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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酒紅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蕩,羅芸輕啜了一口,隨即整張臉都皺在一起。
  好酸!
  “很酸是吧?”老奶奶坐在她對面,似乎頗為了解她的感受。
  她點點頭,“是很酸。這是什么?”
  “洛神花茶,我喜歡喝濃一點,你若是不習慣,可以加點水。”她和藹的示意佣人拿了壺開水給羅芸。
  羅芸接過水壺加了水又中了兩大匙的糖,這才拿起來喝。嗯,現在味道好多了。
  老奶奶看到她加糖的動作,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一臉不贊同的神色。
  “糖吃太多,吃不了苦。”羅芸見到她的表情,不以為意的幫她說出心中的話。
  “我是這么想沒錯。”
  “能不能吃苦若是看這就能看出來,也未免太好笑了。想必葉鈴當初是通過了這項測驗,你才選她當古家的少夫人,只可惜你千挑万選,選出來的人還是沒當成。”羅芸冷笑道。就是為了在這壺酸死人的茶中多加了几匙糖,不知有多少女人錯失了當古家少夫人的机會,想來她們要是知道,肯定后悔万分。
  羅芸并不笨,她不會以為這老太婆會甘心讓自己就這樣進古家的門,像古家這种豪門大戶,一向講究的是門當戶對,憑她這小小的保鏢想進古家大門,就像要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的不可能。
  壽宴那天這老太婆沒當場發作,無非是為了顧全她的面子,顯示她的寬宏大量。羅芸早料到老太婆會找她談判,其實說談判是過于好听,說白一點就是請她走路。
  老奶奶緊握茶杯忍住怒火,這丫頭真是不知好歹。
  “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我真是不知好歹,古杰怎么如此沒眼光,葉鈴那么溫柔賢淑他不要,偏偏挑上我這個刁鑽的野丫頭。”羅芸故意火上加油,三言兩語就將老奶奶的怒火撩撥得更熾。
  “你……”“砰”的一聲,老奶奶將茶杯放到桌上,怒气全顯現于臉上。
  “方老太太,就像你几十年前嫁進古家不愿意冠夫姓一樣,當年古家的人不也認為你很刁鑽,你那時又認為如何呢?”
  老奶奶聞言愣了一下,她當年進門的确遭到眾人反對,沒被赶出去的原因是因為她頂了婆婆一句話,“我嫁的是你儿子,最重要的是他喜歡就好!”
  不過這么久的事,這丫頭為何會知道?老奶奶的怒气消了些,卻滿臉狐疑的看著她。
  羅芸看出她的疑問,輕描淡寫的說:“我會知道,當然是查出來的。同理可證,你這壺茶玩的是什么把戲,只要是有心人都能猜得出,就算猜不透也能查得出來,這里人多嘴雜,只要稍微用心點,想知道的事十之八九都跑不掉。還有,只要是女人,多多少少都愛吃甜食,這壺茶那么酸若沒加糖就喝,那她是存什么心可就值得商榷了。”看老太婆到現在一口都沒喝,就可以證明她所言不虛。
  她相信老太婆的确是愛喝酸的,不這除非她味覺出了問題,否則這茶誰喝得下去啊。由此可知當年葉鈴豈只用心,根本就是誓要將少夫人的位子弄到手。不過這話羅芸并沒有說出來,有些事只要點到就好,做得太明顯,反倒引人怀疑。
  羅芸看老奶奶陷入思量,她又道:“我今天敬你是古杰的奶奶,所以我才來這里和你坐下來喝茶,最主要的是想和你將事情說明白。”她頓了一頓,這才往下說:“古杰是不可能再回古家,我也不想玩這种爭權奪利的游戲。”
  “這是他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老奶奶沉聲詢問。不敢再小看羅芸,如果她先前曾認為輕輕松松就可以將這丫頭打發走,現在也已完全改觀了。
  “都有。”她雙手交握放在腹部,整個人向后靠在椅背上,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要多少才肯走?”老奶奶干脆挑明了講。
  “多少?又是這一套,我本來想說您老人家會有點新把戲,原來也不過是用錢壓人!”羅芸皮笑肉不笑的說,雙眼掠過寒光,“我若是為了錢,這少夫人的位子只要我坐穩了,金山、銀山不全都是我的,你想我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放棄嗎?”
