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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節


  盧希○掏出鑰匙,打開鎖上的大門。今晚和一群同事吃完飯后,一伙人更轉移陣地到好樂迪KTV唱歌,一直唱到一點多。若不是明天還要上班,看他們的樣子,是不唱個通宵不過癮的。
  她雖然跟去了,卻始終一個人坐在最角落,默默地喝著紅酒。若不是同事間平常相處還不錯,若不是他們的盛情難卻,今晚她宁愿選擇獨處。
  帶著微醺的步履,她摸黑找到了門邊的電燈開關,屋內頓時通明,雙眼一時無法适應突來的燈光,因而微閉了一會儿,待适應之后才緩緩地睜開雙眸,卻被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的人給震住。
  她帶著狂喜飛奔過去。再見到莫◇,才知對他的思念是如此的深。
  “莫◇,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只是她還是不愿將自己的思念讓他知道。
  “久到足以知道所有的事了。”莫◇沒有轉頭看她,盯著桌上的雜志。
  從回到台北后,他就先找了家書局想買本雜志,焉知他竟然連找了五家書局都找不到,詢問之下才知道這本名人雜志在出刊不到三天就被搶購一空。不過是一本雜志而已,竟然買不到。最后他終于才在第十一家書局找到了僅剩的一本雜志。
  由此可知,這本雜志的确是因為有他的專訪才會如此狂銷,盧希○間接會因為雜志的狂賣得到多少的好處?
  盧希○隨著他的目光看向桌上的雜志,心底已經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她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最后選擇放棄。
  “你不解釋為什么這么做的原因嗎?”莫◇平穩的音調讓人猜不出他現在的情緒,卻又讓人從心底冒出一陣的冷顫。
  “如果你相信我,你就不會問我這句話。”盧希○的失望完全在臉上呈現出來。“你既然不愿相信我,就算我解釋再多,你也只會認為我是在為自己找借口,那我又何需解釋。”
  “希○,你太讓我失望了。”莫◇從口袋里掏出他在紐約買的戒指。“原以為我已經找到了一個讓我愿意留在這里的理由,沒想到還是只是個謊言、一個欺騙。”他將戒指往旁邊的垃圾桶一丟。一個价值好几十万的戒指此刻對他來說只是個諷刺。
  “我想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等一下我會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明天再請人來幫我拿。我今晚就走,不會再帶給你任何的困扰和麻煩。”盧希○的心在淌血,然而從她的臉上卻看不出即將結束一段感情該有的傷痛。
  “不用了,這房子就送給你,至少你也陪了我不少的時間,算是你應得到的一點報酬。”莫◇站起來想往暗房走。盧希○在他走進暗房之前道:“為什么不讓我們之間好聚好散,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話不但侮辱了我,同時也侮辱了你自己。”
  “就算是我侮辱了你,也是你自取其辱。”莫◇的話才落下,盧希○便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光。
  “莫◇,就算我對你有再深的愛,也因為你的這句話而結束了。”盧希○說完這句話后便走進他們曾經共同擁有的房間,不到十分鐘,她只提著一個小小的皮箱出來。她手上拿著屋子的鑰匙,拉起他的手,將鑰匙放在他的手掌心中。“我只想告訴你一句,這篇稿子絕不是我寫的。至于你相不相信我,一切都無所謂了。”她提著沉重的皮箱走到門邊,或許沉重的不是皮箱里的東西,而是她的感情吧!“我沒帶走的東西就請你把它當垃圾丟了吧!”語畢,她拉開門,頭也不回的离開。
  莫◇靜靜地看著她進房又出來,出來又离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輕輕的關門聲,手上冰冷的鑰匙,提醒著他盧希○就這么走了。
  而他卻在她走出這扇門之后便后悔了,他從不曾想要傷害她,就算她真的寫了這篇稿子,他也沒想過要指責她、傷害她。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待她、傷她,難道他和她一樣,因為愛得太深才無法接受對方一點點的欺騙或指責嗎?
