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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張彩馨如火燒眉毛般沿著大馬路一路狂跑,心里則大聲埋怨那該死的鬧鐘,居然沒有盡其本分、發揮功能地吵醒主人!眼見學校大門就在馬路對街,無奈紅綠燈卻极其殘忍地由綠轉黃。她焦急地抬起手腕,火速地瞟了一眼手表——哇!七點二十八分,差兩分她又要遲到了。光是這一個星期,今天暫且別算,她就已經遲到了三次耶!若再遲到一次,下星期一的朝會她不但會被唱名,還得被罰做勞動服務。
  喔!MyGod!勞動事小、丟臉事大,所以無論如何,今天她絕對不能再遲到了。
  驀然,值班教官的身影正緩緩出現在校門口,而他手里拿著一本藍色的簿子更加令她心急如焚,心里直想著面子、面子……暗一咬牙、把心一橫,無視于正准備行駛的汽、机車,狂跑中的腳毫不猶豫地沖向對街。
  未曾想過會有人不要命地“跑”入虎口,汽机車一看見燈志由綠轉黃,早就迫不及待地催油門加速前進,待察覺到張彩馨膽大包天的舉動時,一輛汽車雖硬生生地踩住已催油門的煞車,張彩馨卻已閃避不及,當場就被撞飛出去;更慘的是——頭部率先落地,霎時鮮血四濺,紅了馬路一片,一時之間,親眼目睹此情此景之人均惊叫出聲……傻了!
  “小姐,你沒事吧?”肇事汽車主人倉皇失措地打開車門,邊跑邊叫地奔至張彩馨身邊,一看見她失去知覺地躺在血泊中,整個人霎時癱軟在地。天啊……他撞死人了!
  肇事汽車主人的呼喊聲瞬間震醒了傻在原地的在場人士,首先是值班教官臉色大變地沖向張彩馨。藍色西裝里的白色襯衫打著一條鮮紅色的領帶,乃是本校女學生异于它校的制服,現在卻橫生生地在校門口發生車禍。哇!事情大條了!
  “快點幫我把她一起抬到圣功醫院,還坐在地上干什么?”值班教官迅速扶起張彩馨的頭,并朝癱坐在地上的男子吼道。人命關天哪!這家伙居然嚇得腿都軟了,有沒有搞錯啊?
  圍觀的路大有三、四位連忙沖到張彩馨身邊,眾人七手八腳地抬她,她往圣功醫院跑去。
  “那個女孩流好多血喔!”
  “死了沒?”
  “好可怕啊!”
  “誰被撞了?”
  “發生什么事了?”
  “好象是道明中學的學生耶!”
  在張彩馨被送往醫院的同時,路人們紛紛交頭接耳的喧嘩聲,亦絡繹不絕地響著……
         ※        ※         ※
  經過醫生將近十個小時的搶救,張彩馨總算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小命,等到麻醉藥效褪去、渾身上下由頭至腳如錐刺骨般的巨痛,迫使她不得不睜開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日光燈,以及飄浮在空气中的藥味……醫院!老天保佑,她沒死。在被汽車撞飛出去的那時,她還以為當場她就蒙主恩寵啦!
  “張小姐,你醒了?Miss王,快叫李醫師!”一名穿著護士制服、頭上戴著有兩條黑色橫線的白帽子的中年婦女,霍然出現在她眼前。驀然,一個身穿白袍、無手無腳又無臉孔的男子,亦出現在中年婦女身后,飄過來、又飄過去……“啊!”張彩馨惊叫出聲,雙眼霎時瞪得比銅鈴還大。天啊!無手無腳又無臉孔……還左右飄浮,這不就是……鬼呀!若非全身痛得無法動彈,相信她早就嚇得拔腿就跑;但話說回來,她的眼睛怎么突然會看得貝那三度空間的……髒東西!?
  “發生什么事了?病人情緒怎么會如此激動?”就在加護病房不遠處的李醫生听見張彩馨的惊叫聲約一、兩秒之后,隨即沖進觀察室。
  “醫生,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見鬼了!”張彩馨惊嚇過度,以致有點結結巴巴。當儿飄浮到她頭頂上方時,她簡直嚇得說不出話來!天啊!他想干什么?要找替死鬼嗎?她應該被救活了吧?
