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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自從那個湛見弘住進來后,左婷婷就沒有一天平靜過。找他的電話不斷,她簡直就像是他的接線生般,回家比上班還忙碌。
  偏偏這個不安于室的男人天天下班不知在哪儿鬼混,害她光接電話就可以忙死。她的不滿情緒正點點滴滴的在累積。
  她不明白,這海鵬的哥哥!叫湛見弘的男人究竟是個啥東西,成日可以有那么多電話。
  她在家里自己便幻想起來,想他該不會是個軍火
  販子,或殺手吧?哪天惹他不高興,砰砰兩聲便把她給解決于淨。
  想想自己都寒毛直立,愈想愈可怕。再看看電話上的留言,清一色的女性,她又立刻推翻方才的想像,重新更正。
  他一定是個午夜牛郎。
  左婷婷愈想愈有可能,否則哪來那么多女人找他?
  哎喲!牛郎可怕喲!女客如果同時很多人喜歡上那個牛郎時,大打出手、爭風吃醋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的。
  可怕喲!
  許多神奇的幻想出現在她那小小的腦袋瓜中,自行成形,很快把湛見弘塑造成一個极度不堪的人。

  夜已深沉。
  湛見弘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家,一人廳便瞧見一個毫無防備的人正大刺刺的占据小小的廳堂呼呼大睡。
  不但平穩的呼吸聲傳來,她的睡相還真不是普通難看,大字型的睡姿令人望之怯步。
  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模樣?他歎息的問著自己。
  莫名其妙的和這小鬼“同居”,又處處讓她占盡便宜,現下連他晚歸都有人妨礙他的清靜,正用呼呼大睡來干扰他,他這是招誰惹誰啊?
  想到這里,他愈發不甘心、也愈發小气的偷愉拍了拍她的臉頰。
  天哪,她的皮膚好嫩呀!
  他有些失神的望著自己的手呆想。
  睡著了的左婷婷皮膚白蜇又水嫩,像……他想了好久,才想到餡多的大包子,輕輕一按就恢复彈性。
  荒唐!
  他阻止自己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
  他一定是肚子餓了才會把這磨人的小鬼怪想成是包子。嗟!人与包子不能相提并論。包子至少還能充饑,而這個小鬼怪……哼!除了找麻煩還是找麻煩。
  雖然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又撫上了她那极富年輕彈性的皮膚。
  “哇——”睡夢中的左婷婷突如其來的怪叫,惊愕了湛見弘。
  怎么?才輕輕偷摸一下她就喊疼?這么厲害。
  左婷婷似乎在作夢,她不停的自言自語。
  “老頭,別打我,我皮薄會瘀青的。哇!云飛快來救我。”睡夢中的左婷婷极不安穩的左右翻滾,在好不容易捉著他的手后又討饒似的哀求:“云飛,快來救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我,老頭儿要打我。”
  他面色怪异的望著死抓他不放的左婷婷,有一些困惑。
  這……是怎么回事?
  “喂,婷婷快起來。”他輕拍她的臉,試圖叫醒她回房里睡去,別占著一個廳睡,有些難看。
  他拍她,她更加偎進他怀里,睡得平穩又舒适。
  這人,一點危机意識都沒有。
  湛見弘老覺得心里有种東西在發酵,亂不舒服的。正當他想抱左婷婷回房間時,電話鈴聲又剛好不識相的響起。
  “喂。”他冷冷的聲音無形中在指責扰人的來電者。
  (呃……)話筒那一端的人仿佛有些震惊,竟一時無語,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有話快說,沒話挂掉。”累了一天,湛見弘的口气實在很不好,但他實在沒力气、也不想和人說應酬話。
  (婷婷呢?)
  “婷婷?”他嘲諷的瞥了一眼熟睡的人,“睡了,有事嗎?”
  (睡了?)這下有人可急了,(你是誰,這么晚了為什么在婷婷那儿?)
  “怪了,這么晚了你能打電話來,我就不能待在這儿?婷婷好得很,在我身邊呼呼大睡,再說要問人家姓名前是不是要先報自己的姓名比較禮貌。”他還故意打了個大呵欠,令人模糊了他的話語。
  (你,你是誰?你若欺負婷婷我可不饒你。)
  可見得,湛見弘簡單几句話已把對方惹惱。
  “囉唆。”他可沒閒工夫和人哈啦,簡單一句話便道:“報上你的名來。”
  (我,我是左云飛……)他說得既不甘心又不情愿。
  “云飛。”湛見弘愣了一下便坐正身子,“這么晚了,你打電話找婷婷什么事?”
  左云飛顯然愣了一下,(協理……)他認出是湛見弘了。(那么晚了你怎么在那儿?)
  湛見弘是有名的玩家,是周旋在眾女人間的高手,左云飛不禁為左婷婷擔心。
  “既然知到這么晚了還扰人清夢?”湛見弘沒好气的敷衍他。
  (協理在那儿有事?)左云飛問得頗小心。
  “沒事,只不過住這儿。”
  (和婷婷住。)云飛大惊失色,這下他姑姑的閨名可不就毀了嗎?
  哪知湛見弘接下來的話大大超出他所想,“云飛,你和海鵬在攪什么鬼?你要養女人也不必養到這房子
  來吧!而且也拜托你找個美麗有頭腦的,這個婷婷神經比電纜還粗,專門惹麻煩,簡直是個妖怪,你們兩個居然還租她一年三千元的房租,害我赶她也赶不走,只能見她在我屋內為非作歹。”
  听這不耐煩的滿日抱怨,左云飛大概猜到婷婷一定又惹禍了,他笑笑地道:(協理,婷婷不是我的女人,但她是和我很親近的人。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就拜托協理照顧婷婷了,她很糊涂,不過是個很善良的人,万事拜托了。)
  听到爽快的挂電話聲,湛見弘不禁皺眉。
  云飛說的是啥鬼話?
  不是他的女人,但是很親近的人?云飛話中有玄机!看著依然呼呼大睡的婷婷,他突然決定要狠下心不理會她,就讓她睡客廳著涼好了。
  末了,他又忍不住偷偷捏了她的臉頰。哇!水嫩嫩的真好摸。他又再一次有些變態的捏了她的臉,這才滿意的回自己房間休息去,

