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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凌云舟剛回公司沒多久,就頻頻听到女魔王的恐怖傳言,當然,他一听就知道是誰了,不過,其中有一點卻讓他頗為訝异。
  女魔王是個足以令圣人卸下光圈的美女!
  他是不記得小魔王到底長哈模樣啦!但是……美女?
  他唯一記得的是,那個小鬼破坏了他許多樂趣,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記恨到現在了!沒想到她現在又回來了,她回來干什么呢?不會也是因為記恨而打算回來報复他吧?
  就算是又如何?一個小鬼頭能干嘛?女孩子嘛!哄哄騙騙,包准她昏頭轉向地連自己的父母都認不出來,然后他手底下又會多一個傀儡了。
  這种事他做的可多了,無論多跩、多難纏、多暴躁的女人,一落到他手里,不用半個月,就會變成軟軟的棉花糖啦!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長得不賴,也善于利用自己的外表來驅使女人為他做事,學生時代,是利用她們來幫他解決生理需要兼作筆記,甚至考試作弊等,而現在呢?自然是他的A錢工具羅!
  瞧他多聰明,不必冒風險,就有人主動為他暖床、伺候他,只要涼涼的坐著等,鈔票就會大把大把的送進他的怀里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果舒宇健不死,他就永還沒机會做上恒永總裁的寶座,可舒宇健看起來似乎還有几十年好活的,所以,他當然要先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一下羅!
  當他還年幼無知時,他一心以為,如果他表現得像個优秀的乖寶寶,表姨父就會將副總裁的位置交給他,卻沒想到竟讓蘇鴻奇給占去了!既然如此,那他只好另起爐灶,自己創造美夢羅!
  至于要A多少,或A多久?他也不知道,鈔票永遠不嫌多嘛!起初他也只是想A到可以另開一間公司的金額就行了,可是……他卻像染上毒癮似的,戒都戒不了,所以,就這樣下去吧!反正他也只不過是收下像九牛一毛般的小小零錢而已,對恒永根本一點影響也沒有。
  日子愜意的過,銅板匡啷匡啷的進口袋,人生實在是有夠美好,不是嗎?
  “曹子雅,你要抽簽嗎?”班代吆喝著問。
  正拉著庄家琪准備沖出教室的子雅在門口處頓了頓,“不要,我攜伴。”
  她吆喝回去,然后繼續往學校餐廳沖去。
  庄家琪踉蹌地跟著子雅跑,她盯著子雅手中的袋子。“這次是什么?”
  “炸螞蟻。”
  “今天有螞蟻上樹嗎?”庄家琪喃喃的道。
  “我到食品營養系看過菜單了,肯定有。”
  庄家琪忍俊不住。“還真是貨真价實的螞蟻上樹啊!”
  “中午吃飯時,別忘了多舀一點喔!”子雅回頭笑嘻嘻地說。“是,是,我一定多舀一點到你的餐盤里!”
  上午第四堂沒課,但是,下午第一堂就是老古板教授的課了,所以,兩個剛從餐廳廚房里賊兮兮地溜出來的女孩子,在校園里捧腹大笑了一會儿后,突然同時停止笑聲,接著,彼此面對面指著對方叫道:“老古板的報告!”
  一秒鐘后,她們又在回教室的路途上賽跑了。
  她們并不孤單,几乎全班的人都在陪她們赶報告,包括班代、副班代在內;教室里也不安靜,大家都是互相抄來抄去,你一段、我一段的湊夠頁數就行了,反正老古板也沒那么多的美國時間仔細看。
  也不是他們不用功,能考上這所大學的人,多少都得有兩把刷子才行,只是,通常越聰明的人,就越討厭這种死讀書的方式,他們宁愿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研究實驗,激發腦力,也不喜歡花一點點時間去作什么死報告。
  “曹子雅,你真的要攜伴參加啊?”班代突然喊道。
  “沒錯。”子雅頭也不抬地喊了回去。
  “你不是打算到時候給我落跑吧?”班代怀疑地問“我可警告你喔!到時候你要是敢……”
  “了啦!了啦!我要是落跑,你就會把學校所有的活動統統都扔給我,你說過一億次了啦!”
