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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在豪華飯店里醒來的感覺,格外的舒服。
  花穗用臉摩摩絲緞枕面,慵懶的伸個懶腰,在晨光中坐起身來。身邊的被褥已經涼了,起床后看不見冷天霽,她有點失望。
  他上哪去了?又是幫她張羅早餐去了嗎?
  雖然不用上班,從此可以睡得飽飽的,但生理時鐘讓她無法賴床,自動自發的起床。
  衣柜里只有睡袍,花穗無可奈何,只好穿回禮服。好在布料是黑色的,雖然縐了,倒也還看不太出來。
  大概是她的動作,触動房內某樣感應系統,耳邊先是听到輕柔的音樂聲,接著是悅耳的女聲,透過擴音系統播放。
  “冷夫人,早安,有什么需要服務的?”
  “呃?”她眨眨眼睛,花穗的眼睛四處搜尋,總算在核桃木桌邊,看見視訊電話的小螢幕。
  “冷夫人?”服務生等不到回應,嘗試的叫喚。
  “請問,我丈夫人呢?”她小聲的問,好奇的看著螢幕。
  “冷總裁有事要辦,等會儿就回來。”
  總裁?冷天霽還是個總裁,老天啊!這男人給她的惊喜怎么愈來愈多,她的心被太多惊喜填充,像個气球般,變得格外飽滿。
  “冷夫人,請按下紅色按鍵,‘絕世’的神偷在線上,想与您通話。”服務生親切的指示。
  花穗乖乖照作,看著牆邊出現另一塊巨大液晶螢幕。
  “早安。”神偷露出迷人的微笑,打量著花穗。“昨晚睡得好嗎?”他問道,藍眸里閃爍著調侃的光芒。
  “很……很……好。”小臉垂到胸口,又燙又紅。“他去哪里了?”她好想躲到冷天霽的身后,躲去這些羞人的詢問。
  “別這么舍不得,才分開一下子就惦念得緊,他只去處理一些事情,立刻會回來。”神偷左右瞄了瞄,确定四下無人后,才敢開口。“那個……”螢幕上,金發藍眼的大男人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哪個?”花穗抬起頭,困惑的問。
  “那個,你讓屠夫吃的那帖中藥能不能告訴我?”神偷在男女閱歷上丰富得很,光是看花穗嬌慵的樣儿,就猜出這對夫妻昨晚“戰況”有多激烈。
  多么神奇啊,難道那帖中藥真能“回春”嗎?他急著要討一帖來試試,挽救他的“永垂不朽”。
  “你需要?”她問得很小心。
  神偷像是被針扎到似的,猛地跳了起來,一張俊臉又青又白,雙手胡亂揮動,急著否認。“我、我、是有一個、一個朋友,他有這毛病。”他說得慌慌張張,還特別強調。“不是我喔,真的不是我,你不要誤會。”
  “呃,沒關系,我可以把藥方給你。”不敢繼續追問,花穗立刻說道。
  “多謝多謝。”神偷喜出望外,要是人在當場,大概已經沖過來,抱著花穗狂吻致謝。“對了,有個女人來找你,說是你的同事,知道你失蹤后,十分擔心。”他殷勤的說道。
  “誰?”她眨眨眼睛。
  螢幕一變,出現的是飯店大廳的畫面,在沙發上,翻閱著雜志的年輕女子正是劉月眉。她穿著涼爽的無袖背心,蹺著二郎腿,偶爾抬頭看看四周,觀察是否有熟人經過。
  “啊,她是我同事。”花穗惊喜的喊道,小臉立刻笑開。“可以讓她上樓來嗎?”她問道。
  神偷得到藥方,笑得合不攏嘴,自然不敢怠慢花穗這“救命恩人”,急忙點頭答應。“我派人領她上來。”他微笑說道,敲下通話中止鍵。
  霎時間,畫面再度變得一片漆黑。
  “哇,短短時間不見,你就發了啊?”一踏進豪華臥房,月眉發出惊歎,眼睛咕嚕嚕的轉,觀察四周。
  “我在浴室里。”高亢的聲音傳來。
  月眉晃到浴室,瞧見里頭大得像游泳池的大理石浴池,再度吹了一聲口哨。
  “發了發了,你肯定是發了。”瞧見忙得不可開交的花穗,她好奇的發問:“你在做什么?”