  “張小姐,你別激動。事實上,你的眼睛由于腦部失血過多,很可能導致視力減退。你不用害怕,出院后配一副眼鏡就好了。”李醫生盡量用安撫的口吻說。張彩馨的反應未免過于异常,看來,那場車禍嚇坏她嘍!
  “不是、不是……我的眼睛……”張彩馨焦急地想說明真實的原因,無奈那鬼就是飄在她頭頂上方不肯离去,媽呀!
  李醫生忙向中年婦女暗施眼色,因為病人才剛清醒過來,實不宜過于激動。
  “張小姐,你不用害怕,視力問題還是等你的傷勢好一點,我再請眼科醫生仔細幫你診療。”
  “醫生,不是這樣,我看見……”張彩馨急得欲哭無派,內心則大聲詛咒:死鬼,還不滾!笨醫生,誰害怕視力減退?她是怕……鬼啊!
  倏然,一枝針毫無預警地刺進她的右手臂。她惊詫地用眼睛斜瞟:心想,怎么回事?瞬間,一股暈眩感席卷腦部,知覺則逐漸被黑暗給吞噬……敢情她是被注射了鎮靜劑?唉!這樣也好,或許下次睜開眼睛,她就看不見鬼啦!希望今晚所見,不過是她一時眼花,阿彌陀佛!天主保佑!
  “張小姐,你安心地睡一覺吧!”李醫生頗無奈地朝昏睡中的張彩馨望了一眼后,又轉過身注視著中年婦女道:“護士長,麻煩你跟我出來一下好嗎?”
  “好的,李醫生。Miss王,這里麻煩你先照顧一下。”
  “是的,護士長。”
         ※        ※         ※
  傷勢略一好轉,張彩馨就刻不容緩地吵著父母辦理出院,自己則一秒都無法忍耐地沖出病房,并在醫院大門旁等候。天可怜見,她再繼續待下去,不惊嘛而亡才怪!回想起那日早晨,從加護病房移轉至普通病房的一路上,她就看見不下十余位的“好兄弟”從她身邊飄過。當時,她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异于往常,同時亦不得不接受這項殘酷的事實;而在醫院的這十六天,她由最初的膽戰心惊到現在的勉強适應,并且盡量告訴自己忽視他們的存在。唉!后項委實有點困難,所以……她唯有趁早出院,來個眼不見為淨,最起碼,外面的好兄弟絕無醫院里來得密集吧!
  “張彩馨,你出院了啊?”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施靈儿,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她狐疑地轉過身一看,居然是她的同班同學!她不禁惊訝地問道。八點四十五分了,還在校外游蕩,有沒有搞錯?
  “拜托!你住院住胡涂啦!今天是學校的圣誕園游會呢!你看校門口圍了一大群外賓,就是等九點到才能進去。”施靈儿好笑地提醒她,并用手指一指校門口。
  “對喔!我居然忘了!可是你為什么能偷跑出來?”張彩馨這才恍然大悟,但對施靈儿的外出仍感納悶。
  “唉!別提了,我得赶快去“家樂福”買炸粉,時間快來不及了:你既然出院了,就去學校參觀園游會,順便幫忙一下,我不跟你說了,待會見。”施靈儿劈哩啪啦地說完,即往大順路的家樂福跑去。園游會班上要賣炸雞卻沒炸粉,這象話嗎?幸好學校附近就有一間大型的連鎖超市,否則……“靈儿,靈……”張彩馨急忙叫喚,但施靈儿為了爭取時間,可無暇理她地直往目的地沖去。唉!她連班上的攤位設在何處都“莫宰羊”還幫忙?她無奈地抬頭望向醫院大門,仍不見爸媽的身影。也罷……她就先去學校瞧瞧,好沾染一點喜气;而幫忙……哈!再說吧!
  主意一定,她即迫不及待地往校門口步去。哇!人山人海的盛況,并不遜于去年呢!張彩馨霎時沒來由地開心起來,腳步則逐漸加快;一走到校門就看見班花葉雅云神情焦慮中帶有一絲期待和興奮地佇立一旁,那模樣好似在等待她的“阿娜答”一般。
  “雅云,你在等誰啊?”張彩馨不禁好奇地詢問。奇怪?葉雅云平日對欲追求她之男性皆不暇辭色,令日卻一副穿秋水的神情……嗯!看來,她的阿娜答絕非一般的人物,否則眼光長在頭頂上的葉雅云,哪會看得上眼?既然如此,她可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机會。
  “彩馨,你出院了啊?”葉雅云頗訝异地注視著頭部仍包里著繃帶的張彩馨。
  “是呀!再待在那個‘鬼’地方,我非發瘋不可!”張彩馨頗無奈地回道。
  “對了,你在等誰啊?等男朋友嗎?”