  子雅不耐煩地說。
  “明白就好。”
  班代剛說完,旁邊一位女同學就接著調侃道:“是男伴,不是女伴喔,”子雅抬頭找著說話的人,兩顆特大號的衛生眼珠馬上送了過去。“廢話,我又不是同志!”
  “你哥哥嗎?”另一位男同學問。
  “抱歉,本人沒有哥哥,只有兩個笨弟弟,而他們統統在美國。”
  班上所有的人都很想知道,究竟是誰能獲得這位入學不久就聞名全校的小魔王大美女的青睞,尤其是几位仰慕她許久的男同學,但是,他們又擔心問錯問題會遭到報复,慘死還無所謂,就怕會被整得半死不活的。
  一向雞婆的庄家琪好心的為同學們解惑。
  “是她的未婚夫啦!”
  在兩秒中的寂靜后,旋即是此起彼落的惊呼聲。
  “未婚夫?她有未婚夫了?”
  “誰那么不要命了,居然敢要她?不怕英年早逝嗎?”
  “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難怪她對我們不屑一顧。”
  “無聊!”子雅咕噥著。
  “他叫胖哥。”庄家琪更“雞祖”的再添一句。
  “胖哥?他很胖嗎?”
  庄家琪歉然地笑笑,“抱歉,這個俺就不知羅!我又沒見過他,不過……”
  她瞟一眼在鄰桌兀自低頭赶報告的子雅。“我猜應該是吧!否則怎么會叫胖哥呢?如果想确定的話,你們不會自己問她嗎?”
  于是,眾家兄弟姊妹又轉移了目標。
  “曹子雅,你的未婚夫很胖嗎?”
  “他帥不帥?”
  “你頭殼坏去啦?胖男人哪有帥的,應該是問古不古錐才對!”
  “哪個學校的?”
  “什么系?”
  “他……”
  “砰!”一聲,子雅突然猛拍一下桌子,倏然站起來陰狠地瞪著同學們。
  “我嚴重警告你們,你們要是再鬼叫個不停,明天我就帶几條蛇來讓你們叫個夠!”
  數聲惊喘抽气之后,所有的同學們突然都變成最听話的學生,各個乖乖地低頭寫報告,一聲都不敢吭了!
  子雅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坐下來繼續赶她的報告。
  因為擔心讓子雅知道后,她會藉机大肆報复,肯定還會報警提出告訴,所以,舒宇健便選在白天她有課的時候,回家和父親商量凌云舟貪污的事,就算真的打算報警,最好也是在父子雙方都同意的情形下處理。
  听過儿子詳細的述說之后,舒媽媽直搖頭歎息,舒爸爸則陷入沉思中。
  良久,舒爸爸終于慢吞吞地問舒宇健,“你認為如何處理比較好?”
  舒宇健微皺眉頭。
  “爸爸,我想由您……”
  “不,”舒爸爸輕輕搖頭。
  “公司已經完全交給你了,一切該由你來決定,我不想干涉,我只能在你作決定之時,給你一些意見而已。”
  舒宇健蹙攏眉頭沉吟半晌。“就讓他們离開公司吧!至少他們沒有傷害到任何人,那些錢就當是給云舟的創業基金吧!以后……我想也不需要和他斷絕關系什么的,只要盡量少与他往來就行了,尤其是金錢方面,絕對不要和他有所牽扯。”
  他停了片刻,繼續說:“我會盡量勸他,但是我有頂感,他不會就此收手的,所以,無論他怎么要求,我們都不能替他背書或擔保,就連任何證件或印章也不能借給它,否則說不定會讓他更加肆無忌憚,而且,我們也無法預測會被他牽扯進什么樣的情況里。”
  他猶豫了一下又說:“如果他再出問題,我們也不能幫他,因為幫他就等于害他;如果終究要受到懲罰,最好是在出小問題時,就讓他受一點小懲罰作為教訓,不要一次次地幫他,結果讓他無所顧忌地搞出無法收拾的大問題……
  到時,他的一輩子就真的玩完了。”
  舒爸爸贊許地連連點頭。“很好,我大概也會這么做,你跟我是同樣的個性,我們會無條件的去相信任何希望我們給予信任的人,但一旦他先破坏了我們對他的信任,我們就再也無法信任他了。”
  說著,他又轉向舒媽媽吩咐道:“孩子的媽,等一下你就去把所有的證件印章等統統收到保險箱里。”他淡淡一笑。
  “我曾經丟過几次錢,一直以為是自己記性差,忘了放在哪里,現在想想,很有可能是云舟拿去的,所以,我不得不防一下。”
  舒宇健不由得大皺其眉。“那公司里的……”
  不待他說完,舒爸爸便頷首道:“最好也防一下。”
  舒宇健無奈地點頭。
  “什么時候要通知他?”舒媽媽突然問。
  “等他做完這次歐洲考察報告之后吧!”舒宇建說。
  “能不能……”舒媽媽輕歎。
  “能不能先叫他回家來,和大家和和气气的共聚一餐之后,再通知他?”