  “你若想坐,可得要有本事坐得穩!”老奶奶气急敗坏的說。
  “我有沒有那個本事,相信你這兩天也試得差不多了,雖然我不太了解哪些人是你派來的。對了,請你順便轉告其它人,下次若再來可就不會只是顏料彈了。”羅芸將茶杯放回桌上,站起身笑道:“謝謝你的洛神花茶,我想我永遠喝不習慣。”
  她收起笑容轉身走到門口,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冷著臉說:“我是不可能离開古杰的,除非他不要我,你若是真的要我走,要吧,叫他開口吧!”說完才帶上門离開。
  這個死老太婆,自以為錢多啊!真是王八蛋加三級!
  羅芸手握著門把站在走廊上瞪著天花板,重重的吐了口气,突然覺得有點受不了這屋子里污濁的空气,于是她离開大屋走到花園里。
  古家的确有錢,光是花園就占地廣大,她繞過几排玫瑰花叢,想到上次看見的噴泉那里把所有的事情理清。當她轉進通往噴泉的那條長廊時,卻發現早已有人占据了那處地方……是古杰。
  羅芸無聲無息的离開長廊,找了個隱密的地方蹲下來打量他。
  他斜靠在長椅上看著書,陽光穿過枝葉閒洒在他身上,早上才幫他整理好的頭發又亂了,不過這次衣服還滿整齊的。
  羅芸抱膝蹲著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這男人有哪里好,長得又不是非常帥,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就像石刻的一樣,又一副冷傲的表情,老是指使她做這做那的,也沒見他感謝過她,也不曾有一絲怜惜,還一臉那是她應該做的表情。
  在一起都三年了,她看這家伙可能還不知道她的喜好,倒是自己對他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他愛吃什么,討厭什么,喜歡什么。而他高興的時候,還會對她有些表情,不高興的時候,他干脆當沒她這個人存在。
  真搞不清楚,她是不是有被虐待狂?面對這樣一個惡質男人,怎么自己就是對他毫無辦法?
  她知道自己變了很多,如果是三年前的羅芸,一定會對現在單戀這個男人的自己感到不屑和可笑,可惜她已不是三年前的她。起初是被他外表气勢所吸引,相處后卻震攝于他的冷血,日子久了反而開始欣賞他果斷的行事手腕,佩服他聰明的頭腦,雖然無法苟同他的某些想法,但隨著越來越了解他,她卻由迷戀逐漸變成無法自拔。
  一陣微風輕輕吹過,她的長發揚起掠過眼前,羅芸拉住頭發,不解的看著手中的發絲。
  只因為當年他的一句話,就讓她留了三年的長發,但當她看見葉鈴那削短的男生頭時,她突然發覺自己似乎做了件蠢事。
  羅芸納悶的抱著膝想著,他是真的喜歡她留長發,還是不想在她身上看到葉鈴的影子?
  葉鈴到底對他做了什么事?為什么他要离開呢?為什么又要成立藍星集團和古氏對立?照她來看,古家的人除了古月誠以外,大概沒有人知道古杰就是藍星集團的總裁,而這或許是他從不出席任何應酬的原因吧。
  唉,真是討厭,古月誠從那天起就對她躲得更厲害了,害她只好想破腦袋的胡亂猜測。羅芸扯著長發不悅的瞪著古杰,她干嘛為他如此勞心勞力?雖然她是收了錢沒錯,但也沒必要做到鞠躬盡瘁的地步,不過就是錢嘛,再賺就有了,她大可以离開,反正古杰又不會感謝她,但偏偏她就是放不下。唉,真是被鬼迷了心竅!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羅芸一見到來人,心情變得更糟,但她仍蹲在原地沒動,她等著看那女人想玩什么把戲。
  “杰哥。”葉鈴怯生生的開口叫喚。
  古杰面無表情的放下書看著她,突然扯出一記冷笑道:“你叫誰?”
  “我……”她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一雙大眼登時淚水迷蒙。
  真是厲害!眼淚說掉就掉,也許她該向葉鈴請教請教,羅芸在心里咕噥著。她最后一次哭是什么時候,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把你的淚水省下來,只哭給我未免太浪費了。”古杰冷言冷語的說,隨即拿起書本繼續看。
  “杰哥,你別這樣。”葉鈴一臉哀怨的看著他,眼淚緩緩的滑落臉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又如何?我已經結婚了,你不覺得現在說什么都太晚了嗎?”他頭也不抬的說,冷淡的語气透著些許不耐。
  葉鈴突然跑了下來,一把抱住古杰將臉埋在他胸前,吸泣的說:“不晚,不會太晚的!杰哥,我愛你,你知道我一直是愛你的。”
  羅芸在一旁看得差點忍不住沖上去,那女人怎么這么不要臉,明知道古杰是有婦之夫還敢勾引他!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壓住沖動的情緒,緊緊地抓著地上的雜草。王八蛋、三八女,那個該死的裝模作樣的女人!