  “男朋友!?”葉雅云聞言一呆,嘴角隨即逸出一絲笑容道:“我哪來的男朋友?我在等我表哥呢!”
  “表哥!”張彩馨一愣:等表哥會有那种渴望期盼的眼神嗎?
  “是呀!我表哥剛從台北下高雄來。我告訴你喔!他是特地來參觀我們學校的園游會呢!你知道嗎?他是第一次到台灣來。上星期六我媽硬是帶我上台北的舅舅家,天啊!他真的好英俊呢!你知道嗎?我表哥身邊邊有貼身侍衛呢!而且,他渾身上下有著一股与生俱來的王者威儀。”葉雅云陷進初遇表哥時的回憶中,而且一古腦儿地說出當時她的感覺。
  “王者威儀?貼身侍衛?雅云啊!你自己的表哥,難道你不知道它的身世嗎?”張彩馨听得一頭霧水又覺得好笑。王者威儀?現在是什么年代了?哈!
  “他是我舅媽的妹妹的儿子,而且那天當著舅媽的面,舅舅的朋友又那么多,我怎么好意思詢問表哥的身世嘛!”葉雅云歎道。如此出色的男性,卻是她的表哥?唉!多可惜啊!
  “你舅媽的妹妹的儿子!哇!還真是一表三千里耶!咦,那他跟你不就沒有血緣關系了嗎?”張彩馨揉揉略為暈眩的腦袋,并赶緊倚靠在門柱上,以防自己昏過去。傷腦筋!勉強出院:虛弱的身体已不耐這近二十分鐘的走動。槽糕!她得回去圣功醫院找爸媽啦!否則后果將不堪想象。
  “嗯!他……表哥!”葉雅云正欲往下說時,一輛加長型的奔馳轎車恰巧停駛在校門口,兩名男子一步下轎車,她不禁欣喜地叫喚出聲,并迎向前去。
  張彩馨亦好奇地轉過頭追尋葉雅云的身影,當那兩名男子的臉龐清楚地映入眼帘,她霎時僵立原地,且她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景象……兩張蛇臉!?
  MyGod!這……怎么可能?她下意識地揉揉雙眼再張開看,哪來的蛇臉?分明是兩張俊逸非凡的臉龐;尤其是前者,那一雙綠色的眼眸好象翡翠一般的燦惊奪目,而他眼中閃耀的光采又那么地令人心醉神迷,就像會勾人魂魄似的,她的心不自由自主地狂跳起來。高挺的鼻梁宛若出自藝術家的手筆,薄薄的嘴唇抿著一絲笑意,性感得令人想入非非,而他舉手投足之間,的确有股高貴的气質,但离王者的威嚴似乎還有段距离;反倒是后者,一臉冰冷的气息,頗讓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覺。
  “彩馨,我幫你介紹,他就是我表哥,叫夏思凡。表哥,她是我的同班同學,叫張彩馨。”葉雅云興奮地引領著夏思凡走到張彩馨面前。
  “表哥你好……蛇!”張彩馨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一抬眼,那一閃而過的蛇影令她惊叫出聲,并再度僵立原地。這……怎么回事?她的眼睛為何一而再地出現幻覺?眼前的兩名男士,她敢肯定他們絕對不是……鬼!但……那蛇相又該作何解“蛇?蛇在哪里?”葉雅云嘛得花容失色,并連忙凝視地面周圍。蛇!軟滑滑溜的冷血爬行動物,惡心又危險哪!
  夏思凡霎時神色大變,并迅速和他的貼身侍衛羅克互望了一眼。瞧這個女孩頭部里著繃帶,一雙烏眸澄亮晶瑩、卻帶著無庸置疑的惊懼,不很挺的鼻梁加上櫻桃小嘴,一個极其普通的凡界女孩,居然能看透他們的本尊!想不到她竟然擁有“天眼通”這种高超的法力,委實出乎他意料之外,又令他難以置信,難道她就是父王所說的那位女孩嗎?
