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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云南城郊十里坡水獨行等一行十入決定在茶棚先暫作休憩,再前往望月教。
  “老爹,”水靈拉著向亙,拖著板凳移到水獨行身邊,媚笑道:“親愛的老爹。”
  “干嘛?”禮多必詐!小心為上。
  “爹──”水靈親熱地叫著。“咱們父女何好久沒坐在一塊聊天喝茶,靈儿好想您喔。”
  “少來。”水獨行可不吃她那一套。只見他哼了聲,冷淡地說:“你想干嘛?有話直听,少拐彎抹角。”
  “爹──”水靈親熱地勾著他的手臂,甜笑地問:“你最近是不是又練了什么涼爽功,怎么你四周圍都涼涼爽爽,不受云南濕熱气候影響?老爹,教一下嘛,我快被云南的天气搞瘋了。”
  水獨行白了她一眼,嗤道:“你發什么神經!我哪練了什么涼爽功,你和那個蠢蛋在一塊久了,腦袋瓜里全長了稻草啊。”
  “老頭,你不教就算了,干嘛罵人?”听見老爹罵她親愛的相公,她當場翻臉。“喂!
  你到底要不要教?”
  “沒什么涼爽功,你別想了。”水獨行懶洋洋地瞥著她,“真的熱,就用冰塊功做几片冰塊放在身上,不就不熱了。”
  “不要。”水靈斷然拒絕。“冰塊被太陽一照馬上就成了水,人家不知道的會以為我偷尿尿,我才不要哩。”
  “隨你!”水獨行無所謂地轉開臉。
  “靈儿。”向亙柔聲叫著妻子。
  水靈回過頭,朝他甜甜地一笑,“什么事?”
  “什么是冰塊功?你什么時候練的?”怎么都沒听她提起?
  “冰塊功就是寒霜掌嘛,我小時候就練啦。”她興致勃勃地說。“這功夫可好了,咱們夏天吃的冰鎮蓮子湯全靠它哪。”
  “你的冰鎮蓮子湯全是這樣來的?”天啊!她不嫌辛苦?
  “對啊。”她點點頭,得意又驕傲。“小時候本來不想學這門功夫,嫌它難練又難懂的,可是每回瞧見老爹在喝冰糖水,我就好嫉妒、好想喝。老爹小气死了,怎么求他都不肯幫我冰一下,最后我沒法子,也只好自己練。”
  “靈儿好慘喔。”向亙摸摸她的臉,言不由衷地安慰她。他岳家一家人是怎么一回事?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失傳已久的武林絕學拿來制冰塊,這事真的只有他們水家人才做得出來。
  此時,紫嫣也拉著雷霆馳,拖著椅子往水獨行的位置踱去。
  “水大哥。”她甜甜地叫了一聲。
  “有事嗎?”口气明顯的比對待水靈客气多了。
  “水大哥。”把椅子再拉近些。這儿真的好涼喔。“你的冰塊功一定比靈儿強多了。”她諂媚地笑道。
  “那當然。”他口气囂張得很,“那丫頭怎么跟她老爹比嘛。”
  “是啊,是啊。”紫嫣附和地猛點頭。
  水獨行被吹捧的飄飄然,笑容滿面地看著她,“紫嫣,你要什么?”
  “沒什么。”紫嫣微笑地遞上一杯茶,“水大哥,幫我把這杯茶弄冰,好不好?”真的快熱死了!
