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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即使聶長天不是江湖中人,對武林上一些如雷貫耳的名人仍是有所耳聞的。
  孟霽元和費季堯不巧便是這种名人。
  在二十年前,這兩人同時在武林中竄起,費季堯因為有四大世家的費家當后盾,加上天賦的資質和高深的武功,很快的就在武林中聲名大噪。之后他接掌費家,更將費家的聲望提升到最高的境地。
  而孟霽元則是單槍匹馬的闖出名號,沒人知道他打哪儿來,自然更不知道他師出何門,只知道這人似乎以除惡為己任,是惡人們的克星,惡人遇上他,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不是斷條胳臂,就看那人是否惡行重大來決定。這么一路懲凶除惡下來,孟霄元大俠的名號不脛而走,因而使他名列當時武林的首號風云人物。
  這樣精彩的兩個人,說他們是斷袖之徒,有誰會信?
  “就是沒人相信,所以費家才有本事將這個秘密藏了十七年,而沒有人將他們兩人同時絕跡于江湖做聯想。”林棟說:“不然你以為費家為什么要在聲勢最旺的時候突然消聲匿跡?以我外婆那种門風重于一切的死板兼專斷性子,她是不可能容許讓這种事傳出去的。”
  “那你見著他們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想應該快了,畢竟天愛在這里,他們應該會主動尋了來才是。天愛這妮子,從來沒出過門,他們不可能會放心的。”“這么說起來,你和天愛并沒有血源關系了?”聶長天突然看著林棟說,兩個大男人再怎么也不可能生出小孩來的。
  “你別這樣看我,我說過我只當她是妹妹般疼愛,有沒有血源關系都一樣。”林棟連忙撇清,道:“你要擔心的不是我,而是天愛那對為了愛不惜拋棄一切的爹娘,他們不可能會答應將天愛交給一個不是真心愛她的男人的。”
  聶長天不語,低著頭沉思了起來。
         ※        ※         ※
  天愛在費滔等人引開衛兵的注意力后,順利的潛進軍營,找著了聶長天的帥帳,正想趁帳外的衛兵不注意時偷偷溜進去,一團黑影伴隨著熟悉的叫聲,沒有預警的向她迎面扑來,她習慣性的張開雙臂接住。
  她沒有一點目前處境該有的警覺的行為,讓甩掉衛兵跟上來的費滔倒抽了口長气,飛快的赶上前想要搭救,不意在靠近后,卻傻眼了。
  差點害他嚇停了心跳的不明物体只是個小猴儿,而天愛小姐就像是見著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似的,正激動的緊緊抱住它不放呢!
  “原來聶長天把你帶到這里來了,難怪我在別院找不到你,你沒事吧?聶長天有沒有虐待你?”天愛問。
  “吱吱吱,吱吱吱。”比手畫腳的嗅嗅直叫。
  “你跟蹤刺傷我的人來的?你知道刺客是誰?”
  “吱吱。”嗅嗅點頭。
  “他是誰?現在人在哪里?”天愛連忙追問。
  “吱吱吱。”嗅嗅用手比了比跟帥帳相反的方向。
  “好,你帶我去。”天愛抱著嗅嗅往后走了一步后,才停下來,“對了,我們可以找聶長天一起去呀!捉到這個真正的奸細,不就能證明林棟的清白了。真是太好了。”
  天愛抱著嗅嗅猛親,“嗅嗅,你真是太棒了,你立了大功耶!”
