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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食物的香味將古月誠從沉睡中喚醒。
  古月誠饑腸轆轆的從床上坐起來,怀疑那味道為何近得像在他鼻子前面。他頭昏腦脹的套條長褲下了床,希望是羅芸好心的記起該照顧他的胃。雖然那不太可能,但很少人能通過她設計的安全系統,所以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她終于良心發現了。
  他詛咒的走到客廳,每踏出一步,他的腦袋都像有人在頭打鼓,跟著他發現地上的空酒瓶都不見了,他昨天亂丟的髒衣服也消失無蹤,屋子到處一塵不染。
  他不禁瑟縮了一下,羅芸不是那种會主動幫他整理房子的女人,只有他那冷血表弟才能讓羅芸動上一根指頭,而現在她做了,那表示他麻煩大了,她會因為這些髒亂整上他好一陣子,然后他就得應付他老媽的叨念。
  想到此,古月誠突然很渴望此刻手上能有一瓶酒,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根据以往的經驗,他想必會有好几個月碰不到任何含有酒精的飲料,羅芸和老媽會讓所有人确認這一點。
  已近黃昏了,他可以從光線造成的陰影得知,食物的香味是從廚房傳來,他走過去,希望羅芸沒留下,這樣至少他在吃飯時可以舒服點。
  哈,沒人!感謝上天!
  他笑著走向餐桌,桌上的菜還冒著熱气,他拿起筷子夾了塊排骨放到嘴巴。意猶未盡地舔著手上的油漬,他要找時間問問羅芸這道菜是怎么做的。
  窗外夕陽的反光刺了下他的雙眼,他用手遮著望過去,結果惊愕的看見有個女人躺在他放在外頭的躺椅。反光是來自于她的眼鏡,而杰克那頭孤僻的白狼,竟然溫順的趴在椅旁,那女人垂下的手還落在它的頭上!搞什么鬼?!
  古月誠立刻悄無聲息的靠近她。?是他那古怪的女秘書!
  惊愕過后,古月誠第一個想到的念頭就是他逃過老媽的炮轟了,第二個念頭卻是想摘下她的眼鏡,因為她快把鏡架壓坏了。
  誰知道他手才伸出去,杰克就坐了起來,然后楚蒂立刻就醒了。
  他瞪著那雙在瞬間清醒的大眼,有些惊訝,他沒見過有誰能清醒得如此快速,而且這么鎮定。她定定的看著他,彷佛睡醒時發現有個男人在看她是常有的事,不知為何,這想法讓他覺得郁悶。另外她烏黑堅定的雙眼竟讓他有些莫名的熟悉,這怎么可能?他一定是睡昏頭了。
  古月誠收回手,試著露出和善的面容,“你怎么會在這?”
  “你沒上班,總裁叫我來看看。”楚蒂坐起來將眼鏡推回鼻梁上,語气冷淡的回答。“我是不是得罪過你?”古月誠將腦海的想法沖口而出。她這一個多月來對他的態度讓他實在不能不怀疑,她或許听到了他先前對她的批評。
  “沒有。”非但沒有,她還欠他一條命。楚蒂在心底苦笑,臉上卻還是一片冷然之色。
  “那你可不可以試著對我友善一點,你對所有人微笑,卻擺張臭臉給直屬上司看,不覺得有點奇怪嗎?”他雙手抱胸,吊儿郎當的站在她面前。
  “我沒有。”
  “沒有?那你稱臉上那層寒霜是什么?親切的笑容?”
  “如果我想賣笑,我會去當舞女,那好賺多了。但我記得我是你的女秘書,是吧?”楚蒂冷靜的將發絲撥到耳后,起身走進屋。
  “嘿!你是個很好的員工,我只是想讓我們更容易相處而已。”古月誠拉住她解釋。
  很好的員工!楚蒂的心瞬間痛得畏縮了一下。她努力告訴自己,這是她想要的。
  然后一臉鎮定的看著他說:“我以為我們這一個月相處得很好。”
  是很好沒錯,好到她面對他時臉上永遠帶著空洞!好到連不認識的人從她臉上得到的待遇都比他好,她甚至看著杰克都能露出溫柔的眼神,卻連個微笑都不肯給他。
  古月誠悶悶的瞪著在她腳邊磨蹭的杰克,開始怀疑自己養的是只狗而不是狼。
  “我只是覺得可以再好一點。”
  “怎么個好法?”她一點都不感興趣,只想縮到她的面具后面,靜靜地看著他就好了。
  “像是朋友,怎么樣?可以吃吃飯、喝喝茶、聊聊天之類的。”或是上上床,古月誠嚇得把最后一句踢出腦海,奇怪,他怎會想到這個?