  隔天起來的左婷婷果然中了大獎。
  一早,鼻水流個不停,哈嗽也不斷,她覺得人生至死大抵也不過如此吧!
  垃圾桶里丟滿了她一早認真捏出的“水餃”,再加上腦袋瓜里好像有人存開舞會般嗡嗡作響。
  “我一定快死了。”她開始喃喃自語。
  “你還好吧?”同事小慧關心的問她。
  “我一定快死掉了。”她又再一次喃喃自語。
  接收到經理瞪人的目光后,她的喃喃自語小聲了些,但卻沒停止。
  她不斷念著:“我大概快死掉了……我一定是死了,我好想回家。”
  砰的一聲,許多文件出現在她面前,她愕然望著手捧一疊文件的經理。
  “魏經理,這些……”她的手指有些顫抖。
  感冒了是該回家休息,不過一個蘿卜一個坑嘛!這些事你不做誰做?所以如果你要回家休息,我准假;不過記得這些明年的預算及比例分析和差异比較都要做出來。”說完,魏經理像是招搖的孔雀般得意的离去。
  左婷婷不可置信的在心中哀號。
  若真做完這些報表,她的命肯定會去了大半條,還談什么休息?這魏經理分明存心不良,公報私仇。
  就為了他上次好心幫她安排的相親被她一日回絕之后,苦難的日子便不曾离她而去。
  嗚……
  薄命長辭知己別,問人生到此凄涼否?
  她的心在落淚,云飛,快來救我!
  她的腦海中有一幅凄側的景象,風瀟瀟兮心悲涼,云飛一去兮不复還。
  兩眼昏花、鼻子不通、頭昏腦脹……
  左婷婷悲涼的捧著資料收拾好東西回家去。
  待魏經理再回頭探望軍情時,但見她姑娘步履蹣跚,活像是被人虐待后的可怜人儿。
  “她要回家休息?那些東西她做得完嗎?”他自言自語的質疑。

