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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陽光透過紙門不客气地洒進房里。
  湛見弘輕輕地將左婷婷枕在頭下的手伸回來。
  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依稀記得那兩個吵架的古代人。
  好恐怖的愛恨情仇。
  之所以感到恐怖是因為他可以對那個費莫的心傷、心痛与無奈感同身受,一如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一般,所以才會更加感覺到可怕。
  左婷婷依然睡得香甜。

  他不禁羡慕起婷婷的心思單純。
  她的心思只在于和他計較有沒有飯吃,是不是欺負她這等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雖然有些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儿,但她就是沒心机地心思單純。
  唔!
  她轉過身想繼續睡。
  奇怪!她的眼睛突地張開。
  “我的枕頭呢?”她猶未睡醒地問他。
  他雙手抱胸正考慮要不要告訴她現在的時刻是上午九點正。
  “阿弘,枕頭呢?”端什么架子嘛!惱人的下床气再加上還沒睡飽,想像得出來,口气一定很不好。
  “枕頭?”他指著自己強壯的手臂。
  “什么意思?”她看不懂他在打什么啞謎。
  “大小姐,你昨夜把我的手臂當枕頭睡了一夜,差點讓我這只手臂報廢掉,而且……”他相當不怀好意的拎著鬧鐘在她面前晃啊晃的。
  “喔!別逗了,豬頭阿弘。”她一掌把那鬧鐘藏到棉被中,讓討厭的時間滾到九霄云外去吧!“今天放假,別豬頭了。”
  啊!放假?他不解地搔搔頭,“這么快一個星期過去了?”
  “什么這么快?”她露出恐怖而不可思議的神情。
  “我可是巴不得天天星期天,你還快哩,有病。”
  “鬼婷婷,你給我講話小心點,開口閉口不是豬頭就是有病,這些罵人的話哪里學來的?”
  “電視啊!誰教你不看電視不長見識,連這种這么友善的問候語都不知道,真落伍。”
  又罵人!“你別成天看那些有的沒有的節目,讓你腦袋裝一堆有的沒的東西。”
  “廢話。”又是云飛一個.她被念到快要會背了。
  有沒有些新詞?“昨夜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虧她記得昨夜,早上起來睡得跟豬一樣還敢問。
  “你不知道?可是我以為你是万事通呀!”她再度討好的膩在他身旁。“阿弘,你說那兩個古代人怎么回事?每次停電就跑出來演一次電影,中間還不接戲那!”
  “笨婷婷。”她果然是心思單純。“那才不是在演電影。”
  “喔!不是嗎?奇怪哩!”她皺皺鼻子想不通,如果不是演電影,那是在干嘛!拍戲嗎?“那女的,很可怜那!新郎要結婚,新娘不是她,她很傷心呢!心都碎了。”
  “你知道!”他很詫异。
  “當然,她那么傷心,演得那么傳神,影后的獎該
  頒給她才對。”
  湛見弘渾身無力的看著她,真不知該說些什么。“婷婷,那真的不是在演電影。”他開始覺得頭痛。
  “是嗎?”她對他的話有所質疑。
  “你听說過停電的時候還有電影看?”
  “是沒有。”她很認真的思索后才想到,“哇——”
  他立刻捂住她尖叫的嘴斥道:‘叫那么大聲也不先招呼一聲!”
  她這時才有恐怖感上身。“那……那……我們……見……鬼了?”
  他沒好气地翻了白眼。“現在才想到會不會太晚了?”
  她突地哇了一聲,投人他怀中。“我好怕,我好怕。”
  “后知后覺。”見她哭了,他居然不舍地安慰她:“沒事啦!太陽都出來了你才在怕!”
  “太陽出來了?”她東張西望确定有太陽公公的影子后,眼淚立刻神奇的全數不見。
  “還好,還好。”她松了一口气地拍著胸前,放下高懸的心。“幸好我們倆都沒事。”
  “惡人沒膽。”這句話用在形容左婷婷真是再貼切不過了,分毫都不差。
  “阿弘。”她的好奇心又冒出頭來。“昨夜那兩個人后來怎樣了?”
  “我怎么知道?”淨問他一些答不出來的問題,強人所難嘛!
