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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顏雪如看著饒桀,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她突然有种感覺,這個人早就認識她了。
  "你認識我嗎?"她問了一個自己也覺得有點好笑的問題。
  "忠孝國小六年三班顏雪如。"
  顏雪如更訝异了,"你怎么知道?你也是忠孝國小的學生嗎?"
  "我跟你還有維希是同班同學。"
  "你是?"她不記得班上有這樣一號出色人物。念小學時,班上男生每一個看起來都呆呆挫挫的,一副將來絕對成就不了大事業的呆子樣,會長成這樣風度翩翩的,怎么想還是想不出來會是誰。
  "我是饒桀。"
  "饒桀?"顏雪如努力回想,但就如同她對班上同學容貌模糊一樣,她也不記得班上有人叫這個名字。"你是轉學生嗎?"
  "不是,我是班上個子最高、体重最重的饒桀。"
  "你是肥豬肉!"顏雪如腦中靈光一閃,沖口說出他小時候難听的綽號。
  鐃桀笑了笑,"我就是肥豬肉。"
  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議了!
  顏雪如所記得的"肥豬肉",身高約一百六十五公分,体重將近八十公斤,是班上最胖的男孩子,象個龐然大物,動作緩慢又遲鈍,當時在班上綽號"小公主"的她,眼高于頂,從來不搭理這個大胖子。
  想不到"男大十八變",這樣一個不起眼的男孩子,在長大后,竟然會是這么的出色,連一直是高高在上的顏雪如都不禁怦然心動。
  "听說你跟維希相親,你跟維希在交往嗎?"
  "前者對,后者錯。"
  "你們在說什么?"在一旁听得一頭霧水的何母忍不住發問。
  "沒有,只是沒想到會遇到國小同學。"听到他和維希并沒有交往,顏雪如心中不禁一陣暗喜。
  "你們是國小同學?"何母惊訝的看著兩人。
  "對啊,好巧!"顏雪如偷偷瞄了饒桀一眼。
  何母才沒時間管他們是同學還是親戚,看到饒桀終于開口講話,她忙不迭地問:"維希到底是怎么了?"
  饒桀眼神倏地黯淡,又回复先前不言不語的"死人樣。"
  "你倒是說話啊!我女儿跟你出去后弄成這個樣子送入醫院,你至少要跟我說明原因啊!"何母激動的嚷著。
  他依然沉默不語。
  何母的耐性消失,她做了最坏的猜想,伸手指著饒桀指控道:"是不是你害我女儿受傷的?"
  饒桀面頰抽動了一下,輕聲的開口,像是自言自語,"也許……"
  "你說什么?說大聲點!"何母發起脾气來一向是得理不饒人的,就跟她女儿如出一轍,"好漢做事好漢當!自己做了坏事就要勇敢承認。"
  "何媽媽!"顏雪如連忙輕拍她的背,安撫她激動的情緒,"先別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好。"接著她轉向饒桀,柔聲道:"你就把當時的狀況解釋一遍好嗎?我們都很擔心。"
  饒桀依舊緊閉雙唇不語,沒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啞巴啊!你快說話啊!不說的話,我叫警察來抓你。"心急如焚的何母怒气沖沖的大吼。
  "何媽媽。"顏雪如拚命安撫她。
  "好吵……"病床上的何維希蹙著眉囈語,傷口的疼痛讓她緩緩睜開雙眼。
  "維希,你醒啦?"何母興奮的望著女儿。
  對于何維希醒過來一事,饒桀意外的面無表情,毫無反應,他只是默默地望著她。
  "不要吵……"何維希嘴里喃喃念著,再次閉上雙眼。
  "好,不吵,不吵。"何母輕輕安撫女儿。
  "何媽媽,我看有事出去談好了,順便吃點東西。也讓維希好好休息。"顏雪如提議。
  何母心疼的看著女儿蒼白的容顏,女儿已經蘇醒過來,應該是不要緊了,而且她滿腹疑問只有饒桀能回答,在病房里吵鬧反而會影響維希的休息,于是她點點頭。"好吧。"
  何母与顏雪如朝門口走去,饒桀仍坐在原位,似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
  "我覺得他怪怪的,維希受傷的事一定跟他大有關系。"何母嘀咕著。
  "我想應該不會吧。"顏雪如笑了笑,走到他身邊,"我們先出去吧。"
  "我留在這。"饒桀輕聲說道,怕吵醒了沉睡中的何維希。
  "她沒那么快醒過來,我們出去吃個東西再回來。時間應該差不多。"
  "你們去就好。"
  顏雪如很想找机會跟他好好聊聊,偏他死硬脾气,怎么勸說都沒用。
  他跟維希到底是怎么回事?顏雪如心底有著疑問。瞧他看維希的眼神不象是戀愛中人的眼神,他的眼神十分難測,好象無意識,又好象飽含深意,她真的被弄胡涂了。
  "我們等一下就回來,維希就麻煩你了。"
  他點點頭,"嗯。"
  "我不放心讓他跟維希獨相處。誰知道他會做出什么坏事來。"何母防賊似的盯著饒桀。
  "不會啦!"顏雪如硬拉著她走出來,"我們先去餐廳吃點東西,回來的時候,維希應該清醒了。"
  "可是我還有很多事想問那個臭小子。"
  "我看他現在也不會跟我們說什么,要不然剛剛問他話時,他就不會一直對我們不理不睬了。"
  "我們留他在這里,万一他對維希下毒手怎么辦?"何母已經將饒桀名列坏蛋之林了。
  聞言,顏雪如覺得好笑,"這里是醫院,他不敢的。"
  顏雪如中飯沒吃就急急忙忙跑來,先前因為擔心,所以不覺得餓,現在放下心后,饑餓的感覺霎時涌了上來,只想赶快去解救她的五髒廟,順便了解何維希跟饒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他也沒這個膽子。"何母不放心的看了女儿一下,又瞪了饒桀一眼,才跟著顏雪如离去。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何維希再次醒轉,當她睜開眼看見饒桀,又急急閉上雙眼。
  "醒了嗎?"
