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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森下博英冷然的瞪著森下莉奈。
  她微抖著唇看著一臉怒容的森下博英,心中明明懼怕他的怒气,但仍倔強的說:“這一點也不能怪我,是那個女人先跟我搶濤哥哥的,她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她死有余辜?但她死了嗎?你做事就不能用一下大腦嗎?你以為龍原濤會查不出是誰買通殺手殺人的嗎?”森下博英說著,狠狠的給他女儿一巴掌。
  森下莉奈被打得整個人偏過頭,還連退了好几步,但一向驕縱的她此時卻哼都不敢哼一聲。
  她從小就看著她父親對待她母親的態度,知道當森下博英發起怒來會有多可怕,就算她是他的親生女儿,他下手時也不會有一絲心軟。
  她到現在還記得她母親臨走前曾交代她,她父親在這世界上最重視的人只有他自己和另一個女人,其余的事物對他來說都只是棋子而已,要她千千万万小心她父親。
  “就算他查出來又能怎么樣?”森下莉奈抖著聲音說。
  “你到底以為龍原濤是怎樣的一個男人?”森下博英冷笑問。
  “他才不敢對我怎樣呢!至少靜月姑姑會站在我這一邊。”森下莉奈連吞了几口口水,她想起上次龍原濤為了她出鞭打人的事而發怒的樣子。說真的,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龍原濤生气的模樣,因為,他從小就很少讓人看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到現在,她才開始擔心。因為,除了他俊美优雅的外貌外,她發現她真的不清楚龍原濤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可別忘了,龍原家的族長是龍原濤而不是龍原靜月,你以為一個能主掌龍原一族的人,他會那么容易被人左右嗎?”森下博英冷哼道。他嚴厲的臉上沒有一絲父親對女儿的怜愛,有的只是濃濃的不耐煩。
  “可是……”森下莉奈還想爭辯。
  “沒什么好可是的!”森下博英打斷她的話,“像你做事這么魯莽,想捉得住像龍原濤這樣的男人,哼!你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森下莉奈雖然心中懼怕她父親,可是森下博英不留情的話激得她忍不住回嘴道:“是啊!在你的心目中就只有,那個女人。稱得上是完美的女人,其他的對你來說都比糞土還不如,媽媽是,我也是。”
  “你給我住嘴!”森下博英像提小雞般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力道之大,几乎讓她不能呼吸。
  在她几乎要昏厥過去時,她脖子上的力道倏地一松,突來的新鮮空气嗆得她猛咳不已,整個人癱坐在地。
  淚眼迷蒙中,她看到兩雙皮鞋出現在眼前,她一抬頭,就對上龍原濤那闃黑的眸子。
  “真是稀客,你怎么有空上我這儿,是什么風把你吹來的?”森下博英皮笑肉不笑的問。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什么而來。”龍原濤面無表情的將眼光由森下莉奈身上移到了眼前男人的身上。
  “是為了小女那不識大体的舉動吧?”森下博英倒也很大方的承認。“紅顏容易招嫉,女人總是這樣的,我剛剛正在責罵她,你就別計較了:畢竟‘紅葉·雪櫻’尚未找回,龍原家和森下家要合作的机會很多,賢侄應該不會為了這么一點小事就破坏了我們之間的關系吧?”
  森下博英不愧是只老狐狸,這話表面上說得漂漂亮亮的,可是暗中卻藏著威脅,他看准了龍原濤為了族長的地位,絕不至于在此時和他翻臉。
  龍原濤听了,反而開始笑了。
  他突來的笑聲讓森下博英蹙眉,因為龍原濤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方宮律是我的人,傷了她對我來說可不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龍原濤嘴角微往上揚,可他的笑意一點也沒有躍上他的眼睛。
  “沒有我森下家的后盾,你該明白你現在的處境有多困難,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做,值得嗎?”森下博英提醒他。
  “值不值得我心中自有主意,倒是小侄看在我們多年世交的份上,不免向世伯提點几句,走私到第三世界的錢是好賺,但若泄了風聲,可是會引出許多問題的,我勸世伯還是見好就收。”龍原濤臉色不變的投下一枚炸彈。
  森下博英的臉色微愀,“賢侄愛說笑了,走私這罪名太大,我怎么可能去碰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有沒有做,我想世伯您自個儿最清楚,畢竟,這世上沒有秘密是永遠安全的,尤其是存在電腦中的秘密。”龍原濤若有所指的輕笑道。
  森下博英的臉在剎那間刷白,他這時才想起龍原濤那卓越的電腦情報网,難道他發現什么了嗎?
