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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雅典娜號總算是要靠岸了!
  謝天謝地.這船要是再不靠岸讓她補充點糧食的話,她遲早會因為吃了過多泡面的防腐劑而變成木乃伊。
  自從上次亦晶駕小艇“摸”上這艘雅典娜號之后,為了避免有人再用同樣的方式上船,這艘船就一直呈移動的狀態。
  這下可害慘了,亦晶這個嗜吃零嘴的人,她一向有种怪癖,如果當她肚子餓的時候吃不到她此刻心中最想吃的東西,她退而求其次的東西就是泡面,其他東西一點也引不起她的興趣。
  而一想到這個船上的廚師做出來的菜還得經過專人試吃之后才能人口,想著她就吃不下去。好!既然如此,那她自己煮總行吧!不是她自夸,就連她那個嘴巴毒得死人的小哥也曾說過,她全身上下最像女人的地方大概就是廚藝了。
  可是,這船上的各种料理材料竟然找不到她想吃的!她想吃鳳爪,這船上找不到雞腳;她想吃米血,糯米是有,但很抱歉,沒有血;她想吃鴨腸,廚師用一种看野人的眼光疑問的看著她,臉上只差沒寫上“有‘人’吃那個嗎”?
  所以,可怜的她几乎是三餐吃泡面、天天有泡面,吃得她已經開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就要變成泡面臉了。
  這次,趁著明天厲老生日酒會的机會,亦晶好好的上岸大肆采購一番,買了一堆小吃,准備好好祭祭自己的五髒廟。
  看著滿桌外帶回來的零嘴,亦晶滿意的搓搓雙手,這次她要不好好的吃個過癮,誰知道下一次要什么時候才能吃得到了。于是,她抓起一包香噴噴的鹵味就准備大開殺戒,一轉頭卻被一團毛絨絨的黑影嚇了一跳。
  “啊!是你,你嚇了我一大跳。”亦晶看清楚了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邊的東西之后,微微的一笑,原來是坦斯蘭卡多國王身邊的那只黑豹。
  “你要不要吃一點?”亦晶舉起手中的鹵味放到它的面前。
  黑豹謹慎的看了她一眼,斜著頭像是在打量亦晶一般。
  “隨便你。”
  亦晶聳了聳肩,放下手中的食物,假裝不理它的自顧自吃了起來,其實,她正用眼角偷偷的瞄著。說真的,她還挺喜歡這只總是瞪著眼看人的豹子,至少它比它的主人有品味多了。
  好一會儿,亦晶听到一個小小的呼嚕聲,而那只黑豹正蹲坐在亦晶的面前,兩個眼睛直直的瞪著亦晶手中的食物。
  “你還真夠倔的,想吃就說嘛!”亦晶好笑的拍了拍那只黑豹,發現它似乎對她沒有敵意的磨娑著她的手;于是,亦晶挨著它在地板上坐了下來,并且開始和那只黑豹一起進攻那堆零嘴。
  “小子!你在做什么?”
  “克雷!”亦晶看了一眼剛剛上甲板的克雷,又急急的搶過一包快被黑豹吃光的零食,“喂!留一些給我,你也太過份了,那是我要吃的。”
  克雷發現船一靠了岸亦晶就不見人影,剛剛听人報告說那小子回來了,可是,他在船艙找不到亦晶,所以,他猜亦晶大概是在甲板上,可是沒想到一上了甲板,就看到這幕人獸爭食的景象。
  “小子,你搞清楚!黑儿是一只豹子,可不是一只貓耶!你找死啊!”克雷心惊肉跳的警告亦晶,他可不希望這小子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死翹翹。
  “喂!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會分不清楚豹跟貓?”亦晶沒好气的瞪了克雷一眼,因為他剛剛的嚷嚷害她痛失一只雞腿。

  “那你還敢跟它搶食?”克雷真是沒有見過比這毛頭小子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
  “少廢話,要吃就過來,不吃就給我滾一邊去!要是你害我沒得吃,小心我拿你下油鍋!”說完,亦晶再次頭也不回的与黑儿“爭食”了起來。
  克雷看他們一人一獸吃成這個樣子,當下也覺得肚子餓了起來,便不客气的上前去,使出他的快手抓起一包零食。
  “嘿!這是什么?怎么這么臭?”克雷嗅了嗅他手中那包奇怪的東西,當下皺起了眉頭,還一手把那包東西拿得遠遠的。
