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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節


  華浩找到食物回到山丘上,卻失去了盼盼的人影。
  “盼盼——盼盼——”他留給她的外套掉在不遠處,他看出附近有掙扎的痕跡,一抹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
  不經意地,他發現一張紙條,就在他的外套口袋里。

  找你的女人?到倉庫來!

  是◇庭的筆跡!“該死!”華浩以最快的速度跑向農場后方的倉庫。
  “盼盼——”他推開倉庫的門,卻沒有如預期地發現她。“可惡!該死!”他暴跳如雷地想到他處去找,卻有人喚住他。
  “華浩!”
  他轉過頭來,是◇庭,這种冷風颼颼的季節,她居然只穿一件小背心。
  “你把盼盼弄到哪里去了?”他寒著臉問。
  ◇庭沒看過他這么難看的臉色,心中不免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照計划進行。
  “難道你心中只有她嗎?她到底有哪一點好?”計划的第一步驟是拖延,以便青柏上壘得分。
  “她在哪里?”他一心挂記的只有盼盼。
  “難道你沒發現我一直在愛你嗎?從十歲看見你的那一年,我就一直在心中愛慕你,你怎能不愛我,而去愛國外的野女人?”◇庭痴情的告白,滿臉泫然欲泣的神情,相當不真切,好似故意夸張的丑劇。
  “快把盼盼交出來。”他沒有心情看她自導自演的爛劇碼。
  “你告訴我,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你不說也沒關系,我會找到她的。”說著,他轉身欲离開倉庫。
  “不……華浩,你告訴我,給我這個問題的答案,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庭死命拖住華浩的手,哀求著。
  “沒有。”他答得斬釘截鐵。“我沒有愛過你,也不會愛上你。”大力甩開她的手。
  “不,我不滿意,我不滿意!”她又去拉住他,而她的小背心因這激烈的動作,几顆紐扣竟松脫掉落,露出她飽滿的乳房。
  “啊——啊——”◇庭馬上順手推舟,扯開大嗓門尖叫起來。“強暴——救命啊——孟華浩強暴我——啊——”尖叫之余,她順便把長褲也踢掉。
  華浩一下子慌了手腳。“該死。難道這才是你真正的計划嗎?”他捉起她死也不肯放的手,硬是把她甩開。
  當下,這一幕剛好被聞聲赶來的鄰人看到,人群越聚越多,吵雜之聲也越來越大,華浩就算想解釋也無從解釋起。
  “救命——救命——孟華浩強暴我——他把我擄來這里,想強暴我……”她唱作俱佳的嚎哭起來。
  “哎喲,是發生什么事?怎么我家的倉庫這么熱鬧?”從人群中擠進來的是◇庭那狼狽的母親,鄰人紛紛讓路。
  “哎喲,◇庭啊,你怎么穿成這樣啦?”她的大嗓門從來就沒有減低气焰的時候。
  “媽……”◇庭哭著跑到孟母面前去。“媽……華浩想強暴我……他脫光我的衣服,亂摸我的身体……”
  “什么?!他居然敢……”孟母跳到華浩面前來,斥喝道。“有沒有良心呀!我女儿今年才滿十八歲,你對她做了什么?”她隨即唯恐天下不知地嚷嚷起來。
  “你們大家來評評理啊!這個當人家大哥的,看她沒有老爸,就想欺負她,以為我這個老母不敢拿他如何……我今天不打死你,就算便宜了你。”說著,她找來木棍,准備大打出手;但是鄰居攔住了他。
  “找村長伯來評評理,看這种人該不該脫光游街,吊死在山上。”在人群的阻擋之下,她依然謾罵不休。
  “你們不要激動,華浩不會是那种人。”其中有鄰人發言。
  “什么?你說他不是那种人?你是不是眼睛脫窗?我女儿給他剝得精光,你還說他不是那种人?難道是我女儿自己脫光的嗎?”孟母凶巴巴地把那人罵得狗血淋頭。
  “媽……你要為我作主……我的身体都被他看光、摸光了……你要替我作主……”◇庭乘机哭鬧,讓她母親把戲演下去。
  “對對對,你做了她丈夫才能做的事,你就要對我女儿負責到底,你要當她丈夫,你要娶她。”
  華浩陰鷙地看著◇庭,終于了解她為何要將盼盼擄來這最鄰近市集的倉庫。哼,原來如此,充其量,她演了這場戲只不過是想當他的妻子、花他的錢而已。
