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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還沒六點,蝶儿就已經盛裝打扮好,她端坐在客廳中,一心一意等著耿覺毅回來接她去晚餐。
  她在腦中編織著一幕幕浪漫的景象,也勾勒出一幅幅旖旎的情怀,她太期待今晚的燭光晚餐了,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和耿覺毅出外用餐,她一定要讓彼此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七點,門鈴響起,她立即飛奔出去開門。
  “耿叔!”她熱烈地喊。
  “是我,蝶儿。”藍娟走了進來,她一臉笑意,將乍見蝶儿的惊艷擺在心底,不動聲色的露出一個笑容。
  “是你呀,藍姊姊。”蝶儿失望极了。
  藍娟极其自然地挽起蝶儿的手。“耿總還在開會,他讓我先來接你去餐廳,等他一開完會,就會馬上到餐廳去找你。”
  “原來如此。”蝶儿放心了,她還以為耿覺毅要對她爽約了呢。
  兩人上了耿覺毅的大房車,車內冷气充足,但蝶儿大概興奮過度了,居然覺得有點熱,她央求司机將冷气開到最強度。
  “藍姊姊,你看我漂亮嗎?”在車里,她不放心的問藍娟,就怕自己這身打扮不夠正式。
  “漂亮,你漂亮极了。”藍娟用真誠無比的語气回答她。
  她的心不悅地揪著,宋蝶儿确實漂亮极了。
  今晚的地,穿著一襲銀白雪亮的削肩小禮服,俏麗的設計令她動人极了,V字型的背后開叉則將她線條优美的背脊全顯露了出來,修長的雙腿,那雙細跟露趾涼鞋讓她多了一分稚气。
  “藍姊姊,你說耿叔會不會喜歡我這樣打扮?”蝶儿又繼續追問,她希望她的耿叔以她這個出色的女伴為傲,也希望自己成為餐廳的焦點。
  “他當然會喜歡。”藍娟只覺得自己的妒意在熊熊燃燒,宋蝶儿的美,再頂尖的男人也會被她俘虜,何況是寵她、溺她的耿覺毅。
  她是只小妖精,道地的騷狐狸。
  用餐地點到了,司机在泊車,她們登上華美的電梯,直達三十八樓。
  “好美的地方!”蝶儿被餐廳里高雅的气氛吸引了,所有的男侍者都西裝筆挺,不少外國人在這里用餐。
  藍娟帶她走向耿覺毅訂的位子,那是個靠窗的位子,可以欣賞台北市車水馬龍的夜景。
  藍娟陪著蝶儿在座位上等,七點四十分,耿覺毅出現在餐廳門口,他筆直的走向蝶儿。
  “等很久了?”他對蝶儿一笑,目中完全沒有籃娟的存在。
  蝶儿著迷的看著他,一身黑色獵裝的他,英挺迷人,他那傲視群倫的架式,令她目不轉睛。
  “總裁,我先回去了。”藍娟故意既刻板又公式化的說,她將這一幕全看在眼底了,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麻煩你了,藍娟。”耿覺毅也沒有留她下來共進晚餐的意思。
  藍娟悒悒的离開后,耿覺毅替蝶儿与自己點了餐,這才發現蝶儿這身既柔又媚的衣衫。
  看著她,耿覺毅皺起眉宇。“蝶儿,我不喜歡你穿得過于暴露。”他重复早上講過的話,她年紀還小,最好還是保守些。
  “好嘛!我答應你以后都不穿了,就只這一次,好嗎?”她甜甜地央求。“而且來這么正式的場合,我微露一下才有禮貌嘛,是吧?”
  “歪理。”他笑罵。
  談笑間,餐點送了上來,他為蝶儿點的是有營養又好消化的蘆筍熏鮭魚,他自己則點了牛小排,搭配波爾多紅酒。
  “耿叔,我也想喝點酒好嗎?”她開口要求,酒能醉人,更能自醉,還能令气氛融洽熱絡起來。
  “你還未成年哩,不能喝酒。”他拒絕了她的要求,如果讓她醉了,這個夜晚他可就不得安宁了。
  “一點點就好嘛。”她開始哀求。“喝一點酒有助于血液循環,難道您想看我气血不順?”