  舒宇健安慰地拍拍舒媽媽的手。“全听你的,那你說什么時候好呢?”
  “星期天吧!星期天大家都放假……”
  “不行。”舒宇健連忙否決。
  星期天小丫頭有烤肉活動,我要和她一起去參加。
  “哦……”舒媽媽想了想。“那就星期六吧!子雅整天沒課,你也是中午就下班了,回家時一起帶他回來好了。”
  舒爸爸粗胖的手臂攬住瘦削的妻子。“舍不得,嗯?”
  舒媽媽憂傷地歎了一口气。“總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忽然間說要和他少往來,而且還得防著他,實在很令人……”
  “媽,這不是誰的錯,更不是你的錯。”舒宇健也坐到舒媽媽身邊,伸手環住她。“你對我們同樣的疼愛,從不偏愛任何人,而我,沒有讓你失望吧?
  還有小丫頭,瞧瞧她連自己的爸爸都不要了,只想在咱們家待上一輩子,她愛你,也愛爸爸……”
  “更愛你!”舒爸爸戲謔地插進一句。
  舒宇健臉一紅。“爸,你不要插嘴嘛!我正在勸媽媽別傷心哩!”
  舒爸爸呵呵直笑。“好,好,你勸,你勸。”
  舒宇健咳了咳清清喉嚨。“呃,這個,反正媽不要傷心就是了,云舟是本性不好,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你已經盡力去照顧他了,現在他已成年,一切好坏都該由他自己承擔,我們只能勸勸他,除此之外,也沒什么可幫他的了。”
  舒媽媽低頭沉默了一會儿,然后半抬起頭斜睨著儿子。
  “你保證你和子雅永遠都不會离開我們?”舒媽媽刻意加重了“都”字的語气和聲調。
  “呃……”舒宇健別扭地轉開頭。“這個,我是不會啦!但是小丫頭……媽應該去問她才對吧?”
  舒媽媽眨了眨眼,唇邊漾滿笑意。“你幫我問一下羅!”
  舒宇健又咳了好几聲,臉頰和耳朵都紅透了。
  “這個……媽自己去問就好了啦!”
  舒媽媽的唇角抖了抖,終于忍住大笑的沖動,“老伴……”她用手肘頂了頂舒爸爸的大肚子。
  “干嘛?”
  “你瞧儿子的臉為什么那么紅啊”她調侃的說。
  舒爸爸聳聳肩。“你的寶貝儿子發情羅!”
  “爸——”
  雖然天寒,但剛從地下室練身房跑上來的子雅,卻是一身令人發燙的裝束。
  小背心、運動短褲、慢跑鞋,小男生似的超短發因汗水而黏貼在腦袋上,更凸顯出她那精靈似的精致五官、瓜子臉蛋、誘人的身段,健康的肌膚上布滿了晶瑩的汗珠,就好似青春女神般散發出無窮的活力与獨特的野性魅力。
  即使看過各式美女的凌云舟都不由得看呆了!
  而子雅一見到他,就毫不客气地大叫,“奸臣,你回來干什么?”
  奸臣?
  凌云舟在一愣之下,連忙再仔細端詳,終于讓他瞧出似曾相識的影子了。
  “小魔王?!”他也不可思議地大叫。
  “我以為你會不好意思回來咧!”子雅不屑地冷哼,“警告你喔!如果不是看在舒媽媽的份上,我現在就把你踢出去了,你最好安分一點!”說完,她便忿然的轉身上樓回房去了。
  凌云舟壓根儿沒听清楚她到底說了些什么,他還未能從极度的震惊中清醒過來,甚至,在他的腦袋里還渾渾沌沌之際,便又從視神經上接收到更刺激的訊息。
  好丰滿优美的胸部啊!