  他把左婷婷用力一推,徑自整理起棉被。
  左婷婷兀自坐在榻榻米上用福爾摩斯精神自言自語:“他要娶別人,她當然很傷心,可是他們又是一對的……結果他要娶她姐姐,那不就成了她姐夫?哇,阿弘,這層關系好給他复雜呀!”
  他不客气地把隔間用的紙門全部打開讓陽光充塞室內,然后轉身居高臨下的告誡她:“婷婷小姐,你如果在我做好早餐前依然坐那里搖頭晃腦,沒有去把臉給洗好、牙刷好的話,我保證你今天早上開始,云飛把你的笨狗帶來之后,我們的關系是給他更加复雜個十倍。”
  “對喔!”她可愛的小Candy。
  她立刻沖進廁所里。
  湛見弘瞪著她急惊風的背影,想不透她腦袋中究竟裝些什么鬼東西。
  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坐在那里碎碎念個大半天,呆瓜!

  “我只是實話實說嘛。”冷滸無辜地舉手投降。
  “不管不管,你不許再給人家記恨!”季惜楓耍賴地掐著他的脖子不放。
  “哪有人用這招要人原諒的?”冷滸抗議。

  湛見弘冷眼凝睬左婷婷在院子和她那笨狗親熱的模樣。說凝睇還真太客气了,他根本就是用那种頗不以為然的神態棄嫌他們。
  Candy和婷婷正玩著踩腳的游戲。人腳踩在狗腳上,狗腳再踩在人腳上,正得意處那只狗還會索性躺下來等著人在它的四肢東踩西踩。
  “笨狗一只。”一點狗尊嚴都沒有。
  “老二,我倒覺得這狗不錯哇,在你工作一天后看到這只狗就覺得頓時煩惱全消。”
  他沒好气的冷冷回一句。“海鵬,你是吃飽閒撐著沒事,打算來這里當狗保姆了是吧?”
  當鬼婷婷的保姆就夠窩囊了,再加上她的狗,真
  是人窮途未路時,前景竟是如此不堪,頗有時不利兮睢不逝的無奈,更逞論要面對江東父老了。
  不怕死的人又開口:“我說老二,當婷婷的保姆也沒啥不好的,至少云飛就當了快三十年,瞧!還不是身強体健的健康寶寶樣?”
  “你覺得好,保姆換你做!”這些人,真的是喝水的不知挑水的苦。
  湛海鵬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無妨,你搬回家住,我和云飛搬進來。”
  他眉頭深深皺起,“扯什么淡。”
  “提醒你,老爸知道你住這里,也知道婷婷的事了。”
  湛海鵬的嘻皮笑臉令湛見弘心頭一惊,這還得了!他忙問:“結果呢?老爹怎么反應?”
  “繼續叫你回家相親嘍!”湛海鵬一派的清閒狀。當然嘍!天塌下來有兄長頂著嘛;怕什么?
  “媽的!”他气得大拍桌子。
  “阿弘,不可以說髒話。”左婷婷責備的眼光和話語同時接近他。“你這樣會對Candy有不良影響。”
  哇咧!
  “影響你個頭,它听不听得懂人話都還值得怀疑,會有個鬼影響。鬼婷婷叫你的笨狗別出現在我眼前,否則我把它賣進香肉店去!”他气得破口大罵,完全沒了風度。
  Candy的眼神仿佛在告訴他,我听得懂,我听得懂;它的腳不斷地朝湛見弘身上勾去以示好。
  湛見弘一愣,一時之間竟無法接受這么容易就得到狗的善意。“真是什么人養什么狗!”他唾罵。
  一人一狗還以為這句話叫做稱贊,高興得在一旁跳呀跳的。湛見弘支著頭歎息。
  唉!該如何說才好?原來笨到最高點不僅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了Fashion!人和狗一樣笨,也是好的。
  湛海鵬以一种莫測高深的表情暗示他,“老二,其實婷婷很不錯那!”

  “什么意思?”他突然冷靜細想。
  湛海鵬無所謂的聳聳肩,“就是你听見的意思。其實就我所知,婷婷當初負气离家的原因和你是一樣的。”
  “咦?”這倒令人訝异了。
  “所以呢!我倒覺得你們不失為一對盟友,可以并肩作戰。”
  他很謹慎地再問:“你的意思是,婷婷也是為了躲相親才住到外面來的?”
