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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節


  她愣愣的看著,不再動手。
  陸放辰知道她的遲疑,卻不開口除去她的窘困。
  這是她自己硬要逞一時之勇,替自己招來的麻煩,他沒必要心軟。于是,他就坐在那儿等著她發窘。
  馮季苹的手攀上陸放辰的腰際,將他的休閒長褲給脫下,緊繃的黑色內褲包住他的昂藏男性。
  他的男性欲望因她的目光起了化學變化,在小小的方寸間撐起一方天地。
  馮季苹看得嚇住,直想要跑。
  陸放辰的動作比她還快,長手一伸,抓住她的手臂,不許她逃。
  “在這個時候怕,你不嫌太遲了嗎?是誰說身為一個護理人員,幫病人洗澡是份內工作?是誰說她可以將病人与護士間的關系拿捏恰當?”
  “我……是我說的,但,我沒想到……沒想到……”馮季苹吞了吞口水,說不出自己看到他的欲望,她……她甚至連目光都不好意思對上。
  “哼。”他嗤了聲冷笑。“我以為我這樣叫做正常反應,叫做正常的生理需求,憑你馮小姐的專業素養,你大可以把這种反應看得很淡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大惊小怪。”他字里行間都夾帶著諷刺。
  馮季苹听得出來。
  她知道男人的生理變化受到外在刺激便可以輕易的被撩撥,也知道她一個專業的護理人員不用像惊弓之鳥似的看到這情景就節節敗退,這些事她都知道、都清楚,但……知道是一回事,碰到又是另一回事。
  男人的欲望讓女人敬畏,更何況……他曾是她愛慕的對象。她是個正常的女人,他陸放辰隨隨便便一個挑逗都可以讓她心猿意馬、面紅耳熟,她根本沒辦法單純的只當陸放辰是個病患,簡而言之,也就是看見他的裸体,她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放開我,如果你單純的只想讓我知難而退,那我承認輸了。”她承認她敵不過他的男性魅力,就算他現在半身不遂,他依然充滿吸引力。
  “你可以自己洗澡的是不是?”她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她知道陸放辰可以,因為在今天之前,他的一切瑣事全由他自己張羅,是她,是她強行介入,想幫他忙,所以她替自己招來難堪,這是咎由自取,是她自找難堪,怨不得別人的。
  看她充滿挫敗沮喪的表情,陸放辰知道他贏了一回,也明白的讓小護士知道男人不單單只是雄性動物,他們擁有的最原始獸性是不受理智管制的,她不該天真的以為只要內心堅定就可以控制動情激素。
  “出去吧,我的确是可以自己洗。”他冷淡的放她走。
  馮季苹得到解脫,可是卻不快樂,因為她待在陸放辰身邊的動机早就不單純,現在當著他的面出這种糗,她以后還能抬頭挺胸的面對他嗎?
  不,她做不到!馮季苹的手握住門把,想退出陸放辰的世界。
  他銳利的目光從馮季苹若有所思的愴然中讀出她的企圖。
  “你不可以一走了之。”他极威嚴的下達命令。
  馮季苹惊愕的回過身,抬起眼迎視他的目光。
  他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知道她要走,所以他開口留了她……他是開口留她沒錯吧?
  至少他說了“不可以”三個字。只是她不懂,為什么不可以?
  “我有不當你看護的權利。”她嘔气似的開口,不具有威脅性,倒像是小朋友在耍脾气。
  他冷哼一聲。“輸不起就想逃,完全不顧我這個病人,你當初進護校的時候就是這副不負責任的模樣嗎?”
  “我沒有不負責任。”
  “你丟下我不管,想逃回你的避風港,這就是不負責任。”
  “要不是你存心戲弄我,我根本就不用逃。”她大聲的反駁。
  陸放辰憤怒看著馮季苹。
  “我存心戲弄你?真是欲加之罪啊,”他根本就不認帳。“你倒是說來听听,看我是怎么存心戲弄你的!”
  “你起了生理變化,這對我而言是一种污辱、一种性騷扰,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厚顏無恥的否認。“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有專業素養的醫護人員,那你就該清楚男人在沒有性欲的時候也會有生理反應,就連小嬰儿遇冷都會勃起,而我是個成年男人,有這樣的反應是屬正常,這怎會變成你的屈辱?我不懂。”
  他懂,其實他懂的。在他惡意的笑容里,馮季苹明白其實他是懂的,他之所以不承認只是想讓她難堪。
  “我不想跟一個不講理的人討論這個問題。”她覺得沒必要再讓陸放辰耍著玩。
  轉過身,扭開門把,她就要离開。
  陸放辰的嘲笑聲從她身后傳過來。“輸不起又要逃了,你就這么想當鴕鳥是嗎?”