  “朋友?”這也許可以考慮。楚蒂看著他英俊的面容,她不是很早以前就想知道他原來是怎樣的人嗎?這是個机會,而且當她成為他的朋友后,有一天他發現了真相,或許只是或許他不會太恨她?
  “是啊,朋友。我保證和你去吃飯的時候,不會狼吞虎咽,也不會打嗝剔牙,不然你可以裝作不認識我。怎么樣?”他露出個傻傻的微笑,一只手還舉在額際發誓。
  楚蒂被他的模樣逗得笑出來,古月誠登時看傻了眼,她開怀的笑容從嘴角漾開,照亮了整張臉,就連她身旁的空气都像在剎那間變得閃閃發亮。
  “怎么樣?”他從她的笑容中回過神來,這次的語气多了些冀望与小心翼翼。
  “我想我必須先看看你的吃相有多糟糕才能決定。”楚蒂忍住笑,指指廚房桌上的飯菜說道。
  “我會謹守餐桌禮儀的。”古月誠一臉正經的說。他是真心想和她做朋友,他發現自己非常不想也不喜歡被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        ※         ※
  接下來的日子,他和她真的在當朋友,可以吃吃飯、喝喝茶、聊聊天的朋友。
  古月誠以前沒嘗試過和女人單純的交朋友,羅芸不算,她是表弟妹,而且古杰和她一天到晚黏在一起,所以這是他第一次和女性純交友。經過這些日子以來,他發現他還滿喜歡的。
  白天,兩人一起處理公事;晚上沒應酬時,她偶爾會上來幫他整理房子,順便燒几樣菜,然后他們會聊些有的沒的。他知道從這些看起來她很像他的女友,但他絕沒那個意思,她只是一位朋友,而剛好這位朋友性別是女的而已。
  其實有位女性朋友還滿方便的,第一她在辦公室對他態度好多了;第二有時候吃吃家常菜也挺好的;第三就是這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杰克制得死死的,她叫它往東,它絕不會向西走,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杰克如此黏人听話;第四這位女性朋友不會死纏著他,妄想要當他的老婆。
  古月誠皺皺眉,這樣看來好象都是他在占她便宜,但事實上他也對她很好,有時候時間太晚,他也會送她回家,見她拿太重的東西還會自動幫忙,他可比古杰那家伙以前對羅芸的態度好多了;何況老媽從小對他諄諄告誡,所以他對女人一向敬重有加,再說朋友本就該互相幫忙。
  思及此,他的眉頭便舒展開來,完全沒想到羅芸可是古杰的老婆并不是古杰的朋友,拿他們來舉例好象有些不倫不類,可是找到理由的古月誠可不管這么多,只是面帶微笑的看著楚蒂專注的容顏。他們正在下象棋,這是他們當朋友的第一步下象棋。“該你了。”
  他低頭看了下棋盤,很快的將包移動到前面,“將軍。”然后又繼續瞧著她。
  “嗯?”楚蒂右手支著下巴,狐疑她方才怎么沒注意到這步棋,她全神貫注的盯著棋盤想找出解套的方法,渾然不覺有人正目不轉睛的瞧著她。
  古月誠以前從來不覺得下象棋有什么好玩的,因為他總是蠃,而且蠃得很輕松,只有和古杰下棋時,才能勉強打個平手,但他們倆都不喜歡這個有點無聊的游戲。古杰覺得這很浪費時間,他喜歡做任何事都要有實質的利益;而古月誠則喜歡打敗真實的敵人,而不是假設性的游戲。“該你了。”
  這次他看也沒看就移動了另一邊的車,“將軍。”然后又繼續盯著她。
  這女人改變了他對這游戲的看法,他喜歡和她下棋,或者說他喜歡看她真實的表情,沒有偽裝,只是單純的表情。
  楚蒂不悅的咬著下唇,苦思下一步,她的將快完蛋了!
