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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節


  “爸……爸……”突然的叫聲伴隨著貓咪回應的喵喵聲,令饒珍琪由睡夢中惊醒過來。
  “雪球!”她喚著愛貓的名字,雪球雖然才只有三個多月大,但是,它卻十分善解人意地跳到主人的怀中。
  饒珍琪撫摸著雪球柔順的毛,一股悵然欲泣的感覺由心中升起。
  她永遠忘不了乍見父親口吐白沫、翻白眼,一副死得不甘心的慘狀。
  那個由唇膏寫出來的“恨”字,像烙印般烙在她的心中。
  她在父親去世之后,才明白父親的心中蘊藏了多少的恨。
  這些恨包括王香瑩的不忠,江大為的不義。
  在何至中的喪禮上,王香瑩并沒有現身,倒是江大為居然以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出現。
  以前她不懂什么叫恨,但是,在見到江大為出現在喪禮上的那一剎那,她似乎也感覺到父親心中的恨意。
  一個男人在失去一生、心血創下的事業,又要面臨好友和妻子的背叛時,這不是一個女儿就能夠使他免于絕望的;況且,她父親又是如此好胜的人,所以,才會選擇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于是,何至中死了,留下她孤零零地一個人,甚至連她自出生就未曾离開過的屋子都教銀行給查封了。
  江大為還虛情假意地說要撫養好友的遺孤,但是,她絕不會接受害死自己父親的人的救濟,于是,她隨著肥媽回到屏東老家。
  所幸天無絕人之路,雖然父親死了,雪球也离開她,但是肥媽對她伸出援手。
  肥媽的丈夫在很早前就去世了,肥媽膝下并無子女,十分疼愛她,在收留她之后,肥媽還賺錢給她上課、撫養她,讓她不至于流落街頭。
  所以,她認了肥媽當干媽。在高職畢業之后,她便一個人前往台北求職,只為了想報答肥媽的養育之恩。
  沒想到,一場車禍卻奪走肥媽的生命。為了紀念肥媽,她毅然定然改了自己的名字,除了感激肥媽,她更想讓自己重新開始,而在她的心中,也醞釀了一個計划……
  “喵嗚——”雪球撒嬌地用舌頭舔了舔她的手臂。
  她將雪球高舉至自己的臉頰廝磨,她不明白當初雪球為什么會不見蹤影,難道雪球和王香瑩一樣無情嗎?她不相信雪球會這樣待她,但雪球的蹤影一直是個謎。
  在她的心中,十分想念雪球,于是,那天她經過愛貓園時,因見到這只小白貓很像失蹤的雪球,在一股沖動下,她買下了它。
  她仍喚它雪球,只因她忘不了當年……
  一道陽光透過玻璃窗揮洒進來,她甩了下頭,讓自己走出那段灰暗的記憶。
  “喵……”雪球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
  “小饞鬼,天才剛亮你就肚子餓了,真被你打敗!”饒珍琪抱著雪球來到廚房,由冰箱內取出鮮奶倒了一杯,但因雪球還太小,不能喝冰鮮奶,所以,她把鮮奶放進微波爐溫熱后才給它喝。
  她一向睡眠量很少,通常每天早晨都會先晨跑,這有益她的精神狀況,而且,又可以讓她保持苗條身材。
  所以,梳洗過后,她換上運動服、運動鞋,准備晨跑。
  才一開門,她竟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貝佳,你怎么會在這儿?”饒珍琪難以置信地瞪著站在自己門口外的可人儿。
  此時的沈貝佳,臉上布滿沮喪,手上還拎個簡便的旅行袋,仿佛是個蹺家女孩。
  “我蹺家了!”
  賓果!沈貝佳的話印證了饒珍琪的猜想,但讓她百思不解的是,到底是何种因素讓沈貝佳蹺家?
  “進來吧!你需要來杯咖啡。”她知道今天的晨跑鐵定泡湯了,但WHOCARE,因為,此時沈貝佳很需要她。
  沈貝佳一進饒珍琪的屋子,馬上把手上的旅行袋隨手一扔,整個人象剛打了場仗似地癱坐在沙發椅上。
  “你什么時候來的?為什么不按門鈴?”饒珍琪略帶心疼地遞上一條濕毛巾給她擦臉。
  “我在門口站了快一個鐘頭,我怕你會不歡迎我這個不速之客,所以,不敢按門鈴。”說著,沈貝佳把濕毛巾攤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讓冰涼的感覺驅走她的疲憊。
  不用照鏡子,她也猜想得到自己挂著兩個大黑輪。她是最重視睡眠的,只要一天失眠,就算睡上三天三夜也補不回來。
  “我怎么會不歡迎你?瞧你把我說得多不近人情似地,枉費我們姊妹相交一場!”饒珍琪佯裝不悅地把咖啡杯放到她面前,“喝完咖啡就滾吧!”