  “雅云,別怕,哪來的蛇?你同學……呃,可能在跟你開玩笑吧?”夏思凡微笑地安撫葉雅云害怕的情緒。無論她是不是父王所指的女孩,單是她能看見他的真實面目,就足以令他產生興趣。
  “我……”蛇影又不見了?張彩馨征忡地注視著他。什么開玩笑?她應該是眼花了吧?但說眼花……似乎又挺邪門的!總而言之,葉雅云的表哥令她有种不祥的預感,她還是离他遠一點好啦!“雅云,對不起,我人不太舒服,一時眼花了,我爸媽還在醫院等我,我先走了。”
  “再見!”張彩馨赶緊揮揮手,卻不敢再看夏思凡的臉,即往醫院步去。天曉得還會不會看見那蛇玩意?而愈見暈眩的腦袋,亦快令她支撐不下去了。唉!本想沾一點喜气的,如令卻搞得渾身不對勁。
  “表哥,我帶你進去參觀校園。”葉雅云巧笑倩兮地說。若非張彩馨一語惊醒夢中人,她差點就錯失頗令她傾心的夏思凡;特別是她怀疑,他极有可能是某小國的未來王儲,而她會像黛安娜王妃一樣嗎?無論如何,她是有机會的。
  “嗯!”夏思凡漫不經心地點頭,并朝羅克暗施眼色,后者立即往張彩馨的方向走去。若非人太多,他早就施展飛天術,而如今……他只能用走的。
  “表哥,他要去哪里啊?”葉雅云納悶地望著突然离去的羅克。心想,怎么回事?
  “我請他去幫我買一些私人東西。雅云,你不是要帶我去參觀校園嗎?”夏思凡緩緩回答。此行來到凡界,一篇游賞母后思念的故土;二為父王所上的預言來尋找一個新娘。沒道理父王活了八千多歲才結婚,而他不過二十來歲,就得被婚姻的“但他找得到我們嗎?人這么多……”葉雅云頗憂地說。
  枷鎖給套牢了吧!
  “你放心!他如果連這一點能耐也沒有,怎配做我的貼身侍衛?走吧!”夏思凡哂然一笑。蛇界的大護衛之一,若連他的蹤影都找不到,他還有何顏面苟活在這天地之中,恐怕早就以死謝罪啦!
  “嗯!好。”葉雅云點頭并開心地引領著夏思凡沿路介紹校園。雖然暫時少了一位電燈泡,不過要在這么多人的情況下培養出約會的感覺,無疑是難如登天,但,至少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        ※         ※
  張彩馨昏沉沉又惡心至极地躺在單人床上;經過一上午的過度走動,和适才被迫喝完的一大盅四物雞湯,她簡直無法离開這軟綿綿的睡窩,生怕一起身就會頭暈想吐。唉!往后的日子勢必不好過!母親大人為了她的傷勢未愈,無法安心和父親一起回屏東,看來,她的腸胃注定難逃補血中藥、炖品的荼毒啦!
  “叮咚!叮咚!”持續不斷的電鈴聲促使她不得不強制壓抑住不舒服的感覺,勉強下床朝大門走去。唉!老媽去送老爸居然忘記帶鑰匙,真傷腦筋!
  她虛弱地打開房門,略為埋怨地說:“媽,拜托你別……你們……”待看清門外所立之人時,她不禁呆立原地。葉雅云的表哥——夏思凡和他的貼身侍衛,竟雙雙來到她所承租的公寓門前,這……太奇怪了吧!
