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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在自由日的翌日(四月二十六日),位于羅馬城西二十六公里處的達文西國際机場一樓入境大廳里,一對气質迥异的雙胞胎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她們同樣有著沉魚落雁之貌,艷光四射的妖嬌女人在前方帶路,清新优雅的溫婉佳人跟隨在后。
  一般長相,兩种風情,几乎看得旁人口水流滿地卻不自知。
  在詩韻的要求下,詩艷帶她至羅馬舊市區下榻,旅店地點在橢圓形斗獸場那條路的另一端,經營者是一對慈善和藹的老夫婦。
  囑咐過几句后,詩艷留下一些錢便离去,她說孩子寄養在外島,來回必須花費三、四天的時間,她要詩韻待在旅館里不要亂跑,免得她回來找不到人。
  不要亂跑?
  開玩笑,她這輩子可能就只有這么一次机會能到外國來,怎能不好好的乘机逛逛!
  于是,詩艷前腳才踏出旅店的門口,詩韻后腳也溜了出去。
  斗獸場是羅馬帝國最知名的觀光地,曾是羅馬市民熱中于流血暴力的場所,也是基督教徒受到殘酷迫害的地方,場內的十字架是為紀念受迫害的殉教者而建立的。
  從場中已毀坏的地板下方,可明顯地看到地下室里的獸欄、奴隸室和戰士休息室。
  因為只有下層是免費的,沒有帶錢出門的詩韻,緩緩走進斗獸場邊緣,她仔細環視周圍一圈,然后面對著包廂仰首閉目。
  逐漸地,她仿佛听到觀眾的吶喊聲、獅子的咆哮聲、犧牲者的慘叫聲和戰士的怒吼聲……
  她不由自主地舉起雙手,仿佛她就是犧牲者,祈求著上帝的怜憫,渴望在死后能被接引上天堂。
  她不斷地禱告著、祈求著,并等待著死亡的來臨、永恒的開始……
   
         ★        ★        ★
   
  其實羅伊一點儿都不想來,但是不知為何,他的身軀竟仿佛有自主意識般的引領他來到這里。
  他已經來過無數次了,每一次,他都是站在包廂上,凝視著場中央韻妮犧牲的地點,整個人仿佛被掏空了似的。
  他的心失落了、他的靈魂干枯了,只要他一來到斗獸場,站在這個包廂里,他的人便會空虛得仿佛一無所有。
  他擁有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會妒羡的財富,多少女人巴著他、膩著他,他應該是什么都不缺的,但是在這里,他卻只感覺到空虛、寂寞、痛苦……好似一夕之間,他什么都失去了。
  該死!他為什么又來了?他在心中暗自咒罵著自己。
  他閉上眼,好一會儿之后,才睜開眼慢慢轉望向別處,不變的景物,破損的地面,獸欄、奴隸室和戰士休息室,還有十字架和女人……
  女人!
  他突然渾身一震,雙眸條地大睜,瞪向包廂對面的入口處,那個高舉雙手、仰首向天的女人!她長發飄揚,甚至穿著他最喜愛的米白色長衫……
  是她!
  他的靈魂嘶吼著——是她!
  救她!
  一陣突如其來的憤怒、痛苦和恐懼揪緊他的心,讓他几乎無法呼吸。
  不能再一次來不及啊!
  他無法再承受那种錐心的痛苦,否則,他會徹底的崩潰毀滅!
  而這一頭,詩韻長長的呼了一口气。
  原來這就是那些殉教者的感受呵!憑借著一股堅強的信念,擁抱死亡、迎接永生……嗯!真美,對他們而言,死亡不是結束,而是永恒的開始,難怪那些人能夠前仆后繼的追求死亡……哦!不,是永生,而且無一點退卻的懼意。
  甫睜開眼,她便驀地一愣,張口結舌地盯視著對面包廂上的男人從二十五呎高的高台上跳下來,像跑百米賽跑似的繞著斗獸場邊沖過來,邊跑還邊抽出一把……短劍?
