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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好好大哭一場,再徹底清洗一番后,歷劫歸來的女孩們并不愿意照父母說的去休息,她們只想在家人的擁抱圍繞下感受那份确實已脫离虎口的真實感。
  十六個人聚在丁有山夫婦所住的最大套房內,女孩們經過父母怜愛的安慰后,情緒漸趨穩定,事件始作俑者劉祺家和丁漢揚始終愧疚的低頭無語。
  然后,夏玉荷問到那個一出場便震懾全場,嚇得亞科諾一幫人差點屁滾尿流的男人到底是誰?
  所有的人全一致的盯著霓霓。
  霓霓聳聳肩。“他就是你們連試都不想試就放棄的伊迪南羅!”
  惊呼、愕然,大家都不敢置信的瞪著霓霓,跟著,包括四個女孩,總共十五張嘴同時打開喉嚨七嘴八舌的追問。
  “他怎么肯來幫我們?”
  “不是說他不管閒事的嗎?”
  “你怎么有辦法讓他來幫我們?”
  “……”
  丁文林忙舉手請大家暫停發言,鬧哄哄的嘈雜聲很快的靜止下來,丁文林這才轉向霓霓。
  “是你去請他來幫我們的?”
  霓霓點點頭。
  “听說要見他一面并不容易,你怎么那么快就能見到他?”
  霓霓尷尬的傻笑兩聲。
  “這個……嘿嘿……我本來也是一直見不到他的,所以……”她又傻笑。“所以我昨天晚上就爬樹偷溜進他家,然后就……就纏著他幫我羅!”
  “他居然沒有宰了你,還愿意幫你?”丁夢娟不可思議的喃喃道。“在……在那邊時,我就听他們提起過恐怖的伊迪南,費城沒有一個人不怕他,听說他冷酷無情到了极點,行事手段殘酷凶狠,為人更是霸道蠻橫,他們宁愿死也不愿去惹他。”
  夏玉堇微微皺眉。“可是我也听說南區的居民既尊重又敬愛他,因為他是一個最完美的保護者,他要求的保護費几乎可以稱得上少得可怜,但是卻盡責的將南區守護得完全沒有任何罪惡發生。”
  劉天安點頭贊同。“我也听人提起過他,說他是個最奇怪的黑幫老大,除了收保護費,他完全沒有從事其他非法事業。他擁有很多事業,但不管多龐大,都是賺錢且合法的經營,他富可敵國,但沒有一分一毫是從罪惡中得來的。”
  霓霓不覺噗哧失笑。“原來他都是從事合法生意,難怪我叫他去當電影明星,他還回我一句無聊。”
  “他為什么肯幫你?至少他不管閒事這件事是大家都知道的。”朱亞祥好奇的問。
  霓霓的笑容頓失,她尷尬的擦擦鼻子、搔搔腦袋,再抓抓脖子,小動作頻頻,确是一聲不吭。
  夏玉堇仔細的端詳她。“是不是和他向亞科諾說的話有關系?”
  他的女人!
  紙終究包不住火的!霓霓無奈的長歎。“我答應做他的女人,他說只有這樣他才有理由出面管這件事。”
  第一句蹦出來的反應确是令人苦笑不得的。
  “他居然要你?”夏玉蓮不敢置信的叫道。“憑你?”
  “隨便說說的吧?或者……”劉祺家也不相信。“找個藉口好幫你忙,就像他說的,這樣的他有理由出面,事情過后就算了吧?”
  “不,我想他是認真的。”夏玉堇若有所思的盯著霓霓胸前的墜飾沉吟。“霓霓,你說這個墜飾是他送你的?”
