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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節


  黑夜中,一道白光划破了寂靜,直往濃密的竹林中射去,咻咻聲中,一枝、兩枝、三枝的綠竹啪啪倒了下來,切口整齊划一,顯示發气者的內力著實不凡。
  但在斷竹倒地之前,另有一陣勁風卷起它們,先是像利刀般削去了硬竹的外皮,隨后削出一片片薄如紙的竹片,隱身于黑暗中的綠衣男子接住削薄的竹片,對身邊的藍衣人說道:
  “宇拓,過兩天就是你滿十八歲的生辰,看來你爹風大將軍這次肯定會帶你隨軍出征嘍!”綠衣男子說話的同時,雙手亦靈活地用兩節竹片做出童玩的竹蟋蟀。
  風宇拓僅僅淡淡瞥了上官靖一眼,不發一語,徑自調息流通全身的熱气。在黎明前練功是風宇拓打小養成的習慣,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隨心所欲地抒發出內心的情緒。
  生長在將領世家,家父又是藍金國御前大將軍的風宇拓,是眾人希望下誕生的嬰孩,他承受著光耀家族的使命,每日必修研習兵書戰法与武功絕學。
  而上官靖和風宇拓的認識,應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時上官靖六足歲,抱著剛采集的藥草回到家中,正想回房睡覺,卻听見离側門口不遠處傳出微弱的腳步聲,那聲音是從牆的另一邊傳來的,他探向牆邊小缺口一看,原來有個小男孩一腳微跛的拖行著,那正是風宇拓!
  從小就被教導救助弱小的上官靖掏出身上所有的藥材給風宇拓療傷,此后更為了避免他再次受傷,不時陪著他練功,順便把爹爹教的武功練好,免去日后行醫江湖遇到危險時落得被人拯救的窘境。
  時光荏苒,當年的黃毛小儿已長成如今的翩翩少年,雖然兩人沒明說,但在心底都把對方當成自個儿兄弟。
  “宇拓,你跟你爹爹說說,讓我跟著你們討伐西蠻如何?”上官靖已習慣了風宇拓的少言,只有整個人貼近他的面前他才會有反應。
  相處了十來年之久,上官靖哪會不明白風宇拓不喜近人的獨特習性,但自己偏偏就是要惹他,看他臉上除了冷硬的表情,會不會還有第二號神色?
  “离我遠點,看你隨時找依附的對象,定是個尚未斷奶的娃娃。”看透上官靖的捉弄心,風宇拓一步飛身竄起,往黑暗中一抹光疾去。
  “未斷奶的娃娃!你……”上官靖被風宇拓說中自己最在意的心事,捉弄人的心情立即散去,腳跟一轉,提气隨著風宇拓往黑云散去、日出東升之處奔去。
   
