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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駱天恩這几天的改變是每個人都看得到的。
  他仍是一臉童叟無欺的溫和笑容;他仍是對每一只需要細心照顧的動物充滿愛心;他仍是那個上至八十歲老翁、下至八歲孩童都喜歡的駱天恩……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笑容更燦爛了,他在照料動物之余會發呆,而他呆呆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
  瞧!這會見他不知道正對著他的辦公桌旁最下面的抽屜笑什么。
  雖然不清楚是什么樣的東西讓他露出這樣的笑容,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臉上的這個笑容甜得可以膩死“一只螞蟻”。
  “駱學長,你最近的心情好像很不錯。”小洛來駱天恩這儿應征的時候,才發現他們是前后期的學長与學弟,所以在看診的時間以外,他都喊駱天恩學長。
  “你看得出來?”駱天恩臉上的笑容不減。
  “和方小姐有關嗎?”小洛猜測。因為就他認識駱天恩的這些日子以來,最能影響駱天恩的心情的,就非隔壁那個冷死人的女人莫屬了。
  駱天恩起身整一整醫院門口的紅玫瑰,回頭對小洛笑著點了點頭,“她終于愿意正視我的感覺了。”
  “駱學長,你不要怪我多嘴,以你的條件,喜歡你的人這么多,為什么你就是對方小姐這么的執著?”
  駱天恩抽出一朵紅艷的玫瑰,輕咬了一口,低垂的眼睫中看不出一絲情緒,只有那柔柔上揚的盾角,泄漏了他的心事。
  “你知道嗎?人的一生,總會有那么一個人,會讓你義無反顧、朝朝暮暮的愛著,當你遇著了這樣的一個人,你就會明白,愛情原本就沒有任何的道理可言。”
  一閉上眼,那個有著倔強大眼睛的短發小女孩就出現在他的眼前,那是征律給他的第一個印象。
  他永遠也忘不了,他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六歲大的小女孩,毫不畏縮的對著一個虐待動物的大人咆哮,全然不顧那個人暴力的脅迫……從那時候起,他的心就再也沒有一刻放開過她。
  小洛听得有點傻了,他一直以為駱天恩只是個愛情傻瓜,可他到現在才明白,他的痴情根本是离了譜!
  可這樣的深情,卻讓小洛不得不羡慕起征律,她真是一個幸運儿,因為她可以獨占駱天恩的心、駱天恩的情,還有他一切一切的付出。
  “你的深情會讓人不由得嫉妒起方小姐的。”小洛悄悄的歎了一口气。
  “小洛,你的話會讓人誤會的!你好端端的,嫉妒征律做什么?你還是快點找一個女朋友,省得一天到晚無聊得開這种玩笑。”駱天恩好笑的拿玫瑰敲一下他的頭。
  小洛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他本來就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人,這也就是他為什么當獸醫的原因,因為對他來說,面對動物總是比面對人來得容易得許多。
  “學長,你就別開我的玩笑了,我只是好生羡慕這樣的感情而已,不知道被人這樣的愛著會是什么樣的感覺。”
  “等你遇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了。”駱天恩拍了拍小洛的肩膀,對身為獨子的他來說,小洛就像是個弟弟。
  “我想這是不可能的,”小洛笑得有些苦澀。“總有成不了真的愛戀。”
  駱天恩微愣了一下,他一直以為小洛是那种害羞安靜的大男孩,可是今天他的話听起來,似乎藏著一份難以處理的戀情。
  唉!為什么很少有感情是可以順順利利的呢?
  “別這么悲觀。或許事情總有轉圓的一天。”駱天恩把手中的紅玫瑰塞進小洛的手中。
  他知道自己能給的忠告實在貧乏,但對他這個暗戀了二十几年還沒有結果的人來說,這已經是他的极限了。
  “好了,不說這個,那只受傷小蝙蝠的狀況加何?是不是可以野放了?”
