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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哎呀!童大姑娘又喝醉了!誰去通知一下童老爺子,叫他派個人來把女儿給拉回去啊!”客棧里約店小二算准了時間進到二樓的雅座,不意外的又發現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童家姑娘童云,隨即大聲嚷嚷。
  說起童云,在這個小小的清風鎮上,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說她長得國色天香,有著傲人的容貌和身段,就是她的才學和女紅,也無人能出其右,甚至她還懂醫術、武術、做生意……可以說是個几乎完美的人。
  但是,她傲人的容貌、十八般武藝,都不是街坊鄰居們津津樂道、茶余飯后閒聊的話題,而是造成童大姑娘不能成為完美的“几乎”。這童云什么都好,什么都行,就是有那么一個小小的缺點——愛喝酒!
  啥?姑娘家愛喝酒?
  這可不得了,尤其又是在這么一個民風保守的鄉村小鎮,那可真是惊天動地。
  可話又說回來,童云雖愛喝酒。酒量卻是差得不得了,三杯即醉,醉了便呼呼大睡。也或許因為這可愛的一點,讓街坊鄰居不會對她產生排斥。
  但是這卻是讓童家兩老擔憂的一點。雖說街坊鄰居們不會排斥童云,平常時候還處得不錯,但是談到婚事,卻沒一個人愿意娶這么一個貪杯的姑娘,所以童大姑娘今年已經快邁入堂堂二十歲的關口,仍是無人問津,婚期渺茫。
  “又喝醉了?這次几杯?”樓下的客人們一听到店小二的呼聲,立刻趨上前問。
  “看看壺里剩下的酒,這童姑娘不多不少,剛好喝下三杯。”店小二經驗老到地說。
  “還是三杯,真是不長進。”男子喃喃抱怨一聲,掏出一兩銀子丟給另一名男客。“算老子運气不好,高估了童家丫頭。”
  難不成他們拿童云喝了几杯會醉倒來下賭注?
  沒錯,這已是鎮上許多人們閒暇時的活動。童家的人很快的出現,兩個粗壯的丫環匆匆的攙扶著童云進到轎子里,飛快的往童家的方向而去,一場戲就這么落幕了。
   