         ☆        ☆        ☆
   
  雞鳴一起,摻雜著暗色的云霧逐漸散去,似金似橘的光色射向平矮的房舍,隨著光線的增強,一道道陽光穿過綠葉的阻擋,進入一室小房,悄悄爬上一張白淨稚臉。
  “唔……”躺在木制床台竹編席上的小女孩輕輕地揉揉眼,眼睫毛張了又張,百般猶豫下緩緩睜開了眼。她的眼瞳中,未解人事的稚气十分濃厚,床邊擺著的童玩娃娃顯示她還是個天真的小女娃。
  該起床了。小女娃一手抱起童玩娃娃,另一手急著穿鞋,沒兩三下,她一跑一跳地打開房門,向爹娘的房間奔去。
  在清晨陽光的照映下,小女娃甜甜的笑容中透露出健康气色。
  來到比小女娃高出好几個人身的木門前,她抬起手咚咚的敲了數下,執意要把門內的人們喚醒。
  “是茉儿嗎?”溫柔的女聲從室內傳來。接著木門一開,一個面容秀麗的女子接住小女孩扑上來的身軀。
  “娘早,茉儿今天不用人叫,自己很早就起床了哦!不像懶惰鬼哥哥,都要娘去叫他才要起床。”上官茉很自豪地揚聲道,但她隨即小聲的問:“爹還在睡嗎?”
  在她幼小的心靈中,她的爹爹總是最晚起床的人,都要勞動她這個女儿去喚他。
  老爹真是沒用!上官茉對著她娘上官桑汶搖搖頭,“娘,你不可以對爹太好、太寵,不然爹會騎在你的頭上,這樣你會害了爹耶!”上官茉把爹爹昨夜訓戒娘与哥哥的話,照本宣科地說出來,只不過少了几個字。
  上官桑汶听了,原本有些困意的臉龐立即出現滿滿的笑意,她們兩人的笑容有點神似,但是上官桑汶的微笑有著知書達禮的婉約,上官茉的笑臉中則飽含小女孩的粉嫩可愛。
  凝視著小女儿的嬌容,上官桑汶的內心滿是幸福的喜悅,她想起昨天夜里儿子与夫君的爭執……
  “爹,我已經十六歲了,在您的教導下,我學會了行醫救人的本領,也獲得您的肯定,為什么您卻不答應讓我隨三個月后由風將軍帶領的遠征軍出發,為我朝盡一己之力呢?”上官靖据理力爭,直視自己從小到大敬仰的爹爹。
  在上官謹有心的栽培下,上官靖自幼熟讀醫書,与藥草為伍,如今成長為滿腹醫經的年輕男子,完全是上官謹二十年前行走江湖的翻版。
  “你有那個能耐嗎?”
  雖然儿子的實力是自己日經累月培訓而成的,上官謹對這個未出江湖的上官靖仍然不能完全放下心,只因儿子要去的地方不是市井鄉鎮,而是殺戮震天的戰場。就算是身經百戰的戰士,見到尸骨滿地的凄涼死寂,也難免心生膽怯,惡夢纏身。
  更何況上官靖只是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年輕小伙子,沒見過世面,也不明白外邊世界的殘酷不仁。
  儿子的聰穎与穩重,上官謹不是不知道,然而上官靖的閱歷不足,一旦到了戰場,若有個閃失,那么娘子肯定會怨他的。
  上官謹摟著上官桑汶不語,他明了怀中的愛妻遲遲不對儿子提出隨軍行醫的要求表示意見,是對他的尊重,其實她內心十分擔心儿子。
  感受到夫君的為難,上官桑汶的心里有著甜蜜,十分感動上官謹對自己的呵護;可面對儿子的要求,她又不舍拒絕,畢竟儿子已經成人,到了獨立自主的時刻,縱然自己有多么舍不得讓他接受戰爭的磨練,但也無可奈何。
  暗吸了一口气,上官桑汶強顏道:“相公,您就讓靖儿去吧!這一路上有風大將軍照應著,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說這話的同時,她的內心早已滴著血。唉!時光過得更快,昔日在怀中的襁褓嬰孩,如今已是英姿煥發的青年,她不能再把他抱進怀里細加照顧,這個責任得交給媳婦了。
  媳婦?對了……
  上官謹打斷了上官桑汶的冥想,“夫人,你又心軟了,照我說不可以對靖儿太好,太寵他,不然日子久了,他會變成一個任性的大少爺,認為自己騎在別人的頭上,這樣你反而會害了靖儿。”
  靖儿這小子又得到娘子的支持了。上官謹暗暗吃起醋來,比起先前嚴肅的口吻,剛才的言語隱約帶點孩子气的醋意。
  心細的上官桑汶意會到夫君話中的不悅,笑吟吟地向上官謹打個暗號。
  她轉而對上官靖道:“靖儿,這件事明天再討論,現在夜已深,你先回房休息吧!對了,把茉儿抱回房間安眠。”
  上官桑汶抱起硬賴在上官謹背后的十歲女儿,將她交給上官靖,便轉身拉著上官謹离開廳堂。
  “娘,你待會儿……哎喲!小妹,你咬我作啥?”上官靖原想追上娘,卻被自個儿的妹子在頸項邊咬了一口。
  這咬口子不大不小,正好在衣領遮不到的地方,還好上官靖皮厚,不感到痛,只是明天出門勢必遭友人恥笑,怀疑他這上官大少是否被溫柔鄉的蜜蝶螫了一口。
  愛吃零嘴的上官茉扁著嘴,“誰教你不給我糖吃,我只好將就練練牙齒嘍!”
  她摸清疼愛自己的哥哥是個紙老虎,所以在強詞奪理之際,還握緊雙拳往上官靖的胸膛打去,順便練練爹爹前些日子教她的防身功夫。
  “好呀!你找錯人練牙齒、練拳頭了,看我的厲害。”上官靖听到小妹軟綿綿的儿語,童心一生,与她笑鬧起來,在夜晚中,兩人嘻笑的聲音格外的清脆悅耳……
   