  “呃,打包。”花穗頭也不抬的說道,拿出飯店內精美的提袋,偷偷做起坏事。仔細一瞧,提袋里已經裝滿了不少東西。
  沒辦法啊,看見那些包裝精美的洗發精、沐浴乳,她的雙手就不听使喚,自動自發的動了起來。雖說已經知道這間飯店是老公的,但是她順手牽羊的舉動還是改不過來。
  “啊,還有香浴球。”她惊喜的喊道,繼續挖寶。
  “嗯,這是什么?”她仔細搓了搓陌生的四角狀鋁箔包,讀著上頭的英文,接著粉臉一紅。
  啊,保險套……呃,用不著,他們不需要……
  “李芳農离開幼椎園了。”月眉在大理石的台階上坐下,眼睛盯著花穗。
  “啊?离開了?”花穗停下打包的動作,小臉抬了起來。沒有了她的妨礙,李芳農能獨攬大權,應該雀躍万分,怎么竟也急著開溜?
  “今早接到奇异果的電話,說是幼椎園被人出資買下,園長夫人‘包袱款款’跟著情夫卷款潛逃,園長哭干了眼淚也找不到人,李芳農瞧見沒油水可撈,溜得比誰都快。”
  “是誰這么神通廣大,才几天的時間就讓幼椎園江山易主?”花穗漫不經心的問,其實也不是很想追究,她已經辭職,那儿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看來,幫助小朋友的愿望,將變成今生最大的遺憾。
  抱起提袋,她往月眉走去,才走沒兩步,裙擺陡然一緊。她低頭察看,嚇得倒抽一口涼气。
  “啊,我的衣服。”花穗慘叫一聲,彎下腰來檢查。
  昨夜才慘遭冷天霽蹂躪的禮服,這會儿又被大理石的邊緣鉤住,絲絨縫線被扯開一道口子,看得她的心不斷淌血。
  “拿我的刀子去,把縫線割開,不然裙擺的裂縫會愈來愈大。”月眉說道,把刀子遞過來。
  “這刀子好不順手。”花穗別扭的說道,皺著細長的眉,困惑的瞪著那把刀子。老覺得刀刀跟刀柄的方向,跟慣用的刀子不同,怎么割都不對勁。
  對喔,這時才突然想起,月眉先前提過,她是左撇子……等等,左撇子?她搜刮戰利品的動作驀地一僵,完全靜止。
  殺手右手持玫瑰,左手持刀劍,殺人技術精湛。
  那殺手是左撇子!
  花穗极為緩慢的回頭,瞪大眼睛看著月眉。怀疑像是泡泡一個又一個往上直冒,止都止不住。
  兩個月前,各界才開始對她的心髒感興趣,而月眉正是那時候進入幼椎園的。
  再說,普通女子為何隨身要帶著刀子?
  不會吧?她此刻心中浮現的可怕猜測,難道是事實?
  “你發現了?那我的動作就必須快一點了。”可愛的微笑不變,月眉的手卻緩慢的伸到胸前,從胸罩底部俐落的一抽,手中霎時多了一條柔韌而細長如針的金屬。
  “發現?發現什么?”花穗瞪著那細長的金屬,發現尾端磨得十分尖銳,絕對可以輕易穿透人的肌膚。
  “你發現我的身分了。”月眉微笑說道,但笑容卻不再天真無邪,反倒猙獰得嚇人;那些天真甜美,都只是面具。“你的丈夫應該也提過我。”
  “你……不可能……你……”花穗的腦子亂成一團,仍本能察覺到危險逼近。
  她扔下滿袋子的戰利品,不斷往后退,想拉開兩人的距离。
  “這是我的手法,潛伏在你的身邊,當你最沒有防備時再動手。”月眉步步逼近,笑得更燦爛。她最喜歡的,是看見獵物臨死前的表情,從詫异惊愕,轉為痛苦。
  “但是,逵克已經死了。”花穗扔出小花瓶,以空間換取時間。
  “他的死跟我的任務無關,必須殺了你我才能拿到錢。”
  “連半點同事情誼都不顧嗎?”花穗做最后掙扎,充滿希望的問。
  回答她的是一聲冷笑。
  看來,討人情是沒用的,先前的友善只是假象,都只是為了要降低她的防備,找机會取她性命。
  嬌小的身影往她沖來,力道出乎預料的強大,撞得花穗也飛了出去。兩個窈窕的身段,在地上撞成一團,月眉一個翻身,已經掌握大局。
  花穗喘息著,瞪著懸宕在身上的月眉,心跳得好快,肌膚一片冰涼,感覺到死神的撫摸。老天,難道她注定要死在這里?
