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七章 野心


  愛你是一种錯,
  是一种甜美的錯,
  是一种無法抗拒,
  無法逃避的錯誤,
  而我,
  為你深深愛上這個錯。

  “不要了!不要了!”谷健哀嚎著。“我不要打瓊斯杯了,我要去新加坡啦!”
  霸道有理,哀嚎無效。
  李依杰硬拎著他去到比賽体育館,谷健气嘟嘟地坐在球隊席上,特准進入的依茹不斷地悄聲安慰他。
  “打完了我們立刻就去,好不好?”
  直到八月初,他們終于能動身到新加坡,在那儿,谷健生平第一次歡度生日,小小的派對和各式各樣的生日禮物,今他開心得仿佛得到了天下間所有的至寶,而最好的禮物卻是從李依杰那儿誆來的。
  “該死的臭小子,你又親……”
  “喂、喂、喂!李老大,你又忘了是不是?你想說請不算話嗎?阿姨也是我的證人喔!”
  李依杰怒目与他對峙了片刻。
  “真是他媽的該死!”
  這就是谷健從李依杰那儿誆到的生日禮物——他以后可以隨心所欲地親親依茹了!
  八月底,三個人回到台北,因為谷健所收到的禮物實在太多了,所以,李依杰和依茹幫著他拿回住處。
  就在門口,谷健所有的歡愉在剎那間消失殆盡,他面色陰沉地盯著貼在房門上的紙條,嘴里喃喃地咒罵著一些不堪入耳的髒話。
  “谷健,怎么了?”依茹擔憂地問。
  谷健神情更寒酷。“我爸爸來了。”
  “你爸爸?”依茹惊訝地盯著紙條。“他來做什么?上面到底寫了些什么?”
  她的英文很好,但是,那种美國人習慣的潦草字跡并不是一般人能看得習慣的。
  “他來好几天了,一直住在飯店等我,要我一回來就去找他。”
  “他想找你回去嗎?”依茹邊同邊拿過他的鑰匙來幫他開門。
  谷健哼了哼,率先踏進房里。“在籃球這一方面,我那些兄弟們沒有一個及得上我,他自然舍不得放棄。”
  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李依杰跟在依茹的后面進入屋內。
  “你們在說什么呀?為什么我有听沒有懂?他爸爸來找他很奇怪嗎?就算名不正,終究是自己的儿子嘛!”
  依茹以‘你少多嘴’的眼神瞪了他一眼,隨即幫谷健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到适宜的地方。
  “你想回去嗎?”
  “當然不想。”谷健斷然地道,一屁股坐下,暇神嚴肅地靠在矮桌邊。
  李依杰也跟著坐在他的右手邊,好奇地來回打量他倆。
  依茹打開冰箱,“要吃點什么嗎?”
  “要!”李依杰搶著說。
  依茹沒理他,逕自詢問地望著谷健,谷健點了點頭,她才回頭看向冰箱里,又問:“你母親那邊呢?”
  谷健眼帶無奈的說:“我母親并不在乎我,她只在乎我爸爸,或者,該說她只在乎她自己。我不在,對她的影響只有爸爸不再去找她而已,因為,無論如何,我爸爸還是會負擔她的生活,這可是倏關他的面子問題。”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除非媽媽跟周叔叔結婚了。”
  拿出冷凍的餛飩和蝦仁水餃,依茹走向廚房。“那他為什么隔了兩年才來找你呢?”
  谷健沉吟片刻,才起身到廚房口倚著門框回答。
  “我想,一來是因為他知道我對他再婚的事很生气,想等我多少气消了些再說;二來是他說過,再婚是為了把事業拓展到歐洲去,這段時間,恐怕他都把心力耗費在這件事上了。”
  取鍋、放水、開火后,依茹轉過臉來靜靜地凝視著他。“你怕他說服你嗎?”
  谷健蹙起眉。“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如此,那你還擔心什么呢?”
  是啊!他擔心什么呢?谷健不由得沉默了。
  十五分鐘后,李依杰拼命的往嘴里塞水餃,谷健卻只吃了一個就停下來,依茹正想問他是不是不好吃?谷健卻盯著她先行開口了。
  “我不是怕他,而是不喜歡面對他,每次一看到他無情的嚴肅面孔,就好似在提醒我,我對他的价值僅止于我很會打籃球,能夠替他完成他的野心,奪取他向往中的榮耀而已。
  “相對的,我對我母親的价值,也只不過是可以替她拉回爸爸的注意力,還有我姐,對她富裕的未來生活,我是她最好的踏腳石,換句話說,在我最親的人眼里,我根本連個人也算不上,而這一切都是我爸爸造成的!”
