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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節


  鐵冥幫。
  織心無心無緒地在和室里獨自凝望窗外景致,适才佣人才將茶沏好,因此陣陣茶香与和果子的甜味不時傳入她鼻息間,然而還是無法引發她進食的欲望。
  自從离開黑烙的身邊,她就日漸消瘦下來,這樣可不行啊,她下意識的撫摸腹部,那里有她与黑烙的胎儿,她不餓,可是她不能餓了孩子。
  她怀了孩子,這是三個禮拜之前檢查出來的,而孩子的父親當然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當她感覺到身体不适,到醫院檢查出這個結果之后,她欣喜若狂,認為這是她与黑烙緣份未斷的牽連。
  于是她毫不气餒,天天到黑蝎盟等黑烙,盼望他能听听她的解釋,也盼望他知道他們共同孕育了一個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她希望黑烙能給他們一個机會,不要那么快將他們的未來判死刑。
  然而她失望了,黑烙非但未曾出來見她一面,他還与矢島千夏子出雙入對,他的眼中不再有她了,他擺明了不再愛她。
  她悄然引退,不想再增加他對她的厭惡,在他心里,已經認定了她是背叛他、利用他的女人,他義父必然不允他再与她見面,所以她放棄了在黑蝎盟門口等黑烙,不再干扰他平靜的生活。
  “織心。”左浩拉開紙門進來,見織心又在發呆發愣,他有不滿,也有心疼。
  自從事情揭穿之后,織心就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左尚賢不諒解,認為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坏了他的千年大業,現在她在幫里根本沒地位,左尚賢就當沒這個女儿似的。
  “浩哥。”織心回過神來,現在幫里的人都當她是罪人,大家都不太甩她了,只有左浩待她如昔,還當她是妹妹一樣。
  “在想黑烙?”他點起一根煙,很不以為然地問。
  他看得出織心愛那姓黑的家伙很深,可是他不以為他們之間有什么真正的感情,朝夕相處之下的男女總會迸出一些火花,這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織心究竟什么時候會想通?她与黑蝎是不可能了。
  “想也沒有用。”她苦澀地回答。
  “你會這么說就最好了。”他以為她開竅了,心中忍不住有些高興。
  這一個月來,如果不是織心苦苦哀求他,他才不會幫她,讓她每天順利地溜到外頭去找黑烙,因為織心是被禁足的,換言之,自從她的任務失敗,她就被軟禁了,軟禁她的人正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垂下眼瞼,幽幽道:“浩哥,謝謝你還肯這么幫我。”如果沒有左浩的幫忙,她根本無法走出鐵冥幫的大門。
  “不必謝我,只要忘了那家伙就好。”他看了她一眼,粗聲說。“那家伙也沒什么好,你忘了他,我會好好照顧你,好好愛你!”
  她惊訝地睜大了眼睛。“浩哥……”
  他在說什么?難道他——他愛她?
  “不必用那种眼光看我,我确實愛著你!”他看著她惊詫的眼光,直言不諱道。“織心,從小我就喜歡你,你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孩,我要娶你,照顧你一生。”
  乍听左浩這么說,她又感謝又惊訝,可是她根本無法接受他的愛。
  振作了一下精神,看著左浩,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浩哥,我無法接受你的愛,你也不該愛我,我不值得你愛。”
  “胡說!”他斥責一聲,不要她妄自菲薄。
  “我是說真的,我真的……真的無法愛你。”她有口難言,左浩對她雖然好,但怀了黑烙孩子的這种事,她怎可對他啟齒。
  他撇撇唇問道:“織心,你說你無法接受我的愛,是因為我媽搶了你爸爸嗎?你恨我媽,也恨我,所以無法接受我愛你?”
  “不,不是。”她悄然歎息。
  左浩笑了。“既然不是就沒有問題,我馬上去跟你爸爸說,要他把你嫁給我,你爸爸向來最听我媽的話,他不會反對我們的。”
  說著,他便要站起來,織心急忙也跟著站起來拉住他衣袖,急道:“不!千万不可!”