  做得完嗎?
  憑左婷婷的現狀當然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完。
  裹著棉被坐在桌前對著電腦用功,也擋不住眼淚鼻水齊下的慘境。
  以前還好,有個云飛當墊背,這些報表帶回來后,只要手一揮自然有個任勞任怨的大侄子為她收尾,現在可好,墊背飛了,她的報應緊跟而來。
  這些可惡的鬼怪數字,也不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各就各位自己排排坐好,害得她滑鼠移了老半天就是搞不懂要干嘛!
  唉!煩死人了。
  她終于宣告放棄。
  天气漸涼。
  生病不是工作天,她蜷在被里又倒在榻榻米前,開始進人冬眠前的准備。
  她是病人,休息是應該的。
  她在睡意淹沒她之前是如此告訴自己。

  湛見弘踏入家中第一個看見的景象,便又是左婷婷縮成一圈的在廳里睡覺,桌上的電腦早已轉換成螢幕保護程式。
  “每天都在睡覺?”他犯嘀咕。心里覺得這小魔鬼亂奇怪一把的,成天嗜睡,真像熊在冬眠般。
  他不理她的繼續在屋內活動,料理晚餐,把她當作是空气般的不存在。
  很難得有閒情逸致的他吃飯听音樂看報紙,仿佛又回到學生時代的生活,自由又愜意,連吃飯都可以是頓享受。
  久不聞飯菜香的左婷婷在睡夢中恍如見著山珍海味向她招手,不期然的睜開朦朧疲憊的雙眼,正好看見有人正恣意的享受晚餐。
  她困難的吞著口水,聲音之大居然惊動了用餐中的湛見弘,
  他一轉身就看見左婷婷那一雙渴望的眼睛正瞅著他瞧。“你醒啦?”
  她再度吞下口水,“我肚子餓。”
  “那就吃飯呀!”他無所謂的應著。
  很快地,她移動兩三下,依舊包著棉被便挨坐在他身邊來,滿怀希望的看著他。
  顯然他嚇了一跳,“看我干嘛!你住這里可不表示我要負責煮飯給你吃。”
  說畢還故意小气的側身護住飯碗。
  誰料,左婷婷的眼淚嘩啦啦的直落下來,當場把湛見弘給嚇得目瞪口呆。
  這小魔鬼,眼淚說掉就掉,難不成她的淚腺接水龍頭,收放自如?
  “你這個人好坏,沒有同情心,置我于饑寒交迫的地步不顧,我死了也要變做鬼魂去告訴云飛。”
  饑寒交迫?“這個指責太嚴重了吧!”他照樣吃他的飯,沒有因她的指責而停下動作。
  好歹晚餐是他一手料理的,他煮他吃沒錯吧!
  她又嗚咽,“我生病了,忽冷忽熱的,手冰腳涼,肚子餓得咕嚕作伴,這不是饑寒交迫是什么?你居然只顧自己吃得痛快逍遙也不理我,我餓死以后也要變鬼來捉你。”
  他在心中長歎一口气。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起身為她添飯加菜,“吃飯吧!冬天還沒到,离饑寒交迫還有一段很遠的距离,別擔心,再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造千年,你會長命百歲的。”
  換言之,他變相的在罵她。
  她嘴一扁又生气了,“我不食嗟來食。”
  湛見弘懶得理她,“那你餓死吧!”
  听見如此冷漠無情的話語,她不由得又嘩啦啦下起眼淚雨來,眼淚鼻涕一起流,真是惡心极了。
  為免自己倒盡胃口,湛見弘不得已好言奉上一疊衛生紙,“別哭了,拜托你快吃飯,身体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
  “你還要補償我。”
  乘机敲詐,他心中可怜云飛也可怜自己,遇人不淑、“好,怎么補償都好,只要你別哭了。”
  這個魔鬼,她一掉淚,他就愧疚、自責;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只要她不順心,仿佛千錯万錯都是他的錯。
  湛見弘覺得自己有毛病。
  左婷婷手指向沉默的電腦,“幫我做報表。”
  “幫你……”他极力壓下的滿腔澎湃情緒又隨之揚
  起,一股罵人的沖動蓄勢待發。
  一看他的臉色,左婷婷立刻雙手蒙上臉,“我就知道你气我住這里,想趁我生病時把我弄走,你這人好坏……”
  冤枉啊!
  他是有苦說不出哪!
  “好好好,幫你就是了。”他連聲應好,“求你快吃飯吧!”
  想起這前云飛打來的電話,他開始覺得頭很痛。讓這小魔鬼留下來似乎是一种錯誤。
  而且他愈發肯定她的眼淚直通自來水公司,并且是不用付水費的,說開就開,沒有停水的危險。