  “這鋼針,只要穿透你的心髒,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月眉獰笑著,將鋼針舉高,瞄准花穗的心髒……
  砰的一聲,一個巨大聲音響起,身上的重量瞬間不見了。
  花穗悄悄睜開左邊眼睛,确定生命暫時沒有危險后,再睜開另一只。映入眼中的高大身影,讓她松懈的癱軟在地上。
  最危險的時候,她的英雄老公仍舊及時赶到,解除了危机。
  “你──”月眉被拎得高高的,頸間的強大壓力,扼斷了空气的供給,她惊愕到极點,看著陰沉的冷天霽。
  “不想活了嗎?”他冷笑,那神情讓人不寒而栗,簡直就是死神的化身。他回到飯店中,听見神偷提及有花穗的同事來找她,心中就警鈴大作。
  奔回房間時,浴室里傳來的呼喊聲證實了他的猜測,他沒有思索,俐落的出手,就已將恣意逞凶的月眉手到擒來。
  “她騙我!”花穗終于坐起身來,小臉气得通紅,憤怒的情緒居多。“老公,替我……”她本想請冷天霽嚇嚇月眉,但拳頭撞擊在人体上的聲音,讓她目瞪口呆。
  沉重的拳頭猛烈的撞擊在月眉的身上,一拳強過一拳,冷天霽沒有手下留情,下手格外狠毒,光是听那拳頭打在人体身上的聲音,就知道那痛楚的程度有多強烈。
  “呃,不用打得這么用力吧?”花穗小聲的說道,匆忙走上前去,想制止這可怕的責罰。就算月眉再不是,終究是個女孩子,男人打女人,說什么都是不對。
  她湊過來,扑住冷天霽堅實的手臂,阻止他繼續狂揍月眉。
  “住手住手,你要打死她了!”她開始怀疑,他心里根本就打算要親手打死殺手。不行不行,雖然她不介意他替天行道,但是她可不希望飯店里鬧出人命,這會影響生意的。
  冷天霽停下手,看了妻子一眼,确定她安然無恙。“還有什么話想說的?”對付月眉的口吻,冰冷得像十二月的寒風,冷酷极了。
  被打得不斷干嘔的月眉,咬緊牙根,勉強抬起頭來看向花穗。
  “我……”她欲言又止,說得很吃力。
  花穗湊上前來,以為她要說些什么,才靠近沒兩寸,一雙手已經扯住她的衣袖,鋼針在空中高高舉起。
  “我要你陪葬,”月眉吼道,聲音粗啞得很不自然,手起針落。
  一個凌厲的側踢,陡然拐中月眉的左臉頰,那一下側踢,用的勁道极為強悍,猛的轟掉她的神智。她眼前一黑,往后跌去,掉進浴池里,手中鋼針也飛了,再也不能作怪。
  被扯得緊緊的花穗,僥幸逃過一劫,卻也跟著跌進浴池里,當場變成落湯雞。
  “咳咳咳……咳咳咳……”被冷天霽撈上岸時,她因為嗆到水,不斷咳嗽,還吐出好几口帶著玫瑰芬芳的浴水。
  寬大的手掌拍撫著她,讓她鎮定下來。“沒事吧?”他淡淡問道,勾起她水嫩的紅唇印下一吻,態度從容不迫。
  “你……你打女人!”花穗嘟著唇,雙手插著腰,指控的說道。比起被殺的威脅,他對女性的粗魯,反倒讓她更介意。
  “我不打女人。”他淡淡的說道。
  “但是……”
  “‘她’不是女人。”
  “啊?”疑問的單音。
  “他是人妖。”冷天霽徐緩宣布。
  “啊……”尾音拖得長長的,她這會儿才恍然大悟,多看了月眉一眼。
  人妖呢!沒想到不用去泰國,就能看到人妖,自從嫁給冷天霽后,生活變得格外多彩多姿,她得快些适應才行。畢竟,丈夫大名鼎鼎,作老婆的當然也不能太丟臉啊!