  “你不吃我吃,這可是台灣最有名的小吃之一——臭豆腐,在別的地方你想吃還吃不到呢!”亦晶不客气的從克雷手中拿起一塊臭豆腐,一口就吞到肚子里,“只要你吃過一次,保證你一輩子就甩不掉它了。”說著,還不忘做出一副陶醉的樣子。
  “真的?”克雷有些怀疑的說。可是,看亦晶吃成這個樣子,他不禁有些心動,而且猛一回神才發現,他的動作如果不快一點的話,等一下他大概只有望袋興歎的份了,于是,他當机立斷的塞了一塊臭豆腐進嘴巴中。
  不吃還好,這一吃,他才知道他錯過了什么,當下,他一把將所剩不多的臭豆腐全吃進肚子,加入了他們搶食的行列。“真應該叫安洛殿下也吃吃這种東西,這樣我們以后就有口福了。”克雷意猶未盡的說。
  “算了吧!他搞不好會以為我們要毒死他。”亦晶揮揮手做了一個“免了吧”的動作。“像他那么怕死的人,還是乖乖的吃他那些毒得死別人毒不死他的東西吧。”
  不知道為什么,她對那個叫安洛的家伙一直沒什么好感,尤其是他臉上那种對誰都很溫柔的惡心笑容,總是勾起她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其實,安洛殿下也不是什么怕死的人,只是從小到大要暗殺他的人太多了,光下毒的事件就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這么做也實在是不得已。”克雷不由得為安洛辯護。“他可是我們坦斯蘭卡多人最大的榮譽。”
  他說得是這樣的認真,倒教亦晶對那個安洛改變了一些想法,看來,那個安洛也不是一個對每個人傻笑的白痴,否則像克雷、霍林這樣身手的人,為什么會對他如此推崇呢?
  “是!是!反正他還是吃他經過‘安全保證’的東西好了。”亦晶舉雙手投降,她才不過說了一句話,克雷就給了她一大串的精神訓話,她要是再多說一點,那她光听他的話就飽了,也別說要吃什么東西了。
  “什么安全保證?”
  “哦!該死!你想嚇死人啊!”安洛的聲音突然出現,把亦晶嚇了一跳,手上的鳳爪也掉了下去,這下倒便宜了“豹”視眈眈的黑儿,只見它輕輕松松的在鳳爪還沒落地之前就叼了個正著。
  “你們在做什么?”
  安洛由安全室的監視器上看見亦晶、克雷和黑儿兩人一獸在甲板那儿玩得不亦樂乎,雖然他知道在船靠岸的時候,上甲板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但他就是沒有辦法克制自己的沖動。
  該死?她是他的,能夠讓她這么開心的人應該是他!
  “你沒長眼睛啊?我們在吃東西!”亦晶對他翻了個白眼,這個家伙害她弄丟了最后一只鳳爪,看著黑儿吃得津津有味,而她只能又妒又恨的看著。
  “這是什么?”安洛拿了一個糖炒栗子,上下的翻看著,一點也不在意亦晶明白的不理會。
  “反正不是給你吃的東西啦!”亦晶連回答也懶得回答。
  “為什么我不能吃?”安洛心不在焉的玩著手中的栗子,雖然他知道自己只是在和她抬杠,但是,他發現就算能和她多講一會儿話、多看她一會儿,他也覺得滿足。
  “你不怕下了毒?”
  “就算下了毒我也要吃,不然,又有人要說我‘貪生怕死’了。”
  亦晶一听就知道她剛剛說的話全讓這個男人听得一清二楚,天!污辱他國的國家領袖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這事要是傳到石則剛的耳中,她可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偷听別人的談話你不嫌過份?”亦晶有些老羞成怒的說,就算要不好過,她至少要先討個本。“拿來!我的東西不給你吃。”
  “可是我很想吃,怎么辦?”安洛故意逗她。
  “你……”
  亦晶伸出手就搶,但安洛就是不給,可是,亦晶的身手可不是普通的快,當下便制住了他的一只手,安洛的眼光一閃,下一個動作便是將手中的栗子丟了出去。
  “你太可惡……”亦晶气得正要破口大罵,但一聲她絕不會听錯的槍聲卻破空而來。
  “殿下!小心!”
  克雷一個箭步推倒安洛,并飛快的轉身用身体護住他,亦晶迅速的閃身找到一個掩護的地方,一拔槍射中埋伏在不遠處的殺手手中的槍。
  “殿下,你沒事吧?”
  霍林帶了一隊人馬沖上甲板,急急的察看被克雷推倒在地的安洛,另一隊人則押回那個被亦晶射掉槍的殺手。
  “說!你是誰派來的?為什么要暗殺殿下?”
