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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遠遠的,數條塵煙隨風卷來,在這當儿,無視于气急敗坏狂奔而來的几位遲到大王,校門依舊無情地徐徐闔上,門里門外的世界逐漸明顯的畫分開來。
  門內,守衛正和一位至少有一八O公分以上的頎長高個子低語交談,兩位糾察生則興高采烈地手捧記錄表以逸待勞,准備一舉突破開學兩個星期遲到人數即達五十人次的輝煌紀錄,以滿足他們變態的怪异心理。
  有趣的是,這些遲到紀錄的保持者通常都是租宿在學校附近的學生,他(或她)們總認為學校這么近,走几步路就到了,又何必這么急呢?后果自然是拖拖拉拉到最后一秒才出門,逼得非得跟時間來場分秒必爭的競賽不可。
  相反的,通勤生卻反而极少遲到,因為他們都有若是不早一點出門的話,肯定會錯過某班正确時刻的公車而遲到的警覺心。
  一個個高壯身影順利闖關成功,校門也差不多要關上了,后頭兩位气喘吁吁的小女生一看,更是倉皇地努力晃動几平僵硬的兩條腿,奮力往前衡,四只眼睛死死盯住一寸寸消失的空隙。
  終于,一個得以及時側身擠入,雖然她有點胖,怛另一個可就慘了,她只來得及伸進一條手臂,而且下意識抓住了門內某個人的衣服,以證明她的确是“進去”了。
  “還好赶上了!”女學生放心地吁出一口气,少根筋地沒發現自己的手再不收回去就要跟她say bye-bye了。
  被猛然扯住襯衫的高個子意外地轉頭一瞧,神情瞬間大變,“快放手!”他低叱,并想拉開她的手。
  女學生聞言一惊,手卻抓得更緊了,“不!”她猛搖頭。“不,我赶上了,我沒有遲到!沒有遲到!”她絕對不能再遲到了,否則她就會死得很難看了!
  高個子猛皺眉,旋即當机立斷的朝守衛大喝一聲:“還不快開門!”
  守衛如夢初醒般的啊了一聲,忙沖進守衛室里,鐵門在已經夾住那只纖細白嫩的手臂時,女學生卻仍是咬緊牙根死也不肯放手,還好,鐵門及時停住并往回收,女學生直到整個人進入門內后才肯把手松開。
  “對不起。”她囁嚅道,本能地抬頭看了一下,兩顆閃爍晶亮的大眼睛驀然大睜,“哇!大帥哥!”她失口惊歎,隨又一把捂住嘴,滿臉通紅地咕噥: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了半天,下文遲遲不見,終于又是一個“對不起!”后就溜之乎也了。
  几個猶是一派悠閒姍姍來遲的家伙想乘机闖關,硬是讓糾察生擋了下來,守術忙又按下關門紐,高個子凝注女學生匆匆离去背影的深沉目光卻是久久后才收回,繼續交代守衛某些特定事項……
  穿過行政大樓,越過司令台、PU跑道、籃球場,遲到的女學生繼續埋頭沖往二年級教室所在的仁風大樓而去。
  還好不用升旗,沛風高中一向特立獨行,只在特別節日才舉行升旗典禮,但是相對的,上課時間也跟著提早了,她不禁暗暗祈禱老師最好是今天早上吃坏了肚子,現在還窩在廁所里一泄千里。
  有點罪惡感地吐了吐舌頭,好像太坏心了,她想。那……等她進教室后,就讓老師不藥而愈,恢复正常吧!
  在仁風大樓樓梯口,她無意識瞥了一眼矗立于仁風大樓之后的義風大樓,适才惊鴻一瞥的印象立時浮現腦海,一想起那斯文俊逸的五官,嘴里的唾液就開始無限量生產。
  噴嘖,真沒想到學校里除了“痞子”之外,居然有這么一位媲美明星的超級大帥哥!