  小洛收下了駱天恩的玫瑰,順手插在自己的口袋中。
  “差不多了,那只小蝙蝠也真是命大,要不是剛好撿到了,這么小就离巢,要存活下來還真是不大可能。”
  駱天恩走到柜子旁,伸手逗著正在休憩的小蝙蝠,而小蝙蝠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對待,只是稍稍動了動翅膀后,又沉沉的睡去。
   
         ☆        ☆        ☆
   
  站在這個她不知道來過几次的獸醫院的門口,這是第一次,她發現自己竟然停下腳步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而不是直接的進去。
  如果她對自己夠誠實,她就會承認,這或許是因為她想延遲見到駱天恩。
  相對于和人的接触會給她帶來的厭惡感,她習慣駱天恩的存在,就像是習慣了空气的存在般,說真的,她想不出來她對他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
  思緒總是這么奇怪的東西,不想的時候,什么事也沒有,可一旦開始細細思量,卻往往落了個剪不斷、理還亂的下場。
  而她現在就是陷入在這混亂的思緒中,連帶的對見到駱天恩這件事,竟然也產生了些許的恐慌和不自在。
  沒想到面對多可怕的死亡場面都不會動搖一分的她,竟然也會害怕!這要是傳了出去,她的一世英名豈不毀于一旦?
  空气中紅玫瑰甜美的香气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看著花園中那一棵棵開得正美的紅玫瑰,全都是她最愛的“火色天使”的品种。
  她記得駱天恩的家中也有一個只种“火色天使”的玫瑰園。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种這种玫瑰的呢?她記得她高二的時候,第一次看到這鮮加紅血般的玫瑰就愛不釋手。雖然羽儿總說這鮮血般的色調近乎不祥,可她就偏愛這色彩帶給她的感受——一如鮮血,卻沒有腥膻味!
  好像從那時候起,他种的玫瑰就全都是這一种的,是因為她嗎?他對她的用心為什么這么多年她都視而不見呢?
  呆!真是呆!怎么有人呆了這么多年?
  以他的條件,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何苦向著她這個連她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有心或無心的女人呢?
  她搖搖頭,想甩去心頭那种莫名的酸澀,她受夠了這种莫名其妙的思緒,最近只要任何一件事,似乎都能把她的思緒往他的身上帶。
  可笑的是,在他存在了這么多年后,她才發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竟然在她的生活中處處可見?
  這樣的感覺就是愛嗎?像是鬼上身一般,無時無刻的想到對方?
  “征律?為什么不進來?”駱天恩透過玻璃大門看到了她的身影,連忙迎了上來。
  “我……”
  征律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出口,一個小孩子抱著一只病懨懨還受了傷的小狗沖了過來,口中還不停的嚷著,“獸醫叔叔,救救我的小狗!”
  駱天恩抱歉的看了征律一眼,在得到她的諒解后,便接過小孩手中的小狗,大步的走進醫院。
  征律跟著他進入醫院,像這种緊急的情況,她以前在急診室實習的時候看多了,差的只是以前她救的對象是人而不是狗。
  駱天恩將小狗放在診療台上,小心的拉開它的嘴巴,“它的牙齦已經是淡藍色,看來是原生性鉤虫惹的禍。”
  所謂的原生性鉤虫,就是已經感染鉤虫的母犬,在怀孕時,會把鉤虫傳給腹中的胎儿,使得小狗一生下來就有鉤虫。
  “叔叔,小莉是我在路上撿回來的,你一定要救救它!”小孩的眼中因為小狗的痛苦樣子而出現了悲傷的影子。
  “乖!叔叔會救它的,你不要擔心,叔叔保證它一定可以活蹦亂跳的和你一起玩。”駱天恩蹲下身子,眼睛平視著小孩子,一臉溫柔的安撫著。
  他眼中的溫柔和笑意,平息了小孩的恐慌和傷悲,也讓征律不覺得倒吸了一口气,因為她的心,毫無理由的因為他對小孩子的溫柔而漏跳了一拍!