  “那有什么問題。”水獨行爽快地接過茶杯。
  他單手握住茶杯,不一會儿的工夫,杯緣開始冒出絲絲白煙。
  “好了。”水獨行把杯子遞回給她。
  “好快喔!”她興高采烈地接過杯子。人家這么好心幫她,禮貌上一定要諂媚兩句。
  “還是水大哥厲害,哪像靈儿,笨死了,要她弄杯冰水都要等上半天,真不知道她功夫練到哪儿去了。”
  水獨行贊同地點點頭,“是啊,有這么笨的女儿,我都覺得不好意思。”
  “還是水大哥厲害,輕輕松松就弄出一杯冰茶。”紫嫣不屑地睨了眼四周的人,“咱們這儿雖然有許多自稱是武林高手的家伙,可是就算他們全加起來,都沒你行。他們連杯冰茶都弄不好。”喝了一大口茶,紫嫣滿意地歎口气。好舒服!要是冰可樂就更好了。
  “是啊。”他也是這么想的。這些后生小輩怎么跟他比。
  眾人聊得正高興時,兩個頭戴斗笠的人緩步走進茶棚。
  “凌云,你看,這兩個人真怪,大熱天的,還在斗笠上圍了塊布紗。”包通通附在衛凌云耳邊嘰嘰咕咕。
  “別說了,也許人家有難言之隱。”他体諒地替來人辯解。
  “那也不用遮著臉啊!看到他們,我更熱了。”她邊說還邊用手替自己搧風。
  “很熱?”他体貼地問。
  包通通可怜兮兮地點點頭,“熱死了。我功夫又不像你那么好,根本耐不住熱。”
  衛凌云幫她擦干汗水,心疼地用衣袖幫她搧風,“有沒有好一點?”
  她感激地朝他一笑,“是好一點。”可是還是好熱。
  此時水獨行突然站起身,大步朝頭戴斗笠的兩人走去。
  “你是要自己現身,還是要我動手?”他冷冷地對其中那位較高大的人說。
  那人持茶杯的手顫了一下,隨即又恢复平常,以沉默回敬他。
  “還不現身?”水獨行冷聲又警告了一次。
  水靈靠到月玨身邊,輕聲問出大伙心中的疑惑,“娘,怎么了?遇到仇人?”好熱喔!
  涼爽爽的老爹你快回來啊。
  月玨輕皺著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再不現身,我就不客气了!”水獨行瞇起眼,嚴峻地道。
  蒙面人不理會他的叫囂,依然故我地喝著茶。
  “好,有种!”
  他話一說完,一掌就揮了過去。
  高大的蒙面人一個躍身,輕巧地從他頭上飛過,順道將他引開茶棚。
  水獨行飛身追了過去,在茶棚外順利地攔住他。兩人不發一詞地動起手來,一出手就是要命的凶招,招招陰狠毒辣。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眾人已可看出水獨行的武功明顯地高過那人許多。他以一招殘殺修羅掌將蒙面客擊飛出去,撞上石牆。
  隨著蒙面客摔落在地,他頭上的斗笠也跟著掉落下來。
  眾人在看清他的真面目之后,齊聲惊呼──“姨爹!”
  冉天剛一手扶著扭傷的腰,另一手扶靠著牆,呻吟地站起身。
  “你死人啊!”他怒气沖沖地站在水獨行身前,臉上滿布怒火。“殘殺修羅掌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躲得快,玥儿現在已經是寡婦了。你這該死的家伙!”
  水獨行傲慢地推開他,冷嘲道:“早給你机會要你自首,你自個儿不知好歹,能怪誰?”
  “你──哎喲!”冉天剛气得忘了自己剛扭傷了腰,大步向前一跨,不小心扯到了傷處,痛得他悶叫出聲。
  “天剛!”月玥除下斗笠,緊張地跑到夫婿身邊扶住他。“你沒事吧?”
  他搖搖頭,硬撐出一抹苦笑,“沒事。”水獨行,你給我記住!
         ※        ※         ※
  “爹!”
  “娘!”
  冉氏兄弟惊訝不已地看著与水獨行等人一塊儿走進望月教大廳的父母。
  “您們怎么會跟姨爹、姨娘他們一塊儿出現?”冉仲杰口直心快地問。“您們不是在后山閉關嗎?”
