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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因生活較過去舒适、工作輕松多的郢荷,工作起來也較在華山時來得盡責。
  在云霞山庄內,甚至有不少男人自認自己都沒郢荷來得盡責,可那些男人心中想歸想,也沒有一個會真正地改變自己的工作態度,只因他們認為,一個女人就算再怎么認真工作也沒有什么用,庄內的管事也不會將她升為副管事,更不可能讓她掌瑊齯漫狾釭漱U人;再加上惰性本就是人類的劣根性之一,沒有利益相誘,要他們乖乖地努力、用心的工作,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不過,今儿個只要看過郢荷的人,都會忍不住暗忖郢荷是哪根筋失調了?才會一反常態,一副心不再焉地樣子。
  只見,郢荷心神不定地帶著小黑、大黑在后院逛,完全沒了之前那副警戒神情和气勢。
  先前被沈成拉著去偷看卻被蕭憶風發現的陰影,此時正籠罩在郢荷的心頭上,揮也揮卻不去。
  只因她听到了楊珠珠要留在山庄內作客的消息!
  郢荷愁眉不展地歎了口气,“大黑、小黑……小姐要留在庄內住……我們可怎么辦?要是被小姐知道我們此時正在庄內,肯定不再有好日子過了……小姐一向以欺凌我為樂,本以為逃离了華山,就不會再見到小姐,更不會再有机會讓小姐欺負……可偏偏老天捉弄,還是又……唉……我看我們可能又得去流浪了,不然,小姐住在庄內,難保不會被她給撞見……”
  大黑、小黑像是听得懂郢荷話,仰頭望著郢荷低哞了几聲。
  郢荷牽強地扯出一抹可澀地微笑,“我就帶著你們倆一起走吧!至于你們其他的兄弟,就讓它們繼續留在這儿,相信少爺一定會善待它們的,倒是你們倆:……要跟著我吃苦,往后可能有一頓沒一頓的……”她愧咎地對著兩條狗喃喃地說著。
  既然已經下了決心,郢荷自然不打算再停留個一時半刻,她帶大黑、小黑便往自個儿所住仆室……可是不知怎么地,她就是想在臨走前去見一見蕭憶風:……
  書房。
  郢荷一踏進房內,便發現房內除了盡是書以外,桌上還堆著一疊高高地卷宗,牆上挂了許多的出自名家之手的山水畫,以及十六、七把樣式不一的武器。
  雖然,郢荷知道蕭憶風曾經在江湖中流蕩過,更在江湖中有著滿高的聲譽,可是她一點也沒想到,蕭憶風的書房里居然會挂著如此多的兵器,而且這些兵器還全都是不同樣式的,郢荷不禁好奇,這些兵器蕭憶風都會用么?還是都算得上精通?或者他只是挂著好看,將這些兵器當作擺飾品?
  若是真的只是當成擺飾品的話,郢荷會為這些兵器感到惋惜的。雖然,她并不清楚這些兵器的來歷,可是她認為兵器本就是為了讓人使用才打造出來的,若只是擺飾品的話,不但是枉費了打造人的心血,還會讓兵器失去了自身本來的价值,而失去了應有的光彩;當然這价可不是以銀子來論定的,而是指若兵器有靈的話,也會認為自己大材小用,而漸漸地失去了自己的气勢。
  可,忽地───
  “坐!”蕭憶風的聲音自屋內一角響起。
  不由地讓郢荷嚇了一大跳,她一點也沒料到蕭憶風會在書房內。
  從郢荷臉上的神情,蕭憶風便能猜到郢荷此時的詫异,更沒叱喝郢荷為何會突然闖進自個儿的書房,只是,心想机會這不就來了嗎?尤其是在這讓他心煩的時候。
  他突然像是在解釋給郢荷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著,“這書房中的一切,全都是我爹留下來給我的,除了牆上的畫,是我后來所收集的以外,其它都是……所見的一切,几乎都是我爹留下的……”
  言語中的一絲落寞,郢荷并沒有忽略掉,只是她有些不解,為什么擁有一切的他,會感到落寞?是因為很普通的原因……只要是高高在上的人都會覺得寂寞?或者是其它的原因?而他又為何沒質問自己闖進書房的因由?