  周圍一陣吵雜,完全沒有華浩解釋、拒絕的机會,而他早就知道他的繼母有這种能力,也就不急于一時了。
  “嘩,原來在這里,被我找到了。”艾曼達拉著盼盼撩開人群擠進來。“唉呀,演得正精彩是吧?那我就不打扰啦。”她又作勢擠出去。
  “盼盼!”眼尖的華浩看見盼盼,一個箭步跑過去把她拉過來。
  ◇庭看見盼盼,嚇得臉色都白了。
  “怎么了?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好擔心,好擔心。”他擁抱她,喃喃地說著心里的挂念,可是她全身僵凝得像根石柱。
  “怎么了?盼盼,告訴我。”他慌忙地檢視失神的她。“你的衣服為什么破了?臉上的傷怎么來的?脖子上的傷怎么來的?盼盼?!”他憂心忡忡,焦急地問。
  盼盼緩緩抬頭看見華浩,終于放聲大哭起來。“華浩……華浩……”她抱著他,顫抖地痛哭失聲。
  “你想知道答案嗎?我可以告訴你,相信大家都很有興趣。”艾曼達走到他面前,手中拖著一根繩子。“這個人想強暴盼盼,他們還打算拍V8來勒索你。”她亮亮手中的V8攝影机,另一手用力一拉,僅穿一件內褲的孟青柏跌在眾人面前。
  “嘩!”現場暴起一陣惊訝的呼聲。

  原來,華浩离去后,盼盼一直乖乖坐在樹蔭下,只是華浩去得太久了,她覺得有些不放心,又有些無聊,只好四處走走。
  正當她好奇心地瀏覽四周景色時,有只手從背后掩住的嘴。“啊……”她想尖叫,卻叫不出聲音,她拼命掙扎,卻被那人鉗制得更緊。
  “終于給我逮到机會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划入她的耳間。
  盼盼覺得這聲音好熟,但是恐懼万分的她,完全想不起這是誰的聲音;并且不管她的雙手如何舞動,她的腿如何想阻止前進的情勢,她還是被拖著走,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華浩披在她肩上的外套因掙扎而掉在地上。
  然后她看到了◇庭,想向她求救,卻看見◇庭把一張字條放進華浩的外套口袋里,然后走了過來。“沒想到你會再次落入我手里吧?”◇庭的笑歹毒奸狠。
  “你要做什么?”天,原來◇庭不可能救她!盼盼絕望地大聲問。
  “做什么?當然是修理你啊。”她伸手一連甩盼盼兩巴掌。“好不容易逮到你落單的机會,怎能放棄呢?”接著,她又伸腿踹盼盼兩腿,痛得盼盼唉叫連連。
  “夠了,你把她打坏了,我玩什么?”身后的男人淫邪地笑著,一只手已經探進她的衣服里。
  “啊——放開我!放開我——華浩——華浩——”盼盼拼命想推開那只令人作惡的手,卻只引來更令人難受的侮辱,她想求救,卻只落得再次被掩住口的命運。
  “去去去,到房里去,我已經把V8弄好了。”◇庭不耐煩地道。
  “我們合作無間啊,希望你也成功胜利。”青柏与◇庭交換奸詐狡猾的笑容。
  一路上,盼盼被拖著走,她拼命碰撞所有能發出聲音的東西,以傳遞她的危險和掙扎,希望引起任何注意,可是徒勞無功,直到她被甩入房間,還是沒有出現半個人來救她。”
  她被甩丟在木板床上。“救命——救命——”她不肯放棄求救的机會,兀自喊叫。
  男人欺身上來揮她一巴掌,盼盼的臉被指甲划破,留下一道血痕。
  “你……”盼盼立時眼冒金星,但是她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你是……孟青柏?”那個她以為這個農場中最和善的人?
  “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盼盼一直顫抖地往床里縮,因為孟青柏脫去了上衣,正在動手脫牛仔褲。
  “為什么?”他把牛仔褲丟開,惡狠狠地眼神鎖定在她身上。“因為你是孟華浩的女人。”他隨即扑向她,語調中充滿恨意,手也沒有絲毫怜香惜玉之意,一把撕開她的衣服。
  “啊——”盼盼恐懼得大聲尖叫。
  “告訴你,我恨他,恨他那么強、恨他那么有錢、恨他回來!”他坐在盼盼身上,一手掩住她的嘴,一手瘋狂地撕開她身上所有衣物。“你一定發現了,只有他才是我母親眼中的英雄,其他人都不是人,都是廢物!我們這些親生儿女,根本都是多余的!”