  “那要怎么處理……呃……這個人?”
  “殺了。”他露出冰冷的笑容。妄想殺害花穗的人,他無法輕饒。
  “別殺他。”她匆忙制止,用腳尖把載浮載沈的殺手推离浴池邊。“雖然他是殺手,但是在幼椎園里,總也替我擋過不少次麻煩。最多,就把他遣送出境吧,我想,他不會有膽子再來找麻煩了。”她心軟,就算這人存心殺她,她也見不得熟人喪命。
  干脆,就把他送去泰國吧,那儿适合人妖的工作不少,他也不必再當殺手了。
  深不可測的黑眸看著她,許久之后才緩慢的點頭。縱然憤怒在胸口焚燒,但是見到她的大眼,怒火瞬間就消失無蹤,她有著讓他平靜的魔力。而他太過愛她,不愿意讓她失望。
  花穗松了一口气,露出欣喜的笑容,早已知道他不是殘酷冷血的人。
  “你剛剛去哪里了?”她問道,站起身的時候,禮服還在滴水。
  “去替你處理一些事情。”冷天霽回答道,走到浴室外,拿回一個精美的白色信封。“拆開看看。”他的唇上有著神秘的微笑。
  “這是什么?”花穗疑惑的問,先找了毛巾擦干雙手,才接過精美的信封。
  “所有權狀。”
  “什么東西的所有權?”她一頭霧水,抽出里頭的權狀,仔細的閱讀。才讀沒几行,她發出惊喜的尖叫,猛地扑進冷天霽怀里。“就是你,你就是那個買下幼椎園的人。”她尖叫著,在他怀里又蹦又跳。
  “是我。”冷天霽承認,抱起她离開浴室。
  “你買下幼椎園作什么?”她滿足的靠在他怀里,還在端詳那張權狀。
  “這是你的禮物。”他將她放在軟軟的大床上,額頭抵著她潮濕的頭發,用毛巾擦拭她的身子。
  “禮物?”花穗睜大眼睛,著迷的看著他,心里暖暖的。他那專注的模樣,像是愿意這么做上許久許久,直到兩人白發蒼蒼,也不會厭倦。
  他先是微笑,接著開口:“這是你的幼椎園,是一間幫助清貧儿童的幼椎園,讓你洶涌澎湃的母性,能照顧到更多的孩子。”
  短短几句話,讓熱气沖上眼睛,花穗咬著唇,胸口好熱好緊,因為熱熱的水霧,眼前他的臉龐逐漸變得朦朧。她忍了又忍還是哭出來。
  冷天霽以最直接的方式,幫助她完成夢想。
  天啊,他已經給予她永不枯竭的愛情,竟又替她圓了一個夢。
  紅唇抖啊抖,說不出話來,眼淚像斷線珍珠奪眶而出,滾在兩人的衣服上,她埋在他的胸膛上,哭得淅哩嘩啦。
  噢,她好愛好愛他喔!
