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07節


  朱小佩松了口气,脫下白棉襪,沾了几滴藥酒在腫脹的腳踝上,輕輕搓揉起來。
  原以為黎宇風是回房休息,沒想到過了一會儿他又回來了,這次了手上多了一個布包包。
  “你怎么又來了?”朱小佩不明白的瞪著他。
  黎宇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徑身將布包打包,里面竟放了兩個雞蛋。
  因為從小到大,朱小佩就對雞蛋過敏,所以,她從不吃蛋的。
  “偌,這個給你。”黎宇風把兩個蛋放到她面前。
  “我……不餓。”她誤以為他要叫她吃蛋呢!
  “這不是給你吃的,這是給你用來消額頭上的腫包。”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用了!”她仍堅決的搖搖頭。
  “你是要自己來,還是由我動手?”他收起笑臉。
  “你煩不煩?我對蛋敏感,我和蛋犯沖,行不行?求求你把它拿開!”每次她吃了蛋就長蕁麻疹,以至于她會望“蛋”心怯。
  “過來!”他似乎不容她拒絕。
  “你是耳背,還是听不懂我說的話?我只要碰了蛋就會生病的。”打死她她也不會听他的話,即使不吃蛋,她還是宁可与蛋保持距离。
  黎宇風從未听過如此荒誕的說詞。
  他只知道蛋的營養很高,許多生病的人都吃蛋滋補身体,卻沒听過有人吃蛋會生病的。
  “看來,還是由我動手鴃I”說著,他卷起衣袖,跳上床逼近了朱小佩。
  “喂,你別過來,你快离開,否則被人看見就不好了。”朱小佩急急地揮著手,活像要揮掉討厭的蒼蠅蚊子似的。
  黎宇風再度被他說話的口气給逗笑了。
  一見到他,他的笑神經似乎就特別發達。
  “怕什么?我們都是男人,就算真的有人看見了,又怎樣?”他硬是將朱小佩扯了過來,然后一手支著朱小佩的膈腦勺,一手拿著煮熟的蛋在她額頭上腫包滾動著。
  “乖乖的別亂動,否則要是瘀血了,明儿個你一定會很不舒服的。”
  由于朱小佩是仰著臉,与他的臉距离相當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呼吸時的熱气。
  如果黎宇風的頭再低一點,他們的鼻尖就會碰触在一塊,甚至連唇也會貼在一起。
  他有一張弧度相當优美的唇,如果他吻了她,會是什么滋味?
  羞羞羞!怎么會不害臊地想起這個問題?
  朱小佩連忙閉起眼睛中斷自己的遐想。
  注視著朱小佩粉嫩的嬌顏,黎宇風的心跳不知不覺地一直在加速,体內也有一股熟悉的燥熱在騷動,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這种反應令他膽戰心惊,手上的蛋也因顫抖而不小心滑了出去。
  他連忙松開托住朱小佩后腦勺的手,由于毫無預警,只听見“砰”一聲,朱小佩的頭結結實實地撞上床板。
  “哎喲!你是趁机報复是不是?”朱小佩揉著發疼的后腦勺,气憤地嚷了起來:“哪有人沒通知就放手的,你是想教我的頭撞坏了才高興是不是?”
  “我……我絕不是故意的。”黎宇風一臉的冤枉。
  “算了,人家說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今晚我的霉運就到此為止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黎宇風一語不發的把蛋撿了起來,步下床;朱小佩原以為他是要出去了,沒想到他把蛋擱在桌上后,竟傳來窸窸的聲音。
  “你在做什么?”朱小佩的眼珠子瞪得有如銅鈴。
  “脫衣服啊!”他回過身,果然,上衣已經解開了一半。
  “你……你……你脫衣服做什么?”朱小佩的聲音竟然是顫抖的,顯然是被嚇坏了。
  “准備睡覺,我也累了!”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回道。
  朱小佩倒抽一口气,嚇得几乎昏快厥了。
  “可是……這是我的房間,不是你的房間。”
  “我知道。”
  完了!朱小佩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黎宇風已經知道她是個女的,所以想要欺負她。
  “你別亂來!”她開始用眼角向床上搜尋有沒有武器可以防御,結果只發現了枕頭。
  沒魚蝦也好,她把枕頭緊緊的抱在胸前。
  “我們都是男人,你怕什么?”黎宇風奇怪地看著朱小佩。“我們都是男人……”朱小佩咽了口口水,原來他還不知道她是個女的,好險!
