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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怎么知道她會出事?”古月誠不解的問。他知道古杰在舞會那天就將耳環給了羅芸,他本來還以為那只是為了取信于外婆,沒想到古杰竟然在上面動了手腳。
  “我不知道,那只是為了以防万一。”古杰神經緊繃著,將車子開得飛快。
  以防万一?古月誠神色古怪的看著他,“我以為你當時不在乎她。”
  “我是不在乎。”他的語气有些僵硬。
  “那你……”古月誠倏地住口,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明白古杰給羅芸耳環的原因了,這家伙把羅芸當成誘餌,想將當年的凶手給引出開。
  “就算你想替舅媽報仇,也不能拿羅芸當替死鬼啊!”古月誠勃然大怒,沒想到古杰竟會這樣做。
  “你以為羅芸為什么會留在你身邊三年?供你吃、陪你睡、還要保你性命!哪個女人會為了工作做到這种地步?她愛你啊!你知不知道?”
  古杰臉色鐵青的將車子停在公園旁,他一語不發的想下車,卻被古月誠伸手攔住。
  “古杰,也許你不應該再見她,趁她還沒陷下去,讓她忘了你,別再將她扯進來。”
  讓娃娃忘了他……古杰黑眸一沉,一想到她會忘了他,一股難以忍受的恐慌立時涌上心頭,他不要她忘記他!
  他眼中帶著陰霾,語气堅決的說:“她不會忘的,娃娃只記得我。”
  “她會的,只要你不再見她。如果你不能愛她,就對羅芸公平點,讓白天羽去照顧她。”
  “娃娃是我的,叫姓白的滾一邊去!”古杰憤怒的對他警告,隨即打開門下車往羅芸的方向走去。
  古月誠看著古杰的背影張嘴一笑,這才像個人嘛!只是不曉得這小子什么時候才會知道自己愛上羅芸了。
  愛情這東西,果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
  天空飄著毛毛細雨,公園里的路燈微微的亮著,在雨絲中顯得有些朦朧。
  “娃娃。”
  羅芸听見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見是他,立刻慌亂的往后縮,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他。
  整個晚上,她的頭持續隱隱作痛,腦海中全是一些片片斷斷的影像,其中最讓她畏懼的是,她記得她中槍時,古杰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跌下去,手中還拿著一把槍,而他的聲音冷冷地回蕩在她耳邊……
  你是我的生日禮物……一個身价千万的娃娃……
  那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誰?而她又是誰?
  古杰見到她退縮的動作,下額不覺緊繃,他一個大步向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准躲我!”
  “不要!”羅芸惊恐的大叫,扭動手腕想掙脫他,“別碰我!”
  “誰准你自己跑出來的?”古杰根本不理會她說的話,气憤的朝她吼道。若不是他從小自制力超強,還殘留一絲絲理智,方才在屋里早被那股失去她的恐慌給淹沒了,哪還能想到要去看監視器的錄像帶,更別提能這么快找到她了。
  “我……”羅芸被他的怒气嚇到,但他的話又讓她思及那把長槍和拿心雷,還有那些在腦海里浮現的話和影像。她白著臉鼓起勇气問:“我是誰?告訴我我是誰?”
  “你是我的妻子。”
  “不要騙我,我知道我不是。”她拼命搖著頭,“我記得我不是你的妻子,我記得你說你有未婚妻,我記得你說我是身价千万的娃娃。為什么你要騙我?為什么我會有槍?為什么我會中槍?”
  古杰聞言臉色驀地一沉,抓住她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你怀疑是我開的槍?”
  羅芸痛得想掙脫他,她忍不住叫道:“我能怎么想?我跌下去的時候,你手里拿著槍啊!”
  這就是她怕他的原因,這該死的女人竟然誤會他!
  古杰臉色發青,他被很多人誤會過,而他一向不在意也懶得解釋,但羅芸的誤會卻讓他覺得被她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他心中充滿憤怒与受傷的感覺,冷冷地說道:“你想知道你是誰?好,我就告訴你!你是我花了六千万買下來的娃娃,是我的生日禮物!今天就算我要你死,你也沒有反對的權利!”他冰冷的黑瞳看著她,“听清楚沒?我說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你沒有反對的權利!”