  媽呀!旅店的老板娘曾警告過她,這里有些囂張的扒手和坑人的出租車司机,可沒提到會有拿著短劍到處亂揮的瘋子啊!
  她瞪著他,沒注意到他的長相或是他的体格,只見到他手中那把在陽光下閃爍著銳利光芒的短劍。她渾身一顫,然后轉身便跑,耳朵听到那男人模糊的怒吼聲,她听不懂他在說什么,只知道他正嘰哩呱啦的說著意大利話。
  詩韻沒命的跑著,連回頭瞄一眼都不敢,還好她一向習慣穿平底鞋,否則在這种速度下,早就不知道要拐斷几支高跟鞋囉!
  她沒頭沒腦的沖進旅館,在柜台接過輪匙,便立刻飛奔上樓,再以最美妙的姿勢滑進房間——“碰!”一聲關上門,而后“喀啦!”一聲順便落上鎖。
  呼!盜壘成功!
  她疲憊地將自己拋到床上,心里想著:得抽空仔細問問老板娘,羅馬除了扒手、坑人司机和瘋子外,到底還有多少恐怖人种要小心啊?
  而羅伊隨著那道米白色身影跑進旅店內,張望了兩下,便以流利的意大利話向老板詢問。
  “剛剛有一位長發、穿米白色長衫的小姐進來過嗎?”他邊問邊暗暗將短劍歸回后腰上的劍鞘里。
  老板略微打量一下眼前身著休閒服的英俊男人,他看起來頂威嚴、頂有貴族气派的,不像是坏人,可這年頭人面獸心的家伙多得很,他還是小心點好。
  “有什么事嗎?”老板戒慎的問。
  注意到老板的警戒心態,羅伊狀似隨意地聳聳肩。“沒什么,剛剛在路上撿到一條腰帶,似乎是那位小姐的。”他遞出詩韻掉在半路上的淡紫色粗布繩帶。
  老板接過去一看。“沒錯,是她的。”他這才抬頭客气地微笑道:“謝謝,我會拿給她的。”
  羅伊不再多言,僅是點個頭便走出去了。接著,他便進入旅店斜對面那家小型家庭餐館,在臨窗的位子上坐下,像個傻瓜似的從中午等到晚上,等到餐館打烊,他才打電話通知人開一輛車來,順便送一條煙過來。
  整個晚上,羅伊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著煙,他的腦袋里一片混亂,揪心的感覺、痛苦的等待、害怕失望的恐懼……錯綜复雜的感受折磨得他快瘋狂了!
  該死的是,他連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等待都不明自,更不了解自己為什么一定要再見到她?
  為什么一定要弄明白她是誰?為什么一定要搞清楚……狗屎!他是要搞清楚什么呢?
  “天殺的,我到底在干什么?”他喃喃的咕噥著。
  這一切都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圍,他煩躁的想离開,卻好似有一條隱形的繩子綁住他的腳,無形的命運也正在牽扯著他,但他卻完全無計可施,只能听任擺布。
  清晨七點多,一道婀娜的身影出現在旅店門口,淡綠色的連身裙衫、墨綠色的粗布腰繩、烏溜溜的長發用一條墨綠絲巾系著,讓她看起來清爽亮麗、淡雅宜人。
  還未看到她的真面目,羅伊便已抨然心動。
  接過老板娘遞給她的一頂寬邊草帽,她轉過身來,愉悅開朗的笑容在唇邊綻放。
  是方詩艷?
  羅伊差點失聲叫出來,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她雖然跟方詩艷長得一模一樣,卻又擁有完全不同的气質……這是怎么一回事?難道是雙面夏娃嗎?
  眼看她优雅的往前走去,羅伊赶忙發動車子跟上去,在她悠哉的步伐中,他發現她似乎想要一路逛到威尼斯廣場。
  她去那里做什么?
  觀光嗎?她正在游覽羅馬城的古跡?