  好纖細柔軟的腰肢喔!
  好迷人性感的臀部哪!
  好修長動人的玉腿喲!
  該死!他想要她!好想好想要她!
  “云舟,你怎么呆站在這里?”剛停好車進來的舒宇健奇怪地問:“不會是忘了自己的房間在哪里了吧?”
  一轉身,凌云舟的臉上立刻換上溫和的笑容,回答道:“我在等你。”
  “等我?”說著,舒宇健伸手攬住凌云舟的肩頭踏上樓梯。
  “走,先上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再下來。”
  “你的習慣都沒變啊?”凌云舟笑問。
  “沒辦法羅!你也知道,以前我一動,就滿身臭汗味,出門回家后若不先洗個澡,說不定連自己都會被薰死呢!現在,雖然不會動不動就流汗,但是……”舒宇健聳聳肩。
  “習慣啦!也沒想到要改,反正也是好習慣嘛!”
  “小魔王怎么回來了?”凌云舟突然轉了一個話題。
  舒宇健奇怪地瞟他一眼。“回來念大學羅!”
  他們停在凌云舟的房間前面。
  “哪!你的房間,赶快弄一弄,大家都在等我們呢!”語畢,舒宇健便轉身向自己的房間去了。
  “表哥……”凌云舟隨即又喚了一聲。
  “嗯?”舒宇健回過頭來,詢問地看著他。
  “你和小魔王……”凌云舟小心地想著措辭。“還是未婚夫妻嗎?”
  舒宇健笑了笑。“你大概是听公司的女同事們提起的吧?老實說,小丫頭真的把她們給整慘了!她把我這個未婚夫看得好緊哩!不准我多瞄別的女人一眼,也不准別的女人多瞧我一眼,否則她就會發飆,跟以前一樣恐怖呢!”
  舒宇健搖搖頭。“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過,她還是懂事多了,等一下吃午餐時,你就可以和她多聊聊啦!”
  這一日的午餐晚了些,因為要等舒宇健和凌云舟。
  而在舒爸爸、舒媽媽關心地頻頻詢問凌云舟的近況時,正對著凌云舟而坐的舒宇健也注意到凌云舟的异狀。
  并不是舒宇健刻意注意他,而是他對那种覬覦的眼神實在是太熟悉了,那种愛慕、希冀、貪求、占有的眼光,在追求他的眾多女性眼中,就可以常常見到。
  此刻,同樣貪婪的視線,不時從凌云舟眼中射向子雅,舒宇健看得出來他极力在隱忍自己的企圖,但仍是情不自禁地偷窺著她。
  舒宇健皺眉望向身邊的子雅,卻險些失笑。
  子雅正雙眼怒瞪著凌云舟,就好像几世冤仇的大仇家就在她對面似的,而她隨時准備跳上前仇家方砍成一百零八塊。她甚至胡亂的夾菜扒飯,一筷子的辣椒連看都不看一眼就塞進嘴里,只顧著將自己的怒意傅送到對面去。
  舒宇健在好笑之余,還是忍不住要提醒她一下。“小丫頭,你快吃進鼻子里啦!”
  她冷哼一聲,“我高興!”說著,還故意將劍筍塞進鼻子里。“怎么樣?”
  舒宇健實在是忍俊不住了,笑著將她的臉硬扳過來,“告訴你多少了,吃飯時要專心吃飯,”再拿小毛巾替她擦拭,他將劍筍從小鼻孔里拿出來,“不要一心二用,也不要太多話,懂嗎?”他寵溺地捏捏她俏挺的鼻子。
  子雅立即不高興地噘起嘴。“那他們怎么就可以不專心,而且還那么多話?”
  舒宇健順著她的筷子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舒爸爸和舒媽媽尷尬地半張著嘴僵在那邊。
  舒宇健勉強忍住笑回過頭來。“這個……呃……通常是小孩子要听話,大人要以身作則,而老人家嘛……咳咳,就可以賴皮,懂嗎?”“宇健!”
  舒宇健又轉回頭去恭恭敬敬地向滿面怒容的舒媽媽請教道:“不然,我該怎么解釋?”
  舒媽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子雅頑皮地眨了眨眼。
  “哦!我知道了,舒爸爸和舒媽媽是在示范錯誤的行為給我們看,教我們不要那樣子,對不對?”
