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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節


  無視仆役們詫然的目光,卡爾終于在大門前的廊道上追到了方雪茉。
  卡爾從身后抱住她,這种失而复得的滿足感有效地撫去了他一腔難安的惊惶。
  “是我不對,我不應動手打你,原諒我!”
  “放開我!”方雪茉死命掙扎著,心痛遠胜過挨打時的痛,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不過她的确是在吃醋。“我說,放開我!”
  “不放,我都說是我錯了,也道了歉,為什么你還是要跟我嘔气?”從來就沒有人可以逼迫他,就只有她;因為她是自己最想疼愛的女人,所以他放下身段,不顧尊嚴地向她陪不是,但為什么她就是不領他的情?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原諒他?
  “你……”瞧他一臉像是施舍了多大的恩惠給她,若不是整個人都被他給摟抱住,她也許會再賞他一個巴掌。“不,你沒有錯,有錯的人是我,是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不小心犯冒了尊貴的卡爾大人,所以我活該被摑,怨不得別人。”
  “夠了!該死的你!給我住口!”卡爾讓她激得差點失控扭斷她的脖子。
  “OK,你怎么說就怎么是,誰教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
  卡爾眼泛紅絲,驀然扳正她的身子,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肩頭,凶狠地瞪著她,“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會消气?再讓你打回來嗎?”
  方雪茉別過頭,賭气不說話。
  卡爾突然靈光一閃,小心翼翼地問:“洁絲敏,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被他識破心意的方雪茉紅著一張小臉否認:“鬼……鬼才吃你的醋哩!”說完,她用力踢了他一腳,趁他松手之際,像條滑溜的魚般輕巧地溜走了。
  “好痛!”卡爾忍不住爆出成串的咒罵,顧不得自己腳上傳來的陣陣刺痛,他一個咬牙,硬是追了上去。
  須臾,体力上遠遠敵不過卡爾的方雪茉就被他給擒回。卡爾怒:“該死的你,你就是永遠也學不乖,是不是?”
  “放開我。”嗜血火花倏然點亮了她的黝黑明瞳,方雪茉勾起一抹冷笑。他要是再不放手的話,可就別怪她不客气了,也會讓他明白一旦得罪她之后的下場會有多么地凄慘。“不,我不放,一輩子都不放。”她休想擺脫掉他。
  “是嗎?我不信。”方雪茉忽然張口咬住他結實的手臂,那力道大得惊人,一抹殷紅很快便染紅了他的衣袖。
  “你當真就這樣恨我入骨嗎?可惡!”不再縱容她的無理取鬧,卡爾冷不防將嬌小的她扛上肩,健步如飛地開始往內室移動。
  “放我下來!”方雪茉挂在他肩上掙扎不休,漲紅的小臉蛋忍不住露出懼意,“你想帶我去哪里?我不要去,放開我,你要立刻放我下來……”
  怎么辦?他看起來好象很生气,臉色也鐵青得駭人,她真后悔自己當初為何要那么傻地招惹他……現在是不是想扛著她到無人的地方,再好好地揍她一頓出气?
  一想到這里,方雪茉嚇得都快哭了,气勢也在一瞬間削減了許多。“放我下來!不管你想上哪儿去,我統統都不想去啦!”
  “閉嘴!”正在气頭上的卡爾突然用力朝她扭動不停的俏臀上打了一下。若不好好教訓教訓她,挫挫她的脾气,天知道她何時會爬到他的頭頂上撒野?
  扛著她走向先前的臥房,卡爾大腳使勁喘開房門,大步走向床榻處,對准了柔軟的被窩,狠狠地將方雪茉自肩上摔下。
  方雪茉被摔得七葷八素,她以手捂額,緩緩從被窩里支起身体,仰望著眼抿著唇,雙手叉腰的卡爾。
  “你還想打我嗎?”她一臉委屈地問。他要是敢動手打她,就算是用咬的,她也非得要咬下他一塊肉不可。
  卡爾輕輕歎了口气,瞧她一副可怜樣,他又怎能忍下心和她嘔气呢?