  在她心里,她已經身為黑烙的妻子了,又怎么可以另配他人呢?況且她一點也不愛左浩,跟他結婚,只會造成一對怨偶罷了。
  她神色不太對勁,他狐疑地看著她。“你有事瞞我?”他不敢說自己是最了解織心的人,但起碼了解一半,她本性單純,心里藏不住事,喜怒都會表現在臉上。
  “我……”她急得手腳都發冷了。
  “你再不說,我真要去請爸爸答應將你嫁給我了。”他威脅道。
  “別去!我說!我說!”她屈服了,因為她知道,一旦她爸爸答應將她嫁給左浩,那她就真的只能乖乖嫁給左浩了。“快說吧。”
  “我——”她看著他,終于無奈又悲傷地說,“我怀了黑烙的孩子,我愛的人也是他”。
  恍若平地一聲雷,左浩被震懾在原地,無法動彈。
  織心怀了黑烙的孩子?他心目中的小公主居然和姓黑的有了孩子!換言之,他們早就發生親密關系了。
  “該死!”他激動得用力一捶牆壁。
  她平靜地道:“你別這么激動,浩哥,是我心甘情愿的,他沒有強迫我,我和他兩情相悅。”
  左浩激動得眼睛都紅了。“事到如今你還替他說好話?他對你根本就是始亂終棄!”
  她的目光和他接触。“他不知道我有了孩子。”
  “那就告訴他!”左浩跳腳,他不知道自己也會失控,原來他這么在乎織心,他愛她,即使她為別的男人受孕,他也不要她受到傷害。
  “不行,我不要他煩惱。”
  “那就打掉孩子。”左浩很快地說,“你打掉孩子,反正黑烙不可能再愛你了,讓我愛你,我會好好保護你,我們開始新生活,織心,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她惊恐地看著左浩。“我不要打掉孩子,我要留下孩子!”就算是黑烙不再愛她,她也要留下他們的孩子。
  “織心,你別傻了——”
  驀地,一陣混亂的腳步聲接近和室,在左浩和織心還沒意會過來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一大群人沖進了和室,他們虎視眈眈地看著織心,似乎別有企圖。
  左浩劍眉一挑:“你們是什么人?膽敢擅闖鐵冥幫!”
  “是我讓他們進來的。”左尚賢緩緩地走進來,他冷淡地掃了織心一眼道:“我這個沒用的女儿讓豹集團蒙受了莫大損失,還讓鈴木幫主的親弟弟給黑蝎盟捉走了,鈴木二當家至今未歸,我當然要想辦法彌補人家損失。”
  “爸,你這是什么意思?”左浩難以理解地問左尚賢,莫非他想把自己親生女儿讓豹集團帶走嗎?
  左尚賢冷淡地掃了織心一眼,淡然地道:“這丫頭讓他們帶回去,隨便他們處置。”
  織心臉色慘白地僵在原地,她一直知道她父親是沒有人性、唯利是圖的,可沒想到,他居然連親生女儿也不放過。“你不能這么做!”左浩大喊一聲。
  “我當然能這么做。”左尚賢不理會左浩的反彈,他逕自對那群豹集團的人道,“你們把她帶走吧,轉告貴幫幫主,這丫頭已經不是我的女儿了,他高興怎么處置便怎么處置,我沒有意見。”
  “是的,左幫主!”
  那群人架著織心走了,從頭到尾,織心不置一詞,她沒向左尚賢哀求,也沒掉半滴眼淚,只是順從地讓那伙人在她手上銬上手鏈,讓他們押著她而走。
  左浩沉痛地看著她、看著這一幕,此時此刻,他的力量單薄,左尚賢已經下了命令,光憑他一人無法救織心,他不能沖動,否則他也會失去左尚賢的信任,到時候救織心就更難了。
  “阿浩,別看了,這沒用的丫頭死有余辜。”左尚賢冷哼一聲,無情地道。
  左織心在他眼中已經沒有利用价值了,現在讓豹集團帶走她,還可以保住他在鈴木直樹心目中的分量,也證明他的忠心耿耿,何樂而不為呢?