  “這個……”霓霓又尷尬的笑笑。“其實是我搶來得,我原本以為他會很生气,結果他不但親手我戴上,還要我發誓,戴上之后就不能讓它离開我身上。”
  “嗯……”夏玉堇依然沉吟著。“我記得亞科諾說過,這是伊迪南父親的遺物,也是他的貼身飾物,他從不离身,也絕不可能送人……”
  霓霓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好像是這么說的。”
  夏玉堇似有所悟的點點頭,隨即又凝住霓霓。
  “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和他……”
  霓霓搔搔腦袋,嘿嘿兩聲。“所以我才沒辦法答應代替雅麗,因為我已經不符和亞科諾的條件了。”
  “既然如此……”夏玉堇略一思索,然后毅然的道:“好,那么既然你已經答應人家了,你就乖乖去實踐你的諾言吧!”
  “玉堇!”丁文林不敢置信的瞪著妻子。“你瘋了!你怎么可以……”
  “文林,”夏玉堇微笑著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才剛認識呢,話還沒說上兩句,你便沖動的將你母親的珍珠胸針送給我了。”
  丁文林愣了愣。“你是說他對霓霓……”
  夏玉堇笑眯眯的點點頭。“我有預感是這樣。”
  丁文林猶豫了一下。“可是他是……”
  夏玉堇又打岔。“他是個正當的生意人,也是個很好的保護者,至于收保護費……”她想了想。“保全公司也要收費用的吧?”
  “那霓霓……”
  夏玉堇饒富興味的笑了。“你自己看看她吧!”
  丁文林听命仔細的觀察女儿,沒有怨歎、沒有委屈,也沒有愁苦,更沒有不滿,相反的,還有一份极力隱藏也隱藏不住的興奮与喜悅。
  女大不中留啊!丁文林感傷的歎息,女儿才剛滿二十就要离開了,雖然那個男人的确是非常出色,但是她也不必表現的仿佛一點也不留戀父母吧!
  夏玉堇安撫的拍拍丈夫的手對霓霓說:“雖然我不反對你去履行諾言,但是我還是不希望你因此而放棄學業,你記得問問他是否有辦法讓你繼續念書。”
  霓霓大歎。“媽呀!我……”
  夏玉堇臉一板。“問他!”
  霓霓不情愿的撅起嘴嘟噥,“問就問嘛!”
  “不是吧?二姨,”朱雅麗叫道。“你真的以為伊迪南會要霓霓嗎?或許我說的比較直一點,但是你不認為他會宁愿選擇我們四個其中之一嗎?”
  不用說夏玉堇愕然相對,就連其他人都听得直眨眼。
  朱雅麗聳聳肩。“我不相信你們會不喜歡那么英俊出色的男人。”
  是沒錯,但是在這种剛脫离魔掌之際說這种話,不會太那個了嗎?
  于是稍晚時,當伊迪南來接霓霓時,霓霓便狀似不在意的問:“或許你想要選擇其他人?”她暗示性的瞄瞄四位堂表姐妹。
  伊迪南的回答是在十五個人的睽睽注目之下,一把將霓霓扔到肩上轉身走人。
  回答得清清楚楚,直截了當!
   
         ☆        ☆        ☆
   
  一回到伊迪南的大宅邸,兩位等待多時的服裝設計師便急忙湊上前來拿霓霓當木偶擺布,拉起手、扳肩、抬腿,這里量量、那里比比,一面不斷作筆記,一面和坐在一旁翻開服飾雜志的伊迪南討論顏色、布料、樣式、配件、季節、飾物,到最后,霓霓只知道伊迪南總共訂下了一百多件服飾。
  服裝設計師既熱切又討好的頻頻躬身离去,伊迪南起身前去鎖上房門,霓霓仍然呆呆的站在房間正中央。
  知道伊迪南站到她前面,她才蹙眉嘀咕。
  “你瘋了嗎?一百多件耶!我要穿到哪一年才穿得完啊?”
  伊迪南輕輕摟住她。“你這种個子,我總不能幫你買儿童服飾吧?既然要訂做,就多做一點,一百多件至少可穿上三、四個月吧?”