  “拜托,好姊姊,別生我的气,小妹我說錯話了,你罰我吧!”沈貝佳學小女儿般的撒嬌著。
  “什么?!”饒珍琪瞪著她,“我才大你三天,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有多老呢!你真該罰!”“好好好,罰我喝三杯咖啡行了吧!”沈貝佳真一口气把咖啡喝個見底。
  “誰不知道你是出名的咖啡精,喝咖啡是你的最愛,這算什么懲罰!”饒珍琪一副拿她沒轍似地搖搖頭,然后起身再為她的杯子加滿咖啡,“說吧!是什么原因讓你蹺家的?”
  “一提起這個,我就一肚子火!”說著,又是一杯咖啡下肚。
  “到底怎么了?有誰有那個膽子敢欺負我們大玉儿啊!”
  大玉儿乃是古代武則天的女儿,為什么饒珍琪會拿大玉儿來作比喻,乃是有一次她与盛菡芳、沈貝佳在開玩笑時,認為沈貝佳是她們三人中最幸福的,加上又有一位忠心不二的男友,于是,便戲謔她為大玉儿。
  “別再尋我開心了,我的心情已坏到太平洋去了!”她真想躲到太平洋去算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你男友——”
  “不是他!”她回答之后又想了想,“可是,和他也脫不了關系,總之,他也有錯!”
  總之,女人一拗起脾气來,男人都是罪魁禍首。
  饒珍琪又替她倒了第三杯咖啡,她知道咖啡因可以讓正在气頭上的沈貝佳冷靜下來。
  “昨晚我和我爸大吵一架。”她終于說出蹺家的原因。
  饒珍琪沒有答腔,只是做個安靜的听眾。
  “我爸居然安排我去相親!他明明知道我最受不了這种荒謬的行為,他居然沒征求我的同意,就想赶鴨子上架,真是可惡!”沈貝佳一古腦地宣泄出心中的不滿,“更可惡的是那個混蛋到底安什么心嘛!我都扯下女性的自尊要他重視我們目前的關系,他的態度卻閃爍不定的,真是混蛋三級加ABC。”
  這种罵人的名詞也只有她才想得出來,說得出口。
  要不是此時不宜笑出來,饒珍琪真會忍俊不住。
  “你真的想要嫁給他?”
  “嗄?”沈貝佳彷若听到外星語似地張大嘴巴,傻傻地瞪著饒珍琪。
  “口水快流出來了。”饒珍琪用手將她的嘴巴給合起來,“干什么一副吃惊樣?難道你要他重視你們之間的關系,不是要他娶你?”
  “我是想叫他向我求婚。”
  “嗄?”這下換成饒珍琪睜大眼睛,連舌頭都打結了,“這兩者有何不同?”
  “當然不同!”她自己也解釋不清,理由牽強得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求婚我還可以考慮;如果他娶了我,那一切就成定局了。”
  “嗄?”現在饒珍琪嘴張得可以塞下一顆椰子了。“你這根本是強詞奪理嘛!難道你還不想跟他結婚?”
  “當然想過,但是,我還年輕——”
  “心情還不定?”饒珍琪替她接了下一句,“我真搞不懂你是什么想法。”
  “我自己都搞不懂了,何況是你!”她聳聳肩。其實,她自己也十分迷惘,為何只要想到要跟他結婚,她就產生一股莫名的恐懼,莫非她得了婚前恐懼症?或者是——
  她甩了下頭,決定不再多想,因為她腦子已因睡眠不足而成混沌狀態。
  “我想睡了,珍琪,你到底要不要收留我?”她很不淑女地打了個大呵欠。
  “你人都在我的屋子里了,我哪敢把你掃出門。”饒珍琪啼笑皆非的說,雖然她才比沈貝佳大三天,但和她一比較,沈貝佳顯得孩子气多了。
  “我就知道你最有愛心了!”沈貝佳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反客為主地說:“你放心地出去工作,我不會拘束的,你不用招呼我了。”
  這個小女人還真有點……得寸進尺。
   
         ☆        ☆        ☆
   
  史帝夫·金是米蘭的名服裝設計師,他的名气与香奈儿、三宅一生、亞曼尼等大師一樣響亮。
  許多外國的名模特儿都希望可以參与他的服裝秀,畢竟,可以讓服裝大師相中是一种光榮,更可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饒珍琪可算是一位幸運儿,她是被史帝夫·金相中的第一位台灣模特儿,這讓她在台灣模特儿界身价不只三級跳,更替她取了個“東方的辛蒂克勞馥”的外號。
  她的際遇不知羡煞多少同行的女孩,同時,也引來不少嫉妒的眼光。