  女儿,別怪爸爸,這是你自找的!
   
         ☆        ☆        ☆
   
  黑烙坐在黑蝎盟的電腦室中調閱盟內的資料,可是沒一會儿他便躺回椅背中,揉著發疼的太陽穴,他心煩不已,不明白為什么今天的他特別心神不宁,眼皮也跳得特別厲害。
  “怎么了?”方碩察覺到黑烙不太對勁,關怀地問。
  “沒什么。”黑烙搖搖頭,他是怎么一回事,仿佛自從左織心消失之后,他的生命就不完整了。
  “還在想左織心?”方碩語重心長地道。“幫主特別吩咐我看緊你,他老人家深怕你又‘誤入歧途’。”
  “不可能了。”明明是生硬的回話,听起來卻有那么几分惆悵的味道。
  “那是最好。”方碩接續道:“千夏子在幫主面前講了很多你的事,她說你對左織心念念不忘,連酒醉了都想著左織心,她要幫主慎防你又被左織心欺騙。”
  黑烙冷嗤一笑。“那個無聊的女人!”
  方碩微微一笑。“她也是太愛你了。”
  “我不需要她的愛。”黑烙冷漠地道:“我也不需要任何女人的愛。”
  “那么,這對你來說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了。”方碩意味深長地說完,忽地拿出一張報紙放在黑烙面前。
  黑烙皺皺眉頭,當他的眼光掃到那張報紙的版面時,他的臉霎時褪了色,變得微微鐵青。
  黑黑鐵冥幫千金遭日本黑道集團綁架
  偌大的文字就刊登在報上,并有詳細內文。
  “左織心被豹集團的人綁架了。”方碩重复道。
  “哼,花樣。”黑烙哼了哼,他不相信這個消息,誰知道詭計多端的鐵冥幫這回又玩什么花樣。
  方碩笑道:“你能這么想,相信幫主知道了一定很安慰,你果然不再對左織心存有挂念之心。”
  電腦室的自動感應門往兩旁開啟,一名保鏢走了進來。“烙少爺,一位自稱名叫左浩的人在會客室請求見您。”
  “左浩?”他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況且又是姓左,現在他對這個姓氏特別敏感。
  “左尚賢的養子。”記憶力超強的方碩提醒黑烙。
  一听到是与左織心有關的人,黑烙立即道:“不見。”方碩玩味地道:“何不見見他呢?除非你心里有鬼。”
  “笑話!我心里有什么鬼?”黑烙一斥,對保鏢吩咐,“帶他來這見我。”
  方碩暗笑不已,這個黑烙真是禁不起旁人的激將法,看來他根本就還愛著左織心,盡管他一再否認,但最直接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沒多久,左浩在保鏢的帶領之下進來了,見到黑烙,他的眼神立即流露出恨意,就是這個男人搶了他最愛的女人,他真恨自己還得來見黑烙。
  “你就是黑烙?”左浩朝黑烙走近,鄙夷地看著他。
  “有什么事嗎?”黑烙也高傲地回答。
  “織心被豹集團捉走了。”左浩開門見山地說。
  黑烙重哼一聲。“与我何干?”
  左浩道:“現在整個黑道,只有黑蝎盟和豹集團能相抗衡,我希望你能去救她。”
  這個消息同時也是他發給各報社的,目的當然是希望織心被豹集團擄走之事公開出來。
  黑烙揚起一道眉。“笑話,我為什么要去救她。”
  “黑烙,織心利用你是有苦衷的,他父親威脅她,如果她不執行這個撒旦任務,就不透露她病危生母的下落,織心為了見她生母最后一面,迫不得已只好利用你。”
  黑烙皺著眉宇,是這樣嗎?織心是因為這苦衷才欺騙他,不是蓄意的,不是她甘心的?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黑烙嘴硬地問。
  左浩沉聲道:“豹集團這回計謀被你識破、他們全軍覆沒,鈴木直人又被你們所擒,所以左尚賢把女儿交給豹集團以平息他們的怒火,發生這件事時我也在場,親眼目睹,所以你必須相信我。”
  媽的!愈想愈火大,為什么他要來求黑烙去救織心,明明就是黑烙的女人,就算救回來了,也不會變成他的女人,他簡直是多事!但盡管如此,他仍不忍心看織心葬身豹集團之手,所以他還是來見黑烙了。
  黑烙揚起嘴角,不信任地道:“左先生,我認為你所言簡直是天言夜譚,左尚賢把親生女儿交給豹集團處理?你不覺得這太荒謬了嗎?況且,鐵冥幫和豹集團本來就是同伙。”
  左浩瞪著黑烙道:“事實就是這么荒謬,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反正我已經告訴你,救不救人隨你,如果不救,但愿你不會后悔一輩子!”