  羅芸整個人呆住了。一個身价千万的娃娃,他的生日禮物,他的話令她心寒。她無法做出反應,只能任由古杰強拖著她往公園外走去。
  “吃飯了,主人。”羅芸木然的將飯菜端上桌,然后站在一旁。
  古杰坐在計算机前,握在手里的筆差點被他折斷。自從那天晚上起,這女人就變了個樣,她變得非常听話,听話得過了頭,一副她是奴才,而他是主人的模樣,她臉上所有的表情全不見了,永遠是一臉的木然,不管他說什么,她只會回答:“是的,主人。沒有,主人。對不起,主人。”
  他說一她做一,他說二她做二,就像玩一二三木頭人一樣,而他該死的厭憎她這副樣子,卻拒絕后悔曾說過的那些話,即使在他心底深處真的有絲后悔。
  接連几天下來,古杰的脾气已瀕臨爆發邊緣,他從來沒被誰逼到失去冷靜的地步,但他發誓,要是再听見“主人”這兩個字,他就……
  才想到這里,就听見羅芸又喚道:“主人,吃飯。”
  古杰鐵青著臉忿忿的站起來,快步的向她走去。羅芸見狀眼底閃過一絲惊慌,但她很快的恢复鎮定,仍是面無表情的站著。
  “你是什么意思?”他眼里閃著怒火的質問。
  “沒有,主人。”她語調平板的回答。
  他陡地抓住羅芸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你他媽的再敢說那兩個字,我就把你的嘴給縫起來!”
  “你罵髒話!”羅芸惊訝得忘了裝木頭人的決心,她直覺認為這男人出身良好,不是那种會罵髒話的人,因此她杏眼圓睜的瞪著他,好象看到什么怪物一樣。
  古杰瞪回去。怎么,他不能罵髒話?
  一接触到他的眼神,羅芸立刻恢复木頭人的身分,臉上的惊訝褪去,她平板的道:“對不起,主人。”
  “該死的你!”他詛咒一聲,低頭粗暴的封住她的嘴。這個可惡、惡劣的女人,他懲罰的吻著她,可是到后來卻變了質,他忍不住溫柔的品嘗她如花瓣般柔軟的唇,感覺她溫潤的肌膚貼著自己,他伸手扯掉她的發夾,長發如黑瀑般瀉下。
  不知過了多久,他強迫自己离開她的芳唇,很高興見到他的娃娃終于有了表情,小小的臉蛋上布滿紅暈和一絲茫然,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古杰的感覺像是終于出了一口气,他神色自若的坐下,然后拿起碗筷吃飯。
  呆愣地看著他的動作,羅芸眨眨眼終于清醒。這個男人怎么有辦法惡劣到這种程度!本來是想報复他的,現在卻變成被他欺負去了。而且她方才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這是要怪自己,還是要怪他?討厭!
  她緊握著拳,看著他一臉愜意的吃著飯菜,恨不得將桌上那碗湯倒到他頭上。心念方動,她的手就這樣很自動的用力推了他的頭一下。古杰毫無防備,一頭栽進手中的飯碗里,弄了一臉的飯粒。
  羅芸陡然地發現自己沖動的干了什么好事,立刻轉身拔腿就跑。
  “羅芸!”古杰發出一聲怒吼,隨即跳起來追過去。
  “哇!”她急忙躲到沙發的另一邊,忍不住大聲尖叫。
  “你給我站住!”他整張臉漲得通紅,活像凶神惡煞一般。
  “不要!”羅芸嚇得小臉發白,她看著左邊,再瞄瞄右邊尋找出路,發現大門是關著的,她立即轉向臥房。
  古杰看出她的意圖上前想攔住她,羅芸馬上退到沙發的另一頭,兩人就隔著沙發玩起老鷹抓小雞。
  “我叫你站住,你再敢動一下試試看!”古杰气急敗坏的威脅。
  羅芸臉色慘白的与他對待,開什么玩笑,他說站住就站住啊,她又不是白痴,被他抓到就死定了!