         ☆        ☆        ☆
   
  “娘,哥哥會去打仗嗎?”上官茉拉拉上官桑汶的衣袖,邊撒嬌邊嘟起嘴巴再問一遍。
  雖然她年紀還小,但卻是個人見人愛、調皮机靈的小頑皮,懂得抓住娘的心思,比笨笨的老爹聰明多了。上官茉得意的想。
  “待會儿用膳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上官桑汶親昵地捏捏女儿的俏鼻子,臉上露出莫測高深,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原來昨晚上官謹自接收到愛妻的眼神暗示,便為她鮮少展露的美顏失了魂,任由娘子帶領走入房內。
  “汶汶,你好美。”上官謹露骨的表白情意,令上官桑汶霎時羞紅了臉,她柔柔的握著上官謹的大手放于頰邊。
  “謹,靖儿大了,跟你當年一模一樣。”上官桑汶把身子靠向夫君,感受相公身上傳來的溫熱,這時過去的回憶像潮水般一件件涌上心頭,儿時的相遇、少女的羞澀、成親的愉悅、怀子的喜樂……這种种都被上官桑汶細細收嘗著。一切仿佛昨日才發生的事。
  “可不是,靖儿都長大了,連茉儿也十歲了。我呢,老嘍!”上官謹暗自歎气地搖搖頭。
  年輕時候的他可以上山下海,只為采集珍貴的藥材,更可以跟著風將軍出入戰場,笑飲長沙,然而歲月不饒人,他的儿子已与他同高,女儿過几年也要嫁作他人婦。
  “你這么說,是不是嫌我老?”上官桑故作難過的掩住臉孔,往上官謹的怀中埋去,啜泣聲隨之傳來。
  上官謹立即慌了手腳,擁緊怀里的嬌妻解釋道:“你誤會了,汶汶,在我眼中,你的美麗不會因時光的消逝而減去一分一毫,相反的,我還怕你嫌我老態畢露。我已經不是當年意气風發的上官謹了。”
  “胡說,你才四十來歲,雖然戰場的餐露風沙,磨去了你的俊逸,可是反增添了剛毅穩重的气度,是我万分景仰的上官謹,如果你嫌自己,就是嫌棄我。”上官桑汶伸手摟住夫君的脖子,水吟吟的眸子露出少見的堅持。
  上官謹見狀,連忙向愛妻致歉,保證以后不再自感老態。
  兩人溫存一番后,上官桑汶笑問:“如果當年婆婆沒逼你娶妻,你會娶我嗎?”
  “當然會。”上官謹不敢遲疑地立刻回答。
  然而實際上,當年的他真的有那么一點點不情愿听從母命,將從小寄住在家中的表妹上官桑汶納為妻子,要不是母親以“娶妻有后,出征無慮”的條件,正值年輕气盛的他才不會那么快迎娶表妹。
  不過這個過往可千万不能被妻子得知,否則他晚上就不得安宁了。
  “那么我們是不是也幫靖儿物色一個對象呢?”上官桑汶笑笑地建議道。
  哪一种女子才最适合自己的儿子呢?
  她不在意身世背景,她在乎的是那女子能好好照顧上官靖,与他相愛攜手到老。
  她已經等不及地想像著未來的媳婦人選,會是溫柔婉約的大家閨秀,還是活潑開朗的江湖女子?
  望著上官桑汶的笑容,上官謹有一丁點的熟悉与懼怕,只因自己的母親就是用這個笑中帶坏的微笑逼他成親的。
  靖儿,你自己多保重吧!老爹保不得你了。
   