  說完,他踏出門口,懶得再待在這里,織心這個痴心小傻瓜,愛上了一個絕情的家伙。
  走到門口,左浩又猛地回頭瞪視著黑烙道:“姓黑的,我認為你最好還是去救織心,她肚子里有你的骨肉,如果你還是不在乎你的骨肉安危的話,你就盡管去表演你的絕情吧!”
  “你說什么?”黑烙一震,織心怀了他的孩子?這是真的嗎?
  “她找了你一個月,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但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所以她才放棄,不想再增加你的困扰。”
  說完,這次左浩真的走了,室內只留下黑烙和方碩,黑烙的胸膛起伏不定,而方碩則顯得若有所思。
  “我要去救她!”黑烙忽然沖動地站起來。
  “你不能去。”方碩冷靜地阻止他。
  “我一定要去。”他整顆心都熱了;知道織心利用他是情非得已,她又怀了他的骨血,他說什么也要去救她和他們的孩子!
  “你忘了幫主的身体再也禁不起任何刺激了嗎?”方碩看著他,緩緩地道。“黑熾、黑燃与黑灼的出走已經帶給幫主太大刺激了,如果你又离開他,你想,他老人家會變成怎么樣?”
  “你替我先瞞著他!”現在他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織心怀著他的骨肉被人囚禁,他豈能棄她于不顧!
  “事情遲早會揭穿。”方碩再次提醒他。
  黑烙進退兩難,他痛苦地說:“揭穿了再打算,但若我現在不去救織心,她恐怕就沒命了。”
  沉靜半晌,方碩緩言道:“好吧,你去。”
  黑烙反而疑惑地看著他。“你不阻止我了?”
  方碩淡淡一笑。“別忘了我也是一個懂愛的人,我知道感情這回事是無法用任何道德規范,也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
  黑烙這才想起,方碩曾經有個未婚妻,但死于三年前一場車禍,當時他悲痛欲絕,自此不再碰愛,方碩對未婚妻用愛之深,誰都無法衡量。
  “謝謝你,方碩!”黑烙由衷地說。
  黑烙從腰間拿出一把鑰匙遞給黑烙。“別忘了把鈴木直人帶去,豹集團的目的還是這個人。”
  黑烙接過鑰匙,他感激地看了方碩一眼,沒再多說什么,很快地离開電腦室,准備飛到日本!
   
         ☆        ☆        ☆
   
  日本橫濱
  織心被帶到這里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來完全沒有任何人來看過她,除了送飯的小妹,她沒見過別的人。
  她不知道他們會對她怎么樣,她只是在這里等死罷了,反正她知道沒有任何人會來救她了,她死不足惜,可惜的是未出世的孩子,竟要隨著她這個沒用的母親陪葬。
  黑烙不會知道她即將死于日本,這里不是她的家鄉,更沒有她的親人在身旁,她思思念念的母親呀,可知女儿即將与您永別了?
