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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折騰了大半夜,回到唐家時已經是凌晨。
  莫管家打開大門,面色自若地迎接一行人,像是這樣的凌晨拜訪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他的視線落在一身狼狽的唐心身上,嘴角浮起微笑,態度仍舊從容优雅。
  “小姐今晚真是好興致,不但出外去散步,還特地佩上西洋劍,是擔心有人會襲擊您嗎?”他存心挖苦道,有禮的態度像是故意在激怒小女孩。
  早在唐心偷溜出唐家時,他就已經從監視器中看見,但是算准了有商櫛風跟杜丰臣陪著,唐心是不會有安全上的問題,因此他索性將消息壓下來,至今唐家的男女主人,還以為寶貝長女早已躺在床上夢周公。
  “你知道我溜出去?”唐心詫异地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往樓上主臥室的方向看去。要是讓爸爸知道她又溜出去冒險,她的小屁股可有得疼了。
  “小姐請放心,小少爺哭鬧了大半夜,剛剛才睡著,主人跟夫人都還在書房里尚未就寢,當然也不知道您半夜去散步的事情。”莫管家微笑著,拿起已經准備好的濕毛巾,替唐心擦拭著髒髒的小臉。
  “小惡魔,你早點去休息。”商櫛風說道,找了張沙發才將賀蘭放下,雙手在她身上仔細地巡回,第無數次确定她沒有受傷后,心情才逐漸平撫。
  “不行,我跟你們一起去找爸爸,告訴他我們搶回了芯片。”唐心可不想錯過向爸爸邀功的机會,心急地就想往樓上走去。
  “你是打算讓他們知道,你半夜溜出去涉險?”商櫛風挑起眉問道,看見小女孩的雙肩突然像是被打敗般,挫敗地垂了下去。
  唐心咬咬唇,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她好想向爸爸炫耀一下自己的勇敢,還有研究成功的最新型冷光槍,但是這樣豈不是不打自招,泄漏了她半夜溜出門的秘密?
  杜丰臣幸災樂禍地拍拍唐心的頭,好不容易見到這個鬼靈精也有吃癟的時候,他必須用力忍住,才沒有捧腹大笑。“可怜的小惡魔,你還是乖乖上床去睡,我們在邀功的同時,會在心里對你致上無盡的感謝。”
  唐心苦著一張臉,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余地,于是認命地拖著沉重的腳步上樓。忙了一整夜,竟然連一點炫耀的机會都沒有,她覺得悲慘极了!
  “貓小姐想休息了嗎?我已經讓人准備好了房間,也安置了所有需要的用品。”莫管家恭敬地說道,視線看向商櫛風,嘴角有著了然于心的笑容。“還是,就直接在商先生的房間里休息?”
  賀蘭整個人從沙發上跳起來,臉蛋脹得通紅。“你說這什么屁話,我干么要在他房里休息?”她激動地猛搖頭,卻听見杜丰臣響亮的口哨聲。
  “我一晚要看几次你們的親熱鏡頭才夠呢?黑貓啊,你真是夠勇敢,怎么勸都勸不听,倒也便宜這家伙了。”他語帶羡慕地搖搖頭,再一次熱烈地怀念起嬌妻,思索著在這次工作告一段落后,馬上飛到日本去,一解相思之苦。
  她惊覺自己又犯了錯誤,連忙拔腿准備逃開,只是還奔跑不到几步,腰間就一緊。商櫛風的速度快得惊人,轉眼已經將她重新擒回怀抱。她絕望地掙扎了几下,硬是不肯回過頭去,這一次不再讓他輕易地如愿。
  只是一只男性的有力大手握住她的下顎,將她的頭往后推去,完全地适合他的角度后,火熱的唇蓋了下來,封住她原本想要繼續咒罵的紅唇。她發出嗚嗚的呻吟,在他的舌滑入后就無法言語,任憑他技巧高超地糾纏著,直把她吻得全身虛軟,根本也忘了掙扎,甚至忘了身在何處。
