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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舒家許久未曾有過如此歡樂又混亂的新年了。
  歡樂自然是因為多了子雅這個頑皮鬼,混亂同樣也是因為她!無論多幼稚的游戲,她都要玩上一手,而且要大家都陪她玩,然后又三不五時催著舒宇健結婚,搞得大家是既好笑又無奈。
  初五過后,舒宇健恢复上班,還有半個多月假期的子雅也頗能自得其樂,不是纏著舒爸爸教她打麻將,就是和庄家琪到處去惡作劇,不過,她還是最常膩在舒宇健身邊吵著要結婚。
  再過几天就是元宵節了,子雅又企圖去找舒宇健,好說服他和她起吃夫妻元宵,但就在离恒永大樓不遠的拐角處,她碰上了這輩子最厭惡的人。
  “小魔王,好久不見啊!”凌云舟痞痞的打招呼。
  子雅的大眼睛立刻戒備地眯了起來,“欠扁的奸臣,你又想干什么?”她冷冷地瞪著他。
  “只是想和你聊聊嘛!”凌云舟仔細審視她。“你還在記恨小時候的事嗎?”
  子雅冷哼。“一輩子都忘不了!”
  “你不是這么小器的人吧?”凌云舟夸張地叫道。“那都過去好久了,不是嗎?”
  “少在那儿哈拉了,”子雅不屑地斜睨他。“說實話吧!你到底有何企圖?”
  “實話嘛……”凌云舟慢吞吞地說.“好,我向來不喜歡浪費時間,就實話實說好了。我喜歡你,我要追你!”
  “就憑你?”子雅輕蔑地嗤之以鼻,“淡水河沒加蓋,自己去跳吧!”
  說完,她就准備要走人。
  凌云舟立即側身擋住她。
  “別這樣,小魔王,我是真的喜歡你,如果你真的還記恨我,說吧!你想要我怎么補償你?我一定都會為你辦到的!”
  “先生,如果你識相點,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看在舒爸爸和舒媽媽的份上,我可以不再找你報仇。”子雅冷淡地瞪著他。“若是你這么想找死,就請你先把皮繃緊點!”
  凌云舟輕蹙眉頭。
  “小魔王,至少給我一個机會吧?很快你就會發現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雖然我不在恒永上班了,但是,我自己也擁有一家公司,絕對不會委屈你的。”
  子雅不屑地“哈!”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把胖哥放在眼里,連他的未婚妻也想染指,真是有夠不要臉的!現在我鄭重的警告你,我就快要跟胖哥結婚了,你最好少來纏我!”
  她再一次要离開,凌云舟下意識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往自己的怀里帶,試圖使用過去無往不利的男性魅力和甜言蜜語來哄她。
  哪知道,溫香軟玉還來不及抱滿怀,天地已然倒轉過來了,當他好不容易回過神時,就發現自己躺在紅磚道上,背部好似被人用鐵錘敲擊過似的泛著劇痛,五髒六腑更猶如開狂歡派對般翻騰不已。
  子雅雙手叉腰,冷笑著俯視他。“下次你想碰我以前,你最好先考慮一下,一年前,我就晉升跆拳道黑帶二段了,所以……嘿嘿!警告你,下次我可就不會這么客气了喔!”
  天殺的!凌云舟困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咬牙切齒地瞪著正要踏進恒永大樓的子雅。
  難怪他們會叫她女魔王!
  舒宇健認真地審查著財務部門剛交來的估价表,而子雅就趴在攤在辦公桌上的英文小說上,兩只手掌墊在下巴下面,雙眸緊盯在對面一無所覺的舒宇健的臉上。
  “胖哥。”
  “嗯?”
  “你能不能把眼鏡摘下來讓我看一看?”
  舒宇健訝异地抬起頭。“干嘛?”
  “叫你摘就摘嘛!”子雅坐正起來,不耐煩地說。
  舒宇健只好摘下眼鏡,眼光蒙朧地看著她。“這樣嗎?”
  “嗯。”子雅非常仔細地端詳他,“胖哥,我現在才發現……你長得很好看耶!”她完全沒注意到舒宇健的雙頰突然冒出的緋紅,繼續評論道:“俊美斯文,很像那個……那個……哦!像那個約翰庫薩克,可是,你的眼睛比他的大好多喔!”
  約翰庫薩克?誰啊?