  “你到底想說什么?”森下博英神色凝重的瞅著他。
  “一句話,方宮律是我的人,如果她再有什么差錯,我想我會明白應該找什么人負責的。”龍原濤微點頭,也不等森下博英回答便徑自轉身离開,他的動作优雅得一如子夜般的神祗。
  沒有人能威脅得了他,因為,他是“暗皇”,是人類黑暗中的主宰者。
  森下博英沉默的看著龍原濤离去,他的眉頭不禁緊緊的糾結在一起。
  龍原濤是一個人才,但人才如果不能為己所用就是一种禍害,而禍害是愈早鏟除愈好,省得后患無窮。
  看龍原濤這么緊張的樣子,這個方宮律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
  只是,能讓像龍原濤這般可怕的男子如此重視的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呢?

  龍原濤一回到家就直接走向宮律住的秋葉閣,可是左藤卻攔住他的去路。
  “你在做什么?”
  “濤,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做了什么?”左藤气急敗坏的詢問。
  剛剛在森下家,為了尊重族長的權威,所以他只是一言不發的隨侍在龍原濤的身旁,直到現在只有他們兩人,他才讓心中的憂慮爆發出來。
  “我做了什么嗎?”龍原濤挑起一邊的眉頭。
  “你明明知道森下家的支持對我們來說是必要的,你怎么可以如此輕忽的看待這件事?”左藤急躁的走來走去。
  “是嗎?”龍原濤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就算你不能苟同森下家的行事態度,但也沒有必要去樹立這個敵人啊,你明明知道你這話一說出口,以森下博英的個性,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扳倒你的。”
  “那又如何?”
  “天!濤,什么叫那又如何?你難道不知道松田昌介想盡辦法要把你從龍原族長的位置拉下來?而目前竹宮家的態度又敵我難明,森下家是我們惟一确定能合作的對象,你現在這樣做根本就是在自斷后路,你不知道嗎?”
  左藤簡直快抓狂了,“紅葉·雪櫻”的最后一片拼圖一直找尋不到,這龍原之鑰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得天日,而現在又得罪了惟一可能成為龍原濤后援的森下家……
  龍原濤到底把龍原族長這個位置看成什么了?
  “反正事情已成定局,你气成這樣又有什么用呢?”
  龍原濤輕笑。
  或許就是龍原濤這份老是不按牌理出牌的情緒表現,讓人總摸不透他的心思,所以,他才能以如此的年紀就有“暗皇”的稱謂。
  但是,現在可不是佩服龍原濤的時候,左藤只覺得自己快發瘋了,都什么時候了,龍原濤竟然還笑得出來!
  “你真的是……你的心真的太難明白了,只除了一件事。”最后,左藤深深歎了一口气道。龍原濤似乎只有在面對那個謎樣的女人時才會有意料中的反應,這一點讓龍原濤變得比較像是一個人,但是,相對的卻也增加了危險。
  “是嗎?”雖然他沒有點明,但龍原濤心知肚明,輕揚起一邊的嘴角。
  “可愈是這樣我愈擔心,方宮律早晚有一天會成為……”左藤的話才說到一半,龍原濤乍變的表情讓他把剩下的話全數吞回肚子里。
  “他什么時候來的?”