  在羅馬古城牆內的舊市區,除了少數信道大街較筆直寬敞外,大部分街道均曲折狹窄,不适合車輛進入。因此,不久后,羅伊便發現他必須舍棄轎車,學著前面的女孩安步當車。
  意大利的商店一般是九點才開門,這時候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他又發現她只欣賞著舊建筑的堂皇外觀,完全沒有進入參觀的打算。當然,他不會想到她是因為沒有額外的費用,所以無法進去參觀。
  然后,他尾隨著她來到幸福噴泉許愿池,看著她從裙袋里拿出兩個銅板,背對著噴泉,右手拿銅板從左肩上方向后投入水中,然后轉回去看著水池。驀地,她俏皮地吐了吐小香舌,露出一個羞赧的笑容。
  仿佛怕被人看到似的,她急忙离開,走回可隆納廣場,往西班牙廣場而去。
  由于電影“羅馬假期”中女主角在此買花、吃冰淇淋、看人群的鏡頭,西班牙廣場一躍成為羅馬知名度最高的廣場,特別是前往Trinitadei Monti教堂的一三七級寬廣的階梯。
  詩韻就坐在階梯的第六階,望著逐漸增多的觀光客。情侶、家人、親戚、朋友,都是一對對、一堆堆的,只有她是獨自一人,渴望著他們有同伴的感受。
  當然,一如以往,不管她走到哪儿,總是有不少傾慕的眼光投射過來,但是,她不敢多想,也不敢接受,因為她不希望在相處一段時間過后,才發現彼此不合适,到時總有一個會受到傷害,不管是自己或對方痛苦,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雖然她也明白,世界上沒有一開始就肯定會是喜劇結局的交往,然而,她就是不敢冒險。尤其,她一想到洪守鵬的痛情,就忍不住要退縮;一想到姊姊的愛情游戲,就禁不住警告自己,千万別把他人的感情當戲耍!
  所以,她總是盡量和异性保持安全距离,免得對方會錯意,到時可就收不了局了!
  但是,上天可鑒,她真的好希望能有個讓她依偎的肩膀啊!
  或許,她應該借部摩托車才對,可是……她好象不會騎耶……推著走也能碰上白馬王子嗎?(羅馬假期中的男主角就是騎摩托車碰上女主角公主的。)
  就在她天馬行空的作著白日夢時,一支百合和一杯冰淇淋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她微微一愕,順著橫過來的手臂看上去。
  一張英俊得像撒旦般危險,卻又令人無法抗拒的臉孔在她眼前出現,粗獷且剛猛,但他的眼神卻溫柔似水地盯著她的唇瓣,一陣興奮莫名的戰栗倏然竄過她的唇瓣,直達她的酥胸,射入她的心,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這微妙的小動作,令他的身体立刻起了反應!
  她若有所覺地往下瞄了瞄,眼角同時也注意到他強健的体魄,高大的身軀、修長的四肢、結實的体格和絕佳的体能狀況。
  他的身体因她的注視更加僨張,似乎連寬松的休閒長褲也遮掩不了他巨大的亢奮。
  她感到极為不可思議,她也曾在其它男人身上看過這种明顯的“反應”,她唯一的感覺就是惡心欲嘔,但是,這個男人亢奮的反應所帶給她的卻是令人忍不住喘息的興奮感!
  她暗暗地輕笑一聲,抬起頭,嬌靨酡紅地接過他的百合。
  “我想,那個……”她的腦袋朝他手中的冰淇淋點了點。“還是你自己留著冷靜一下吧!”她以流利的英文說道,希望他能听得懂。
  他不置一詞地坐到她身邊,三兩口便吃掉一整杯冰淇淋。
  好大的嘴巴喔!詩韻暗笑一聲。
  他抽出手帕擦擦手。“你到底是誰?”他用英文問,話語中有一股迷人的特殊腔調。
  詩韻意外地挑了挑眉。“我以為意大利男人都是很紳士的。”
  “我不是意大利人。”他反駁道:“你不認識我嗎?”