  說著,他一手把她的雙手制伏在她頭上,一手以尖銳的指甲划線,所到之處,皆留下一道血痕。“只要是孟華浩的東西,我都要奪走,几年前我奪走他的農場,現在,我要奪走你,還要拍下整個過程,以要協他把所有事業,過到我名下,讓他嘗遍天底下所有最痛苦的滋味。讓全体驗什么都不是的感覺!”
  “不要這樣,你錯了,華浩很痛苦,他不是故意要讓你難過,他不是……”冬季的涼意拂過她赤裸的胸前,她不禁打起寒顫。
  然而,她越是掙扎,他就笑得越狂浪,好像她的痛苦能勾起他的欲望。
  當他惡毒地在欲欺身壓上她的身子時,恐懼与絕望籠罩住她整個世界,她連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不——華浩……”
  “不——”盼盼惊懼地狂吼出聲。
  突地,孟青柏像被不知何人擊中似地,猛然停止他的侵犯,還被硬生生地打倒在地。
  “喂,你未免太沒品了吧,連大哥的女人也碰!”冷不防,艾曼達的聲音高亢地插入。“這又是什么?V8?你該不會打著什么下流主意吧?”
  “你少管我的閒事!”孟青柏從地上站起,指著艾曼達罵。
  “喲!這是閒事嗎?”艾曼達嗤之以鼻。“你覺得我該拿你如何?我想把你捉到華浩面前,讓這小丫頭告訴他,你如何對待他的未婚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孟青柏气得動起手來,不料艾曼達也非弱女子,身子一閃就把他扭倒在地。
  “既然你如此贊成,那就這么辦了。”三兩下,她又擊中了他几次,還快速地找來繩子把他綁住。
  “該死的女人,你放開我,虧我對你那么好,還處處討好你……”孟青柏終于發現真正愚蠢的是自己。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不是我的錯。”她用他自己的汗衫塞住他聒噪的嘴,怕他攻擊,又拿繩子把他的腳也綁了起來。
  “喂!丫頭,事情結束了,還躺在床上裝死嗎?”艾曼達朝盼盼喊。
  盼盼惊魂未退,雙唇抖動,卻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你不用感激我,如果不是你一路吵過來,吵醒正在睡午覺的我,我還不想多管閒事哩。”艾曼達自顧自地說。“好啦,要我承認也沒關系,我是有些私心,不想別人當華浩的妻子啦,因為我所認識的人中,就只有你最天真、愚蠢,如果換別人的話,要勾引華浩就會變得比較難,那對我來說不是好消息。”她玩弄手上那台攝影机。
  看盼盼遲遲沒有動作,她轉頭看她。“喂,你是不是被嚇傻了?”看見她惊慌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猜中了。
  “笨女人,這樣就嚇傻了。”無奈地拿衣服為盼盼穿上。
  “別再怕了,我帶你去華浩。”她那樣子,連同女人的艾曼達也要心生不忍。
  于是,艾曼達拉著盼盼,扯著犯人,走遍農場,終于被角落倉庫那么多人吸引,找到華浩。“你……”听完整件事的過程后,華浩眼中布滿紅絲,捉起孟青柏就給他迎頭一擊,孟青柏跌了出去,嘴角有血,稍后吐出了一顆白色的牙,華浩并不以此罷休,欺身上去打得他鼻青臉腫。
  “哇,兄弟相殘、兄弟相殘啦,大家評評理,這個人啦,完全不把我這個繼母放在眼里,也不把他短命的老子當一回事,這樣打他的兄弟啦,雖然不是親生的,可我也是他老子明媒正娶的后母,這是什么世界哪,不是存心欺負我們孤儿寡母嗎?各位鄉親,你們替我評評理啊!”邋遢狼狽孟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呼天搶地。“不只如此,他還存心餓死我,一年只給我三百万,這次已經一個月沒給我家用了……”她乘机告起狀來。
  “啐!一年三百万還嫌少,我到這把年紀還沒見過三百万長什么樣子……”聞言,鄰人紛紛啐罵了起來。
  “啊,給她再多錢也沒用,誰不知道她不是輸在賭桌上,就是貼在小白臉身上……”
  孟母沒想到适得其反,想解釋或搶白,卻再也找不到机會。
  孟◇庭看著母親,倒是一臉空茫。
  “嚇?還有這种事唷?這個女人這么不守婦德……”鄰人開始七跑八舌。
  “唉呀,華浩做到這樣已經算很有肚量了,想當初你霸占這座農場,把他赶出去時,自己是什么樣子……”
  “啥?還發生過這种事情唷?”