  高挑挺拔的身材,俊逸出眾的外貌,特別是他那雙金框眼鏡后的瞳眸,更是烏黑深邃得令人禁不住怦然心動,翩然爾雅的風度更教人著迷不已,然而他的神情卻是那么冷漠淡然。單調的白襯衫、黑領帶黑長褲穿在他身上竟也能如此出色,在斯文中卻又帶著些許狂傲。
  雖僅是匆匆一眼,卻已足夠將他的一切盡收眼底、納入心中,包括他襯衫口袋上的三條繡線。
  三年級是在義風大樓上課,難怪她沒看過,雖然与仁風大樓僅隔一道花圃通道,感覺上卻是那么遙遠的世界。校園雖廣,可光是她自己小小的獨立生活都巳是自顧不暇了,哪還管得了身旁十尺之外的事?
  一口气竄上二樓,她用力甩了甩腦袋,將那份自儿著他后便悄然而生的悸動推入心底深處珍藏,她吸了口气,更快步往教室跑去。
  希望老師還沒到,她暗忖。
  雖然她确實是遲鈍了點,但是這一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她不過是一個平凡的鄉下土包子,那种帥哥酷男之類的東東只能欣賞,不能去流口水肖想,要是真的喜歡上了,也只能放在心里偷偷給他哈一下而已羅!
  下課鈴聲一響,左小薰就向兩位好友拍桌抗議。
  “你們好過分喔!居然不叫我,害我差點遲到了!”
  易凱琳和向汝屏相視一眼,雙雙歎了口气。
  “誰說沒叫?叫了上百遍啦!你自己有多愛賴床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居然還好意思來凶我們!”易凱琳無奈搖頭道。
  “是啊!每一次都是五分鐘、五分鐘、再五分鐘,我們哪有那么多五分鐘陪你啊?難道要我們再陪你遲到半年?”向汝屏瞟她一眼。“再陪你做半年的值日生?還陪你抬半年的便當?”
  小薰窒了窒,卻還是咕噥抱怨著:“多叫兩次會死哪?”
  易凱琳和向汝屏再次對視一眼,兩人都一副賊兮兮的表情。
  “嘿嘿!那就沒好戲可看了。”
  小薰頓時气結,“你們真沒良心,我……”頓住,她咬咬牙。“好,你們看著好了,七天對吧?好,你們看著,這七天里我絕對不會遲到的!”
  “這樣才對嘛!”易凱琳奸詐地嘿嘿直笑。“其實我們也是為你好啊!不這樣又怎么改掉你賴床的毛病咩?”
  “就是說嘛!”小薰前座的向汝屏轉回身附和道。“真是不知好人心“”“好人?”小薰翻了個白眼。“才怪!”
  在同學眼里,這三位個性迥异的女孩子到底為什么會湊在一起,而且還那么要好,實在令人難以理解,也許是緣分吧!反正從一年級開始,小薰和易凱琳、尚汝屏她們三個就被貼上死党三劍客的標志了。
  而到了下學期,同樣在外賃屋居住的三個女孩子索性在學校附近合租一棟公寓的二樓,此后,三人之間更是無話不談、無話不說。但即使如此,因為個性習性差异實在太大,三人彼此之間還是有些地方無法配合。當然,以她們之間的感情而論,設法習慣或當作沒看到是維持友情的最佳方式了。
  就以課業成績最為优秀的向汝屏而言,因為家在三重傅統市場中開設米店,不但白天有強強滾的菜市場,晚上還有人山人海的夜市輪番作噪音攻擊。
  她始終認為就是因為處在知此嘈雜的環境中才無法考上一流高中,所以為求能專心念書考上理想的大學,她向父母堅決要求搬出來住。
  而易凱琳呢!她卻是被“赶”出來的,因為她太雞婆了!
  個性豪爽大方、堅強獨立的易凱琳,從母親住院的那一天開始就接下了母親的職責,擔下一切家務。剛開始這种情況似乎是相當美滿的,不但不需要花費時間去安撫最小的女儿,而且生活方面也照舊不必操心,這樣還有什么好抱怨的?
  問題是,易凱琳不但家務樣樣要管,就連父親相哥哥們的私生活也要管,甚至還替父兄設下門禁時間,交女朋友更要經過她嚴厲的審核,然后一律打上不及格的印章否決掉。這就太過分了,因此她就以“可以學習獨立了”這种爛藉口被踢出來了!
  但這些都是小事,向汝屏要求安靜,沒問題,電視開小聲一點就好了。
  易凱琳愛管東管西,好嘛!一切家務交給她管,別管到人家房里就行了。
  可最大的問題卻是在小薰這邊——她太愛賴床了!