  “誰?”左藤莫名其妙的反問。
  “阿浪。”龍原濤的臉色驀地沉了下來,他瞪著秋葉閣門外的男用拖鞋,臉上的表情就跟看到蟑螂的樣子相去不遠。
  兩人交談的聲音模模糊糊的由薄薄的紙門內傳出,讓人不用看也知道門內的人儿似乎相談甚歡,也讓龍原濤的臉色益發難看。
  左藤的心頓時七上八下,因為,龍原濤臉上的表情不停的變換著,由疑惑、訝异、不解……到最后停留在他臉上的是憤怒,那种當男人發現自己的女人紅杏出牆的憤怒。
  左藤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提醒他,以方宮律的性子,表現得像個莽夫可不是最好的手段。
  只是,龍原濤似乎一遇上她,就失去了他原來的樣子!
  不過,他也來不及出口了,因為一陣輕柔的笑聲響起,而龍原濤便倏地像只狂怒的公牛一般沖了過去。
  唉!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一束約有百朵的長梗玫瑰出現在她的鼻頭,宮律訝异的看著松田浪一臉笑意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進來的?”宮律微皺起眉。
  松田浪倒也不以為意,他揚起一個万人迷的笑容,“我想你不是那么迂腐的人,一定得經過通報才行,更何況,我從很久以前就想學學羅密歐爬陽台會情人的感覺了,你知道嗎?根据研究,緊張的時候,人的腦中會分泌一种動情激素,就像是一种會讓人上癮的嗎啡。”
  “是嗎?”方宮律無奈的搖頭。像松田浪這种舌粲蓮花的人她在法庭看得可多了,為了脫罪,有些被告是什么話都說得出口,可不知怎地,松田浪輕佻的態度卻怎么都引不起她的反感。
  是因為他里的太像浪云的緣故嗎?
  “你又想起他了。”這不是一個疑問句。
  他的肯定讓宮律有一种被看穿的尷尬,她斂回心神道:“你是來分析我的嗎?”
  “如果分析你可以讓你成為我的,或許我會考慮。”
  他面不改色的回答。
  “你……”宮律皺起眉頭。
  “好,我們不談這個,那談談竹宮櫻子好了,你和她到底是什么關系?”松田浪話鋒一轉,出其不意的問道。
  宮律先是微愣一下,旋即輕笑出聲,“這才是你這次來的目的吧!”
  “非也,如果你想繼續剛剛的話題我會更高興。”
  松田浪不置可否的說。
  “你不去當檢察官真是太可惜了,像你這么擅長運用交叉質詢法的人,犯人在你面前一定無所遁形。”宮律輕歎一聲。
  “像你這么懂得回避話題的人,不當律師而當法官,不也是一种損失嗎?”松田浪拿了個坐墊就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有沒有人說你和他很像?”話一出口,宮律便在心中暗叫不好,她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哪個他?是你的那個‘浪’還是我表哥?”他笑著問。
  宮律的臉色微僵,把問題再拉回來,“你怎么會認為我和竹宮櫻子有關系?”
  松田浪對她故意轉移話題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如果沒有關系,你怎么會和他見面?”
  她瞪視著他半晌才道:“竹宮櫻子,她是我父親同母异父的姐姐,算來也算是我的姑姑。”
  “姑姑?如果以靜月姨的反應看來,你和你姑姑比母女還像。”松田浪的手指掠過她的發梢,這樣的舉動是略嫌親密了些,可他的眼光卻充滿了疑問。
  “你和你表哥不也像同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嗎?”
  宮律頭一偏,閃開了他輕佻的撫触。
  “這倒也是。”松田浪聳聳肩。他本來只是猜測,宮律的回答正好印證他的想法,但如果他表哥知道這件事,又會有什么樣的想法呢?
