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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阿哥恭喜你了,這會皇阿瑪很賞識你在春季狩獵場上的表現。"
  "哪里,你們表現得也不錯。"大阿哥胤是對向他道賀的四阿哥、八阿哥賀道。
  八阿哥胤曙笑笑的諂媚,"大阿哥表現得好,理應得到獎勵。"
  "還是二阿哥命好,生下來就被立為皇太子。"四阿哥胤禎有點嫉妒的說。
  "是呵,阿瑪最疼他了。"胤是口气頗酸。
  二阿哥胤祁是康熙爺最鐘愛的儿子,平日在宮內胤祁即有感于他的几個兄弟,對他一出生便被立為皇太子很吃味,不僅排斥他,私下更是常找名目构陷,甚至不惜派人暗殺他。
  處于兄弟間明爭暗斗的情況下,胤祁感到憂心不已,加上國內政局仍未穩定,時有反清复明逆賊謀反。
  為此,他下定決心晉用忠良,不僅想穩固自己的地位,更想共体時艱,安內攘外。
  在別稱玄武的海灝貝勒,同時也是他堂弟的引荐下,青龍棣樊貝勒、朱雀偉烈貝勒、白虎鑒鋒貝勒,這四名皇室人中豪杰,感于他仁德召喚,傾力擁護他,幫胤和完成一統江山霸業。
  海癲聰明隨性、放蕩豪情,是熟悉海性的海上英豪,縱橫海上無所匹敵。
  胤祁派遣他領航海軍巡御海防。
  而聰穎的他更是運用机智,掌握海上霸權輔佐胤和。
   
         ★        ★        ★
   
  康熙三十一年二月
  天子腳下北京城的"芙蓉院"是男子的溫柔鄉、銷金窟
  一位眼若辰星、唇紅齒白、膚賽霜雪的玉面書生背著雙手,踏進夜夜笙歌的"芙蓉院"內。
  老鴇立時熱切的向前迎接貴賓的大駕光臨。
  "哎唷!我就說嘛,來我們這儿賞臉的,不是權責富豪即是人中之龍,嘖嘖,瞧瞧這位小公子哥儿多么斯文秀气啊,一張小臉蛋比咱們家的艷姑娘還要美上三分呢,光是這一流的人品,恐怕不是普通人家調教得出來的哩。"
  老鴇也不敢稍有怠慢,連忙吆喝來三位抹紅戴金的姑娘和一桌子的酒菜佳肴。
  一陣盛情招呼且將玉面書生安置妥當后,老鴇恭敬的向他道:"小公子哥儿,小的就不叨扰您的雅興,先行退下,若有吩咐,盡管叮囑小的去辦。"
  說完,她敬上一盅酒,涎著笑臉退出廂房。
  見老鴇一出去,三個妖嬈嬌媚的陪侍姑娘即刻將身子貼靠過來。
  玉面書生露出一抹羞澀的淺笑,抗拒道:"姑娘請自重。"
  一句話惹來三女的銀鈴嬌笑。
  "公子愛說笑唷,我們這种風塵里打滾的女子怎么'自重'呀,我們的本分就是要讓公子您快活舒坦呀。"
  "是嘛,假若我們'自重'的話,公子您還有啥玩頭啊,豈不是掃您的興致?"其中一名姑娘說著,一只手也不偷閒的搭上玉面書生的手腕骨。
  "哎哎,公子的骨架好纖細唷,嫩得像嬰孩哩,公子肯定是富貴子弟,好命身哪。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何……云…"
  "何公子哪,您長得真是好看,小翠我執壺賣笑這些年,從未見過像公子這等好面相的爺呢。"此時,她不安分的手也撫上何云的面頰,輕輕一掐立時掠叫過:
  "我的娘呀!何公子您的臉儿怎么細致成這樣?就算是第一流的名妓也沒有您的嬌嫩呢。如果何公子是姑娘家.不知要有多少個爺儿想收人房寵愛唷。"
  "別……別摸,好不?"何云很不自在的扭了下身。
  "呵!公子您真有趣呀I哪有進妓院卻不要妓女服侍的過理?"