  她對自己的心似乎愈來愈難掌握了。
  “小洛,它需要輸血、驅虫,還有縫合傷口,你幫我把皮皮帶過來。”駱天恩起身對小洛喊著。
  “你要把皮皮的血輸給它?”小駱在收到駱天恩給的訊息后,連忙去后院帶來駱天恩養的那一只名為“皮皮”的土黃色中型犬。
  駱天恩點了點頭,他將皮皮的頭抬高,然后剔掉脖子靜脈附近的毛,讓小洛抽取足夠的血液,好用來救小莉。
  “皮皮乖!你的血可以救小狗狗,等一下給你吃好吃的喔!”駱天恩拍了拍靜靜讓人抽血的皮皮贊許的說。
  皮皮似乎听得懂人話,對著駱天恩咧嘴笑著,還不時的用尾巴輕輕拍著地面。
  “那你要做靜脈切開嗎?”小洛看了看駱天恩忙著准備的東西。
  “小莉的靜脈已經有部分萎縮了,很難做穿刺,還是這樣做保險一點。”
  “血抽好了,還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在我把釘頭滑進去血管中的時候,你可以先把它的傷口消毒和縫合嗎?”駱天恩頭也不抬的對小洛說。
  “沒問題!”
  征律看著他們兩人合作無間的在為手術台上的小狗奮斗,看著小狗因為急救發生效用而漸漸有了些許的精神,看著他們在發現小狗搖動尾巴時交換的眼神……
  如果,她也能從拯救生命中得到喜悅……征律搖搖頭,甩去了這可笑的想法。
  他們是因為愛极了動物才會因救了它而感到驕傲,而她根本一點也不喜歡人,救人對她來說,除了打心底那濃濃的厭惡外,根本不可能感到任何的喜悅。
  “好了!這樣就沒事了。”
  駱天恩的聲音將失了神的征律給喚了回來,她這才發現,在她發呆的同時,他們已經將那只可怜兮兮的小狗處理好了。
  “叔叔,小莉的腿上會不會留下很難看的疤?它是女生,如果有了疤,一定會很難過的。”小孩似乎總會不經意的問一些教人哭笑不得的問題。
  征律挑起一邊的眉頭看著駱天恩,看他會如何處理這有點棘手的情形。
  只見駱天恩輕輕的將小孩拉到身邊,一點也不嫌煩的指著小狗的后腿,“你看,它的傷口縫得很漂亮,不會留下什么疤的。而且,以后它的毛也還會再長出來,就看不出它曾經受過傷了。”
  “嗯!”小孩似乎挺滿意他的回答,用力的點了點頭。
  征律輕揚起嘴角,她早該知道,這對她來說是件麻煩的事,但對他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似的,瞧他解決得多么的輕松啊!
  “你笑什么?”駱天恩一抬頭,迎上的是征律那難得一見的笑容,雖然只是向上彎起嘴角,但已足夠讓他的一顆心狂跳不已。
  “我只是想——你會是個很好的爸爸。”
   
         ☆        ☆        ☆
   
  繁星點點、皓月初上,夜風帶著青草的气息吹送。
  偌大的廣場中,聳立了一座兩人高,由木材搭起來的營火台,此刻,許多人正圍著尚未點燃的營火台,玩著各种的團康游戲。
  看起來儼然是一對俊男美女的方宮律和方商律遠遠的看著廣場中熱鬧嬉戲的人群,臉上的眉頭卻不約而同的緊鎖著。
  “商律,你覺得這封匿名信可靠嗎?”方宮律雙手抱胸,一臉的擔憂。
  不久前剛要下班的方宮律收到一封沒有貼上郵票的信,等她開了封,才發現這是要給征律的信,大概是收發室一時弄錯,才會把信送到了方宮律的手中。
  不過,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封信的內容,因為上面只有短短的兩句話——第三個目標已出現,無心人今晚南方樂園尋
  “我倒不希望這封信是真的,今天這儿民眾這么多,要是真找到了第三個受害者,一定會造成大恐慌。”方商律的眉心皺得更緊了。
  等她接到消息,要封鎖整個露營區已經來不及了,加上這是一個未經證實的消息,她不能貿然要主辦單位暫停活動。
  “也許,真的只是虛惊一場,不然你帶來的第二小隊這么多人找了這么久,也沒有找到任何東西。”方宮律點頭認同方商律的話。以今天的情形,要真的找到第三名受害者,那一定會引起大恐慌的。
  方商律大大的吸了一口气,最近為了這個一點頭緒都沒有的案子,她都快瘋掉了,她有一种被耍著玩的感覺。
  “不過,我覺得殺手和征律是不是有什么關系,那個凶手好像老是針對她而來?上次送來了一個被害人的心髒,現在又是通知信,這表示什么?”