  舒宇健還在擠眉苦思,卻又听到子雅的另一個命令。“戴上眼鏡,胖哥。”
  他連忙又戴回金邊眼鏡凝目望去,只見子雅依然緊盯著他打量不已。
  “嗯!這樣感覺又不同了,帥气中還帶點嚴峻。”她點點頭。
  “也許你自己不知道,你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又長,好像女孩子一樣,用眼鏡擋起來才不會有娘娘腔的感覺。”
  娘娘腔?!會嗎?舒宇健本能地摸向眼睛。
  “不過,我很好奇,以前你都是戴隱形眼鏡,怎么突然想要換掉呢?”
  “在我上大二時,媽媽突然叫我換掉的。”舒宇健疑惑地說:“可是,她一直沒告訴我為什么。”
  子雅驟然失笑。“我敢打賭,舒媽媽也是覺得你的眼睛看起來很像女生,所以,才叫你用眼鏡擋住它們的!”
  “不是吧?”舒宇健再次摘下眼鏡,懊惱地撫摸自己的眼睛、睫毛。“沒有人這么說過啊!”
  “你很胖的時候,人家只會注意到你的吨位,你一瘦下來,舒媽媽也就叫你戴上眼鏡了,當然沒有人說羅!”子雅揣測著說。
  舒宇健不由得暗歎。胖的時候人家嫌棄嘲笑他,怎么瘦下來后,問題還是這么多?
  子雅看著他戴上眼鏡,視線又回到估价表上,她又換了另一個話題。
  “胖哥,奸臣怎么會离開恒永的?”
  他又將視線移開估价表,“你怎么知道?”舒宇健詫异地問。
  子雅聳個肩。“我剛剛在郵局那邊碰到他,他告訴我的。”
  “是他自己辭職的。”舒宇健回道,接著,忍不住又問:“他有沒有說到這附近來干什么?”“來堵我羅!”子雅嗤笑一聲。“他說他喜歡我、想追我,希望我能給他一個机會。”
  “你怎么回答他?”舒宇健緊張地問。
  “怎么回答他?”子雅突然開心地大笑起來。“摔他一個四腳朝天羅!”
  舒宇健也忍俊不住,但是,心中也同時在問自己,或許他們是應該早些結婚吧?
  凌云舟已經被子雅摔過四回,最后一回還外加兩拳三腳,卻始終一點進展也沒有,子雅始終以那种既輕視又厭惡的眼光看他,見到他的頭一句總是,“你又欠扁啦?”
  也許他該換另一种方法了吧?
  “云舟,厂商寄帳單來了。”呂麗華拿著一疊請款單走進總經理辦公室。
  凌云舟不耐煩地揮揮手。“開半年的票給他們。”
  “不行哪!云舟,他們不接受遠期支票。”
  凌云舟皺起眉頭。“恒永就可以。”
  呂麗華輕歎一口气。“我們是新客戶啊!”
  凌云舟更覺得不耐煩了,“就告訴他們,我們是從恒永里出來的就行了嘛!”他粗聲道。
  “我說過了,可是,我們在恒永并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他們不……”
  “喂、喂!”凌云舟用拳頭敲敲桌面。“你有沒有告訴他們我是恒永總裁的表弟啊?”
  呂麗華垂下眼瞼望著地面。
  “有,可是他們說,恒永給他們的回答是……你的一切和恒永完全無關。”
  “他媽的!”凌云舟咬牙切齒地重捶一下桌子。“那就不必管那么多了,就開六個月,愛收不收隨便他們!”
  呂麗華憂慮地提醒他。“可是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再出貨給我們了。”
  “你白疑啊你!”凌云舟更惱怒地瞪著她。“我們就不會叫別家的貨嗎?”