  "我只是想瞧瞧妓女長什么模樣。"好煩哦,這女人怎么盡往身上磨磨踏踏的,弄行人寒毛直豎。
  "呵呵,公子真討厭。"小翠繼絞發揮纏人的功夫,五指尖甲也戳上何云的胸。
  何云一惊,忙不迭的縮胸閃躲。
  "公子您這是…"
  "呃,我不習慣。"
  小翠笑咧了嘴,眉梢眼底爬上無限風情的戲謔道:"公子該不會尚未近過女色吧?要不安在這儿留宿一晚?小翠一定盡心何侯,絕不讓公子不快。"
  "留宿?不,不!恫云的頭搖得像波浪鼓一般。
  "哎呀!公子別害躁嘛,咱們'芙蓉院'在北京城可是響叮當的呢,靠的不只是姑娘們的美色,真正便爺儿們留連忘返的是姑娘們訓練有素的房中術。別說是商賈大亨,府太爺呀、將軍爺呀,貝勒爺都是咱們的座上客,連最受康熙爺疼愛的海灝貝勒呀……"
  "小翠姑娘,請問茅廁在哪儿?"再不設法脫身,恐怕就真要被逼留宿過夜,果真如此就不僅是鬧著好玩了。
  "左院的轉角處。"小翠的"置掌"終于离開何云的粉嫩面頰。
  此時不進,更待何時?
  仿佛是劫后余生似的,何云快步的离開廂房,往左院而去。
   
         ★        ★        ★
   
  "芙蓉院"里的樓閣廂房多得難以計數,小山小石的曲折廊道東是錯縱复雜,于是乎,河云迷路了。
  其實何云乃是何夢云這黃花大閨女,一心為了偷溜外出嬉玩,女扮男裝時的化名。
  這會儿她為了滿足自個儿的好奇心,大言不慚的承諾小雨,絕對第一手分享啥是妓女,及妖精打架的精彩消息,才讓她那貼身小婢女,甘愿在家替她做女紅。
  只是她獨闖"芙蓉院"想看那門道,還不得其門而入,就先將自個儿搞丟了!
  "怎辦?"焦急的她猛轉圈子,但似乎愈走愈往內院里去。
  突然,一陣模模糊糊的嚶嚀聲吸引住她的心神,令她好奇的想探窺而隨著聲音的來處尋覓。
  "啊……嗯嗯……爺!別停……求求爺!"
  听著一連串嬌滴滴的央求聲,交雜著急切的喘息聲,來到一扇雕花紅門前的夢云真是好奇极了。
  她舉起手,想推開神秘的屏障————
  "呀!"一只有力的臂膀突地攫住她的腰身,不由抗拒的將她摟進鄰間的廂房。
  "你這人!"正預備厲聲訓斥的夢云,在抬起眼帘的一剎那怔住了。
  眼前足足高她一個頭的男人,有一張俊帥到達老天爺也會嫉妒的絕好面貌!
  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那英姿颯爽的傲岸身影…
  心頭仿佛被狠狠的一撞,一股莫名的悸動令她的粉頰硬生生的浮上兩朵暈霞。
  "你放開我。"夢云想掙扎出這男人的怀抱,可不知為何,他身上的体溫令她眷戀,卻又心慌的恐懼著。
  噢!不能讓這霸气的男人對她這樣無禮!