  當他停止時,她的雙手已經緊抓住他的衣襟,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只能趴在他的胸膛上喘息。
  杜丰臣挑起眉頭,拍拍胸口。“我很确定,絕對不會在你面前罵髒話。”他對著多年好友說道。
  商櫛風冷哼一聲,從口袋里拿出芯片拋給管家。“這就是冷光槍的芯片,先拿上樓去給老板,他大概也等得很心急了。”他朝杜丰臣偏偏頭,示意好友一起去向唐霸宇解釋。
  等到閒雜人等都离開了,賀蘭才逐漸清醒過來。當意亂情迷的情緒退去,她因為自己先前不由自主的反應而生气,她緊握著雙手,奮力地推開他。
  “放開我!”她喊道,不愿意待在他的怀抱中。長發有些凌亂,白皙的肌膚襯著她一身黑衣,一雙黑眸因气怒气而閃亮,憤怒時的她反而看來格外動人。
  商櫛風歎了一口气,舉手勾住她的下巴輕輕一抬。“貓儿,我比較喜歡你先前的模樣,在我的怀里任我吻著,身子柔軟的靠著我,細細地嬌喘著……”
  “住口!”她听得雙頰羞紅,無法理解他為什么可以把那些事情說得那么輕松。“我不許你再吻我。”她撂下警告,表面上維持平靜,其實雙腳仍舊因為他先前的吻而虛軟著。
  “貓儿,你又要說話不認帳了嗎?別忘了你先前說過,只要我贏了你,就隨我處置的。你要重新定規矩,那就先打敗我。”他溫和地微笑,粗糙的手撫摸上她的臉頰。“臉這么紅,是因為發燒嗎?”他明知故問地調侃。
  “我不需要跟你定什么規矩,反正你已經拿回芯片,又知道了擁有藍圖的陸晨隆即將舉行拍賣會,憑你的身手,要拿回藍圖是輕而易舉的,我不用繼續待在這里。”她轉過身就想要离開,心里只想著要快些回家,回到安全的孤儿院里去,遠遠地避開這個表面斯文,其實太過危險的男人。
  “貓儿,你必須跟我去參加拍賣會。”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沒有阻止她离開。
  “為什么?”她反問,回頭看著他。在燈光之下他高大健碩的体格,看來格外具有威脅性,而那張俊臉上有著讓她印象深刻的笑容。
  如果她真的离開了,他的笑容會讓她記上一輩子。
  “當初我們在贓物市集里搶回那箱珠寶,而如今羅森手上的芯片又被我們奪回,很快的黑市內所有人都會知道,黑貓其實跟“太偉集團”有關,你知道選擇在此刻放手,會帶來可怕的危險。”他徐徐分析道,看見她雙睜一闇時,心中閃過些許刺痛。在不知不覺間,他變得那么在乎她的情緒。
  賀蘭震惊地顫抖,知道他沒有說謊,一旦被人認定与“太偉集團”挂勾,黑貓的贓物掮客生命等于被宣告終結。她几年來賴以維生的工作泡湯了,在金錢短缺的情況下,孤儿院里所有的孩子即將流离失所。
  她不怕自身遭受危險,只是怕那些孩子會被她牽連,那些人是她的親人,絕對不能受到任何的傷害。
  商櫛風上前几步,握住她纖細的肩膀,給予她安慰与支持。“再說,陸晨隆已經放話,要將你納為他的情婦,再過不久一定會對你下手,不快點解決掉他的話恐怕后患無窮。”
  “反正我就是必須繼續留在你身邊就是了。”她絕望地閉上眼睛,身体是僵硬的。
  “貓儿,留在我身邊有這么難受嗎?”他低聲詢問,輕柔的嗓音像是在呼气,溫柔到极點。
  賀蘭沒有回答,雙手緊握成拳頭。留在他身邊并不難受,雖然他很容易會把她刺激得狂怒,但是在戲耍她的時候,同時也給予她激烈而溫柔的關怀,讓她清楚的感受到他在情欲之外,更深一層的需索。
  先前的憤怒都是虛假的,她用怒气抗拒他,喊著要离開他,其實并不是受不了留在他身邊。她要抗拒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真正的心,如果再留下來,她還能夠堅持多久?