  “我不能确定,或許只有找出凶手,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方宮律歎著下唇,輕蹙著娥眉。
  “大姐、二姐!我一接到電話就赶來了,有什么發現嗎?”征律接到電話時,正在尸檢的回程途中,她二話不說的把車子掉頭,駛向南方樂園的露營區。
  “目前還沒有任何的發現……”方商律正要開口說明,第二小隊的小隊長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了過來。
  “警長!有發現了!”
  “找到了受害者?”方商律刻意壓低的聲音中,藏不住一絲惊駭和怒气。
  “不是,是一個鐵盒子。”小隊長連忙把盒子放到方商律的面前,然后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給她過目。
  首先是一個看得出价值不菲的女用皮包,仔細看,在皮包的邊邊還有些許燒焦的痕跡。然后是一卷錄影帶和一張記者證。
  征律籍著微弱的手電筒燈光——打量盒中的東西,不知怎么的,那張記者證上面的照片給她某种程度的熟悉感。
  “這是什么意思?我們是來找受害者的。”方商律皺起了眉頭。
  突然,林中的樹上滑過一團火球,直直的向著高高的營火台而去!
  剎那間,營火台變成了熊熊的火柱,將整個夜空都映成了火紅色,圍著營火的人們立刻響起歡呼聲,緊接而來的是被點燃的煙火。
  看來這樣的節目安排是今天營火晚會的重頭戲!
  眼前五彩繽紛的煙火,一點也引不起征律的興趣,她仍是揪著眉心,盯著盒中的錄影帶、記者證和女用皮包。
  征律伸手摸了摸皮包的邊緣,然后靠近鼻子嗅了嗅。“這個皮包好像被火燒過,上面還有焦化的碳粒。”
  “被火燒?”方商律不解的由征律的手中接過皮包左右翻看。
  被火燒到……一個駭人的想法突然閃過征律的腦海,她一抬頭,就對上了方宮律和方商律惊恐的眼睛,似乎她們都有了同樣的推論。
  “天殺的!不會吧?這未免太夸張了!”方商律的直覺反應是又急又怒的否認。
  可是每個人的心理卻都很明白,這是夸張沒錯,但是,她們面對的根本不是一個常理可以推斷的瘋狂殺手。
  對一個殺人挖心的凶手來說,沒有什么事是夸張的。
  “怎么辦?如果引起恐慌,人推人一定會造成傷亡的!”征律倒抽一口气。
  方宮律緊握一下方商律和征律的手,像是要安定她們的心情。
  “別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所有的人分成兩組,一組去滅火,另外一組負責疏散民眾,還有,這件事千万保密,絕不能在封鎖現場前讓消息泄漏出去!”
   
         ☆        ☆        ☆
   
  烈火熊熊的營火在經過強大水柱的扑滅后,原本燃著紅色火舌的營火台上,如今只剩下一縷白色的輕煙,裊裊的在黑夜中向上攀升。
  空气中,漫著一股因毛發燃燒而濃得化不開的丙烯醛气味,混著本碳不完全燃燒的一氧化碳的味道,在空气中凝結成一种不祥的預感。
  唯一堪稱幸運的是,至少她們毫發無傷、順利的撤走了所有聚在這儿開營火晚會的民眾。這也許是這不幸事件之中唯一的幸運。
  征律靜靜看著現場調查人員一塊塊的將焦黑的木頭解下,漸漸的露出營火柱中心十字形僵立的尸体。
  營火柱為了容易點燃,事先洒上了易燃的液体,所以即便滅火的速度再快,那具尸体仍是被燒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個焦黑的人形。
  “同樣的姿勢和同樣的致死手法,只是不同處理尸体的方式,看來是同一個人做的案子沒錯。”方商律看了一眼正被許多現場調查人員七手八腳解下的尸体。
  就現在的情況看來,她的推斷百分之九十九是不會有錯的。
  一陣風吹起,在廣場上揚起一個由几片落第白煙組成的小小風旋,征律不由得雙手抱胸打起冷顫,那种由背脊冷到心坎的冷顫。
  被解下的尸体平放在廣場的中央,因為水柱滅火的關系,連帶的讓整個焦黑的人体上一片狼籍。
  尸体因為被火燒過而形成的皮表收縮,使得尸体內部的水滲到了外面,和地上的水混成了一片,在尸体的四周造成一個個的印子。
  死者的四肢末端已經成碳化的現象,一不小心就會碎裂成一段段,而且還不停的冒著白煙,而碳化的四肢似乎一用力就會碎成片片。
  不過,相對于四肢因大火而產生的完全碳化,死者身軀的部分就只有表皮焦黑,皮下的水仍不停的滲出,仿佛不死心似的吟唱著己身的悲歌。
  面對著眼前已不辨人形的“碳塊”,征律蹲下身子,尋找正确的下刀點,然后毫不猶疑的在已看不出胸口的地方將刀子整支的沒入,手腕一使勁,尸体的胸口就划了開來。
  因為尸体是屬于強火瞬間焚燒的型態,所以在焦黑的外表下,內部的血肉仍是暗紅而柔軟的,整個橫切面看起來,就像是火候沒有控制好的三分熟肉排。
  征律用鑷子翻動了一會儿,在約略是心髒的部位抽出了她想找的東西——紅心扑克牌!