  “嗯!”湛海鵬只管點頭。
  “這倒稀奇了,看不出婷婷有這种骨气!”真教他刮目相看。
  “老二,相信我,和婷婷那一家子比起來,老爹對你的手段根本不算什么,要相親帶個左婷婷去,包准你絕沒有成功的胜算。”
  這倒是真的!
  他非常相信左婷婷那天賦异稟的絕佳破坏力,真正是無人能及。

  左婷婷展現無人能及的絕佳破坏力的這一天很快就來到了,速度之快令湛見弘怀疑是否有人內神通外鬼;首當沖的嫌疑犯除了湛海鵬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走進這家會員制的俱樂部令左婷婷大開眼界,她寸步不离的拉著湛見弘,生怕自己万一走丟了就會被傳者給“請出門”。
  “阿弘,我們真的要在這等地方吃飯啊?”雖然湛見弘早跟她說得很清楚了,但她就是有些飄飄然的不敢相信。
  “這地方長得這么漂亮,東西也一定很好吃。”
  “你別只顧著吃,記得我交代你的事,也記得我們今天是來做什么的。”他低聲提醒著。
  其實,他真的很怕,怕婷婷一看到許多好吃的東西后連自己所為何來都忘得一干二淨。
  “安啦!憑我左婷婷辦事,你放心吧!”她相當豪气地拍著他,更是令湛見弘心中不安。
  就因為是左婷婷辦事才更不能放心。

  “哇!好個嚴肅的伯伯呀!像尊銅像一樣。”她直直的望著對座的先生,心里話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湛海鵬那廂噗吭一聲笑了出來,連一向很冷漠的湛見成都嘴角帶笑。
  只有湛見弘臉黑了一大半,根本笑不出來。“那是我爸爸。”再不提醒她,不知她會說出些什么話來。
  她困惑地看了湛見弘后,又在湛海鵬及湛見成之間眼波流轉。“你們……”她指著三兄弟滿心疑惑,“是同一個父母生的兄弟嗎?”長得不太像哩!
  湛海鵬已克制不住的爆出大笑,湛見弘真想一頭撞死。
  湛老先生一臉的鄙棄,“見弘,這小姐似乎不太見過世面喔!”言下之意在指左婷婷沒家教,這話湛見弘是听得懂的。
  “婷婷是個單純的人,想到什么說什么罷了!”他冷冷地回答,一如他在家里,在公司的形象。
  左婷婷再遲鈍也知道气氛不同,尤其是阿弘的樣子和在家里簡直就不像同一個人。
  她怯怯地低頭吃東西,她還是少講話好了,阿弘他爹亂可怕一把的,他怎么事先沒告訴她?
  湛老先生哼了一聲后,熱切地為大家介紹起來,“來,見弘,這位是你陳伯伯的女儿陳華。”
  他稍欠身就算是招呼,不情愿的態度是很明顯的。
  陳華倒是异常熱心的想和他話家常,無奈湛見弘是興致缺缺,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令她好生尷尬。
  左婷婷只顧著吃,在等待下一道菜上來之際才想到自己什么都沒做,未免有負所托,她想自己似乎該說些話。
  “阿弘。”她低聲喚了他。
  他立刻側身靠近她,頗有溫柔之情的自然流露。
  “阿弘,這气氛好是給他怪异哩!”她吐吐舌頭,目光繞了在場各怀鬼胎的人一次。
  “別學電視上說話。”他低聲斥責,帶她出來雖是來鬧場的沒錯,但卻不是要把丑出在她自己頭上。
  “呵呵呵。”陳小姐有气質的掩嘴輕笑。“湛先生從哪儿找來這么個小女孩呀?瞧你每道菜都吃個精光完全不擔心發胖的問題,真好呀!”
  “她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地問湛見弘。
  菜端上來不吃完難道留來喂豬嗎?何況每個盤子那么大,中間食物只有一口,哪夠她婷婷吃?