  開朗率直還帶點小迷糊的小薰是個最最平凡的鄉村女孩,扁鼻、粗眉,嘴巴也太大了,雙頰上還點綴著零零落落的雀斑,永遠都綁著兩條幼稚土气的麻花辮,再加上瘦巴巴的矮小身材,怎么看都不像是個高中生,反而比較像那种拎著包袱到城市里討生活的鄉下小鬼頭。
  她唯一吸引人的地方大概就是那雙閃閃發亮、生動活潑的大眼睛,還有那份自然清純的气質,如此朴實真摯、清新可人。可惜,在這外貌重于內在的庸俗社會里,懂得欣賞這种自然美的男孩子已經不多見了。
  自幼父母雙亡,也沒有其他兄弟姊妹,小薰由花蓮鄉下的外祖父母撫養長大,外祖父母相繼去世后再由表姨接手照顧。而表姨對照料親戚遺孤這种工作實在沒多大興趣,怛看在小薰外祖父母遺留下來的那塊价值不菲的農地上,還是勉為其難的將這個附帶的小麻煩帶回家了,那時正值小薰國三下期中考之時。
  所以小薰一考上高中后,表姨就交給她一本存摺,讓她包袱款款A自己搬到學校附近去住,美其名為“方便”實際上是流放,若是她能考上大學,表姨自然會繼續把學費和微薄的生活費匯給她,若是考不上,當然小薰就得自己去找工作養活自己了。
  老實說,要教一個從小在鄉村小鎮長大的單純小女生獨自一人去設法适應复雜的都市生活的确是不太容易。但小薰的運气實在不錯,開學不久就碰上易凱琳這個管家婆,和聰明又富正義感的蛀書虫尚汝屏,她們合力將小薰照顧得很好。除了……
  “起床了,雀斑!”
  “唔……几點了?”
  “六點半。”
  “哦!”
  雙眸勉強撐開一條細縫,小薰跌跌撞撞地到浴室刷牙洗臉上一號,跟著又摸回房換上制服,易凱琳和尚汝屏冷眼旁觀小薰把上學的一切都准備妥當后又縮回被窩里困回籠覺了。
  易凱琳無奈地歎息。“我就知道!”
  “傷腦筋,都一年多了,她怎么一點進步都沒有呢?”尚汝屏喃喃道。
  天知道小薰造种習慣是如何養成的,但似乎是改不了了。然而這還不算什么,最頭大的是小薰再次躺下就很難叫得醒了,不到七點四十五分絕對醒不來,要是想硬來,得到的回報不是隔夜硬饅頭兩三粒就是豬腳一只。可時間一到,就算沒人叫她,她也會自動醒來,而且比鬧鐘還准。
  然而沛風高中准七點五十分關校門,之后來不及由大門進入的全都要由守衛室旁的小門通過,順便讓糾察生記上一筆。
  三人剛開始合住時,易凱琳和尚汝屏善盡室友之職,想盡各种辦法命意欲去除她這种惡習,屢屢失敗后還得每天陪她沖鋒陷陣,伴她被糾察生記下班級學號。
  如今已經是二上了,易凱琳和尚汝屏同時決定放棄一下的“積极”做法。她們認為可能是小薰被她們照顧得太好了,反而不明白要自省,于是決定放牛吃草,等牛吃得太多而拉肚子時,自然會懂得該如何節制了。易言之就是:
  管她去死!
  所以二上開學后,就剩下小薰一個人每天慌慌張張的作百米競跑了!
  然而十多天后,小薰依舊天天遲到,兩個室友實在是受不了了,決定再給小薰一點“小小”的壓力,之后每堂下課間,易凱琳和尚汝屏必定趴在走廊窗邊上,盯著每個路過的男同學評頭論足一番。
  “那個不錯喔!”
  “太矮了!”
  “我說的是旁邊那個啦!”
  “旁邊那個?哇!拜托,那是七班最有名的打架王耶!”
  “ㄝ?看起來不像耶!那……嘿!你看那個,看起來很老實,跟雀斑一樣呆呆的,長相也很正,就那個吧!”