  忽地,她連忙問道:“可是,你干嘛要跟我一起睡?”
  “為了怕你逃跑。”
  原來是這個原因,呼!好險,好險。
  但是,想到他防她像防小偷般,她免不了又要發飆了。
  “我的腳,我的頭都受了傷,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呀!他根本不必擔心他會逃跑的,可是他就是不放心。其實,黎宇風也明白自己真正不放心的不是他會逃跑,而是“他”頭上的傷,怕他會不舒服的,所以,才會興起想与“他”同床共眠的念頭。
  “其實,你就把今天當成預習好了。”他脫下外衣走向她。“預習?”朱小佩不斷眨著眼睛。老天!他的身材還真不是蓋的,只著內衣的他,看起來頗有基諾李維的体魄。
  “沒錯,因為我們這儿有個習俗,新郎倌在娶親的前一晚上,要找個八字重的男人睡在新床,這樣可以帶來好運,俗稱壓喜床。”
  “可是,不一定是你呀!”
  “在我家,我的八字最重,所以一定是我。”他當真上了床。
  朱小佩當他是個瘟疫似的,連忙避得遠遠的。
  “你……不會……來……真的吧?”她神情恐怖地瞪著他,連說話都不禁結巴起來。
  “睡吧!我們兩個人今晚已經夠累了,有什么事明儿個再說,嗯。”說完,他竟手拉了一下朱小佩,讓他們并躺在一塊儿。
  她睡得著才怪!
  偷瞄到他閉上眼,呼吸逐漸平隱地沉睡了,朱小佩一張小臉扭曲地變了形。
  這個大白痴!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他錯得有多离譜,他一定會后悔的,一定會的!
  其實,黎宇風根本沒睡著,他只是假裝睡著而已,當他听到身邊傳來平穩的響亮吸聲時,他才放心地睜開眼睛。
  而朱小佩早已睡得十分熟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肘撐起身子,注視著朱小佩安詳的睡臉,他從來不知道有人連睡覺也是如此漂亮——不!應該是俊俏才對!
  熟睡的朱小佩不再張牙舞爪,看起來是那么恬靜,那粉嫩的左臉頰靠耳垂處竟還有顆迷人的美人痣。
  這小子不只是長得女人相,連痣也長在奇特的地方。
  “媽媽,爸爸……我好想你們!”她不只口中發出夢囈,眼角還滑下了晶瑩的淚珠。“姊姊,你在哪里……快回家吧!”
  她作夢時楚楚動人的模樣,令黎宇風几乎看傻了眼。
  他知道她一定是夢到自己的親人。
  眼角的淚珠愈滾愈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也許是夢到傷心處,她竟開始啜泣起來。
  這小子哭起來的模樣還真像女孩子,看來,他真是投錯胎了。
  見他哭得傷心,黎宇風伸出手輕輕揩去她的淚珠,最后,竟忍不住將他擁入怀中,輕輕拍著他的背,用難得一見的溫柔口气哄著他道:“睡吧!我陪著你,安心的睡吧!”
  熟睡中的朱小佩緊緊貼近他的怀抱里,原本因作夢帶來的惶恐不安的神情逐漸安定下來。
  沒有噩夢,也不再哭泣,這一覺,她睡得好熟,而且……好甜。
   
         ☆        ☆        ☆
   
  朱小佩翻了個身,繼而從睡夢中惊醒過來,見到身邊的空位時,她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雙手摸著自己的胸口,心跳還在怦怦地加速呢!