  李依杰听得都愣住了,片刻后,他才低聲的說了一句“真他媽的!”后,就繼續搶水餃,神情憤慨莫名。
  依茹卻很反常的兀自低頭吃食,一聲不吭。
  “或許是豪門世家的眼光和想法都是如此無情現實的,但我就是無法接受,我渴望的是平凡的父母,天天告訴我他們是多么愛我,只因為我是他們的寶貝儿子。但是,我爸爸卻連一句真心誠意的愛我都不曾說過,生日時扔下一份昂貴的禮物扭頭就走,連‘祝你生日快樂’這么簡單的詞句都吝于給予。
  “相反的,只要稍稍有什么不如他們的意,他們不會吼我,而是用各种冷言冷語來羞辱我,我媽更厲害,她只用那雙‘為什么要這樣傷害我’的哀傷眼光盯著我,我就覺得自己是万惡罪魁,真想殺了自己算了!”
  “真他媽的狗屎!”李依杰又喃喃的咒罵了一句。
  “我最厭惡的是,自己是在那么多年后,才發現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毫無意義的!當我听見他淡淡的告訴我,他的事業比對儿子的承諾還重要時,我才知道,我永遠也無法幫助我媽實現她最渴望的目標。在那一刻,我几乎要恨起我自己來了!”
  依茹忽然夾起一顆水餃塞進他的嘴里,自己替他接下去說。
  “所以,你放棄你爸爸,改用另一种方法來幫助你媽媽;所以,你在离開他們到這儿后,會那么瘋狂地放縱自己,總說你自己很可愛、愛鬧愛搞笑,還老是跟我撒嬌,其實,這些都只是你變相的想找回失去……或者該說是未曾得到的東西。”
  听到這儿,李依杰突然就脫口道:“你是真的很可愛喔!谷健。”
  谷健一愣,隨即失笑,繼而頑皮地眨了眨眼,“不用你告訴我我也知道。”
  “惡!”李依杰揮揮筷子,低頭開始吃餛鈍。
  依茹催促著谷健赶快吃,接著又對李依杰說道:“哥,待會儿你先回去,我要和谷健一塊儿去見他爸爸。”
  李依杰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但谷健卻愣住了。
  “你要陪我一起去見我爸爸?”
  “是啊!”依茹甜甜地笑一笑。“你不想把你的女朋友介紹給你爸爸認識一下嗎?”
  “可是……”谷健猶豫著。“我爸爸說話很刻薄,如果……”
  “安啦、安啦!”李依杰插嘴道:“別看小茹溫溫柔柔的,她凶起來可比母老虎還凶哩!”
  “哥,你又在亂說了!,”茹嬌嗔的瞪他一眼。
  李依杰聳聳肩。“這是事實嘛!”
  依茹懶得理會他,逕自道:“好了,大家赶快吃,吃完了各自回家的回家、辦事的辦事,麻煩事早了早安心。”
  “如果太晚了,你就在這儿住一夜吧!”李依杰沉吟道:“我可能會去找隊長老大,說不定也不回去了,不過……”他又猛地抬頭惡狠狠的瞪著谷健。“不准對我妹妹亂來喔!結婚后,你們愛干嘛就干嘛,現在連根寒毛也不許碰,听清楚了沒有?”
  嚴厲的警告,相對的卻是對谷健身分的确認,亦即他不會再卡在他們中間找碴了。想到這里,谷健不由得呵呵笑開了。
  “收到,李老大,想要做愛做的事只能等到結婚后,對不對?”
  “沒錯!”李依杰用力的點頭,猶豫了兩秒后,又大方地說:“其他的……就隨你了。”
  “其他的隨我?”谷健雙眸一亮,繼而曖昧地擠擠眼,“李老大,你确定?”
  李依杰還沒有回答,依茹就已經紅著臉嚷了起來。
  “喂!喂!你們在說什么啦!亂七八糟的,還不赶快吃!”