  呂麗華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隨即放棄地轉身欲离開。
  “還有,”凌云舟在她身后追加吩咐著。“通知客戶,我們只收兩個月的票。”
  呂麗華回以一聲歎气之后,就開門出去了。
  凌云舟重重的往后靠向椅背,環視整個辦公室的大小与裝潢,心中有一股窩囊气直往上冒。他在恒永雖然只是個副理,可辦公室卻比這間還要大而精美,手下也有十几個部屬讓他指使。
  如今,他卻落魄到守著一家不到三十坪的小公司,和包括呂麗華在內的三個職員,一個負責叫貨部分,一個負責出貨部分,呂麗華則總管一切。
  而既然他是老板,當然要比他當副理時更輕松才對啊!所以,他什么事都不管,只負責下命令,其他事務則完全扔給呂麗華去傷腦筋,包括財務會計、業務招攬、倉管出入貨等。
  呂麗華是所有他交往過的女人中最傻的一個,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奴隸、替死鬼,但她也是最平凡無趣的一個,甚至連帶她出去吃頓飯,都讓他覺得很丟臉!他一直用公司尚未進入軌道來推拒她結婚的要求,但事實上,他從未考慮過要和她結婚。
  他結婚的對象只能是他正苦心追求的日本商社的女繼承人,還有他私心最喜愛的小魔女,他原本只是想嘗嘗她那副魔鬼身材,沒考慮到其他;但后來,他听說她父親是美國奇通電子的總裁,這使得她的身分迅速由玩物升級為妻子候選人之一。
  只是,他都快被她摔死、揍扁了,還是得不到她一絲善意的回應。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后悔,當年他怎么沒有未卜先知的先去討好她哩?他到底該如何討好這种潑辣的女人呢?
  凌云舟在辦公室里思考著追求老婆的手段,絲毫不知在門外哀怨愁苦地緊盯著總經理辦公室門的呂麗華也有另一番思索。
  沿路“嗨!嗨!嗨!”到頂樓,子雅一出電梯,就碰上迎面而來的蘇鴻奇。
  他臉色大變地失聲叫道:“你怎么來了??你今天下午的課不是排得滿滿的嗎?”
  子雅的雙眉高高的聳起,警覺心猝生,并眯起眼,露出令人膽寒的神情。
  “請問老阿伯,我為什么不能來?還有,我今天下午課排得滿不滿,又關你什么事?你們是不是正在進行什么勾當,怕被我當場捉奸在床?”
  “啊?沒……沒什么,只是……只是很意外而已,對,很意外而已,哈哈,很意外而已。”蘇鴻奇的臉色比哭還難看地打著哈哈,旋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跳起來轉身就跑。“我先去通知總裁,他一定很……很惊喜!”
  子雅冷笑一聲,同時兩手一放,任由所有的原文書和包包掉滿地,拔腳快如閃電地沖過蘇鴻奇身邊,再掠過同樣臉惊恐的總裁秘書桌前……她剛按下對講机,還沒來得及出聲,就听到“砰!”一聲,總裁辦公室大門被撞開的聲音。
  門扉重重地撞擊到牆上又彈回來,就在這剎那間,里面正相擁著的對男女迅速彈開。
  男的臉色不豫地望過來,卻在一接触到子雅那副恐怖陰森的表情時,大大地惊喘一聲,眼鏡立刻掉了下來,他手忙腳亂地接住,再顫抖的戴了回去,而且恐慌地直往后退,嘴里還囁囁嚅嚅、顛三倒四地試圖解釋。
  “小、小丫頭,你、你別誤會,我沒有……沒有這個……她……她也不……不是什么……”
  子雅完全不甩他,將所有的注意力完全擺在那個女人身上。
  二十六、七歲年紀,或許不是很美,但卻有一股特別嫻靜婉約的气質,看起來是那种大家閨秀、賢妻良母型的溫柔女人,然而,子雅也沒忽略掉她唇邊那抹惊訝卻得意的微笑,還有眉梢眼底算計的光芒。
  評量過對手之后,子雅才輕輕掃了舒宇健一眼,只見他還在那儿滿頭大汗、支支吾吾地說個不停。
  “胖哥,不為我介紹一下嗎?”她平靜的開口。
  舒宇健惊詫地停下口,愣住了。“嘎?”
  “介紹啊!胖哥。”子雅大大的眼睛眨了兩眨。“不懂嗎?就是為兩個不認識的人互相介紹嘛!”
  舒宇健先瞪大雙眼瞧了她好一會儿”這才小心翼翼地靠過來,猶豫了一下,又戒慎地伸手摟住她,見她側頭朝他微微一笑,他才放心地吁出一口長气。
  他向那個女人頷一下首,“簡夫人,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曹子雅小姐。”接著,又俯首看著子雅。“小丫頭,這位簡夫人是我的國中同學。”
  “已經不是簡夫人了,我剛离婚不久,你忘了嗎?”簡夫人深情地凝視著舒宇健,看也不看子雅一眼。“你叫我的名字小薔就可以了宇健。”
  “這樣不好吧?簡小姐,”子雅天真無辜的雙眸又眨了眨。“這樣人家很容易誤會你們之間有什么特殊的關系哩!”
