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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云南省邊境……一處濃密的森林。
  一支遠從台灣來的拍攝電影隊伍,正風塵仆仆地赶到此地。他們一到達目的地,立刻分成三組人員,第一組負責所有人員休息及夜晚睡眠時要用的帳篷及炊煮食物;第二組則是在導演的指揮之下,布置著待會儿拍攝電影所需要的場景及道具,這兩組人員個個是忙得焦頭爛額,汗如雨下;因為他們的人數不多,卻要在短時間內做好自己的工作,看來,他們正是所謂的工作人員。反觀第三組的人員,正在樹蔭底下,休息的休息,化妝的化妝,看劇本的看劇本,好不愜意啊!想必,他們就是這部影片的演員了。
  “導演,不好了!”一名男子朝著正端坐在導演椅上,望著劇本凝思的男子跑過去。
  “什么事這么大惊小怪?看你神色慌張的。”坐在導演椅上的男子……陳宇揚。不悅地看著場務……蔡明德。每個人都知道,陳宇揚在思考劇本時,非常不喜歡有人打扰他,除非那個人有一個很好、很好的理由;當然,跟在他身邊工作多年的蔡明德,又怎會不知曉他的習慣。“導演你叫我去找的臨時演員,找不到。”說完之后,他立刻閉上嘴,等著一場狂風暴雨的發生。
  “找不到!?”陳宇揚緩緩站起身,臉上布滿陰森的表情,令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蔡明德不由得心生暗歎,為什么這种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總是會落到他的頭上!?“叫你做這么一點小事,你也做不好;跟了我這么多年了,你到底有沒有學到一點東西?虧你還是我的得力助手之一,你……”陳宇揚咆哮之際,頓覺一股無力感而住了嘴。
  “導演,這可不能完全怪我。”他替自己申訴,事實上是……這鎮上居民之固執,也是令他不敢置信的。在這個科學發達的二十世紀里,竟然還有這么荒誕的事情;任憑他這三寸不爛之舌,足以把死人說成活人的功力,在電影圈內尚且找不到敵手。今天。竟然敗在這些村民手中,他愈想心里就愈嘔,回來還被刮了一頓;他認為他必須說出原因,否則……豈不是太冤枉了!
  “你還有什么理由?”冰冷的語气,顯示出他的怒意尚未消失。眼看著布景快要搭建好了,營區也大致就緒,演員們穿上了戲服,在樹蔭下套起戲來。這會,卻找不到臨時演員,可怎么辦?雖然可以叫一部分工作人員暫時充當,但是,人數依然不夠,真可謂“万事具備,只欠東風”。
  “鎮上的居民說,在這里拍戲,會受到詛咒。”
  “荒謬!現在是什么時代了,詛咒?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我也是這樣跟他們說的,而且,還私自提高拍片酬佣,他們竟然毫不心動還義正辭嚴地說,叫我們赶快离開圣地,不然會大禍臨頭。”他口沫橫飛地說著村民所告訴他的一切。
  “圣地!?”陳宇揚打量著四周,這片森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而他們所在的營區,再加上為了丰富取景所需要不同的場景,因此他們所用的位置,几乎占了森林的一半。他們所在的位置,有一個小湖泊,而且陽光可以照射進來;另一邊,則因樹木太過于茂密,陽光無法穿透,以至于相當陰暗潮濕,給人一种陰森森的感覺,甚至可以說,讓人很不舒服。但是,既然稱之為“圣地”,這個地方應該是很庄嚴肅穆、令人覺得神圣而不敢侵犯,可它卻給人恐怖、惊懼的感覺,莫非……是一种邪教?他望了蔡明德一眼,那眼神……
  上帝呀!他太了解陳宇揚的這种神情了,每當他對一件事物感到興趣的時候,他就一定會查明真相;而他……副導演段紹帆,和武術指導夏若梅,就脫离不了關系,得跟著他一起出生入死。
  “快去通知他們,晚上我們就去一探究竟,哈哈!我快等不及晚上的到來了。”陳宇揚開怀地說著。
  蔡明德頹喪地离去,此時此刻,找不到臨時演員的煩惱,就等到明天再來解決吧!也或許,待晚上一窺圣地之究竟后,臨時演員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至于晚上,到底會發生什么事呢?