  郢荷一雙眼盡是不解地看著那個再次在自己面前露出有些落寞,讓她看得心頭不由得一揪的男人。
         ※        ※         ※
  “自出生后,我就注定是云霞山庄的少主人,而我也沒怀疑過……小時候,當我看到仆人們的小孩,雖然身份低,父母不只是沒有權,還沒有勢、沒有錢財,卻還是很快樂、無憂無慮天真的玩,那時我曾想,他們為什么會不在意天真地東奔西竄地玩呢?后來,我發現自己雖然擁有了他們所沒有的一切,卻并不似他們那么開心地過日子,可那又是為了什么?為什么我擁有得比他們多,卻不比他們自在和開心?”蕭憶風喃喃地說著,眼中的落寞更胜先前,而這讓他剎時看起來就像迷霧一般地隨風散去。
  郢荷不懂蕭憶風為什么對她說這些話,只是不由自主地讓感覺漸漸地跟蕭憶風同化,彷佛正要慢慢地感受到,蕭憶風當時所面對的疑惑。
  “到后來……我又發現了那些小孩子們跟我其它地方的不同,他們不管是在家中,或是其它的地方,總是會有其它人地相伴,像是父母、兄弟和朋友,在身邊若發生了什么事,身邊的這些人,更是他們談話或是訴苦的對象……我爹,一年到頭,除了過年過節外,每個日子都很忙,雖然我差不多每天都會見到他,可是,我們的談話的內容,總是不离我書念得如何了,或是做生意時碰到問題應該如何去應對……等等,我從不記得自己曾對父親說過這些話題以外的話:……”
  听到這里,郢荷忍不住插嘴問:“那你娘……呃!老夫人呢?也沒陪過你么?”
  蕭憶風轉頭看向郢荷,露出一抹有些凄迷、苦澀地笑容,道:“我娘……小時,我除了早上、晚膳、睡前會見到她之外,根本就很少接近我娘,我和秀玟都是由奶娘所扶養的,平時,我娘很少親自動手為我們做過什么……我娘……:她也很忙,忙著去廟里拜拜,去拜訪親朋好友、賞花品茗,家中一切的大小事務,都有管事和大媽管理,一點也用不上她煩心……”
  听著蕭憶風訴說的過往,郢荷似乎有點懂得蕭憶風為何當時會感到孤單了,可是小時候的事,跟他現在眼中的落寞,又有何相干呢?
  只見,蕭憶風轉頭望向牆上的一幅山水畫,道:“這幅山水畫是我畫的,是在我自江湖回歸……回家中繼承父親的生意上……所有的一切后,憑著記憶所出來的……”
  郢荷又忍不住,開口問:“少爺喜歡那儿嗎?畫中的地點又是在哪呀?”
  “伏牛山的山中。”蕭憶風依然沒有回頭,“這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之一……:那些小孩跟我最大的不同處,就是有人可以吐訴心中的感覺,有好友可以分享喜悅跟沮喪,在他們与朋友的感情越來越好的時候,陪伴我的仍然看不完的書本,和又老又頑固的夫子……爹娘的忙碌,身為儿子的我可以体諒,可是……:“
  郢荷不禁覺得,蕭憶風有爹娘卻跟她這個沒有爹娘的她差不多,不過,她還有一個待她极為不錯,又關心、疼愛她的老人。那老人不止是知識淵博,還很和藹,可惜的是老人本身困苦的生活,根本就無法收養她,也不敢收養她,怕楊珠珠因此無理取鬧而去找老人的麻煩,好在老人總是會在閒暇的時候,來教她讀書寫字,教她懂些為人的道理。
  這時,听到蕭憶風小時的回憶,不禁感到自己也是滿幸福的,雖然沒爹沒娘,沒好吃沒好住的,卻有個可听她講話、教她念書的老人。
  而郢荷會斷然离開華山,也是因為老人仙逝,華山之內已沒有讓她有任何的留戀。
  “以前的老管事和沉大審,很照顧我,對我也相當不錯,但是彼此間的身份不同,加上我爹平日的叮嚀,讓我無法對他們說出我心中的感覺与想法……”
  “你爹的叮嚀是什么?”郢荷好奇地問。
  蕭憶風終于回頭了,他看著郢荷道:“上尊下卑!”