  “等等,還有一件事……”李依杰的神情突然正經起來。“小茹,我已經是瓊斯杯冠軍隊的一員了,也為取得冠軍出了很大的力,你想,爸爸是不是應該很開心了?”
  依茹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點頭贊同。“是的,哥,爸爸的愿望已經達成了,我想,他肯定正在天堂很得意的哈哈大笑呢!”
  “那么,”李依杰試探性地問:“亞運也沒有必要一定要參加了吧?”
  依茹搖搖頭。“沒有必要,哥,爸爸是希望能代表國家和外國隊比賽,瓊斯杯不就是了嗎?打敗了那么多個國家的隊伍,還不夠嗎?”
  李依杰滿意地頷首,隨即轉朝谷健笑笑。“那么,谷健,咱們就一起退出籃球界了吧!”
  聞言,谷健便錯愕地張大了嘴巴。“退出?可是,你不是想……”
  李依杰笑了。“其實,我早就知道我不是吃籃球飯的料,只是為了爸爸盡力而為罷了,如今想做的事都做到了,我也沒什么好遺憾的了。事實上,這回去新加坡時,我就和我媽討論過這個問題了,她也贊同我的決定。愿望是一回事,現實卻又是另一回事。”
  谷健看看依茹,依茹對他鼓勵地點點頭,他又望回李依杰。
  “你打算如何呢?”
  “打算如何?老實說呀!”李依杰突然雙眼發亮地傾身向他,神情熱切急迫。“我是有個想法,當然啦,這需要—點資助,不過這個沒問題,媽說她會無條件的資助我們。可是呢,我一個人做不來,所以,媽就建議我和你合作,自己人合作也比較不會凸槌,或許剛開始是會辛苦一點啦!但是……”
   
         ☆        ☆        ☆
   
  一見到眼前的人,依茹立刻知道他就是谷健的爸爸了,雖然谷健和他一點也不像,然而,只有散發出如此濃烈冷酷無情气息的人,才做得出谷健所說的那些事。
  但是,他真的是個非常出色的男人,即使年近半百、雙鬢泛白,卻依然具有迷人的男性魅力,比谷健還要高上半個頭的頎長身軀,也仍舊結實有力,難怪谷健的媽媽宁愿自悲自苦,也無法舍棄他,像他這种俊美的酷情男子一向是女人的致命殺手。
  雖然她先谷健進入飯店的套房,但是,對方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徹底表現出他的目中無人。
  而從見到父親的第一眼開始,谷健的精神就陷入戒備狀態,娃娃臉上是布滿凝重的神情,仿佛戰爭隨時都會開打一樣。
  “爸,這是小茹,她是我的女朋友。”他小心翼翼地介紹。
  谷健的父親裴任天仍然不看依茹一眼,冗自慵懶地盯住谷健。
  “你終于來了,阿健。”
  谷健深吸了了口气,同時擁住身邊的依茹。
  “爸爸,這是我的女朋友,她叫小茹!”
  話落,父子倆相對的視線突然迸出火花,片刻后,裴任天才淡淡地瞟了依茹一眼。
  “玩玩可以,可別認真哪,我對你另有安排的。哦,還有,最好別玩出麻煩來,對你的前途可不太好喔!”
  我咧——這是哪种父親?竟叫儿子對女人玩玩就好?
  “谷健才不像你呢,什么玩玩就好?”依茹气不過的沖口而出。“為什么不讓女人玩玩你就好?”
  裴任天右眉微微一掀,這才將眼光放到依茹身上,莫測高深地凝視她半晌。
  “說的好,不過……”他淡淡一笑。“想玩我的女人都玩不起,最后還是會自愿被我玩,這可不能怪我吧?”
  依茹將下巴高高地一揚,憤怒的回嘴,“終日打雁終會被雁啄,我希望那天早一點到!”
  裴任天哼了哼。“就算是,也輪不到你來管吧?”
  “只要你不來騷扰谷健,我也沒興趣理你。”依茹強硬地反駁。
  “他是我儿子,我為什么不能來看他?”
  “看他?你只是來看他嗎?你不會把他帶回去嗎?”依茹嘲諷的說。
  “我當然要把他帶回去,我對他還有很多計划呢!”裴任天瞥向谷健。“以他的能力,他很快就可以幫我達成我無法完成的夢想。”
  “我就知道,”依茹咬牙怒聲道:“你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工具對不對?一個實現你個人夢想的工具!難道你一點儿也不在乎他的想法嗎?他是你的儿子耶!”