  夢云又不斷的扭動身軀,企圖逃离這男人的胸怀,可愈如此做,愈是感受到對方的溫暖,害她一顆狂亂跳躍的心,似乎要從胸臆間跳竄出來。
  依了她的請求,男人松開對她的箝制,然而夢云竟感到一股空虛失落…
  可這失落意味著什么呢?十六歲剛剛及弄的她情情懂懂的。
  "人家正男歡女愛行不亦樂乎,你攪和一气做什么?"海灝笑著揮揮衣袖,一身誼放不羈的气質,瀟洒隨性得仿佛是天之驕子。
  "你說……那种奇怪的聲音是……是因為……"夢云的耳垂躁紅了。她感到羞赧得想鑽個洞躲起來,三個哥哥如果曉得她今日的作為,肯定會將她禁足的。
  "你不知過什么是男歡女愛?"他的深眸里閃現饒富興味的亮光。
  "我……我……你管我!"她撇開臉,因為羞赧而覺得气惱。
  他卻因她一瞬的嬌態閃了下神,宜覺告訴他這個玉面書生可能是……
  冷不防的他長臂一伸,玉人似的小人儿己在他怀里,瞠怒的幽眸直直瞪住他的狂悍。
  "如果我有興趣管一管'你'呢?。海灝帶笑的凝視怀里企圖掙脫的小人儿。
  為了證實他的疑惑,他的大手掩上小人儿的胸襟;
  "你!"可惡!這人怎么可以輕薄她!
  掌下的柔軟印證了海灝原先的疑惑……原來這小人儿是個"她"!
  骨子里的浪蕩縱情使得他舍不得放開如斯的柔軟,他一手攫抱住她,另一手則輕輕揉搓智她的渾圓酥胸。
  從來沒人膽敢對她做出這樣可恥的下流行為!從來沒有!
  惊怒攻心的夢云攢緊拳頭往男人的胸膛猛槌,但見他不僅不感到痛,似乎非常享受她的小拳頭按摩伺候。
  海灝將她抱上床,英挺的軀体輕輕壓下。
  毫無預警的,他斯開她的錦緞袍子,解去束縛住她嬌柔的外衣。
  "你奈何不了我的!"他在她耳間煽情的吹著气。
  他的大手以占有之態探進她的貼身褻衣內,并且毫不留情的掌握住她的一只丰盈。
  應該死命抵抗的!可是如遭雷擊的她竟然整個人僵愣住了。
  夢云仿佛是被貼上符咒似的,全身上下沒半點儿力气反擊,甚至喊不出聲音求救。
  "你還是個處子吧?"海灝噙著笑,眸里卻是駭人的暗潮洶涌。
  "嗄?!"她臉上有寫"處子"嗎?不然他怎會知道的?
  "不必害怕,我不會侵犯你的純淨。"但在他低啞宣誓的同時,身子卻与她親密的緊緊貼著,熱烈的气息几乎安席卷她殘留少得可怜的理智。
  夢云喘噓噓的想,可是他的魔掌依然很可恥的揉捏著她的椒乳呀!
  三個哥哥時常訓斥她沒個閨女樣,爹爹和娘親也懊惱她欠缺女子自覺,可她再怎么不懂事也能清楚知道,現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正在恣意迫害她。
  他的力气好大,她完全掙脫不開。
  突地覺得羞恥,她的眼眶發紅,沉黑的漂亮幽眸像是滴得出水的珍貴寶石。
  "我不是'芙蓉院'里的姑娘,你太無禮,太沒規矩了。"他一定是誤會了才會錯待她。
  海灝眉睫一揚,在她的唇邊輕啞的笑了。
  "我當然清楚你不是妓院的人,妓院的窯姐儿是不作興你的小公子裝扮的。"
  而且她身上的甜馨气味使他禁不住想一親芳澤啊,獵艷無數的他怎么會不明白她仍是洁淨無暇的完璧之身呢?
  "既然知道我不是這儿的賣笑女,你還壓著我做啥?這樣是違背体統的……"其實"体統"是個什么東西她也不甚明白,只是爹娘很喜歡把這兩個字挂在嘴上就是了。
  夢云以為將"体統"這兩個字搬出來,這男人就會离開她的身子,并且跟她行禮致歉。
  但是海灝嘴角勾起一抹迷人弧線,他朗聲笑道:"我是'北水',水是最沒有定律、最不屑任何箝制的一种物体。禮教、傳統我是不看在眼里的,盡情、隨性才是我的調子。"
  很用力、很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瞼,夢云還是听不懂他在說什么?