  “咦?上尊下卑?”
  “自小,我爹就以要配得上成為云霞山庄少主人气質的方式,培育我、教導我,他要我牢牢地記住上尊下卑這四個字,也只有從小徹底地貫轍這四個字,才有辦法養成一股超然的气勢。”蕭憶風如此地為郢荷解釋道。
  “嘖!”郢荷忍不住想,這根本就是歪理嘛!所謂的高尚气質和超然的气勢,大部份都是与生俱來的,或是因環境而自然成就的,哪像他爹說的,要牢記住“上尊下卑”才可以培養得出來,再說硬是培養气質、气勢也未并會有所成果,要是沒有落得高傲自負、剛愎自用,就該很偷笑了。
  不過,郢荷又忍不住想,蕭憶風這些都已經俱有了,而且還比一般有權有勢的人還要來得自然,例如華山的掌門楊晉東。
  光是看郢荷臉上地神情,蕭憶風便能大約看得出她心中的想法,而這大約要歸功于在商場上人見多了。雖然知道郢荷心中的想法,卻也不想辯駁什么,只是道:“年紀越長,我就越覺得朋友的重要,也交了不少朋友,可是……”
  郢荷抬抬眼,問:“可是你沒有知心朋友的人?”她已混然忘了自己本該偷偷摸摸進來,再靜悄悄地离開,反還一副很正大光明地与蕭憶風對談著。
  蕭憶風贊許地看著郢荷笑笑,真不愧是將要成為他知己的人,現在就已經開始了解他心中的想說卻說不出來的話。
  贊許的笑容,郢荷更是大了膽子,好奇地問:“那你會不會也覺得嫉妒跟孤單、寂寞?”雖然,她跟蕭憶風的情況不大一樣,可郢荷心想應該是會跟她差不多才對。
  贊許地笑容,在郢荷的話聲歇停之后,泛得更加地大,害得郢荷不由自主地又因那笑容呆愣住,更一時忘了自己問地問題,只記得……
  這是看到少爺笑容最多的一天。她打心底感到慶幸。
         ※        ※         ※
  就這樣,在郢荷呆愣,而蕭憶風沉默之中,時間不知悄然地流逝了多少。
  突然,蕭憶風打破書房內的寂靜,開口問:“你來云霞山庄也有好些日子了,覺的這山庄如何?”
  郢荷這才將自己游走不知道到哪的魂魄拉了回來,望著蕭憶風那雙夾雜著怪异和些許期待地眼神,歪斜著頭想了想才道:“還不錯,有得吃,有得住,還有銀子可以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楊珠珠一家人住進了云霞山庄了,害得她不得不包袱款款,离開這舒服且有銀子可賺的地方……啊!离開……我得赶快离開了,免得何時被小姐給碰上,那可就真的大事不好了……。
  倉惶地神色,在郢荷的臉上表露無疑。
  蕭憶風不解地問:“怎么了?”他心想,郢荷大概是想到自己的工作沒做,還在這邊跟他耗了好一段時間,一時想起來,還會神色倉惶緊張,不由得有些自以為是地道:“沒關系,我等會儿會跟管事講一聲的。”
  唉!她擔心的又不是這個……。郢荷忍不住在心中報怨,可是不管蕭憶風是不是好心,她還是得赶快离開,可……要用什么樣的理由走呢?郢荷苦惱了。
  看到郢荷臉上地神情又是一變,蕭憶風雖不知郢荷心中此時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光看她這樣地神色不定,且讓人一看便知道她是藏不了什么心事的人;這樣的一個認知,讓蕭憶風地不知不覺地松了一口气。
  可又是為了什么會讓蕭憶風感到松了一口气呢?