  煮飯給人吃還得自己洗碗。
  帶人去看醫生回來還得幫她加班。
  湛見弘覺得這社會的秩序似乎有些顛倒,至于他為什么甘愿如此做,他也不明白。
  “唉,我在做善事、積陰德。”
  他無奈的坐在電腦前工作。
  雖然左婷婷沒告訴他要做什么,但很奇怪的他就是覺得這個報表格式非常熟悉,很像他平日看的報表。
  想他這個平日只負責看報表的人,也有淪落到制作報表的一天!
  而看過醫生的左婷婷,在冬眠及吃藥后精神好了一大半,她依舊包著棉被、趴在榻榻米上看電視的搞笑節目。
  不時爆出的笑聲,讓正在用腦的湛見弘偷瞪了她好几眼,她還渾然不知,再看到她笑得像小孩子般滾來滾去,令他不禁怀疑:她真的是病人嗎?他覺得他自己比較像病人那!飽受摧殘的病人。

  “阿弘,我覺得你真是個大好人。”
  他勉為且難的瞥瞥狗腿的小鬼,心中對她那充塞滿臉的笑容有很大的質疑。
  “我是好人嗎?我記得你前几天生病時都說我坏,說我沒同情心,還說我……”他懶得理她的依舊對著鏡子打領帶,存心要忽視她諂媚的笑容。
  “哎呀!此一時彼一時也。”她喜孜孜的移近他身旁,繼續用一雙充滿希望的眼神關愛他。
  湛見弘覺得渾身顫起不良預感,他有些恐懼地望著她,她想干嘛!若無所求,他打賭這可怕的左婷婷絕不會如此待他。

  “明人眼前不說暗話。”她直言道,“我想搭你便車上班。”
  “不行。”他想都不必想便一口否絕。
  真是愛說笑。
  他湛見弘可是目前身价漲停板的黃金單身漢,偶爾載小姐上下班是還不錯,但這左婷婷……
  她算是“小姐”嗎?
  她生病剛痊愈這几天,是他的一念善心接送她上下班,但這是“恰好”公司在同一幢大樓,有地利之便。
  若天天載她?
  湛見弘偷偷打量她后,告訴自己:若天大載這個左婷婷下班,很快的,他就會在漲停板上消失,一路跌停然后下市,再無人問津。
  “不行。”他再度重申自己堅定的信念,“再載你上下班,那我還有什么行情可言?”
  左婷婷扁起嘴,嘟著臉,冷冷地生著悶气道:“小气鬼,你若不讓我搭便車上下班,我就去告訴你公司的人你不愛干淨,昨天沒洗澡,臭襪子一個星期洗一次,吃飯前沒洗手,是個小气又邋遢的人,還告訴大家我們住在一起,當場讓你這白馬王子變成青蛙王子,受人唾棄。”
  湛見弘聞言,心中有忍不住的火大,“死小孩,你……”