  “我們……”月玥尷尬地看著儿子,支吾地說不出好理由。
  “呃……”冉天剛清清喉嚨,准備發表在路上已經想好的理由。“我們會和你們姨娘一塊儿出現是因為──”
  他話還來不及說完,水獨行已經好心地替他“解圍”。
  “你們兩個小子真是的,干嘛問你爹這种尷尬的問題。”他佯裝不悅地斥著。“你爹娘會和我們一塊儿出現,還不就是因為他們壓根儿沒在后山閉關。這一年多,你爹拖著你娘四處游山玩水,哪來什么閉關。”他白了兩人一眼,“你們這兩個渾小子怎么當人家儿子的,你爹有几斤几兩重,你們還不清楚嗎?他在望月教混了這么多年,連條蛇都養不活,他拿什么跟人家閉關、煉藥?”
  “水獨行,你──”冉天剛死瞪著他,恨不得當場將他生斬活剝。
  “說實話不行嗎?”水獨行不怕死地火上加油。
  “獨行,你別鬧了。”月玨拉著他的手,柔聲勸道。
  月玥也拉開自己的夫婿,柔聲安撫他,“天剛,別气了。先坐下來喝杯水,休息一下。你才扭到腰,別一直站著。”
  勸退兩名斗嘴的大男人之后,月玨轉向冉仲豪,輕聲問:“豪豪,巽巽呢?”
  “在房里。我已經派人去叫他了。”冉仲豪呆愣愣地回答,還在為剛才水獨行揭露的消息震惊著。原來爹娘根本沒閉關,還跑去游山玩水。這到底是什么世界啊!
  趁大家在閒話家常之際,蓉蓉悄悄地走到水靈身旁,“二姊,咱們一路上一直瞧見水伯伯很寶貝他身邊那兩個小木桶,連走的時候都不忘攬著一同走,那里頭到底裝了什么?你不是說要去偷看?查出來了嗎?”
  “沒有。”水靈失望地搖頭。“老爹他机警得很,我才一靠近木桶,他馬上就飛身而出死抱著木桶不放,我根本沒法子偷看。”
  “你想,如果我們直接問他,他會不會議?”蓉蓉猜測著。也許光明正大點,水伯伯會愿意說。
  水靈不贊同地搖搖頭,“我覺得不大可能。”
  “問問看嘛。”
  “好吧。”水靈遲疑了一會儿,才踱步走向水獨行。“老爹。”奇怪了,老爹明明說他沒練什么涼爽功,怎么他身邊特別涼哩?
  “干嘛?”這丫頭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你那兩桶到底是什么?”她伸腿要踢踢那兩個木桶。
  “你干嘛!”水獨行大手一拂,拂開了水靈的腿。
  水靈沒料到這情況,眼看就要往后頭倒去,向亙一個飛身,及時抱住她。
  “臭老頭,你有沒有良心啊?我是你女儿ㄝ!為了兩個爛木桶,你連自己女儿都不顧,你顛了啊?”水霧靠在向亙怀里,气得朝老爹怨聲咆哮。
  “什么爛木桶?”水獨行大聲斥道。“不識貨就別說話!你知道你剛才差點踢到什么嗎?笨蛋!”
  “踢到什么?”水霧輕哼一聲,“不就是兩個爛木桶。”
  “說你不識貨你還不信。”他夸張地搖頭歎气,而后緩緩地、小心翼翼地掀開其中一個木桶的蓋子。“你瞧,這是什么?”
  在場的人一看,同時惊呼出聲,人人嘴張得老大,目不轉睛地看著桶中之物──那正是十年前讓大伙差點輸光家產的霧蓮啊!
  紫嫣首先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地問:“這是怎么回事?”那桶子里不是一朵霧蓮,是一堆霧蓮哪!
  水靈努力保持鎮靜,“老爹,你哪來那么多霧蓮?”霧達四年才開一朵,老爹去哪生那么一堆來?
  “摘的。”
  “廢話!”她碎道。“我當然知道是摘的。霧蓮四年才得一朵,你去哪弄來這一堆?
  嘿!這些不會是假的吧?”
  “假你的頭啦!”水獨行沒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這是貨真价實的霧蓮。”
  “哪來的?”她還是不太相信那些是真的霧蓮。會不會它們只是長得很像霧蓮,可是其實不是霧蓮?