  “唔……是不錯,你知道是哪班的嗎?”
  “不知道!”
  停了兩杪,兩個女孩子驀地同時跳起來沖出教室,追向她捫的目標,獨留哭喪著臉的小薰咬牙叨齒地發誓絕不會讓她們抓到机會!
  “如果你在一個星期之內又遲到的話,我們就要挑出一個不錯的男生,放心,不是要你去倒追他什么的,只是要你主動去跟他做朋友。因為你自從一年級上學期那次被耍之后,表面上看起來沒什么,但我們都有感覺到你似乎對所有的男生都下意識的有一种莫名的戒懼喔!所以說這也是為你好……
  為她好?!
  才怪!
  然而翌日,狗依然改不了吃屎的習性,小薰仍舊是勿匆忙忙沖出門,飆向學校,而這回她卻是仰賴平板的瘦小身材和“縮骨神功”得以及時側身鑽過二十公分不到的縫隙。
  當她停下來,拍著胸脯暗自慶幸又逃過一劫,并回首同情地望著另一位胸前偉大的女孩子懊喪地連連跺腳時,她突然領悟人家說“好未必是好”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原來至理名言并不單能用在大學問上,連這种小生活插曲也适用得很哩!她暗贊,同時轉身預備到教室去,眼角一瞥卻發現前一日被她扯住襯衫的那位大帥哥正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她不覺臉一紅,赶緊大步跑開了。
  剛好与老師一前一后進入教主,易凱琳和尚汝屏悄悄向她比了個大拇指,小薰吐了吐舌頭,忙掏出課本准備上課。
  一下課,兩忙好友立刻湊了過來,前座的尚汝屏回身,旁邊座位的易凱琳則把椅子拉了過來。
  “我就說吧!讓你自己去培養警覺心還有用一點!”易凱琳得意地說。
  “你看,已經連續兩天沒遲到了喔!”
  “也沒差多少嘛!都是險險過關的。”尚汝屏歎气。“老實告訴我,雀斑,你真的有提早起床了嗎?”
  哀怨不滿的眼神立刻殺了過去,“才沒有呢!”小薰懊惱地否認。“你們要是看到我那副拼命三郎的樣子,說不定以后就不敢跟我走在一起啦!”
  “為什么?”易凱琳訝异地問。
  “因為太丟臉了嘛!”小薰垮著臉咕噥。“要是穿長褲、運動褲還好,可是我是穿著裙子死命跑耶!我也看過別的女生那個樣子,真是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簡直……”她停住,而后長歎。“為什么我不是男生呢?”
  為什么她不是男生?!老天,她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應該是自我反省為什么不能早點起床、早點出門才是正确的吧?怎么反而抱怨自己為什么不是男生,好能跑得再粗魯難看也不要緊呢?
  易凱琳和尚汝屏面回相覷苦笑,這個白疑的思考邏輯怎么總是跟別人不太一樣呢?
  星期一早上,校門准時在七點五十分開始闔上,前方不遠處又是滾滾濃塵如煙襲來。
  來得及!來得及!應該來得及!
  小薰暗自目測距离,計算時間,肯定這次百分之百來得及,隨即跟在數人后埋頭加速作最后沖剌。
  “小心!”
  呃?!她抬頭,正好看見前方兩個高個子之一及時回過身來“接”住她這顆脫軌的火車頭,順著煞不住的沖勢,他抱著她踉踉蹌蹌退了好几步,連眼鏡都被撞得歪掉一邊了。
  “對不起,對不……呀!”雙手抵在溫暖堅實的胸膛上,仰起臉蛋,小薰猛一下張大了嘴傻住了!
  天哪!她的運气實在有夠背的,怎么又撞上他了?
  在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能像陣煙般消逝不見,或者隱形一下也可以……
  唔!不知道忍者都是怎么消失的?好像是……扔塊大木頭給他嗎?呃……還要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套上去、然后……哇咦!那她不就沒衣服穿了?!