  自從她生病之后,她愈來愈得寸進尺,對他要求愈來愈多,也愈來愈占他便宜,讓他簡直像是她的保姆。
  這個婷婷究竟是云飛從哪儿找來的麻煩精啊?
  他真是想不懂。
  想他一個堂堂黃金單身漢,下了班沒出去約會卻得回家煮飯給她吃,沒辦法,時間一到,她立刻捧著自己的碗筷出現在他身旁。
  他在研究公事上的資料,她就在一旁吵他鬧他;這是什么道理?
  他怎么可以讓這种可怕的事發生呢?
  這太沒尊嚴、太沒人格了。
  他可是湛見弘啊!
  一個身价水漲船高的黃金單身漢哩!
  怎么可以放任一個惡魔如左婷婷的女人欺負他呢?這太不合理了。
  他一定要想個好辦法。
  他正在努力的想,想了好久好久才想到——
  把云飛叫回來!
  對!就這么辦!
  把云飛叫回來!

  中午的一通國際電話令左婷婷意气風發、神采飛揚。
  吃完從湛見弘那里“掠奪”來的晚餐之后,她更加愉悅的用力擦著地板,擦著窗戶。
  若非她臉上挂著笑,嘴里哼著歌,湛見弘一定以為她瘋了,得了“被虐待妄想症”,想學習苦命的阿信。
  他冷冷的凝睇著她第三次的跪在地上擦地板,忍不住想洒她當頭一盆冷水。“什么事那么高興?這种老房子的地板值得你這樣擦上三、四次?”簡直是洁癖得有毛病。
  左婷婷這下像廣為布施的大善人,“阿弘,我這人最善良,最不記仇了;我把家里都打掃好,順便也幫你把燙衣服都洗好、燙好,我最寬宏大量了。”
  湛見弘不相信地眯起眼打量她,不對勁,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看她得意的樣子,一定很不對勁。
  根据這一段時間來他對婷婷的觀察,這女人雖然平日很有洁癖,但卻不會“殃及無辜”,她今天的行為光是擦地板就夠反常,更別說燙衣服了。
  再者,她小姐雖然脾气古怪,喜歡夸獎自己、說別人風涼話,但像今天這樣還真是絕無僅有。他很認真的仰天冥想,想啊想的,他——知道了!
  “婷婷你瘋了!”他突發奇想地大叫,“不然就是吃頓住,然后轉頭對她說:“對不起,你能不能借我一條浴巾?”