  “我為什么會認識你?你又不是美國總統、英國首相什么的。”她隨手一揮廣場上的人,“我敢打賭,也許這里的人也統統都不認識你!”
  “你應該認識我的。”他蹙著眉頭說。
  自戀狂!
  “啊!現在我認識你了。”說著,她便站起來。“你真是只傲慢的色狼!”語畢,她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她也站起來。“你不是方詩艷?”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詫异地望著他。“你認識我姊姊?”
  “你姊姊?難怪……”他喃喃自語著,“我想你們應該是雙胞胎吧?”
  “就算我說不是,大概也沒人會相信吧!”她自我嘲諷道。
  他深深地凝視她一眼。“我是羅伊.麥華克,你是……”
  “羅伊.麥華克……奇怪,這名字好象在哪儿听過……”她咕噥著,然后回答道:“哦!我叫方詩韻。”
  “詩韻……韻妮……”難道真是她?他惊詫的暗忖。
  “你……是我姊姊的追求者之一嗎?”
  羅伊嗤笑一聲。“我倒是希望她少來纏著我!”
  “是嗎?不過我看你……”她瞄一眼他尚未完全消退的亢奮。“跟她倒是挺相配的。”她譏嘲的說。
  她也順著她的眼光看了看自己的下腹。“我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我從未這樣失態過。”事實上,他知道夢中的伊馬一見到韻妮就昏了頭,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現實中的他竟然也會有這么一天。
  詩韻聳聳肩,再一次轉身要离開,羅伊卻抓住她的手臂。
  “你要到哪里去?”
  詩韻輕輕撥開他的手,走開兩步才說:“好不容易有机會到意大利來,當然是要好好的去參觀一下囉!”
  “給我五分鐘,我陪你一道去。”
  “抱歉,我習慣自己一個人,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
  “給我五分鐘,否則……”羅伊固執的說:“我就這樣跟你一起走。”
  哇!那樣能見人嗎?她可不想成為眾人側目的焦點。
  詩韻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那好吧!你先在這儿坐一會儿,我到那邊逛一下,一會儿就回來。”說完又要走。
  羅伊再次一把拉住她。“別想甩掉我,坐下來陪我。”
  与他對視了半晌,詩韻終于忿忿地坐下。
  “喂!先生,你有沒有搞錯?小姐有權利拒絕男士的邀約耶!”
  “對,你必須拒絕任何男人的搭訕与邀約,”羅伊贊同地道:“除了我之外。”
  詩韻訝然的張大口。“嘿!你以為你是誰啊?”
  他傲慢地昂起下巴。“羅伊.麥華克。”
  詩韻輕啐一聲。“我管你是誰,就算是阿拉伯國王也一樣!你別以為長得好看一點,女人就會趨之若鶩,告訴你,我最討厭你們這种玩弄感情的人,我才不會傻傻的去自投羅网,你還是另找目標吧!”
  “我沒有玩弄過任何女人,更不打算玩你。”羅伊正色地道,而后又話出惊人的說:“我要娶你!”
  最后一個字的尾音還繚繞在空中,羅伊便惊詫地張大了嘴。
  那是他說的嗎?
  看見羅伊的神情似乎比她還要惊訝,詩韻差點失笑,若是在台灣,恐怕得請人來收惊了!
  詩韻輕咳兩聲,忍著笑說:“呃!剛剛的話,就當你沒說,或當我沒听見都可以。”
  羅伊努力地將被自己嚇跑的魂魄收回來,然后強自集中精神。
  “不,我說出口的話從不收回的!我說要……呃!娶你,便會娶你!”
  好一副壯士斷腕的壯烈神情啊!
  “嗯!不錯,一言九鼎。”詩韻嘉許道:“可是,我還是有權拒絕你。”
  “拒絕我?你要拒絕我的求婚?”羅伊不可思議地瞪著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知道,你告訴過我兩次了,白痴都記住了!”詩韻不耐煩地擺擺手。“羅伊.麥華克,對吧?”