  “吱吱吱。”感染了天愛的情緒,嗅嗅也跟著興奮了起來。
  “小姐,我現在就去引開衛兵,你乘机去找聶將軍。”費滔在發現他們引起衛兵的注意后說,沒等天愛回話,現身跑出去引開往他們這里走來的衛兵。
  天愛這才想起自己是偷偷溜進來的,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然后抱著嗅嗅快速閃進帥帳內。
         ※        ※         ※
  一進入帳內,天愛就對上聶長天好整以暇的雙眸,好象她會出現在這里,是理所當然的事。見到她,一點惊訝的表情也沒有。
  天愛乍見聶長天的惊喜全數寫在臉上,讓聶長天笑了起來,“你的表情好象闖進來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對不起。”天愛臉紅的道歉,“我不是故意要擅闖的,是因為我有事想告訴你,所以……”
  “什么事這么急,為什么不回別院等我?你這樣闖進來,很容易被當成奸細捉起來的。”
  听他提到奸細,天愛這才醒悟自己進來的目的,忙道:“聶長天,听說你把林棟當成奸細了,是不是真的?你誤會他了,他不是奸細。”
  “你是為了他才冒險闖進來?”聶長天沒有察覺自己的眉頭皺了起來。
  “是……”天愛點頭,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又連忙搖頭,認真的說:“不是,這只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我等不及想要見你。好久沒看見你,我好想你。”
  “好想我?”聶長天不自覺的放開了眉頭。“嗯,我好想你。”天愛好用力的點頭。
  “吱吱吱。”嗅嗅不甘寂寞的叫。
  “我當然也有想你呀!”天愛低頭安撫道。
  “過來。”聶長天突然命令道,她抱嗅嗅的方式讓他看了非常礙眼。
  “哦。”天愛依言走到他面前停下。
  他不理嗅嗅的抗議,伸手接過它,放在一旁的桌上。看它又想跳回天愛怀里,立刻制止并用眼神瞪它。
  “吱吱吱。”嗅嗅被瞪得不敢亂動,委屈的向天愛求救。
  “聶長天,你怎么了?嗅嗅做錯什么事了?你為什么要瞪它?”
  “我跟它,你比較想誰?”話一出口,聶長天自己就先愣住了,他怎么會問出這种問題?
  天愛似乎不覺得他這樣問有什么不對,只是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歪著頭想了一下才回答。
  “好象是你耶!我吃飯時想你,畫畫時想你,賞花時想你,看到蜜蜂時想你,就連睡覺也會想你,我好象一直在想你耶!”這么一想,天愛才發現自己這几天簡直無時無刻不在想他,為什么她之前沒發現?
  聶長天微笑了,瞪了嗅嗅一眼警告它不准亂動后,轉向天愛,愉快的問:
  “為什么看到蜜蜂會想到我?”
  天愛的神色黯了下來,“因為它不肯只留在一朵花上,在滿園子的花上飛過來飛過去的。”
  聶長天無言以對,不敢相信他居然會有被人指責像采花蜂般的到處拈花惹草的一天。
  “算了,不說這個。聶長天,我告訴你,嗅嗅知道刺殺我的刺客是誰,你快跟我去抓他。”
  “不用了,我已經知道奸細是誰了。”聶長天拉住她要往外沖的身子。
  “不是的,你誤會了,林棟不是奸細,他和那個刺客一點都不像。”天愛著急的解釋。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沒有看見刺客的長相嗎?”
  “是沒錯,可是,我有看見他的身形,也記得他的聲音呀!林棟根本一點都不像。”
  “或許刺客另有其人,但是林棟是奸細這件事,卻是千真万确的事,人證物證俱在,你不用替他解釋了。”
  “可是……”
  “他是我多年的摯友,我比你更無法相信他會是奸細,可是證据确鑿,不由得我不相信。”聶長天佯裝痛心的說。
  “可是……”
  “別說了,我不想再提他。”聶長天說完,站起來牽著她往外走,“走,我帶你出去。”
  “可是那刺客……”
  “我會處理。”聶長天說。
  “我……”
  “交給我。”
  “可……”
  “你不相信我?”聶長天板起臉。“不是,是……”
  “那就閉嘴!”
  “可是……”接收到他不悅的目光,天愛才不情愿的嘟起嘴,“好嘛!”
