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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手里拿著內部透視圖,眼前是几近完工的新“神風万能社”總部大樓,眾人今天下午的工作是視察大樓內部的裝潢進度。
  但金迷顯然心不在焉;一路上,她都像個傻瓜一樣,痴笑不絕。
  一同來監督大樓裝潢進度的左士奇頂頂玉司神的腰。“這家伙怎么啦?”
  玉司神斜睨金迷一眼,依然不改毒嘴本事。“發花痴吧!”
  “她——”左士奇難掩惊訝地張大口,“你的意思是:她談戀愛了?”
  玉司神輕蔑的眼神轉向士奇。怎么有這么遲鈍的人,都是超級舊聞了,他還不知道?不理他,省得被傳染了笨蛋病毒!“嘖!有夠大牌。”左士奇忍不住低聲咕噥。“真怀疑幻姬怎么受得了這么陰陽怪气的男人。”
  “我終于了解殷琦歡為什么遲遲不肯嫁給你了!”玉司神清冷的眸瞪著他。
  明知玉司神開口絕沒好話,但事關終身幸福,左士奇還是禁不住要問:“為什么?”
  “為了优生學著想。”
  “优生學?”那与琦歡嫁不嫁他有何關系?
  “因為她不想生一個笨蛋寶寶,所以不能嫁個呆子丈夫。”玉司神笑得更邪。
  左士奇低頭想了三秒。“玉、司、神,你敢拐著彎儿罵我呆子?”
  “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已經罵了!”被猛然惊醒鴛鴦夢的金迷不爽地諷刺道。
  左士奇的臉孔脹得通紅。一張毒嘴已夠瞧了,再上金迷的利口,他要還不曉得轉彎,硬要往上碰,才真是呆子。
  “喲二!上官小姐清醒啦?我還以為你要想姘頭想到天黑呢!”
  “什么姘頭,是未婚夫。”金迷瞪眼,誰敢出言不遜、辱及少煒,她就跟他拚了。
  “未婚夫!”這會儿可不只左士奇吃惊,連玉司神都回過頭來,緊緊盯著她瞧。“沒請餅、沒擺酒的,你在演天方夜譚啊!還是……你已經將人家吃了?”左士奇嘿嘿笑道。
  “閉上你的狗嘴!”金迷吼道。“我又不是你,上車上了這么久,一張票也補不起來。人家他是愛我、想我,才迫不及待地想与我結婚;我告訴你,我絕對會比你先進禮堂。”想起近一個月的恩愛甜蜜,她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
  因為少煒已經跟基金會的負責人老楊問清楚,一個月前天昏地暗的忙碌果然都是許瓊茹搞的鬼;他當場要求調換助理,老楊也應允了,還容許他卸下聯絡贊助厂商与義賣會主持人的工作。
  他們一下子多出了很多時間談戀愛;上山、下海、看電影、逛街……最近他們几乎天天都膩在一起,日子過得像夢一般的美。
  而且曾經困扰金迷多時的竊听器事件,也在許瓊茹被調走后,完全銷聲匿跡,這證明了金迷從前的推測,裝設竊听器的人果然是許瓊茹;至于如今的安宁大概表示她死心了,認命退出這場戰局。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王外科”六O一號病房里那位鐘老先生,性格又更差、脾气更坏了;每次發起火來,就要死要活的,還會對醫生、護士動粗,總要鬧到少煒前去挨夠了打罵、又哄又騙,才會平息下來。
  所以少煒就成了“王外科”的專屬救火隊,不分日夜、時段,他的一一九熱線總是響個不停,因此他們的約會也不能离開市區太遠,以免他赶遲了哪一次呼救,會造成無法彌補的遺憾。
  “你要比我先結婚?別做夢了!”士可殺、不可辱,最先談戀愛,卻到現在還結不成婚,左士奇已經夠糗了,怎還能讓金迷搶了先?“我告訴你,農歷年前,我絕對發請帖,你等著接紅色炸彈吧!”這回就算要用綁的,也要將琦歡綁進禮堂,絕不容許她說一個“不”字。
  “哦?那我就等著嘍!”金迷訕笑地揚起眉。“不過我的婚期已經定好了,就在年初一那天,和總部落成典禮一起舉行,記得開始准備紅包啊!”因為老大說,新建的總部大樓里要給每一位社員留一層樓做住家,所以她都想好了,結婚后新房就設在總部里,喜宴就用落成大典里的自助餐,湊合著吃,當然,賀禮她要另外收。瞧,多美妙啊!省下場地費、餐費、服務費……卻可以收到結婚紅包,她果然是聰明到了极點。
  左士奇和玉司神無奈地對覷一眼。這女人,就結婚典禮都可以用來賺錢,真是服了她!不曉得是哪個男人,這么沒眼光,居然會看上她了老天保佑那家伙還有命活到壽終正寢的那一天。
  “金迷!”突然,一輛加長型勞斯萊斯停在金迷身邊,文非凡打開窗戶,探出頭來。“快上車。”
  “喂!我已經要結婚,所以你可以死心了。”金迷以為他還要死纏不休,俏臉含煞地警告他。
  “唉!我知道,不過……這件事真的很重要……總之你先上車,我們邊走邊說好不好?”