  他看著宮律精致完美的臉龐,几許凌亂的發絲非但沒有破坏她的絕色,卻更添一分令人心動的遐思。
  “如果竹宮櫻子和你長得一模一樣,那我可以明白為什么她能讓這么多人為她傾倒了。”
  “你該小心的,紅顏禍水。”宮律听了并沒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反而蹙眉。
  “我倒覺得是紅顏薄命,長得絕美是很容易招人嫉妒的,你身上的傷不就是一例?”松田浪搖頭。
  “你的意思是這一次的主謀是森下小姐?”宮律心中早已明白只有兩個人有理由對她下這种毒手,而依松田浪的說法,主謀人應該就是森下莉奈沒錯。
  “竹宮櫻子的早逝也應當是如此吧!”松田浪沒有直接回道,輕歎一聲。
  他是個美感至上的人,一向偏好美的事物,他只恨自己沒能早生几年,能親眼目睹那能撼動四大家族的美人儿。
  “你這想法倒是滿不同的,我還以為四大家族的人各個視她若蛇蝎。”宮律用一种不同的眼光打量他。
  他的想法讓宮律難得的輕綻出一抹少見的輕柔笑容,她心忖,能碰見一個有不同想法的人真好!
  “你該多笑的,美人一笑傾國傾城,難怪幽王不惜燃烽火以求得美女一笑,若是為了你的笑容,我也愿意。”他笑說,但他的笑容讓人看不出他話中的真假。
  “你別開玩笑了。”宮律微皺眉,她是來找尋答案,而不是來制造問題的。
  “我……哦喔,有不速之客,下次我們再找個時間聊聊。”
  松田浪飛快的以手指划過她的唇,再將手指移到自己的唇上親吻,看著宮律輕皺起眉,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該死的!我說過她是我的人!”龍原濤怒吼道,緊握的拳頭對著他狠狠的揮了過去。
  松田浪一偏頭閃過了龍原濤左手的直拳,但卻沒能躲過他的右拳。這一拳讓松田浪整個人向后撞上左藤,嘴角也流出血絲。
  “能讓表哥如此失常,挨這一拳也值得了。”松田浪用舌頭舔了一下嘴角,臉上的狡笑不曾稍減。
  “松田少爺,別說了!”左藤連忙阻止松田浪再說些話來刺激龍原濤。他真怕再這樣下去,松田家和龍原家表面維持的和平會就此瓦解了。
  松田浪揚起一抹無所謂的笑容,“不說就不說,說真的,還真疼呢!你來幫我擦藥,我還得靠這張臉去騙人哪!”
  說著,他硬是把左藤拉了出去,留下宮律和龍原濤兩兩相望。
  “松田少爺,你不是要上藥嗎?”左藤被搞糊涂了,松田浪先是十万火急的把他拉出來,好像是多耽擱一秒鐘,他那迷人的俊容便會毀于一旦似的,可一出了紅葉閣,他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徑自走向大門。
  “上什么藥?這可是個紀念品,我可是好久沒看見表哥這么像個人了。”松田浪輕笑出聲,但嘴角傳來的疼痛不禁令他微縮了一下。
  “你是故意的?”左藤突然明白。
  “我只是厭煩了他們之間停滯的關系,既然一開始我就注定輸了,那早點解決我也可以早點死心。”他輕抹嘴唇一下,眼中閃過教人難辨的神采。
  “什么?”左藤一下子沒有听明白。
  “沒什么。”松田浪聳肩輕笑,讓人不明白他現在的話到底有几分認真。
  “沒事的話,我先离開了。”
  “等等!”松田浪一把抓住正要回轉紅葉閣的左藤,笑說,“你還是多陪陪我吧!你沒听過妨害人家談戀愛是會遭天譴的嗎?”

  宮律和龍原濤就這樣靜靜的對看著。
  這一次是宮律先移開了眼睛,“你是暗皇,這么沖動一點也不像你。”她歎了一口气,以龍原濤這么精明的人,怎么會看不出松田浪的舉動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的話像是火引,一下子點燃了龍原濤心中積存已久的情緒,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定在床上,整個人俯在她的身上,他的臉几乎要貼上她的。
  “該死的,你到底要我怎么樣?”龍原濤极為痛苦的重重喘息著,他的每一口气都熱熱的吹在她的臉上,“這是你對我的報复還是懲罰?”
  宮律怔然了,他靠得那么近,近得讓她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痛苦。
  他不是早就失去記憶了嗎?既然失去過往的記憶,對他來說,存在他們兩人之間的就只有脫軌的一夜,就只是一夜,為什么會讓他有這樣的表情呢?