  “夠了,別想再挑起我的內疚感,我很后悔打了你這一巴掌,如果時間能夠倒回,我一定會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卡爾坐在床沿,大手輕触她有點紅腫的粉頰,像是呵護自己最鐘愛的寶貝般,一臉疼惜地說:“我竟然傷害了如此滑嫩誘人的肌膚。洁絲敏,你還痛嗎?”
  挨打的屈辱如潮水般一古腦全涌上心頭,方雪茉霍然推開他的手,一掃先前懦弱膽小的神韻,滿臉倨傲地說:“你別假惺惺了!我是絕對不會領情的。”
  “你又想惹我生气嗎?”卡爾才要發作,但轉念一想,這大概就是安東口中所謂的“孽緣”吧!她一定是自己前世的小冤家。“我和喬妮之間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關系。”
  “哼!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她不是你豢養的情婦?”不提還好,一提起這個,方雪茉一腔怒火就燒得更旺盛了。
  “還說你沒在吃醋?听,好濃的酸味。”卡爾愛煞了她猛吃醋的可愛模樣。
  “胡說!我才沒有。”她只不過是心底有些微的不舒服而已。
  卡爾故意逗她,“喔?真是這樣子的嗎?”
  “當然!”方雪茉刻意裝傻,“要不然你以為是什么?”卡爾慢慢靠近她,俊臉上漾著一抹邪魅的笑容,“我以為是你在心虛,你只要一心虛,小巧的耳朵就會紅得跟顆苹果似的。瞧,你連耳根子都紅透了,真教人忍不住想嘗上一口……”卡爾溫柔地含住了她的耳垂,那种圓潤滑膩的触感令他欲罷不能地一嘗再嘗,沿著耳朵的輪廓輕輕舔咬著,他恨不得能一口吞下她。
  不解人事的方雪茉被他高超的調情技巧逗弄得昏頭轉向。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她清楚得很,卻找不回半絲理智來制止他。
  “不要,你不能這么對我。”
  “為什么不能?”卡爾撩起她的秀發,在她的頸窩處用力吸吮著,“你是屬于我的,嘗起來又是那樣地甜美……”方雪茉因無力阻止他而呻吟,熾熱的欲望像小偷般悄悄溜進她的体內。“別這么做,卡爾,我不能……”
  卡爾吻著她,耳垂、粉頰,接著是嬌艷欲滴的美麗唇瓣。
  “乖,”卡爾哄著她,“你可以的,把嘴張開。”
  方雪茉嬌柔的喘气,似乎無法承受他的熱情,“不要,你已經有了喬妮,為什么又要來糾纏我?”
  卡爾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男人的愛与欲望其實是可以分開的。
  他只好說:“我從未愛過她!只有你,就只有你才是我最渴望、最想要的。”她是他生命中的陽光,可以洗滌淫亂的母親遺留在他心底的肮髒,他不能沒有她。
  “可是我……”她真的要做他不曉得是第几任的情婦嗎?方雪茉在心里交戰著。
  卡爾知道她已經投降了,“讓我娶你,我要風風光光地把你迎進門。”
  他要稟告女王陛下,請她來為他們主持婚禮。
  她遲疑了一下,“那么……答應我,從今以后我將會是你生命中唯一的女人。”
  言下之意,想得到她的人,就得拿一輩子來換。
  “榮幸之至。”
  卡爾溫柔地愛撫她,意亂情迷的他壓根儿沒留意未合上的房門邊站著一抹尷尬的身影。
  “爵爺,”若非事出無奈,威爾也不想棒打鴛鴦。
  不高興被人打扰的卡爾冷聲說:“威爾,我有叫你進來嗎?”
  “有您的客人,是魯諾·亞理期伯爵大人。”
  卡爾疑惑地蹙著濃眉,安東應該早就回去了才是,為什么又折返了回來?
  他吩咐威爾:“我知道了!先將伯爵帶往日光室,我隨后就到。”
  尚未從激情中恢复過來的方雪茉面泛紅潮,半睜著一雙迷晙P眸低喃著:“卡爾?”