  簡夫人這才轉過眼來,雙眼微眯一下又張開,“我姓王,王小薔。”她依然細聲細气地解釋。
  “我想,既然宇健曾經追求過我,彼此叫名字應該是很正常的吧?”
  “哦!原來你姓王,不姓簡啊!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哩!”子雅嘲諷地道:“不過,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啦!胖哥曾經喜歡過你,可是,你當時嫌他太胖,不但拒絕他,還恥笑他。現在你婚姻失敗了,回過頭來一瞧,發現當年的大胖子,居然變得這么英俊帥气又富有,所以,忍不住想來討點怜憫,順便看看能否拐他做下一任老公。”她輕勾起嘴角冷笑。“我說的對不對,王小姐?”
  不用說,王小薔的臉色不但難看,而且憤怒得很。
  舒宇健則微蹙眉低聲解釋。
  “不是的,小丫頭,她只是……”
  “不是嗎?”子雅斜睨著他。“難道她不是莫名其妙突然跑來找你敘舊?難道她剛剛不是在向你哭訴她老公是如何如何的欺負她、虐待她?甚至,如果她有孩子的話,她也可能說,她得不到孩子的監護權,可又想念孩子,所以,想請你幫幫忙?”
  舒宇健忍不住抬眼望向突然面無表情的王小薔,眼神狐疑不安,因為子雅說的几乎分毫不差。
  子雅夸張地歎了一口气。“而你這個人,恨本就是個爛好人,同情心泛濫得四處亂傾倒,也不怕被衛生署開罰單!而她說得凄慘,你听得可怜,要是她想在你怀里尋求一點安慰的話,你當然會不好意思拒絕她羅!”
  “呃……我……我……”舒宇健更不安地吶吶道。
  “別你呀我的了!”子雅搖搖頭,“我不怪你,胖哥,誰教你的心腸太軟了,而且你又喜歡過她,但是,你別忘了……”她嚴肅地凝視他。“你并沒有愛過她,你愛的是我,對不對?”
  “是的,小丫頭,我只愛你一個!”舒宇健毫不猶豫,且肯定地說。
  子雅滿意的笑了,“所以啦!”她轉回臉面對著王小薔。
  “要是這場失敗的婚姻還沒有奪去你所有的自尊,我勸你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丟棄它,你應該明白,既然過去你唾棄他,現在也就沒資格再來挽回他了。”
  “就算你想另外找張長期飯票,也請你張大眼睛,別老在有主的男人身上下功夫,即使你發現好一點的男人都被訂走了,也只能怪你當初眼睛沒洗干淨,錯失真正的好男人!”
  所有的男人都被她的外表蒙騙誘惑了,她卻偏偏選上一個沙豬男人來展開一場注定要失敗的婚姻,但這場敗仗并沒有讓王小薔省悟到自己的錯誤,只讓她更覺得溫馴、好脾气的男人……譬如舒宇健……才是最适合她這种外柔內悍的女人。
  尤其舒宇健已不再是過去那种可笑的模樣,身家背景更足以使她享盡發號施令的威風和養尊處优的生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只要他是最适合自己的男人,管他有几個未婚妻,或甚至已經結婚了,她總是要想辦法搶過來。女人不就是要搶男人,而男人不就是要被女人搶的嗎?
  她的前夫只教會了她一件事,就是男人最愛溫柔乖巧的女人,尤其是像舒宇健這么斯文的男人,而這剛好是她最擅長扮演的角色!
  所以,面前這個喳喳呼呼的野蠻女孩,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的對手,她只要多拿出一點委屈和淚水就可以擺平她了!至于自尊嘛……哼!男人才重視自尊呢!女人要自尊有何用處?
