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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日漸黃昏,小巷里來往的人逐漸增多。
  在圍牆的邊緣,被午后太陽烤得微溫的柏油路上,正躺著一對男女。
  小篆掙扎著,嬌小的身軀在黑子騫堅若磐石的体魄上,艱難地移動著。
  身下的高大男人抱住了她,左右了她的行動,按在頸后的大掌,又將她壓向他需索的唇。
  “唔……”她發出細微的輕吟,動彈不得。
  灼熱的薄唇貼著她,趁著她低吟的瞬間,靈活的舌竄入她的口中,糾纏著柔嫩的丁香小舌。
  原本環繞纖腰的掌悄悄地上移,轉而捉住她胸前的柔軟丰盈,隔著布料輕輕揉握,挑起潛藏在少女体內的陌生歡愉。
  小篆惊慌失措,甚至輕輕顫抖起來。熱辣的感官盛宴迎面而來,她無處可躲,只能勉強接納。
  肌膚与肌膚的接触,在她心中激起异樣的感覺。
  那种感位,其實從初次看到黑子騫時,就隱約地浮現,只是如今的熱吻,將那捉摸不定的感覺瞬間加強了千万倍。
  心中像是有閃電打過,穿透她的神經末梢,她因為太過震撼,本能地想逃開。小篆想要推開黑子騫,他偏偏又不肯松手,反而愈抱愈緊,她的神智逐漸昏沈,令人酥軟的歡愉,滲透進心里,軟化了她的不安与羞怯。她甚至不由自主地以生澀的方式回吻著他,在他的熱吻下發出誘人的嬌吟……
  巷弄里走過几個人,全都詫异地瞪大雙眼,深怕漏看了這幕街頭熱吻。
  “媽媽,他們在做什么?”一個國小低年級的小女孩睜大眼睛,偏著頭想看仔細些。“啊!小篆姊姊。”認出熟人,她好高興地想扑上前。這是新游戲嗎?她也想玩。
  一旁年輕的媽媽紅著臉,連忙扯著小女孩离開。
  “噓,別去打扰,小篆姊姊在……在……呃,在忙。”她挾抱起小女儿,并作兩步地沖回家。
  紛雜的腳步聲上讓小篆稍微清醒了一些。她低嗚几聲,猛地扯開頭,好不容易分開了兩人黏合許久的唇。
  她的唇瓣上還留有他的气息,就連柔嫩的唇,都被他反覆吸吮得有些紅腫。
  “你!可惡!”小篆气急敗坏地說道,沒想到一時不留神,竟會被他奪去一個吻。
  繼她的美人計之后,他也如法泡制地使出美男計嗎?
  “我先前已經警告過你了。”他仍是躺在地上,气定神閒地看著她,神態一如往常平靜淡漠。
  “不要臉!無恥!可惡、可惡、可惡!”她還在罵,用咒罵掩飾心中的震撼。
  “季小篆,這是你自找的。”低沉的嗓音,靠得她好近。
  小篆全身一顫,膽怯地往后退去。熱燙的呼吸吹拂過肌膚,讓她又想起,兩人剛剛太過親密的接触。
  “你胡說!”她低嚷著,不肯繼續受他威脅,雙手抵住他寬悶的胸膛,用力一推就想脫离此刻尷尬的坐姿。
  黑子騫雙眼一眯,仍是沒有松手,順手一拉,就扯住了即將逃開的她。
  小篆再度跌回他胸前,修長的腿儿分得更開,隔著兩人的衣褲,柔嫩的少女私處撞上他的灼熱。衣料陷入讓人羞于散齒的芳澤,因為她的扭動,掀起摩擦,過度尖銳的刺激讓她咬緊了唇,身子只覺得好熱好燙,像是被火炬給包圍了。
  她羞得快哭了,無助地槌著他,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可惡的男人。
  “小篆,你還要在屋外待多久?不進屋子里來嗎?菜都快涼了。”白心繡的聲音在后方響起,不自在地清著喉嚨。
  听見母親的聲音,小篆的心也涼了一截。
  “娘!”她迅速地回頭,一看見白心繡饒富興味的目光,就覺得不妙。“你在那里看多久了?”她質問。
  “也沒多久。”白心繡語焉不詳地說道,一雙跟小篆一模一樣的眼睛,滴溜溜地直往黑子騫身上轉。