  可是她曉得他仍然壓在她身上,而且他的魔掌也依舊緊握住她的嫩胸。
  但最令人惊駭的是,他忽而扯下她的褻衣……
  瞪直了眼,夢云臉色慘白,險險岔了气儿。
  "你……你……"
  "我想吃你。"他邪佞的微笑,隨即俯下頭合住她嫩胸上的小粉紅。
  輕輕的嚙咬,輕輕的吻吮,舌尖繞著她漸漸凸挺的小粉紅舔舐,他熱燙的撩拔,狂妄、放肆的玩弄著那從未有人触碰過的禁地,汲取專屬于處子所有的甜香。
  夢云惱中轟轟作響,誰來救救她呀!這股酥軟麻熱的感覺她好害怕,可是又有一絲絲的渴盼……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為什么要這樣待她?
  她的……嗯、胸上的那個……有什么好吃的嘛,她又不是可口的食膳!
  他吃她的……這是不是輕薄猥褻的一种?她給他弄得迷迷糊糊的。
  "爺儿!爺儿!奴才有要事稟奏。"門外的人急促卻不敢失分寸的低聲道。
  海灝下令,"不許擅進!在外候著!"
  "遵命。"
  原本要与這小姑娘好好的溫存一番,但是身負重責大任的他,盡管如何的率性隨意,也總是有他身不由己的時候。
  只好放棄這美妙的偷香了,但是實在舍不得哪……
  他狠狠的唇舌并用,蹂躪身下小人儿如絲綢般的滑嫩小腹,感覺到她顫抖不已的惊喘,他笑開了怀。
  "你的滋味美好得便我意猶未盡,如果我想要,你只有成為我囊中物的份儿,但是天不作美,我必須回府一趟,不過…"
  魔魅的輕逸出笑,海灝在她的耳間邪惑的鼓燥她的嬌羞,"如果你再讓我遇到,我會不擇手段的探灝你的初情。只要你盡心伺候,或許我會收你做妾。"
  他的深眸像是含了情意的謄顧著她,夢云怔怔的看呆了。
  當她恢复神智的時候,他的人已經走了,而她的身子也已覆上她的外衣袍子。
   
         ★        ★        ★
   
  "小姐、小姐!
  "嘎?你干嘛?"何家的唯一千金夢云,沒啥好气的瞪住貼身婢女小雨。
  "小姐,你已經發呆發了好几個時辰了耶!小雨幫你代工的刺繡都已經繡好七、八分了。"小雨將繡布晃了晃,遞給她的小姐。
  夢云不感興趣的淡瞥一下,甩開繡布,又繼續著她的痴痴懸想。
  "小姐你不是去了'芙蓉院'?那些個妓女長什么模樣啊,她們端的德行是不足很奇特?"八歲就被賣到何府做婢女的小雨,對于外頭的世界也是很好奇。
  "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只是比較會裝扮,走路的時候喜歡扭腰擺臀……呃,還有,她們喜歡扑在別人身上東摸摸、酉摸摸……"說到"摸",夢云的粉頰硬是鞏上兩朵胭脂般的暈彩。
  "小姐?"她的夢云小姐怎么一晃眼變得好嬌麗哦。
  可是夢云小姐的兩條玉腿正大刺刺的端在茶几上·全沒個黃花閨女該有的舉止,這也是老太爺、老夫人和三個少爺煩惱的事。
  "小雨……"夢云欲言又止,似乎很掙扎,好半晌,她終于鼓起最大的勇气啟口詢問:"体有沒有……有沒有讓人吃過……嗯……"她思考著該用怎樣的話來形容。
  "吃過什么啊?"小雨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因為她的夢云小姐的臉儿紅得比花園里的紅牡丹還紅呢。
  "吃過胸上的'小豆豆'啦。"
  小雨惊叫道:"小姐讓人吃了胸……。
  連忙捂住她的嘴,夢云气惱的輕斥,"你別嚷嚷嘛!等會儿引來三個哥哥的'關心'可就麻煩了。"
  "呃,好。"小雨忙不迭的點著頭,然而她的眼珠子仿佛要掉出來似的,直盯著她的小姐。
  "這可是你我之間的秘密,不可以說給第三人听哦。"放開手,夢云揪緊秀眉,要小雨允她一個答應。
  "是!小雨絕不多嘴、不碎口!"