  舒媽媽連忙點頭。
  子雅更詭异地笑了笑。“我明白了,舒媽媽,以后你和舒爸爸在無論做什么,我都不能做,對不對?”舒媽媽剛一愣,子雅又緊接著說:“也就是說,以后我都不能天天洗澡,也不能天天換衣服,吃飯不能准時,要晚睡晚起,還有……”
  舒爸爸、舒媽媽哭笑不得,舒宇健更是笑趴在桌上,而凌云舟卻只是想著……
  他要她!
  午餐過后,舒爸爸和舒媽媽拉著凌云舟到起居室里繼續午餐時被中斷的探問,而子雅就把舒宇健抓到廚房里調制烤肉醬。
  負責清理打掃工作的佣人在洗碗,廚房中央的大理石調理桌兩旁,舒宇健調烤肉醬,子雅則邊切水果,邊分別送進自己和舒宇健的嘴里。
  “胖哥,我在美國都是完全按照你教我的比例和步驟去調,可為什么就是調不出應該有的味道呢?”
  舒宇健正用量杯、量匙盛量各种調味料,再一一倒進大碗里攪拌。
  “基本上,美國的單味調味料味道就和我們這邊的不同,當然就不可能調出同樣的味道羅!”
  子雅把一塊木瓜塞進他的嘴里,同時很嚴肅地看著他。“胖哥,明天會有很多女生,你的眼睛不能亂瞟喔!”
  他溫柔的笑了,“放心,胖哥不會的。”
  子雅滿意地點點頭,然后塞了一瓣橘子給他,可他才剛咬兩下,整張臉便皺了起來,攪拌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天啊!好酸喔!”
  “這樣吃下一口木瓜時才會更甜啊!”子雅理所當然地說。
  舒宇健用手頂了頂眼鏡框。“那你自己為什么不吃?”
  子雅張大無辜的大眼睛,坦白的說:“我怕酸啊”“我也怕酸啊!”舒宇健啼笑皆非地嚷道。
  子雅半垂下小腦袋,“總要有實驗的豬嘛!”她咕噥道。“你不吃,我怎么知道酸不酸啊?”
  舒宇健只能乾瞪眼;取后,終于忍不住噗啡笑出聲來。“天哪!我真是被你給打敗了!”
  他笑著繼續攪拌,而子雅也開心地剝開另一顆橘子,然后取出一瓣拿到他的嘴巴前。
  舒宇健看著她可愛的笑容,無奈地搖搖頭后,只得張嘴吃下,不一會儿,他又皺起臉來。
  子雅看了,也不禁皺起眉頭。“奇怪,難道這次買的橘子都是酸的嗎?算了,不吃橘子了,我們吃木瓜就好。”
  “謝天謝地!”舒宇健嘟嘟嚷嚷的道。“你還要多久啊?”
  “快了,等一下叫瑪莉以慢火攪拌煮滾就可以了。”說著,他又加進最后一味香料。
  “要烤肉嗎?我也摻一腳!”
  子雅轉頭一看,見是凌云舟,便冷哼一聲撇開頭。
  “明天小丫頭系上舉辦烤肉活動,我在幫她做烤肉醬。”舒宇健回答。
  凌云舟靠向調理桌,緊盯著子雅。“需要攜伴嗎?我陪你去。”
  舒宇健剛皺起眉,子雅便用兩手抱住他的手臂,輕蔑地斜睨著凌云舟,“鬼才要你陪哩!胖哥會陪我去。”她冷聲道。
  “那我送你們去吧!”
  “笑死人了,那我們怎么回來啊?”
  凌云舟聳聳肩。“我可以等你們啊!”
  “算了吧!你的好心會嚇死人哩!”子雅嗤聲道:“又不是只有你會開車,我們烤完肉還要去約會呢!才不要你來當飛利浦。”
  凌云舟似乎還想再說什么,卻在發現舒宇健深思的眼神后,及時打住了。
  “好吧!那或許我們可以在家里舉行烤肉會,就像小時候那樣,一起玩游戲、比賽……”他停住口,考慮了一下才又接著說:嗯……也許我應該搬回來住才對,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面真的很寂寞。”
  “寂寞?是喔!寂寞了大約一秒鐘吧?”子雅嘲諷道:“拜托,你最好不要搬回來,否則我保證會整得連你自己都不認得自己!”