  “張彩馨,抱歉,打扰你了!”夏思凡末待張彩馨有任何反應,即大剌剌地走進屋內,并在兩用的沙發上自在地坐好;而羅克自然而然尾隨于后,并在他身后以保護姿態站著。
  “你們想做什么?我告訴……”當他們無視主人的存在而擅自進屋的舉動,張彩馨霎時惊慌失措地叫道。但話才說到一半,只見夏思凡朝她的嘴唇平空屈指一彈,一個物体如箭矢般之速度准确無誤地彈入她口中,且直落食道并一路往胃腸沖去,她不禁嘛傻了,并忙不迭地用手指摳喉嚨,卻是一陣干嘔而徒無功。這……什么東西彈入她的口中?還無法吐出?“你丟了什么東西到我嘴里?”她害怕地沖至他面前,臉色蒼白地問道。原本就不甚舒服的身体,現在無疑是雪上加霜。
  “你說呢?”夏思凡神情自若并佣懶地瞅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心想……她的身体很虛弱,居然還強行出院,真是不要命了!她未免太不愛惜自己的身体了。
  “我怎么知道?”張彩馨大聲地咆哮。哼!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曉得他丟了啥東西到她口里!瞧他一副悠然自得和不怀好意的笑容,莫非是……“春藥”!天啊!難道他們想先輪奸她,然后再殺掉她……“你混蛋!你到底給我吃了什么東西?”一思及此,她霍然揪住夏思凡的衣領狠狠地質問,壓根未曾想到他們若有她腦海里所想之不良企圖,他們早就上了,還會浪費時間和她對話嗎?
  “大膽!你竟敢對殿下如此放肆!”羅克臉色一沉,右手往張彩馨的脖子一伸,一把亮晃晃的長劍霎時橫架在她纖細的頸項邊;而她只要稍微一往前,就得去閻王老爺處報到了。
  “我……”張彩馨簡直嚇得不敢動彈,瞅著夏思凡衣領的手也不知該放或是不放。上帝!他們果然是想……嗚!她為什么不問清楚才開門?現在好了,非但貞節
  不保,就連這條命也危在旦夕。話說回來,這橫架她脖子上的居然是把“真”劍口
  在這個科學發達的二十世紀,歹徒應該是用槍拘著受害人的腦袋才對吧?但無論是槍或是劍,都能結束她的生命,喔!多可悲啊!
  “羅克,還不快松手,你嚇坏她了!”夏思凡蹙眉地盯著臉色發育的張彩馨,心中莫名地有一絲不忍与怜惜。她……或許是他命定的新娘,若嚇死她……他不就沒老婆了。
  “是的,羅密歐殿下。”他恭敬地收回長劍,因為,蛇界的儲君有著和王相等的權威。
  “羅蜜歐殿下!?哈哈哈……”張彩馨聞言一呆,隨即放開手爆笑出聲。拜托~她還茱麗葉呢!居然會有人敢用這种名字——羅蜜歐!哈……“無禮!”羅克怒眉一挑,就欲出手,卻在接收到夏思凡的阻止眼神后极力忍耐。這名凡界女孩,一而再地用言語行為冒犯圣顏,無奈王子竟不以無忤。唉!還真是皇帝不气,倒气死他這個大侍衛了!
  “我的名字有這么好笑嗎?”夏思凡懶洋洋地注視著大笑不止的張彩馨。她原本灰青的臉色因笑而染上了一抹紅彩,像顆苹果令人有种想一口咬下品嘗的沖動;
  而她剛剛一副快嚇死的神情,和此刻听見他正式的名字之后的反應,委實判若兩人,但卻神奇地吸引住他的注意和勾起他的興趣。凡界女孩竟是如此地与眾不同,莫怪父王對母后如此神魂顛倒。
  “沒……沒有。”張彩馨聞言,悚然一惊!老天!她是不想活了,居然忘記自己的生死大權猶掌握在他手里!若讓他明白她是在取笑他的名字,哇!她焉有命在?、“為什么我總覺得你并不誠實呢?”夏思凡暗自發噱她臉部表情的忽惊、忽喜、忽憂,但說話語气則多了絲冷意。他心想,嚇嚇她也挺好玩的,不過可不能讓羅克扮演這個角色,否則……“我……哪有不誠實?”張彩馨緊張地猛吞口水,內心則祈禱:老媽,你快回來啊!不然就見到可愛的女儿最后一面啦……等等……老媽你還是別回來,免得慘遭池魚之殃。唉!恕女儿不孝,無法孝敬你啦!
  “是嗎?我勸你最好是說實話,因為剛剛你吞進胃里的東西,其實是一粒——毒藥!”夏思凡微微一笑地宣布后,并好整以暇地觀看她的反應,而她此刻心里所想之事亦毫無遺漏地盡入他的腦海之中。想不到她還挺孝順的嘛!嗯,他似乎愈來愈喜歡她啦!