  “在水谷的鏡平湖摘的。”
  “后山的鏡平湖?”看到水獨行點頭,水靈立時得意地說:“我就說那些不是霧蓮吧,霧蓮只生長在霧影湖。哼,咱們水谷要真長得出霧蓮,我當初就不用苦哈哈地在霧影湖守了三個月。”最后還沒摘到。
  “誰說咱們水谷种不活霧蓮?”水獨行不高興地冷著臉,“這里不是有一堆?”
  看到老爹一臉認真,水靈想不相信都難了。“真的是咱們水谷种的?”听說以前有個祖先試种過,不過他試了好多次,卻連棵草苗都沒長出來。
  “嗯。”水獨行點點頭。
  水靈崇拜地看著老爹,老爹好厲害喔!竟然可以把霧蓮移植到水谷里去,還一口气种出一堆來。
  等等!有些不對勁喔。
  老爹又沒去過霧影湖,哪來的霧蓮移植水谷?再來,以老爹愛現的個性,在摘到霧蓮后怎么可能悶不吭气?
  所以,這霧蓮肯定不是他种的。
  去過霧影湖的人,除了她之外,就只有……
  “老爹,你好厲害喔,竟然發現咱們水谷里有霧蓮。”她頂頂他的手,“知不知道是誰种的?”
  水獨行气憤地重哼一聲,“還不就是那個不肖子。”
  真的是巽巽!他怎么种的?“你怎么發現的?”
  出人意料之外,水獨行竟然沒吹噓半句,反而一句話草草帶過,“意外發現的。”
  就這樣?水靈不敢置信地望著他,老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謙虛了?
  哼,不講沒關系,她自己套。“爹,你想巽巽功力進步那么多,會不會和霧蓮有關?”
  水獨行又重哼一聲,義憤填膺地說:“當然有關!”他伸手掀開另一個木桶的蓋子,“你看!”
  “咦,這是什么?”水靈從桶內拿了塊類似雪花糕的東西塞到嘴里,“這玩意儿很好吃ㄝ,冰冰涼涼,入口即化。”
  “這是用霧蓮做的雪花糕。”
  嘴里又塞了一塊,水靈口齒不清地問:“你做的?”老爹的手藝變好了。
  水獨行惡聲地說:“是巽巽做的。”
  “巽巽?”怎么可能?“巽巽都离開水谷三個月了,你哪來這些糕點?”三個月而做的,吃起來不可能那么新鮮。
  “他走之前做的。”
  “怎么可能?”水靈一臉不信。
  “怎么不可能!”水獨行突然大聲起來,“我在寒冰洞里的寒玉床上發現一堆霧蓮做的糕點,那分明就是巽巽离開水谷前做好的。”
  “這么說來,巽巽的功力會變得這么好,全是因為他吃了一大堆霧蓮做的東西。”紫嫣在一旁听了半天,終于找到机會插上話。“兩位,我說得對不對?喂,你們回話啊!”
  她轉過頭去才想再叫一聲,卻被兩位面孔猙獰的水家人嚇了一大跳。
  “太過分了!”水靈漲紅了臉,全身被怒火包圍著。“水巽這個混蛋!”
  “靈儿?”紫嫣小小聲、試探地叫了一聲。
  “靈儿,你也覺得他很過分,對不對?”水獨行拉著女儿的手,高興終于找到一位知己。
  “兩位?”紫嫣試探地又叫了一聲。
  “干嘛?”兩人气憤地朝她大吼。
  “巽巽不把好吃的糕點分給咱們是過分了點,可是你們兩個也不應該這樣罵他啊。你們是一家人ㄝ。”
  “我們不是在气糕點的事。”水獨行回答。
  “對!我們現在生的不是糕點的气,是別件事。”水靈停了下又說:“糕點的事也是要生气的,但要先等這個气生完之后,再去生它。”
  “那你們現在在生什么气?”