  他又瞪了她好一會儿,才說:“你知不知道我很富有?”
  詩韻陡地瞪圓雙眼。“你很富有?”
  羅伊點點頭。
  “非常富有?”她眨眨明亮的大眼。
  他仍是點點頭。
  “非常非常富有?”
  他再點點頭。
  “好极了!”詩韻終于開心地笑起來。“那我更有理由拒絕你了!”
  羅伊因她的話而愕然。
  “好,我現在鄭重的拒絕你的求婚,OK?我可以走人了吧?”詩韻又准備轉身要走。
  羅伊再一次扯住她的手臂,慍怒地沉聲問道:“為什么?”
  “喂!看你人模人樣的,怎么腦袋是空的?這么簡單的道理都要來問我!”她沒好气的說。
  羅伊危險地瞇起雙眼凝視著她。
  “好、好,告訴你,我告訴你就是了嘛!”詩韻大大的歎息一聲,暗罵:IQ零蛋的家伙!
  “你應該知道自己長得挺好看的,恐怕身邊的女人從來沒斷過吧?”她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羅伊沉默無語。
  詩韻輕笑道:“不說話就是默認囉?這就對了!我可沒這么大方,可以大聲吶喊: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也不希望嫁個眾家美女都會覬覦的老公,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擔心不知什么時候我必須跟別的女人分享我的老公。我是很自私的,老公是我的就是我的,絕不容許她人染指。這樣你懂了吧?”
  “我不會……”他急著想辯解。
  詩韻擺擺手打斷他的話。“還有,你知道男人什么時候最不安分嗎?就是有錢的時候!只要有錢,什么名堂搞不出來?我才不會笨笨的找個愛搞怪的老公來折磨自己呢!人家死纏上來就已經夠气人了,若是老公還會自己跑到外面去亂亂來,這可是很窩囊的事,我才不屑去做!”
  “不會……”他又想反駁。
  “不要說不會!”詩韻再一次打斷羅伊的話。“我相信你在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自己都不太敢肯定。反正,我是不會嫁給你的,我要求的是海枯石爛、深情永不竭的感情,而不是一個人人向往的美男子或富家子弟。所以,你還是趁早轉移目標,免得白白浪費時間了!”
  羅伊深情的雙眸注視她良久,最后突然站起來。
  “你不是要去逛羅馬嗎?走吧!”
  咦?轉移話題了?她吶吶的想著。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講的話啊?我不是告訴你……”
  羅伊听而不聞的徑自握住她的手往前走。“先到羅馬舊墟可以嗎?”
  “咦?那不是要坐巴士嗎?”甩了半天都甩不開他的手,詩韻只好放棄掙扎地任由他了。
  “我開車。”他霸道的說。
  “喂……”詩韻气呼呼的想抗議。
  “我叫羅伊,不叫喂。”他轉過身面對她,一臉的正經嚴肅。
  “好、好,羅伊,你到底有沒有來過羅馬啊?難道你不知道逛羅馬舊城區是不适宜開車的?”
  “那我們就去買輛摩托車吧!”他不在意的聳聳肩。
  “你會騎嗎?”她一臉怀疑的看著他。
  “我是越野机車的賽車手,你說我會不會騎?”羅伊得意的反問。
  “啊哈!又是一大缺點了!”詩韻嗤之以鼻的說。
  “又怎么了?”他不耐的蹙起眉心。
  “听說机車賽手向來風流又愛玩,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男人!”
  忍耐!羅伊緊抿著唇,在心中不斷的提醒自己。
  “又好看、又有錢、又不可靠,你簡直一無是處,我又不是白痴,怎么會看上你這种人!再告訴你一次,我是絕對不可能嫁給你的!”她仍是不知死活的大放厥詞。
  殊不知,身旁的羅伊早已气得七竅生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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