  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
   
         ☆        ☆        ☆
   
  盧希○提著皮箱,在暗靜的街頭走著。和同事唱完歌,她因為多喝了一點酒,便將車子留在KTV的外面,為了怕造成意外,傷了無辜者。
  凌晨三點,或許只有流浪的貓、狗才會還在街頭尋找著它們的晚餐。
  她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儿,她此刻竟然發現天下之大,竟無她容身之地。
  就這樣在街上踽踽獨行了不知多久,雙腳越來越酸、身体越來越冷,掃馬路的清洁人員已經開始了他們的一天,她的一天又該從哪里開始?又該在哪里結束?她竟然不知自己該去哪里。
  這些年她為了工作,几乎沒有什么朋友,這個時候她也不能回孤儿院,如今她能找的人似乎只有那個從大學開始唯一的好友洪韶瓴。然而在這個時候她能去找她嗎?不,不行,韶瓴是個急性子,她如果知道她和莫◇之間的事,一定會去替她討一個公道,這并不是她想見到的結果。
  因而她只能一個人在街頭晃著,她在等待天明,一切將會有所不同,一切都會變得更美好。盧希○走累了,便坐在人行道上的椅子上,看著馬路上偶爾經過的車輛。台北的交通唯有在這個時候最順暢。
  正當她整個思緒開始恍惚時,忽然有一輛紅色的車子在她的面前緊急煞車。她被拉回了注意力,將眼光調回了停在她前面的車子。
  車子的門被打開來,有兩個帶點邪气的男人從車上下來,直接來到她的前面,其中一個男人張開滿口檳榔汁的血盆大口,讓人見了甚覺惡心、反胃,一股想吐的感覺馬上由胃里翻涌而起。
  “小姐,一個人坐在這里很無聊哦,我們兄弟來陪陪你好不好?”說著、說著手就要摸上去。
  其中一人開口就是台灣國語,從他們的樣子看來,絕非善類。盧希○有了危机意識,這兩人一定不怀好意。她赶緊提起置放在地上的皮箱,欲以最快的速度离開。
  “不用了。”她轉過身要往另一個方向跑,但他們的速度比她還快,一人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就這樣被困在他們兩人中間,而彼此的距离越來越靠近。“你們想做什么?”心里怕得要命,可是她卻強裝鎮定,因為她明白在這個時候只要自救,沒人可以幫她。
  “我們沒想做什么,只是想找你一起聊聊天。”另一個人一開口不但滿嘴的檳榔汁,還外帶一嘴的蛀牙。
  “我們又不認識,沒什么好聊。”
  “一回生、兩回熟。”
  “對不起,我沒時間。”盧希○趁他們一個不注意,將皮箱用力往其中一人的胯下用力甩過去,然后利用他痛得彎下腰時備力往前逃開。
  “你怎么了?”他的同伴赶緊扶住被打得彎著腰的人。
  “這個臭婊子!存心想讓我斷了命根子。”男人雖然疼痛不已,嘴巴還是不停咒罵道。“你快去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說完他就快步追上去。或許因為男人的步伐本來就比女人大,因而沒追几步就讓他給追上。
  “你放開我!”盧希○拼命掙扎,使勁的拳打腳踢,奈何女人就算再凶悍、力量再大,還是無法抵抗男人天生的蠻力,尤其是面對充滿邪惡的歹徒。
  很快的,盧希○的雙手被反剪在背后,她整個人被鉗制在他的胸前,一只如狼般的手更是不客气地壓在她的乳房上。
  方才那個差點絕子絕孫的歹徒也跟了上來。
  “你這個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竟然赶打我!”他的魔爪也抓住她的下巴,一臉的邪惡實在令人想吐。
  盧希○還真不客气的馬上將她的厭惡表現出來,胃中一陣翻滾,就往那個男人的臉上吐去,吐得他滿臉的污穢物,可怕的味道足以讓旁人也跟著吐。
  “你這不知死活的臭婊子!竟然敢吐在我的臉上,我不給你一點教訓,你不知道老子的厲害。”他用袖子抹去臉上的污穢物,卻抹不去那股惡心的味道。
  “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當然是讓老子爽一爽了。”
  他們一見到盧希○的美色,立刻色心大起,已經顧不得她曾經做過的事,一心只想赶快和眼前的美女做愛。
  “現在怎么辦?”抓著她的歹徒問道。
  “把她捉上車,帶回去好好享受、享受!”下体都已經勃起來,再不解決需要,他絕對會因為沒有宣泄而暴斃。
  “好!就把她帶回去好好享受、享受。”
  “放開我!放開我!”盧希○還是盡全力的想逃离魔掌,她拼命扯開喉嚨叫著,“救命呀!救命呀!”但她的嘴巴立刻被捂住,手中的皮箱也掉落在地上。
  “別再叫了,就算你叫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邪佞的笑聲不斷傳來。
  “放開我!”眼看就要被抓進車子里,如果再不逃跑,她就沒机會逃了。
  盧希○眼角瞥見一個早上掃馬路的清洁工正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她于是用力咬下捂著她嘴巴的手,趁著他痛得放開她時,她再次拼命的喊著,“救命呀!”