  她不曾那么在乎過一個男人,頭一次以女人的心態,膽怯地承受著他的出現,心里其實有著說不出口的在乎。只是,他所處的環境,跟她相去十万八千里,她有些自慚形穢。
  她沒有讀過几年書,說話這么粗魯,行為也不像是大家閨秀,而他身邊的女人,例如唐家的女主人,或是年紀小小的唐心,都聰慧而舉止优雅。她覺得自己是闖進天鵝湖的丑小鴨。
  賀蘭心里有著恐懼,害怕繼續留下來,日后落得無法自拔。
  只是,眼前的情況也不能允許她的膽怯,就如商櫛風所說的,她別無選擇,只能留下來,直到真正解決了陸晨隆之后,她才能免去安全上的顧慮。
  “我陪你去參加拍賣會,等到拿回藍圖,我們就互不相欠了。”她抬起頭來看著他,咬著唇面對他,即使看著他的臉龐,她的心也有几分撼動。
  怎么料得到,當初還侮辱地罵著他繡花枕頭,而到了如今,她的一顆心竟會愛戀上他!
  商櫛風沒有再逼她,卻也沒有應許。如今在他心里,藍圖甚至已經無關緊要,他已經打定主意不讓她走,然而馴服貓儿是一項艱巨的工程,他不用逼迫,反而极有耐心地誘哄。
  他們怎么可能互不相欠?那些甜蜜的糾纏,將會持續一輩子……
  賀蘭沒有注意到他凝視中的深情,她舉步往樓上的書房走去,沒有勇气再与他獨處。
  在書房的門口,莫管家跟杜丰臣一臉的尷尬与困扰,討論著要怎么把芯片放進書房里。
  “可以從門縫塞進去。”杜丰臣出著主意。
  “不行,主人或是夫人說不定沒看到,就這么踩了上去,花了几百万美金研發的芯片會轉眼報銷。”莫管家一臉不屑地否定,怀疑自己的女儿怎么會選擇嫁給這個男人?
  “為什么不進去?”商櫛風緩步走上前來,有些困惑地看著交頭接耳的兩人。等到走近時,他也挑起眉頭,終于知道為什么他們僵持著沒有進書房去。
  隔著厚重的木門,還是可以听見書房內流泄出輕柔悅耳的音樂。而夾雜在音樂之間的,還有著女性軟軟的嬌喘与輕吟聲。“唐霸宇……”溫柔的語調,帶著難耐的低喘,那絕對是方款款的聲音。
  清楚房內正發生什么事情,賀蘭的臉變得火紅,沒有想到唐家夫婦在凌晨時,竟還在書房里纏綿!她雖然是江湖儿女,但是達克對她的教育很保守,她還沒遇過這种情形。
  “貓小姐請見諒,主人跟夫人只是在練舞。”莫管家無可奈何地說著最糟的謊話,很盡責地想維護主人的顏面。“呃,在練雙人舞。”他補上一句,瞪著几乎要笑出聲的杜丰臣。
  賀蘭困惑地皺起眉頭,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一時之間無法确定管家說的是不是玩笑話。畢竟有錢人家的世界跟她距离太遙遠,房內的那對恩愛夫妻,是不是真的在練舞?
  商櫛風輕笑一聲,伸手敲敲木門。“老板,芯片搶回來了,你是不是有空撥冗見我們這些奔波一夜的屬下,讓我們報告一下最新的狀況,也討論一下接下來的對策?”