  “乖,”卡爾离開床邊,將一身略嫌凌亂的衣著稍做整理后,俯身親吻她的額,“等我把客人送走之后,我再回來陪你。”
  “你的客人是安東嗎?那……”方雪茉匆忙爬起身,“我也要去。”
  她得為自己昨夜的無禮,好好地向安東道歉才行。
  “你要見安東?”卡爾神色有异,“為什么?”
  “為什么?你的問題可真有趣,難道我不能去見他嗎?”“沒錯,你若是沒有一個好理由,我的确是不太想讓你們兩個見面。”卡爾還在介意安東是否曾經送了一只銀鐲子給她這回事。
  卡爾听了,不由得又開始生气,“你無權限制我。”
  “笑話,”卡爾嗤笑一聲,“我乃是堂堂蘭奧·羅齊格亞侯爵,只要我高興,限制你算什么?我還可以將你綁在床上呢。”
  “你敢?”方雪茉壓根儿不信剛才還一臉柔情疼惜她的人,轉眼間會對她做出如此絕情的舉動。
  “你可以試試看我到底敢不敢。”卡爾鐵了心不讓她去找安東。
  方雪茉將下巴抬得高高的,不馴的視線与他僵持著,“哼!之前和你的約定全取消了,我一點也不稀罕,留著給你最心愛的喬妮呢!再見……不!是永遠都不見。”
  她迅速地沖下床,兩腳一著地便頭也不回地往房門口疾奔而去。
  卡爾早就料到她會有此動作,大手一攬,轉眼間即逮回了她。
  方雪茉只覺得突然一陣頭暈目眩,再清楚時,人已經被扔回了床舖里。
  “你這個討厭鬼,”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了!捧著被摔暈的小腦袋,方雪茉惱火地說:“你究竟想做什么?”
  卡爾用自己壯碩的身軀壓著她,“你是真的很不乖,所以我決定要將你綁在床上。威爾!”
  威爾應聲出現,“爵爺。”
  卡爾瞬也不瞬地直直望進她一雙寫滿惊懼的烏玉明瞳里,“去拿條繩子來。”
  威爾雖然覺得困惑,但他還是遵從了。“是。”
  “你要是敢這么做的話,卡爾,我會恨你的。”方雪茉威脅著他。
  “一切都無所謂了。”卡爾接過繩索,把她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高舉過頭,牢牢地綁住她,“与其讓你被安東奪走,我倒情愿被你憎恨。”說完,他分開她雙腿,將她整個人呈現大字形盤緊緊地捆綁在床上。
  方雪茉無視粗糙的繩索會磨破她細嫩的肌膚,奮力掙扎著,“我不懂你在胡說些什么,我放開我!”從未受過這种屈辱的她像個孩子般哭鬧不休,“不要綁我,放了我……”“我會的,不過要等我送走了安東才行,你別哭呵。”“不要,我要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乖乖等我。”卡爾俯身吻干了她的淚水,一咬牙,狠心地將她丟下,轉身就走。
  望著被局限在床上、哭得梨花帶淚的小可怜,又回過頭看著已經消失在門外的主人,威爾憂心忡忡地追上卡爾,“爵爺,您這么對待洁絲敏小姐會不會太——”
  卡爾极不悅地橫了他一眼,“住口!誰要你多嘴來著?”這下威爾縱使覺得不妥,也只能無奈地應了聲,“是,爵爺。”
   
         ☆        ☆        ☆
   
  走進日光室,卡爾一眼就瞧見手執酒杯的安東正倚立在落地窗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卡爾在一張暗紅色的沙發椅上坐下,半帶嘲弄地開口,“安東,你不想回去的理由就是為了要站在窗邊欣賞我別館里的風景嗎?”
  安東看向他,笑容頗僵硬,“我已經回去過一趟了,這次過來是有點小事想請你幫忙。”
  卡爾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這個時候,他很需要藉助酒精的力量來平息他一顆躁亂而不安的心。“喔?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樣的問題可以讓你倍覺困扰。”最好是別和洁絲敏牽扯上關系,不然的話……
  可惡!他覺得痛苦极了,朋友与情人之間,他到底該如何抉擇呢?