  “三、四……”霓霓不可思議的瞪著他。“老天,我在台灣,四季的衣物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百件,更何況那只有一季……拜托,這么多衣服要塞哪儿啊?更別提每一件都有個別的配件、鞋子……”
  “我的更衣室旁邊是你的更衣室,足夠你塞了。以后衣服定是越買越多,你可以將不喜歡的送人,或是我叫人加大你的更衣室也可以。”
  “受不了!”霓霓翻翻白眼。
  她不耐煩的掙脫他的怀抱走開兩步。“喂!我媽叫我跟你說,她不希望我中斷學業,看看你有什么辦法讓我繼續念書?”
  “你念哪一個科系?”
  “公共衛生。”她歎口气。“那時我勉強才考上的,還是吊車尾呢!其實我喜歡的是藝術方面的科目。”
  伊迪南考慮了一會儿。“私立卓克鎖大學有奈斯比特藝術學院,我安排你去那儿吧!卓科所大學是費城市中心西邊約一公里處的大學城,你上課也方便。”
  霓霓雙眼一亮。“藝術學院?真的?我進得去嗎?”
  “沒問題。”
  霓霓霎時眉開眼笑。“謝啦!老兄。”
  伊迪南挑挑眉。“老兄?”
  不理睬他的挑釁,霓霓撒嬌的拿肩膀去磨蹭他的胸口。“還有一件事……”
  伊迪南摟住她,埋首在她的發間嗅聞。“嗯?”
  “其實我爸爸可以請一個多月的年假來玩的,但是我家并不富有,旅費不多,靠公司給的旅費只夠玩一個星期,也就是說他們明天就得回去了,但是我們只看過紐約和這里……”
  “請他們來這儿住吧!我會抽空帶你們出去玩的。”
  “啊!万歲!”霓霓歡呼一聲,雙臂愉悅興奮的爬上他的頸子緊緊抱住。“謝謝,伊迪南,真的謝謝你!”
  他寵溺的親了親她的鼻子。“不必謝,你只要善盡義務就好了。”
  她迷惑的眨了眨眼。“義務?”
  他攔腰抱起她往床舖走去。
  “床上的義務。”
   
         ☆        ☆        ☆
   
  原本以為兩位姨媽和堂叔會帶著子女回家去療心傷,所以霓霓只接來父母和弟弟,結果女孩們卻沒人愿意回去,她們毅然興致勃勃的討論要到何處去玩,令她們的父母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原因很單純,除了朱雅麗以外,其他人并沒有被亞科諾奪去貞操的困扰,因為早在高中時代,她們便已失去處女的身份了,有的甚至還不只和一個男人睡過。
  而亞科諾雖然人張得不怎么樣,但他對女人一向相當体貼溫柔,事實上,為了保持“商品”的完整性,他每次都是灌醉她們之后,再在她們不省人事時進出她們体內發泄欲望,這樣才能減少商品意外受損的机會。
  所以除了兩腿間的酸疼、不适外,她們根本沒有被強暴的确實感受。她們真正所畏懼的是,真的變成亞科諾的賺錢工具,每天被不同的男人在兩腿之間進進出出,而且光是想象就夠恐怖的了,真的要她們過那种日子,她們力學可死!
  現在既然已經脫离變成商品的可能性,便算是打開心結了,所以原來只是打算在旅館內靜養几天就回台灣,結果几天后,女孩們便將此次惡劣的經驗暫時拋諸腦后,毅然打算玩個盡興再回去。
  除了朱雅麗。
  她又真正失去貞操的怨恨与不滿,而她將這些情緒統統轉嫁到霓霓頭上,因為霓霓是唯一沒有被亞科諾玷污的人。
  雖然霓霓為了就她們而犧牲自己做伊迪南的情婦,但是伊迪南畢竟是那么少見出色的男人,而玷污她的亞科諾确是那么卑鄙齷齪的男人!
  同樣要被玷污,她宁愿被伊迪南玷污!