         ☆        ☆        ☆
   
金府鳳軒
  “對一個病得快入棺的人來說,你看起來真是好得不得了呢!”一道戲謔的聲音自昏暗的廂房外傳了進來,讓坐在桌案前的金洛風暗歎了口气。
  須臾,一名男子從窗外一躍而進,無聲的落在他身側。
  “為什么有門不走,老是要跳窗子呢?”金洛風不知這是第几百次無奈的指著那扇對來人來說形同虛設的門。
  “我進來的地方比較靠近窗子。”關書彤吊儿郎當的用腳勾了張椅子,“砰”的一聲坐下來,蹺起二郎腿,順道抄過金洛風放置在一旁的參茶咕嚕咕嚕的喝下肚去。“嘖!這茶放了多久了,怎么這么冷?”擦擦嘴角,他不甚滿意的批評著。
  “喝完了才批評,為什么不干脆別喝?”金絡風不与他計較,反正習慣了。“你又翻牆進來,是不?”
  “翻牆方便些,也不用經過你家那老妖婆的盤查。”關書彤不諱言地說出他對金家太夫人的觀感,老妖婆算是很留口德的形容詞了。
  “有事嗎?”金洛風也不在意,因為自己的祖母是什么樣的人他一清二楚。
  “沒事,只是來看看你是不是快死透了。”
  “你都還投先走一步幫我去探路,我哪敢先行上路?”
  “喲,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是你金大公子不敢做的?”關書彤笑倒在一旁。
  “小聲點,你不怕引來那些討人厭的蒼蠅嗎?”金洛風沒好气的警告他。
  “唔。”關書彤像真有那么一回事,飛快的捂住嘴巴,一雙眼骨碌碌的四下望了一圈。
  “別耍寶了,這里又沒有觀眾。說吧!”金洛風打斷地。
  “說啥?”關書彤放開手,不甚專心的探頭看了看他手上的東西。
  “還裝蒜?無事不登三寶殿,能勞駕您‘笑書生’專程前來一探,可見這事不小。”
  “呵呵!金大公子還是這么精明得惹人厭,什么事都瞞不過你,這哪像是一個將死之人呢?”“廢話少說。”
  “好吧!那我就言歸正傳了。”關書彤整了整面容。“寒濤,你這次可是玩得太過火了,你知不知道?”寒濤是金洛風的師父替他取的字,私底下,他們几個好友都習慣以此稱他。
  “怎么說?”金洛風挑眉問,他只是演了一場戲,扮演的不過是個風流成性、揮霍無度、整天不學無術,流連煙花場所的敗家子罷了……哦,了不起是前几日再傳出得了治不好的花柳病,很過火嗎?他可不覺得。
  “還說咧?’你成天躲在這里等死,都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么大事。”
  “反正你一定會來告訴我,我又何必急著自己去打听呢?”
  “是,我最多管閒事了。不過為什么你那個有戀兄情緒的堂弟沒有第一個跑來告訴你?”
  “你到底准備說了沒?”金洛風低斥。
  關書彤所說的,是他二叔的儿子金洛楨,從以前就特別黏他,喜歡跟在他身后跑,甚至為了他上妓院而去找那花魁的麻煩,根本不知道那花魁也是他的朋友,只是為他做幌子罷了。金洛楨也常常沒給關書彤和司徒庭好臉色,只因為他們是他的至交好友。也就因為如此,關書彤和司徒庭才常常取笑他有個戀兄情結的堂弟。
  “行,把耳朵掏干淨,椅子坐穩了,我怕你听了會跌下椅子,如果摔坏了你金枝玉葉的身子,那我可就罪過了。”
  “怎么廢話一堆!”金洛風蹩眉。
  “說了、說了。老妖婆正在為你選妻。”關書彤說得很快,快到金洛風以為自己听錯了。
  “你說什么?!”雖然明知道憑他的耳力不可能听錯,但是他仍不敢相信的再問一次。
  “我說,老妖婆正為你的婚事操心呢!她已經派了十六條家犬到各個偏僻的鄉下地方找适合金家的姑娘了。”
  “荒唐、荒唐!”金洛風憤怒的大吼。
  “噓——你那么大聲是想讓你家那些狗知道你其實好得很嗎?”
  “祖母實在太荒唐了!先不說我是裝病,外頭誰人不知金家的獨生子是個敗家子,還得了一身病,而且已經行將就木了,她怎么可以這么斷送人家姑娘一生的幸福?她想做什么?為金家留后?也不想想一個快死的人了還能行房嗎?
  “更何況我得的是花柳病,是會傳染的,她沒想過這病會傳給新娘子,讓新娘子根本來不及生下金家的子孫就跟著香消玉殞了嗎?”金洛風實在受不了自己家這种草管人命的自私行為,這也是他為什么想盡辦法也要改變金家的原因。
  “怪只怪你演技太好,慌了老妖婆的心,只想盡快的在你有生之年為金家……不,該說是為她留個后,誰叫她只生了你爹一個儿子,你爹又只生下你這個儿子,你可是她唯一親生的孫子呢,她當然要為自己打算啊!
  “不然等她死后,金家的一切不就全落在那些妾所生的子孫們手中?至于其他的,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一個鄉下姑娘,哪比得上金家的后代重要。”
  “可惡!”金洛風一掌努向桌子,頓時堅實的桃木桌子應聲四分五裂。
  金家少說也還有他三位叔叔和他們所生的儿子,就算有些真的不成才,至少也找得出得以接手家業的人吧!一樣是姓金,為什么必須分得那么清楚?只因為他們是爺爺所納的妾生的?難道就因為這樣,不惜葬送一個姑娘家的一生?
  “喂!你要死啦!要發飆也不事先通知一聲。”
  關書彤在飛散的木屑中左閃右躲,直待一切平息。
  “書彤,我有件事要托你。”
  “快說,如果我沒听錯的話,已經有大批的看門狗往這邊過來。”關書彤瞄了一眼房門,眼底有著不容置疑的不屑和……幸災樂禍。
  “我要你幫我注意,祖母選中了哪一家的姑娘,然后再來告訴我。”金洛風也听到了那些雜亂的腳步聲,以他的耳力,想來那些關書彤口中的看門狗大概還要半刻鐘的時間才會到達這里。
  “你意欲為何?嚇跑人家?”
  “你別管,只要幫我探听消息就好。”他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行、行,我不管就是了。”
  “快走吧!”
  “是是是,小的這就退下。”關書彤耍寶的作了個揮,然后循著原來的路線消失不見。
  一陣掌風之后,地上的碎木瞬間不見蹤影。
  金洛風收回掌,然后好整以暇的躺到床上去,等待眾人的到來。
  沒多久,嘈雜得人聲來到門前。
  “少爺,少爺,發生了什么事?您沒事吧?”管家金大搬捶著門,惊慌的大喊。
  “我沒事……”同樣是從金洛風口中吐出的話,這會儿變得
  要死不活的,跟方才的模樣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少爺,老奴這就進去了。”金大搬才不敢相信沒事,那聲巨響明明就是從少爺這院落傳出的。
  “滾……”虛弱不堪的聲音沒有產生喝阻作用,門還是“咿呀”一聲開了。
  “少爺……”金大搬住了口,疑惑的看了眼屋內的陳設,奇怪,若他沒記錯,這地應該有張桃木桌啊!
  “我病了,就不是你的主子了?竟敢枉顧我的命令!金格風像是一口气提不上來似的較斥。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少爺息怒,保重身体要緊,您可還沒為太夫人留下血脈啊!”金大搬嚇死了,低頭忙不迭的請罪。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留了后,就可以去死了?”金洛風不講理地問。
  “不!不是,老奴絕無此意……”
  “統統給我滾!”金洛風才不听,故作虛軟無力的吼道,然后劇烈的咳了起來。
  “少爺!少爺……”
  “滾!還是你想現在就气死我?”
  “不、不,老奴這就退下,這就退下了。”金大搬連忙退了下去,連金洛風的臉都沒見著。雜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但是金洛風知道,還有一個人在外頭,他也知道那個人是誰。
  “堂哥……”那人猶豫的叫著。
  “回去吧,洛楨。”金洛風歎了口气。
  “堂哥,你不要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好關心你,你讓我見見你吧!”
  “洛楨,我這個樣子實在沒臉見任何人,你回去吧。”金洛風裝出虛弱不堪的聲音。
  “堂哥……”金洛楨哀怨的喚道。
  “回去,不要讓我討厭你。”
  “好、好,我回去、我回去,堂哥,你不要討厭我,我這就回去。”
  腳步聲漸漸遠离,金洛風長歎一聲,心想,脫离這种生活的日子應該不遠了吧?
   