  “你們不知道,那時華浩才二十出頭而已……”
  “原來是這樣,難怪從孟老頭去世后,華浩也跟著不見好一陣子。”
  “哎喲,失德!我們這個庄頭怎么會有這种人哪?”
  “想不到孟老頭老好人一個,到晚年卻討到這种繼室……”
  “對啦,該走的是他們,把他們赶出去,替孟老頭把他的產業搶回來。”大伙你一言、我一語地為華浩打抱不平。
  听得孟母開始臉色發白,連◇庭也開始惶恐了。
  “對啦,要把他們赶走,才不會丟我們庄頭的臉。”
  “赶出去!赶出去!赶出去!”村民起了一陣騷動,不少人擠向孟母和孟青柏兄妹,想把他們赶走。
  “各位……各位……”華浩渾厚的嗓音止住騷動。“各位,謝謝你們的關心,這是我的家務事,我會把這件事解決,各位可以請先离去。”情勢馬上一百八十度逆轉,華浩成了現場唯一夠資格說話的人。
  “是這樣喔。”人群又是一陣騷動,許多人又欺身上來唾罵孟母,良久才漸漸散去。
  人群終于散盡了,現場只剩五個人——艾曼達又回去睡回籠覺了。
  現場气氛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凝重。
  “呃……這個……華浩……你不會真的把我們赶走呵……”孟母非常識時務。“你大人有大量啊,不會和我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計較哦……會念在我們是你親人的份上,原諒我們這一次哦……”
  孟母低聲下气的求情,華浩卻絲毫不理會她,嚴厲冷峻的眼掃向◇庭与青柏。“給我說清楚,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做?”
  “哼!”青柏冷哼一聲,把狼狽的臉轉向別處。
  相异于青柏的冷漠,◇庭倒抽抽噎噎地哭起來。“因為你不愛我,我只好……誰教你不愛我嘛……”
  “如果我給你錢,請你不要愛我,你是不是就能不再糾纏?”華浩莫測高深地問。
  “那要看多少錢?”◇庭直率地回答,在她的觀念里,錢是至高無上的力量,那些情啊、愛啊的,只是用來欺騙的玩意儿。
  “如果我今天是個窮光蛋呢?你還會愛我、想嫁給我嗎?”
  “白痴才會嫁給窮光蛋!今天是你有錢,我才會高抬貴手算計你,如果你半毛錢都沒有,我還不肯和你稱兄道弟咧。”◇庭和她母親一樣都是向“錢”看齊。
  她母親責難的眼神掃過來,◇庭大剌剌地回瞪一眼。
  “我說得沒錯啊,是你教我的,哪邊有錢就往哪邊靠,沒錢的就甩得遠遠的,老死都不要往來。你還教我要用力霸住一個有錢男人,好讓自己榮華富貴、吃喝不盡!”叛逆地把矛頭指向母親。“你看,我非常受教哦。”
  “你……你怎么可以這么說……我几時教你這些……”孟母气憤地甩了◇庭一巴掌。
  “你現在就在教了,如果我今天很有錢,像華浩那么有錢,你難道不會像哈巴狗一樣极盡諂媚之能事?今天你會打我,是因為我沒有錢,我拿不出錢!”挨打后,她的語气尖銳,她母親打她,重重刺傷她,所有的苦悶心事全傾巢而出。“我曾想過要以好成績來吸引你的注意、取悅你,可是你的眼中只有錢而已;我也曾想過要投其所好,可是你根本無視我那微薄的几万塊……你完全不在乎那些錢是從哪儿來的,不在乎我是不是在提心吊膽的為非作歹,是不是會因此而被捕,轉手一揮,又花得精光……”想到母親當時無情的模樣,◇庭已淚眼模糊。
  “力爭上游去取悅你太難了,還不如沉淪、墮落,以無止盡的欲望麻痹自己……”◇庭痛哭失聲,她只想得到一點肯定、一點贊賞,卻是如此艱難。
  孟青柏望向妹妹,眼中充滿同病相怜的悲哀。
  盼盼听得心中抽痛,原來她吃了這么多苦……盼盼慢慢地走到她身旁,對她伸出手。“你不要傷心,我們當好朋友,好不好?無論富貴窮困,我們都是好朋友,好不好?”
