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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這件事我一點辦法也沒有。”雪松搖搖頭。“我希望你別再提這事了。世間事并不如你所想的那般單純。”
  “為什么?”冷梅挫敗的說。
  她一大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來到吟松院找雪松哥幫她拿主意,她原本以為雪松哥听完了事情的原委,會和她有同樣的想法。
  可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雪松哥不但一點儿幫她的意思也沒有,還反對她對這事儿的看法。
  “寒竹也是我的妹妹,我當然不可能不顧她的幸福,但就我所知,那個風馭飛一如傳言,是個人品、才學都一流的佳公子,和寒竹可說是天生的一對。”
  雪松這兩年接下了年老爺子的生意,在外頭走得多,對那個和他齊名的風馭飛也有几分認識。“可是,姊姊已經有意中人了。”冷梅反駁的說。
  雪松對冷梅的堅持歎了一口气,“傻梅儿,就你剛才所講的推斷,寒竹的意中人是她在六、七歲時遇見的人,這十多年過去了,如今他成了什么樣的人,我們一點也不明白,再說,他很可能已成親,難道你希望寒竹成為側室,做人家的小妾?”
  雪松不是不明白冷梅希望寒竹幸福的想法,但是,冷梅的想法太過天真,這世上的事,往往不能盡如人意。
  人海茫茫,要找一個不知姓名、不知出身的人談何容易?就算找得到,十几年過去了,那個人是什么樣又有誰知道?
  与其尋找一個縹渺虛無的事來蹉跎光陰,倒不如嫁与風馭飛這個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乘龍佳婿不是更好?對寒竹來說,也是更好的選擇。
  “可是,不找找看怎么知道?”冷梅還是不死心。
  “你覺得要如何找一個不知名、不知姓,就連相貌也只是寒竹在六、七歲時的印象的人?經過了這么多年,那個人如今不知道變成什么樣了,就連生死我們都不知道,你說上哪儿找這個人呢?”雪松知道明著拒絕無效,便拐著彎,換個方式將難題塞給她,希望她能夠知難而退。
  冷梅這時才啞口無言,她知道雪松哥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她嘟了嘟紅灩的小嘴,“我要是知道,就不會來找你了嘛!”
  “這不就是嘛。”雪松松了一口气。
  冷梅雖天真可愛,但拗起來也不是這么好解決的。
  “雪松可是覺得風馭飛有資格當二姊夫?”冷梅有些不甘愿的說。
  “沒錯!風馭飛的條件的确足以配得上寒竹。這算是門不錯的親事。”雪松點了點頭,再看了看一臉泄气的冷梅,他怜愛的拍了拍她的小臉,“這些天我會出門丟幫寒竹辦一些婚嫁的用品,可能又有好一陣子不能看著你,你可得乖乖的,要按時吃藥,還有天冷時可別在屋外跑來跑去,記得多加件衣裳。”“好了,雪松哥哥真愛操心。”冷梅吐了吐舌頭,乍听雪松哥又要出門,她心中一個想法漸漸成型。
  一看冷梅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呀轉的,雪松不覺得微皺起眉頭,“你得乖乖的,別讓人擔心知道嗎?”
  “我知道,大不了這几天我去陪奶奶好了。”
  “奶奶?”雪松有些疑惑。
  年家的老太夫人一向深居簡出,平常又不許人打扰,就連年老爺子一年也難得見他自己的母親大人一面。更讓人不能理解的是,年老夫人連下人也不要,茶水飯菜只許下人送到她居住的靜禪房外的院子,彷佛想將自己和這個外界完全隔离似的,唯一的例外就是這個小孫女。
  年老夫人似乎特別偏愛她,自從二歲那年,冷梅誤闖入年老夫人的靜禪房之后,在這個家中,只有冷梅可以自由的來去靜禪房。
  “反正這些日子,你們一定會為了寒竹姊的事上上下下忙個不停,也沒有時間理我,那我就去找奶奶好了,我想奶奶總不會不理我吧!”冷梅裝出一臉無奈的說。
  雪松看了看冷梅,他直覺有點儿不對,但是,從冷梅的臉上又看不出有何不妥,只好點了點頭。“你去陪陪奶奶也好,但可得記得好好照顧自己,不然,哥哥回來一定好好罰你,知不知道?”
  冷梅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又大又明亮,彷佛剛剛的陰霾只是天空不小心掠過的烏云,在剎那間消失得無蹤影。
  “你才舍不得呢!”她笑看著被她的話鬧得一臉無奈的雪松。
  蘇州風揚山庄風馭飛震惊的試圖消化他剛剛听到的事情。
  雖然每一個字都在他的腦中有如雷鳴般的清晰,他仍不敢置信的環視了在場的人一眼后,想再次确定不是自己听錯的問:“您……派了風起去向年家提親?”