  羅芸鐵青著臉一句句的在心底咒罵,等她看見古杰臉上一閃而過的怪异表情時,她一顆心几乎跌落谷底。
  “不晚是什么意思?你是要當我情婦,還是要我休了她?”古杰很快的恢复那抹嘲諷的表情,將葉鈴從他身上拉開。
  “我……”葉鈴不知該如何回答。
  古杰冷冷的笑道:“無法決定?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說完,他拉起掉在地上的書起身离去。
  葉鈴望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神色复雜,方才還流個不停的淚水不知在何時停止了,教在一旁偷看的羅芸看了一肚子气。
  她就知道這女人是裝的,偏偏所有的男人几乎都吃這一套。片刻之后,葉鈴才离開,羅芸仍是蹲在一旁生悶气。
  “長發公主,遇到婚姻危机了嗎?”
  羅芸聞聲猛一抬頭,就瞧見了老頭的儿子……白天羽。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惡聲惡气的瞪著他,心情惡劣到無以复加。
  “你三天沒和老頭聯絡,他叫我來看看你死了沒?”那男人嬉皮笑臉的回答,對羅芸的態度不以為意。
  “我還沒死,你可以滾了!”
  “芸芸,我大老遠的上山來看你,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呢?更何況我正事都還沒做,怎么可以就這樣走了。”
  她怒目瞪視他,“你這种人還會有什么正事?”
  “這個正事啊!”白天羽指指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笑得可燦爛了。
  該死,她忘了這家伙的另一個身分是記者。
  “古家要辦宴會你不知道嗎?我和一起來的記者少說也有十几位喔。”
  羅芸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那個狗眼看人低的老太婆是嫌現在的情況還不夠混亂嗎?竟然還舉辦宴會。
  她怒火沖天的往回走,白天羽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頭。
  “白天羽,我警告你,乖乖的當你的記者,你要是敢瞎攪和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气!”羅芸停下來將几乎快黏到她身上的他推開,咬牙切齒道:“還有,离我遠一點!”
  “為什么?”他的臉垮了下來,有點像被拋棄的小狗。
  “因為你很討厭!而且我現在古杰的老婆!”
  “長發公主,王子都把你忘在塔里了,你何必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你又知道他忘了,也許他此刻正在塔里,也許王子根本就是那座塔,也許公主留長發不是為了逃走,而為了留下!”羅芸冷冷的說完,便轉身离去不再理會他。
  白天羽站在原地苦笑,自三年前他看見羅芸和古杰的相處情形后,他就知道自己失去她了,如今他只是有一點點不甘心而已。
         ※        ※         ※
  樓下隱約傳來优雅輕柔的音樂拍子,隔了扇門,听來并不真切,卻能确實在感到宴會的气氛。
  羅芸替古杰換上亞曼尼的西裝,梳好頭發,再幫他別上袖扣。
  古杰安靜的站著任她打理自己,等到她弄得差不多了,他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對珍珠耳環替她戴上。
  羅芸有點訝异,因為她沒穿耳洞,但這對耳環顯然是用夾的。
  古杰替她戴好之后,什么話也沒說,徑自挽著她下樓。
  大廳里賓客云集,水晶燈在金黃色的光線中閃耀著,一些政商界不常露面的老大几乎都到齊了,他們倆一露面,自然引來眾人的注目。
  羅芸心中不禁暗自慶幸,幸好以前接的案件大都是外國客戶,不然她的身分一拆穿,難免會惹來一些猜測的閒言閒語,雖然這不至于出什么大問題,但若是讓老太婆知道了,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老奶奶一見到古杰,臉上立刻露出滿意的笑容,不過在見到一旁的羅芸時,卻立即布滿寒霜。羅芸見狀反對她擺出甜甜的笑容,讓老奶奶臉色更加難看。
  古月誠适時出現在她們中間,擋住她們彼此盯視的視線,他強顏歡笑的小聲道:“羅芸,拜托別在這里出狀況。”
  “你警告錯人了吧?”她揚眉冷然道,戰火可是老太婆先挑起的。
  “拜托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忍一忍。你總不希望明天登上頭條新聞吧?”古月誠皺眉哀求道。
  “放心,她會有分寸的。”古杰拿了杯香檳喝了一口,不怎么在意的輕笑。
  “別喝酒。”羅芸將他手上的杯子拿走,今天晚上人這么多,誰知道會不會有別的殺手乘机混了進來。
  古月誠苦著臉,他才不信這女人會有分寸,等他看見古杰在大庭廣眾下親吻羅芸后,他那一張臉更是苦到极點,古杰顯然比羅芸更沒分寸。
  “這是香檳,沒什么酒精成分的。”古杰离開她的雙唇,乘机拿回羅芸手里的酒杯。
  是沒什么酒味,只是甜甜的。她意猶未盡的舔舔唇,眼睛看著那金黃色的漂亮液体,轉頭對古月誠說:“我也要喝,你去幫我拿一杯。”
  這該是古杰的工作吧!古月誠有點不愿,不過還是走向侍者替自己和羅芸各拿了杯酒回來。
  而在他拿了酒回來時,剛好音樂聲響起,羅芸和古杰竟然就這樣去跳舞,留下他像白痴一樣的拿著兩杯香檳站在一旁。
  “這是什么音樂?”羅芸問道。
  “華爾茲。你不知道怎么會跳?”古杰覺得有趣,她的舞步相當純熟。
  “以前有位客戶很喜歡跳舞,硬拖著我一起學。不過我是個音痴,只會打拍子,對音樂沒什么概念。”
  “那位客戶是不是金發綠眼,大概高你一個頭?”