  “導演,場景都布置好了,若沒有問題,可以開拍了。”美術指導偕同編劇走了過來,請示陳宇揚這位雖然年輕,卻才華洋溢的天才導演。“OK!”
  三人一到達布置好的場景,工作人員皆已就定位,就連演員們也都站在一旁等候;看來,大家都希望早日拍攝完畢,才可以喘口气好好休息。這部影片,就只剩下森林的鏡頭,早點拍完也就可以早日脫离苦海,不用再受那魔鬼導演的折磨了。
  “女主角替身上好鋼絲了沒有?”陳宇揚一坐上導演椅,吆喝聲便傳進工作人員的耳中;見他們向他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后,他又拉開嗓門:“攝影机准備……”
  “第五場第二景准備……一、二、三……開麥拉!”場記拿著一個牌子,對著攝影机大聲地喊著。
  女主角替身隨后就被鋼絲拉起,翩翩飛舞著衣袖;工作人員則用推滑車載著一個中型的電風扇對著她吹,目的是要制造出飄逸的感覺。就在快完成拍攝的時候,只听到“卡……”的一聲,伴隨著“啊……”的一聲尖叫,緊接著“碰”的一聲,然后就是那幕替身落地所發出的慘叫聲。在場的人目睹了所有的經過,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快!她受傷了。”一名女子首先恢复過來,快步朝替身跑了過去。
  “叫張醫師過來,還愣在那邊做什么?”陳宇揚朝一旁的工作人員吼叫完后,也邁開步伐朝替身跑了過去。“若悔,她嚴不嚴重?”他對著正在為替身檢查傷勢的女子問道。
  “她昏過去了,不過,還好,應該是大腿骨折。張醫師呢?”夏若梅根据多年來的經驗評斷著。身為武術指導的她,有時候也得充當替身,還不都是經常摔得鼻青臉腫的;因此,進醫院的次數也不少,不過,還算幸運的是……她沒有破相。不然,她人已經長得這么平凡了,如果臉上再多几道疤,恐怕……
  “誰受傷了?”張醫師拎了個急救用的醫藥箱,慌張地跑了過來;眾人一看見他,立刻讓出一條路,好讓他為傷者檢查。“是大腿骨折,必須盡快送到鎮上醫治。”
  “小蔡,你找個人跟張醫師去鎮上。”陳宇揚赶緊吩咐蔡明德;一陣手忙腳亂之后,蔡明德等人抬著替身,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大家收拾一下,演員們可以卸了。今天大家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繼續。紹帆、若悔、小何,你們三個過來一下。”陳宇揚又發號施令。
  看著失事現場,小何不能接受地望著斷掉的鋼索;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根本就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呀!如果是因為鋼索沒有綁好,或者是沒有鎖好,那替身摔下來是情有可原的,因為那是人為上的疏失,這絕對可以接受;但是……這鋼索卻像是被利刀所割斷似的……而這推論當然是不可能,因為在拍攝之前,他都會仔仔細細地檢查所有的道具。
  四人均神色凝重地不發一言,主因是大家都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從事電影行業這么多年了,什么奇怪的事他們沒遇見過,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是至今最令人奇怪的事。
  “我們是不是在無意中褻瀆了這塊圣地?”夏若梅說出了心中的疑惑;自從剛剛听了蔡明德的話之后,她的心里就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覺,似乎會發生什么事情似的,令人好不舒坦。果真,沒多久就出了事,而這似乎只是一個征兆,或者是一种警告。
  “拜托!若梅,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或許這只是個巧合,可能是我們買到假貨罷了!要不然,這鋼索怎么會斷呢?回台灣后,非得好好找那老板算帳不可!”段紹帆說出自己的想法。雖然,他也覺得這個理由太過于牽強,但“詛咒”之事若傳了出去,只怕會造成人心惶惶;因此,他赶緊朝站在一旁沉思的陳宇揚使了個眼色,要他立即會意過來。
  “小何,沒你的事了,先下去休息吧!反正還有備用的鋼索,有空時再仔細檢查一下。”
  “好的,導演。”小何轉身住自己休息用的帳篷走去,帶著滿腹的疑惑与不解。夏若梅說的“圣地”,究竟代表著什么意思?