  “什么事不能在這里說?”
  “等我解釋完畢,事情就來不及了。金迷,拜托你相信我一次。”
  金迷雖然一肚子疑惑,但看他急得手足無措的樣子,不像騙人,遂交代左士奇和玉司神。“檢查進度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和他出去一趟,過后,我會自己回基地,你們不必等我,再見。”
  “小心點儿。”雖然文非凡看起來不像坏人,但左士奇還是擔心地叮嚀了聲。
  “我知道。”金迷向他們點了下頭,生進勞斯萊斯。
  文非凡立刻下令開車,車子在馬路上快速奔馳著。
  “你不是說有話告訴我,到底是什么事?”隨著車子越跑越快,這條熟悉的道路令金迷產生些微的不安。
  “我……”文非凡几度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長歎口气道:“我對不起你,金迷。”
  看著路旁熟悉的建筑物一棟棟飛過,金迷心底的疑惑有了答案。
  “這條路是去少煒家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傷害他的事?”
  “不是那樣的。”無限的懊悔在文非凡心里翻騰。“我……我嫉妒金少煒得到你,也暗惱你一點机會都不給我,所以……那一天,你又在傳統市場附近拒絕我之后,我碰見了一個女人。”
  “許瓊茹!”這就解釋了許瓊茹為何有這么多錢買竊听器裝在少煒房間里,竊听他的生活,原來是有這只大金龜在后面援助她。金迷陰冷的視線定在文非凡臉上。“你們做了什么?”“她邀我合作,破坏你和金少偉;她纏住金少煒,而我則利用委托之便絆住你。我答應了,帶著半分私心,以及想測出你真正的想法,以便讓自己死心。計畫進行得很順利,想不到半途被你識破了,許瓊茹最后連助理的位置都丟了。后來,我發現,她……她恨你,那已經不是單純的爭風吃醋,她想報复,所以我拒絕与她繼續合作,而她也安靜了好久,想不到剛才她忽然打電話給我,說她已經得到金少煒了,他們准備一起离開,我……我很抱歉,金迷,是我的自私害了你們,不過我想赶快一點儿應該能夠阻止他們离開,我……”
  “如果他們已經發生關系,赶再快也來不及了。”金迷面白如紙。沒人比她更了解少煒,他嚴以律己、寬以待人,道德觀与責任心更是非此尋常的重,所以交往這么久,除了接吻,他絕不与她發生更進一步的關系,因為“性”是夫妻間專屬的行為,他是這么想的。
  因此,倘若許瓊茹真用身体得到了少煒,他再怎么不愿意,也會為了負責任而娶她,并且終身忠實地對待她,而他們的戀情只有成為遺憾一途。
  把嘴唇咬得發白,金迷心里是百味雜陳,她問自己,就算能求得他回來,她能接受一位在身体上背叛她的男人嗎?
  不!他發誓不會背叛她的,就算是身不由己,她也無法視若無睹于他的背叛。
  后悔像熱油,煎滾了体內的血液,早知如此,她就不管他那些該死的道德觀,搶先一步誘惑他了!