  她的模樣及理論實在都令他無法拒絕,于是他點了頭,答應讓她品一點淡酒。
  “耿叔万歲!”蝶儿露出笑容。
  侍者送來了產自法國阿爾薩斯省的白酒,他在蝶儿的水晶杯注入三分之二,這是耿覺毅允許的分量。
  “耿叔,我敬您!”她舉起酒杯,笑吟吟的看著他。“謝謝您收養了蝶儿,今生今世,蝶儿都將永遠愛您,此心不變,日月可鑒!”
  耿覺毅莞爾一笑。“你這是從哪本文藝小說學來的台詞,文縐縐的,還這么拗口。”
  “這都是我的真心話。”她眼眸黯淡了一下。“難道您不相信嗎?”
  她知道她的愛情目前來說還很渺小,不過她會努力讓它茁壯,讓它根植在耿覺毅的心中。
  耿覺毅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多加回答,他將切好的牛小排优雅的送進口中,啜了口紅酒。
  “毅!”
  一個清亮优美的嗓音他們桌旁響起,蝶儿僵了下,停住刀叉,她本能的望向聲音來源處。
  桌旁,此時正立著一位紅衣佳人,她面貌秀麗,衣著大方時髦,短發齊肩,很有現代都會女子的風情。
  “姿儀?”耿覺毅也很意外,畢竟撞見前任女友不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
  是的,李姿儀是他的前任女友,也可以說是他唯一自由戀愛的對象,從二十五歲到三十歲,這段時間,他都是与她共度的。
  曾經一度,他想娶李姿儀為妻,但無奈她事業心太重,一心在股票上求發展,就這樣他們因漸行漸遠的心,而失掉了彼此的感情。
  他對李姿儀一直有种難解的情怀,他們的第一次都是給了彼此,當他得到她的那份青澀純真時,他确實是有准備与她天長地久的。
  但,世事總是變化多端,后來的發展是誰都始料未及的。
  “你的女朋友?”李姿儀端詳著蝶儿,對她的稚嫩感到不可思議,据她估測,這女孩應該還沒有二十吧。
  “猜錯了,她是靖凱的獨生女儿。”他笑了笑。“還記得靖凱嗎?我最好的朋友,我跟你提過的。”
  他和李姿儀交往時,已從美國回到台灣,因此李姿儀和宋靖凱并未見過面,只有神交已久而已。
  李姿儀展顏一笑。“原來是你口中的‘干女儿’呀。”
  過去耿覺毅常說宋靖凱的女儿就是他的女儿,因此她都戲謔地調侃宋靖凱的女儿是耿覺毅的“干女儿”。
  “想不到她已經這么大了吧。”耿覺毅為她們倆介紹。“她叫蝶儿。”他轉向蝶儿道:“蝶儿,叫李阿姨。”
  “李阿姨。”蝶儿叫得心不甘情不愿,以她敏銳的直覺,她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不尋常。
  “确實想不到,這么說來,我們也老了嘍。”李姿儀有感而發,但隨即她又精神奕奕的一笑。“不打扰你們用餐了,我自己也約了朋友,毅,改天再聯絡吧。蝶儿,很高興認識你,拜拜!”
  耿覺毅目送她,利落明朗的作風,很像她李姿儀的個性。
  “這個李阿姨是什么人?”對于耿覺毅似乎有絲眷戀的目光,蝶儿感一股難忍的嫉妒。
  這很明顯,耿覺毅欣賞那個女人,他表現得太明顯了。
  毅——瞧她叫得多親密呀,而她宋蝶儿,不過是他的“干女儿”罷了,她對這個稱謂不滿意,很不滿意。
  “耿叔以前的女朋友。”他回答得很直接,這种事情沒什么好隱瞞的,人總有几段過去,沒有過去的人就太奇怪了。
  奇怪,以前他曾經對李姿儀的成熟風采非常欣賞的,但現在,怎么在他的眼中看來,竟覺得坐在他面前的蝶儿比李姿儀可愛順眼多了。
  難道這是長時間和蝶儿相處的后遺症嗎?蝶儿在他眼中,确實已經超過了李姿儀當年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了。
  “女朋友?”蝶儿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原來是他以前的女朋友,難怪他一副好像很留戀她的樣子。
  “你們為什么會分手?”她追問。
  “小孩子別問那么多。”他不予回答,逕自招來侍者,為她點了杯果汁,不讓她喝完那些白酒。
  她皺起鼻頭。
  小孩子——她看起來像個小孩子嗎?