  “這是代表,你很喜歡嗎?”頭上傳來帶著笑意的聲音。
  她用力點頭,雙手把他抱得緊緊的。“謝謝你。”她一邊哭一邊打嗝,止不住喜悅的淚水。
  “你幫助了我,當然也能幫助那些孩子。”他在花穗的額上印下綿長的一吻,兩人的手緊緊相握著,仿佛相約要這么握上一輩子,永遠不放開。
  幸福的輪廓,在擁抱她的時候,總會愈來愈清晰。
  他的幸福,就是遇見了花穗。
  門外,有著一男一女靜默觀看,男人有著挺拔健碩的体格、神秘高貴的气質,以及一雙黑藍色的眸子。
  “放心了?”低沉的聲音響起,徐緩的詢問。
  盤綰著長發的藍衣美女點頭,收回視線,倚偎在他怀里。順從男人的擁抱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我很擔心她。”安琪低聲說道,流連的偏頭,裸露的雪頸是最优美誘人的曲線。她擔心花穗的安危,所以懇求他,讓她知道花穗是否安全。
  有著黑藍色眼眸的男人,低下頭在她頸間印下一吻。
  “不需擔心,她的男人不是普通人,不會讓人傷害她半分的。”他的指掌流連在她雪白的粉頰上,將一絡烏黑的發絲勾回她的耳后。
  安琪的臉儿浮起嫣紅,卻沒避開視線,她望著他,如同被催眠般專注。
  陰騖深沉、冰冷如水晶的黑藍色眼眸,只在看著她的時候,才滲入情感的溫度。他低下頭來,薄唇擦過輕顫的紅唇。
  “黑杰克。”清脆的嗓音惊破岑寂,嫩綠色的身影款步走來。
  黑藍色的眼眸眯起,審視著眼前的美麗少女,認出她的身分。“‘絕世’的公主,怎么沒見到你的那些騎士們?”他冷笑問道,這少女是上官厲的養女,火惹歡。
  “那些人正在各地追擊你的党羽。”火惹歡從容應對,視線從黑杰克,轉而看向惶恐不安的藍衣美人。
  “請讓路,我無意惹是生非,更無意与‘絕世’為敵。”提起“絕世”,黑杰克面色一沉,濃眉緊擰。
  “既然你踏上‘絕世’的地盤,我就必須盡責,替上官家擒住你。”火惹歡咬著唇,不肯退讓。“請乖乖束手就擒,也能省去你我的麻煩。”
  “不,你不能逮捕他。”安琪的雙手顫抖著,臉色蒼白如雪,卻仍擋在黑杰克身前,不讓火惹歡上前半步。
  “小姐,這男人是無惡不作的罪犯啊!”
  “他不是。”安琪堅決搖頭,盤綰的黑發散落在肩上,襯托出她惹人心怜的臉儿。她扑回黑杰克怀中。
  “小姐,不論如何,我都必須──”她惊愕的住了口o安琪以极快的速度,從黑杰克胸中掏出槍枝,接著回身瞄准,用最极端的行動,制止火惹歡的行動。
  “安琪,住手!”黑杰克嘶吼道,疾如閃電的動作,卻仍來不及阻止一切發生。
  擋在他身前的安琪惊慌失措,臉色蒼白,紅唇顫抖,瞬間已經扣下扳机。
  一聲刺耳的槍聲響起,血紅色的花瞬間在火惹歡胸前綻放,跟她慘白的臉蛋形成极端對比。她口唇顫動,無法再說話,頹然倒在地上。
  就連經歷無數風浪、冷靜過人的黑杰克,也因眼前這一幕而震惊。
  “我要保護你……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你……不讓他們帶走你,不讓不讓,誰都不讓……安琪顫抖的說道,臉色蒼白如紙,偎在他怀中,緊緊抱著他。
  黑杰克抱緊她,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安琪殺了上官厲的女儿,“絕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他又無法交出心愛的女人,看著憤怒的上官厲執行殘酷的報复。与“絕世”的戰爭,不得不展開了,而這將會是一場最可怕的血戰。
  他抱起安琪,匆促离去,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那聲槍響雖然響亮,但走廊上隔音設備精良,沒能引起頂級臥房內一雙愛侶的注意。神偷赶到現場時,只見到倒臥在血泊中的火惹歡:黑杰克早已不見蹤影。
  “小歡!”神偷吼叫道,俊臉上一片慘白。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她,才輕輕一動,她就痛得呻吟。
  “叫他回來,求求你……”她難受的深呼吸,握緊神偷的衣服,提出懇求。子彈的撞擊力太大,痛楚強得讓人難以忍受。
  “小歡!”神偷抱起奄奄一息的火惹歡,鮮血洒得到處都是,他臉色蒼白,全身都在顫抖。“快!快通知上官厲!”他對著視訊系統吼叫著。
  神偷的吼叫聲,在火惹歡腦中愈飄愈遠,她緩慢的閉上眼睛,陷入昏迷中,嘴角卻有著最淡的笑容。
  她知道,醒來之后,最深心愛的男人就將出現在眼前──
  上官厲。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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