  風老爺子嚴厲的看了風馭飛一眼。“你有意見?”
  “我還沒有成親的打算。”風馭飛搖搖頭。
  說真格的,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种事,不然,他也不會在年屆而立之年卻仍未娶親。
  “等你有了這個打算,只怕我早已兩腿一伸,進棺材了。”風老爺子不客气的說。“飛儿,年家的二姑娘不管在才識、相貌上都是世上少見,听說她的女紅更是舉世無雙,要不是找不到能配得上她的對象,也不會至今仍侍字閨中。”風馭飛的姑姑電風靜思幫腔的說。
  “翔宇表哥還虛長小侄一歲,這么好的女子,姑姑是不是該為自己的儿子做媒才是。”風馭飛連忙說。他對那位年二姑娘并沒有喜惡,只是,他沒有成親的打算,是以只想推了這門婚事。
  “你跑不了啦!那么好的姑娘,我娘才舍不得讓人家委屈的嫁給我這個花名在外的紈褲少爺。”雷翔宇輕搖玉扇,似乎還對自己的花名有几分得意。
  雷風靜思沒好气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要是你有飛儿的一半好,娘說什么也要幫你定下這門親事,我還真希望能有這樣一個媳婦。只可惜像你這樣一天到晚只會泡青樓、酒館的儿子,我怎么也不敢委屈人家。”
  “你看,我說的沒有錯吧!反正你是跑不掉的。”雷翔宇一臉得意的說。
  風馭飛沒好气的瞪了他堂哥一眼,他那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真是標准的小人得志。他早該在看到雷翔宇的時候,心中就有個底了才是。像他這种“大忙人”會有空蒞臨他家,除了湊熱鬧之外,還能有什么?
  雷翔宇平生沒有什么特別嗜好,一是花天酒地,二是好管閒事,三是愛湊熱鬧。而且喜愛的程度還是倒著排回來,換句話說,他就是那种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鑽的人。“廢話少說,只要人家允了這門親事,你就非娶不可。”風老爺子皺起眉頭厲聲訊。
  風老爺子從年輕的時候就是死硬派,直到一把年紀,那說一是一的脾气仍是不改,在整個蘇州城里,他的頑固可是出了名的。
  當下,他撂了話便轉身离開,不讓風馭飛有任何置喙的余地。
  風馭飛皺起了眉頭,以他的個性,他不想做的事自是沒人能夠左右他的想法,只是他年少失怙失慈,全是爺爺和姑姑將他一手帶大。于此,他自是鮮少在与爺爺應對中正面予以違逆。
  “爹就是這种個性。”雷風靜思搖了搖頭,又看了看風馭飛,一臉慈愛的說:“不過,你也不能怪你爺爺,你的年紀已經不小了,照理早該儿女成群了,但你一點消息也沒有,難怪他會著急。”
  看著眼前的風馭飛和雷翔宇,連一向好脾气的她也不覺得想搖頭。若以外貌、家世、才學各方面論斷,他們兩人都是一般父母心中的乘龍快婿,但是,偏偏風馭飛對女人向來都是冷淡的以禮待之;而她那不肖子偏偏卻愛往女人堆里鑽,還成天滿口的“天下之泉擇地出、何需單取一飄飲”那勞什子的論調,要是她有女儿,打死她她也不讓她的女儿嫁給這种沒心少肺的男人。
  為什么他們兩個人的性格不調和一番?不然,她也不用在這里傷透腦筋了。
  “可是,姑姑,我真的還沒有娶妻的打算。”風馭飛歎了一口气。
  一想到那些安安靜靜、看見了他就只會傻笑和發愣的大家閨秀,他說什么也提不起一絲興趣。
  “我知道你的眼光高,尋常女子是進不了你的眼,但是,年寒竹可是有京城第一花的美名,只要你見了她,就會知道姑姑所言不假。”電風靜思保證的說。
  她相信只要風馭飛看到年寒竹一眼,絕對會愛上那個秀外慧中的女子。要不是她親眼見過,絕不會相信這世上竟有這么美麗的人儿,連她是個女人都不由自主的被震懾,天下哪個男人在見了她之后會不為她傾心。
  要不是雷翔宇實在是太不象話,她還真希望能有這樣一個儿媳婦。不過,不能當儿媳婦當侄媳婦也不錯,至少都是自己人。反正打從上一次見過年寒竹之后,她就認定這個媳婦了。
  “姑姑……”風馭飛不死心的再喊了一聲。
  雷翔宇揮手打斷了風馭飛的話,舉起手中收起來的扇子在他的面前左右的晃了晃,臉上仍是他那气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再說也沒有用了,我娘自從上京見過那個女人后,心中早就打定主意了,不管你的、我的,反正這媳婦她是要定了。”
  出了城,到了風臨渡,風馭飛選了匹精壯的好馬,改走陸路。
  時近傍晚時分,他找了一間官道上的小客棧,打算過了夜,明儿個一早再繼續赶路。
  如果不是大雪紛飛,以風馭飛的習慣,他宁愿找間廟,升個火湊合過一夜。
  要不是看這牲口赶了一天的路也著實累了,還得露宿風雪之中,實是不忍,他也不會做這個決定。不過,這會儿他倒真是有几分后悔了。
  這客棧不大,請不起小二,主人便讓自己的女儿當起跑堂的。風馭飛才一入門,這姑娘便足足對他發了好半天的呆,對于他的話,她除了臉紅之外,什么也沒听進去。
  對這种事,風馭飛打小就見多了,心中非但沒有一絲惊喜,反倒覺得厭煩。
  他不過比別人有張好看的皮相而已,他不明白為什么只要一見了他,那些女人就一個比一個失常。
  窗外的一個小動靜讓他的眉頭突然深鎖,按著的敲門聲,更讓風馭飛确定了自己的猜測。他沒有開門,只應了聲:“夜已深,不知姑娘有什么事?”
