的神情。
  嘿!果然是想設計我。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我一定會好好伺候朱公子的。”水晶小心翼翼地扶著裝醉的朱小佩回房間去。
  “時彥,現在我們該怎么辦?”黎宇風問王時彥,眼中盡是擔憂。
  王時彥笑嘻嘻的說:“當然跟過去‘听’究竟鴃I”
  “你是要——要——”未等黎宇風完全意會過來,王時彥已一把拉著他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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