         ☆        ☆        ☆
   
  “好吃、好吃,還是娘煮的白粥香气引人,不像小妹昨天早晨煮得焦焦的爛稀泥,難看又難吃。”上官靖剛与風宇拓練完早操,回到家中進了膳堂,看到香气引人的清粥小菜,胃口好得不得了,顧不得燙嘴的粥一口吞入肚中。
  上官桑汶見儿子額際的汗水,細心地為他拭去,再添了一碗給他。“靖儿,吃慢點,還有很多粥呢!”
  忙著吃粥的上官靖滿嘴的白粥,無暇說話,只是再度舉起筷子飛快地掃著桌上的涼拌小菜;在旁的上官茉汶則恥笑他吃相像個餓死鬼,將來沒有姑娘肯嫁他。
  “我總比你這個不懂廚藝的小笨蛋強吧!以后誰娶你,誰倒霉。我今早做好的竹蟋蟀就不送你了。”愛跟小妹斗嘴的上官靖抽空嘲笑上官茉,一手自袖間拿出竹蟋蟀,虛晃一招后放回原處,惹得上官茉又吵又鬧。
  “坏哥哥,給我啦!快點給我!”
  “我偏不要!”
  看著兄妹兩人相互斗嘴的頑皮樣,上官桑汶無奈的搖搖頭。“好了,待會儿你們的爹看到你們兄妹倆吵嘴,就有你們受的了。”
  上官謹嚴格禁止早晨喧嘩,認為吵鬧有損言德,若有犯者絕不輕饒,不過,他心愛的娘子不在此限。
  “來不及了,吃完早膳兩個人去幫辛婆婆的忙。”上官謹在上官桑汶的身旁坐下,接過她盛來的清粥。他知道自己這兩個孩子是坐不住的,因此懲罰他們的最好的罰責便是要他倆靜靜在一方寸地方做事,不准离開。
  “是。”互相瞪彼此一眼的上官兄妹乖乖地低下頭,不敢再出半點聲音。要是他倆再不知死活的出聲,處罰就不只是同辛婆婆清理廚房的工作,還要負責縫補衣服,那真比背書、采藥還痛苦呢。
  靜了半晌,上官謹才正視自己的儿子,“靖儿,你昨夜的要求我可以答應,只不過……”他說了一半便止住口,專心吃著早膳,故意吊儿子的胃口。
  爹答應了!上官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狂喜得跳了起來。
  “爹,你答應了,那我、我馬上去准備准備。”他高興得直想回房去准備行囊。
  “慢著。”上官謹本想捉弄這個未出茅蘆的儿子,但上官靖就是不合作的漏听了他的話,他只好板起臉威嚴地說道:“我有個條件。”
  “我答應。”上官靖不假思索地點頭同意,在他的心中,沒有其他事比跟隨風大將軍一睹大地之壯、世界之闊更重要的了。
  殊不知他的允諾把自個儿給賣了。
   
         ☆        ☆        ☆
   
  沙場上旗海飛揚,場外盡是一片人海,時辰一到,千軍万馬就要出關,家人送別的离情濃厚,上官家也不例外,只不過……
  “爹,你幫幫我,別讓娘再出什么坏主意。”上官靖在上官謹耳邊小聲求道。
  雖然這會儿他就快實現隨軍行醫的志向,但總不能為此毀了他的姻緣吧!
  那日早膳,上官靖才知老爹痛快答應他行醫要求是有條件的,而且那個條件還是他敬愛的娘提出來的。娘要他先結一門親事,之后才准他跟著軍隊出戰。
  老天,他才十六歲,要他跟一個陌生女子生個娃儿,這、這成嗎?再說,娃娃也不是說生就生的,還得經過十個月怀胎呢!若真照娘的要求去做,他就不能跟著風將軍所帶領的大軍出征了。雖然依本朝風俗男子与女子一旦滿十五歲即可成婚,但是他可不是性好漁色之人,在滿腔抱負未達成之前,妻女的存在只會成為他的負擔。
  偏偏娘無視他的反抗,要他在成親与行醫這兩條路中擇其一。
  好說歹說之下,他答應先訂一門親事,等他回來后再完婚,至于未婚妻的人選,就由他娘決定吧!他相信依娘的眼光,自己的未婚妻應該差不到哪里去,一定是個小家碧玉、溫柔有禮的女子。“坏哥哥,我會幫你照顧未來的嫂子,你放心好了。”上官茉的年紀雖小,但与上官靖常年相處,早已學得損人的嘴功,這會儿她即使難過哥哥即將隨軍出征,卻仍然不忘損損他,占點口舌便宜。
  “好男不跟坏女斗。”上官靖自上官桑汶怀中抱過上官茉,和她斗著嘴,直到戰鼓聲咚咚響起,他立即將妹子交給娘親,翻身上馬。
  “爹、娘、小妹,我會平安回來的。”上官靖收起常見的笑容,嚴肅地凝視親人。
  “去吧!”上官謹拍拍馬臀,目送騎馬而去的儿子,他相信上官靖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        ☆        ☆
   