  她原以為她會睜著眼到天亮,誰知道竟然糊里糊涂地睡著;不只如此,她竟然還作了個奇怪的夢,夢見黎宇風一直緊緊抱著她。
  她覺得自己愈來愈像千年大花痴了,怎么連作夢也會這么色?
  還好事實与夢通常是相反的,說不定昨晚自己又是流口水,又是亂踢亂踹的,黎宇風早因受不了她而回自己房間去了呢!
  “砰!”突然一聲巨響,房門被用力地踹開,王時彥像只被激怒的獅子般沖了進來,而黎宇風緊緊跟在他身后。
  “你這個該死的娘娘腔!”王時彥揪住朱小佩的衣領,隨即一個拳頭就要落了下來,卻被黎宇風及時抓住。
  “時彥,有話好說,別動粗!”黎宇風用力的將王時彥揪在朱小佩衣領上的手給扳了下來。
  “我跟這個娘娘腔沒什么好說的!”他又要逼近朱小佩,黎宇風馬上像雞護小雞般擋在她面前。
  左一聲娘娘腔,右一聲娘娘腔,即使是身為女人的朱小佩,听起來也覺得刺耳。
  “不許你再叫我娘娘腔!”她用力推開黎宇風跳下床,与王時彥對瞪。
  開玩笑!她的眼睛不小,瞪起來也挺嚇人的。
  “好,你不要我叫你娘娘腔可以,但是,你得表現得像個男子漢,別畏首畏尾的,竟干一些令男人汗顏的勾當!”王時彥話中帶刺。
  “我做了什么令男人汁顏的勾當?”她從來沒有下床气,但是有誰在睜開眼睛時,無緣無故被辟哩啪啦大吼一頓之后,還能保持好情緒的?
  “你敢做就要敢當。”王時彥指著她的鼻子道:“你竟然下流無恥的毀了子涓的清白,你不配當男人!我不會放過你的!”嘿!她本來就不想當男人。
  王時彥的指責朱小佩原本可以不予理會,但是見他气焰高漲,她決定要挫挫他的銳气。
  “那你想怎樣啊?”她斜睨著他。
  “我要和你來一次單打獨斗!”王時彥對她下戰帖。
  黎宇風沒料到王時彥的反應竟會如此激烈,活像心愛的女人被人搶了似的。
  難道他愛子涓?不會吧!
  “時彥,我不答應!”黎宇風知道他的個性一向很火爆,再說,一個情緒失控的人,可是相當危險的。
  “朱元璋,你若是男子漢大丈夫,就不拒絕,否則我瞧不起你!?他用激□法。
  “我接受你的挑戰!”不只是想爭一口气,更因為她有滿肚子的怨气正無處發泄。
  “好,果然有膽識!”王時彥眉毛一挑,“等一下我們就在后山坡見,我等你,如果你臨陣脫逃,你就是王八烏龜孫子。”
  “時彥!”黎宇風也听不下去了。
  “放心,我一定奉陪到底。”朱小佩一副誰怕誰的神情。
  王時彥拂袖,忿然离去。
  “你不要去,這件事由我出面解決。”
  黎宇風擋在朱小佩面前活像一道牆,一步也不肯退讓。
  “閃開,這是我的事,我要自己解決。”她手不要讓王時彥門縫里看人——看扁了她。
  “你不會是時彥的對手。”黎宇風真恨不得手上有條繩子把她給捆綁起來。
  “你別小看我,昨儿個夜里要不是我腳踝受傷,加上我的疏忽,你未必是我的對手呢!”昨天她會成了黎宇風的俘虜完全是個意外。
  “你別意气用事好不好?”他放軟口气勸著她說:“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子涓想,万一你受傷了,她會心疼的。”而且他也會心疼!但是,他絕不敢說出口。
  “你少烏鴉大嘴巴詛咒我,還沒開打,誰胜誰負仍是個未知數呢!”朱小佩不耐煩的糾起眉心,“你走開,我再不去,那個王公子還真以為我沒膽量呢!”