  原因……其實只是因為,從沒真正跟人交心過,且主動過的蕭憶風,在這郢荷突然進到書房的這一刻,這一突然的起意下,他不免心底有些憂慮他們兩人會成為知己,只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他駭怕自己第一次的主動,只會成一种精神上、心理上的一种傷害。
  然而,自郢荷總是隱藏不住自己心中想法、感情地神情看來,蕭憶風不禁認為郢荷的個性很容易了解,若掌握住對方的個性,那豈不是更容易成為彼此的知己,而感到輕松。
  蕭憶風臉上的笑容,更是不一樣了,不再似先前帶了點落寞地笑,更不似毫無意義地微笑,而是那种會令人感到他心情愉快地笑容,道:“又怎么了?臉色變來變去的。”他故意不提她為何突然闖進自己的書房,就是怕讓郢荷想起彼此間的距离。
  而這兩句短短地話,听來就像郢荷和蕭憶風之間的距离又拉近了點似的,可惜,正苦惱著該找什么借口离去的郢荷,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更沒發現先前會讓她呆愣住的笑容,如今又更加地不一樣了,只是可惱……再苦惱,就是想不出一個适當的借口來。
  可天已經快黑了,她現在再不走的話,那等于是得冒險再留在庄內數個時辰之久,而這數個時辰之間,會發生什么樣的事,不要說自己無法預知,就算其它人也不敢跟她保證不會有“意外”發生。
  郢荷一點儿也沒發覺,蕭憶風正靜靜地、仔細地打量著她苦惱的神情。
  “我……我……還是得走……”郢荷說。
  “為什么?”
  郢荷低著頭又再想該要編怎樣的一個謊,才能瞞過一個人,才要開口,就又听到蕭憶風的聲音說:“我希望你能把我之前的問題回答過后再离開這個書房。”話一出口,蕭憶風雖然有些后悔自己尚未改變,高高在上的語气,就這么說出口;可他更想知道,郢荷的心里,現在究竟是被什么事情困扰住。
  “什么?”郢荷有些愕然地抬頭看著蕭憶風。
  敢情她剛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問了些什么問題。蕭憶風暗忖著。
  就在蕭憶風想重复先前的問話時────
  “少爺、少爺,我回來了。”
  書房門外,突然響起了沙文雄的聲音。
  蕭憶風講話的時机被打斷,只好歎了口气,向門外喚道:“進來吧!”
  本來打算一進門便要開口講什么話的沙文雄,看到郢荷坐在房內的身影,不禁詫异地將要說出口的話,吞回了肚中,“她怎么會在這邊?”
  沙文雄的出現,對郢荷來講可是机不可失,她連忙道:“少爺,我先走了。”語畢,便匆匆地离開了,而那匆忙勁,彷佛她現在所要去的地方,發生了什么火燒屁股的急事一般,非得盡快赶了去。
  “郢……”蕭憶風想出聲再把郢荷給喚回,卻來不及將她喚住。
  “這個時候那女的,怎么會在少爺書房內?”沙文雄不解地低聲喃語。
  蕭憶風心中此時有一种渴望,想將郢荷留在身邊,讓郢荷听听一直擱他在心中的事,偏偏,似乎世事并無法馬上讓他如愿。
  蕭憶風不自覺地歎口气,才道:“事情辦好了?”
  沙文雄眼色奇怪地看著蕭憶風,道:“是的,少爺,屬下已經万福樓的事安排妥當。”
  蕭憶風深吸了口气道:“是該要將這件拖了數年的事……做一番處置了。”
  沙文雄一臉肅穆地,“那是少爺心胸寬大,才能夠容忍得那么久,那小子早
  就該死,少爺做這樣的安排并無不當。”
  敢情,沙文雄口中的“事”,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情,否則也不會有憎恨地口气,蕭憶風更不會一臉……沉重。
  蕭憶風微微地頷首,道:“你出去吧!”