  “毒藥!?”張彩馨猶如被五雷轟頂一般的震立原地。毒藥!那她不就快死了!
  想不到車子撞不死她,反而被小人給暗算啦!
  “不錯!”夏思凡相當堅定地點點頭,并等待著她為了救命存活會有啥反應?
  應該是苦苦哀求吧!
  “你這個死變態!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干嘛丟毒藥給我吃?他媽的!老娘跟你拼了!”既然難逃一死,她非得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不可;若能同歸于盡,那自是最好不過的事了。主意一定,張彩馨猛然揮拳,對著夏思凡的臉發狂地攻擊。
  “住手!”夏思凡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雙手沉聲道。這小妮子瘋了嗎?居然想來個玉石俱焚,這也未免太不自量力!她一個弱女子,想對付兩個孔武有力的大男人,分明是活得不耐煩了!但……這种舉動不禁令他暗自折服,如此性情剛烈的女孩——他喜歡!他決定了!張彩馨將會成為他的新娘。
  “放開我!老娘跟你拼了!”張彩馨猶死命掙扎地吼著。要死也得拉個歹徒墊背才甘愿,否則她非死不瞑目才怪!
  “你給我仔細听好!這個毒藥暫時不會取你的性命,只要你肯乖乖地照我的話去做,你就不會死,知道嗎?”夏思凡怒眉一挑,火大的說。看不出來這小妮子還挺有力气的。而她粗魯的言辭卻令他無領教。因她是未來的蛇界王子妃,他非得矯正好她的言行舉止,否則將來要如何做蛇界婦女的典范?。
  “我……不會死……”張彩馨難以置信地停止攻擊,并呆呆地凝望著他這一望,她差點停止呼吸!天啊!蛇影又出現了!僅一秒鐘,蛇影又消失了……“蛇……蛇……”
  “不錯!這就是我給你吃毒藥的原因。”夏思凡神色凝重地望著她惊慌又迷惘的臉道。既然讓她知道他是蛇,要得到她應該不是難事;當然,他會給她一些時間來适應和接受,否則就這樣將她帶回蛇界,她絕對承受不了,更遑論讓她成為蛇界的一份子。
  “什么!?”張彩馨莫名其妙地盯著他。心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瞬間雖很短暫,但她非常肯定自己絕非眼花,那蛇影的确和夏思凡的臉相重疊。可……這怎么可能?她有听說過狼人,卻未曾听說過有蛇人……哇!難道夏思凡是蛇妖嗎?
  “我不是蛇妖,我是蛇王子。”夏思凡略顯不悅地糾正道。他又不是蛇与蛇精所生,怎么會是蛇妖呢?張彩馨簡直錯得离譜,況且蛇界与妖精界之區域并無相連,也無邦交,哪來的异界聯姻?蛇妖!哈……“什么?蛇王子?”張彩馨有點不知其所云地望著他。蛇王子!蛇……蛇……等等,那她三番兩次在他身上看見過的蛇影,莫非就是這家伙的真正面目?此一認知,張彩馨頓時有种天旋地轉的感覺。蛇!夏思凡居然是蛇!如此荒誕又不可思議的事,怎會讓她給遇上了?
  “不准給我昏過去!”夏思凡大力地搖晃張彩馨的身軀。明知道她一時之間猶無法接受他的身分,但她昏倒仍令他相當生气。如果他直接向她說出他的決定,此刻她就不只是嚇昏了而已。
  暈眩的感覺被足以媲美河東獅吼的命令聲給赶跑、張彩馨抖顫不停的身体又令夏思凡的火气逐漸到達頂點。忍耐!畢竟,她和他是不同的种族,況且凡界之人對蛇原就排斥又恐懼,所以他必須忍耐!
  “你到底……想……對我做什么?我媽就快回來了……你……別吃我……我的肉一點也不好吃……嗚……哇…”張彩馨被他緊緊地箝制住,而他臉上駭人的表情彷佛卻將她生吞活剝似的,情勢似乎非常明顯,她不禁嚇得花容失色,當場嚎啕大哭。天啊!她還這么年輕,她不想死……“這點你大可放心!我們雖然是蛇,但我們可不嗜食人肉。只要在凡界你不泄漏我們的真實身分,我保證你能永生不死。”夏思凡頗無奈地解釋,因為,他原先高張的怒焰已被她潰堤的淚水給澆熄泰半。唉!凡界的女人水分還真多,哪像他們蛇界女子,可是絕不輕易落淚;殊不知,淚水對男人竟有那么奇异的軟化作用哪!