  他喜歡那种看起來精明利落又干練的女子嗎?
  唉,看來她似乎得為他們的愛情之路做些改變了,最起碼,她得學學怎么在臉上化個精致的妝及穿上三寸高跟鞋才行!
   
         ☆        ☆        ☆
   
  兩個月的暑假很快的過去,開學這天,蝶儿硬是要耿覺毅放下公司的大小會議參加她的家長會。
  有個這么帥的監護人,她當然要讓她同學瞧瞧嘍,更何況耿覺毅又是引領商場“億丰集團”的總裁,她相信所有的同學都會對她投以艷羡的眼光,這是她的一點儿小小虛榮心。
  “蝶儿,他就是你的監護人?”同學們紛紛在偷看英挺俊帥的耿覺毅。“天呀,他好帥!簡直比金城武還有魅力。”
  蝶儿開心的笑了,听到有人稱贊她的耿叔帥,她通常都會笑彎了眼,比她自己被稱贊還要開心。
  但是她卻沒有發現在人群之中,有一個人比她這些同學都還要注意她的耿叔。
  那個人就是她的班級導師——朱妍蕙。
  當朱妍蕙看到耿覺毅的剎那,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快停止了,他緊緊將她的目光蠱住,她分秒無法离開。
  上帝!他多完美。他就是她尋覓了三十二年的白馬王子,他是屬于她的,他是為她而來的。
  家長會結束后,朱妍蕙迫不及待的將蝶儿喚到導師室。
  “蝶儿,老師問你,你的監護人耿先生,他和你是什么關系呢?”朱妍蕙語調輕盈地問。
  “他是我爸爸生前的好朋友。”蝶儿答得簡單,但隱約之中,她似乎又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气息。
  雖然她向來品學兼优,但是這個導師從來就對她沒有好感,或許是因為她与眾不同的外貌吧,她并不討導師的歡心。
  然而今天為什么導師對她突然親切了起來,這實在太可疑了。
  “那么,耿先生結婚了嗎?”朱妍蕙繼續笑著間,老天保佑,他千万要單身,否則她可就沒戲唱了。
  蝶儿僵硬的搖搖頭。“沒有。”
  她知道朱妍蕙想干什么了,朱妍蕙也“看”上了她的耿叔,想來与她搶她的耿叔。
  她的刺蝟倏地伸了出來,對于朱妍蕙接下來的詢問,她是怎么也不肯再開口回答了。
  少女的洁癖与獨占欲令她討厭朱妍蕙,虛偽的女人!恬不知恥的女人!她討厭朱妍蕙。
   
         ☆        ☆        ☆
   
  早晨,通常是蝶儿最有精神的時光,因為她可以和耿覺毅一塊儿用早餐,他們可以天南地北的閒聊,直到程伯在一旁提醒他們該出門了為止。
  但今天,這份宁靜卻被破坏了,因為蝶儿從耿覺毅的口中得知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一個她難以接受的消息。
  “蝶儿,昨天你的導師打電話到辦公室給我。”翻閱早報之間,耿覺毅輕描淡寫地說。
  她惊訝地看著他。“她想做什么?”那女人居然打電話給她的耿叔?真是太過分了,她有股被鳩占鵲巢的憤怒。
  耿覺毅將報紙擱下,微微一笑。“她說,她愿意每天下課后來家里當你的家庭老師,朱老師人真好,不是嗎?”