  “寒玉床。”兩人异口同聲地說。
  看眼前兩人似乎气得不輕,紫嫣頓時覺得問雷霆馳會比較好,省得听他們又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廢話。“什么是寒玉床?”
  “寒玉床据說是由千年寒冰制成,有調養內息、療傷的功效。我也只是听人提過,至于寒玉床長什么樣,我倒是沒見過。”
  “那他們為什么生气?”
  “這我知道。”紀龍飛插嘴道。“寒玉床被咱們練武之人視為圣品,練功走火入魔者,只要在寒玉床上運功調養,不出三日時間,必可導回走岔的气息,回复功力。”
  “我懂了!”紫嫣了解她笑了,“所以巽巽這樣胡亂糟蹋寒玉床,把它當作儲藏柜冰放食物,這舉動惹火了他們。對吧?”
  紀龍飛才想贊同她,水靈已經先出聲了。
  “錯了!”她用力地搖頭,“老爹和我才不是在气這個呢。我們才不在乎他糟不糟蹋寒玉床,就是他在上面跳舞我們也不管。”
  “那你們到底在气什么?”
  “气他不夠意思。”水靈忿忿不平的說。“他也不想想小時候我待他多好,沒事就帶他到雞蛋泉煮雞蛋,他竟然這樣回報我。真的太過份了!”
  “他到底怎么了?”
  “發現寒玉床可以冰東西,他應該告訴我們啊,怎么可以保留這個秘密,自己冰東西冰得輕松快樂?而我們為了一小塊冰塊,還得運功半天。”
  “靈儿,話不是這樣說的。”紫嫣忍不住替水巽辯護,“寒玉床在水谷多久了?”
  “很久很久了。我曾曾曾曾……不知道多少個曾爺爺前就有了。”
  “那就對了。你們自己不知道用寒玉床來存放東西,怎么可以怪巽巽?”
  “我們沒發現是因為我們沒受傷,既然沒受傷,干嘛到寒玉洞?”反正說來說去,都是巽巽的錯。他不應該那么自私,發現好東西還不說。待會儿一定要教訓他。
  “隨你啦!”無聊的水家人!紫嫣從木桶中拿起一塊蓮花凍,吃了一口,贊道:“巽巽的手藝真好。”
  “喝!還有這件事呢。”水靈想起自己還有一件事沒气哩。
  “什么事?”紫嫣邊吃邊問。巽巽的手藝真是太好了,待會儿一定要跟他要食譜,把這些糕點拿到客棧賣,肯定生意興隆。
  “就是糕點這件事啊。”水靈也拿了一塊糕點吃。“巽巽真過分,用霧蓮做了一堆吃的也不知道分我這個姊姊,也不想想小時候我對他多好。老爹,你猜他霧蓮种成功多久了?”
  “少說有八、九年了。”
  “你們听,他這人真不夠意思,种了一堆霧蓮還不分我們。”她笑嘻嘻地看著水獨行,“要不是老爹發現了,我們到現在還被他蒙在鼓里呢。老爹,還是你行。”
  “那還用說。”水獨行驕傲地笑了兩聲。
  “老爹,你這么聰明又這么厲害,難怪你會發現巽巽偷种霧蓮。靈儿真的好崇拜您喔。”
  水獨行被她的迷湯灌得得意忘形,嘴都快咧到后腦袋去了。
  “我說,一定是因為你打輸他,心中不平,才會特地跑到巽巽住的懸崖上看看他藏了什么好東西,讓他的功夫變得那么好。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找著什么,最后卻意外發現了霧蓮的存在。我說得對不對呀?厲害的老爹。”
  “對。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他的秘密。”水獨行被女儿捧得失了魂,不知道自己已經吐實了。“晚上到后出散心的時候,意外看到鏡平湖開始冒出了一朵朵的霧蓮,我才知道那不肖子在后山偷种霧蓮。要不是我晚上去,根本就不會發現霧蓮。”說到這,他就火大,“靈儿,你都不知道那不肖子有多坏,明知道大家晚上都在睡覺不會到后山閒逛,所以故意讓霧蓮晚上才浮出湖面。這樣一來,即使咱們白天到后山去,也不會發現他种霧蓮。”
  水靈气得大叫起來,“臭巽巽!他真的太過分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多想有霧蓮,自己有一堆,竟然還不送她几把。
  懶得理會在一旁气得發抖的水靈,紫嫣直盯著木桶研究,“水大哥,你怎么做的?怎么這些糕點吃起來都冰冰涼涼的?”