  “你就別糗我了,事情的經過是……咦?”骨碌碌的賊眼驀然一轉,安東突然發現到一件挺有趣的事情,他自窗邊折回桌前,一臉的戲謔,“你的女人呢?為什么不見你把她帶在身旁?是不是被你給偷偷藏了起來啊?”
  卡爾怒眉一挑,口气极為火爆,“你想找她做什么?”
  安東微微一愣,“卡爾,你今天是怎么了?沒看見你恨不得能時時刻刻綁在腰上的小女人,我當然是會覺得奇怪鴃A這樣問又有什么地方不對了?”
  “我……”他放下酒杯,不知該如何向安東開口。
  他這模樣讓安東更納悶了,“卡爾,你到底是怎么了?”
  “還不都是那個磨人精……安東!”卡爾驀然捉住他,激動到連桌上的酒杯也倒了,“你老實告訴我,洁絲敏和你是什么關系?”再不弄個清楚,他肯定會發瘋的!
  “我和她?”安東忍俊不禁,“卡爾,你這是在怀疑我們囉!”
  卡爾放開他,一雙怒眉微蹙著,“我不覺得這有什么好笑的。”
  “原來你今天之所以會如此反常的原因是在于她呀。哎,不管小美人和你說了些什么,我在這里要很鄭重地告訴你,我和她就連最基本的朋友關系也沒有!昨夜若不是因為你帶著她出席辛吉爾·亞艾羅理的晚宴,我想我也不至于會認識她。”言下之意,他与方雪茉根本就形同陌路,卡爾是白操心了。
  “那她所說的鐲子又該如何解釋?”他最耿耿于怀的就是這件事了。
  安東翻個白眼,“我問你,卡爾,你哪只眼睛曾看過我送禮物給女人?”愛情這玩意儿實在可怕,它居然可以搞得一個人性情大變,就連平時狡黠如狐狸的卡爾也認栽了。他發誓,他絕對不要与這鬼東西沾上半點邊。
  “她的銀鐲真的不是你送的?”難不成是他善妒多疑,誤會了她不成?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將她捆綁在床上豈不就罪該万歲了?

  你要是敢這么做的話,我會恨你的!
  卡爾心一凜,他怎么會如此糊涂?
  “該死!”他懊悔地低咒了聲。轉身便想离去。
  “唉!等等,”安東喚住他,“卡爾,我和你之間的事都還未解決,你就想上哪儿去?”
  卡爾頭也不回,“我會幫你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得先回去解開捆綁著她的繩索。天啊!他真的后悔极了,不曉得洁絲敏會如此怨恨他?
  “我要你幫忙的事情很簡單,”安東拉住他,不讓卡爾如愿离開,“你只要把那只從我店里了取走的銀鐲子還給我就行了。”
  都怪他那個只會坏事的笨蛋小徒儿韋斯,若不是他擅作主張,將原本預定要鑲嵌上銀鐲的月長石,換成了具有分割時空隔界之功能的“穿界石”,他根本就毋需跑到“蒙拿別館”來找卡爾“談判”,更不會發生方雪茉誤闖十九世紀的烏龍事件了。
  笨蛋韋斯!
  “要我把銀鐲子還給你?”卡爾隱約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為什么?”
  “呃,”安東一時語塞,語气顯得有些支吾不定,“反正你還我就是了。”
  “是嗎?假使我不還呢?”
  “拜托!卡爾,”其實只要安東愿意,他大可運用异能自卡爾怀中取回銀鐲,但他實在無法對自己的好友這么做。“它對我很重要。”
  卡爾一個挑眉,“喔?重要到什么程度呢?”