  听到蕭憶風的話,沙文雄本應立刻出去,可卻見他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站在原地。
  “還有什么事?”蕭憶風抬眼看著沙文雄,問。
  “看少爺的神情……似乎少爺依然不忍心那么做?”沙文雄斗膽地發問。
  蕭憶風毫不隱瞞地說:“沒錯……畢竟……這件事攸關云霞山庄的聲譽。”
  沙文雄听到蕭憶風這話,本還想說些什么,卻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只是道:“少爺,如今一切已照你吩咐的部署好了,就等你的一聲令下,望少爺不要再心軟。”
  “我知道,我自會斟酌的,事情的輕重我想還不需由你來提醒我吧!”
  聞言,沙文雄一臉惊慌地急道:“屬下不敢。”
  蕭憶風手一揮,又歎了口气道:“你的忠心,我看得很清楚……算了,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下心,冷靜思考思考。”
  “是!”
  沙文雄退出了書房,留下蕭憶風一個人待在這靜謐的書房中。
  蕭憶風不禁感歎,郢荷先前才為他帶來的清心,如今卻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依然是……無助。
  無助?蕭憶風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兩個字對他是多么可笑呀!
  一個商場的梟雄,武林的奇杷,居然會覺得無助?要是說了出去,又有誰會信呢?
  可他真的是覺得無助……呀!
  沒有人可以听他傾心的訴說……
  或許……荷可以……
  知己兩個字浮現在蕭憶風的腦海中,再次讓他升起了一點點希望,或許,哪一天他也能跟普通人一樣擁有一個訴說心事的知己……
         ※        ※         ※
  揣著不忍的心情,郢荷悄悄地借著夜色,往后院的偏僻一角潛去。
  平日她的工作,便是帶著狗儿們守護云霞山庄的安全,雖然,這件工作對云霞山庄并沒有多大的建樹,可也因這份工作,讓郢荷熟悉了云霞山庄守護网───巡視護院的交接時間,更知道哪些地方,可以讓她輕易地离開這守衛森嚴的云霞山庄。
  郢荷挑了一個少有人會經過、守衛較弱的地點,打算帶著兩只狗儿,一只包袱翻牆离去。
  換回自己那身破爛的衣服,讓郢荷的手腳恢复了以前的靈巧俐落,她不惊動任何人地靠近土牆。
  可,才接近了土牆,卻有一件事讓她感到疑惑。
  “那些護院呢?”郢荷低聲地喃道。
  平時,她帶著狗群來這一帶巡視時,總會看見三四個護衛會在不遠前的一個轉角邊站崗,但此時她卻不見任何一個護院的武師在那轉角守衛,這不由得讓她疑惑起,那些護院人跑哪去了。
  郢荷自草叢中探出一顆頭,往轉角那方向張望了去,看是不是自己誤看了。
  可這一看,卻讓她證實了,那些護院的武師真的擅离職守,跑得不見人影儿。
  “唉呀!要這時有人從這邊闖入,豈不是沒人會發現?”郢荷不禁擔心起當真會有人趁著這机會溜了進來。
  要是一兩個三腳貓,郢荷還有自信招來狗群們對付,可要是來了一個比她那下三流的功夫(在華山偷學來的武功,沒有一招是有學全的)好的話,那十個她來也不夠死。
  偏偏,云霞山庄所給她的點滴恩惠,卻早已讓她的忠心生成了,再加上,還有一個郢荷既欽佩又感激蕭憶風在云霞山庄內,以及待她有如自家人的沈大媽跟成哥,她說什么也不愿讓任何一點危險在她面前潛入云霞山庄之內。
  因此郢荷決定,她要留到那些守護庄院的人回到崗位上,她才要离去。
  時間一點一滴地溜走。
  可她沒有等到護院的武師回來,卻在樹叢后看到────
  “蘇志,你來啦……”
  嬌嗲的聲音,在院落的一角,輕輕地響起。
  只見,一名身著粉紅略為透明的絲紗的女人,半黏半貼地挂在一名白衣男子身上。
  夜里雖黑,卻因回廊中所點挂的燈火,而顯得只有些昏黑,并不會太影響人視線的清晰度。
  因此,郢荷沒花多久的時間,便分辨出那個身穿白衣高挑的男人,還真的是她們云霞山庄的姑爺。
  郢荷詫异地揉著雙眼,還以為自己的眼睛耳多出了問題哩!