  “你說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說白一點好了,你喜歡我。”陸放辰坏坏的揭露馮季苹的心事。
  他的話像顆地雷般在她心中炸開,令她握緊門把的手微微的發抖。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她的心事,
  而他既然都知道了,還要耍著她玩!?
  怎么……他在程竹音那儿受到打擊,便硬要把那些失意的痛苦加諸在別人身上,他才得意是嗎?
  如果是,那他算計錯了,因為她馮季苹絕對不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
  強迫自己回過身,她勇敢的面對那不可一世的暴君。
  “你脾气坏,待人不和善,憑什么讓我喜歡?”馮季苹穩住狂亂的心跳,抬頭挺胸的反擊回去。
  陸放辰嘴角揚起輕佻的笑,“你不喜歡我,卻在見到我赤身裸体之后臉紅心跳,這代表著什么?”他輕聲取笑。
  原來他早把她的行為舉止全看在眼底了。
  好吧!馮季苹承認:“是的,我承認你對我有吸引力,但僅止于你的身体、你的容貌;不可諱言的,你陸大老板有著极好的表相,体格強健更引人遐思,這是你先天的优勢,我會垂涎你的美色這也叫‘人之常情’,畢竟你真的非常有本錢讓一個女人對你產生遐念;但是,如果陸先生打算把這樣的垂涎稱之為‘喜歡’,那我想陸先生是不懂‘喜歡’這兩個字的涵義,才會褻瀆‘喜歡’的感覺。”
  馮季苹將陸放辰說得像是男妓似的,言明她之所以會對他意亂情迷只為他的身体,才不是因為他的人。
  拜托,都這個時候了,她怎么可能承認自己喜歡一個處處刁難她的臭男人。
  她的反擊讓陸放辰喝彩。
  “很好。”他接受她的說法,不以為意。“既然你之所以不能單純的只用護士与病人間的關系看待我,只因為你‘垂涎’我的身体、我的美色,那你就更沒理由逃了不是嗎?”他變相的要她留下來。
  方法极為曲折,但卻成功的留下馮季苹,因為她才不想讓這個驕傲又自大的男人以為她是想逃開他的男性魅力,所以才想辭職不干的。
  拜托,她以前眼睛一定是給蛤仔肉糊到,所以才會以為陸放辰溫文儒雅、脾气好,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陸放辰其實是個討厭鬼。
   
         ☆        ☆        ☆
   
  劉嫂才請假一天,回來后卻發現屋子里的气氛變了!
  少爺跟馮小姐相處時雖然還是不多交談,但那股暗潮洶涌的較量勁,卻讓旁觀者不需仔細注意就能明顯的察覺到。
  依她偷偷觀察的結果!她發現馮小姐的脾气好像愈來愈不好,動不動就吼少爺,去挑惹少爺的脾气。
  而她家少爺就更奇怪了,平時誰不順著他的意,他就會立刻要那人回家吃自己,但現在卻處處忍讓馮小姐在他的地盤上放肆。
  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木的劉嫂愈想愈奇怪,視線習慣性的往少爺房間方向窺去。
  那窗子是開著的,窗台上還放一個高身的花瓶,瓶中插著一大把向日葵,黃澄澄的向日葵充滿生气的迎向驕陽……
  瞧,又是一個大發現!
  少爺的房里竟然有花耶!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看來當初她強留下馮小姐是對的,現在就等少爺的腳康复,到那個時候,少爺一定會變回他原先那副爽朗模樣。
  劉嫂是樂觀的這么想啦,但屋里的那兩個人可是針鋒相對到瀕臨崩潰的邊緣。
  馮季苹已經完全沒形象,把雙手叉在腰上。“你到底刮不刮胡子?”
  現在的陸放辰像個落魄的流浪漢,跟她心目中那個白馬王子相差十万八千里,讓她看了非常礙眼。
  “不刮。”陸放辰給她一個爽快的答案。
  馮季苹差點沒气暈,河東獅吼又起:“不行不刮!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模樣十分的邋遢?”
  “知道啊。”
  “知道你還不刮!”