  “嗯……我是……是給公子送酒菜來的。”那姑娘的聲音小小的,在急促的呼吸中,听得出她的緊張。
  “我不餓,天寒地凍的,姑娘還是早點儿歇息。”風馭飛一點開門的意思也沒有,只是用能讓門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的聲音說。“可……可是……您先讓我……進來好不好?”姑娘用一种快哭了的口气說。
  風馭飛歎了一口气,“我想姑娘也是明理之人,總該明白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夜深人靜,你一個女孩子家進入男人的房中總是有違禮教,甚至會招致無謂的閒言閒語。”
  這是很明白的軟性拒絕,風馭飛希望這一番話會讓那個姑娘醒悟,他可對這种露水姻緣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對不起……”那姑娘像是受到极大的羞辱,轉身飛奔而去,倉皇中,還將酒菜洒了一地。
  听到女子遠去的聲音,風馭飛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他怕那個女子會對他做出什么樣的事,只是他實在不愿為了這种事,當面把話說得很難听。
  至少這個姑娘只用兩、三句話就打發走了,要是像上次那個客棧的寡婦老板娘一樣不懂暗示,明說后又翻臉不認人,這會儿,只怕他又得露宿街頭了。
  苦笑的思緒方落,多年練武培養出來的警覺心讓他瞬間暗凝了一道真气在掌,“誰?”
  風馭飛聲音才起,燭火也隨之熄滅,一下子黑暗籠罩了整個屋子。
  他一轉身,就一招風卷落葉對著身后的人打了過去,而那個人也靈巧的以平沙落雁一個下腰就躲過了他的攻擊。
  風馭飛突地收住了腰中几乎出鞘的靈寅劍,沒好气的取出火折子點亮了蜡燭,看著以貴妃橫臥的姿勢躺在他炕上的雷翔宇。
  “你什么時候來的?”
  雷翔宇一躍,整個人就從炕上奔到了風馭飛的身邊,并在他的身旁拉了一張椅于坐下。“大概在你的艷福飛來的時候。”他坏坏的笑著調侃他。
  看來他已看了好一會儿的好戲了。
  “既然來了,為什么不早一點出現?也免去我多費唇舌。”風馭飛不甚高興的說。“我為什么要出現?這种免費的戲碼又不是天天看得到的。”反正他擺明了就是要看熱鬧。“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位姑娘雖不是國色天仙,長得倒也是清秀可人,人家自動送上門你都不要,你真的……是個男人嗎?我看赶明儿得找個大夫給你看看了。”
  風馭飛不甚熱烈的回了他一眼,反正這些年來,他早就習慣了雷翔宇的個性。“你怎么會出現在這儿?”雖然他心中對雷翔宇的出現早有個底,但是仍出口詢問。“我一看你突然出了遠門,想也知道你是要去解決年家的那門親事,這种難得一見的好戲,我怎么可能不恭臨其會?”
  “說明白的就是來湊熱鬧的。”風馭飛點點頭,真如他所料。
  “其實就我所知,年家的二姑娘生得傾國傾城,雖然我沒有看過她,但你我那年都見過雪楓,有這樣的哥哥,妹妹定不會差到哪儿去,說不定年二姑娘真的可以治好你的厭女症。”雷翔宇半是認真、半開玩笑的說。
  年雪松前一陣子在揚州的茶會上与他有一面之緣,要不是早看慣了風馭飛那張俊得連宋玉、潘安也要自歎不如的臉,他還真會跟當場的許多人一般,被年雪松那少見的絕美容顏給震懾住。
  用絕美來形容男子似是件很荒謬的事,可是,用在年雪松的身上卻沒有一丁點的不适,有這樣的同胞哥哥,說年寒竹美得彷若仙女下凡,應不夸張。
  “我沒什么厭女症,只是不喜歡她們那一臉呆滯的樣子。”風馭飛實話實說。
  “誰教舅父舅母把你生成這樣,要女子看了你而不發呆的實在是太難了,不過如果你的厭女症只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想年寒竹倒是挺适合你的,因為她長年看著年雪松的臉,對于你們這种人間不該有的俊美相貌早就習以為常了。”
  “既然她那么美,以你的花名,會全然不心動?”風馭飛沒好气的說。
  “她是很美,但我對女人一向是求多不求精,像她這樣的女人往家中一擺,那我的風流韻事就沒得唱了。先別說這樣的女人容不下她的相公出入聲色場所,光是我娘那一關我就過不去,你以為要是有了個這么合我娘意的女人入了我雷家的門,雷家還有我這個不肖子立足的余地嗎?”