  “到底是多久?”小篆的心直往下沈,手忙腳亂地從黑子騫身上爬了下來。
  這一次他倒沒有阻止她,但是當她准備踏開步伐時,他的手臂又環住她,不許她离得太遠。
  見年輕男女難分難舍的模樣,白心繡的眼睛更亮了。
  “那鍋糖醋櫻桃肉下鍋時,就瞧見你們在門前,呃……忙著。我進了屋,沒打扰。煮冬瓜竹笙湯時,見你們還沒進來,就再出來瞧瞧,那時你們更忙。現在,一桌菜都煮好半晌了,我才出門來瞧瞧,你們到底是進不進來?家里的人都在等著開飯呢!”她仔細地說道。
  “他不進屋的,馬上要走了。”小篆匆忙說道,感謝母親的出現,替她解圍。但她才舉步想走,腰上卻又是一緊。
  “啊,不一塊儿吃皈嗎?”白心繡沮喪地說道,毫不掩飾失望的表情。
  “盛情難卻,我可以留下。”黑子蹇禮貌地應答,對著白心繡露出微笑。
  那抹笑,讓小篆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好啊!看見她媽媽就會笑了,可對著她就老擺著一張酷臉,還動手動腳地做盡下流坏事,這家伙人前人后根本是兩樣儿。
  “給我滾,馬上!”小篆用最小的聲量、最凶惡的口吻說道。
  黑子騫低頭看了她一眼,其中浮現的決心,讓她全身戰栗。
  “我已經說了,小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低下頭來,他狀甚親匿地貼著她的發。“現在起,你擺脫不了我了。”不用多加強調,他相信她明白,他是說到做到的人。
  監視她只是一個藉口,在那個吻之后,他已經品嘗了她的芬芳,那是地所難以想像的甜美。如今,他已無法放她走了。
  小篆的臉色變得蒼白,她緩緩搖著頭,不敢想像事情接下來會有什么發展。被這男人時時刻刻跟著?她是在作美夢,還是噩夢?
  站在一旁的白心繡,只當兩人感情彌堅,笑得一雙眼儿如彎月。“快些進屋來吧!”她招呼著,率先走了進去,急著要讓丈夫儿子看看這出色的男人。女儿的眼光跟她當年一樣好呢!
  小篆還來不及多說一句話,黑子騫已經摟住她的纖腰,几乎等于是用“提”的,將她帶進屋子里去。
  讓他走進她的家?讓他踏入她的生活?
  被人“提”進屋里時,小篆仍在用力搖頭,眼角含著挫敗的淚水。
  嗚嗚,救命啊,她不要啊……
  看見黑子騫的瞬間,行書与楷書的眼珠子差點沒跌出來。
  不是只讓寶貝妹妹去“查證”嗎?查證得再詳細,也用不著把殺人嫌犯直接帶回家吧?
  兩兄弟戰戰兢兢地坐上餐桌,低著頭拿起碗筷,猛扒著飯菜,眼睛卻這是直往坐在客位的高大男人看去,完全食不知味。
  白心繡興沖沖地端了菜肴上桌,熱絡地幫忙布菜。“來,多吃點,只是家常小菜。”她熱情地招呼著。
  “這些已經是難得的佳肴了。”黑子騫禮貌地露出微笑,平日看來嚴酷的五官,在他微笑時,竟俊帥得無人可及,那張俊臉可以迷倒八歲到八十歲的女人。
  只有小篆看得出來,笑意只在他嘴角徘徊,沒到達那雙黑眸。在黑眸的深處,仍有著厚厚的一層冰。
  “那多吃點、多吃點。”白心繡更加高興,在心里已經把他當成佳婿,不停將菜挾進他碗里。
  這男人職業、相貌都是一等一的,錯過了之后,只怕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剛剛談話時,在盤查完他祖宗十八代后,白心繡已經決定,非要這年輕人娶了自家女儿不可。
  “娘,那是我的炸蝦。”楷書眼睜睜看著母親伸出筷子,撈過界地取走他的炸蝦。
  “噯,你平時吃得多了,黑先生難得來呢!”白心繡不當一回事,伸筷又朝其他菜肴攻城略地。
  這一次行書向來溫文的臉上,也換上惊愕的表情。“娘,那條香魚是我的啊!”就算想挑個好女婿,也用不著犧牲親生儿子的晚餐吧?