  “我不會讓開的。”他毫無轉圜的余地。
  “你莫非是想要先和我打一架?”她摩拳擦掌了起來。
  “我不會和你動手的!”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態度。
  但是,朱小佩卻不予理會他的關心,趁他不備出腳攻擊他。
  昨儿個夜里,黎宇風只知道她身手俐落,卻沒料到她的攻擊會是如此凶猛。
  一個疏忽,朱小佩馬上像條滑溜的泥鰍從他的腋下溜了出去。
  黎宇風立刻隨后追了過去。
   
         ☆        ☆        ☆
   
  這場打斗是阻止不了了。
  朱小佩從學跆拳道至今也出賽過好几次,而且,她從來沒有得過三名以外的名次。所以,當她面對王時彥的挑戰時,她沒有一點畏懼。
  雖然王時彥比她高,比她壯,但身高不是問題,体重也不是壓力。
  有些時候,比武還是要靠一點聰明以及靈敏的反應。
  “先說好,兩人出手都點到為止,不可以傷及對方,危及彼此的性命。”既然沒有能力阻止得了,黎宇風只好在一旁注意他們兩人的舉動。
  “我可以接受。”朱小佩點點頭。
  “我也可以。”王時彥瞅起眼睛,臉上的表情十分陰森。
  朱小佩原以為王時彥只是在虛張聲勢,想以蠻力取胜,卻沒料到他也有功夫底子的。
  他的攻擊十分狠,十分准。
  但朱小佩的跆拳道也不是白學的,她見招拆招,遵守黎宇風的規定。
  只是,王時彥就沒有這么君子了,反而像個小人,招招朝她的致命點攻擊。
  女人的体力究竟是無法与男人相抗衡的,加上她的腳踝并未完全恢复,一陣對打下來,朱小佩應付得有些吃力。
  但好強的她是不會輕易認輸的,她改用以守為攻的方式來應對。王時彥也沒料到,這外表看似繡花枕頭的娘娘腔小子居然還真有兩、三下功夫。
  對打一陣之后,他開始失去原有的風度,加上妒火攻心,他從腰間取出一把平時放在身上的防身用的銀刀,用力刺向朱小佩。
  朱小佩根本沒料到他會用刀子偷襲,正當她暗叫不妙時,黎宇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手握住了刀口,及時救了朱小佩。
  “宇風!”王時彥一惊,立刻將刀子抽回,只見銀白的刀刃染上了鮮紅的血。
  黎公子!”朱小佩將黎宇風的手指扳開,只見掌心有一道极深的傷口,正涌出大量的鮮血。
  “你為什么這么傻?”她的眼眶因激動而發熱。
  如果不是黎宇風及時為她擋住這一刀,受傷的人將是她。
  “小事情。”黎宇風為了怕他難過,竟然反安慰似地對他笑了笑。
  “宇風,對不起。”王時彥也為自己的沖動所犯下的錯而感到羞愧。
  “我不會怪你的,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十分有雅量。
  見鮮血不斷的流,朱小佩當机立斷的撕下自己的衣角為他止血。
  “你必須要看大夫,否則,傷口發炎化膿就不好了。”她的話提醒了王時彥。
  “對,朱公子說的對。”此時,王時彥已忘了對朱小佩的妒意。
  黎宇風一點也不后悔為朱小佩擋過這一刀,因為這一刀化解了一場危机,他覺得很值得。
   
         ☆        ☆        ☆
   
  要是傷口再深一點,黎宇風可能會斷掌。
  看著那深可見筋骨的傷口,朱小佩的心几乎擰成一團,就連呼吸也覺得胸口發疼。
  黎宇風一直很勇敢的沒哼半聲疼,但是,從他強忍痛楚而扭曲變形的五官,朱小佩几乎可以感受到他正強忍著巨痛。
  她吸吸鼻子,拼命忍住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但是,當房間里所有人都出去之后,眼眶中的諸多淚水已不受她控制,宛如斷線的珍珠般滑下她動人的臉龐。
  一意識到淚水溢出眼眶時,她連忙轉過身去,不讓黎宇風看見。
  但是黎宇風還是看見了。
  他怔住了!