  因為天愛低著頭,因此沒瞧見聶長天松了口气的表情,好不容易等到孫培德有動靜,可不能讓天愛打草惊蛇,讓他起了警覺心,因而造成反間計的失敗。
  另一方面,躲在暗處的費滔四人,看著天愛隨聶長天上馬后,立刻尾隨其后。
  “大哥,為什么咱們不現身保護小姐?要躲在暗里?”四人最小的費凌問。
  “上頭會這樣交代,就自然有其用意,咱們照著做也就是了,別那么多話。”
  費滔告誡道。
  “可是上頭一定沒想到聶長天會占小姐的便宜呀!”費凌不服气的說。
  “這我們也有同感。”老二費淮和老三費汛同時開口,“聶長天抱小姐的方式的确不合宜,他太逾矩了。”
  費滔無奈的歎口气,他怎么會不知道兄弟們在想什么,就連他自己也一樣呀!
  可是小姐的一顆心已經全系在聶長天的身上了,除了歎相逢恨晚,他們又能如何?
  “反正是遲早的事,你們就把他當成姑爺吧?”費滔挑明了要兄弟們死心。
  “堂主明明說老夫人信中的意思是要小姐嫁給咱們費家男人,以免咱們費家的絕學外流的。老夫人不可能同意小姐嫁給聶長天的。”費凌反駁道。
  “是啊!”費淮和費汛附和道。
  “你們真的認為小姐會听從老夫人的話?”回答的是費凌。
  “是嗎?你忘了三少爺了?”
  “那不一樣。”“哪里不一樣?”
  “是因為三少爺他……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不該愛?”費滔揚起唇角,“那么小姐現在愛上聶長天,在老夫人眼里不也是不該愛的人嗎?醒醒吧!小弟。在咱們費家人眼里,老夫人或許是至高無上的權威,不能抗拒的。但是在小姐眼里,老夫人只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她既沒有受過費家人什么恩惠,也不奢求費家的什么,她為什么要听老夫人的擺布?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小姐,其它的,就別想了。”
  費滔說完,拍拍三個臉上全是失望的兄弟們,安慰道;“天涯何處無芳草,看開點吧!”
         ※        ※         ※
  “你的爹娘很恩愛吧?”聶長天在离開軍營后,不再策馬奔馳,优閒的讓馬緩步著,然后問被自己圈在怀中的天愛。
  “嗯!”枕在他肩窩的頭點了下,天愛舒服的連聲音都慵懶了。
  “你想睡了?”聶長天察覺到她的慵懶,問道。
  “沒有,我只是覺得這樣好舒服,不想動而已。聶長天,我好喜歡這樣听你說話哦!你說話給我听嘛!好不好?”天愛張著一雙迷蒙的眼,著迷的仰望他要求著,她喜歡他們現在在這种親密的感覺。
  聶長天寵愛的將她按回自己的肩窩,然后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雙手交握在她的腰際。
  “听過斷袖的故事嗎?”關于她爹娘的愛情,他想她并不知道是不容于世俗的。他不是要她背棄她的爹娘,只是要她懂得保護自己,否則以她全然無偽的純真,必會被傷得体無完膚;尤其以費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她的特殊身份更容易遭致蜚短流長。
  “沒有。”天愛搖頭。
  “想听嗎?”听出她語气中的希望,聶長天笑問。“想,我最喜歡听故事了。”天愛高興的點頭。
  “在漢朝哀帝時,弄臣董卓長得貌美,深得哀帝的寵愛,兩人常同榻而眠。
  一日,哀帝臨早朝前,正欲起身,袖擺卻被董卓壓在身下,而董卓兀自熟睡著,哀帝不想因為抽出衣袖而吵醒董卓美夢,便揮劍斷袖而起,從此,男人愛上男人,便稱之為斷袖。”
  “好体貼哦!那個哀帝一定很愛董卓,如果我是董卓,我一定會很感動,很感動的。”天愛一臉的向往,“聶長天,你想會不會也有人肯為我這么做?”