  蝶儿皺起眉宇。
  家教——
  她知道那是朱妍蕙的手段,當她的家教根本就是個藉口,她功課好的很,才不需要什么家教呢,根本是朱妍蕙想來親近她的耿叔。
  “耿叔,我不需要家教,你拒絕她。”她直截了當地告訴耿覺毅她不需要朱妍蕙的“好心”。
  “不要任性,蝶儿,朱老師一片好意,你不要辜負人家。”耿覺毅露出反感的表情。
  又是“不要任性”,蝶儿气得發抖。
  他根本就不了解她的心,每當她因太在乎他而有所違抗時,他總以一句“不要任性”帶過,好像她真的是個任性的女孩似的。
  這次又是這樣,他根本就不知道朱妍蕙對他的企圖心,還以為人家是真的對他的小蝶儿好呢。
  “反正我就是不要,要教的話,你自己讓她教!”她很沖的回答。
  “蝶儿!”他一臉怒容的斥道。“看來你爸爸是太寵你了,才把你寵成無法無天的性子,你真要好好反省反省,不要一逕任性。”
  “反正我就不要讓她教。”她的牛脾气也來了,她不想跟他解釋自己害怕他被搶走的恐懼,反正他要說她任性,就由著他說好了。
  “我已經代替你答應朱老師了,明天開始她就會來家里教你,如果你這么不受教的話,我就馬上送你回日本。”
  耿覺毅的話叫她噤若寒蟬,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但她倔強的不肯落下淚來。
  她不要回日本,她不要回日本!
  他太叫她傷心了,為了一個外人,他居然說出要送她回日本的話……
  “少爺……蝶儿小姐……”程伯急得不知從何勸架,再這么吵下去,他們兩個恐怕都會拍桌子。
  她吸吸鼻子,將一肚子酸楚的感覺吞回去,哽咽地說:“好,我答應,我什么都答應。”
  “把眼淚擦一擦。”他將面紙遞給她,故意不親自替她拭淚。
  他不能寵她,不能太寵坏了她。
  看見蝶儿傷心的表情,他也同樣心痛,但蝶儿是他好友宋靖凱留下的唯一血脈,如果他沒將她教好,他怎么面對他們夫婦的在天之靈呢?
  因此即使知道蝶儿最害怕听到要送她回日本的話,他還是說了。
  但愿她會明了他對她的苦心,也但愿這場誤會,到明天就會冰釋。
   
         ☆        ☆        ☆
   
  就這樣,朱妍蕙開始當起蝶儿的家庭老師。
  每天下了課,朱妍蕙与蝶儿一道坐上耿覺毅派來的豪華專車,那种興奮与得意的感覺,仿佛她已經是轎車的女主人一樣。
  朱妍蕙對蝶儿猛獻殷勤,她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蝶儿是耿覺毅最疼的人,她想當耿覺毅的女人,當然也要疼蝶儿,讓蝶儿接受她嘍。
  但蝶儿對朱妍蕙絲毫不領情,她非但對朱妍蕙感冒极了,而且還一天比一天更討厭朱妍蕙。
  沒有人會去喜歡自己的情敵,她也不例外,只要是想親近耿覺毅的女人,都是她的情敵。
  這天是周末下午,為蝶儿上了兩個小時國文課之后,朱妍蕙突然說要下廚做几道家常菜讓蝶儿嘗嘗。
  “不必了,老師,我一點都不餓。”蝶儿拒絕了,她才不要讓她的情敵留在這里呢?
  “蝶儿,你就不要跟老師客气了嘛。”朱妍蕙笑吟吟的說。“你再把剛才那篇文章复習一遍,很快就可以品嘗老師的手藝。”
  不等蝶儿再度阻止,朱妍蕙就喜孜孜的自己到廚房。
  蝶儿翻了個白眼,這個女人還真是莫名其妙,這么會自說自話,她根本就一點儿都不想品嘗什么無聊的手藝。
  兩個小時后,就在蝶儿呵欠連連之時,朱妍蕙終于端出三道她所謂的“家常菜”來。
  “快來嘗嘗吧,蝶儿,你一定會喜歡的。”朱妍蕙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身上還穿著自己帶來的圍裙呢。
  蝶儿掃了那三道菜一眼,看來确實是色香味俱全,不過太假了,一看就知道是從食譜上面COPY下來的,難怪會進去廚房那么久。
  朱妍蕙不擅廚藝,她早有耳聞,因此她覺得可笑,為了得到她耿叔的注意,居然學人下廚煮菜?