  “你這個臭婊子!”
  “救命呀!”盧希○趁著他們稍微的惊慌和不注意,拔起腿拼命的跑,跑進一條巷子里,希望能幸運的遇上早起運動的人。
  那兩人似乎也不愿讓到嘴的肥肉就這么飛了,又追了過去。
  盧希○跑了一段路后,上天似乎沒听見她的呼叫,這條巷子竟然是個死巷。她的背抵住牆,面露懼色。難道她的一生就要毀在這兩個男人的手上?難道一個孤儿的命運就注定這么悲慘?不但得不到愛情,得不到幸福,現在卻連女人該有的清白都得讓這兩個惡徒毀了嗎?
  老天為什么這么不公平?
  她的心真的絕望了!
  “再跑呀!為什么不跑了?”歹徒的嘴角揚起一抹笑。
  “你們到底要怎樣?”
  “我們不想怎樣,只要你乖乖听話,我們可是會很溫柔的。”
  盧希○實在不愿相信台灣的治安真的坏到這种地步,平常報上是常登一些婦女被強暴、奸殺的案子,但如果不曾親身經歷,她根本無法想像那种恐懼感。現在她終于能体會了,但是她宁愿永遠不要知道這种感覺。
  四只魔爪又對盧希○伸了過來,其中一人從口袋里掏出一條手帕,往她的口鼻一捂,沒多久盧希○就陷入昏迷狀態,直到不省人事。
  “老大,我們現在是要把她帶回去?還是在這里搞她?”“算了,反正現在也沒有人,就在這里玩一玩,省得麻煩。”
  兩人果真動手脫去盧希○身上的衣服,很快的就只剩下內衣褲。那雪白、丰腴的胸部真是令人血脈僨張。他將長褲和內褲都往下脫,正想脫去盧希○的底褲時,忽然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往他們的位置奔近。
  欲火狂燒的兩人,怎能忍受這些多管閒事的人。褲子脫了一半的男人立刻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槍,轉過身,然而當他看見已經靠近他們的人時,嚇得手中的槍落了地。
  “雙手舉起來!”
  來人不是好事者,而是人民的保姆——警察。
  兩名坏人被几把槍給指著,動都不赶動,其中一個還嚇得尿濕褲子。
  “叫救護車,然后將他們都帶回警局!”其中一個看似小隊長的人道。
  “是!”