  "你有沒有听其他女仆們談過這种事?"將小雨拉到身旁,夢云小心翼翼的悄聲低問。
  "沒有。小雨的年歲只有十三,那些大嬤嬤們從來不跟小雨說上几句話,她們總是說小雨是孩子,是夢云小姐的貼身婢女,她們是老廚婦,不能和小雨亂搭話,以免受責罰。小姐,你是不是讓男人看了你的身子啊?這是不對的!"
  "我也曉得不對啊,可是那個可恨的輕薄之徒,竟乘人之危……"
  小雨好焦急,"怎地乘人之危?"
  "你知道的,爹爹和娘親到蘇杭游玩,我是不愛待在房里讀那些三從四德的書,也討厭做女紅的,昨晚我不是扮男裝到妓院兜了一圈嗎,可是卻倒了八輩子的大楣,竟碰到一個淫賊,那人欺負弱小,仗著他高大体健,硬是把我的袍子扯掉,又壓著我的身子,我根本就不能動彈嘛。"
  "糟糕!"小雨輕呼。
  "那人好大膽的!竟敢亂摸我的身子……大伙儿總是訓我男孩子气,訓我懂無知,其實我曉得姑娘家的身子是不能讓人瞧、讓人亂摸,否則就是書上寫的不貞不節!可是那人好奇怪,竟然用他的嘴吃我的胸,還含住上頭的'小豆豆',那儿也沒有抹上蜜汁,不曉得他為什么要吃?"而且吃了好久、好久…"
  "這個……"小雨歪了歪頭,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推敲了老半天,小雨說道:"我知道男子和女子不能一塊儿睡覺,那是夫妻才能做的事,可是沒听過有人吃奶的呀,又不是初生儿要吃做娘的奶。"
  "是嘛,我又不是奶娘,又沒有乳汁可吃,那個好看的男人也不是初生的襁褓嬰孩!"噘起居,夢云恨根的道。
  "那個人長得很好看嗎?和三個少爺相比呢?三個少爺可是咱們北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哩。"
  "三個哥哥的确是漂亮,可那人有一雙邪惡卻很柔情的眼睛,雖然他很無恥,但是我必須承認,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那個人的名字好像叫什么北水來著。也不曉得她是不是犯了病,整個腦子全是他的眼睛、他的面容、他放肆的笑意"
  "小姐!你絕對不能再女扮男裝到妓院要去了,那個坏人吃你的胸一定是個失心瘋,自古以來只有初生儿會用嘴吃人奶,哪有男子漢吃人奶?胸又沒有味道,他吃的是哪門子的勁呵?"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盲點。"可是當他的唇舌舔畫過她"小豆豆"的一瞬間,她竟然強烈的渴盼……渴盼什么呢?真是困扰!
  小雨有點不明白的問:"小姐女扮男裝的事怎么會漏了餡?小雨明明替小姐的外衣袍子多縫几層硬里子的粗布,妓女不是沒發覺嗎?那個奇怪的男子怎么知曉小姐的女孩儿身分?'
  "天曉得?"聳了下肩,夢云很可怜的自認倒楣。
  "沒道理嘛!小姐雖然是美人胚,但是這年頭的男子多得是脂粉味的俊美扮相,小姐的身子骨架又比一般的姑娘家來得高眺,怎么可能被識破呢?"