  ◇庭看著盼盼,不置一詞。
  孟母卻半點也沒有悔過之心,酸言酸語地說:“那是你太笨,不是我要你去做的,憑你的能力,能賺多少錢?你那一點錢塞牙縫都不夠!把你賣掉搞不好還能賺更多錢。”
  ◇庭的表情蒙上絕望,原來母親一點也不在乎她這個女儿!
  她埋入了盼盼的的胸口,外人的体溫比母親溫暖多了。
  “難道你眼里只有錢而已?除了錢之外,你的眼中還有什么?”青柏臉孔扭曲。“就連妹妹發生這种事,你也說這种話,難道你不會反省自己,說些安慰的話嗎?”
  “那又不是我的錯!你要我說什么?你那是什么口气?也不看你自己多爭气,一輩子只搞一個農場,連小小的五十万都拿不出來!你憑什么跟我這樣講話?”當母親反過來責備儿子,她負著手,尖酸刻薄。
  青柏的心上被狠狠戳了一下。“我不要這個家了,我要帶妹妹走。”
  “哼,走就走,我以為我稀罕啊?出去外面你也不見得會多好過,頂多餓死、凍死,對啦,臨死前別留下任何身份證明,免得還要老娘為你們收尸。”那副嘴臉,說有多尖刻就有多尖刻。
  “媽……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庭不敢置信,這是為人母該說的話嗎?
  “我不這樣想,怎么想?你們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卻沒有半點錢交出來,我還想向你們收房租咧。”她的樣子,像斤斤計較的錢庄老板。“要走就走吧,免得浪費我的糧食。”她大有嫌他們累贅之意。
  “這是你說的,不是我不盡孝道。”青柏賭气地說,相信只要母親再強調一次,他就真的帶◇庭离開這個毫無人性的母親。
  “要走就走,還噤菑陘\,你們走了,也好另外找個養得活我的姘頭,日子肯定比你們養我好過。”言下之意,他們成了他的拖累。
  “你……”孟青柏跌坐在地上,除了寒心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感覺。
  “你們的事解決了嗎?”沉默多時的華浩終于開口。
  他一直注意与盼盼相擁的◇庭,怕她會故技重施,傷害盼盼以要挾他,觀察了老半天,發現◇庭并沒有那种意圖,才放下心來。
  現場八雙眼睛全集中在華浩身上。
  “如果解決了,就該解決我的事。”華浩精銳的眼神鎖定孟母。“我給你兩千万,但你得脫离和孟家的關系,還有离開這里,從此不再踏進這里一步,你答不答應?”
  “什么哪?才兩千万?填我這顆蛀牙都不夠。”她惊叫起來。
  她的确是嚇一大跳,兩千万,起碼夠她花五年!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那么多錢,她高興都來不及!
  可是她也沒有因此而沖昏頭,她相信他起頭開出這么高的籌碼,必然還有后盤供她談判,只要她再挖,一定還有得增加。
  “你只有兩條路可選擇,其一,拿了兩千万,搬了你的東西,走,永遠都別再回來糾纏;其二,一毛錢都不拿,馬上從我眼前消失。”他談判向來只給對方這兩個選擇。
  “才兩千万怎么夠?我要活一輩子,誰養我?”孟母撒起賴來。
  “我厭煩討价還价,不是一,就是二,如果你棄權,以選擇第二條路論。”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只會听她抱怨、訴苦,而不圖反擊的孟華浩了。
  “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你的繼母,這樣大逆不道,怎么向你老子交代?你老子的墳在后山,他可是眼睜睜地看著你怎么對待我!”
  “那是我自己的事,如果你連兩千万都不要,那么你現在就可以走了。”華浩嚴峻地下逐客令。
  “兩千万就兩千万,哼,誰稀罕待在這個爛農場?要不是你每年給我那么多錢,我連半分鐘也待不住。”孟母又恢复苛薄的嘴臉。“我這就去整理東西,記得啊,支票我要即期的,一毛錢也不能少。”
  “你最好把所有東西帶走,半件也別留下。”華浩一點也不戀棧,結束這件事讓他感到解脫。
  “哼!”孟母姿態高昂地走出倉庫,好像她從來沒有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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