  古杰見狀,火大的翻過沙發,羅芸嚇得抱起那盆仙人掌就往他身上砸去,沒想到他竟然避也不避,伸手就去接。她根本來不及惊詫,趁此机會立刻沖進臥房,“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并且落了鎖,只差那么一秒她就會被追上了。
  “開門!”房門被他拳頭捶得差點裂掉。
  羅芸整個人抵在門上,惊恐的大叫:“不開!”
  “娃娃,把門打開!”他這次用踹的,怒气沖天的在門外咆哮。
  “我才不要!你……你离我遠一點!”她嚇得要死,靠在門上猛喘著气。該死,她剛才怎么那么沖動,現在看看她給自己惹了什么麻煩!
  “把門打開!”他不再踹門,只是沉聲命令,就好象暴風雨前的宁靜。
  “不要!”羅芸听得心惊膽戰,勉強鼓起勇气再度拒絕。
  過了半晌,外頭一片寂靜,羅芸忍不住將耳朵貼在門上,卻突然听見身后傳來“砰”的一聲,她倏地轉過身,連尖叫都來不及發出就看見古杰站在她面前,他竟然繞到外面從窗戶爬進來!
  “呃,古杰,你……你听我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是……因為我沒站穩……”羅芸結結巴巴的想辯解,可是解釋卻顯得無力。
  望著他那惡魔一樣難看的面孔,她忍不住緊閉雙眼,整張臉皺成一團,身子拼命向后縮,可是她早已抵在門上了,所以就只好往下滑,她的雙手不自覺的擋在頭上,嘴里不停的說:“拜托,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別打我。”
  她最后那一句話讓古杰的怒气登時飄到最高點。他一把將她抓起來,卻發現她臉色白得不象話,全身都在發抖,她是真的很害怕,怕他打她!
  見她這副害怕的模樣,古杰真不知該照她的話痛打她一頓還是先安慰她,最后他滿腔的怒火終于不敵迅速冒出來的心疼,他懊惱的說:“把手放下來,我不會打你!你該死的哪來這种念頭?”
  羅芸瑟縮一下,在听見他另一句詛咒時很快的將手放下,但還是不敢抬頭看他。
  “把頭抬起來。”古杰忍著气沉聲命令,他不想再讓這女人繼續誤會他。
  見她怯怯的抬起頭,古杰望著她的雙眼,正色道:“你听著,我沒有開槍打你,也不會動手打你,之前沒有,現在不會,以后也不可能!听到沒?”
  羅芸僵硬的點點頭。其實這些天她的記憶又恢复了一點,她早發現開槍的人不是他,只是那晚他的話實在太傷人了,那讓她覺得自己不過是他買回來的玩具,所以她才會故意像個木頭人一樣惹他生气。
  “你剛剛為什么那樣做?”
  呃,這教她怎么說?總不能說是她一時沖動、手痒、不甘心,所以才動手推他的吧?
  羅芸害怕的偷看他一眼,見他臉上還有兩三顆飯粒,那模樣真的有些滑稽,她差點忍不住笑出來,立刻低下頭假裝在忏侮,不過聳動的肩膀卻泄漏了她的笑意。
  “你還笑得出來。”古杰見她不再怕他,心情陡地變好了,先前的怒气不知跑去哪里,嘴里念歸念,卻不再帶著怒火。
  看著羅芸,古杰突然發現,自從她失憶后他就變得很縱容她,要是在以前敢這么做的人早被他大卸八塊了,事實上從小到大沒人敢這樣對他,她竟然像小孩子一樣推他的頭!