  "且不管這個,小雨你赶緊多做些女紅,爹娘南游回來定要檢閱的。"哎,為什么身為女子就得整日悶著,不是刺繡就是練曲撥弦?難道就沒別的路子走嗎?
  她多想天地游蹤,多想俐落快爽的盡興度日哪。
  仿佛看透小姐的心思,小雨憨笑著。
  "小姐不是最向往玩遍北京城的嗎?听說臨宣王府的海灝貝勒,近日向高麗國購置一艘前所未有的大船,而且破例准許平民百姓上船瞧瞧呢。"
  "太棒了!一般小舟小船我已經玩膩了,漂亮的大畫舫也見識過了,貝勒爺的專屬大船肯定別致。"夢云的眼里已經喜不自胜的泛出夢幻幻的跳躍光芒。
  "但上大船之前得先去個地方,見一個人。"
  "為什么要費這個工?"
  "赶明儿個小姐就知道了嘛。"小雨笑嘻嘻的大賣關子。
   
         ★        ★        ★
   
  百無聊賴!
  夢云瞪著正大吃大喝的小雨,微慍過:"原來是諶我的!想來'太白樓'就說一聲嘛。"
  "才不呢,人家是要讓小姐見…啊!"小雨忽地擱下鮮酥餅,大聲招呼,"月徊.月徊!我們在這儿!"
  夢云看向小雨手指的方向,兩彎如月鉤的眉儿輕攏起,她雙手擦腰的使潑罵道:"臭小雨!你要我見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子啊!他和海灝貝勒的大船扯得上關系嗎?"
  "哎呀,小姐你輕聲點啦,咱們現在可是男子打扮偷溜出來的耶。"
  "有理是也!"后腦勺拖了一條發辮的月徊低笑著,"你的聲音過于嬌嫩,一出聲容易敵人疑竇。"
  "哎!你知道我是姑娘?"夢云錯愕。
  月徊頑皮的笑咧了嘴,"我也是個姑娘。"她逕自坐在旁位,大口大口的喝起酒來。
  "你……你……"可不偈呀,這個叫月徊的分明是男儿身。
  "小姐!"小雨替夢云斟上薄酒,笑得閉不扰嘴,"月徊是女孩儿,可是左瞧右瞧就起瞧不出端倪,對不?因為小姐喜歡扮男裝,可似乎危机重重,小雨怕小姐被不肖之徒識穿女儿身,所以請月徊姑娘為小姐指點迷津。"
  夢云覺得好笑,"女扮男裝需要指點什么迷津?"
  "何姑娘不妨耐心傾听。首先,你的身段不合格……"
  "關我身段啥事?"夢云輕輕嗤笑。
  "你的胸太大、腰太細、臀太翹,敢問何姑娘,倘若有這么柔媚身段的人站在你面前,你會不會有所怀疑?"