  何維希不說話,逕自翻過身,不料卻壓到傷口,疼得她五官皺成一團,不得已之下,她乖乖的翻正身体仰躺著。
  她不太記得發生什么事了,只隱約記得胸口上的疼和饒桀有關。
  她討厭死這個男人,不想再見到他,更不想跟他說話,所以她宁愿壓下滿腹疑問,也不愿開口問他為什么她會躺在醫院床上。
  "如果你想找一個逃避的場所,你可以考慮我。我你想要的空間和宁靜,我都可以給你。"
  他在說些什么啊?跟他在一起的日子,絕不可能會有"宁靜"這兩字的存在。
  "我猜你母親一定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看不慣你的逃避,我或許不懂你內心深處的想法,但你最基本的要求,我有能力給你。"
  一直以來,他的自以為是總會挑動她個性上的好辯因子。
  "你又知道我的基本要求是什么了?你又知道我所要的宁靜是什么了?"
  "我知道。"
  他憑什么在她面前大放厥詞?他懂得什么?他懂她?可笑至极!
  "那你應該知道,你就是混亂的主因。"
  "我不是。"
  "你的出現把我原本的平靜弄成一片混亂,你還說你不是!"何維希一時情緒激動,胸口又發疼了。
  "你目前的平靜只是一個假象,你不可能一直追著這种‘平靜’生活,否則你不公拗不過你母親而相親。"
  何維希咬牙瞪著他。他或許說對了某一部分,但那又如何?逃入了另一個環境,他能給她什么?而且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被你的主觀蒙蔽理智了,所以一直不相信我說的話。"
  "相信你什么?"
  "我与你相遇后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真心!"他說的話鏗鏘有力,何維希卻覺得想笑。
  "為什么選上我?你究竟喜歡我什么?"
  饒桀目光充滿深意的望著她,"你的自信呢?你否決了自己,連帶的否決了我。"
  何維希轉過頭,拒絕回答。
  "在你尚未推出手術室,在尚未确定你是否平安以前,我連開口說話都不行。"饒桀平板的語气注入了情緒,"我害怕推動你,我甚至在心中暗暗發誓,如果你有什么不測,我將一輩子不開口說話。"
  听他這么說,不可否認的,在她心靈的最深處,隱隱有什么被打動了,何維希突然覺得燈光亮眼,刺激著淚腺,她緊緊閉上了眼。
  "為什么?"
  "不要在愛情面前問為什么,如同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就認出你來一樣,即使你變化頗在大,我還是能認出你,為什么?那不需要研究。"
  他的話里有玄机,他在透露著什么嗎?
  "我以前就認識你?"她疑惑的端詳他的容貌。
  "我們國小六年級時同班。班長,你一直不曾想起來。"
  "你是?"