  “金迷,對不起!”文非凡同樣后悔不已。
  “現在道歉已經來不及了!”金迷怒吼。車子已經來到了少煒公寓大樓門前,等不及司机將車子停妥,她急匆匆地跳下車跑入大樓里。
  文非凡不放心,跟在她身后進了電梯,少煒的住處就在四樓。
  電梯門一打開,金迷被眼前不可思議的情景定住了腳步。
  公寓的門沒有關,客廳的地板上躺了兩條人影。
  少煒打了個酒喃。“小瓊,你……干什么?”他雖然很賣力地閃躲著侵襲過來的紅唇,但許瓊茹的毅力卻比他更甚,因此他還是逃不過地被奪去了一個小吻。金迷雙手握拳,銀牙咬得險些崩坏。這該死的許瓊茹、笨蛋金少煒,他們好歹把門關上嘛!這樣肆無忌憚的,是在向她示威嗎?
  他明明答應過她,除了她之外,絕不碰其它女孩子的,就算喝醉了又如何?在一個對你有企圖的女人面前喝醉,擺明了是在誘人犯罪,他是白痴嗎?
  不饒他、絕對不原諒他,她一定、一定要他好看,可惡——
  驀地,兩行陌生的熱源肆虐著臉頰細致的雪膚,她被那股灼熱燙傷了心。
  “金迷——”文非凡愕异地盯著她臉上透明澄澈的水滴看。從來不知道金迷也會流淚,不!實在是因為她平常太堅強了,那比男人還要勇敢的气魄令人欽佩;相反地,也教人忘了她其實也是個單純可人的女孩,會談戀愛、會吃醋、會傷心哭泣……
  一直以來的迷戀在看到她的淚后,竟變得有些模糊;不是不愛她,而是……他到底為什么愛她?因為她美麗、搶眼、与眾不同?可他真正了解過她嗎?
  她對他來講是一种崇拜也似的形象,高高在上、不可褻瀆,她是他的女神;因此他一直投注意到,她其實也有普通女人的一面。而現在,他看到了她的平凡,盲目的憧憬突然變得可笑,他是欣賞她,但愛……只怕是談不上吧?
  也許他從來也沒有懂得什么是真愛,他始終都在尋找生命中的女神,而不是相知相惜的伴侶,真是蠢得可以!不曉得如今才頓悟會不會太遲?
  許瓊茹讓少煒感到惡心,雖然他醉得乏力推開她,但他的牙齒還是有能力咬合的。
  “唔!”許瓊茹猛然推開他,真不敢相信他會咬她。“金大哥,你……”為何要無情至此?他不了解她對他的愛有多深嗎?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的言行都必須對她負責。”不管再怎么醉,他的正義始終堅持在心中。“小瓊,我當你是朋友,以前是、以后也是,希望你別再錯下去了。”
  “為什么是她,我比她先來啊?”曾經,他們也共度過一段溫暖、甜蜜的生活的……抱著肚子咽下反胃涌出的苦水,少煒不住皺眉。“小瓊,愛情是講感覺,怎么可以比先來后到?”
  “她有什么好?跟金大哥根本配合不來。基金會的人都說,自從金大哥談戀愛之后,就越來越不管大家了;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我不是不管,只是重新安排時間而已;我要結婚了,我會有家庭,那也是我的責任之一,你們難道要我丟下家庭不顧?”
  “那是因為你選錯了對象,如果你選我,我可以与你夫唱婦隨,工作、休息都在一起,哪還有配合不來的問題?”
  多誘人的提議,金迷忍不住全身發抖,原來她也有害怕的東西,怕少煒會舍棄她,選擇許瓊茹。
  “夫唱婦隨之后呢?”他強迫自己坐起身。“有了孩子是不是也要將他們一起拉進來?”
  “當然啊!行善之家,听听看,多響亮的名號?”對許瓊茹而言,為基金會工作就是為家里的公司打知名度,建立良好的形象。當然,服務人群是必須的,不過要在伴隨著利益的前提下,她才要做;那种把什么都貢獻出去,一點儿也不留的蠢事她是不干的。
  荒謬!那女人到底是基于什么樣的心態到基金會去做義工?金迷用力擦干臉上的殘淚。現在她一點儿也不害怕了,也許她不能對少煒的理想給予全心全力的陪伴与幫助,但她的支持卻是無私的;愛情如果扯上利益,勢必難以久長,唯有發自真心,這份愛才有可能開花結果。
  而關于這一點,相信沒有人比她和少煒做得更好!