  “宇揚、紹帆,說出來不怕你們笑我,我覺得這地方似乎不太對勁。”夏若梅神色沉重地看著他們說道。事實上,她不是一個很迷信的人,而是很樂觀、積极、很有活力的女孩子,要不然,她也不會加入演藝圈這個大染缸,而且,因她率性的個性,也結交了不少的好朋友。
  陳宇揚當然知道夏若梅在困惑些什么,因為她的想法統統表現在臉上;不過,愈有疑惑就愈需要了解真相,他拍拍她的肩膀,說:“OK!你放心,我也是個很好奇的人。”
  夏若梅點點頭,即使她心里极端不安,但她對“圣地”仍然充滿了好奇。她也深信,晚上一定會有事情發生,只是,她万万沒有想到,這個夜晚不但發生了事情,甚至還改變了她的一生。
         ※        ※         ※
  夜闌人靜,營區內的人,均已熄燈休息;四周靜悄悄的,連一點月光也沒有,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因為農歷十五的夜晚,竟見不到月亮,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四人集合完畢,各自打開手電筒,往森林的另一端走去。這儿,白天就覺得有點陰森恐怖,在夜晚,更增添了几許詭异。晦暗的气氛,雖使四人的內心沉重,但他們對能揭曉“圣地”之謎而備覺興奮。他們很有默契地不發一言,因為他們都知道,若發出聲響而打草惊蛇,很可能會徒勞無功,豈不太令人失望!
  當他們四人走遍了這一端的森林,仍毫無所獲之時,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疑惑与不信,這“圣地”,他們都走遍了,卻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奇异,甚或連個平台或者是土地公廟,都沒看到,莫非……他們被村民給耍了!?
  “小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這片森林是什么“圣地”,現在我們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我看,你准被村民給“晃點”了。”段紹帆首先抱怨道;若不是蔡明德胡言亂語,此刻的他,早就去會周公了。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森林探險,愈想就愈一肚子火。
  “我怎么知道?是他們說的呀!況且,他們應該沒有理由騙我,這說不過去嘛!更何況,他們的態度是那么地認真。”
  “看來,這事情并不簡單!他們或許在這片森林從事什么非法的勾當,所以不希望我們留在這儿拍片,妨礙到他們。”陳宇揚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噓……”夏若悔示意三人噤聲。“你們有沒有听到什么奇怪的聲音?”
  三人仔細聆听,一陣“嘶……嘶……”的聲音,從前方濃密的樹叢中傳了出來。雖然非常小聲,但在万籟俱寂的森林中,他們三人一停止講話,這個聲音就相當清晰地傳進他們的耳里,四人立刻躡手躡腳地朝發聲的樹叢走去。
  濃密的樹叢,樹枝糾結在一起,四人齊心合力地撥開了樹枝,只見一個黑漆漆的洞窟轟立在眼前;四人一喜,立刻走入洞內。洞內相當陰冷潮濕,四周圍還長滿了青苔;走了良久,一絲火光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四人赶緊關掉手電筒……前方有人!
  “死小子,都是你害的!儀式已經開始了,等一下大法師一定會生气的!”一名男子抱怨地說。
  “我也不想遲到呀!實在是太久沒來,找不到路;還好,我還找得到這條秘道,要不然……”
  “別說了,快點走吧!”
  一出洞口,這兩人滑下山坡,便不見蹤影。原來,這洞窟是建筑在山坡上,他們四人則悄悄地趴在山坡的一旁,愉愉地往下瞧去……在山坡下,黑壓壓的一群人,恭敬地跪在一個平台前。在平台上方,站立著一位老者,穿著藍色的長袍,手里拿著一串法珠,口中念念有辭;而在他的身后,有著一面极大的石壁,石壁上似乎刻著某种圖案,想必這石壁上的圖案,就是他們今晚所要查明的真相。
  那老者,可能就是之前那兩人口中所提到的大法師。他緩緩地朝著佇立在一旁的四名大漢說了些話,那四人立即轉身往平台下走去;過沒多久,一位打扮得宛若圣女的白衣女子,在四名大漢的擁護下走上了平台。遠遠地看,真像凌波仙子從九天之上下凡來;雖看不清她的容貌,但那高貴的气質、优雅的儀態,卻讓人有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感覺。
  “天呀!那不是村長的女儿嗎?”蔡明德惊訝地叫著,但還記得壓低了聲音。
  假使被那些村民發現了他們,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通常破坏祭典的儀式,下場都是滿悲慘的,電影里也大多是這樣演的,不是嗎?