  但是,她毫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她,對她而言,她就是她。也就是因為她的個性獨特,使得有更多人對她更加好奇,她已成了人气最旺的模特儿。
  其實,她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她自己的努力不懈,更因為她選對了經紀人。
  東尼是個八面玲瓏的經紀人,他旗下有不少模特儿都成了名演員、名歌星。他對模特儿的篩選十分嚴格,也正因他有獨到的見解和慧眼,他才會擁有饒珍琪這么优秀的千里馬。
  曾經,饒珍琪是最令他頭痛的模特儿,因為她的固執,使她喪失了可以在演藝界或歌壇大放光彩的机會。
  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正因她的擇善固執,她才能獲得史帝夫·金的賞識,邀她成為他在台灣公司的代言人。
  史帝夫·金甚至還邀請她參与春季服裝發表會。
  現在,她成了最槍手的模特儿,象今天晚上,就有一場英國牛仔服飾的表演秀,她就是壓軸的主角。
  即使只是排練,她也從不遲到早退,她是個相當有時間觀念的人。
  不象有些人稍具名气,便會用遲到來突顯自己的大牌。
  今晚的SHOW在這間隸屬江鑫集團的五星級飯店內的國際廳舉行。
  提起江鑫集團,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最近五、六年以來,它的業績成長速度相當快,并不受龍頭老大江大為的退休所影響,反而在江大為將江鑫集團交予他的儿子江浩宇接管之后,它已成了跨國性的集團。它旗下的企業包括了地產、銀行、娛樂。
  場內許多工作人員已經忙得人仰馬翻,十分鐘的表演看似簡單,但是部署工作的繁重卻不為外人所知的。
  “GI!GI!”她的老板兼經紀人——東尼一見到她,馬上露出笑容。
  饒珍琪現在可是當紅的炸子雞,她的身价水漲船高,他不只面子十足,口袋也麥克、麥克。“嗨!”饒珍琪的表情是酷中帶點慵懶,這似乎已成了她的獨特魅力,許多人想學都學不來的。
  “你今天要SHOW的衣服我都幫你看過了,你要不要進去試試看?或者再重新挑選?”
  每一場服裝秀的壓軸主角身上穿的衣服一定是先行挑選的,這也是大牌才能享有的權利,通常那些新進人員都是撿人家挑剩下的。
  “不用了,我相信你的眼光。”她從出道到現在成了首席模特儿已經五年了,五年來,她一直与東尼合作,兩人已經培養出默契。
  東尼在成立經紀公司前,已是一位頂尖的服裝設計師,所以,他對服裝的品味相當獨特。
  饒珍琪一步入后台,馬上被几個新進的模特儿給團團圍住。
  “GIGI姊,你的皮膚好好喔!”
  “GlGI姊,你長得好漂亮喲!”
  “GlGl姊,你是怎么讓自己看起來這么有味道、有個性的?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們?”
  左一句、右一句全是贊美饒珍琪的話,但她并不是一個會因別人的贊美就暈頭轉向的女孩。“謝謝!”她一向不擅于應付這种熱絡的場面,不是她拿喬,也不是她孤傲,而是這個圈子里很難交到知心朋友。
  新進人員想往上爬時,常為了讓自己更能超越其他人,不惜踩著別人以達到目標。
  這個圈子很現實,而且是非也相當多,加上汰舊換新的比率又高,所以,往往是戴著面具而相處。外表看起來個個相處的十分融洽,但私底下卻心存敵意,總在想著如何才能讓自己成名。這些年來,饒珍琪已學會保護自己,更有一套自己待人處世的方法:与圈內的人保持著距离。不是說她過度小心,而是事實逼她不得不如此。
  她很慶幸自己能有沈貝佳和盛菡芳兩個好朋友,正所謂知己不需要多,一、兩個就已足夠,也只有在她們兩人面前,她才不必戴上面具,坦誠相對。
  “天哪!她那是什么態度?以為現在紅了就了不起啦!她只不過是被史帝夫·金相中而已,誰知道她是靠什么成名的,說不定她和史帝夫·金有一腿呢!”剛才贊美饒珍琪的話語在她轉身進入工作室之后,馬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人家能和史帝夫·金有一腿,也好過你連半腿也沒有,你說話得小心一點,現在她是咱們公司的金牌,要是你惹惱了她,恐怕會吃不完兜著走;听說曾經有個新人只是不小心穿錯她要SHOW的衣服,馬上被擠出圈內,小心一點!”