  “問題是,我邋遢我的,關你什么事?”陸放辰鳥都不鳥馮季苹,閒閒的開口,繼續躺在床上看早報。
  馮季苹一個箭步上前,欺身奪下他手中的報紙,要他正視她的怒气。“你的形象會直接影響到我的心情,所以你刮不刮胡子當然關我的事。”
  “我管你的心情做什么?”換言之,她馮季苹心情是好是坏,關他屁事啊?陸放辰眼里透出不以為然的笑意。
  “你的工作是照顧我,幫我做复健,而不是干涉我的生活,說到复健,喂,‘面速力達母’,你好像得幫我按摩了不是嗎?”陸放辰指指自己無力的雙腿。
  馮季苹不甩他,強悍的把手里的電動刮胡刀遞到他面前。“要你保持顏面的整洁是重建你的心靈,這也是我份內的事,所以現在請你合作點,把你的門面整理得清爽些,到那時候我們再來談你复健的事。”
  “你言下之意是說我如果不刮胡子,复健就延后是嗎?”
  “對!”
  “你這是在要挾我就范?”
  “對!”馮季苹又點頭了。
  陸放辰假假的一笑,倏地又恢复他那什么都不在乎的冷面孔。“問題是,我根本就不在乎做不做复健。”所以她根本就威脅不了他。
  “你,”馮季苹就快被他气死了。
  這個人怎么變得這么不爭气,要知道,他刮不刮胡子事小!但那自甘墮落的想法才是扼殺他人生最大的症結;她不要日后他雙腿好了,卻仍過著沒心的日子,那樣的生活很可怕,會把一個意气風發的大男人消磨成一個一無是處、只求度日的無用之人。
  馮季苹橫眼看他。
  好,他懶得整理自己是嗎?那她幫他整理!
  馮季苹气暈了,趁陸放辰卸下戒心之后,一個扑身向前,就爬上他的身体,趴在他身上,把他的雙手連同他的身体鎖在她的腿間,用力夾住之后,左手扳正他的臉,右手拿著電動刮胡刀就往他刀削似的臉龐落下。
  陸放辰不是不能反抗,而是……刺激過大,所以忘了反應。
  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嗎?
  她現在騎在一個男人身上,將他的手、他的身体壓在她的大腿內側耶!
  他只需要施用手勁,雙手就可以爬進她的禁區、探索她的私密,她不懂嗎?
  陸放辰神情怪异的看著馮季苹。
  除了她專心的想刮除長在他臉上不協調的胡髭之外,陸放辰看不到別的企圖。
  她還真專注不是嗎?
  陸放辰忘情的看著她聚精會神的小臉蛋,看著她再認真不過的表情,訝异女人也可以這么單純。
  陡地,他的心柔了一大半。
  就任由她去吧,反正他只是懶得刮胡子,留与不留,他并不是那么堅持。
  陸放辰好整以暇的躺在床上,接受馮季苹的特別服務。
  她与他近在咫尺,她的幽香充斥在他的周身,而她柔軟的身子就在他伸手可及之處;突然——
  陸放辰的臉色一變、表情一僵……
  馮季苹也察覺到他的改變。
  她坐著的地方有一處正慢慢的蘇醒、凸起,隔著薄薄的衣褲抵著她的三角地帶。
  老天!他做了什么!
  馮季苹猛地跳開,离開他之后,杏眼圖瞠的瞪著他。
  原以為他會不好意思,沒想到那個討厭鬼竟然嘴角一揚,嗤了聲說:“活該!”
  活該?
  “我怎么活該來著?我只是要幫你刮胡子耶,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么下流,胡思亂想起了淫念!”馮季苹气紅雙頰,目光不自在的四處游移,卻飄啊飄的,看見他胯下的欲望……
  猛然將頭別開,雙手環胸,她故作義憤填膺狀。
  “起淫念?”陸放辰眉毛一挑,不以為然地道:“我可沒那么饑不擇食,會對你這樣的女人起淫念。”
  “可是你卻有生理反應!”
  “那是因為你撩撥我。”
  “我撩撥你!?”馮季苹差點沒吐血。“我哪有撩撥你!我只是好心好意想幫你刮胡子而已耶。”
  “可是你卻坐在我身上,用你的身体挑逗我。”
  “我……用身体挑逗你?”他竟然用“挑逗”這樣的字眼。
  “你的私處抵著我的欲望不停的磨蹭,這不是挑逗是什么?”