  兩人看向餐桌主位,父親卻還是埋頭在報紙之后,沒有理會餐桌上的明爭暗斗,看來是不肯出面主持正義了。
  “別吵。你昨天不是說气燥得很,想喝些涼茶退火嗎?這魚是用炸的,吃了怕會上火,就讓黑先生替你吃了吧!”白心繡体貼地將炸得香酥可口的魚放進黑子騫碗里。
  眼看母親做得太絕,行書楷書与小篆,連忙低頭匆促地在自個儿的菜肴上都咬口,免得再度淪入黑子騫的嘴里。小篆皺著小臉,一語不發,兩個男人則是一臉怨恨。
  奪蝦之仇上不共戴天。失魚之恨,沒齒難忘。姓黑的,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誰讓你帶他回來的?”楷書低聲說道,暗中踢踢小篆。
  小篆一臉委屈,有冤無處訴。“是他像跟屁虫似地跟回來的,哪里是我想帶他回來的?”她戳著涼拌皮蛋,把那當成他烏黑的心肝,泄憤般地戳個稀爛。
  “沒惹上麻煩吧?”行書問道,看向黑子騫,兩人的目光有瞬間接触,彼此打量著。面對面時,黑子騫所散發的氛勢更加惊人,此刻禮貌的態度,無法掩飾骨子里的野性。
  “麻煩大嘍。”她喃喃低語,一想起他揚言,從此不讓她离開視線范圍,就全身不對勁。
  “家里來了只蝗虫,當然是麻煩大了。”楷書怀恨地說道。嗚嗚嗚,他的炸蝦啊!
  白心繡沒察覺四周暗潮洶涌,仍是殷勤地勸黑子騫用餐。
  “黑先生是怎么認識我們家小篆的?”她從來不知道,女儿有這么神通廣大,沒多久的時間,就把這個只能從電視、報紙上看見的男人帶回家里。
  “我在處理些私事的時候,被小篆撞見。”他輕描淡寫地說道,銳利的目光掃向一旁的小篆。她正在咬著排骨,听見他的話,差點被噎著。
  處理私事?虧他說得這么簡單,她看見的那一幕可是血腥的謀殺啊!
  “娘,別听他的,我看見他時,他可是正在——”她想要出聲提醒娘親,這家伙雖然人模人樣,但是骨子里可是邪惡极了。
  黑眸看了過來,一接触他的視線,她的小腦袋又不爭气地垂了下去。
  “黑先生正在做什么?”等不到下文,白心繡好奇地問。
  “沒……沒有。”小篆含混不清地說道,視線盯住碗里的白飯。
  “喔,不方便說就算了,不要緊的,年輕人總是會有一些……嗯,我了解。”白心繡臉上浮現曖昧的笑,打量著女儿。這丫頭是在害羞嗎?
  “有些事情,不好明說。”黑子騫淡淡地說道,語气中帶有玄机,存心讓季家人誤會。
  早在資料中,他就已經知道小篆的家庭單純,全都是以寫作為生。沒想到這家子不但背景單純,連帶的就連思考方式都單純,沒有半點防人之心,扯了他就進屋里來用餐。
  也就是這种家庭環境,才能夠教養出這樣的小女人吧,熱誠卻也單純,全然不知天高地厚。除了這樣的女子,哪里還有女人敢貿然接近他?