  僅只几秒鐘的胡思亂想,小薰便開始感覺到臉上熾熱的溫度!下一刻,她反射性地赧然垂首想退開,卻發現對方有力的雙臂仍圈住她不放。她愕然再次抬眼,旋即啊的一聲忙踞高腳,伸手幫他把眼鏡戴好。
  敢情她是認為對方要她替他把眼鏡弄好才要放她走。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她囁嚅道,同時雙手再次抵住他胸口,用力一掙,沒想到對方依然分毫不動,它更詫异地又一次把眼眸往上揚,心跳卻在迎上他的目光的同時瞬間停電,那雙本是深沉淡漠的眼眸此刻正閃耀著怪异的神采凝住她,似惊愕、似訝异,又似波濤暗涌。
  小薰再一次傻住了。
  他為什么用這种眼光看她?難道……要記住“仇人”的相貌以便報复?!突然,他的眼神恢复原先的平靜冷淡,并緩緩放開她,然后彎身撿起她不知何時掉落的手提書包交到她手上。
  “頂備鈴響了,快進教室去吧!”溫和輕柔的聲音如微風清拂。
  “呃?哦!啊!謝謝!”
  小薰回神,忙接過書包轉身就跑,卻始終覺得背后有一雙眼睛也一直跟著他直到轉彎。
  捧著几乎變形的面包和牛奶從擠得水泄不通的福利社爬出來,三個女孩子狼狽不堪地拉好制服,這才相視一笑,開開心心的跑回仁風大樓去了。
  一回到教室坐下,易凱琳仔細看一眼面包便蹙了眉頭,隨即轉向兩位好友問道:“你們買到什么面包?”
  尚汝屏直歎气,“我只是丟下錢隨便摸個面包就被擠開了,誰知道拿到的是哈米碗糕?”她瞧了瞧。“唔!肉松的。”
  “下次還是定便當啦!”小薰厭惡地盯著手上的花生面包,她最討厭吃任何有花生味道的東西了。“每次都拿到我不喜歡吃的!”
  以凱琳嗤之以鼻。“拜托,那些便當菜色變來變去就那几樣,你不膩我都膩了!”
  “對啊!而且每樣菜吃起來都差不多那個味道,吃久了都想吐喔!”向汝屏說著,將面包和小薰的交換過來,“哪,你喜歡吃肉松的,給你吧!”然后又和易凱琳的對調。“我喜歡吃奶油的。”
  “耶!只要不是奶油和奶酥的,我都喜歡!”易凱琳滿意地打開封袋就大口咬了下去。
  尚汝屏吃起東西來就斯文多了,但是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如果不能一口兩用,簡直就是糟蹋了上天特別賦予女人的“大嘴巴”,所以她雖然小口咀嚼著,卻也不忘要發揮一下嘴巴含著東西,還能夠把聲音從食物縫隙中傳出正确音效來的“特殊才藝”。
  “我就說嘛!雀斑,已經連續三天了耶!”雖然她說得沒頭沒尾,但其他兩人都知道她在講什么。“說不定過這一學期后,你就能正常起床上學了喔!”
  小薰哼了哼,沒說話。
  “我在想……”易凱琳喃喃道:“是不是應該把約定時間稍微改變一下,譬如……一個月?”
  “耶?一個月?!”小薰一听,臉上立刻寫滿了“我恨你”三個字。“喂,喂,你太毒了吧?怎么可以這樣害人家嘛!”
  “那有害你?”易凱琳反駁。“我這是在幫你耶!老話,不這樣哪改得掉你賴床的毛病?你應該感激我才對吧?”
  “我附議!”尚汝屏高舉雙手——一手面包、一手牛奶——贊同。“試過這么多种方法了,用來用去好像只有這种方法生效哩!嘿嘿,好方法當然要与好朋友分享羅,你說對不對?”
  “我抗議!”小薰大叫。
  “抗議無效,服從有理!”易凱琳冷笑。“小姐,你逃不掉啦!”
  “我听你在說!”小薰憤怒地低吼。“七天就是七天,管你那么多!”
  易凱琳和尚汝屏互相交換了下狡猾的眼色。
  “嘿嘿!到時候再說吧!”
  一顆心頓時沉到谷底,小薰真想哭。
  死定了!這兩人擺明了是要使用和當初一樣的激將法來陷害她,最可悲的是,她明明知道自己沖動的毛病卻避免不了,嗚嗚嗚!這叫自作孽不可活呀!
  看樣子她只能等著拿奧運短跑金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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