  “這還不簡單。”被她這么一問,水獨行心情頓時轉好。“我從寒冰洞敲了兩塊冰舖在木桶的最底層,這樣糕點就會冰涼好吃,也不會坏了。裝霧蓮的那個木桶我也放了冰塊。”
  水靈再次發出疑問,“老爹,你怎么做到的?寒冰洞的冰塊雖沒寒玉床來得硬,可也不好敲啊。”
  “當然是拿劍削。”水獨行一臉理所當然的神情。
  “真的?老爹,你弄斷了几把劍?”小時候為了讓房間涼爽一些,她曾試著從寒冰洞里敲塊大冰塊回房間。可是試了一堆寶劍,沒一把砍得動的,其中還有好几把被她砍斷了呢。
  “好几把吧,我不記得了。”那時他抱了一堆刀劍到寒冰洞,也沒數清楚有几把。
  “老爹,你到底是用哪一把劍才把冰給削下來的呀?”天底下哪來的寶劍可以削下寒冰洞的冰?哼,八成是自私又小气的臭老爹以前暗藏的。
  水獨行沒回答水靈這個問題,只是得意的奸笑著。
  “老爹,你別光顧著笑,快講你到底是怎么辦到的呀?”搞啥呀?這么神秘。
  “嘿嘿嘿,臭靈儿,你有沒有搞錯呀,你老爹我的外表可不輸那些二、三十歲的小伙子,我哪老了?”
  “好啦,你還是跟當年一樣啦,帥得見不得人。”水靈揮揮手,口气十分敷衍。“現在你可以說是怎么削冰塊的了嗎?”
  “哈哈……”水獨行得意地大笑數聲之后,緩緩地從身后抽出一把劍。“就是這個。”
  所有的人全擠到前面,爭先恐后地看著他手中的劍。
  水靈推開眾人,率先開口:“老爹,那是什么?”哇,好涼喔!
  “這就是……”水獨行看看眾人,嘴角帶著一抹神秘的微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龍吟冰──”
  說時遲那時快,水獨行在將說出最后一個“劍”字時,一道身影飛入大廳,迅捷地奪走了他手中的劍。
  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手持冰劍,風姿翩翩的男子。
  水獨行呆愣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抬起頭,怒气沖天地朝著奪劍之人大吼:“你這個不肖子!連你老爹的劍都搶,無恥!”
  水巽冷淡地瞟了他一眼,“搶劍的人是誰,你心里有數。”
  “你……你胡說八道什么!”水獨行差點咬到舌頭。
  “拿來。”水巽朝他伸出手。
  水獨行作勢咳了兩聲,澀聲道:“拿什么?”
  “地圖。”
  “什么地圖?我听不懂。”他不自在地轉開臉。
  “沒地圖……”水巽舉高著劍,“你怎么找到這個的?”
  水獨行又干咳了兩聲,顧左右而言他,“湄湄呢?”
  “我在這。”韋青湄從水巽身后探出頭。“爹,你找我嗎?”
  “湄湄,你在這啊,怎么都沒看到你?”
  “我跟巽哥哥一塊儿來的。”韋青湄不高興地嘟著嘴,“他太高了,每次都遮住我。”她轉身好奇地看著水巽手中的劍,伸手想摸摸它,“巽哥哥,你拿的是什么?冰冰涼涼的,站在它旁邊好舒服喔。”
  他將劍拿高,“你不能碰。”
  “為什么?”韋青眉不依地嚷,“讓我摸一下會怎么樣?小气鬼!”她在他身前跳上跳下,下定決心要摸到劍。
  “別跳了,你摸不到的。”水巽勾著她的腰,不讓她再妄動。
  “讓我摸一下嘛。”
  “不行。”他堅決地搖搖頭。
  她垮下俏臉,“為什么?”