  這些年來,小篆是第一個靠得他如此接近的女人。她意外地勾起了他的興趣。
  “娘看那家伙的眼光,讓我很害怕。”餐桌的另一頭,兄弟兩人竊竊私語地聊了起來。
  “該害怕的是小篆,娘是鐵了心想把她給嫁了。”
  “我們會有一個背負殺人嫌疑的妹夫嗎?”楷書問道。
  “很有可能。”行書想了想,下了結論。
  小篆气得伸長腿,在餐桌下一人踹了一腳。兩人悶哼一聲,敢怒不敢言地瞪著她,把怒气發泄在啃排骨上頭。
  “多吃點,別再說了。”為了不讓黑子騫再說出什么更讓人誤會的話,她索性主動貢獻出最后一塊排骨。
  撐死這家伙!塞滿那張太過好看的唇,就不會再胡說八道了吧?
  熱騰騰的食物放進碗里,黑子騫抬頭看向她,薄唇上沒有笑容,那眼神卻很專注,像是眼里只容得下她。
  “謝謝。”他點了點頭,一聲道謝已經脫口而出。
  這与先前跟白心繡的應酬話不同,類似于本能的言語,見到小篆簡單的一下動作,那句道謝竟就自動滾出舌尖。他有多少年的時間,沒讓真正的情緒流露在言語中了?
  是此時的气氛讓他松懈,還是因為她自然的舉止,敲動了他心上的冰原?
  真正的家庭,是一張餐桌,而真正重要的人,是圍在餐桌旁一同用餐的人。
  黑子騫几乎要忘記,有多久不曾如此,跟一群人愉快的用餐了。酸甜苦辣,最普通而直接的味覺,反而最能打動堅硬的心。
  在這張餐桌上,她是最重要的那個人,讓他的冷酷松懈,他的心變得柔軟……
  小篆愣了愣,沒想到他會道謝。“不客气。”她小聲地回了一句。
  那雙黑眸直瞧著她,盯得她雙頰燙紅,不自在地又低下頭來。他眼里的冰融化了,竟炙熱得像是冒得出火來。
  他怎么能夠那樣看著她?像是他們正獨處,而她如同先前在巷子里頭一樣,被他緊抱在怀中……想著想著,粉嫩的頰,熱燙得几乎要著火了。
  這番眉來眼去,看得白心嘯心頭大樂。小篆可真爭气,看來不需要多少時間,她就可以開始籌備喜事,准備嫁女儿了。
  “黑先生跟家人一同住嗎?”白心繡問。
  “不,獨居。”
  “那三餐怎么解決?”
  “在外頭的餐廳用餐,若是在公司,就讓秘書處理。”黑子騫簡單地回答。
  白心繡眼睛一亮,連連搖頭。“那還是吃外頭煮的東西嘍?這怎么行?外頭的東西味道太重,吃久了很傷身的。”一見有机會,她不客气地指向悶著頭數飯粒的女儿。“這樣吧!你戒了在外頭吃皈的習慣,讓小篆去你那里為你張羅。她雖然學藝不精,但是家常小菜倒還弄得上抬面。”哪管上不上得了抬面啊!能把小篆名正言順地塞到黑子騫身邊要緊。
  “娘。”小篆面無血色地出聲抗議。這舉動也太明顯了吧?
  白心繡臉色一沈。“我說了就算,乖乖听話。”
  “爹!”她轉而向父親求助。
  主位上,季家男主人慢條斯理地翻著報紙,置若罔聞。
  眼看父親袖手旁觀,小篆一雙明亮的眼儿看向黑子蹇,用眼神警告他,絕對不能夠答應。
  黑子騫看著她,緩緩張開薄唇,仿佛挑釁般,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晰。
  “我很樂意。”他漠視她的警告,知道這話一說出口,那雙明眸又會倏地充滿怒火。
  啪地一聲,小篆用力把筷子拍在餐桌上,站起身來,指著他,气憤得直顫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過度气憤,連呼吸都困難了,她只能持續發出單音節的字。
  她太天真了,這個王八蛋哪里會拒絕?先前就已經放話,要將她綁在身邊好好監視,現在娘親又把她往他身上塞,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嗎?