  裴任天冷冷地盯住她。
  “一個成功的人,要能懂得善加利用身邊所有的人、事、物,這樣才能得到絕對的成功!”
  夠了!原先她還多少認為谷健對他父親可能有點誤解,可是照這樣看來,他居然真是個超級大混蛋!
  她心里不禁為谷健過去所受到的委屈与痛苦而抱不平,也想幫谷健盡早擺脫裴任天的糾纏,依茹极少發作的怒火,此刻竟熾烈地燃燒起來了,宛如護雛的母雞一般,伸展出飛揚的雙翅,勇敢的面對殘忍的敵人!
  “你去利用別人吧!我不會再讓你傷害谷健的。”依茹怒道:“還有,我要你記住,利用人者人恒利用之,終有一天你會被人踩在腳底下的。”
  裴任天犀利的眸光一閃,他深深的看了依茹一眼,突然隨手一揮。
  “先坐下吧!”
  “當然要坐!”依茹說著,就一把拉來谷健,伴在她身邊坐下。
  谷健則是一臉惊异地盯著她,他現在才明白,李依杰為什么會叫他放心了,沒想到平日溫柔如水的依茹,火大起來時居然如此的強硬不屈呵!
  裴任天坐在他們的對面,雙眼注視著谷健片刻。
  “我不可能娶你母親。”
  “兩年前我就知道了。”谷健面無表情地說。
  “其他的條件你就盡管開出來吧!既然你是我的儿子,我不會像對外人一樣無情,我們可以互相利用,你認為怎么樣?”
  依茹不敢相信地瞪著裴任天。這算什么?利益互惠嗎?
  “我不想打籃球了。”谷健很干脆地說。
  “不行!”裴任天也斷然地道:“你不打籃球對我還有什么用?”
  “他對他自己有用就好了,不需要你來利用他。”依茹憤然的說。
  裴任天轉眼斜睨她。“你難道就不是因為想利用他打籃球的能力才跟他在一起的嗎?”
  依茹才一瞪眼,谷健便搶白道:“不,我們認識好久之后,她才知道我會打籃球的,而且,她知逍我不喜歡打籃球后,就一直勸我不要再打下去了。”
  “是嗎?”裴任天冷冷一笑。“那誰又是野狼,嗯?”
  “一年,我只為她打了一年,現在,我們拿到了瓊斯杯冠軍,這樣就夠了。我已經和她哥哥說好,要一起退出籃球界,等畢業后再一起創業,与籃球完全無關的事業。”
  裴任天嗤之以鼻。“不打籃球,你還能做什么?”
  “我只要求做一個平凡的人,”谷健平靜地說:“做一點平凡的事,過平凡的生活,如此而已。”
  裴任天輕蔑地哼了一聲。
  “你一向就是個懦夫,我特地給你一個机會,好讓你成為有用的人,沒想到你卻甘于平凡低下的人生,宁愿讓自己成為大家的笑柄!”
  “這是什么話,什么低下、什么笑柄?”
  不待谷健回答,依茹便雙拳緊握,義憤填膺地吼了出來。
  “你以為他的生命除了替你打籃球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价值了嗎?告訴你,對我來講,他是最体貼溫柔的男孩,世界上沒有人能比得上他;對我哥來講,他是另一個兄弟,一個可以玩鬧打架的好兄弟;對我媽來講,他是最可愛貼心的孩子;對同學來講,他是個能教人忘卻煩惱的開心果;對所有的人來講,他代表各种不同的意義,最最重要的,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就是他,谷健,而不是籃球!”
  她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能博得這么多人的認同与喜愛,你怎么敢說他是個懦夫、是個無用的人、是個笑柄?”
  依茹忽地轉頭深情地凝視著谷健,輕歎一聲。
  “不,他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那樣,不打籃球,他才是個有血、有肉、有丰富感情的人,所以,我宁愿他放棄籃球,追求他自己想要的生命。或者平凡,或者無味,然而,那才是他!你瞧不起,可我們就是愛他這樣,而不希望他成為一個偉大的冷血動物,就像你這樣!”