  宛“凌云舟歪著腦袋。“還是以前的小魔王,嗯?”
  “不!”子雅仰起下巴,拽拽的說:“大魔王!”
  凌云舟笑了。“是嗎?看起來不太像喔!”
  子雅挑高了雙眉。“你不知道人不可貌相嗎?”
  凌云舟搖搖頭。“我不……”
  “云舟,你在哪里?來一下書房好嗎?我有點東西要給你。”舒媽媽的呼喚聲傅來。
  凌云舟微側回頭去喊了一聲,“來啦!”旋即又轉回來說:“晚一點再聊,ok?”
  子雅對著凌云舟的背影吐了吐舌頭。“不要臉,誰要跟你聊啊!”
  舒宇健收回目光,移到調理碗上繼續攪拌。“小丫頭,我想……我想你最好……”
  “离他遠點儿。”子雅接續著說:“我知道他對我沒安好心眼,真惡心!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就算單獨面對,我也不會怕他的。”
  舒宇健想到她的跆拳道段數,不禁明白她為什么會這么有把握了。
  “我知道你不怕他,可是,最好還是小心點儿,也許他……”
  “小心點儿?”子雅不可思議地瞪著他。“小心點儿怎么夠?我通常是在城牆加上護城河,還有弓弩、槍炮、坦克、核子彈……”
  “好了,好了,夠了!”舒宇健搖一搖被她抱住的手臂。“放開我,我要把這個交給瑪莉去煮了。”
  子雅放開雙手。“那我們可以去看電影了吧?”
  “不行。”舒宇健將大碗交給瑪莉,然后過來牽著子雅离開廚房。“媽說,今天大家都不准出去。”
  “不會吧?”子雅瞪大眼。“你是說今天一整天都要在家里面對著那個奸臣”舒宇健點點頭。
  子雅正想抗議,旋即又改變了主意,她眯起雙眼,無聲的奸笑著。
  “胖哥。”
  “嗯?”
  “我可以給他吃大便嗎?”
  “你們到底約几點啊?”舒宇健瞪著空無一人的林地喃喃道。
  “九點羅!”子雅涼涼地回答。
  “九點?!”舒宇健轉而瞪著她。“小姐,那你干嘛六點不到就把我挖起來,偷偷摸摸的溜走?現在才八點耶!通常這种活動都是在此賽誰晚到,他們十點能到齊就不錯了,我們這么早來嘛?做早起的鳥儿吃虫嗎?”
  子雅拉著他往森林小道走去,“那個奸臣昨晚不回自己的窩睡,肯定有陰謀,我總得防著他死皮賴臉的跟來嘛!再說……”她快走兩步,然后回過身來看著他倒著走。
  “再說,今天敢遲到的人絕對不多,班代說,以后辦任何活動時,遲到的人就得負責跟老古板打交道、談條件,像調課或少交几次報告什么的,而且,不成功便得成仁。你都不知道,跟那個老古板教授說話真的會讓人花轟哩!”
  舒宇健不由得笑了,“我了解,有些老教授的腦筋就是轉不了彎。”他伸手拉回子雅到身邊摟著。“你們這次是和哪一所大學聯誼?”
  “就我們系上所有的人羅!”子雅也順手摟著他的腰。“系代覺得肥水不應落外人田,所以,自己人先配了對再說,如果不成功,再往別系征求,再不行,才向校外發展。”
  舒宇健怀疑地俯視她。“小姐,你們是去念書的耶!怎么變成對對碰了?”
  “我也覺得很無聊啊!”子雅聳聳肩。“可是,系代堅持學生最重要的責任有三樣:讀書、玩樂和愛情,如果畢業之前還未擔負過這三种責任,就是不負責任。”
  “真是謬論!”舒宇健咕噥著。
  “据我所知,”子雅淘气的朝他擠擠眼,“系代追求過好多女孩子,卻都壯烈成仁,所以,他大概是身死心未死,打算來個置之死地而复生,重燃戰火,不摘到一朵牲丹花,就死不瞑目!”
  舒宇健失笑道:“這么慘啊?”
  “慘?”子雅無力的翻翻白眼,“那叫活該!”