  這些想法在子雅說話時,迅速地在王小薔腦海里繞過一回,等子雅說完最后一個字,她早已讓溫柔的臉龐布滿了哀傷和委屈,眼眸里更是聚滿了晶瑩的淚珠。
  “請你不要誤會,曹小姐,我是真的想請宇健幫我一點忙而已,我女儿……”她做作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她爸爸只肯讓我一個月見她一次面,可我實在很想她,所以……”
  子雅嗤笑一聲。“算了吧!王小姐,你要胖哥如何幫你?他又不認識你老公。”
  “他們是商場上的舊識,”王小薔搶口道:“我想,宇健應該可以……”
  “可以什么?”子雅再一次打斷王小薔的話,“去替你說情嗎?王小姐,我就不明白你要他憑什么去替你說話,嗯?而且,胖哥不笨,”她暗示性地斜瞟著舒宇健。“他應該知道干涉人家的家務事是最愚笨的行為,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無端引起人家的怀疑。”
  舒宇健若有所悟地輕呼一聲。
  “你不會……”子雅上下瞄著王小薔。“就是想利用人家說閒話的机會,來個弄假成真吧?”
  王小薔的神情僵了僵,隨即哭喪著臉說:“不要冤枉我,曹小姐,我只是太想念女儿了,所以,沒有考慮的很周詳,并無意引起什么誤會,或利用什么机會。”
  “是嗎?”子雅淡淡一笑。“那你現在該明白了吧?這种事,應該去找你的父母,甚至兄姊出面都可以,來找胖哥實在是太沒道理了嘛!”
  舒宇健也贊同道:“對,去請令尊或你大哥幫忙,他們一定很樂于替你出面的。”
  “當然,不過……”王小薔輕咬下唇。“我父親很有可能無法為我爭取多少權益,因為他只是我前夫旗下一家小分公司的總經理而已,若是如此,我又該怎么辦呢?”她抬眼可怜兮兮地瞅著舒宇健。
  “簡單,告他啊!”子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一個月只能見一次面的确太過分了,法律一定能給你一個公道的,除非……”她頓了頓,再次輕蔑地上下打量王小薔,“你有把柄落在他手中,譬如,你不是個好母親,或是……”她聳聳肩,沒再說下去。
  王小薔的臉色不由得一變,雖然极快又恢复過來,但即使是舒宇健,也感覺到有什么不對了。
  “當然不是!”王小薔連忙否認。“但是,他有錢有勢,就算去告他,也不一定告得成哪!”
  “說的也是啦!”子雅說著,朝舒宇健望去,卻見他既無質疑,也無勉強或不滿,只是一副凡事听她作主的神情,她不由得竊笑著又看回王小薔。
  “王小姐,其實,雖然我回來台灣不久,可是,我已經相當了解台灣持殊的社會文化。你只要找個議員什么的幫你出面就行啦!他們最喜歡利用這种閒事來提高知名度了,明明是小事一件,他們也能搞得天下大亂。”
  子雅見招拆招,王小薔被頂得再也無話可說了。
  今日只能暫時撤退了!王小薔暗忖著,她知道舒宇健的同情心依然如以往般旺盛就夠了,未來她可以用往日的情誼作踏板,加上她柔弱可怜的模樣,還怕舒宇健不手到擒來,成為她的不二裙臣嗎?
  思及此,王小薔又綻出一抹柔情的笑容,深情款款的注視著舒宇健。
  “好吧!那我回去找我父親想想辦法,如果不行的話,希望你還能幫我想想其他的辦法。當然,最好是你能直接和他談一談,你是他最大的客戶,應該會……”
  “不可能的事!”子雅斷然回絕。“我說過,這會引起很大的誤會,雙方除了生意往來外,并無其他交情,這种事絕對插手不得,万一弄不好,胖哥還會身敗名裂哩!”
  王小薔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憤怒。
  “那我先走了,改日再聯絡。”
  王小薔一消失在門后,舒宇健便硬起頭皮,緊了緊始終放在子雅肩上的手臂,問道:“小丫頭,你沒有怀疑我吧?”
  “沒有,你不過是個笨好人而已,我有什么好怀疑的?不過……”子雅若有所思地側身仰視他。“她肯定會再來找你,而且會死不放棄,到時候你要怎么應付?”
  舒宇健緊皺雙眉。“小丫頭,你是知道我的,不論是生意上往來的厂商和客戶,或是不請自來的仰慕者,我都能夠很明白的划清界限。但小——不,王小姐算是老同學了,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推拒她。”
  子雅往前踏出兩步,掙脫舒宇健的手臂,回過身來微笑道:“那就只好接受她羅!”
  舒宇健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不要這樣,小丫頭,你知道我要說什么,不要這樣曲解我的意思嘛!”
  子雅聳聳肩又踱開兩步。“那你說該怎么辦哩?”