  雷翔宇可不笨,他才不會沒事給自己找麻煩,對他來說,年寒竹的美遠比不上他的快活生活來得有吸引力。
  “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家是遲早的事,你的紅粉知己不計其數,若真的有心上人就早點定下來,免得姑姑老為你操心。”風馭飛搖搖頭。
  他不想成親是因為他從沒看到一個不會令他望之生厭的女子。所以,他才遲遲不肯成親;而他這個表哥之花心,几乎全蘇州有三分之一的女子大概和他都交情匪淺,偏偏他就是遲遲不肯成家,這會儿了讓姑姑把箭頭轉向他。
  “別喲!這會儿要成親的是你,可別把我扯進去。”雷翔宇一臉恐怖的說。
  “那你還跟著來?”
  “我只是想看看那年寒竹是不是真有傳說中的美,而且,我也想看看有人陷入情网的樣子罷了。”雷翔宇坏坏的說,說穿了還是一句話,他就是來湊熱鬧,等著看好戲。
  “總有一天你會玩火自焚的。”被他气得沒話說的風馭飛只能恨恨的警告。
  雷翔宇還是一臉的無所謂,仍是嘻皮笑臉的說:“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江,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冷梅望著雖是午后時分,卻因大雪而有些陰暗的天空。
  算算時辰,黃鶯姊姊也該來了。
  等人的時候本來就覺得時間走得好象老牛拉車一般的慢,而在冷梅既急又期待的心中,時間自是走得更慢了些。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她終于盼到了那略顯得急促的敲門聲。
  冷梅一把把黃鶯拉進房,不等她喘一口气就急急的問:“東西都拿到了嗎?”黃鶯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包袱遞給了冷梅,一方面卻又忍不住擔心的咬起下唇。“如果讓老爺知道了,那就慘了。”
  “你放心,我已經告訴所有的人,我要去陪奶奶住一陣子,他們不會發現我不在的。”冷梅要黃鶯放心,反正家里的人平日都見不著奶奶,自然沒有人會拆穿她的話。“而且我們也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不是嗎?”
  由這話听來,這种事儿應該不是第一遭了。
  “可是,前几次小姐都只是去玩一會儿,這一次你卻不知道要去多久,你的身子不好,現在又是冬天,我想還是……”黃鶯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不妥。
  “放心,只要你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大不了我多帶些藥出去就是了。”
  看著黃鶯似乎有些猶疑的臉,冷梅只好開口保證,“好姊姊,你就幫幫我這一次,我只想去看看那個風馭飛是不是真的能給姊姊幸福,一旦看到了,我馬上就回來,再不然我留個書,如果不小心真被人發現了,你就拿給爹看,這樣他就不會怪你了。”冷梅似乎已想好了所有的事,看來她心意已決。
  “可是,小姐,你的生辰將近,這時候出遠門…。”
  冷梅知道黃鶯說的是她十八歲會有大劫的事,這在整個京城早就是人人知曉的事,黃鶯知道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生死有命,如果天命如此,我在外、在家。不是一樣在劫難逃?”冷梅豁達的說:“再說,如果此事是真的,那并不表示只要我未滿十八,任何事都能逢凶化吉,你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這……”黃鶯畢竟只是個丫寰,再怎么聰明伶俐,也辯不過從小飽讀諸子百家的冷梅,只得默然不再出聲。
  “好啦!我不會有事的,穿上這衣服,我就像尋常人家的男童,不會有人多看我一眼的。”
  冷梅趁著黃鶯啞口無言的時候迅速換好衣里,得意的在她的面前展示著。
  寬大厚實的冬衣,巧妙的掩去了冷梅玲瓏而略顯瘦弱的身子。那清秀的臉蛋在梳了個男童的發髻襯托下,更顯得清逸,活脫脫的像個粉雕玉琢的小公子。
  黃鶯知道自己再說什么也沒有用,看冷梅一臉興奮的樣子,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气,“真的看到了就回來?”
  “嗯!”冷梅笑著用力的點頭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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