  “你認識她?”夏若梅好奇地問。
  “我下午去找臨時演員,第一個就先去拜訪村長,看到他家挂了喜幛,還大宴村民,就連“圣地”也是听他說的。”蔡明德解釋著,但眼神卻透露著迷惑与不解。“有什么不對?”
  “村長是嫁女儿哪!而且他只有一個女儿……”話說到一半,驀然,一個想法涌上心頭,蔡明德頓時停住了話語……太荒誕了!現在二十世紀耶!不可能的……他又想起村長喜悅的臉龐洋溢著榮耀的光采……他忍不住搖搖頭,想藉此甩掉心中荒謬的想法。
  “莫非……她就是“貢品”!”夏若梅不敢置信地叫著,并赶緊用手住自己的嘴巴。天啊!她竟然忘了抑制自己的音量,剛剛那一聲,雖然沒有達到響徹云霄,但在寂靜的夜晚,也是夠讓人听得清清楚楚;他們四人正准備往原先來的洞窟跑去,但平台的方向卻突然傳來爭執、辱罵的聲音。
  大法師臉色鐵青地瞪著跪在石壁前的白衣女子,叫罵聲則是傳自平台下的教徒,哦!劇情急轉直下,令人措手不及。
  “各位,請安靜。”大法師沉重的語气,令教徒們備覺事情的嚴重性,畢竟,這么多年來,祭典一向是非常順利地進行,所以,他們才能丰衣足食;而現在,卻出現這等大事……那可是會給村里帶來天大的災禍的。“事到如今,儀式仍然得繼續下去。”
  “大法師,符合標准的,咱們村里只有兩個人;一個稚齡幼子,一個卻非清白之身,一時之間,要去哪里找人!?”一名大漢沮喪地說著,此話一出,教徒們又紛紛吵鬧了起來。沒有貢品,神一定會勃然大怒,村里一定會大難臨頭,眼看著就要禍及自己,怎不心慌意亂……
  “都是她!把她丟到“蛇窟”去謝罪。”一人叫著。
  “對!丟進蛇窟!”眾人大聲呼應,一時之間,場面相當熱鬧。
  “安靜!”威嚴的聲音一出,眾人馬上安靜下來。“她已非清白之身,丟進蛇窟只會讓蛇神不悅,弄髒了圣地,村里恐怕會大禍臨頭。唯今之計,我必須作法請示一下。”語畢,大法師即念念有辭。
  “喂!我們快“閃”吧!”夏若梅小聲地說,一股奇异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不知為什么?在大法師念著咒語的同時,她覺得自己身体內的血液似乎流竄了起來,彷佛和大法師的咒語互相呼應著。
  “可是,什么都還沒發現……”陳宇揚遲疑的語气,在瞧見夏若悔焦躁不安的神情后,來個大逆轉。“大家“閃”吧!”
  四人正欲站起身來往洞窟走去之時,在平台上的大法師突然停下咒語,大叫:
  “過來!”他雙手朝前方一抓。
  夏若梅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吸力從背后吸住她,下一秒鐘,她已跌坐在平台上,而四名大漢毫不遲疑地抓住她。上帝呀!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這個大法師真的有法力嗎?但是,為何只有她被抓到?照理說,那股宛似龍卷風的強大吸力,應該會把四人都吸了過來才對,這……
  “各位,我已經找到了代替的貢品。”大法師喜悅地說著,眾人頓時歡呼了起來;夏若梅聞言不禁一震,莫非,他要把她當作貢品,獻給那個“蛇神”!?