  在初次交鋒的戰場上,風宇拓破除敵人的陷阱,令對方元气大傷,不得不放出休戰符。當今天子大喜,特連升風宇拓官階,并得參与軍事會議。
  “宇拓,恭喜你立了大功,走,我們去慶祝慶祝。”上官靖拉著風宇拓走出帳房往營區走去。今晚,軍內的兄弟們為風宇拓辦了個慶功會,人人手握酒杯,放松征戰中繃緊的心神,打算來個不醉不歸。
  “宇拓,今夜你是主角,我這個大哥就不搶你的鋒頭了。來,干一杯。”行臣年長風宇拓五歲,是風將軍風長銘信任的參謀,同時身兼軍領,必要時帶軍出襲。
  “行軍領,屬下不敢當。”風宇拓對行臣在戰事上的運籌帷握十分佩服。
  “別太拘謹,稱我行大哥即可。”行臣一見到風宇拓与上官靖便相當投緣。風宇拓什么都好,就是太嚴肅了,這個性子跟他爹一個樣子;至于上官靖這小子口舌功夫不錯,就愛逗弄人,但遇到危急的事卻又正經八百,頗能信任。
  “是,行大哥。”風宇拓接過同僚遞來的酒杯,敬行臣一杯。
  在兄弟們的慶祝下,風宇拓接連被灌了好几杯,不久他察覺自己已有醉意便借故离席,來到离城几里外的清涼小溪邊洗把臉,振作精神。酒意消逝后,他回房換上軍裝,忽然城中的鼓聲乍響,這短擊不停的鼓聲正代表敵人已來到城下,警示軍兵起身抗敵。
  “宇拓,該咱們上場了。咦,你已准備好了?”行臣揮開帳房,見風宇拓一身軍衣,不覺訝异。“我只不過是推斷敵軍可能會在近日發動攻擊,今晚碰巧被我蒙到了。”風宇拓率先走出帳房。
  “好,那咱們今夜可要一展身手。”嗯!風將軍之子果然不同凡響。
  之后兩人便躍馬前奔,欲將夜襲的敵人一网打盡。
   
         ☆        ☆        ☆
   
  打從風長銘領軍守防的云城第一次傳來捷報,第二次、第三次好消息接連而來,百姓黎民莫不歡聲連連,上官桑汶更是高興极了,因為這代表戰事不用几年便可結束,上官靖屆時將回家与家人團聚。
  不過她的心中始終記著一件事那便是她要幫儿子找個未婚妻!
  這個未婚妻說好找也不好找,她托了好几個媒人打探京內未出嫁的閨女,心中已有了几個适合人選,然而莫名的,她覺得上官靖是絕對不會喜歡她們的,倒不是這些閨女們容貌不夠出色,也不是個性驕縱,相反的,她們都是京內一堆男人擠破頭欲迎娶的女人,偏偏……感覺不對。
  她一眼看到她們時,并無特別的欣喜与心動,更不會想去接近或認識她們,而如果自己一丁點的异樣感受都沒有,儿子大抵也不會有,更別說成親了,這樣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上官桑汶希望膝下的一雙儿女都能有個愛她或愛他的伴侶。
  可是這适合靖儿的女子到底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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