   
         ☆        ☆        ☆
   
  丁有山他們仍然決定留在美東,他們原本要直接到華盛頓,卻在夏玉堇邀約下,一同到大西洋賭城去玩了一趟,這一玩,他們就決定暫時留在費城不走了,因為霓霓說,只要伊迪南有空便會帶她和家人去玩,而這趟到大西洋賭城便是在伊迪南的帶領下才能玩得如此盡興。
  伊迪南讓他們住進十四家豪華賭場飯店中最新穎壯麗的一家,因為二十一歲以上的人才能進入賭場,所以未滿二十一歲的丁子禾、朱雅麗和丁漢揚便在長達十二公里的海灘木板大道,以及十五公里的大西洋海灘玩樂。
  伊迪南還讓他們在一千七百家購物商店中大展Shopping身手,所有的賬都挂到他名下。
  未滿二十一歲的霓霓當然是在伊迪南夾帶護航下進入賭場,然后四對夫妻、四個男人女人外加霓霓就開始進入瘋狂狀態,盡情拿免費的籌碼下注,因為這家賭場飯店是屬于伊迪南所擁有的。
  “小東西,用餐時間到了。”
  “嗯,嗯。”霓霓狂亂的雙眼仍盯在輪盤上。
  “小東西,用晚餐了!”伊迪南提高聲音。
  “嗯,嗯。”兩顆黑珠子仍跟著輪盤中的銀珠子一塊儿轉個不停。
  伊迪南搖頭長歎,跟著一把扛起霓霓就往外走。
  霓霓愣了兩秒,隨即大叫大嚷、手捶腳踢。
  旁人的注目,伊迪南面無表情的不理,眾人議論紛紛,伊迪南也昂首闊步不睬,霓霓就這樣被扛出賭場去了。
  羞愧的丁文林夫婦跟在后面亦步亦趨跟隨著。
  在伊迪南的探尋安排下,眾人在卡納維爾角親眼目睹太空梭試飛。
  奧蘭多的迪士尼世界里,最歡天喜地的是丁子禾和丁漢揚。
  休士吨的航天中心、世界著名小說《飄》的家鄉亞特蘭大、華盛頓區的CIA總部……
  半個多月以來,夏玉堇特別注意到兩件事。
  一是伊迪南對待霓霓的態度一如她所料的,決非對待情婦的樣子,雖然他的態度一逕是冷漠淡然、傲慢自大,但他也非常寵溺放縱霓霓,与傳說中他對女人完全不在意、不理睬的說法絕對不同,面對她和丁文林、丁子禾時,伊迪南的嚴酷冷峻也會收斂許多。
  而霓霓也完全沒有身為情婦的自覺,她老是想爬到伊迪南頭上撒野,但結果吃鱉的總是自己,伊迪南則气定神閒的在一邊觀賞霓霓哇啦哇啦跳腳大罵的有趣鏡頭。
  另外一件夏玉堇特別注意到的是朱雅麗,事實上,所有的人,包括一想打剌剌的霓霓都注意到朱雅麗對伊迪南的示好,不,那已經不能算示好了,那根本是明顯的投怀送抱,雖然大部分的人都看不過去頻頻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行為,但是她一逕充耳不聞,兀自任性妄為、無恥乖張。
  但是相反的,朱雅麗對伊迪南越親熱,伊迪南對她的態度就越冷酷嚴厲,甚至完全不給她面子的給予難堪的嘲諷,而且他毫無顧忌的在眾人面前親熱的擁吻霓霓,明白的表示他只對霓霓有興趣。
  最為難的是夏玉荷夫妻,他們明了朱雅麗的不甘与妒恨,直到霓霓只是無辜的頂罪者。他們想回台灣或到歐洲去散心,但是每次朱雅麗都要死要活的不肯走,大家勸她、哄她,她居然明說她要和伊迪南上次一床,讓伊迪南的身体覆蓋她可恥的記憶,這樣以后她就可以想象她的貞操是被英俊性格的伊迪南取走,而不是那個可憎的亞科諾,否則她一輩子都會有一個丑陋的心結存在。
  于是,夏玉荷再一次以母親的自私向霓霓哭求。
  惊愕的霓霓能怎么辦?她只能勉強答應讓她試試看,但是不能保證成功,因為伊迪南從來不讓人左右他的行為,尤其是像這种私事。
  夏玉荷卻說:“我看的出來他很疼你,相信只要你愿意開口,他一定會答應的,畢竟雅麗是你們這六個女孩子中最年輕也是最漂亮的,他沒道理白白放棄送到嘴邊的鮮肉。”
  霓霓愕然之余,仍然堅持,“我一定會開口問他,但是我不保證他會答應,這一點阿姨一定要現有個心理准備。”
  夏玉荷點頭。“放心,他一定會答應的,雅麗那么年輕漂亮……”
  “阿姨!”