  “它……它……”安東胡亂找了個借口搪塞,“是個劣等品!對!就是因為它是個劣等呂,所以為了顧及我店里的名譽,我必須收回它。”
  卡爾壓根儿就不相信他的鬼話,“胡言亂語,你要是再不向我坦白,小心我連個渣滓都不給你。”
  “我……”安東心一跳,冷汗直流,“听不懂你到底在說些什么。”他該不會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綻被卡爾發現了吧?
  卡爾倒也不勉強他,“既然你听不懂我的意思,那好,我們今天就以這里為止,至于我手邊的鐲子,就等你什么事情都想起來了以后,再來跟我索討好了。威爾,伯爵大人要回去了,幫我送客。”
  明知道卡爾在唱戲,一旁等候吩咐的威爾仍是很盡職地應了一聲,“是。伯爵大人,您這邊請。”
  “夠了,”若非擁有一顆強壯的心髒,也許他就會被這對狼狽為奸的主仆給活活气死了。安東一臉沒轍,明白這個秘密是守不住了。“認識你這么久,卡爾,我始終堅信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答應我,你會幫我保守秘密。”
  卡爾一個頷首,“當然。威爾,先下去吧。”
  “是,爵爺。”威爾從命退下。
  一室沉默。
  卡爾開口表示:“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外人在了,有什么話你大可直說,不必再遮掩了。”
  安東深吸一口气,“其實我就是‘衛琚式C”
  卡爾不發一語,鎮定的模樣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惊駭。
  “你不覺得惊訝嗎?”安東詫然。
  “不!”卡爾搖頭,雖然不愿承認,但他早就信了方雪茉所說的一切,當然還包括她來自二十世紀的惊人內幕。“和洁絲敏共處了一段時間,我很清楚她的性子,她并不是那种會胡亂造謠生事的女人。再者,你与洁絲敏都是突然闖進了我的生活圈里,你們的來歷、身世全都是謎,任憑我怎么查證也會是枉然,我沒理由不相信她,只不過我很好奇,為什么你可以活到洁絲敏所描述的那個世界?衛琚C”
  “我還是比較習慣你叫我安東。”安東沉默了几秒,一咬牙,索性將一切內情全盤托出,“我之所以可以活那么久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是人類,若是用人類的標准來界定我們,那我大概就是人類口中所說的‘妖精’吧。”
  “妖精?”卡爾以為這种傳說中的生物只能在童話書上才找得到,想不到他居然會在一條极為普通的街道上救了一名妖精,而且還和他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如此奇妙的遭遇若是能大肆炫耀給那群死党們知道的話,真不曉得他們會有多么震惊。
  尤其是漢米敦·辛吉爾·亞艾羅理那個臭家伙,那小子最不信什么神鬼之說,要雖叫安東到他面前去露個一手……卡爾光是用想象的就覺得十分刺激,天賦异稟的安東一定可以嚇掉漢米敦臉上那張死气沉沉的扑克面具。
  安東一眼就看穿卡爾心中所打的鬼主意,“想都別想,你答應要替我保密的。”
  “連我的死党們都不能提嗎?”他抱著一絲希望問。
  “很抱歉!我有我的難處,希望你能夠諒解。”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會考慮把事情始末全交代清楚,但目前還不是時候,卡爾再怎么興致勃勃也是白費了。
  “既然你有難言之隱就算了。”卡爾也不好勉強他,“不過你總該可以告訴我,為什么你非得把銀鐲給要回去?”這點是最令他感到疑惑的地方。
  “還不都是要怪我那個笨徒儿……”安東將事情全盤托出。
  听完整個過程,卡爾一臉訝然,“你是說,這只銀鐲具有穿越時空的力量,為了避免禍亂人間,因此你要收回它。”莫非它就是洁絲敏口中的那只銀鐲?不,不會剛好就這么巧嗎?
  “沒錯。你應該不會為難我吧?卡爾。”
  卡爾無語,諸多思緒飛快在腦海中運轉著。
  剎那間,他想起了昨夜方雪茉与安東相遇時那番奇怪的對話,頓時領悟出了什么。

  你就是衛琚A對不對?
  你怎么會知道我的中文名字?!