  季惜楓一向討厭阿諾型的肌肉男。

  錯藥,否則為什么愛心大放送,今天突然對我特別好?擦地板連我房間都擦,洗衣服、燙衣服連我的都一并弄好。”嗯!他不禁點頭肯定自己的想法,佩服自己的聰明絕頂。
  “阿弘,你這個大變態。”她叉起腰,不客气地朝他大吼,“誰說我做這些事是吃錯藥?你才吃錯藥!”她沒好气地再送他白眼一記。
  “那不然……”他更加小心眼的揣測她不合理的行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所以想以擦地板、洗衣服來贖罪?”說著,他小心的拎起燙得平整的衣物一角道:“看,連內褲都幫我洗好燙平。”
  他猶記得第一次“請求”婷婷“順便”幫他一起燙衣服時,這女人明明白白的瞪著眼睛告訴他——
  “你、作、夢。
  這會儿,居然連內褲都洗好燙好,這不是變態洁癖者的忏悔行為是什么?
  他眯著眼睛打量她。
  左婷婷抄起一塊椅墊正中他的臉。
  “誰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是想云飛過兩天要回來,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才好心的放送我的慈悲給你,否則憑你?”她冷冷的哼一聲,充分表達她心中的不屑。
  “喔!”他恍然大悟。
  原來是她的“情夫”云飛要回來了!怪不得……
  “我還以為你何時變得善良哩!”結果竟是為了云飛,湛見弘不禁心中發酸,很是心里不平衡。
  哼!什么了不起,
  左云飛能回來,還不都靠他的一聲令下,這左婷婷非但不感激他,還一副有恩于他的樣子,真不知誰才是誰的恩人呢!
  何況,和這個不會煮飯的變態洁癖住在一起,他還得天天准時回家當“家庭煮夫”,稍有延遲,她馬上就擺出一臉飽受凌虐的可怜相給他看。
  唉,遇人不淑喲!
  湛見弘在心中為自己深深的哀歎。
  左婷婷一臉大恩不言謝的表情對他曉以大義,“我這人呢!是度量最大的。看在你弟弟那只什么鳥的是云飛的好朋友份上,你對我所有過分的行為我都不計較,只要你在云飛面前別告狀就成。”
  “唷!原來你也怕人家說你坏話,”他覺得很好笑的嘲笑她。
  他還以為這小妮子是臉皮厚達三寸、連弱點也沒有的哩!原來她還怕人家告她的狀。
  哼,看來云飛在她心中的位置還不是普通重要嘛!瞧她在他面前一點形象也沒有的樣子,才知道云飛要回來,就好像世界全變了一般,
  云飛呀云飛。
  湛見弘覺得自己從現在開始有些討厭听到這個名字,一天到晚挂在婷婷嘴上,煩死了。

  等他看到左云飛時,他才是真的知道什么叫“煩”
  左云飛有條不紊的向他報告一個多月來的工作進度,他心不在焉的盯著他看。
  好一張令女人醉心的臉,怪不得左婷婷成天挂在嘴上念個不停。
  連他都覺得云飛是個人才,何況是那個腦袋裝豆渣的左婷婷,成天吃飽睡、睡飽吃,除了在家打掃睡午覺外,就是跑去逛街買東西,三天兩頭買東西回來標准的敗家女,連他都要看不過去了。
  咦!奇怪。
  他分明是在听左云飛做簡報的,為何心思會跑到左婷婷身上去?他提醒自己千万要小心,別被左婷婷給洗腦,原來住久了,腦袋裝豆渣也是會傳染的。
  “以上就是目前工作進度情形。”左云飛結束了報止
  “呃?”結果湛見弘一句也沒听進去,他完蛋了,真的被婷婷傳染到了。
  “中午了,去吃飯吧!”湛海鵬推門而人,朝辦公室內的兩人道。
  “我去接婷婷。”左云飛說。
  他話才一出口,湛見弘立刻有所不滿。“連吃飯都得找她啊!”
  左云飛一笑,“協理,我想念婷婷,怕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她沒照顧好自己。”
  真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湛見弘以為自己听見了世紀大笑話,“放心吧!你那個婷婷好得很,倒是和她住的人成天像個菲佣般,累死了。”他暗指自己的歹命。
  湛見弘以為這兩個人該有所表示的,誰知湛海鵬見怪不怪地道:“快去吧!去接‘小婷婷’來吃飯,我們在老地方等你。”
  湛見弘渾身寒毛豎起。
  小婷婷?虧海鵬說得出口,真令人惡心。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和湛海鵬先到餐廳等候左云飛帶著那怪小姐的大駕光臨。
  心中的思緒甚是复雜,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莫名其妙。這個魔鬼左婷婷究竟是施了什么法,讓云飛很明顯的為她牽腸挂肚,連海鵬這個視女性為猛獸的“异性洁癖”都要對她另眼看待。
  現在,連他的心思流轉也在不知不覺中被她牽著走,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著了什么魔啊!
  左婷婷,你是大魔女。
  他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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