  “好,好,我會有心理准備,我會有心理准備。”
   
         ☆        ☆        ☆
   
  那天晚上洗完澡后,伊迪南習慣性的裸著身子爬上床,接著,他又打開手提電腦,再從床邊的手提箱拿出一份份的檔案文件專注的研究審視,時而在電腦上輸入一行行的數据,或從電腦中搜尋出他所要知道的資料。
  一旁的霓霓雙手抱膝,仿佛對床前那台五十寸大電視正在上演的影集十分感興趣,其實她的雙眼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偷覷伊迪南。
  仍然專注于手中文件的伊迪南突然開口。
  “有什么事嗎?”
  心里有鬼的霓霓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她拍著胸脯直埋怨。“干嘛呀!這么嚇人,我要是心髒弱一點,立刻就隔屁了。”
  他側過頭來疑惑的看著她。“隔屁?”
  霓霓翻翻白眼。“完蛋!死翹翹!上天堂!”
  伊迪南哦了一聲又回到文件上。“睡大覺。”
  “睡大覺?”霓霓喃喃道。“也沒錯,真是好大一覺啊!”
  沉默了一會儿,霓霓又開始偷窺伊迪南,于是伊迪南又開口了。
  “到底有什么事?”
  霓霓搔搔頭想了想。“我想……能不能問你一點私事?”
  伊迪南敲打著鍵盤。“你問,答不答在我。”
  “哦!”霓霓低頭玩弄著胸前的飛豹皮雕。“你……是不是曾經有過很多女人?”
  伊迪南飛快的瞥她一眼,又回到電腦熒幕上。“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好奇嘛!亞科諾說你曾經有過好多女人,而且都是她們自動找上你的,”她的腦袋往他那邊湊了湊。“是不是真的?”
  伊迪南又瞥她一眼后回答:“他沒說錯。”
  霓霓不自覺的眯起雙眼,雙唇更不爽的噘了起來。“真的?”
  “真的。”
  “很多?”
  “夠多了。”
  “來者不拒?”
  “當然不是。”
  沉默片刻后,霓霓又問:“沒有一個是你自己中意而主動追求的嗎?”
  “沒有。”
  “從沒有?”
  “從沒有。”
  他沒回答。
  她斜睨著他換另一個問題。“你們通常都在一起多久?”
  “半個月,最長不會超過一個月。”他的眼睛和兩手始終未曾停頓過。
  “不會超過一個月?”霓霓皺眉。
  “那你干嗎替我買那么多的衣服,還說可以穿三、四個月?又干嗎說要替我安排到藝術學院念書?我還來得及赶回台灣去繼續完成我三專的最后一年學業嘛!”
  他則答非所問。“我已經幫你辦好卓克索大學的入學手續了。”
  霓霓愣了愣。“這么快?”
  伊迪南無語。
  霓霓干脆將整個身子轉向伊迪南,仔細端詳他如刀刻似的完美五官,挺直高聳的鼻梁深刻有力,翹翹、卷卷的濃密長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扇呀扇的。
  每次看他那性感的雙唇,總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時常流連在她胸脯、頸間的溫熱濕潤感,長及衣領的黑發烏黑亮麗,自然垂落在額前的劉海使他有种令人訝异的童稚感。
  難怪有那么多女人自動纏上他,包括朱雅麗。霓霓暗歎,又開始轉動腦筋想著該怎么婉轉的告訴他又有個自投羅网的仰慕者上門了。
  “伊迪南,亞科諾也說你雖然和女人上床,但是你從不送她們任何東西,也不合她們過夜、用餐,甚至不和她們聊天談話,這也沒錯嗎?”