  "饒桀,肥豬肉饒桀,被同學盛傳暗戀著你的饒桀。"
  何維希的腦海里涌現陳舊的記憶,憶起國小那体貼早已模糊的回憶,她的雙頰微微發紅,很難相信他們是同一個人。
  國小時的饒桀看起來笨笨的,他的個子是男生中最高的,所以一直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個子高大的他,因為肥胖的身軀,常是同學取笑的對象,他的個性老實憨厚,對于同學的欺負,他都只是一笑置之,卻反而讓同學更愛欺負他這個老實頭。
  他可以一笑置之,何維希可看不過去了,身為班長的她常常替他解圍,她沒有其他的意思,卻被傳為他們是一對,何維希气歸气,可是該出面仗義執言的時候,她從不退縮。
  直到她生日的那一天,饒桀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送她一朵紅色玫瑰,她突然覺得饒桀看她的目光跟其他人不大一樣,她有點害怕,開始慢慢和他疏遠,不再為他打抱不平。
  饒桀在班上一向沉默,對于她的刻意疏遠,他默默承受下來,同學的惡意訕笑,他也不做任何回應。
  畢業后,何維希听說他到中部讀書,從此以后,再也沒有听過他的任何消息,即使是同學會,也沒有看見他來參加。
  她是把他忘了,忘得一干二淨。
  "你變了好多。"何維希有一些尷尬。
  "是完全不一樣了。"饒桀不以為意的說,"我也曾有過自卑的歲月。上國中之后,我的身高繼續往上發展,体重卻維持,体重卻維持不變,我注意到了旁人看待我的目光變得不一樣,同時我也找到我的興趣,并從中獲得成就感。我不只外形變了,我的個性也變了。"
  何維希點點頭,他的自信、机靈、狡黠、坏心眼、目中無人,与小時候的淳朴、憨厚、善良、沒心眼,的确是變得很多。
  "我們兩個現在一樣。"
  "哪里一樣?"她才不要有任何地方跟他是一樣的。
  "我們都變得不相信人。"
  何維希沉默了好一會儿才問:"你為何不相信人?"
  "因為現在圍繞在我身邊的,只對我的外表和事業有興趣。"
  "那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她語帶諷刺的問。
  他笑了笑,嘴角泛著一絲無奈,"所以我說你從沒相信我。"
  "那很難!"何維希假笑了兩聲,"我不可能相信你的話。"
  饒桀凝視了她好一會儿。何維希閃避他的注視,轉頭望向另一邊。
  "好吧,我知道了。"
  听出他語气里的無奈,他似乎准備放棄繼續在她生活中出現了。何維希本想輕松的吐一口气,怪的是胸口中竟有一絲不舍。
  喂,何維希!你不會是被他洗腦了吧!她在心里警告自己。
  饒桀站起身,看樣子打算离開。她偷瞄他一眼,不料,他的面孔突地在她眼前放大。
  他彎下腰,雙手支撐在她身側,帶著坏心眼的賊賊笑意映入她瞳孔。
  "如果我堅持要走進你的生命,你是躲不開我的。"
  "請你不要強人所難。"她冷冷的回道。
  "我要真實,你要平靜,我們各取所需,執迷不悟將會是你的損失。"
  "真實?"她能帶給他什么真實?
  "在我面前從不曾嬌揉造作,那就是我要的真實,在別的女孩子身上我永遠找不到的特點。"
  "我才不相信每個人都會買你的帳。"
  "的确沒有人不買我的帳。"
  她無話可說了,她覺得這個人自大到极點,已經沒救了。
  饒桀看穿她心里所想的,"想不想看證明?"
  "什么樣的證明?"
  "小公主向來高高在上,她的脾气比你還嗆對吧?"
  "嗯,跟我差不多吧。"
  "那我們待會瞧瞧。"
  "你要干嘛?"她心里有不好預感。
  說人人到,何母跟顏雪如正巧走進病房。
  看到何維希醒過來,精神狀態似乎還不錯,何母急忙奔過來,抱著女儿打量。
  何母不斷的詢問她身体狀況,何維希嘴里應著,眼角余光卻瞄著站在一旁和顏雪如聊天的饒桀。
  他們兩個看起來相談甚歡,她發現雪如神情有些不自然,那是女孩子因嬌羞而有的不自然。
  噢,不會吧!難道雪如也被他迷住了?千万不要!她可不希望雪如當真被饒桀言中,證明他的魅力真的所向披靡。
  突然,她看到朝門口走去的饒桀腳步一個踉蹌,倉卒間,他一把抱住顏雪如以穩住身子。
  扁他!甩他一巴掌!打死這個偷吃豆腐的混蛋!她相信雪如會這么做的,雪如個性高傲,她最討厭莫名其妙挨到身邊的男孩子,更何況是抱住她。
  但讓何維希不敢置信的是,顏雪如沒所饒桀一巴掌也就算了,她竟還扶穩他,關心地詢問,扶著他的手至少停留了五秒鐘才离開。
  難道連雪如也逃不過他的魔掌?天哪!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維希,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何母察覺到女儿的心不在焉。
  何維希連忙調回視線,"我有在听,我很好。"
  "你根本沒在听,我是問你,你為什么會受傷?"