  水巽反手將劍擺在身后,防止她突然出手。“龍吟冰劍終年浸在寒水之中,劍身寒气逼人,內力稍弱一點都會被它的寒气所傷,更別說是像你這种一點內力都沒有的人。”
  “可是人家想摸摸看嘛。”韋青湄嬌聲說。“一下就好,輕輕摸一下就好了。”
  水巽還是堅定不移,“不行。”
  “好啦。”韋青湄小手偷偷伸向他身后,想乘机摸劍。
  水巽察覺她的企圖,靈巧地把劍身轉了兩圈,又將它高舉過頭,斥道:“都說了你不能碰。”
  “小气鬼!討厭的小气鬼!”韋青湄气得拍開他的手,轉身离開。
  不理會廳內數道正在殺他的目光,水巽伸手勾住韋青湄的腰帶她坐到一旁。
  韋青湄扭動著身子想跳离他的腿,“放開我。”
  “湄湄,你真的不能碰那把劍。”水巽苦口婆心地勸著。“這劍寒气太強,你光是碰一下,手都會廢了。”
  “哪有可能?”她不相信地扁著嘴,“你自己不是拿得很高興?還在那甩來甩去的。”
  听到她的話,他不禁失笑。“拿你跟我比,會不會有點不自量力?”
  韋青湄不情愿地說:“好嘛,不摸就不摸嘛。”她一時失察才會用了那么爛的比喻。
  見嬌妻一臉失望,水巽不免有些心疼,討好地道:“我把劍拔出來給你看,這劍身比劍鞘更漂亮呢。”
  “好啊。”她頓時眉開眼笑。
  “不過,記得別伸手去摸。”他不放心地再囑咐一次。
  “好啦,你快點啊。”
  水巽微笑地看了她一眼,將龍吟冰劍拔出劍鞘。
  “哇──”在場除了水獨行夫婦之外,所有人都不禁發出惊呼。
  韋青湄看著水巽手中的劍,贊歎道:“透明的ㄝ。”
  這劍身輕薄如紙,呈現半透明的色澤,可以隱約看透另一端。
  可是出了劍鞘的龍吟冰劍寒气更形逼人,在這么近的距离下,沒什么內力的韋青湄已經有些承受不住。
  “刷”的一聲,劍在眾人的惊歎聲中回歸劍鞘。
  水巽將劍拋給水獨行,緊張地看向韋青湄,“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白著臉,輕輕搖搖頭。
  水巽從怀里取出一瓶藥,倒出一顆白色藥丸,“把它含在嘴里,別吞下去。”他心里不停地責備自己的大意。算來算去都是老爹的錯,要不是他把劍帶出水谷,湄湄也不會為寒气所傷。
  在确定小娘子沒事后,水巽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老爹一眼,意外地發現所有人都在怒瞪他。
  “你們干嘛全死瞪著我?”莫名其妙!
  “哼!”眾人有志一同地朝他重哼一聲。
  “巽哥哥,他們好象在主你的气ㄝ。”韋青湄靠在他怀里,小小聲說。
  “是嗎?”水巽聳聳肩,不是很在意。
  “當然是!”水靈大步沖向前,雙手扠腰站在他們倆跟前,大大聲說。
  “气我干嘛?”水巽意興闌珊地瞟了她一眼。
  “你還敢問?”她的口气狠了起來。“你給我老實說清楚,你什么時候開始种霧蓮的?”