  他們的巡邏車剛好經過這里,忽然被一個掃街的清洁工給攔下,她告訴他們有一個女孩被兩個男人追,往著巷子里跑,因此他們立刻下車追來。若不是兩名歹徒亟欲發泄欲火,是不可能沒有發現有人靠近。
  幸虧這女人還沒遭到祿山之爪,否則又將會造成另一個問題。
   
         ☆        ☆        ☆
   
  “希○,你醒了呀!”洪韶瓴一見盧希○微微張開雙眼,擔憂的心情才稍稍安定下來。
  今天清晨,她仍在睡夢中,忽然被一陣響個不停的電話鈴聲給吵醒,她睜開惺忪睡眼,接起置放在床頭柜上的電話。當她听清楚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之后,就算有再多的睡虫也跑得無影無蹤。電話一挂上,她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梳洗過后便馬上開車飛奔至醫院。
  一到醫院后,她才由仍守在醫院的警察口中知道希○在一個小時前差點被兩個男人輪暴。那兩名歹徒正是警方全面通緝的清晨之狼,專找上夜班或一大早下班獨行的女人下手,截至目前為止,受害的婦女已經有十三人。
  希○在慘遭魔爪之前,幸虧警方即時赶到,否則受害者將又加上一名。而那兩名歹徒明知警方正全面緝捕他們,卻依然明目張膽的在街上犯案,實在令人不禁感歎他們如果不是太過大膽,就是存心和警方挑戰。
  “韶瓴,你怎么會在這里?”盧希○試著要坐起來,看見一室白。“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醫院。”洪韶瓴扶著她坐起來。“你難道忘了自己發生什么事嗎?”
  盧希○看一眼手臂上點滴的針頭,記憶如排山倒海的對她襲來。她記起了從离開莫◇的家后,她一個人在街上晃了許久,以及后來遇上了兩名歹徒意圖強暴她,只是后來她逃离一條死巷,那兩名歹徒也追了過來,其中一人拿出手帕往她的口鼻一捂,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上醫院的衣服,難道……
  “韶瓴,你老實告訴我,我被強暴了嗎?”盧希○問出這個問題時,臉上卻异常的平靜。
  “你放心,你沒有被強暴,只不過也差一點。”她剛听警察告訴她時,一顆心都快被嚇得跳出來了。“幸好有一名掃馬路的清洁工感到不太對勁,又剛好有一輛巡邏警車經過,她才赶緊攔下警車,這才救了你。”
  原來她最后還是被救了,看來上帝沒有完全遺棄她。
  “希○,你怎么一大早提著皮箱在街上晃?”她發生事情的時候才凌晨四點多,那個時候大家都還在睡夢中,她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著皮箱在街上晃。
  “我和莫◇之間結束了。”盧希○的語气平淡,讓人覺得她并不在乎這段感情,其實她的心正痛得淌血。
  “怎么會?”洪韶瓴被她的話給嚇到。
  “韶瓴,我可不可以先搬去你那里住几天,等找到房子我就搬。”如果不是事出突然,她也不想去打扰好友。
  “這當然沒問題,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住下去。”早在大學時她就不止一次邀希○搬去和她住。她那間房子是她考上大學時,父母特地買給她住的,三個房間總是空著兩個,害得她每次晚上回家后總是面對一室的空寂。
  “你去幫我問看看,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出院?”
  “剛剛醫生有交代過你一醒來就可以出院,不過外面的警察還等著幫你作筆錄。”洪韶瓴看好友這副模樣,實在非常心疼。
  “那你去幫我請他進來,然后再幫我辦出院手續吧!”
  “好吧!我現在就去叫他進來。”
  洪韶瓴走了出去,隨即推門進來的是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盧希○十分配合他的問題,他問什么,她就答什么。社會的治安原先就需要靠警民合作,如果只靠警方單方面的力量,相信社會的治安會越來越惡化,畢竟警力是有限的,全民的力量才是無限的。
  幸虧那兩名歹徒被捕,否則真不知還會有多少無辜的婦女受害。
   
         ☆        ☆        ☆
   
  莫爾提著簡單的行李來到莫◇的家。昨天晚上他和在美國接受眼睛治療的小雨通過電話,才知道莫◇已經回台灣一個星期了。因此他在离開台灣之前,想先來看看莫◇。以前只是莫◇一個人离開台灣,兄弟兩人想要見個面都遙遙無期;現在他也要离開台灣,什么時候有机會再踏上這塊土地更是個未知數。或許他們今生要再見面的机會也是少之又少,因而再怎樣他也要來看看他。
  等了約五分鐘,電鈴也按了好几遍,眼前的門扉依然深鎖。莫非莫◇不在家?現在八點多,這么早他會出去嗎?