  “對啊,你怎么會知道?”羅芸奇怪的看著他。
  古杰隨著音樂帶著她轉了個身,“她正在我后面,已經盯著我們至少三分鐘了。”
  羅芸一瞄到在他身后探頭探腦的女人,立刻臉色大變的縮到古杰面前。
  古杰揚了揚眉,對她的反應感到好笑。
  “她少根筋,而且音量不是普通的大。”羅芸沒好气的瞪他一眼,誰知一抬眼就看到那大聲婆朝他們移過來,她想往另一邊閃,轉頭又見到白天羽不怀好意的走過來,再看向另一頭,只見葉鈴也和舞伴想靠近他們,她不由自主的把頭埋在古杰胸前呻吟一聲,怎么今晚她最頭痛的人全都出現了。
  更慘的是,音樂停了。
  她才拉著古杰要走,葉鈴已經先一步擋在他們面前,語气溫柔的問:“杰哥,可以跟我跳支舞嗎?”
  這女人真的“惦惦吃三碗公”,真看不出來她有這個膽子敢在大庭廣眾下邀舞。
  羅芸臉色難看的正要回答不行,誰知白天羽在此時也來湊熱鬧,他像是和葉鈴商量好似的,竟然一把將她從古杰身邊帶開,挑釁的對古杰笑道:“羅芸借我一下。”
  這時剛好音樂聲又起,羅芸气得想當場揍白天羽一頓,但更讓她气惱的是,古杰隨著音樂擁著葉鈴起舞,看得她心中一陣不爽,只因為他們兩人看起來就像金童玉女一樣登對。
  “你在嫉妒?”白天羽擋住她的視線,環著她的手收緊了些,害得她只能看見他的臉。
  “是又怎么樣!”她忿忿的瞪著他,想將他推開些再看看那邊的情形。
  “他是客戶,而且他們本來就是一對。”他不客气的澆她冷水。
  羅芸咬著下唇,別開視線,“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這又是何苦?”
  她不發一語,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還記得我們認識多久嗎?”白天羽停下舞步,將她帶至落地窗邊,伸手將她的臉抬起來面對自己。
  “今年是第十三年。”羅芸的聲音有點悶悶的。
  “我比他多認識你十年,你愛的卻是他不是我,老實說,我真的很不甘心。”白天羽自嘲的笑道。
  “我……”她開口想辨解,白天羽卻伸出食指壓在她的唇上。
  “別開口,不管你是想承認還是想辯解,我都不想听。這三年來,你到底愛不愛他,我看得很清楚。”他撩起羅芸一束黑發,抬眼看向大廳中正抱著葉鈴的古杰,嘴角泛著笑意道:“只是別太委屈自己了。”
  “什么?”羅芸眨眨眼,疑惑的看著他,不解他話中之意。
  白天羽突然伸手將她拉進怀中,溫柔的輕吻上她的紅唇。
  羅芸嚇了一跳,不假思索的推開他,但見到他眼里顯露出的苦澀,她沒再進一步說出責備的話。
  他松開摟著她腰的手,溫和的彈了下她的額頭,正色道:“芸芸,別忘了愛你自己。”
  “我會的。”羅芸摸著額頭,突然覺得有點難過,她伸手拉住他,“天羽……對不起。”
  “沒關系,算我上輩子欠你的。”他笑笑的伸手爬爬頭發,神情恢复慣有的俊帥風采。“不過,放棄我可是你的損失喔!”