  當殺手被帶回船上時,克雷不客气的扭轉殺手的手臂。
  “哼!”那個殺手不愿回答的轉開頭。
  “你說是不說?”霍林拿起一只槍,上了膛后指著殺手的太陽穴。
  “要殺要剁隨便你,要不是我今天運气不好,莫名其妙被打中手而失了准頭,這一次一定可以殺了你。”那個殺手不服气的說,他明明就已經瞄准好目標,可是卻被一個不知名的東西打中而失了准頭。
  “很抱歉,你不知道我有一個外號叫‘幸運’嗎?不知道是不是我太不得死神的緣,想死都死不成。”安洛微微的對他一笑。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用什么東西打我的?”如果不知道,他死也不瞑目。
  安洛不回答他,只是拿起剛剛在混亂中掉了一地的糖炒栗子問亦晶:“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叫什么名字呢?”
  亦晶被他突然轉變的話題搞得有些迷迷糊糊,他不會是被剛剛的情況給嚇傻了吧?否則怎么會說這些風馬失不相干的事?
  “糖炒粟子。”
  “原來這就是糖炒栗子?”安洛了解的點點頭,“難怪人家說中國料理是獨步世界,原來它不僅好吃,還能救命哪!”
  “你是說,剛剛打中我的就是……”那個殺手簡直要口吐白沫了,他竟然是敗在一顆小小的栗子上。
  “糖炒栗子,果然好吃。”說著,安洛還剝了一顆塞進口中。
  亦晶實在太訝异了,要不是安洛丟的那顆栗子,她的任務不就完蛋了?
  而如果這個男人是刻意的,或許他并不像她想的那樣,只是個沒用的花花公子,而且,以他的身手,或許根本就不需要她這個隨身護衛……
  “殿下!您為什么上甲板?您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嗎?”霍林仍有些惊魂未定的說。
  “別擔心!幸運女神一直都是在我身邊的,你看,就連隨便丟個栗子都能丟到殺手,想要我的命可不太容易呢!”說著,他又是一臉的笑容吃著栗子。
  听到安洛這句話,原本想請辭的亦晶又把話吞回了肚子。她沒好气的翻翻白眼,她真是昏了頭,竟然會以為這個只會和女人混在一起的大花痴有什么能耐?說穿了,原來只是他特別有“禍害”的特質才會“遺千年”罷了。
  像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是什么深藏不露的人呢!

  厲老今年在泛亞飯店舉行的八十大壽,可以說是黑白兩道的大盛事,不但只因為厲老在黑白兩道的人面廣,而且他又不曾這么盛大的辦過壽宴,所以,几乎每個收到帖子的人都出席了這個宴會,再加上這次宴會的另一個用意——
  替厲家武館的現任掌門人厲拓相親。
  几乎所有家里有适婚女子的人,不管是妹妹、女儿、姊姊的侄女、弟弟的外甥女,只要親戚中有貴、榮華、權勢一下子全到了手。
  亦晶冷眼的看著許多圍在安洛身旁的美女,當他們一行人到達會場,由招待唱名時,“坦斯蘭卡多國王”這六個字一下子讓許多美女的眼睛閃出渴望的亮光,而看安洛的樣子,也是來者不拒的欣然接受。
  至少,她可沒發現他有一絲不悅的神色。
  哼!色狼!她在心中暗暗的罵,一點也沒察覺自己的想法有多酸。
  “干嘛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一個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亦焱順著她的眼光瞄了一下,“他可真受歡迎,你不會是嫉妒吧!”
  “你無聊!”亦晶對她四哥扮了一個鬼臉。“我只是覺得那些女人的意圖也太明顯了吧!看到她們讓我想到市場上任人挑選的豬肉,難道你不覺得這种場面很令人受不了嗎?”她搖搖頭說。
  不過,她知道她四哥大概不會有同樣的想法,因為亦焱和那個坦斯蘭卡多國王一樣,是那种“博愛”型的人類。
  “當然受不了。”亦焱點頭同意她的話,在亦晶還來不及吃惊的時候,又接下去說:“撫‘肉’令人‘瘦’嘛!這里有這么多“肉”,想“瘦”都瘦不了。”
  他的話讓亦晶只能翻了翻白眼,她早該知道她這個四哥的個性的。
  “要不是你和三哥長得一模一樣,我一定會發誓你和那個叫什么安洛,外加一大堆長得可以上吊的名字的家伙是兄弟。”
  “算了!有一個比我帥的妹妹就讓我這個帥哥失色不少了,要是再加上一個跟我一樣會追女人的兄弟,那我豈不是一點傲人之處也沒有了?我還是滿足于當羅家最花心的黑羊好了。”亦焱打趣的說。
  不過,他這些話倒是點出了一個事實。今天的亦晶真的是帥得有些不像話,只因為平常的她總是一身輕便的休閒服,不像今天為了隨侍在坦斯蘭卡多國王的身邊,她只好穿西裝打領帶。
  她這一身打扮可讓在場的男士,除了向韋颯之外,都為之失色,當然也吸引了不少的愛慕眼光——來自女人的。
  “不跟你扯了。”亦晶沒好气的說,她知道自己一點女人味也沒有,用不著她四哥一再的提醒她。“你們調查得怎么樣了?”