  “紅心九?上次不也是紅心九?”方商律在看了一眼后皺起眉。
  “這扑克牌表示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說凶手只是想用紅心九代替死者被取走的心髒,那五號公園的那個死者的為什么是紅心三?”征律想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
  “如果說凶手是不小心放錯的,這對能用這种方式犯罪的凶手來說,是一件不大可能發生的錯誤,我想,這些扑克牌一定有它的用意,不然同一組扑克牌中不會有兩張紅心丸,凶手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去准備另一組的扑克牌呢?”方宮律提出她的看法。
  征律將那張有些變了形的扑克牌裝在袋子中,然后交給方商律身后的書記宮,在确定了死者是第三個受害者后,她現在心中最懸念的就是——
  “不是有一卷錄影帶嗎?”
  在确定凶手后,相對的,這鐵盒中的錄影帶就成為凶手所留下來的通知,也是凶手這場殺人游戲中的另一個提示。
  到底凶手留下這一卷錄影帶是為了什么?而那卷錄影帶中的內容又是什么?凶手會不會自信到把自己的影象留在錄影帶中呢?
  這一切的謎團解答似乎都在這一卷錄影帶之中。
  “這儿哪里有播放的設備?”連一向最沉穩的方宮律也忍不住開口詢問,就知道她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了。
  其實,她們并不急于一時,反正錄影帶不會自己長腳跑掉,可是,一想到這錄影帶中可能暗藏的玄机,讓她們連一刻也等不下去。
  “第二小隊的廂型公務車上就有一組電子搜查設備,可以用來播放錄影帶。”方商律身后的書記官突然插嘴。
  征律和她的大姐、二姐交換了一個眼神后,三個人便二話不說的走向那輛有著播放設備的公務車。
  一上了車,方商律就將錄影帶直接插入送帶口,然后按下播放健,再轉身回到征律的身旁坐下。
  “我們現在就來看看這個變態的凶手,到底留了什么惊喜給我們?”
  方商律的話才剛剛說完,螢幕在跳動几次后,終于出現了可以辨識的畫面。
  不管她們之前是怎么想的,出現在她們眼前的畫面卻是完全出人意料之外的樂西,因為這錄影帶播放的是,不久前在市立游泳池外的新聞畫面。
  螢幕上首先出現的是征律一臉不耐的對著鏡頭說著“無可奉告”,接著是新聞女記者奮力追新聞的畫面,而后是兩人針鋒相對的問答方式,最后螢幕就在征律進入市立游泳池的背影畫面上停格。
  “這是什么?玩我呀!”方商律首先嚷了出來。原本她還以為這錄影帶全有什么蛛絲馬跡可循,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全台灣人看到都快爛了的新聞片段,教她胸口驀地生出一股被人玩弄的郁气。
  “等一等,把畫面倒轉一下!”
  方商律不解的看了征律一眼,不過,她沒有多問的依著她的話,把錄影机設定倒轉。“停!就是這里!”征律要方商律把畫面停下來。
  “怎么了?”
  征律把鐵盒中的記者證拿了出來,放在螢幕上和那個追著征律的女記者比對,然后用力的握了一下拳頭。
  “你們發現了嗎?她們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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