  “對,我也听說她很自私,又會拍東尼的馬屁,東尼几乎被她迷得團團轉,上次還有人看見她出現在東尼的家中,想必跟她有一腿的男人很多。”
  “你說的對,現在不是還有個叫DAVID江的人在追求她嗎?听說這個DAVID江与江鑫集團的總裁是堂兄弟,哇!她是走什么狗屎運,所有‘好康’的全被她撞上了。”
  “哎呀!還不是靠那個嘛!”然后一陣极為曖昧的笑聲傳入饒珍琪的耳中。
  饒珍琪實在難以想像當這些話從她們口中說出來時,她們的表情是什么樣子。
  到底這些加諸于她身上的眾多“听說”,是听誰說的?為什么她的努力沒有被承認,反而招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揣測和攻擊?
  這几年下來,她早已讓自己對這些子虛烏有的指控能夠麻木而不予理會。正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就算她當面反駁,恐怕只會讓誤解愈深。
  象上一次她因盲腸炎而住院,便誤傳她未婚生子、為情自殺,更令她啼笑皆非的是還有人說她得了AIDS。總之,以訛傳訛下,她好像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
  可是,當她重回表演台,那些傳言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她現在可看得很開,不再像剛入行時,一遭到無謂的毀謗就難過好几天,甚至還有想要退出這個圈子的想法。
  “GIGI!”東尼帶點興奮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她走出工作室,只見到東尼雙手捧了好大一束花,而一旁的几位模特儿帶著又羡慕又妒嫉的眼光注視著她。
  “這花是DAVID江送你的!”東尼好像唯恐天下人不知似地提高八度音大聲嚷嚷。
  要不是有這么多雙眼睛正盯著她,她一定會狠狠地給東尼一記超級衛生眼。
  “謝謝!”她給了東尼一個甜得要命的笑,在接過花束時,她不忘偷偷地掐了他的手背一下。
  “不客气。”東尼仍苦中作樂。
  “哇,GlGl姊,這花好美喔!”剛才在她背后中傷她的几個模特儿馬上圍了過來。
  這束花是由九十九朵卡洛琳公主玫瑰配上滿天星包扎而成,每朵玫瑰還用雪紡紗包住,整個花束呈現出無比的浪漫情怀。
  “這花可是DAVID江請人特地設計的,鮮花贈美人。”東尼干笑兩聲,這笑聲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饒珍琪了解其中含義。
  饒珍琪捧著花束,心中卻一點愉悅的感覺也沒有,但是,為了引起旁人的錯覺,她露出平時難得的笑容,還特意將花束捧到自己的鼻子嗅嗅花儿散發出來的香味。
  對于她的動作,東尼露出感激的笑容。
  “DAVID江還送來許多的花籃擺在表演台的四周,我帶你去看。”
  “好呀!”她順手將花束擺到一旁的小桌子上,對花束中的小卡片滑落一旁視而不見,隨著東尼來到表演台。
  她不在乎卡片的內容被知曉,她知道,只要她一离開,馬上又有許多“听說”產生。
  DAVID江送的花籃几乎讓表演台下成了一片花海,上面寫著明顯的祝賀詞,以及DAVID江的名字。
  饒珍琪几乎可以預料晚上的SHOW將會造成什么樣的轟動,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們將會把她和DAVID江的關系大肆渲染。
  “DAVID江送的花你還滿意吧?”東尼注視著她那十分有個性的漂亮臉蛋,几乎不禁也要為之心動,如果她是個男的,他一定會追求她。
  “有你這個幕后軍師,他送的花我能不滿意嗎?”她應該慶幸DAVID江沒送她那种“聳ㄣㄚˉㄣㄚˉ𡭄”的紅玫瑰,否則,這場戲她一定罷演。
  “今天晚上DAVID也會親自來捧場,我希望你可以表現得更好一點。”東尼一提到DAVID,眼中便閃爍著亮光,仿佛是個初當情愛的男孩子。
  “我表現的還不夠好嗎?”她為自己喊冤,“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達成你所謂的‘好’?”
  “今天晚上DAVID的堂哥江浩宇也會到場,到時候DAVID一定會把你介紹給他堂哥認識,你千万別緊張啊!”東尼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狀。
  “你說DAVID的堂哥江浩宇今天晚上也會來看SHOW?”她的雙眼陡地變得森冷無比,只可惜東尼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未發現。
  “對,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听說江浩宇雖年輕,但卻是個相當厲害的角色,你和DAVID是否過得了關,他也是個關鍵人物。”
  “你是說,他可能會反對我和DAVID交往?”饒珍琪神情陰鷙,她倒想會會江浩宇。
  “總之,你要是見到江浩宇,一定要沉著應戰,千万別自亂陣腳。”其實,真正感到慌亂的是他自己。
  “你放心,我不但會沉著應戰,如果他膽敢對我處處刁難,我還會還以顏色。”他才是我真正的目標——不過,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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