  書房內傳來一聲男性的挫敗低吼,還有惊天動地的撞擊聲。商櫛風等了兩分鐘后才推開門,衣衫不整的唐霸宇坐在皮椅上,面色凝重地瞪著屬下們。
  要不是彼此有著多年交情,商櫛風怀疑老板會在此刻扑過來掐住他的脖子。
  至于方款款則是一臉嫣紅,遠遠地坐在沙發上尷尬的微笑,仔細一看還能發現她身上的扣子,在慌亂之下全都扣錯了。“晚安。”她羞紅了臉打招呼,几乎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唐霸宇凶惡地說道,被中途打斷的他脾气更是不好。
  “老板,你的口气太糟了,好歹我們是冒險替你工作,出生入死回來難道得不到一聲問候,小心別嚇坏黑貓,商櫛風可是會心疼的。”杜丰臣不怕死地感歎著,將裝著芯片的小盒放在書桌上。
  款款對著賀蘭微笑,滿是歉意地說道:“對不起,他平常不會這樣的,是因為剛剛從椅子上摔下來,所以脾气變得有點糟……”意識到自己剛剛泄漏了什么后,她的臉變得更紅,用手蒙住臉,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商櫛風找了張椅子坐下,識相地沒有笑出來,將話題帶到任務上。“已經查出握有藍圖的人是陸晨隆,他先前已經有多次販賣大宗贓物的記錄,但是警方查不到證据,每次都讓他逍遙法外。這一次他准備為那張藍圖辦一個拍賣會,我在猜想,与會的人士應該都是來頭不小的大買主,才有財力能夠滿足陸晨隆開出的底价。”
  “你打算怎么做?”唐霸宇揉揉剛剛摔疼的頭,瞇起眼睛看著得力屬下。
  “先查出拍賣會的時間,之后讓貓儿帶我去。黑市里的人知道她的名號,我絕對可以混進拍賣會里,之后就必須看情況行動了。”他分析著,視線落在賀蘭身上。
  “拍賣會嗎?那應該跟宴會差不多,必須替貓小姐准備衣服才是。”款款胡亂地說道,逮到机會就乘机逃了出去。說是幫忙准備衣服只是借口,她只是羞得無法再面對眾人的眼光。
  唐霸宇看著妻子落荒而逃,硬是壓下心中追出去的欲望。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些文件,交給了商櫛風。“這是你先前的要求,全都處理好了。”他看了賀蘭一眼,眼神有些奇异。
  她直覺的猜到,那些文件大概与她有關系。她瞇起眼睛,困惑地看著商櫛風,不曉得他葫蘆里賣著什么藥。“那是什么?”她問道。
  “給你的禮物。”商櫛風微笑著,只是大略地瀏覽過一遍,就將文件推回,不讓她有机會看見上面的內容。他握住她的肩膀,輕吻著她的耳朵,邪气地說道:“貓儿,你乖乖的,我就告訴你,我為了你准備什么禮物。”
  她瞪了他一眼,咬著唇才沒有罵出粗話。看他期待的眼神,她知道如果咒罵出聲,只會如他所愿,再度被他吻得昏頭轉向。
  “我不希罕!”她冷笑一聲,轉頭看向管家。“我累了,讓我休息的房間在哪里?請注意,我絕對不會跟這個繡花枕頭睡同一個房間。”她傲然地說道,最后瞥視他一眼轉身离開。
  “貓儿,不要說“絕對”,那會触怒命運之神。”他微笑著,愛怜地目送她离開。她不希罕嗎?他偏頭看看文件,嘴角帶著溫和縱容的笑。這可是他為她准備的禮物呢!
  “繡花枕頭?這個昵稱倒是有趣啊,以前那些被你打得滿地找牙的家伙們,要是听見打敗他們的男人,竟是個繡花枕頭,會不會抱在一起痛哭?”杜丰臣有趣地笑著,摸著下巴沉思。
  商櫛風雖然表面斯文,其實深藏不露;几個高級干部里,就屬他最為的內斂,許多人誤認他的溫和是懦弱,總是在交手慘敗之后才會知道他的厲害。
  瞧好友目送那個黑衣美女的模樣,杜丰臣認真地考慮起,在好友的婚禮上,自己必須送上多大的紅包才不算失禮?