  一想到方才的情景,他自己也忍不住想笑,被他這么一推,從小練就超人的冷靜自制全不見了,他一個三十几歲的大男人竟然在客廳追著她跑,他長這么大從來沒做過這种事,想想真是滿好笑的。
  羅芸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容,一抬頭卻瞧見古杰的手上染著點點血跡,這才想起她方才干的好事……拿仙人掌丟他。
  “你流血了。”她急忙拉著他坐到客廳的沙發上,然后找出醫藥箱和針幫他將仙人掌的刺一根根的挑出來。
  “對不起,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有點惶恐和慚愧,她不是有意弄傷他的,只是方才他像惡鬼一樣,嚇得她情急之下,抓了東西就丟,但誰知道他會空手去接。
  古杰掃視了混亂的客廳一眼,她不是故意就弄成這樣,要是有心的那還得了。但他隨即想起醫院那間病房,他的客廳的确是比那里好上很多,他是不是應該慶幸。
  “哎!”冷不防掌心一陣刺痛,他反射性的想縮回手,卻被她拉住。
  只見羅芸對著他的掌心邊吹气邊說:“不痛、不痛喔,再忍一下,馬上就好了。”
  古杰一臉怪异的看著她,長這么大他几時被人安慰過,羅芸卻一臉認真的安慰他……的手,而他竟然還荒謬地覺得那只手真的比較不痛了。
  他的胸臆又涌起莫名的情緒,她的發絲垂下來拂過他的手臂,烏黑的雙眼專注的盯著他的掌心,動作輕柔的將仙人掌的刺挑起。
  羅芸的五官并不出突出,卻很細致,他會叫她娃娃其實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她像极了他曾見過的陶瓷娃娃,只是多了份堅韌和生命力,所以他才會叫她娃娃;羅芸是他的中國娃娃!
  失憶前的她,懂得隱藏,懂得防備;失憶后的她,卻總是將所有的情緒表達的臉上。古杰看著她認真的容顏,赫然發現自己以前不是不在乎,他只是以為自己不在乎,只因為她從沒說出口。而現在看著眼前的女人,他終于体認到他之前差點親手毀了她,她沒有誤會他,那一槍等于是他間接開的,是他以她做誘餌,親手將她送上斷頭台!
  沒想到羅芸卻替他擋了那一槍,還說她愛他,那像是狠狠的揍了他一拳。看見她清澈的雙眼,古杰向來冷硬的心崩了一角,他狼狽的別過臉,縮回包扎好的手,木然的走回飯桌吃飯。
  羅芸不知道他怎么了,卻能感覺到他的心情不好。整個晚上兩人沒再說過一句話。
         ※        ※         ※
  藍星大樓的總裁辦公室里彌漫著煙霧。
  許久不見人影的總裁,一來上班就抽了一上午的煙,白痴都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盡管各部門主管皆有一堆報告卻沒人敢進去當炮灰,紛紛衷歎平常跟在總裁身邊的“穩壓器”今天怎么沒跟來。只可怜了那位倒霉的秘書小姐,她的位子就在門外,無法避免的吸了一早上的二手煙。
  她有些擔憂的望著頭頂上的洒水掣,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大樓的火災警報器會激活,她低頭瞧了眼身上的名牌套裝,唉,早知道今天就不穿這么貴的衣服了。
  “當”的一聲,秘書小姐嚇了一跳,以為是火災警報器發動,她動作迅速的將手上的資料夾擋在頭上,結果原來是電梯開門的聲音,一見到來人,她不禁面露微笑。
  那白發男子笑笑的和她打了聲招呼就直接進了總裁辦公室。
  秘書小姐登時松了口气,“穩壓器”沒來,這家伙來也行,他是除了羅芸那穩壓器外敢進去說話的人。
  “我的天,古杰,你在里面放火啊!”白發男子見著滿屋子煙霧,不禁怪叫道。
  古杰不理睬他,依舊抽著煙望著窗外,而煙灰缸早已堆了滿滿的煙蒂。
  “咦?羅芸人呢?怎么沒見到她?”白發男子拉了把椅子坐下,東張西望的尋找佳人芳蹤。
  “你找她做什么?”古杰不怎么高興的轉頭看著他。
  “沒有,只是看到你卻沒見到她,感覺很奇怪。怎么,她今天沒來嗎?”白發男子摘下墨鏡,赫然是古月誠。只是黑發變白發,眼鏡換墨鏡,白衣換成黑西裝,而他臉上一向看來明朗的笑容,此刻卻顯得狡猾,整個人看起來完全像是另一個人,這就是他的目的──讓人認不出他!