  何維希靜下心想了下,許加緯挽著女孩子的畫面閃入腦中,她的臉色霎時大變,傷口突地疼痛起來,控制了她的呼吸。
  她不是忘不了他,也不是對他尚有感情存在,她是恨他太深,他在她摔進泥淖、最難堪的時候,無情的踢了她一腳,害她在泥淖里滅頂,万劫不复。
  饒桀察覺到她的异樣,心知先前引發她崩潰的因素是她最不愿去碰触的傷口,他不忍見她受折磨。
  "伯母。"饒桀走過來柔聲說:"維希剛清醒,可能還有些心神恍惚,我們先讓她休息好了。"
  "好吧。"看著女儿,何母忍不住責怪,"你呀,總是教我擔心,我是管不動你,我猜你有什么事也不會跟我說的。"說到這里,她歎了口气,"如果能找個人來照顧你就好了,至少那個人能管得動你,別讓你再做些傻事。"
  "媽!"何維希有些難堪,"你干嘛在別人面前講這些。"
  "要不然我什么時候可以說?你傷害自己時,有沒有想過我和你爸?我辛辛苦苦生下你,把你養大,不是要你來傷我的心的。"說著,何母的眼眶紅了起來。
  何維希咬了咬下唇,"媽,對不起,你別這樣。"
  她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當所有的坏事情一古腦的兜頭罩下時,她气餒得想死掉算了,眼不見為淨,她再也感受不到痛苦,如果不是考慮到父母,她現在不會复坐在這里說話,如果不是因為情緒的一時失控、崩潰,她應該能勉強自己繼續活下去的。
  "伯母,你不用擔心了。"饒桀看了何維希一眼,笑著投下一顆令人措手不及的炸彈,"我跟維希剛剛商量好了,等她一出院我們就結婚。"
  在場另外三人皆瞠目結舌,不敢置信的望著滿臉笑意的饒桀。
  "我哪有——"何維希的爭辯才說了三個字,饒桀陡地抱住她,一副小兩口甜蜜蜜的模樣。
  "以后維希的事就交給我來煩心,我一定會把她照顧得好好的。"他語气誠摯的說。
  何母看看女儿又看看他,被他們弄得一頭霧水,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你們還沒解釋維希的傷是怎么一回事,現在兩個人又談好要結婚?你們把我當傻瓜耍嗎?"
  "我——"
  "維希的傷是因為我們吵架,吵得滿嚴重的,在爭執中不小心誤傷了。"饒桀截口道。
  "請你放開我好嗎?"何維希冷冷的在他耳邊說道。這臭家伙,明知她目前不能用力掙扎,故意抱住她,還自編自導自演,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机會。
  "你己經看到我的證明了,拋開你的固執,你會知道跟我在一起是你最好的選擇。"饒桀輕聲細語蠱惑著她。
  何維希抬眼与他四目交接。她討厭他總是自信滿滿,帶著邪气的眼眸,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那樣的眼神特別容易攙亂她平靜的心湖,讓她感覺到心動的慌亂。如果不是旁邊有人在場,她猜他會吻住她。這么近的距离,兩人气息交纏,連她都忍不住想去碰触他雙唇的触感。
  天啊!她瘋啦?!
  "那你就證明給我看吧。"听見自己開口答應,她不禁嚇了一跳。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即便有人在場,饒桀還是重重吻了她一下。
  "我的小可愛,你的選擇是明智的。"
  看樣子她錯估了他的廉恥觀,她忘了他一向不在乎旁人的眼光,隨心所欲。
  何維希不經意抬眼,看到顏雪勿訝异的眼神和僵凝的神色。她确定顏雪如被饒桀所吸引,不禁后悔干嘛答應他;她又不愛他,她應該將机會讓給雪如的。可是若說出"讓"的話,不就等于承讓饒桀是個万人迷嗎?她才不要助長他的气焰。
  女儿跟未來女婿的行為未免太大膽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何母顯得有些尷尬。
  "你們自己說好就好了,我很開明的。"何母嘴上雖這么說,其實心里還是犯著嘀咕。
  顏雪如雖覺失望,不過她還是揚起真誠的笑容祝福何維希。她們之間將近二十年的友誼,絕不會因她一時的心動而有影響,即使她心里還是覺得有一點可惜。
  何維希的終身大事就這么草草決定了。然而望著饒桀的背影時,何維希心頭忽然浮起了一個名字——Ian。
  如果Ian沒有找到她,相信他一定會上网找尋她的蹤影,她是讓他失望了。如果她告訴他,她即將結婚的事,他會有何反應?
  他的存在、他的示好、他對她的關心,只有他是真正不解她的知己。饒桀就算知道再多,大部分也是來自他自己的臆測。
  但何維希心里也很明了,Ian之所以會知道她那么多不為外人知的心事,全是因為有internet這層保護膜存在的關系,如果他們當真見了面,也許他不可能再當她唯一的知己,她將會疏遠他。她相信自己會這么做。
  也許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吧!縱然心中有万般不舍,但她將不會再踏入那間聊天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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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動百分百制作 蘭蘭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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