  “沒錯。”
  霓霓又皺眉。“那我到底算什么?你送我項鏈、衣服、首飾、配件,還有一大堆拉拉雜雜的東西,每一餐都和我共食,每一個夜晚你也非得緊緊抱著我不可,我們說過的話足以開好几場講演會了。我到底算什么呀?男人嗎?”
  伊迪南依舊無聲。
  霓霓不滿的噘了噘嘴。“喂!答話啊!”
  伊迪南拿出另一份文件与原來的對照。
  霓霓瞪著他咕噥几句后,推推他。“喂!我媽媽說迷糊健忘,所以你要負責避孕喔!她可不希望我家出現私生子的紀錄。”
  “知道了。”
  她又推推他。“那你到底有沒有在做避孕措施啊?”
  他神秘莫測的瞄她一眼,依然無言的回到電腦熒幕上。
  她眯起眼,旋即又瞪大眼轉了轉眼珠子。“你和以前那些女人上床時都有避孕吧?”
  “有。”
  終于出聲了!霓霓翻翻白眼。“她們或你?”
  “我。”
  “什么方法?保險套或咳、咳、那個咳……咳……中斷法。”
  “雙重。”
  “雙重?雙重保障?”霓霓訝异的又瞪大了雙眼。“那么嚴格呀!那……”
  她跪坐起來。“我們在一起時,你又是用哪一种方法?你好像沒有用保險套,也沒有、呃、中斷,那……還有別种我不知道的方法嗎?”
  伊迪南恍若未聞,霓霓火大的一把抽開他手中的文件,再仰起下巴挑釁的瞪著他。
  伊迪南面無表情、慢條斯理的拿回他的文件垂眼繼續審核。
  “安全期。”
  霓霓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對喔!我怎么忘了這個……”她倏的頓住,而后狐疑的瞟著他。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周期,又怎么個計算法?我也沒有量体溫……”她霍的一把扯住他的胸毛。“喂,你在玩我嗎?”
  他微微俯首看一眼被抓了一大把的胸毛,然后緩緩抬頭轉首直視著她,“放手!”他命令,聲調低沉慍怒。
  霓霓呆了呆一時反應不過來,伊迪南雙眼一眯,神色陰森冷酷。
  “放手!”
  霓霓一震,手自然而然的松開來了,伊迪南若無其事的又回到公事上。
  霓霓愣了半晌,委屈不滿慢慢爬滿整張圓圓的臉蛋,包括耳朵、腦后,她气嘟嘟的轉個身背對他,背上也寫了兩個大字——生气!
  這實在有點可笑,因為伊迪南根本不甩她這一套。
  但霓霓不但健忘,耐性也不甚佳,所以挺直僵硬的背脊不到兩分鐘就開始不耐煩的蠕動,仿佛有几十只螞蟻在她身上爬來爬去。
  三分鐘后,几千只螞蟻:四分鐘后,几十万只螞蟻;五分鐘后她轉了回來,嘟嘴打量他片刻后——
  “我討厭你!”她正經八百的下評論,小腦袋還強調的重重點了兩下。
  而伊迪南不但一點反應也沒有,還拿起電話開始和屬下聯絡,他的上身微往后仰靠在床頭上,一手拿著文件和對方討論。
  霓霓又嘟起小嘴了,她怨怒的眼睛在他身上掃來掃去,然后無意間掃到了閉目養神的“小弟弟”。
  她偷覷他,見他正專心講話,于是她忍不住悄悄伸過手去逗逗它,他淡淡的撇她一眼,她裝作沒看見,繼續頑皮的捏捏它、揉揉它。
  看到它慢慢醒來,她更是起勁的加緊奮斗,最后干脆跪坐在他身邊,兩只小手拼命在他小腹下又搓又揉。
  當他放下電話時,它已經又硬又挺、蓄勢待發了!