  "挺有道理,你說說……"身子傾向前,夢云盯著她對面的月徊。
  "何姑娘的胸脯應該用粗布帶纏里,里衣也得多穿兩件,借以掩飾過于凹凸有致的女子身段。還有必須注意的是,何姑娘不可純身著錦衣綢緞,如此亮眼的裝扮容易讓人將視線擱在你身上,這一擱,細心點的人就可能發現你的女儿身,所以何姑娘應該粗布粗衣,盡量選擇深暗的色澤。"
  "還有呢?"她好生佩服月徊的見解。
  "你必須將面頰涂上泥炭粉,你的臉儿太纖柔,皮儿也太嫩,男子很少擁有如此的皮相,即使姓養尊處优的貴少爺,也很難有如此的細皮嫩肉,所以何姑娘可以畫眉的炭粉涂抹臉面、頸脖、手背、手心、手腕。呃,有一事儿要留心…
  話說一半,月徊低頭自顧自的笑了半晌,不好意思的小聲追:"男子說話通常大刺大粗的,為了不引起怀疑,我建議何姑娘与人對話時,最好夾雜著低俗的字眼,像是他娘娘的、嗝你的惡屁、老子踹你租宗八代之類的。"
  "月徊講得是呢,普天之下沒有姑娘家口出粗言,即使是賣笑賣身的妓女也斷不會這般!"小雨一面說一面點頭。
  "他娘娘的……嗝你惡屁……"夢云大著膽子說出所謂的粗言。
  "聲音調子要凶悍些,行為舉動也得魯莽點,比如坐著的時候可以雙腿打開,偶發情況亦得蹲跨著表示自己是市井的粗漢子。"
  月徊說著說著,用竹筷子穿刺一塊紅燒肉,丟人口中大啖滋味,她笑過:"何姑娘用食太過秀气了,應該和我一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走路行止也應該大踏步子,腳掌心往外撇……"
  "這個我們家小姐肯定做得來的,她是最沒有女駭儿斯文气的……"
  "碎嘴。"狠瞪一眼小雨,夢云正要依言大口喝酒的當儿,身后的衣襟被人揪提起,一抹嚴峻的嗓音在她身后冷冷響起————
  "以為爹娘南游末歸即可胡作非為?"
  唉!天可怜見呀,她怎么又被逮到了呢。
   
         ★        ★        ★
   
  似個小媳婦的夢云,雙眸乞怜的懇求她的三個好哥哥,然而大哥何悠怒气正盛,二哥何瑟是那种天塌下來也沒他的事儿的一派閒逸,至于三哥何疏哪,哼,他正端著看好戲的謔笑呢!
  "成天往外跑,你這個匿名的何云公子倒是逍遙!"長兄如父的何悠射來一道銳眼。
  縮了縮肩,夢云支吾了好一會儿才細聲細气道:"大哥怎么曉得我胡亂使用的渾名?"
  "你當真以為你扮男裝逛妓院、上'太白樓'的歹事掩蓋行了?"
  "又不是殺人放火、男盜女娼,我只是好奇外頭的世界嘛。"大哥真凶!
  "听聞海灝貝勒將有一艘大船舫運到北京城,大哥,您可得留心些,咱們的何云公子敢許也好奇著呢。"
  "臭何疏!"她很想、真的很想揍扁那張俊臉!
  "三弟這話倒是提醒了為兄……"何悠冷冰冰的下了命令,"小沐,你好生給我听著,打今日起我不允許你擅自出家門一步,你房里值錢的首飾和物品暫時沒收,月俸也暫時不發,等到爹娘南游歸來再做打算。"
  "爹娘不在,一切由得大哥作主,大哥你要軟禁我,我不能怎樣,可是大哥干么要禁我的月俸?"
  "怕你拿了銀兩上了海灝貝勒的大船舫啊。"愛捉弄人的何疏笑得可快意哩。
  他好心的提點一下至親的小妹,"王公貴族的大船舫不是販夫走卒能夠進得了的,這回海灝貝勒為了賑濟鬧災荒的南夷百姓,特地以他的大船舫作為救援的工具,不難想像,沒有大把大把的銀子是上不了船的,所以大哥要禁你的月俸、扣你的首飾,免得你這個假冒的何云公子跟著海灝貝勒的大船舫玩樂去了。"
  攢緊小拳頭,咬緊牙根,此時此刻的夢云像只爆怒的小野獅蓄勢待發。
  一向不管事的何瑟讓他們吵得頭疼,索性揮了揮衣袖走人去也。
  臨出門檻,他一回眸,面無表情的淡道:"夢云,你讓小雨替你捉刀的女紅繡得太好,爹娘定然要起疑心,你還是自個儿動手吧,歪歪曲曲的把鴛鴦繡成烏鴉,這才合該是你的女紅。"
  何疏很不窯气的爆出刺耳的大笑。
  不苟言笑的何悠也忍俊不住的抿唇輕笑。
  他們都欺負她!都欺負她!
  夢云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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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婷嫣掃校 浪漫一生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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