  她又回過眼來狠狠地瞪住裴任天。
  “這樣你明白了嗎?”
  裴任天有些惊訝地看著依茹,看著一臉感動莫名的谷健仲手抱住她,听見他輕輕的在她耳邊低喃。
  “我好愛你,真的好愛你!”
  依茹對他微微一笑。“我也愛你。”
  裴任天眯了眯眼,詭譎銳利的目光再次一閃而逝。
  “我了解了,那就是說……我得用另外一种方式來說服你了?”
  這次毋需依茹發飆,谷健就搶先否決了。
  “無論你怎么說,我絕對不會回去的!我會在這儿完成學業、服兵役,再和她哥哥一起創業,創一個小小的事業,雖然你一定會瞧不起,但是無妨,只要能讓我有能力娶妻、養老婆就行了!”
  裴任天撇了撤嘴角,突然轉開話題。
  “听說你希望你母親和那個什么人結婚是吧?”
  谷健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他還是態度強硬地承認了。
  “沒錯,既然你不想娶媽,她就有權力去嫁給別人!”
  裴任天垂眸淡然地一笑。
  “可惜你母親离不開我。”
  谷健眉峰一蹙。“你究竟想說什么?”
  裴任天徐徐的抬起眼。
  “如果我能夠讓你母親在半年內就跟那個什么人結婚呢?”
  谷健雙眉一挑,怀疑地問:“你有辦法?”
  “輕而易舉。”裴任天拍拍膝上看不見的塵埃。“我只琴停止你母親的家用費,以你母親那种軟弱、無法獨立的個性,她很快就會屈服于現實了,愛不愛我也都變成其次。”
  依茹覺得愕然,旋即轉向谷健尋求證實,卻在谷健的臉上看見無奈的神色,她更是詫异地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能說些什么。
  天哪!居然有這种女人,看似愛得半死,碰到現實問題后,卻又會立刻低頭,這算什么?食有余力則愛之?
  “你想怎么樣?”谷健無奈地問。
  “打籃球。”裴任天簡洁地回答。
  谷健猶豫了半晌。
  “多久?”
  裴任天想了想。
  “十年。”
  谷健皺眉俯視著依茹,她卻靜默無語,因為,這种事她無法插嘴,畢竟這是有關他母親往后的幸福,她怎么講都會有人不愉快。
  谷健又想了半夭。
  “四年。”就當是大學的体育課程吧!
  “七年。”裴任天討价還价的說。
  谷健再考慮半晌。
  “五年。”再一年的NBA,剛好賺點創業基金。
  “六年。”
  谷健遲疑地凝睇著依茹,依茹以堅定的眼神回視他,讓他知道無論多久,她都會等他。
  終于,谷健歎了口气應允了。
  “不過,我有几個條件。”
  “說吧!”裴任天大方地擺擺手。
  “首先,如果半年后,媽還沒有結婚,這約定就算自動取消了。”
  裴任天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可以。”
  “還有,我媽結婚后,你就不能再去騷扰她了。”谷健提出警告。
  裴任天聳聳肩。“我也沒興趣再去找她了。”
  谷健思索了一下。“如果我進職籃,收入完全歸我所有。”
  “沒問題,反正我又不缺錢。”
  “除了打籃球,其他的事你都不能干涉我。”
  這個就讓裴任天蹙起了眉頭。
  “我可能需要你參加一些宴會。”
  谷健明白裴任天是為了要炫耀,或者是為了生意上的交際,谷健無奈地繼續和他打太极拳。
  “一個月頂多一次。”
  “一個星期一次。”
  “兩個月三次。”
  “一個月三次。”
  “兩次。”
  “兩個月五次。”
  “不,一個月兩次。”最后,谷健堅持道。
  “好吧!就兩個月三次。”裴任天也勉強答應了。
  “而且,只是參加宴會,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節目,否則我會掉頭就走!”
  裴任天再次猶豫片刻后,還是勉強的點了頭。
  “還有嗎?”
  “我們今天所講的一切約定,都要白紙黑字寫下來,你要蓋上手印,視同合約一般,免得你又賴賬,跟我羅囉唆唆的。”
  “行。”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什么?”裴任天挑高眉頭等著他的下文。
  “我絕不會續約!”

  ------------------
  晉江文學城 shannel錄入校對、惰惰排版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