         ☆        ☆        ☆
   
  這廂,童云睡得正熟,那廂,鎮上有名的王媒婆開天辟地以來頭一次進了童家大門,正受到童家夫婦熱烈的招待。
  “童老爺子,真是恭喜呀,喜事上門啦!”王媒婆一進門就大聲的嚷嚷,讓童老爺与其夫人莫名其妙的不知喜從何來?不過优倒是有,因為方才女儿又讓丫環們抬了回來,真是……唉!
  “王媒婆說笑了,老夫喜從何來呢?”童老爺客气地說。
  “哎呀!是喜、是喜啊!而且是大喜呢!”王媒婆笑眯了眼,喝了口下人們送上來的茶。
  “王媒婆的意思是?”童老爺抱著一絲希望地問。該不會是有人要來提親了吧?
  “看到我就知道是什么事了,我王媒婆專辦啥事啊?”
  “你是說有人看上我家云儿了?”童夫人不敢相信地問。
  “正是,而且這戶人家來頭可不小呢!是京城的首富。”
  “京城的首富?”童家兩老互望一眼,眼底有著相同的疑問。既是京城首富,怎么會挑妻子挑到這种鄉下地方來呢?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疾或事端?
  “別不敢相信,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我知道你們的疑問,不過人家可是正正當當的生意人,別說家世了,人品可也是一流的,不僅一表人才,更是博學多聞,個性又非常体貼大方,這么好的人選,童姑娘若錯過就可惜了。”王媒婆不愧是鎮上第一媒婆,說起話來根本不必打草稿,直說得活靈活現,仿佛她對金家的公子有多熟悉似的。
  “王媒婆,不是我們怀疑,而是那么好的人選,我家云儿你也是知道的……”
  “哎喲!這點您就甭操心了,金家開出來的條件,你家重姑娘全部符合,至于喝酒這件事嘛!他們金家也沒有特別規定不可以呀。”
  “可是……”
  “童老爺子,其實你現在操這個心還早了一點,金家可不是只挑了你們童云一個姑娘。而是在各個城鎮物色人選,最后才選擇一個最适合當金家未來主母的人,所以机會還不一定是你們童云的,不過至少有那么一點希望,您說是嗎?”
  童家兩老低聲商量了一下,終于作下決定。
  “好吧!王媒婆,這件事就勞煩你了,如果成了的話,謝禮肯定少不了你的。”
  “好,咱們就這么說定了。”王媒婆自信滿滿的离開童府。
  不是她吹牛,以她的舌功,再加上董云的外貌、才學,這場選妻會的胜利者一定非童云莫屬,不過首先得要提防,別讓金家打探消息的人發現董云那個小小的缺點才行。
   