  舒宇健咬緊下唇思索片刻,終于毅然決然地道:“我們結婚吧!這樣就不會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問題出現了。”
  子雅雙手背在身后,腦袋歪斜著看他。“你确定?”
  “再确定不過了!”舒宇健用力的點頭。是媽媽勸我不要那么早束縛住你的自由,免得你將來埋怨我,所以,我才极力忍耐下來的,其實,我早就想向你求婚了。”
  子雅惊喜的猛一下跳過來,雙手環住他的腰,“真的?你真的早就想和我結婚了?”她興奮地問。
  他用雙臂順勢抱緊她柔軟的嬌軀,“是的,好久了,”他深情地俯視她。“久得我都忘了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了!”
  “可是……”子雅將眼光移到他的襯衫鈕扣上,破天荒頭一遭出現羞澀的神情。“你為什么從來都不想親我?”
  舒宇健無奈地輕歎。“我想,想死了!可是,我更怕被你一把丟出去摔成兩截哩!”
  子雅噗唏一笑,“我才不會這樣對你哩!”她嬌鎮道:“別的男孩子敢來碰我一下,我肯定不會手下留情,可是你不一樣嘛!你是我的親親未婚夫,將來是我的親親老公,然后又會是我寶寶的親親爸爸……”她嬌羞地抬眼瞥他一下,旋即又垂下。“我才舍不得哩!”
  “是嗎?”舒宇健低喃道:“既然你這么說,若我再不吻你,就是個大白疑羅?”
  當然,他不是大白疑,所以,也不會笨到要等到她的回笞才行動。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望著她那張緋紅的臉蛋、輕顫的睫毛和充滿誘惑的紅唇,他深吸一口气,將自己同樣因興奮而顫抖的嘴唇緩緩地印上那甜蜜的源頭……
  舒爸爸、舒媽媽開始緊鑼密鼓地籌辦婚禮的各种細節,并去信通知子雅的父親。
  曹爸爸立既回信告知會親自來台灣送女儿出閣,另外是一張長長的嫁妝明細表,包括奇通電子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華盛頓一棟公寓和法國一座農庄等,另外還有服裝、首飾、法拉利跑車、藝術品、債券……
  在子雅的臥房里,她和舒宇健正坐在床上展開嫁妝明細表細細的端詳著。
  子雅一看到明細表上的法國農庄,便興奮地提議道:“我們去法國度蜜月好不好?”
  舒宇健卻回答,“你絕對不准開法拉利!”
  子雅一愣。“為什么?”
  “你一定會去飄車,那樣太危險了,所以絕對不准!”舒宇健嚴肅地頷首。
  子雅不在意地揮揮手。“安啦!我不會的啦!而且,台灣又不适合……”
  “不准!”舒宇健更堅決地道。
  舒宇健极少這么堅持自己的意見,所以,子雅也就隨他了,反正台灣也沒有适台飆車的地方,自己出事是活該,傷了別人可就是沒良心了!
  “好,那讓你開吧!”
  舒宇健本想拒絕,可轉念想,他若是不開,她肯定會藉机去開,還是他占著車比較妥當。
  “好,我開!”他一副義士赴死的壯烈神情。
  子雅看了覺得實在粉好笑,她放下明細表。
  “干嘛這么痛苦啊!胖哥?你不喜歡就讓我……”
  “我開!”舒宇健堅定地重复一次,然后岔開話題。“云舟有再去找你嗎?”
  “廢話!”子雅懶懶地往后一躺。
  “他的臉皮還真是超厚的,小時候那么愛欺負我,現在卻又不死心的追求我,還老是擺出那种自以為帥的姿勢,真是有夠惡心的!”
  她一翻身,模著床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并繼續說:“反正我一概給他剝皮荔枝吃就對了,他要是送花,我就甩回他臉上;他要是嬉皮笑臉,我就給他巴掌;他若是動手動腳,我就送他三拳兩腳,簡單了事!”說完,她瞄他一眼。
  “你呢?”
  舒宇健也學她趴在床尾看電視。
  “我都照你所說的做羅!她若是上公司找我,就一定有鴻奇或秘書在場,我絕不和她獨處一室;要是她約我出去吃飯,我能推就推,推不掉還是要鴻奇作陪。這樣對吧?”
  “其實,我還真有點不明白,”子雅邊按著電視遙控器,邊說道:“大部分女人离婚后,總有一段時間根本不想再碰男人了,可她才离婚沒多久,就急著找飯票,難道……”她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她沒有拿到贍養費?”