  雖然他只是一位不管事的挂名經理,但畢竟仍是古氏的人,若讓人看見他一天到晚跑到死對頭藍星集團的辦公大樓,想教人不起疑也難,所以他只好改變裝扮。也幸好全家只有外婆和他母親以及古杰知道他是天生白發,而外婆又自侍甚高,不會去管敵對集團主管長啥模樣這類雞毛蒜皮的小事,要不日子久了可也會被拆穿。
  “她在家里。”古杰語气冷淡的回答。今天一早在确定羅芸不會离開后,他就來到公司,他已經十多天沒來了,雖然大部分的事情他都用計算机搖控下令,但有些事還是需要他親自處理,再說他心里很煩躁,需要离開她好好想想。
  羅芸已經漸漸恢复了些許記憶,他從來不曾如此在意他人的想法,但對于她會知道他先前的作為,他竟感到一絲不安。昨晚他首次認知到一件事,在羅芸失憶前,他不曾對她好過,但她卻說愛他。
  他想了很久,卻找不到自己有哪一點值得她愛,所以又回到了老問題,她為什么愛他?如今她失憶了,這代表著羅芸不記得她愛他,而現在的羅芸……還愛他嗎?
  一想到那答案可能是否定的,他胸中就一陣絞痛,再思及自己惡劣的行為,要羅芸再愛上他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假若她再知道那紙契約的目的和利用她的前因后果……
  古杰面色更加酷寒,他可以想象現在的羅芸肯定會頭也不回的离他而去,而一思及她不在身邊的那股空虛和寒冷,他只覺得強烈的不愿,他不要她离開他,更無法忍受她和白天羽在一起。
  “喂!”古月誠大喊一聲,終于讓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古杰回過神來。
  “做什么?”古杰不高興的瞪他一眼。
  “我都問你好几遍了,你還問我做什么?”古月誠無奈的朝天翻個白眼,“我們已經收購古氏百分之四十的股票,古氏旗下公司的資金也全被拖住,現在只差最后一步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和外婆攤牌?”
  “三天后,我母親的忌日。”
  古月誠神色一凜。果然不出他所料,古杰仍想將當年的凶手一起引出來。“你該不會又想讓羅芸當餌吧?”
  古杰并不答話,只是一臉木然的看向窗外。
  “該死!”古月誠咒罵一聲。他知道那件事一直是古杰心頭的噩夢,他不怪他想毀掉古氏,甚至還幫著古杰,因為連他也無法忍受那群貪得無厭的親戚和那地方。
  二十年前古杰的母親被古家人逼瘋,她想帶著儿子一起死,幸好他和老媽及時赶到,才沒讓她掐死古杰。沒想到她卻跑了出去,他們害怕她出事,立刻追了出去,等他們追上后山時,正好親眼見到她從斷魂崖上掉下去,那聲凄厲的慘叫,到現在他一想起這件事,他都覺得那聲慘叫還在耳邊親繞不散。
  所有人都當凶手是斷魂崖上的風,只有他們和老媽知道凶手另有其人,所以古杰才要報仇。但羅芸何其無辜,雖說他們的确是簽了一紙契約,可是三年來她所做的也早超過了。
  他本來以為經過這些天,古杰應該改變心意了,羅芸在他心中應該不是沒有分量的,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冷血。
  古月誠火大的拿起墨鏡戴上,臨走前丟下一句,“古杰,別做會讓你自己后悔的事。”
  古杰眉頭糾結地看向窗外,他不會后悔的,他一定找出殺人凶手。至于羅芸,他付過錢的,他這樣做沒有什么不對。他努力壓下那不斷冒出來的罪惡感和最近才新生的良心,告訴自己她不過是顆棋子,他沒有必要為她感到不安;而她是不是愛他,根本就不重要。
  他不需要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
  可惜他理智雖是這么認為,但他的心卻不這么想。羅芸有可能再度受傷的念頭一浮現,他就忍不住一陣慌亂,至于她愛不愛他的問題則沒一刻离開過腦海。不過關于他為什么會在乎這個問題他根本不去探討,因為他死腦筋的不肯承認他在乎,于是煙灰缸里的煙蒂也就越來越多了。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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