  少煒搖頭,強壓下嘔吐的欲望,顛顛倒倒地站起來。
  “那么孩子的自由呢?他們的想法、愿望……是不是都不顧了?小瓊,我根本不需要什么‘行善之家’的名號,我只是在行有余力的情況下,對這個社會盡一份義務。若有人愿意一起伸出援手,我很歡迎;若不肯,我也無權勉強。我的老婆、孩子全都一樣,當他們有空、有心,我們就一起去盡義務,否則,每個人都是單獨的個体,他們都有權利去做他們想做的事,我無權去干涉。”
  “那樣做有什么好處?跟呆子一樣!”許瓊茹一直很佩服他的善良,卻怎么也沒想到,那顆柔軟的心腸里,同樣也包含了頑固似石頭的想法。
  “我本來就是呆子!”他低頭、摀住嘴,搖搖晃晃往浴室走去。
  “金大哥——”她以為他要逃,不依地拉住他。“你才不是呆子,都是上官金迷那個坏女人害你的,你清醒一下吧!”扯下他的衣襟,她又想吻他。
  敢罵她“坏女人”?金迷燦亮的雙瞳危險地瞇了起來,陰冷入骨的嗓音磨出喉頭。
  “我勸你最好不要碰他!”好象夾帶了滿身的寒气,她走進公寓里。“你如果夠聰明,就該立刻离開他。”
  “你憑……什么?”許瓊茹用力吞口唾沫,金迷那种沉郁詭异的樣子,教人忍不住心底發寒。“難不成你……在吃醋?因為我和金大哥……接吻了。”
  “不怕死的話,你可以再吻他一次!”金迷吊起眉邪笑地看著她。
  “你以為我不敢?!”的确!要在如此陰沈恐怖的金迷面前親吻少煒需要非常大的勇气,但許瓊茹偏不服輸,她再度用力拉下少煒的衣襟。
  少煒不住地搖頭,他怕一開口就要吐出來了,也怕手勁儿一個控制不當會弄傷她,求助的眼神不停掃向金迷。
  金迷一肚子妒火燒得正旺,怎可能幫助他?她撇開頭,假裝沒看見他的求救訊號。
  許瓊茹的唇已近得快貼上他的了,她身上濃重的香水味直沖進他鼻端,少煒受不了地一陣反胃,他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推開她,沖進浴室里。
  “金大哥——”許瓊茹跌在地上,難以置信地大叫。不敢相信少煒竟在人前這樣對待她……
  忽然,一陣嘔吐的聲音自浴室里傳出來。“好可惜!”金迷訕笑地瞪著許瓊茹,嘴里不住嘖嘖出聲。“再慢一秒鐘就有好戲看了!”
  “你——”許瓊茹臉色乍青乍白。“好惡毒的女人,你明知金大哥他……還故意搧動我吻他。”
  “怎么?這樣就怕了,你有本事灌醉他、強吻他,卻沒勇气承擔后果?”金迷滿臉嘲諷之情。“這么爛的招數你也敢使,就算今晚讓你們成就了好事又如何?你守得住他嗎?”
  “那你又如何?”許瓊茹气紅了臉。原本還以為這主意不錯呢?讓她親眼看見他們接吻,就算赶不走她,至少也能讓她傷心哭泣,最好再來場潑婦罵街,讓大伙儿都瞧瞧她的丑態。沒料到她根本是個神經病,一點正常女人該有的反應都沒有,還反過來對她冷嘲熱諷,可惡!
  “我何需守他?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這是他要擔心的問題。”金迷得意地揚起眉。
  聞言,許瓊茹更是气得頭頂生煙。這該死的自大女人!“你不用太得意,沒人天天過年,終有一天我會贏過你。”說完,她重重地跺著腳步,离開公寓。
  “那么你就等到我進棺材那一天吧!”金迷走過去,用力踢上房門。接下來要找少煒算帳了。
  “我會每天祈禱你早日壽終正寢的。”門外的許瓊茹破口罵道。
  “何苦呢?你不是已經決定要退出。”電梯里,文非凡頎長的身影走了出來。
  “退出是一回事,斗倒上官金迷那個該死的女人是另一回事!”許瓊茹雙手插腰。
  “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他同樣也輸了,卻沒想過要斗倒金少煒。愛情國度里不就是這樣,有人贏就有人輸,但只要不把命一起賠上,這場戰爭就還不到終局。“你就是太笨了,所以注定當個永遠的失敗者。”她甩頭,走進電梯里,不想理他。世上怎會有如此愚蠢之人呢?