  “是嗎?”羅芸輕捶他胸口一拳,這家伙真是沒一刻正經,難得見他一臉嚴肅,但沒几分鐘又恢复原形了。
  其實她沒有愛上他,就是因為這男人老是一臉輕浮,說的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根本分不清他的話是真是假,等到她真的領悟到他對她的感情,自己卻早已愛上古杰了。他若知道原因,不曉得會不會改一改這种個性?羅芸著他一眼想道:大概還是不會吧!
  富麗堂皇的舞廳中央,葉鈴低著頭,靜靜的隨音樂跟著古杰起舞。
  “你來找我,是想好了?”古杰臉上挂著冷笑,他對她的答案很感興趣。答案若是要他离開娃娃,就顯示出她的自私;若是說要做情婦又貶低了她自己。他很想知道,過了這么久,她和當年會有怎樣的不同。
  “我……”葉鈴為難的白了臉,整個人微微的發著抖,泫然欲泣的抬頭看向他,“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為什么?”他露出一抹詭异的笑容,“我想我該感謝你,把我最后一點良知給泯滅了。”
  沒有溫度的字句令葉鈴心中泛起陣陣寒意,他看著她的眼神像是覺得她是個笑話。
  雖然古杰什么也沒做,但葉鈴卻覺得心惊膽戰,一股深深的恐懼充斥全身,這是她第一次感到后悔,后悔做了那件事。
  “對不起,我去一下化妝室。”她害怕的收回手,神色倉惶的告退。
  古杰松手任她离去,一抬頭卻見到一幕令他很不舒服的景象,一股莫名的沖動驅使他冷著臉走過去。
  他停在离羅芸兩尺遠的地方,冷聲叫喚著:“娃娃,過來。”
  羅芸听見他的聲音,回頭習慣的想走過去,卻被白天羽一把拉住。
  “你從什么時候起變得這么听話?”
  “別鬧了你!”羅芸笑著瞪他一眼,掙脫他的手走向古杰。
  古杰占有性的將手摟住她的腰,一雙利眼盯著白天羽,他不喜歡羅芸對他的親密態度,尤其討厭他那張俊帥的臉孔以及閃亮的笑容。他身上有和他相同的味道,那讓他知道這男人是危險的,像是發現同類侵犯了他的地盤,防衛的本能讓他全身細胞都處于備戰狀態。
  古杰散發出來的敵意讓白天羽有些釋怀,一點小測驗有時能看出的東西還真不少,這招每次試每次靈。想到這里,他不禁在心中感歎。像他這么帥的人,怎么每次二選一,他都是被舍棄的那一個?唉,難道太帥也是种錯誤!
  “羅芸,你的酒。”古月誠從旁插了進來,將手中的香檳遞過去,遠遠的他就瞧見這兩人的敵對,立刻迅速赶過來,生怕又再出狀況,結果他動作太粗魯,一個不小心將杯里的酒濺了出來,正巧洒在羅芸裙上,他連忙道歉,“對不起!”
  “沒關系,我去化妝室弄干淨就行了。”羅芸伸手接過古月誠遞來的毛巾,向三人告退。
  古月誠暗暗叫苦,她一走,這兩位仁兄不知道會不會當場打起來?他干笑兩聲的開口說:“白先生,好久不見,不知道令尊最近可好?”
  “老頭好得很。這位是?”白天羽微笑地讓古月誠替他和古杰介紹,他可是從沒和這男人正式見過面。
  “娃娃是我的,相信白辰天向你說過了。”不待古月誠介紹,古杰便冷冷地先開口。
  白天羽聞言臉色微變,“那是在工作上,契約上寫得明明白白,那可不是賣身契!”
  古杰雙眼閃過寒光,嘴角嘲諷的上揚,“那和賣身契沒什么不同。”
  “古杰!”古月誠不贊同的出聲阻止他說下去。
  白天羽不悅的冷然道:“她是人不是東西!你把她當成什么?”
  “娃娃,一個身价千万的娃娃。”古杰神色自若的回答,眼里不帶任何感情。
  白天羽鐵青著臉,發現自己錯看了人,這家伙根本不是在嫉妒,只是單純的不喜歡有人侵犯自己的領土。
  “我不會讓她再留下來,辰天放棄這件案子!”他相信父親會同意地的決定,羅芸可不只是普通的員工。
  “不行!”古月誠在一旁連忙反駁,羅芸已經被古杰扯進來了,她這時候离開會坏事的。
  “違約金辰天會付,一毛也不會少給你們。”
  “不是……”古月誠甫開口便被古杰給打斷。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白天羽說;“你可以試試看。”
  白天羽瞪著古杰,心里明白羅芸是不會走的,古杰就是仗著這點所以才有恃無恐,不過就算羅芸會不肯走,他用綁的也要把她綁回去!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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