  “我不餓,你自己慢慢享用你做的菜吧。”蝶儿說著,動手收拾課本,准備走了。
  她實在沒興趣在這里陪這女人蘑菇,都六點多了,耿覺毅也快回來了,昨天他說過,今天要特地回來陪她晚餐的,餐后他們還要去國家劇院看表演,她可不想為朱妍蕙制造机會。
  正尷尬著,男主人耿覺毅已進了家門,他那身掩藏不住的企業家風范,又讓朱妍蕙不可自拔。
  “是什么東西?好香!”他笑著踏入餐廳旁的書房,目光先在蝶儿身上兜了一圈,然后才禮貌性的停在朱妍蕙身上。
  朱妍蕙立即溫柔的一笑。“沒什么,蝶儿讀書讀得餓了,說想吃點東西,我就隨便下廚弄几道菜給她吃嘍。”
  朱妍蕙一派輕描淡寫地說,卻深深激怒了一語不發的蝶儿。
  “真是辛苦你了,朱老師,教蝶儿功課已經夠浪費你的時間了,居然還要麻煩你做點心,真的很抱歉。”
  說完,耿覺毅勾勒起一抹笑容。
  “大家都是自己人,還說什么抱歉呢?”朱妍蕙以自然的步伐朝耿覺毅悄然靠近。
  哎哎,一個有魅力的男人的道歉,听起來真是特別順耳受用,她几乎快要醉死在他迷人的深邃眼眸中。
  驀地,靠近耿覺毅身畔的朱妍蕙突然一個站立不穩,險些跌倒,還好耿覺毅及時紳士的扶住她。
  “朱老師,你沒事吧?”他關心的詢問。
  朱妍蕙順勢倚在他怀中。“真不好意思,哦,我一定低著頭專心教蝶儿功課太認真了,一整個下午都聚精會神的,所以才會頭暈。”
  “朱老師,我讓司机送你回家吧。”他溫和地道。
  “司机?”她一愣,怎么,不是他要親自送她這個勞苦功高的老師回家嗎?“哦,不不,我看還是耿先生你送我回家才妥當……”
  但不容她置喙,耿覺毅已召來司机,程伯則立即擺出送客的姿態。
  “朱小姐,司机已經准備好了,正在門口等候您。”程伯刻不容緩的說,他當然是站在蝶儿那邊的嘍,看見惺惺作態的朱妍蕙,連他都想吐。
  朱妍蕙悻悻然地拿起皮包,沒關系,這回無法得逞,下次她一定可以成功!
  送走了朱妍蕙,書房一片宁靜。
  “女妖怪。”蝶儿重重一哼,發泄她心中的不滿。
  “蝶儿,你剛才說什么?”他嚴厲地看著她。
  她眼中立即亮起警戒,他那种問法分明就是代替朱妍蕙來打抱不平的嘛。
  “我說朱妍蕙是個女妖怪!”蝶儿不甘示弱地答,他對朱妍蕙的維護令她惱怒無比,因此她的口气也很差。
  “不成体統、目無尊長!朱老師是你的老師,不准你這么批評她。”耿覺毅大聲地命令。
  “又是罵我?為什么你老是喜歡罵我?”她不平地指控。“我說的又沒有錯,她虛偽极了!”
  什么都是為了替她補習才頭暈的,一個下午,朱妍蕙不知道在沙發上睡著多少次哩!更別說來這里當家教的目的了,說到底,根本就不是為了她這個學生。
  “無論如何,侮辱師長,對師長不敬就是不對!”耿覺毅內心沉痛极了。蝶儿如此任性妄為,他該如何管教是好?
  蝶儿倔傲的抬高下巴。“不對就不對,如果你認為我不對,那就把我送回日本好了!”她看著他,淚水瘋狂的在她蒼白的面孔上落下來。“我知道,反正你早就想送我回日本了,現在如你的意,你開心了吧!”
  她奔上樓,不久之后,旋即傳來關上門板的巨響,她的心傷都發泄在那陣甩門聲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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