  上回竊听器事件失敗后,她本已計划好要色誘少煒了;沒想到當她打電話給文非凡、要求他配合時,他竟一口回絕,而且還反過來警告她,若用這么卑鄙的方法破坏金迷和少煒的感情,就給她好看。
  頂頂有名的“文氏”她可惹不起,只好咬牙暫緩行動,靜待良好時机再一舉反扑。可是,就在她冷靜下來,仔細觀察少煒和金迷的交往過程,想找出他們兩人的弱點,予以迎頭痛擊的時候,她發現了一件很吊詭的事——
  金少煒,那個她一直把他當成天神一樣崇拜的男人,他的個性到底是……他拒絕了聯絡贊助厂商那种可以揚名立万的好時机,宁可天天窩在“王外科”里看護一個脾气暴躁、腳都踏進棺材一半的糟老頭子,任人打罵也不還手,像個笨蛋,完全打破了她心中對他的完美形象。
  越看清他,她越不了解他!這樣完全無私、無我的男人能夠倚靠終身嗎?她一直以為他是個社會菁英,年紀輕輕就自己開一家法國餐廳,雖然住處只是間二十來坪的小套房,但他還單身嘛!不急著換大房子,等他結婚成家后,自然會有打算。
  但后來一連串的事實證明了她的想法有多愚昧,少煒根本不是個會為自己打算的男人;他雖然很有責任心,絕不至于讓自己的妻儿挨餓受凍,可也休想他會供應多优渥的生活給家人,簡單質朴是他的生命重心,洋房、轎車、華服、珠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不要那些東西,可她呢?想象一輩子要跟他過這种注定与“富貴”無緣的日子,她不由得卻步。這也是后來她不再對少煒与金迷的愛情做出破坏行動的主因。
  但是放棄歸放棄,她可沒忘記金迷是怎么在少煒面前說她的坏話,以至于后來少煒堅持換助理,害她變成基金會里的笑柄。她不甘心!因此,才會找出文非凡設計今天這場戲,一半是整整他們,好平衡一下兩位失戀者郁悶的心情,另一半則是藉親眼目睹他們的真愛,以斬斷兩人心底的痴念,經過方才一切都結束了。
  不過,她和上官金迷的戰爭才開始,她絕對要變成一個比她更媚惑人心的美艷佳人,終有一天將金迷比到地獄去。
  “失敗者嗎?”文非凡站在電梯門前,他淡然的笑容里有著一絲寂寞。接連兩場失戀,讓這個天之驕子再也驕傲不起來了,可要說心情是完全的失落嗎?那倒也不會,起碼他得到了万能社那一群可以交心的好朋友,心靈上也成長了不少。當有一天他真正的另一半到來時,他會有銳利的眼光找到它,并且不再讓它自他的指間中流逝。
  “吐完了?”金迷倚在牆邊,冷冷地看著少煒趴在洗臉台上吐得面孔發青。但吐過后,他的酒顯然也醒了不少,臉上開始浮起一抹尷尬的紅。
  他默默地打開水龍頭,讓清水洗盡所有穢物,好半晌,才面帶愧色地回過身來。“對不起金迷,我沒想到會這樣子。”
  傍晚本來是基金會的聚餐,所有義工聚在一起討論義賣會當天各人負責的工作,許瓊茹在餐會上幫忙分配飲料;他告訴她不喝酒,而她也如他所愿地給了他一种叫做“長島冰茶”的飲料。他真以為那是茶,餐會進行中,他不停地開口討論,而“茶”也一杯接一杯送進嘴里,等發現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后來他才知道,“長島冰茶”其實是一种調酒,他被設計了。再之后發生的情況,金迷大概都看到了,他差點……嗯!被霸王硬上弓了。
  她一直盯著他兩片厚薄适中的嘴唇看,想起有另一個女人也嘗過了它們的滋味,她就越看越生气。
  “洗澡!”
  “什么?”這不是他們正在討論的主題吧?