  “嗚……”張彩馨壓根不相信地繼續哭。這也難怪,她能相信一個“蛇人”的話嗎?
  “別哭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的命令你一定要服從,否則后果自己負責。”夏思凡惡霸地說。他可不想象他父王一樣,表面上唯我獨尊,私下卻是老婆至上,所以,一開始他非將張彩馨壓入底(台語)不可,以鞏固他婚后的地位。
  “嗚……我是人,我不要做蛇的奴隸……”張彩馨悲哀地哭訴。頂天立地的人類,令日竟變成在地上爬行動物的階下囚,有沒有搞錯?
  “奴隸?”夏思凡一呆。“那你想不想死?”懶得糾正她錯誤的訊息,他沒好气地問道。王子妃和奴隸的待遇實是相差千里遠耶!反正他就是要將她壓入底,心想,這樣也好,就讓她誤會吧!
  “不想……”張彩馨大力地搖頭。她才十七歲耶!世界是啥景況,猶未親身接触就這么死了,那她這一生豈非白活了?
  “那就對了!其實做我的女……奴隸也挺不錯,最起碼富貴榮華享用不盡。”
  夏思凡赶緊及時更正。好險!他差一點就說漏了嘴。
  “我才不要!把自由還給我!”張彩馨委屈地反駁。當奴隸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哈!無疑是天大的笑話,這個夏思凡分明把她當作——白痴!
  “那就隨你便嘍!羅克,我們走吧!”夏思凡霍然站起身准備离去。
  “不行!你不能走!要走也得把解藥給我再走。”張彩馨忙不迭地擋在他身前。他若走了,那她吞進肚里的毒藥又該如何解決?她可不想翹辮子啊!
  夏思凡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后不發一言地往前走去。
  “喂!好嘛!好嘛!蛇……王子,我很愿意當你的奴隸,我發誓,我絕不會把你的真面目給泄漏出去,我以人格向你保證!”張彩馨連忙指天為證地聲明。沒辦法,她還年輕,她還不想死!俗話說的好:好死不如賴活著,她豈能讓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發生在她家人身上?不行,她絕不能做個不孝女!
  “你的人格能值多少錢?我還是比較相信我的毒藥,現在……不勉強嗎?”夏思凡揶揄地說。
  “不勉強!絕對不勉強!”張彩馨硬是強迫臉皮擠出一絲笑容。心想,卑鄙、下流、無恥、航髒、齷齪的臭蛇!下十八層地獄去吧!什么不勉強?她恨不得剝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內,否則難消她心頭大恨!死蛇、爛蛇……“那就好。你知道以我的身分地位,我怎么可能會勉強他人做違背心意的事呢?這點希望你能明白。”夏思凡故意虛偽地澄訴。心想……好呀!居然偷罵他,還罵得這么狠毒!在凡界的這段日子,他絕對會好好地“照顧”她。
  “明白、明白!當然明白!”張彩馨赶緊附和地猛點頭。明白……哈!明白個屁!她完全是迫不得已,誰叫他給她吞了什么毒藥,唉……她實在很不甘心哪!
  “既然你和我有此共識,羅克,幫忙彩馨收拾東西,我們也該回去了。”夏思凡朝向面無表情的羅克吩咐道。
  “什么!?等等!你說什么?收拾什么東西?”張彩馨聞言一征,并急忙追問。
  天啊!她可沒打算要搬家。
  “你是我的奴隸,當然得在我身邊服侍我。從現在開始,你得稱呼我——主人或是殿下,當然王子也可以;如果有外人在場,我准許你可以稱呼我的凡界名字,這樣你听懂了嗎?”夏思凡理所當然地一挑眉。心想,這么小的屋子能住人嗎?簡直委屈了他的新娘!
  “什么?服侍你?”張彩馨惊呼出聲。
  “注意你的言行舉止,看看你那是什么說話態度?”夏思凡冷聲斥責。想必他留在凡界的這一段期間,得順便改改她的禮儀了。唉!這無疑是一項大工程,但,一定滿有趣的!