  當然是你告訴我的啊!廢話少說,你快把銀鐲給我。
  我什么時候送過你銀鐲來著?
  你胡說!是你硬把鐲子塞給我的,還跟我說可以利用它來許愿……
  “卡爾,”安東見卡爾一直沉默不語,整個人陰陽怪气地不曉得在打些什么鬼主意,不由得心惊肉跳,生怕他突然反悔不歸還銀鐲。“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你就別再捉弄我了,拜托你行行好,快把鐲子還給我,讓我可以回去交差好嗎?”他一張臉全垮下來了,就只差沒有跪著哀求。
  卡爾沒好气地橫了他一眼,“瞧你說的是什么話?我有說過不還你鐲子嗎?不過呢,”他徐徐從怀里掏出那只原本打算要送給方雪茉的燦麗銀鐲,眼底閃動著某种詭譎的光芒,“安東,在我歸還你之前,我要你答應幫我做一件事,如何?”
  “可以,我答應你。”安東相信卡爾的為人,他絕不會央求自己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缺德事。
  “喔?”安東豪爽的回應勾起卡爾唇邊一絲促狹的笑意,“你就當真如此信任我?難道你不怕我會要你打家劫舍、外加殺人放火嗎?”
  安東洒脫一笑,“若真是如此,那我也甘心認了。說吧,你到底要我幫忙你什么?”卡爾鮮少有事會去煩勞到別人,這還是第一次向自己提出要求,即使不為銀鐲,他也會竭盡所能地貢獻出一己之力。
  卡爾沉默了一會儿,他万万也沒料想到當初所委托安東制作出來要討她歡心的鐲子,竟然會是百年后造成方雪茉糊里糊涂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主因。
  正因為如此,他更不能把這只銀鐲交給她。因為他怕方雪茉在取回鐲子后就會拋下自己,他絕對承受不了這种打擊,所以他人永遠地杜絕后患,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它還給原來的主人安東。
  然后……
  “我現在就將它還給你,”卡爾深吸口气,仿佛作了個重大決定,“然后,我要和你訂個‘約定’,你一定要在百年后的世界里,為我找出洁絲敏的下落,重新再把這只可以任意穿梭時空的銀鐲交給她,你做得到嗎?安東。”
  安東一臉震惊,“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卡爾。”
  “我是我同意歸還你銀鐲的唯一要求。”
  “你的要求甚至比登天還困難。”
  “拜托,安東,能幫我的人也就只有你了,這也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安東感到為難极了,“你是認真的嗎?”
  卡爾的眼底滿是堅定的神色,“再認真也不過了。”
  “我明白了!”安東取回了銀鐲,將它慎重地收在怀里,“既然這是蘭奧·羅齊格亞侯爵的希望,那么,我會遵照我們的‘約定’,再一次帶她回來,回到你的身邊。”
   
         ☆        ☆        ☆
   
  另一方面,被卡爾逐回“穆夏里”的喬妮,正忿恨不平地收拾著行李,口中不停咒罵著:“都怪那個該死的小丫頭片子,要不是她,卡爾大人也不會因此而驅离我,都是她的錯,該死!該死的她!我恨她!恨好!為什么她不去死?為什么?“你若當真這么恨她,我可以替你去殺了她。如何?喬妮·亞斯。”
  喬妮飛快轉身,惊見一名臉上戴著一張小丑面具的神秘男子平空出現在她面前,喬妮害怕地緊揪著衣領,“你……你是誰?”
  “我嗎?”神秘男子緩緩走向她,“我是個能助你一臂之力的朋友,好朋友。”
  濃烈的好奇遠遠地超過心中一抹駭意,尤其是當她知道自己可以直接拔掉那根肉中刺的時候,剎那間,喬妮突然覺得不怕了,“喔?好朋友嗎?我可沒有那种會戴著面具和別人打交道的好朋友。”
  “我明白了。”神秘男子低沉一笑,慢慢摘下他臉上的面具。
  “你……”喬妮看清楚面具底下的熟悉臉龐,不由得惊呼一聲,“為什么?”
  “你很快就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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