  “我叫你洗澡,把全身上下都洗干淨,一點儿雜味都不准留。”她怒吼。
  雜味?許瓊茹的香水味是不?他臉色一紅。心愛的男人身上有另一個女人的味道,也難怪她要生气。
  “我立刻洗。”
  然而,金迷的想望卻還不只這樣。
  “洗干淨點儿!”她用力,砰一聲甩上浴室的門,胸口為待會儿想要做的事而激烈起伏著。
  她不能容忍他身上有其它女人留下來的痕跡;而且為杜絕往后可能發生的、無數的勾引好戲,最根本解決之道就是——她先勾引他。
  金迷關上屋里所有的燈,她緩緩脫下全身的衣裳,坐在他的床上,等待他沐浴出來。
  少煒洗好澡,下半身圍著條毛巾走出浴室,才猛地發現整間屋子都暗了。
  “金迷,客廳的燈坏了是不是?”他剛才洗澡的時候,浴室的燈還好好的啊?
  “不是!”她下床,走近他。“是我的心情坏了。”
  “金迷——”突然,少煒發現他被一條渾身赤裸、柔軟芳香的女体抱住。
  金迷二話不說,圈下他的脖子,吻住他;帶著賭气与刻意誘惑的意味,她的吻打開始就火熱又激情。
  “金……唔……”他兩手高舉在半空中,不敢隨便碰触她誘人的身軀,就怕會干柴碰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獻上紅唇的同時,她的下半身更緊緊貼住他的。
  少煒倒吸口涼气,明顯感到体內情火的失控。
  “唔唔……唔……”帶著最后一絲理智,他的頭無力地搖著,想要擺脫她的擁吻。
  不幸的是,這個動作不但沒讓他順利离開他,反而是圍住他下半身的毛巾,在他的頻頻動作中,綁好的結漸漸松脫了。
  再不想碰她也不行了,他兩手扳住她滑膩細致的肩,讓兩人的吻暫時中斷。“你在玩火……你知道嗎?”抑不住急切的呼吸,他硬忍得渾身冒汗。
  “不是我,是我們。”她的手忽地放開他的脖子,往他腰間一扯,他僅剩的最后一道防線徹底遠离了他的要塞,飄然落地。
  “金迷——”粗嗄的嗓音顯示了他的燥熱難耐,就在他即將忘記“理智”二字如何書寫的同時,她一雙纖纖玉手握住了他男性的雄偉。“呃!”他從喉頭里滾出一聲悶吼,這下子真的連姓啥、名誰都忘了。“我不管了——”
  “誰要你管啦?”她為誘惑成功而吃吃竊笑著,兩手攀住他的頸脖、雙腿緊緊勾住他精壯的腰杆儿。
  她整個人就像一只無尾熊一樣,攀附在他身上,任由他抱著她走向床舖,雙雙落在柔軟的床墊上。
  少偉全身的欲火就像火山一樣爆發了,饑渴的唇由她的額頭、耳畔、粉頰、嘴唇,來到她的胸前的蓓蕾。
  他像一個好不容易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不停地撫触、舔弄那兩朵雪白的奇花,他喜歡它們在他口里挺立、堅硬的變化,更愛他的唇舌用力一吸,就由她鼻端輕哼出來的嬌吟。
  他玩不膩似地用著同樣的手法嘗遍她全身,有些地方他只要輕輕一碰,她就會產生极大的反應,她不及盈握的柳腰和渾圓的臀部會隨著他的撫弄,而搖晃出一陣陣醉人心神的波濤。
  “嗯……啊……”金迷難耐体內窒悶的欲火,在床上狂擺著身軀。從不知道他調情的技巧這么好,每一下挑逗都正好撥動她的神經末梢,針一般的快感一遍又一遍刺入她的大腦,她無法思考、無力響應,只能隨著他的韻律与他一同起舞。
  “金迷,我……我們結婚吧!”激情的撫触硬生生中斷下來,他气喘吁吁地趴在她身上,咬牙切齒說道。
  “好,大年初一結婚。”她的心髒同樣急奔得像要跳出胸膛,尤其愿望達成的狂喜更教她開心地飛上了天。
  “呼!”他用力深呼吸一下。“就大年初一結婚。”隨著話落,他僅存的一絲清明也被情火蒸發。急切地覆上她的身子,他感受到她体內的火熱与柔軟,那是种激越的快感,驅動著他不停擺動身子,想要更深入探索她的內在。
  “啊……少煒……”在他激烈的推送中,她的靈魂被拱上云端,像登上天堂般的愉悅,一直、一直貫穿她的身子。
  “金迷——”“少煒——”
  然后,他們同時吼出彼此的名字,那份极致的高潮,他們要一起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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