  ※※※
  原本以為方款款說要幫她准備衣服,只是隨口說出的借口,但是几天之后,款款卻抱著几件衣服,以及大量的配件來到她房里。
  “賀小姐,商櫛風跟我說了你的衣服尺碼,我讓設計師替你做了几件衣服,你穿穿看是否合适。”單純的款款直到不久前,才知道她原來姓賀,而貓儿則是商櫛風對她的親昵稱呼。
  款款生性熱情,從丈夫嘴里听見了商櫛風對賀蘭的諸多照顧,因此努力想留給賀蘭好印象,讓他們兩人相處得好一些。
  “不用了,我穿不慣這些。”面對款款的好意,賀蘭反而變得有些尷尬。從小到大沒有人對她如此的慷慨,孤儿院里雖然提供她家庭的溫暖,但是在物質生活方面十分貧乏,一時見到這么多華貴的禮服,以及燦爛的珠寶,她有些眼花繚亂。
  款款可不接受她的拒絕,臉上仍舊堆滿了笑,將帶來的禮服平舖在床上展示。“我剛開始也是穿不慣,但是女人總是生來喜歡這類東西,你生得比我美,穿起來一定更加美麗。穿看看吧,別辜負了我的心意。”她勸說著。
  其實這些衣服雖然是由她洽詢設計師,但是商櫛風可出了不少主意,他堅持所有的禮服都要用黑色,款款雖然覺得有些怪异,但是仍舊不得不承認,賀蘭清冷的气質,的确十分适合黑色。
  拗不過款款的堅持,賀蘭隨手拿起一件衣服走進更衣室,漫不經心地換上。几分鐘后走出更衣室,卻已經看不見款款的身影,她有些困惑地皺起眉頭,慢慢走到穿衣鏡前,旋即愕然地看著鏡子里的人。
  黑色的禮服很合身,完全強調出她窈窕的美好身段,她愣愣的看著鏡中的身影,覺得有些陌生。她的長發散在肩上,襯托出她嬌小美麗的臉蛋,平日的冷漠或是憤怒都消失,她的眼里迷蒙,紅唇微張,十足是個令人迷醉的美人。
  在她身上有某些東西正在改變著,先前的剛強都不見,整個人包括心都是柔軟的。
  她摸摸紅唇,想起他的呼吸,以及激烈熱情的吻……
  “貓儿。”商櫛風的聲音從角落傳來,帶著壓抑的溫柔。
  賀蘭急速轉過身去。“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她緊繃著全身每一束肌肉,轉頭迅速在房間內搜索,卻看不見方款款的身影。
  他看出她的疑惑,主動開口解釋。“我進來時,你正在換衣服。至于款款,她交代我好好“照顧”你,之后就回老板身邊了。”他特意加重“照顧”兩字,視線离不開她的身子。
  賀蘭看入他的深邃黑眸,在那雙眼里看見贊賞与迷戀,屬于女性的虛榮讓她忍不住稍微松懈。她本來還有些膽怯,怕自己穿上這么華麗的衣服,會顯得怪异滑稽,但是他的眼神与表情讓她安心,讓她相信自己是美麗的。
  “你好美。”他歎息著,几乎無法呼吸,只能夠屏息看著她。
  那件衣服該死的選得太好,貼住她的身段,沒有遺漏任何美好的曲線,只是看著她,他就能感覺自己的理智迅速流失。無袖的衣服,讓她似雪般白皙的雙臂裸露,看起來格外地性感誘人。
  “我不美,只是衣服漂亮。”她垂下頭來說道,展露出原先遮掩在長發下的頸項。
  “不,你美麗得讓我無法思考。”他深呼吸一口气,從口袋中拿出一個藍色絲絨盒,打開之后拿出里面的胸針。“這是霍普公司為了感謝你替他們搶回失竊的珠寶,設計師們連夜赶出來的胸針,想送給你作為謝禮。”他不讓她動手,親自將胸針別在她的胸口,雙手有意無意地在她柔軟的丰盈上多流連了半晌。
  賀蘭低下頭來,詫异地看著那枚胸針。耀眼的黑色貓眼石,雕刻成一只奔跑中的貓儿,在雙眼處鑲上閃亮的鑽石。以她從事贓物買賣多年的眼光看來,這胸針無疑是珍品,价值簡直難以估計。