  “不會。”聶長天不悅的說,除了他,不會有人有机會跟她同榻而眠的。
  “為什么?”天愛不滿的問。
  “你是我的女人。”聶長天說。
  “什么意思?”天愛不懂。
  “意思是除了我,你不可以和別人同榻而眠。而我是不可能會去做這种蠢事的。”
  “哦。”天愛失望的應聲,然后突然又振奮起精神說:“下次我問我爹,看他會不會為了我娘這么做?”
  “我想他一定會的。”聶長天苦笑的說,她的爹娘不就是真正的斷袖嗎?
  “天愛,如果可以,以后盡量不要在人前提起你爹娘的名字,知道嗎?”
  “為什么?”
  “你從來沒想過你的爹娘為什么要离群避世的躲到這沙漠里來嗎?”
  “沒有啊!住在沙漠里有什么不對?”天愛莫名其妙的問道,住在哪里還要有理由嗎?真奇怪。“你還不是住在這里?”
  “我住在這里是因為職務上的需要,至于你的爹娘則是因為他們的愛情不見容于世俗,才會躲到這里來的。”“我爹娘的愛和世俗有什么關系?為什么世俗會不接受他們?”天愛不得其解。
  “因為他們兩個都是男人,兩個男人在一起不正常的。”聶長天選擇比較溫和的說法。
  “為什么?為什么兩個男人在一起不正常?是誰規定的?相愛就是相愛,跟男人或是女人有什么關系?難道你們外頭的男人愛上一個人,在發現他愛的是男人后,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嗎?”天愛問。
  “當然不是這樣。”聶長天有些頭痛了,“通常我們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男是女,所以不可能會有你說的這种情形發生的。”
  “對哦!我想起來了,你告訴過我,你們外頭的女人和男人穿的衣服不一樣,很好辨識的。”天愛敲敲自己的頭說,然后想起一件事:“万一女人穿上男人的衣服呢?你們一樣看得出來嗎?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就看不出來我是男是女。”
  “一般姑娘家裝扮成男人,在言行上仍多多少少的帶著姑娘家特有的一些舉止動作,所以容易讓人看出破綻。我一開始會以為你是男孩,便是因為你在說話、動作、裝扮這方面,完全像個男孩子,即使你的臉太過清秀,人家也只會覺得是男生女相,沒有人會怀疑你不是男孩子的。”聶長天說。
  “姑娘家特有的舉止動作?是什么?”天愛納悶的問。
  “例如姑娘家不會去爬樹,不會自己一個人單獨出門,尤其是更不可以隨便裸露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給人看到,懂嗎?”其實女人假扮男人最大的敗筆是在她們在受了多年的閨訓后,在舉手投足之間無法像男人一樣放得開,蓮花指、小碎步之類的小地方很容易就能讓人看出端倪。
  聶長天沒有告訴天愛這些,是因為他并不想改造天愛,他喜歡她現在自然率真的樣子。
  “喔!”
  “所以,你以后也不可以這么做了,知道嗎?”聶長天告誡道。“嗯……”天愛點了下頭,忽然猛搖起頭,“不行耶!我不能答應你,我娘要我每天到樹上練輕功,我不能不爬樹的。”
  “好吧!我特准你在練功時爬樹,那其它兩項你總可以做到了吧?”
  “不單獨出門我是可以辦到啦!有了這次經驗,下次沒有爹娘陪著,我是說什么也不會再离開家的。至于不讓人看見身子,我家那附近除了我爹娘、我和嗅嗅,根本沒有其它人,你不用擔心會有別人看見我的身子啦!”
  “你還想回去?”