  莫爾正想再按鈴,再試一次。如果莫◇真的不在,那就算他們兄弟的緣分不夠吧!
  就在他的手剛触到門鈴時,大門倏然而開,他望著門內轉身回到客廳里的人,他也走進去將門給關上,跟著過去。然而在他瞧見莫◇滿臉的胡碴、消瘦的面容、蒼白的臉色,以及滿地的煙蒂、酒瓶、泡面碗時,他愣住了。他不知道莫◇到底抽了多少煙、喝了多少酒,他到底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莫爾將沙發上的垃圾全掃往地上,反正地上已經夠髒亂,差不了這一些。
  “莫◇,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模樣?”他相信莫◇一定是遇到足已令他心靈交戰的事,而這事或許和感情有關。“大哥,是你呀!”莫◇用手爬過凌亂的頭發,眼睛瞥見了放在門邊的一只黑色大行李箱。“大哥,你要出國嗎?”
  “嗯,我要去澳洲。”
  “又是去出差。”
  “不是,我這次是學你离家出去。”莫爾不禁自嘲著。活到三十几歲了,他才想為自己而活,也真是悲哀。
  莫◇的嘴角露出淡淡笑容,“你終于想通、看破了。”對于莫爾的改變,他只是充滿著祝福。
  “如果這十几年我再想不通、看不破,我的一生注定悲哀。”
  “他對你決定离開莫家、离開莫氏有什么反應?”他倒是非常好奇父親的反應。
  “他還不知道,我是先將一些重要的工作處理好,至于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我全都交代了秘書。我想他的反應大概是气昏了,然后永遠不承認我這個儿子吧!”莫爾知道自己在父親的心里一直以來都沒有莫◇重要,只因父親可以為了等待莫◇回到莫氏企業等了十一年。然而他并不會嫉妒,因為他了解被父親器重未必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我想他一定會气得頭頂冒煙。”莫◇似乎已經見到了莫正凱气綠的臉。他一定想不到,一向最听話的儿子竟也會玩上這一著。
  “別談我了。你呢?怎么弄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莫◇的眼里閃過一絲痛楚。他想不到盧希○在他的心里已經占了如此重要的位置,他們才分手一個星期,他的生活已經變得一團亂,他的心因為過度的思念著她而隱隱作痛,甚至連他最愛的攝影也不再吸引他。
  他想去找她,卻發現他對她的生活、朋友交往完全不清楚,就算他想去找她,也無從找起。
  “和女人有關?”莫爾被他眼中閃過的痛楚給駭住,因而大膽假設。
  通常一個男人十分喪志時,若不是和事業有關,就一定是和感情有關。而莫◇的攝影工作是那么的成功,那剩下來的只有感情了。
  “是不是和那個叫盧希○的女孩子有關?”莫爾見他沉默不語,因而繼續推測。
  莫◇一臉惊恐,滿眼疑惑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怎么會知道她的名字?”
  莫◇點點頭,他的确想知道。
  “當我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是在名人雜志關于你那篇專訪的后面,當時直覺你肯接受專訪,那這個人一定和你有深厚的交情。后來听莫雯提過你在小雨的婚禮上帶她一起出席,如果你和她沒有特殊關系,是不可能帶任何一個女人出現在那樣的場合,尤其是有爸爸在的地方。”莫◇總是有意無意的對父親做著反抗。
  “老實說,我也弄不清我們兩人之間的真正關系,我們雖然住在一起,生活就像一對夫妻,但我們彼此未曾給過承諾,兩人皆擁有最大的空間,我們也從不過問彼此的事。直到她因為工作的關系,她雜志社的總編給她一個專訪我的任務,她也因為不想讓我困扰一直沒有跟我提過,后來我知道后,才將我自己的事告訴她,她才對雜志社交了任務。”
  “莫◇,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么愿意給你這么大的空間?她為什么不愿去挖你不愿提起的事?她為什么不直接將你和她之間的關系告知所有人?”