  “不會吧?”舒宇健拿過遙控器繼續換台。“簡先生相當富有,即使是雙方自愿离婚,他也不可能不給她足夠的贍養費,畢竟他們也結婚四、五年了。”
  “除非……”子雅立刻接口道:“她真的有什么把柄抓在她前夫手里,所以,她不敢要求贍養費,也不敢爭取孩子的監護權。”
  舒宇健側過頭來。“你是說……”
  “嗯……”她沉吟著,“她說她前夫虐待她,卻沒有爭取到任何賠償,那么就是……”她也側過頭去看著他。“通奸!”
  “通奸?!”舒宇健惊呼。“不會吧?”
  子雅撇嘴冷笑。“看她的外表是不太像,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無法肯定她不會吧?
  舒宇健正想反駁,可一想到凌云舟,就什么話都咽回去了。
  “承認吧!胖哥,”子雅說著,又翻到舒宇健背上坐著。“承認你不會看人吧!”
  “好、好,我認輸行了吧?”舒宇健极力側過頭想去看她。
  “小姐,你不會又想躺在找背上睡覺吧?胖哥身上已經沒多少肉了,硬邦邦的,睡起來肯定會腰酸背痛喔!”
  “我就是喜歡,怎么樣?”子雅說著,就趴了下去,還壓下他的腦袋叫道:“你擋住我看電視啦!”
  舒宇健側頭趴著,“小姐,那我該怎么辦?”他歎道。
  “跟小時候一樣,睡覺嘛!”她替他摘下眼鏡擱在一邊。“只不過,以前是你先睡著,我再溜上來睡,現在是你睡覺,我看電視嘛!”
  “真享受啊!”說著,他輕輕眨了眨眼,“不過……電視好像沒什么好節目,不如……來做點更有趣的事吧?”他曖昧地說。
  “天哪!”子雅因為電視里血腥的開腦手術而惊呼一聲,心不在焉地應道:“什么事?”
  毫無預警地,舒宇健突然翻身讓她滾下來,再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先試試看結婚以后我會不會壓死你啊!”
  子雅惊愕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她本能地展露出蠱惑的微笑。“對喔!是該試試看哩!”她伸手摩挲著他的背肌。
  “雖然你沒有以前那种軟綿綿的細皮嫩肉了,但倒也結實得很,摸起來給人一种安全感,可是,你不准再瘦下去了喔!”她警告道。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輕輕碰触一下,“有你這樣三天一小補,七天一大補的喂我,我想瘦也瘦不了哪!”他呢喃著又親她一記。
  她的雙臂宛若蔓藤似的攀上他的頸項,“嗯!”她輕吟。“那么,我想這种重量是絕對壓不死我的!”
  “太好了!”他啃咬著她紅艷艷的櫻唇,含糊不清地咕噥道。
  激情的蔓延是十分迅速的,尤其是對兩個毫無經驗的男女而言,他們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控制情欲的勃發。
  不到五分鐘,舒宇健已經脫掉子雅的上衣,气喘吁吁地靠在她的胸前輪流吸吮著那兩顆小小的櫻桃,右手則抓著她的手放在他僨起堅硬的男性上,引導著她隔著長褲取悅他。
  子雅既緊張又興奮,還帶有一絲恐懼,她輕吟著接受他在她身上引起的陣陣顫抖,在那令人難以啓齒的部分,更有波波的悸動熱流往上竄升。
  在她的小手隨著顫抖而一松一緊的撫挲下,舒宇健更加狂野的來回啃噬著她細嫩的頸項、耳后,大大的手掌霸占住她丰滿的胸脯不斷地揉搓,兩人的呻吟嬌喘在溫度急遽上升的房問內來回飄湯。
  激情迅速攀爬至最頂點,就在舒宇健喘息著拉下長褲拉練,將熱燙的根源塞入她的手中時……
  房門突然打開,兩人同時倏地僵住!
  “小寶貝,你有沒有看到……啊!”
  房門又“砰!”的一聲關上,兩人屏住气息。
  “對不起,你們……呃、請繼續,請繼續!”舒媽媽在門外小小聲抱歉地說。
  僵凝半晌,子雅首先噗哧失笑,舒宇健的雙唇抖了抖,也跟著忍俊不住,接著,兩人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大笑起來,而此刻,她還抓著他的寶貝命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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