  他簡直沒有廉恥心,說得大剌剌的,而且更無恥的是,最后他還摸摸下巴,裝作一副思考狀,語帶嘲笑地開口:“可是你的身体那么平板,照理說,不管你怎么挑逗我,我也不該會有反應才對啊!”
  “啊!”他又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自言自語地說:“或許真是太久沒女人了,所以母豬也能賽貂嬋。”
  母……母豬!?他是在說她嗎?!
  陸放辰,他真是欺人太甚了!
  馮季苹咬牙切齒,只差沒磨刀霍霍。“陸先生,你別信口雌黃、隨亂造謠。”馮季苹盡量保持她的風度,极力說得客气。
  陸放辰卻仍舊是那副痞子樣。
  “造謠!造什么謠?你身材平板嗎?”他的視線停在她的胸前,毫不遮掩的盯住她那被衣服包得密不透風的小山丘。
  看著她因气憤而不斷高低起伏的胸脯,陸放辰胸口一窒,胯下的腫脹更痛了。
  該死的!他當真缺女人到這种地步嗎?那樣的身材竟能如此輕易的挑起他的欲望。
  他痛苦的表情是那么明顯,馮季苹明白男人欲望來時強憋著的難受。
  老天!她又要幫他洗被單了嗎?
  “你就不能稍微自持一下,不要動不動就起化學變化好嗎?”她開始埋怨他。要知道,一個看護是沒那個義務幫病人處理那种東西的。
  “我管不住我的身体。”
  “那你現在怎么辦?”馮季苹的目光在房里梭巡一回,看到面紙,抽了几張遞給他。
  “用這個好了。”這樣被單才不會髒掉。
  “小姐,當你對這類問題表示看法的時候,可不可以稍微表示一下你女孩子家的矜持,不要連說這种事都說得這么理所當然。”
  “我只是不想洗被單。”
  她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場,突然憶起上一回自己清洗他床單時的情景……那太狎近了,現在想起,她還是心跳如雷,不好意思极了。
  陸放辰將面紙塞回紙盒里。“我不需要,這現象一會儿就會自動消退下去。”他太了解自己的生理机能,男人在早上的時候會比較沖動。
  “我們現在還要討論這個問題嗎?你不是在二十分鐘前就該幫我做复健的嗎?”
  “你要我幫你做复健,在這個時候?”馮季苹的眼睛又溜向他昂藏的男性,暗暗吞了口口水。“你還是解決好你的欲望之后,我們再來做复健會比較好。”
  “你很囉嗦。”
  “我囉嗦?我這樣是正常反應好不好?”有哪個女人能面對男人的欲望卻仿如無事。
  “可是我不想‘自排’。”
  “為什么?”她脫口而出,這才發現她又問一個不得体的問題,像是在挑逗人家;天吶,她的清白就是這么讓自己給毀的。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站在醫學的角度來看,适當的自慰是正常的,你不要有心理壓力,覺得自己做錯事。”馮季苹一本正經的教導陸放辰正确的性知識。
  天老爺啊!她究竟當他陸放辰几歲啊?“我當然知道自慰不是罪惡,我只是不想在毫無情欲的情況下玩弄我自己的身体,可以嗎?”
  天吶,他為什么要跟馮季苹解釋這些?
  陸放辰一臉的無奈。“算了,從來沒看過這么不專業的看護,做個复健還囉哩八嗦的,你出去吧,等你大小姐哪時候甘愿了,再來幫我按摩。”陸放辰揮揮手,像是在赶狗似的。
  馮季苹是很气他的態度,但……她對待性与欲望不像他那么輕松自在是不爭的事實,她鬧別扭、不好意思幫他做复健也是不容反駁的事,現在他要她走,是給她台階下,如果她再不識好歹,就太不上道了。
  “出去就出去,哼!”
  臨走前,她還丟下一句挑釁的話,才退出陸放辰的房間。只是……退出陸放辰的房間之后,她的心情卻极吊詭的變得愉快,心頭縈繞的是他剛剛不經心提起的那一句他很久沒碰女人了!所以母豬也能賽貂嬋……
  嗯,后面那句話雖不得當,但他很久沒女人的事卻讓她沾沾自喜。
  她的眼光果然不錯,程竹音雖背叛陸放辰!但陸放辰卻沒有紙醉金迷的淪陷在酒國紅顏里;他還是滿洁身自愛的。
  悄悄的,快樂的神采布滿馮季苹的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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