  “我不吃了。”小篆委屈极了,不能反抗母親,只能摔下筷子跳离餐桌,往二樓房間奔去。
  “黑先生請見諒,女孩家到底臉皮薄了些。”
  “娘,小篆那种反應不像是害羞吧!”楷書小聲地說道,而母親大人一記凌厲的眼神,讓他迅速低下頭,不敢再作聲。可怜的小篆啊,二哥可是盡力了,現在可真的是沒人能救你了。
  “不要緊的。”黑子騫簡單地說道。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目光始終都追隨著她。甚至在她消失在樓悌口后許久,他都仍看著那一處。
  門上響起敲門聲,坐在床上的小篆停下咀嚼的動作。
  “做什么?”她沒好气地問,繼續咬著餅乾。
  都是那個該死的黑子騫,害她連晚餐都沒吃完,如今只能啃這些餅乾充饑。嗚嗚,她連冬瓜竹笙湯都沒喝到呢!
  “下頭連飯后水果都吃完了,娘要你下去。”楷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休想!”她回答得格外堅決。
  “娘說,你不下去,明天起早午晚餐就停止供應。”
  門內砰砰的几聲,一臉不情愿的小篆迅速奔出來開了門。“這是威脅嘛!娘干么一顆心全都向著他?”她嘟著嘴,屈服在食物下。
  “逼著我們跟那個姓黑的聊天時,娘還把最大的那顆水蜜桃剝了給他吃呢!”隸書忙著告狀。
  “過分!那顆是我預定的,我忍了好些天,要等到最甜的時候才去吃的啊!”新仇舊恨,讓她怨气沖天。
  隸書拍了拍小妹的肩膀,一臉同情。“小妹,解鈴還需系鈴人。人是你帶回來的,也該由你送走,再不,下去跟他閒扯也好啊!我跟大哥已經擠不出話來了。”
  父親寫的是歷史小說,跟黑子騫聊的是歷代興衰,大哥寫的是科幻小說,跟他聊的是空間与時間,他寫的是言情小說,跟他聊的是詩詞歌賦。她上場能跟他聊什么?金田一与柯南之破案手法比較嗎?
  她憤憤地下褸去,站在沙發旁瞪著他瞧。他倒是怡然自得,連坐在她家的客廳,那模樣都還有几分讓人敬畏的傲然。所謂的王者之風,說的該就是這种男人吧!
  “小篆,你可終于下樓了。”白心繡站起身來,扯起仍在看報紙的丈夫就往樓上走。“我們還有事,先离開了,你們慢慢聊。”朝行書一使眼色,客廳馬上清場,留給一對年輕人。
  “我是來送客的,你可以走了。”小篆直接說道,知道跟他說話,拐彎抹角是沒用的。那雙銳利的目光,可以一眼就看穿旁人心里的意圖。
  高大的身軀緩慢地站了起來,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當真就往門外走去。
  她瞪大眼睛,沒想到他會這么听話。先前怎么都不听話?吃飽喝足才肯走,他是來騙吃騙喝的啊?
  臨到門前,他轉過身來。“今晚,我留給你時間,跟你家人交代去處。”他簡單地說出不容拒絕的命令。
  小篆好不容易松開的眉頭又擰了起來。“你這家伙還不死心啊?告訴你,我可不管我娘怎么說,也不管你心里打什么鬼主意,總之我就是不會乖乖跟在你身邊。要我跟著你?休想!”她的吼叫聲,傳遍了左鄰右舍。
  他沒有被激怒,仍是低頭看著張牙舞爪的她。
  “我說到做到。明天,我會帶你走。”說完后,他走出門外,高大的身影融入夜色的黑暗中,消失不見。
  黑子騫离開后,小篆坐倒在門口。直到軟倒在地上時,她才發現,在与他對峙的時候,一雙腿抖得好厲害。
  老天,她到底是惹上什么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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