  “她在說你胖!”湛海鵬唯恐天下不亂地在婷婷耳畔興風作浪。
  婷婷低頭看了自己后又提出疑惑:“阿弘,我胖嗎?我們住在一起那么久,你怎么從來不告訴我?”
  這句話一出來是滿座都倒抽一口气。
  “你們住在一起?”陳小姐不敢相信地望著他們。今天不是來相親的嗎?
  “這……”陳先生被搞得火气都要升上來了。他猛一回頭問:“湛老,怎么回事?今天這頓飯不就是為了介紹你儿子和我女儿認識嗎?結果呢?你儿子居然還有同居人?”他气得拍桌子,頓時气氛為之僵滯。
  左婷婷被這怪伯伯的怨气給嚇一大跳,她不由自主的挨近湛見弘。“阿弘,他生气了。”
  “嗯。”他冷冷的應聲,絲毫不為所動的端起茶來喝,仿佛這一場爭鬧都与他無關。
  “諶老,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女儿一個交代。”陳先生索性把話挑明了說。
  一旁的陳華點頭附和著。湛見弘也算是個金龜婿,總沒人那么笨不愛金龜,難道還挑個樵夫?
  左婷婷大惑不解。“才吃個飯就要有交代?”她得意地抹了抹鼻子,神气地問:“阿弘,咱們才吃個飯就要對陳小姐有所交代,那咱們住在一起那么久,還生死与共,你該怎么向我交代?”
  他揚眉問她:“生死与共什么意思?”
  她嬌羞地推他,“哎呀!就停電那件事呀。”
  “喔——”他恍然大悟。
  湛見弘狡詐地笑。“你說我該怎么向你交代?你怎么說就怎么是了!”他于脆擺出由她作主的模樣。
  嘿!這下左婷婷可得意了。
  倒是其他在場的人不可思議的目瞪口呆。
  這……湛見弘平日雖是個大玩家,但也從來沒听過他向誰許不什么承諾呀?怎么這會儿……
  今天不是她陳華和湛見弘的相親餐聚嗎?怎么反倒成了這小女孩和他的訂情宣告?
  陳華不甘心!
  她朝著湛老討好地道:“湛伯伯,您別生气。”她已經看到湛老額際青筋暴起,顯示正忍著极大的怒气。“見弘畢竟年輕,男人婚前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可以原諒的。”她故意把話說得得体以顯示出自己的度量,說完還故意朝他們得意地笑了笑。
  左婷婷完全听不懂這女人究竟在說什么神奇的天方夜譚,她只是很專心很專心的盯著陳華看,看得目不轉睛。
  湛見弘對陳華這女人感到厭煩。他討厭這么用心思計較的女人,城府太深令他不悅。
  他輕輕拉了下左婷婷想离席,奈何她大小姐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手看。
  “婷婷。”他第N次在她耳畔叫她。
  道見弘心里下了決定——鬼婷婷,如果再不理會我叫你,我保證你今后一星期會沒飯吃。
  “阿弘。”她突然回過頭用一种發現新大陸的神情興奮道:“我發現一件事。”
  “呃?”她這會儿又有何新發現?湛見弘錯愕。
  只有道海鵬以一种眾人皆睡我獨醒的姿態竊笑,婷婷又要語出惊人了。
  “她——”她指向陳華,興奮异常。“她好像電影里演花子的人喲!”

  “什么?什么花子?”婷婷究竟在胡些什么?
  她又有耐心地向他解釋:“就是日本傳說很久的花子,鬼娃娃花子啊!”
  鬼娃娃花子?湛見弘隱忍著差點爆出的大笑,虧她想得出來。
  陳華气得頭頂冒煙。
  這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女孩打哪儿來的?居然把她和一個鬼娃娃相提并論!
  “看,頭發很像耶!都直直的。”左婷婷毫無心机的指著陳華為了今天才去燙的頭發。
  “我……我這叫离子燙,你到底懂不憧?”這個頭花去她一万元和五個小時那!