  “啊!是!王子!”張彩馨如遭電殛般的恭敬立正。想不到他發火的模樣果然有王者威儀,而她的恭敬……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
  “這才象話。”夏思凡稍覺滿意地點頭。“怎么?你有什么問題嗎?”
  “報告王子,我不能在你身邊服侍你,因為我……傷勢未愈,而且我媽目前是跟我住在一起,所以……”張彩馨為難的恭敬道。有了受傷如此冠冕堂皇的拒絕理由,好歹可以拖延一陣子。
  “頭部受傷是嗎?”夏思凡邪邪一笑,眼睛則直盯著張彩馨瞧。
  “是啊!沒辦法,前陣子出了一場車禍……”張彩馨干笑道。他的眼睛盯著她直瞧,瞧得她渾身不對勁,還真有點毛骨悚然!
  “既然如此,羅克,你幫她治療一下。”夏思凡聳聳肩地沉聲命令道。殺雞焉用牛刀,像治療傷口這种小case,就交給羅克去做吧!
  “是的,殿下。”羅克點點頭,并舉起右手朝張彩馨受傷的部位一揮。
  “什么……哦!好熱!”猶如四十度之高溫于瞬間侵襲她的受傷部位,張彩馨熱呼出聲;而包里傷口的繃帶突然流出汗水來,她霎時惊慌失措地伸手探向傷口,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痛楚。這……怎么可能?簡直就是太神奇了!
  “你的繃帶可以拆掉了。”夏思凡好心地提醒她,因為,被熱气浸濕的繃帶已可壽終正寢啦!
  “我的頭真的不痛了!天呀!羅克,你好厲害喔!”張彩馨崇拜至极地脫口而出。羅克不過是輕輕地揮一揮,手就治好她的傷口了。哇塞!他若搞一間羅克顯相館,非海削一筆不可!嗯!羅克這個名字轉來委實不夠響亮,不如叫“羅八力”
  吧!無論如何,絕對要比宋七力猶胜一籌;或許她該說服他,兩人合伙來賺錢……羅克只是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在夏思凡尚未公開她的真正身分之前,他樂得裝聾作啞,好歹她此刻的身分可是最下等的奴隸,他這個大護衛暫時可少擔一分心,否則她絕對和蛇后一樣麻煩!
  “羅克!”張彩馨決定游說他合伙,如此一來,她的后半輩子……嘿嘿!談到錢,蛇應該也會張大眼睛吧!
  “彩馨,你收拾好了沒?”夏思凡頗傷神地阻止她發言,因為凡界的錢對蛇來說,等于是一堆廢紙。唉!她還真搞不清楚狀況和目前她的身分——奴隸;如果她知道他其實是要她做他的新娘,他的下場無疑將很凄慘。
  “收拾!?王子,可是我媽……”張彩馨暗自一惊!糟糕!她都忘了,搬去他那里服侍他,這可不能開玩笑!她連她爸媽都未曾服侍過,如令卻要服侍一條蛇……咦!奇怪?蛇不是都要冬眠嗎?為啥這兩位蛇兄一點眠意也無,難道他們的法力果真如此高超到違反自然定律?太可怕了!
  “你母親已經回屏東了。”夏思凡繼續陳述。在作出決定之后,他早就暗自施法,任誰都無法阻擋他的計划,包括他末來的丈母娘在內。
  “我母親回屏東……哈!怎么可能?”張彩馨一愣,隨即失笑反駁道。老媽就算要回屏東,最起碼也會回來告訴她一聲,絕不可能一聲不響地就和老爸走了;況且,她為了逃避不喝那些炖品,不知費盡多少心机、說能多少斤口水想說服老媽安心回屏東,結果都是——徒勞無功!
  “你忘記我們是有法力的嗎?”夏思凡頗無奈地說。
  “法……”張彩馨當場愣在原地。對喔,她這個大白痴!居然忘記這兩位蛇兄法力高超,連她腦袋上的傷口都能輕而易舉地治愈,那么赶她老媽回去,分明是小case嘛!
  “怎么?你還有問題嗎?”夏思凡好笑地瞅著她,一臉傻呼呼的,唉!
  張彩馨終于絕望地踱到衣柜邊,沮喪地收拾一些隨身衣物;當然,教課書可是一樣不少,無論如何,她還是學生耶!這點她一定要爭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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