  “是啊!林棟和費揚大叔都答應要幫我找爹娘,等一找到他們,我就可以回家了。”天愛滿是期待的說道。
  “你是我的女人。”聶長天不自覺的收攏手臂,箍緊她的身子。
  “我知道,你剛剛已經說過了。”天愛知道他不高興了,每回他生气,最先知道的一定是她可怜的腰。可是他在生气什么呢?她只不過說要回家而已呀!又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話。
  “你的家已經不在那里了。”
  “啊?”天愛愣了一下,他怎么忽然說話沒頭沒腦起來了?不過生气的人最大,順著他的話問准沒錯。“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不住在那里。”
  “這個我知道呀!”天愛點頭應道,感覺到腰間的壓力愈來愈大,她連忙又說:“你因為職務上的關系得住在這里,你剛剛說過了。”
  如果不是已經了解她,聶長天肯定會以為她在裝傻,他都已經說得這么白了,她居然還不懂?
  “聶長天,你究竟在生什么气?”根据之前和他相處的經驗,天愛知道問這句話肯定會引發他更大的怒火,可是她實在猜不出他在生什么气?為了拯救她可怜無辜的腰,她只好硬著頭皮問了。再不弄清他气從何來,她的腰就要斷了!“你是我的女人,我住在哪里,你的家就在哪里,這樣你懂了嗎?”聶長天明白的說。
  “我明白了。”天愛點頭,只要他肯放開她的腰,現在他說什么她都不會反對。
  “明白就好。”聶長天滿意的放松手上的力道,他果然沒猜錯,她的腰際是她的弱點。難怪每回他緊箍著她的腰時,她就算再不滿,也不會當場反駁他。
  天愛戒慎的看向聶長天,直覺的不喜歡他此刻臉上的笑容,好象他捉到她什么把柄似的……
  她有做錯什么嗎?沒有吧!天愛不确定的想著。
  外頭的世界真是太复雜了,看來她還是早點找到爹娘,早點回去的好。
  顯然,她是剛才允諾聶長天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聶長天若是知道她此時的想法,恐怕會气得非將她的腰給折斷不可吧!
  聶長天當然不會知道天愛的想法,他認為天愛既然同意了,就會做到自己的允諾,事情就是這樣,沒什么再值得討論的了。而且,他們明明是在談她爹娘的事,為什么話題會轉到這里來?
  “天愛,為了你爹娘,也為了你自己,我現在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不要隨便告訴別人你的爹娘是誰,尤其是你娘的名字,能不提就不提,就算要提,也不可以稱呼他為娘,要說是爹,明白嗎?”聶長天慎重的交代。
  “為什么?爹是爹,娘是娘,為什么我要叫娘做爹?”天愛納悶的問。
  “因為你娘是個男人,若是讓人知道你叫一個大男人娘,你娘會被人恥笑的。”
  “又是世俗不能接受?”天愛不茍同的問。
  聶長天點頭。“你們這些外頭人真的是很奇怪,人家談戀愛不能接受,怎么連人家要怎么稱呼爹娘也要管,你不會覺得很莫名其妙嗎?”天愛不贊同的搖頭。
  聶長天苦笑,他雖然不會輕視同性戀,可是從小根深柢固的觀念,他仍然認為那是不正常的、不應該的。他也從不覺得自己的看法是錯的。
  可是天愛那么理所當然的態度,讓他首次對自己長久以來的觀念起了疑問,他一直自認不是迂腐的人,可是會不會無形中他仍受到世俗的一些陳腐的觀念所左右而不自知?
  “在你看來,這些世俗觀念或許是很莫名其妙,我并不要求你認同它,只是不想你因為不懂而受到傷害。”
  “我會受到什么傷害?”
  “人言可畏,如果你爹娘的事傳出去,不只是你,你爹、你娘,甚至整個費家都會受到流言波及,你明白嗎?”
  “不明白,人家說什么有什么關系?我們又不會因此少掉一塊皮肉,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很在乎別人說你什么嗎?”天愛反問。
  聶長天啞然了,他從來不曾在乎過別人說自己什么,為什么現在會替她擔心起流言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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