  走著走著,舒宇健突然凝注前方不遠處的溪邊。
  “小丫頭,這個地方爸媽帶我們來過,你還記得嗎?那個時候,你還吵著要把那邊的野姜花挖回去种哩!他指著溪邊一叢叢的長葉子。
  “可是,那時候我們住的地方不适合种植這种性喜陰涼潮濕的花,所以,媽勸了你老半天,你才作罷。”
  “對喔!我差點忘了。”子雅叫道,并拉著他往前奔去。“這次就可以了吧!”
  野姜花是一种根性的花,非常好种,一些些土、大量的水,再加上陰涼之地(陽台亦可),不用多久,它就會長得很茂盛,只是……開不開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种過的人都知道,只要從中摘取一小節根,帶著一支莖葉就行了,它自會延展出更長更多的根莖葉來。至于沒种過的人嘛……就會非常辛苦羅!因為他們不知道可能整個溪邊漫長一片的野姜花,居然只是一、兩條根而已!
  九點時,子雅吩咐了一句,“別挖了,我先去集合點,免得他們以為我遲到了,你就留在這里先找出根頭,然后再來告訴我,那時候我們再看看該怎么辦?”
  說完,她就落跑了,獨留舒宇健一人孤軍奮戰。
  根頭?!找得到才有鬼哩!
  果然,沒有人遲到,子雅循原路回去時,本來空湯湯的一片早就變成菜市場了。
  “曹子雅,你來了喔?”正在點人頭的班代眼尖,一下子就瞥見子雅。“第一輛到的車子是你的吧?”
  “我八點就到啦!”子雅得意地說。
  “你有毛病啊!那么早來干什么?”班代罵道:“你的未婚夫呢?有到吧?沒有就要抽簽喔!”
  “來了啦!他在幫我弄一些花回去种。”
  “哦,.那……”
  “子雅,你來啦?快點,你說的烤肉醬呢?先讓我腌一下,這樣才會入味。”庄家琪拉著子雅就跑,于是,大賣場正式開鑼叫賣!堆灶、起火、上网、煮湯,烤肉兩對一組,火鍋四組一鍋,大家忙得不亦樂乎。
  庄家琪的另一半嚴風是她的高中同學,子雅也見過几次,彼此還算有話說。
  把雞腿放上去烤之后,便可以輕松了,只要注意不讓它烤焦就行了,所以,三個人就開始閒聊,而庄家琪的第一句就是——
  “你的胖哥呢?”
  耶?對喔!她的胖哥呢?
  子雅疑惑地往林間小路望去。“他在幫我找野姜花的根頭,奇怪,應該找到了吧?都過了那么久了說。”
  “野姜花的根頭?”嚴風臉色怪异地看著子雅。“他在幫你找野姜花的根頭?”
  子雅回過頭來。“是啊!有什么不對嗎?”
  “當然不對,”嚴風似笑非笑地說:“你不可能找得到野姜花的根頭的,它們全都是同一條根啊!”“嘎?!”子雅愕然的張大嘴。“那……那……我怎么……”
  “請你拿把小刀子,”嚴風很正經地看著她。“然后隨便選一節你中意的,接著就用小刀子把它切下來,上面至少要有一支莖葉,這樣就ok了,了嗎?”
  子雅又愣了半晌,而后也很嚴肅地看回他。“不了!為什么你不說得困難一點?譬如到天上去摘?shit!這樣我們辛苦了大半天是為了什么?根本是白搭嘛!”
  庄家琪忙轉頭去偷笑,然后注意到好多人都看著同一個方向,她很自然地順著他們的是線望過去。
  “嘿!帥哥耶!好像不是我們系上的哩……嗤!不知道是哪個好狗運的撿到了寶?”
  嚴風和子雅也轉頭看過去,才一眼,子雅便回過頭來說:“那是我的寶!我也不是狗!”隨即又轉過去大喊,“胖哥,這里!”
  胖哥?
  系上一年級的人全聞聲轉過頭來。
  耶?那就是胖哥?他不是應該是個胖子嗎?怎么會是帥哥哩?
  就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中,舒宇健目不斜視地直直走向子雅,子雅也跳起來迎了過去。
  “找不到對不對,胖哥?”