  “放開我!你們沒有權利抓住我!”夏若梅大叫,雙眼焦急地望著來時的小山坡;那三個混蛋,竟然枉顧朋友道義,先逃跑了!今天她若能逃過此劫,她一定……不!她發誓,她一定會把他們打得鼻青臉腫!
  “你不用奢望你的朋友會來救你了,他們已經被我的法力震昏了;為了我們村子的安危著想,只有犧牲你了。”大法師同情地看著夏若梅。唉!俗語說得好,犧牲一個人,總比犧牲全村的人划算。“你放心,我會幫你立一個牌坊,以闡揚你犧牲奉獻的善舉。”
  “你是個神經病、瘋子!我又不是你們村子里的人,你們不可以枉顧我的生命,否則,我要告你,告你這個妖言惑眾的死老頭!這世上根本沒有什么“蛇神”,你們都被騙了!”夏若悔忍不住破口大罵,想不到今天她的性命,就要葬送在這些愚昧、無知的村民及這個妖言惑眾的巫師手里。上帝呀!在她這二十四年來的歲月中,自認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良心的事,還經常熱心助人,捐錢給一些困苦無依的老人和孤儿呢!她雖不認為自己會長命百歲,但也不該慘遭橫死异鄉吧!一思及此,她猛地奮力掙扎,看來,她只有自己救自己了!人在生死關頭,往往會激起一股強大的力量;那四名孔武有力的大漢也沒想到她竟然有這般強大的蠻力,一時之間,竟讓她掙脫開來。雙手雙腳一獲自由,她毫不考慮地往平台下跑去,此刻,她終于能体會“投奔自由”的那些人的想法与感覺。
  驀然,奔跑的身子竟不听大腦指揮地停了下來,她更發現,她的四肢僵硬得絲毫不能動彈,只能任人擺布。
  “快把她帶過來!”大法師冰冷冷地說:“時辰快到了,不能再耽擱了!”
  四名大漢如獲圣旨般,將夏若梅扶到石壁前,然后退到一旁;而石壁的神秘風貌,則在她眼前一覽無遺……那石壁的四周圍列了許多奇形怪狀的文字及圖案,看到這些文字,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埃及的金字塔,但當她一看清石壁中央的巨大圖形之后,她馬上推翻之前的想法。那是一個人頭蛇身的圖案,可能因年代久遠,人頭的面相模糊不清了,看來,“它”就是這位巫師所提到的“蛇神”。
  真希望這是一場惡夢,夢醒了,什么事也沒有發生。唉!就連她這個外行人,也敢肯定地說這面石壁恐怕是好几百年、或者是几千年前的歷史遺物了,那可是考古人員最渴望探知的上古文物;但天可怜見,她對這种東西可一點興趣也沒有。而唯一能放她生路的臭巫師,又泯滅人性、喪盡天良地欲絕她的生路,可怜哪!她終于能体會出那些死囚犯在被推出去槍斃前的心情……那是絕望、害怕跟惊懼!
  “偉大的蛻神菲狄雅斯王啊!我們是您最、最虔誠的子民,在您的庇佑之下,我們才能丰衣足食,消災解厄,逃過無數計的滅村之禍,我們永遠都尊敬您呀!十年一次的大祭,希望我們供奉的“圣女”,您會喜歡。”大法師致完辭后,四名大漢立刻將夏若梅抬了起來,住石壁后走去。原來,在石壁的后方,還藏有著一個深不見底的石洞,洞內烏黑一片,而且還不斷傳來一陣陣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嘔。
  可恨她被施了法,身体毫不听大腦指揮;夏若梅暗暗發誓,就算她今天葬身此地,也一定要去閻王爺那邊告狀,請閻王替她伸冤。順便她連那個蛇神也要一起告,若不是,她也就不會死得這么凄涼,連個收尸的人也沒有;要不然……起碼也得給他“好看”,這個村子,不知道冤死了多少女子?
  “時辰到!”大法師高聲喊著,那四名大漢立刻執行,毫不留情地將夏若梅丟進洞內;在那一刻,她真高興自己昏了過去,否則,誰能面對這殘酷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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