         ☆        ☆        ☆
   
  “是嗎?”金洛風沉吟道。
  “听說是個才貌兼備的姑娘,我稍稍打听了一下,街坊鄰居都對這位童姑娘豎起大拇指,直說她的美貌和才學連狀元公都比不上,性情更是溫柔賢淑,動如脫兔,靜如處子,是個難得的好姑娘。”關書彤把最新的消息告訴他。
  “祖母已經決定了?”
  “是啊!鄉下姑娘中能找到這种貨色,實在是奇跡,老妖婆不赶緊訂下來,怕被人捷足先登了。听說這童姑娘已經十九歲,若不是身在鄉下,找不到能匹配得上她的人,她也不可能留到現在。”
  “你似乎對這童姑娘頗有好感,若我沒猜錯的話,你見過她了?”金洛風太了解這個朋友。他不會只是打听,道听途說的傳言多半不能相信,他金洛風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所以關書彤一定親自看過這位董姑娘。
  “呵呵!你還是這么精明。沒錯,我潛進童府看過她了,果然擁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姿,其他才學是沒那么多的時間—一欣賞到,不過她真的彈了一手好琴,丹青更是一流,与傳言相符。”
  “既是如此,我更不能耽誤了這么好的姑娘。”金洛風決定,他相信朋友的眼光,所以更不愿意斷送這么好的姑娘的一生。
  “你打算怎么做?”關書彤非常感興趣的問。“明天你請司徒來一趟吧!”金洛風心里已經有了個主意。
  司徒庭是他們的好朋友,也是個名聞天下的神醫,金洛風這次的偽裝之所以能如此順利,除了本身的演技一流之外,還多虧司徒庭這個神醫相助才能那么天衣無縫。
  “你打算怎么做,至少先透露一點給我知道吧!”關書彤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明天你就知道了,何必急在一時。”金洛風微微一笑,對他賣了個關子。
  “去!”關書彤無趣的呻了口,轉身离開。呵呵!金洛風心中暗笑,明天肯定會為金家帶來另一波震撼,他非常期待。
   
         ☆        ☆        ☆
   
  “太夫人,司徒大夫求見。”金大搬一大早就匆忙的赶至金太夫人房門外焦急的通報。
  她聞言立刻回應,“請司徒大夫到大廳奉茶。”
  “是。”
  大廳里,一名溫文儒雅、仙風道骨的男子安穩的坐在椅子上,优閒的品著茶,俊逸絕倫的臉上漾著淺淺的微笑,活像是尊菩薩.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跟隨著他。
  但是如果再仔細的一瞧,不難發現男子的眼底深處,閃動著一抹令人不安的戲諺光芒。只可惜尋常人每每見到他的笑容,便會盲目的信任他,能看進他眼底,并發現那与外貌背道而馳的神情的人,實在少之又少,而金洛風便是這少之又少中的一位。
  金太夫人年老卻仍体健,邁著步子,在隨身丫環的攙扶下,緩緩的進入大廳。
  “司徒大夫,這么大清早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這倒沒有,今天只是來給金公子做個例行的檢查。”
  “哦,原來如此,有勞司徒大夫了。”
  “不敢。”
  “管家,領司徒大夫前往風軒。”
  “是,太夫人。”金大搬哈腰領命。“司徒大夫,請隨老奴來。”
  “有勞管家了。”司徒庭提著隨身的包袱,跟在他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還沒踏出大廳,在風軒當差的下人便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嘴里不停的嚷嚷著。“不好了、不好了!少爺發病了!”
  金太夫人一凜,立刻上前。
  “怎么回事?”
  “稟太夫人,少爺方才又開始哀號,想來是發病了,身体疼得受不了。”
  “司徒大夫……”金太夫人焦急的看向司徒庭。
  “在下立刻前去。”他頭微微一點,便加快腳步往風軒而去,忽然又回過頭來,“對了,請勿讓閒雜人等進入風軒,以免影響金公子的情緒,增加在下救治的麻煩。”仔細叮囑之后,司徒庭消失在回廊處。
  “管家、傳令下去,不准任何人接近鳳軒,否則就將他赶出金家。”金太夫人威嚴的下令。
   