  霓霓手回手退開身子,得意的欣賞她的佳作。
  伊迪南垂眼看一下自己,然后開始慢條斯理的收拾文件、合上電腦,最后,不該在床上的東西都滾下床了,伊迪南眼神深邃的看著她。
  “過來盡你的義務。”他沙啞的說。
  “不要!”霓霓嬌笑著叫道。“我的話還沒問完呢!”
  “過來!”
  又是那种不容置喙的命令語气,霓霓不情不愿的偎向他的怀里,但他僅是摟著她,嘴唇在她頭上親昵的咬食著她的頭發。
  “赶快問。”
  霓霓開心的笑了,她愛嬌的拿他的胸毛在自己的手指上卷繞著。
  “我想知道……”她悄悄覷他。“自動上門來的女人,你都是如何選擇?哪個是你愿意和她上床的?”
  伊迪南不言不動,毫無反應。
  霓霓皺眉,她詢問的仰頭望著他。“應該是選擇比較漂亮的吧?”
  伊迪南默然的合上眼。
  她只好繼續猜測。“而且年歲最好不大,還有……身材要好,嗯!這一點應該很重要,再來也許……气質也要不錯……”
  伊迪南依然保持沉默。
  她忍不住拉拉他的胸毛。“喂!你怎么都不……”
  他平靜的打斷她的話。“你到底想說什么?”
  她張了張嘴又合上,跟著攬眉歪嘴考慮片刻后,她才低頭囁嚅道:“如果……如果我表妹雅麗想和你……呃、那個、呃……你愿意嗎?”
  好半晌無聲,霓霓忍不住抬頭看他,見他正挑高雙眉俯視著她,她不由得心虛的又垂下了腦袋。
  “呃,那個我姨媽說雅麗想和你、呃、那個,希望以和你在一起的經驗代替她被亞科諾奪取貞操的丑陋回憶……”她迅速抬眼覷他一下又垂回來。
  “她說只要一次就好了,所以……所以……”
  他抬起她的下巴凝視她,在她雙眸深處,他看到被迫的無奈与苦澀和不甘,于是他滿意的放下手,輕輕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只要一次?”
  “只要一次。”
  “你希望我按照你的意思和她做?”
  霓霓硬生生吞下苦澀。“對。”
  伊迪南點點頭。“你希望我對她怎么做?”
  “嘎?呃、我想這個……”
  “這樣嗎?”他說著,在她頸項上啃咬兩口。
  她倒抽一口气。“啊!我……”
  “或是這樣?”他拉開她的胸罩,在她雙峰上分別印上一吻,“還有這樣?”他輕輕吸入粉紅色的蓓蕾在口中用舌頭挑逗著。
  她的雙手抓住他的頭發喘息著。“啊!啊——是的,就是這樣……”
  “當然也少不了這個……”修長靈活的手指悄悄遞入她的雙腿間,尋這飽滿的核心揉捏出甜蜜的汁液,“……和這個羅!”滑溜的舌頭竄入她喘息的口中侵襲,挑起她無止盡的欲望,在她体內填滿痛苦的欲求。
  她腦中一片渾沌,唯一意識到的只有他可惡的舌頭和手指,無情的勾起她最深切的情欲,卻始終不愿讓她跨越解脫的界線,毫無同情心的教她在邊緣徘徊哀嚎。
  她只能發出嬌喘的呻吟,無法反對他對她的刻意折磨。
  他的嘴倏然离開她,“你也要我對她這樣嗎?”