  “而且……”她又發現了新大陸。“而且她的妝……”左婷婷開始指著陳華的臉哈哈大笑疊,一發不可收拾。
  “我……我的妝……”陳華急忙拿出鏡子來檢視自己的妝。
  很完美,沒有瑕疵呀!為何她笑得那么夸張?“我這顏色是今年的春妝呀!從法國帶回來的最新流行色彩那!”被左婷婷這樣一笑,陳華心中堅定的信心開始動搖。
  左婷婷在自己的兩頰上畫著圈圈,湛見弘看了之后心有戚戚焉,了解的笑開來。
  眾人隨著她的動作及湛見弘的眼神望過去,湛海鵬及湛見成立刻也都明白地笑起來。
  湛老納悶地問著大儿子:“那女娃儿比划著啥?”
  湛見成沉穩地低聲道:“她在笑陳小姐紫紅色的兩沱腮紅。”
  “有、有什么好笑?”看著眾人在笑,陳華惱羞成怒,偏偏她又想不透大家在笑什么。
  “花……花子的春妝!”指著陳華,左婷婷笑得往后仰。幸好湛見弘及時扶住她,讓她倒在他怀中,否則她早已頭先著地,恐怕已笑不出來。
  “花子的春妝?”陳華面色鐵青,依舊不明白左婷婷的這句話是啥意思?
  “是……是呀!花子的春妝。”她的手還在頰上比划著,早已笑得肚子痛的左婷婷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你的臉上那二圈……好像花子臉上那兩圈大紅的腮紅;可……可是你的是紫紅色……春妝,哇哈哈哈……原來花子也要換春妝……哇哈哈哈……花子的春妝!”
  陳華气得臉色鐵青。
  早知道就不要讓她說出來。這不說還好,說了簡直是讓她自取其辱。
  “哈哈哈哈哈……花子也要換春妝?哈哈哈哈……”左婷婷已經笑到肚子痛而無法克制,所以她沒
  有看見一臉鐵青的陳華。
  左婷婷還在笑,她已經笑到眼淚流出來且一直咳嗽。
  “你節制點。”湛見弘拿出手帕拭去她的淚,并且輕拍她的背為她順順气。
  雖然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是和婷婷一起大笑,但他不能,他冷靜的假相還是要維持好。
  湛老首次對這貌不惊人的左婷婷正眼看待。她是第一個讓湛見弘在無意間真情流露的女孩。
  也許見弘自己沒察覺,但他這一雙銳利的老眼還是很清楚的,只是礙于場面,他什么表情也沒顯露出來。
  “湛見弘,你到底什么意思,叫這女孩來侮辱我?”陳華面子挂不住,索性站起來指著他們破口大罵。
  嘩!原來有气質的富家小姐也會潑婦罵街。湛海鵬算是開了眼界。
  湛見弘冷冷的目光朝她一掃,口气也更見冰冷地出聲警告:“陳小姐,請注意你自己的儀態,別教人看了笑話。”
  “我……我這樣叫做讓人看笑話,那她呢?”她手一指就指到了左婷婷。
  左婷婷這下也知道自己成了眾之所指,她止住笑,又躲到湛見弘身后當起鴕鳥來。
  “阿弘,我好怕。”她好像也知道自己剛才笑得太過火。她怯怯地求救,生怕會被花子美人給打死。
  湛見弘看婷婷害怕的模樣,心里對陳家父女的不滿也愈發高漲。“注意你的措辭,陳小姐。至于婷婷的事是我們湛家的家務事,我們自會管教,不勞您費心。”他的聲音不大,但冷冷冰冰的說出口,剛好所有人都听見。
  陳華气得連什么叫風度都顧不了了,拎起皮包,拉著父親怒道:“走啦,爸。吃這什么飯,我就不相信這世上除了湛見弘外再沒有好男人了!”
  “這……”陳先生顯然還不是很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和湛見弘見面也是你提出來的,爸爸好不容易替你安排好,怎么……”還弄不清楚為什么,陳家父女就已負气出局了。
  “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湛老先生說完這句話后也跟著走了,也不知道他在罵誰。
  湛見成笑了笑跟著父親走出去。
  “他們都走了?”怎么回事?菜都還沒上完那!“那我們還吃不吃飯?”她十派單純地問。
  湛見弘此刻封左婷婷的單純佩服得五体投地。“吃!怎么不吃!”
  帶婷婷來是對的。
  瞧!這不就一下子气走了一個?恐怕再沒下一個敢出現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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