  驀地,腳步聲接近房門口,沒有敲門,一名高大粗壯的男子便走了起來,他輕鄙地掃了織心一眼,見她容貌絕美,身材凹凸有致,他突然眼睛一亮,對她產生了莫大興趣。
  “你就是左織心?”鈴木直樹以流利的中文道,他盯著他眼前的小丫頭看,這就是左尚賢的女儿呀,長得還真標致。
  “我是。”織心不喜歡他那色迷迷的眼光,可是她還是回答了他的問話,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是鈴木直樹,豹集團的幫主,同時也是豹集團相關企業的主席。”說這話是,鈴木直樹有股掩不住的得意驕傲之情。
  “幸會,鈴木幫主。”織心仍然保持著她的禮貌,只因她還抱著一線希望,或許這個鈴木直樹會大發慈悲放了她也說不定。
  鈴木直樹刻意优雅地笑道:“不愧是將門之女,看來你似乎一點都不怕我。”
  “你沒有三頭六臂,我為何要怕你?”
  “回答得好。”鈴木直樹顯得很愉快。“据說,你和黑蝎盟的未來幫主黑烙有過一段情,他很愛你。”
  她淡淡地道:“已經過去了,他不可能會再愛我了。”“不見得。”鈴木直樹胸有成竹地說:“一個從未愛過的男人,不可能那么快就遺忘他的所愛,黑烙一定還愛著你,一定。”
  她臉色微微一變。“你想怎么樣?”
  她已經跟他毫無瓜葛了,難道這些人還想利用她与黑烙從前的關系做些什么嗎?
  不,不能,她不能再帶給黑烙煩惱,不能再讓他對她的存在感到不耐煩……
  鈴木直樹陰狠地一笑道:“你那陰險狡詐的老爸左尚賢,知道你那极端愛護你的繼兄左浩一定會去向黑烙求援,特不阻止他前去黑蝎盟,現在,黑烙一定知道你在我手上的消息了,哈哈!”
  織心故作鎮定地說:“那又如何?即使知道,他也不會來救我。”

  不要來呀,黑烙,你千万不要來——
  她在心中不停地吶喊著,黑烙已經很恨她了,她不要他再為她犧牲什么。
  “我們就賭賭看,看他會不會來救你。”鈴木直樹恨得牙痒痒地說:“黑烙如果來,我就要他交出我弟弟和他自己的人頭來換你的命,我從不曾失敗過,這次敗給黑蝎盟是我的奇恥大辱,對你父親,我也同樣很不滿,如果不是他的失誤,我也不會丟人丟到台灣去!”
  黑烙只愛他自己,他不會用他的人頭來交換我的性命。”
  “不見得吧。”鈴木直樹不怀好意的眼光掃向織心的肚腹。“如果他知道你怀著他的孩子,你說他會有什么反應?”
  “你……”織心恐懼地瞪視著他,他是怎么知道的?左浩——不可能的,她的浩哥不可能出賣她!
  “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鈴木直樹笑了笑。“還不是你那個偉大又肯大義滅親的老爸告訴我的,嘖,你以為你能瞞得了他?你孕吐的异樣早就落入他眼底了,否則你以為光憑你,黑烙就會乖乖入瓮嗎?”
  “我求你!求你不要傷害黑烙!”她一下子對鈴木直樹跪了下去,她腹中的孩子是她深愛黑烙的證明,而不是用來陷害黑烙送死的,如果黑烙真為了她的腹中之子,那么,他會不會誤以為她又在連同這些人害他了呢?
  不要,她不要他這么誤會她和孩子!
  “果然是情深感人!”鈴木直樹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欣賞她絕美的容顏,惋惜地道。“如果不是你已經怀孕了,而我對孕婦沒什么興趣,否則我現在一定立刻剝光你的衣服,占有你美麗的胴体。”
  有美當前卻不能享有,這种感覺實在不好,待會儿他可要召几個小妾來好好侍候他一番。
  織心驀然地打了個寒顫,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如果她不是有孕,他真的會強暴她!
  鈴木直樹微微一笑道:“別怕,我不會對你施暴,你現在很有利用价值,我會好好保護你、愛護你、照顧你,直到黑烙提著他自己的人頭來見我為止!”
  說完,鈴木直樹大笑著去了,他那恐怖的笑聲回蕩在屋內久久不散,想起父親的絕情与自身的處境,織心不由得感到前途一片黑暗,她該怎么做,才能讓黑烙免于受害。
  老天!告訴她,她該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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