  “我沒有。”她倒抽了一口气否認。
  但沒有嗎?有沒有可能是她潛意識里憎惡他的遺忘,憎惡在她仍為過往的夢魘所糾纏時他卻能幸免于難?
  他的眼神狂亂。“沒有才怪!”他將唇狠狠的壓向宮律,他明白自己的情緒分分秒秒在分崩离析,他不是一個會強迫女人的男人,可是面對她時,他卻怎么也管不住自己,他只想讓她明白他心中的疼、胸中的痛。
  自從遇上她以來的沮喪和欲望在此刻如大水潰堤一般的涌來,他恐懼著自己的自制力正一點一滴的流失,可他怎么也停不下來,他所有的感覺都在要求他將身下的女人占為已有。
  他輕咬她完美的紅唇,舌頭趁隙探人她的口中;他的手也像是有自我的意識般在她的身軀上游移。她的甜美一如他嘗過的,也一如他夜夜夢回的,她身上的香味更刺激了他的渴望。
  最先的震惊過去后,宮律便放棄抵抗,放棄了她心上重重的心結,只想讓他發泄他心中的傷痛。
  因為他的唇除了最初的憤怒外,后來便溫柔得令人心痛,即使在這樣的憤怒中,他仍小心的不想傷害到她,而她几乎可以由他的動作中感覺到他的自我爭戰。
  而此刻,就在這脆弱的一刻,她已不想再看到他如此的自我折磨。
  “要了我吧!”宮律閉上眼輕聲允諾,她舍不得再看到他眼中的傷痛,那會讓她的心像是被熾燒般的疼痛。
  她因他的疼而疼著,也因他的痛而痛著。
  她的話卻讓龍原濤像是被火燙著似的翻身离開她,仰躺在她的身旁,他閉著眼大力的吸著气,一聲比一聲濃重,仿佛一個差一點溺斃的人。
  “天哪!你真的逼瘋我了!”一想到他差一點做了什么,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為什么?”他為什么會放了她?她明明感覺到他強烈的欲望啊!
  “為什么要問我為什么?你知道我差一點強要了你嗎?”他用力的捶了一下地板。
  “不是,是我許諾你的。”宮律搖頭,不忍心他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
  龍原濤的喉頭逸出一陣輕笑,那笑聲苦澀得難以下咽。
  “為什么許諾?是因為同情嗎?同情我的失常還是同情我的無能為力?我到底對你做了什么?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告訴我呀!”他恨聲喊道。
  十年前發生的事像一道看不見的高牆阻擋在他們之間,一道他根本不知道由來的牆,教他如何穿越?
  “別這樣厂宮律的心陣陣抽痛。
  “為什么我會想不起來?該死!天殺的,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來?”他邊恨恨的詛咒,邊用力的敲打自己的頭。
  宮律急急的抓住他的手,“別想了,我求求你別想了,我這十年來恨不得遺忘一切,想起來根本一點好處也沒有,為什么你要放棄我怎么求也求不來的失憶呢?”
  午夜夢回,一再的記憶逼得她發狂,而音樂也只能稍稍平靜她的心,可痛仍是存在的,月月年年,就像永遠不會消失一般。
  淚,一滴、雨滴、三滴……怎么也停不了,她本以為在十年前她早就哭干所有的淚水,卻在此刻發現她的淚竟怎么也停不住。
  為她!更為了他!
  “別哭啊!”龍原濤怔然的看著她的淚沿著臉頰滴落,在榻榻米上化開。
  她的淚像烈火般炙著了他,他明白她是個多么倔強的女子,如果可以,她絕不會讓自己的淚流下來的,這樣的她讓他好心疼。
  他長手一伸,將她往自己的怀中一帶,讓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前。
  “別哭了好嗎?我不逼你說就是了,如果我找得到最后一片‘紅葉·雪櫻’,或許就是上天真要還我那十年前的記憶吧!”他歎了一口气,自從遇上她后,他就已經變得不再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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