  他的唇開始在她身上做世界旅游,在所有的地點做最細密的觀賞游覽,而他的手指毅然毫不留情的激出她最徹底的戰栗。
  她几乎昏眩,听不到內褲被撕破的裂帛聲,也感覺不到他懸身在她上方,只有意志到他進入時自己的急切渴望,為那份隨之而來的充實滿足感,她几乎感動得掉下淚來。
  “我想你不會反對最重要的是這個。”他喑啞的說。
  然后,他重重的刺入,探進她体內最深處,也探進她心靈最神秘的一隅,她完全失去自我,靈魂隨著他的催促盤旋而上。
  他賁起全身肌肉洒下滿身汗水,為她制造一波波的快感,在他有力的抽送中,層層疊疊迅速往上堆積,她毫不費力的攀爬上高峰。他腰部強而迅速的律動持續送她站上白云頂端,壯碩樺責的摩擦導引她飛向天堂……
  而后,在霓霓一聲解脫的尖叫聲中,他也在痙攣抽搐不已的甬道中被積壓出他的种子,在堅硬的悸動中噴出他的熱情,他仰頭吐出胜利的呼喊,而后虛脫似的頹然趴下,兩人同樣沉重急促的喘息互相應和。
  良久,霓霓撫摸著伊迪南濕淋淋的背部。“你到底答不答應嘛?”
  他一動也不動。“只要一次?”
  “只要一次。”
  “按照你的意思做?”
  她愣了愣,照她的意思?“呃、呃……對。”
  他的意思是說按照她的要求和雅麗做吧?先前是那么說的吧?
  “那我剛剛已經做過了。”他挪了挪上身以免壓痛她。“以后就不准再提了。”
  啥?做過了?“可……可是……”
  “我剛剛所有的步驟都問過你了,不是嗎?”
  呃?“好、好像……是……”
  “只要一次,完全按照你的意思,我做到了,不是嗎?”
  耶?“但、但是雅……”
  “我說過以后不准再提了,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嘎?捺A按呢?
   
         ☆        ☆        ☆
   
  西西里巴拉摩的科薩諾斯科拉是意大利最傳統的犯罪网路,巴拉摩近郊的布蘭卡西歐,則是科薩諾斯科拉党塔拉米亞家族勒索、販毒組織的基地,在七0年代初期,地方企業更轉型為國際性毒品及武器供應商。
  此刻,在豪華的宅邸內有一個小小的爭執正在進行當中。
  “再過些日子你就帶著安娜去找伊迪南吧!”
  二十三歲的薩米瞪著父親費歐,“為什么?”他以叛逆的語气反問。
  “德瑞莎和波米又在作怪了,如果情況不對,你最好去避一下風頭。”
  德瑞莎科多帕翠男爵夫人在黑手党的迫害下,成為意大利反黑手党的象征人物,波米則是反黑手党的第一法官,日前年邁的德瑞莎再度宣示掃黑,使得“堅持掃黑”的民心再度喧騰在意大利民心之中。
  “我不怕他們!”
  費歐怒視他,咆哮道:“你想像大伯父西西歐和伯母喬塞帕一樣,先后被逮捕,然后判終生監禁嗎?我叫你避一下你就去避一下就是了,這是我的命令!”
  在父親的怒容下,薩米不由得瑟縮了,但是他仍然不情愿的反駁,“為什么只有我?你們呢?家族里的其他人呢?”
  “另外還有一些人,時候到了我也會叫他們分別避開,但是這里還是需要有人坐鎮,否則我們的地盤就會被吃掉了。如果我們全都被逮捕了,就像喬塞帕被抓那次一樣,那時候就需要你們回來接掌大局了。”
  “可是……”
  “不用再說了,事情就這么決定了。”
  該死!薩米暗暗詛咒,他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那個陰陽怪气的遠房堂叔伊迪南了,甚至比畏懼祖父還要深,而父親哪儿不叫他去避,卻偏偏叫他去伊迪南那儿避風頭,這簡直是……
  偷覷著父親嚴酷的面容,薩米不由得暗歎一聲,看樣子是躲不過了,只好認命了,但是一想到伊迪南那張閻王臉,薩米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恐怖!
  意大利西西里首要黑手党派塔拉米亞家族的繼承人在心中大聲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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