  舒宇健以歉然的眼神俯視著她,“抱歉,找不到。”
  “當然找不到羅!所有的野姜花都是同一條根嘛!”子雅抱住他的手臂,也不好意思地瞟他一眼。“嚴風說,只要從中間切下一小段就可以了。”
  舒宇健這才恍然大悟。“難怪!”
  “我們要走的時候再去切就可以了。”子雅說著,已來到庄家琪和嚴風面前,為他介紹道:“胖哥,我的死党庄家琪和她的男朋友嚴風。”
  舒宇健禮貌的頷首微笑。“你們好,常常听小丫頭提到你們,終于有机會瞧瞧是誰能那么幸運的免受她的荼毒了。”
  庄家琪噗哧一笑。“你不知道,為了逃過她的殘害,我每天都忙著巴結她,連書都沒時間念啦!”
  “是哩!”子雅拉下舒宇健,与他并坐在各自帶來的小椅子上。“我下命令,家琪傅話,嚴風就是我的專屬蟑螂、蟋蟀、老鼠供應商了,他還負責剖開老鼠,除去內髒兼剃毛哩!”
  舒宇健露出一臉嗯心的模樣,他吞了吞口水。“老天,你不會剛好是獸醫系的吧?”
  嚴風咧開嘴笑道:“很不幸,正是。”
  舒宇健一歎。“難怪!”
  庄家琪歪著腦袋打量舒宇健半晌。“你應該不是學生了吧?”
  舒宇健搖搖頭。“早几百年前就不是啦!”
  子雅把雞腿翻面,再拿刷子刷上濃濃的醬料,順口說:“他是恒永集團的總裁。”
  庄家琪滿眼欽羡地嘖嘖道:“年輕俊帥,又是集團總裁,子雅,你真是好運,蒙著眼居然也能撿到寶!”
  子雅皺皺鼻子,“才不是我撿到他,是他撿到我。”她仰望舒宇健。“對不對,胖哥?”
  “是啊!”舒宇健寵溺地攬住她,“那天我閒閒沒代志就到處逛,結果不小心碰到她和人打架,看她都快被打扁了還死不認輸,便伸手救她一命,順便再把她拎回家訓斥一頓,”他深情地凝視她。“誰知道她就此纏住我不放啦!”“怎么樣?”子雅拿手肘使力的頂頂他。“不服气嗎?”
  “我哪敢啊!小姐,”舒宇健齜牙咧嘴地揉著側腹。“就算找死,也不想死在你手里,那多慘哪!”
  庄家琪忍不住又嘖嘖了兩聲,“你們的感情真好哩!”接著又滑稽地擠擠眼,“我勸你最好看緊一點,子雅,”兩道曖昧的眼神住四周一瞟。“咱們系上有很多紅粉強盜喔!”
  子雅頓時柳眉倒豎,“誰敢?”子雅惡狠狠地說。
  “我!”
  殺人眼神立刻射向突然出現的班代。
  “你?!”子雅眯著眼,凶狠的光芒在眼隙間閃爍。“你不想活了嗎?”
  “抱歉得很,”班代笑眯眯地說,一點儿也沒有歉疚的意味。“這是所有班代、副班代和系代投票的決議,所以,你不能只找我一個。”她欣賞的目光在舒宇健身上流連。
  “大家一致同意,令未婚夫是今日在場中最出色的男性,基于系上陰盛陽衰的成員組合,我們誠心建議你自動將他讓出一天,以供女同學們解饑止渴一下,我們會……”
  話還沒說完,子雅已經气得一蹦半天高,“作夢!”
  班代眨眨眼,“我就猜你會是這种反應,所以……”她雙眼賊兮兮地朝兩旁瞄一下,突然間,四周多出了好多人。
  天哪!他們不怕子雅了嗎?
  他們當然怕,但是,舒宇健的确是在場最出色的男性嘛!而且,他們實在是非常非常想看看一向囂張跋扈的子雅吃鱉的樣子,好不容易抓到她的弱點.不乘机回報一下,就太對不起自己啦!
  再說,就算真的會挂,可有那么多伴同上路,倒也不寂寞,只要能整到子雅一回,死也瞑目的啦!
  子雅立刻警覺地抱住一臉惊愕的舒宇健。“你們想干什么?”
  “干什么?”
  班代嘿嘿一笑。“同學們,搶啊!”
  烤肉活動就此轉變為搶人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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