  他的眼淚是為他而流嗎?
  他可以确定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他的心也跟著狂跳了起來,對他而言,手上的傷一點也不重要,他只在乎他的眼淚。
  “我的手一點也不痛。”他試著減輕朱小佩的愧疚。
  朱小佩吸吸鼻子,用手背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
  “你別騙人了,那么深的傷口,哪有不痛的道理!”她的聲音帶有濃濃的鼻音。
  “真的不痛,不信你看。”他試著吸引她轉回身,便逞強地動了一下手掌,卻馬上因疼痛而悶哼一聲。
  見到白色的布又染上鮮紅色的血,朱小佩責怪地瞪著他。
  “你在做什么?你以為你的血流不完的嗎?万一血不止住,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口气雖然很沖,但是,包含著她的關心和擔心,听在黎宇風耳中卻宛若天籟般動听。
  “你的眼淚好像滿多的嘛!”他盯著她臉上猶未干的淚痕,譏誚的說。
  “哪里有眼淚?”朱小佩左顧右盼的說:“我剛才是因為有沙粒跑到我眼睛里去,你可別亂說喔!”
  “是嗎?”他捂著嘴,強忍住笑。
  “你沒听過男儿有淚不輕彈?”這會儿,又要當男的啦!
  “可是,男人也是血肉之軀,也有七情六欲,俗語說,男儿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那不就得了!”她睨了他一眼,“又沒有什么令我傷心的,我根本不可能掉眼淚的。”
  黎宇風聰明地不再去截破她的謊言。
  “叩!叩!”
  下人端了大夫開的藥湯進來。
  “少爺,藥熬好了。”
  “讓我來吧!”朱小佩接過下人手上的碗,然后舀了一湯匙,小心翼翼地吹去熱气,再送到黎宇風嘴邊。
  “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是為我受傷的,理應由我喂你吃藥。”
  黎宇風也不再堅持,享受被伺候的感覺。
  從她喂藥的動作,黎宇風益發覺得他更像個女人。
  “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俊俏。”其實,他想說的是漂亮二字。
  俊俏?當然沒人會用這兩個字來形容她;不過,從小到大,倒是很多人都說她長得漂亮。
  “沒有。”她這次沒說謊。
  黎宇風難以置信地眯起眼睛,難不成那些見過她的人都是瞎子?
  “那……有沒有人說你有一點點像女人?”黎宇風問得小心翼翼,深怕她會怒目以對。
  她本來就是女人呀!
  若在以前,有哪個人敢這么問她,她鐵定會狠扁對方一頓。
  “沒有!”她面無表情,但肚子里卻笑得快撐破了。
  “你為什么要逃婚?難道你不喜歡子涓?”他百思不解的問。
  “我根本不能和你妹妹結婚,這和喜不喜歡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黎宇風一副有听沒有懂的表情。
  “我還是不明白你這話的意思。”
  他當真遲鈍到要她脫衣服給他看,他才會明白是不是?