  “我沒有問她。”這個問題在他們還未分手之前,他沒有想過要問,而在她离開后這個星期他想過,只是他永遠無法得到答案了。
  “那是因為她愛你呀!”莫爾不禁搖搖頭。莫◇的腦筋或許夠聰明,但對感情的事卻像個白痴。“她因為愛你,所以不愿給你壓力;因為愛你,所以她知道你不喜歡和媒体接触,你難道感覺不出她對你的用心嗎?”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晚了!”她已經离開他的生活,這個屋子也因為少了她而變得死气沉沉,不再溫馨。或許又是他离開台灣的時候了。
  “為什么會太晚?”他不懂他的意思。
  “我們已經分手了。”莫◇的語气中充滿著傷痛和后悔,只是如今已是后悔莫及。
  “分手?為什么分手?”
  莫◇重重地歎了口气,然后將他上個星期從美國回來,在机上看到這一期的名人雜志和与盧希○之間產生的爭執全都說了一遍。
  “莫◇,你誤會她了。”他本心想父親這么做只是想逼莫◇回莫氏,原來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破坏莫◇和盧希○的感情。他們竟有這樣的父親,他真的感到悲哀呀!
  “我誤會她?”
  “其實這一切都是爸搞的鬼,那些資料是爸提供給雜志社要別人寫出來的。我當時還在想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現在終于明白他的目的只是要你誤會盧希○,因而和她分手。”“那個老賊,他為什么要這么做?”莫◇忍不住咒罵出口,也不管他罵的人正是生他、養他的父親。
  “你不會不明白的。”莫爾對父親把儿子都當成一种利用的工具已感到寒透了心。“他不會接受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個沒身份、沒背景的女人。”
  “他到現在還想要掌控我!”
  “你現在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莫◇也亂了,他根本沒個底。
  “你不去找盧希○解釋清楚嗎?”
  “我根本不知道該去哪找她。”他的語气是那么的無力。
  “你難道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嗎?”如果他們的關系已經那樣親密,莫◇可能不知道她的住處嗎?
  “事實上她這几年一直都住在我這里,她是個孤儿,沒有任何的親人,我對她的朋友更是完全不認識。”
  “你是說……你這几年不在台灣,她卻一直住在這里遙無歸期的等你回來?”莫爾惊訝的問。
  “我想是的。”莫◇對自己在回到台灣時見到盧希○住在這屋子里,的确感到惊訝不已。“事實上我在离開台灣之前曾經和她發生過關系,后來我將這屋子的鑰匙托人交給她,當時我并沒有把握她會拿到鑰匙,或是她是否愿意搬到這里來住,沒想到……”
  “沒想到她一住就是五年,只為了等你回來。”莫爾替他接下去說。“看來她真的是愛慘你了。”
  莫◇愧疚地點點頭。如果不是為了愛,沒有一個女人肯默默地為一個男人等待,而且還是一种沒有答案的等待。
  “你有沒有想過可以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
  “對呀!”莫◇恍然大悟!“我怎么沒想到。”
  “你不是沒想到,只是內心在煎熬,又想念她,卻又無法面對她對你的出賣。”莫爾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站起來。他今天真的沒白來這一趟,至少幫莫◇解了心里的迷思。
  “大哥,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
  “我們是兄弟,我希望你幸福。”莫爾走到門邊,提起他放在門邊的行李箱。“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去机場。”
  “我送你去。”莫◇自從回台灣后,柳軒風就將他其中一輛汽車借給他。
  “不用了,我搭計程車去很方便,你還是好好把自己整理好,然后赶快去找她解釋,否則我怕再晚可能會來不及。”不知怎地,他有個感覺,莫◇想挽回這段感情,或許沒那么容易。
  莫◇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下一個電話號碼。“這個電話我只給過小雨,現在我再留給你,不管你在哪里,任何時候只要你需要我,隨時打這支電話給我。”
  莫爾將寫著電話的便條紙收起來。“我走了。”他不愿說再見是因為沒有把握他們是否還有再見面的机會。
  “大哥,我祝你有更璀燦的人生,早日找到屬于你的愛情和自由。”莫◇衷心獻上自己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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