  “有一些眉目,不過,詳情等拓仔來時我們再和韋颯到外頭……”他講了一半的話突然沒了聲音。
  “怎么了?”亦晶順著亦焱的眼光看過去,看到了讓她不敢置信的一幕。
  天!她是不是眼花了?一向對女人不假辭色的厲拓竟然挽著一個美麗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步入會場,由他的動作和迷戀的眼光看來,這下子有很多人的希望可要落空了。
  “他真的找到了一個女人來和他演一場戲,還是一個這么漂亮的女人!看來,我不去糗糗他不行。”亦焱促狹露出一個不怀好意的笑容,轉身迎向剛進來的厲拓,不過,臨去時仍不忘提醒亦晶:“等一下到陽台碰面。”
  亦晶點個頭算是回答他,心中仍在消化剛剛听到的消息。厲拓和他身邊的女人只是在演戲?看他那獨占的眼神和溫柔的舉動,這哪像是在演戲?
  她認識厲拓這么久,可不知道他原來有拿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本事。

  在飯店的陽台上,一場小小的會議正在進行。
  “亦晶,你傳過來的資料,由亦磊上線查尋和拓仔的消息看來,坦斯蘭卡多國王說的是事實,看來,我們這次要抓到‘巨蛇’的把柄,還是要取得他們的合作才行。”韋颯將手中的資料傳給亦晶、厲拓和亦焱。
  “巨蛇?他是這次事件的主使人?”亦晶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叫“巨蛇”的家伙是一個非常狡滑的走私頭子,做事狠毒、俐落,絕不留下任何活口,每每都能讓緝私人員無功而返,是一個令人頭大的人物。
  “不僅如此,在比對了坦斯蘭卡多國王給我們的資料后,我們竟然意外的發現了‘巨蛇’的另一個身份。”亦焱接著說。
  “什么身份?”
  “我打賭你一定想不到。”
  “少賣關子了,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亦晶沒好气的說,剛剛在宴會上被那亂七八糟的事一煩,到現在她心情還在坏呢!
  “你真是愈來愈沒有幽默感了……”亦焱看到亦晶抽動的青筋就知道他老妹已經快發火了,他非常“俊杰”的挑出一條白手帕在亦晶的面前晃了晃。“他今天也在場。”
  “什么!”
  這倒讓亦晶吃了一惊,畢竟,一個世界級的罪犯可不是天天可以見得到的。
  “所有的資料都指向一個結果,這個‘巨蛇’就是坦斯蘭卡多國王……”亦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亦晶斷然的打斷,說什么她也不相信他會是一個罪犯。
  “不可能!如果你說他是一個世界級的花痴,我還相信一點。”
  “世界級的花痴?巨蛇?你別開玩笑了,憑他的長相,要當花痴只能當長天花的白痴,哪有女人會看上他啊!”亦焱一副她眼睛有問題的樣子。
  “据我這些天的了解,喜歡坦斯蘭卡多國王的女人可不少哩!你總不能說她們全都瞎了眼吧!”亦晶不服气的說。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替那個男人辯護,可是不知怎地,她就是無法不吭聲。
  听到這里,只見亦焱翻了一個大白眼,“誰在跟你講坦斯蘭卡多國王?”他搖搖頭,他這個妹妹的個性可真是愈來愈急躁了,不知道是不是某种“周期”又來了。
  “你剛剛明明說‘巨蛇’是坦斯蘭卡多國王的。”
  “拜托!請你听完我的話好嗎?我說的是坦斯蘭卡多國王的叔叔,卡福公爵。真不知道你在緊張些什么?”
  這下亦晶再也忍不住紅了耳根子,她有些老羞成怒的瞪了她四哥一眼,嘴硬的辯解:“誰教你講話不會一次講完,難怪我會听錯。”
  “這下又是我的錯了!”亦焱一臉無辜的樣子。“你只有這個時候最像女人——一樣的不可理喻。”他喃喃的抱怨。
  “好了!別再鬧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坦斯蘭卡多國王,巨蛇出席這個宴會,看來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亦晶,你可要多留意一下。”韋颯制止离了題的場面。
  “我會的!”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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