  “算了!我說什么都是多余的,反正,不管我逃到那里,你們黎家總會找到我,除非我回二十世紀去。”看來,她也只好認命的先和黎子涓成親,然后再伺机而逃。
  “二十世紀?那是什么?你家鄉的名字嗎?你還沒說你家鄉在哪里。”
  “說了也等于白說。”她不想浪費口水。
  “看來,你已經准備好要和子涓成親了。”
  “我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但是,一旦你們知道事實的真相,你們一定會后悔的。”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若是知道她是個女的會有什么反應。
   
         ☆        ☆        ☆
   
  黎文昌決定三天后讓朱小佩和黎子涓完婚。
  礙于他們本地的風俗習慣,新郎和新娘從結婚前三天到入洞房前是不可以見面的,否則會不吉利。
  所以,朱小佩樂得輕松,不用与黎子涓相處。
  倒是原本被黎文昌命令要看緊她的黎宇風則天天与她見面。
  也許是因為相信了她,黎宇風不再与她同床而眠,當然,那夜她逃出黎府的事,也沒有人知道,黎宇風也閉口不提。
  雖然在黎府她可以自由走動,但是,朱小佩仍有被囚禁的感覺。
  無聊使她臉上失去光彩,加上想到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而朱小霞的音訊仍無下落,她開始心悸不宁,脾气也變得暴躁。
  連帶的,她也失去了好胃口,任何美食都吸引不了她。
  黎宇風注意到她的改變。
  “想不想去騎騎馬兜兜風?”他提議。
  “騎馬?朱小佩黯然的眼睛頓時有了光彩,但是,一看到他手上的傷勢,又沮喪的垮下雙肩。
  “你忘了你的手還未痊愈,再說,你不怕我會跟上次一樣偷跑嗎?”
  “如果我怕,我就不會問你了,你到底要還是不要?”
  “可是你的手……”
  “放心,這點小傷不會妨礙到我的。”他用沒受傷的手拉著她,“走吧!我帶你去看我的馬。”
  剛開始,朱小佩很不習慣他對她親昵的動作,但是,現在她非但能接受,而且已經成了習慣。
  黎宇風帶她到馬廄,來到一匹雪白的俊馬前。
  “這匹就是我的馬,你瞧,它是不是很美?”他眼中充滿了對愛馬的寵溺。
  朱小佩竟忍不住嫉妒起這匹馬。
  “還不錯。”她抿抿嘴。
  “你喜歡馬嗎?”
  她喜歡所有的動物,所以,她點點頭。
  “你會騎馬嗎?”
  二十世紀會開車的人恐怕不在少數,但是會騎馬的人大概不多,加上台灣的環境,別說騎馬,就算是要看馬也不容易。
  “不會。”
  “那我教你。”
  “你要教我?你真的要教我?”這可是她夢寐以求的事。
  “要不要試試看?”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從小到大,她就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感受一下騎著馬奔馳在廣大草原,如今有机會,她哪會輕易放棄。
  “好啊!”她點頭如搗蒜,但又有些猶豫地問:“不知道學騎馬困不困難?”
  “其實,想把馬騎好并不難,只要多一點耐心、愛心和它培養感情,把它當成自己的朋友,而不是豢養的寵物。”
  “你的意思是,教我要學會拍馬屁?”她皺皺鼻子。
  黎宇風噗哧一笑,万万想不到她的聯想力會這么好。
  拍馬屁——大概也只有她才想得出來。
  “其實,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騎馬學得很好,你信不信?”她有些臭屁地挑挑眉,“不過,先決條件它必須是只公馬。”
  “為什么?”他不明白把馬騎好与性別有何關聯。
  “因為從小到大只要是雄性,包括是人,都會被我吸引。”她絕沒有夸大其詞,這也是為何她每逢情人節就有收不完的鮮花和巧克力。
  “你是說——”黎宇風吃惊的吞了口口水,“有不少同性喜歡你?”
  原來不是只有他不正常而已。
  “唉,不同你說了,愈扯愈糊涂。”看來,他的前世一定是梁山伯,居然听不懂她的暗示。
  是她渾身上下欠缺女性魅力,還是他真的遲鈍到男女不分的地步?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