  “种霧蓮?”他一臉迷糊地看著姊姊。
  “別裝了。”水靈重哼一聲,“我們大家都知道你在鏡平湖种霧蓮的事,你別想賴。”
  水巽臉色一改,冷淡地說:“怎么知道的?”反正都被捉了,也沒什么好賴的。
  “承認了喔!”水靈立刻激動起來。“你這臭小子!也不想想姊姊在你小時候對你多好。你三歲的時候,我還犧牲練功時間帶你到雞蛋泉煮雞蛋。”她捂著臉,輕聲抽泣。“我對你那么好,你种霧蓮還不告訴我。”
  水巽語气冷淡地道:“你是帶我到雞蛋泉煮過雞蛋,但你好象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他冷哼一聲,“帶我去煮雞蛋,是為了找我和你一起設計老爹溜出谷。可是幫你撂倒老爹之后,你又是怎么回報我的?哼,自己溜出谷去逍遙快活,留我在谷里受苦受難。”
  “我又不是故意的。”水靈放下手,咬著唇,可怜兮兮地說:“我也不想拋下你啊,可是你那么小,我怎么忍心讓你跟我出去流浪?”
  水巽看了她一眼,聲音拉得長長的,“是嗎──”
  水靈連忙用力點頭,“是。”
  “你說是就是吧。”他懶得再跟她計較陳年往事。
  “那巽巽,我以后每個月都要五朵霧蓮。”小手比了個五,水靈大聲地說:“你以后每個月都要送到嘯傲幫給我。”
  我欠你啊!
  水巽歪著頭看她,輕聲問:“每個月替你送去?”
  “對啊。”她理所當然地點頭,“最好是月中送來,那時候我比較有空,也才有時間煉藥。”
  “你要不要臉啊!”此時紫嫣沖上前來,一把推開水靈,斥道:“人家巽巽又沒欠你什么,為什么每個月要替你送花?!”她轉頭看向水巽,“巽巽,別理她。”
  水靈委屈地哀號,“大姊……”她的霧蓮啊!
  紫嫣重聲斥喝道:“閉嘴!”她轉回頭,又朝水巽一笑,“巽巽,你別理你那個不長進的老姊。”
  水巽笑看著她,“紫嫣姊,有話直說吧。”
  “巽巽,紫嫣姊什么都不要。”她堅決地搖搖頭。“可是,要是以后你用霧蓮做了糕點、糖果什么的,記得通知紫嫣姊一聲,我馬上叫靈儿快馬加鞭赶回水谷去拿。”
  “我怎么通知你?”他笑問。
  “放心,我回頭馬上送你一只日飛千里的金翅鷹,當天來回水谷和雷家堡絕對沒問題。”
  “你想得可真周到。”他半是取笑,半是嘲諷。
  “哪里。”紫嫣客气地笑了一聲,“要是你又做了什么保養品,記得也要做几份給我喔。你娘近來一定是用了你幫她做的保養品,看起來越來越年輕呢。”她早就發現月玨身上傳來陣陣特殊的霧蓮香味,心眼轉了几轉,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水獨行搶在水巽之前先開口,“紫嫣,這事你弄錯了。玨玨身上用的胭脂保養品都是我親手幫她調制的,根本就和那個不肖子無關。對不對,玨玨?”
  月玨臉色有些怪,輕聲說了個“對”字后,有絲慌亂地端起茶就口。
  “我就說……咦,這是什么?”他抬起從月玨袖中掉下來的瓷瓶。
  “沒什么。”月玨手忙腳亂地想搶回他手中的瓷瓶。
  水獨行避開她伸過來的手,拔開紅布栓子聞了聞,登時臉色大變,“玨玨……”他紅著眼眶,聲音哽咽地喊。
  “巽巽做的就是這個啊。”水靈一個箭步上前奪下他手中的瓷瓶,“看起來真的不錯ㄝ。先抹抹看再說。”說完連忙倒了一堆在手上。
  “靈儿,分我一點啦。”紫嫣沖上前硬要分一杯羹。
  “我也要。”包通通和蓉蓉也沖了過去。
  月玥和冉天剛兩名當家主人望著眼前這場混亂,不禁互看一眼,長歎口气。
  這些人到底來做什么的?聊天?還是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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