  抬起頭來,她正想要拒絕,卻看見他專注地看著她,雙眼里有著熱烈的火焰,連气息都變得濁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
  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形成,她深吸一口气,美麗的丰盈起伏著,听見他難耐的呻吟聲,像是在抵擋著什么疼痛。
  “商櫛風……”她嘗試性地呼喚他的名字,輕咬著紅唇對他微笑,那模樣美若天仙。
  “嗯?”他詢問地低下頭,難以克制誘惑地捏起她的下顎。
  賀蘭卻在轉眼間出手,左手往床上一摸,握住了一把隨身用的短刀,反身往他強壯的頸項抵去。她知道他是使用西洋劍的高手,要是再度挑戰根本就沒有半分胜算,干脆舍了長劍,去找了把短刀來,准備乘他分神的時候,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胜利。
  只是那把短刀還沒有触碰到他的肌膚,他整個人的慵懶就徒然消失,剎那間所有的危險精練又回到他的眼中,她像是触及了不該碰的開關,這些出其不意的攻擊,只是逼出他的本能反應。
  商櫛風迅速出手,以詭异的速度奪下短刀,左手再這么一拉,攻擊中的賀蘭重心不穩,不但手中的短刀飛了,就連身子都被他往柔軟的大床上壓去,狼狽地摔在床上。
  “該死的!”她憤恨的咒罵,心里卻有些膽怯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地感到無助。這么躺在他的身下,他看來更加高大了。
  “貓儿,你又失敗了。”商櫛風淡淡地說,先前陶醉的模樣竟像是裝出來的。“我早該知道,你會這么溫柔地叫著我的名字,一定是有問題。記住一點,如果要攻擊,甚至不要試探敵人,直接就要展開攻擊。”他微笑著說道,享受著她柔軟身子的触感,那簡直是所能想象的极致銷魂。
  “不要廢話,反正我就是輸了。”她賭气地偏過頭去,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辦法奪走她的短刀。這個男人難道沒有任何弱點嗎?
  “一次失敗,一次規矩。親愛的貓儿,這一次我們要來定什么規矩呢?”他的手撫過她柔軟的丰盈,竊得連串的細細喘息。
  “我有資格提出意見嗎?”她諷刺地問道,躲避著他無所不在的手,神智又變得有些朦朧。如果她愿意承認,會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他,他的愛撫与熱吻,也挑起了她心中的女性情欲。
  “意思是,可以隨我為所欲為了?”他的手滑過她的領口,一抹笑意躍入他眼中。“脫下衣服。”他微笑說道。
  賀蘭現在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心儿就快速地跳動,緊張得手心冒汗。她瞪大了眼睛,不太确定自己剛剛听到的命令。就算是挑戰再度失敗,他也不必要讓她脫衣服啊!
  她的臉蛋嫣紅,不知是因為先前的激烈運動,還是听見他命令之后的反應。
  “為什么要脫衣服?”她吞吞吐吐地問,一顆心懸在半空。
  他已經率先脫下身上考究的西裝外套,接著再解開襯衫上的衣扣,精壯黝黑的男性軀体逐漸赤裸,能讓所有女人口干舌燥。
  他勾唇微笑,黑眸里有著她熟悉的火焰。“我來教你跳雙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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