         ☆        ☆        ☆
   
  鳳軒里,司徒庭好整以暇的坐在廳里品著金洛風泡的好茶,嘴角揚著一抹不容忽視的笑容。“別笑了行不行?”金洛風忍不住地說。他實在受不了他那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的笑容。
  “奇了,多少名門閨秀散盡千金,不惜裝病到我的醫館讓我看病,為的就是見我一面,奢望能得我一笑,而我免費笑給你看,你還不知足?”
  “得了,等我變成女人的時候,你再來笑給我看吧!”金洛風實在看不慣他那自命不凡的表情。
  “好吧!那咱們就言歸正傳。找我來是不是又有什么鬼點子了?”司徒庭整了整面容,一本正經地問。
  “司徒,你可听過最近關于我的傳言?”
  “你的傳言不少,不過最近最熱門的不再是你的病情,而是你的婚事。說到這儿,我都還沒恭喜你呢!听說喜事近了?”司徒庭又戲謔地說。
  “不必了,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才找你來的。既然你知道,我就不用再多費唇舌,我希望你能幫我。”
  “怎么個幫法?”
  “這樣……”
  金洛風對司徒庭說出自己的計划,讓一向閒不下來的司徒庭愈听眼睛愈亮,眼底那抹令人不安的光芒愈來愈熾。
   
         ☆        ☆        ☆
   
  “云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時人不識余心樂,將謂偷閒學少年。”
  在山林間,三人三騎优閒的前進著,突然,其中一位穿著白衣的俊雅公子開口吟起詩來。
  “看來你的心情真是很不錯!”司徒庭對著他說。
  “他豈止心情不錯,他是樂翻天了。”關書彤看了一眼一臉輕松愜意的白衣公子,對司徒庭說。
  “看來是如此。不過這應該是人之常情吧,一個男人千里迢迢的去會未婚妻的面,的确是該高興”
  司徒庭哪壺不開故意提哪壺,一下子,白衣公子臉上愜意的神情收斂了起來。
  “你們兩個別再尋我開心了行嗎?明知道我這次出門的目的,還淨說風涼話。”他懊惱地說。
  這聲音明明就是金洛風,可是他的外表与原貌卻不完全相同,是有點相似,但确實是不同的面貌。
  “我們當然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別忘了,你能出門可是拜我‘神醫’之名所賜,若非我告訴金大夫人要帶著你到天山我師父那儿治病,你有可能出得了門嗎?”司徒庭單手操經,一手在馬上搖起扇子來。
  “就是嘛!如果不是我的易容術,你能這么自由自在的進行你的計划嗎?”關書彤也接腔。
  “是是是,我金洛風若不是靠你們兩位鼎力相助,也沒有翻身的一天,行了吧?”原來他的确是金洛風,之所以和原來的面貌有些不同,是因為關書彤拿手的易容術。
  “喂!咱們都走到這里了,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們你的全盤計划嗎?”司徒庭問。
  “就是啊!都快到童姑娘的家鄉了,你不告訴我們,要我們如何配合你呢?如果一個不小心坏了你的計划,可別怪我們喔!”關書彤語帶威脅。
  “其實……”金洛風緩緩的開口,兩人立刻期待的拉長耳朵。“我根本沒有什么具体的計划。”他老實地說。
  “什么?!你在耍我們啊!”司徒庭和關書彤不滿的大喊。
  “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沒有具体的計划,不過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讓童家取消這次的婚事,至于過程,到時便看情形再說了。”
  “真是無趣,”我還以為可以听到什么惊天動地的大計謀呢!”司徒庭一臉的掃興。
  “那真是對不住了,坏了你的興致。”金洛風不甚真心地說。
  “喂!前頭就是清風鎮了,咱們先找個地方落腳,然后再想個好辦法去會會重家的姑娘。”關書彤說。
  “也好,人家閨女也不是說見就能見到,尤其是像金太夫人形容得如此完美的姑娘,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想見上一面,除非像某人專事偷窺,否則的确需要好好的想個辦法才行。”司徒庭取笑著好友。
  “我就是喜歡愉窺,怎樣?”關書彤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誰。
  “好了,你們兩個就別再斗了行嗎?”金洛風無奈的充當和事佬。要是再讓他們一人一句的話,到最后一定演變成兩人大打出手。
  他們的感情并非惡劣,只是就喜歡斗嘴,這算是他們維系感情的方法。
  “行,當然行。”兩人异口同聲的道。
  “既然如此,咱們就先去鎮上,等休息夠了再想辦法也不遲”金洛風率先策馬前行。
  “喝!”兩人也跟在后面快馬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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