  可不管她再怎么揉,郢荷眼睛所見的依然還是……高蘇志!
  雖然,她不得不承認那男人是高蘇志,可那個女人又是誰?蕭秀玟?
  不!不是!
  那……她又是誰?穿得那么露、風騷……咦?怎么好面熟?郢荷睜大雙眼,躲在樹叢后偷看,滿心疑惑地暗忖著。
  嘖!什么不去讓她看到,卻讓她看到姑爺的風流韻事。郢荷不禁在心中嘀咕著。
  可真正讓郢荷在意的并不是撞見姑爺背著小姐風流,而是……那個讓她感到面熟的女人。
  “咯咯……你真是嘴甜吶!誰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女人嗲的可怕地聲音,夾雜著笑聲道。
  只見,高蘇志輕挑地用手指刮了女人臉的一下,淫笑道:“我可是真心的唷!可惜你就是不肯依我,不然我們也不需要偷偷摸摸了這么多年,我可是想极了……”他伸有在女人的胸部摸了一把,“光明正大的對你這樣。”
  惡!好惡唷……。郢荷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了好几聲“變態”;也只有變態,才會想在人前光明正大的做那种事給人看。
  郢荷只覺得那女人雖已是半老徐娘,卻是風韻尤存,尤其是她那嗲勁、騷盡,更是比年輕的女人胜上好几倍,更可怕的是……那女人實在是太面熟了,她哪時候見過這樣地一個女人?
  她不斷地在腦海中搜尋相符合的印象……
  “誰不知道你風流,特別喜歡流連風月場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有多少個女人唷!”女人不滿地貼在高蘇志身上嬌嗔,一雙手就像八爪魚一樣,抓得死緊,彷佛高蘇志就屬她一個人的。
  高蘇志笑嘻嘻地,一點也不在意女人的嬌嗔,只是謔笑道:“唷!你吃醋啦?”
  “哪有……人家才不吃你的醋吶!這醋有什么好吃的……再說,你再怎么說,都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女人自信滿滿地道。
  “是喔!”
  “當然是呀!你不想想,是誰讓你平白擁有了個美麗的嬌妻,又不想想,是誰讓你在沒有任何的阻力下進入云霞山庄,還有呀……你在外玩女人,所用所花的,還不都是我幫你……不然你說,風儿有可能拿出白花花的銀子儿,讓你花天酒地不過問么?”
  風儿?郢荷的疑心更加地重了,她敢肯定自己一定見過那女人。
  “是!是!是!我是屬于你的,就是你這么幫我,才讓我愛你愛得要死。”高蘇志亂惡心一把地說著。
  高蘇志邪邪地笑道:“這輩子我可是纏定你了……”
  女人也跟著淫笑了起來,“我還怕你不纏我哩!你……要是不纏我,可是會讓我寂寞難奈……”
  說著說著,高蘇志那一雙修長的手,便又開始在女人身上不規矩起來,就連那張淫笑的臉也……開始攻上女人的臉、身子……
  就在這時,郢荷猛然想起那個女人是誰了!
  她睜大了雙眼,眼中充斥地盡是惊詫、震惊、不信的神色。
  郢荷一點也沒想到,那女人居然會是……
  居然會是……蕭……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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