  她小心的把將退到另一邊躲避他的車,“該你了。”
  “已經將軍了。”他將視線轉离她的臉指著棋盤說。
  啊,另一邊也有個車!討厭!楚蒂泄气的瞪著棋盤,“我輸了。”
  “再一盤。”他興致勃勃的將棋子重新排好。
  楚蒂奇怪的望著他,這男人明顯沒把心思放在下棋上,看他下棋下得多么輕松,他一定覺得很無聊,但他為何好象很感興趣的樣子?
  “好了,你先。”古月誠笑咪咪的望著她。
  他好象真的很感興趣,楚蒂咽下喉嚨中的疑問,不想打散他眼中的光芒。“好吧。”說完,她移動了一個卒。
  說實在的,她不是那种美女型的,但有她獨特的風格,而且她穿什么都不會讓人覺得怪异。古月誠不知道為何會如此認為,因為他也只有看她穿過上班的套裝和三加宴會的晚禮服而已,但他就是知道。忽然間她穿著牛仔褲和T恤的畫面閃過,他嚇了一跳,不由得直起身子。
  直到現在他才正視她很面熟的問題,還有那雙眼睛,古月誠越看就越覺得自己以前見過她。“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聞言,楚蒂的心跳漏跳了一拍,思緒整個停頓,她不敢抬頭的盯著棋盤,試著輕描淡寫的帶過,“我是你的女秘書,每天都見面的,所以我們當然見過。該你了。”
  是他的錯覺,還是她方才真的僵了一下?古月誠移動棋子,心底的疑惑加深。“我是說你來這上班前。”
  “不知道,也許在某些場合有吧,不過我沒什么印象。”她聳聳肩,狀似對這話題不感興趣,其實心緊張得要命。
  見她如此輕松坦然,古月誠又怀疑是自己多心了。“大概吧,該你了。”
  楚蒂盯著棋盤,覺得自己快得心髒病了。
         ※        ※         ※
  楚蒂和古月誠巡視工地回來,一走進藍星大樓的大廳,楚蒂就看見白天羽站在柜台前調戲服務小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白先生,楚秘書回來了。”羞紅臉的服務小姐幸好還記得自己的工作,一瞧見楚蒂便告知眼前的帥哥。
  “謝了,小美女。下次我請你吃飯,拜!”白天羽瀟洒的道了謝,隨即笑容滿面的轉身走向楚蒂,“蒂蒂,你可讓我等慘了!”
  “副總,抱歉,我和朋友說几句話,等會儿就上去。”楚蒂扶了扶眼鏡對古月誠說。話聲方落,白天羽一只手已經親昵的搭到她肩上了。
  古月誠盯著白天羽挂在楚蒂肩頭上的那只礙眼手,突然有种想立刻把楚蒂拉上樓的沖動。好不容易克制住,他逼自己擠出笑容的問:“你和白記者認識?”
  “當然認識,我和蒂蒂可是青梅竹馬。”白天羽嘻皮笑臉的回答。
  “誰跟你青梅竹馬!你這花心大蘿卜找我什么事?”楚蒂笑著賞他一拐子。
  “嘿!你謀殺親夫啊?”白天羽佯裝疼痛的摸著被敲中的胃。
  古月誠聞言立時白了一張臉,他僵在原地,不自然地問:“他是你丈夫?”
  “不是。”說完,楚蒂又踩了白天羽一腳,臉上挂著微笑對古月誠說:“副總,你不是還有事?”
  “嗯,我先上去了。”他點點頭,臉色陰郁的走進電梯。
  電梯門關上前,他瞧見白天羽親密的搭著楚蒂的肩走出大門。整顆心驀地一沉,差點沖出去將她拉進來,卻只是眼睜睜的看見電梯門關上,然后瞧著被擦得閃閃發亮的門上映照出既孤單又悶悶不樂的身影。
  她方才否定的答案一點也沒讓古月誠松口气,因為她和白天羽就算不是夫妻也差不遠了。從沒見過她對誰如此親密,只有在白天羽面前,她才毫無戒心。上次在慈善宴會中,她還在他怀中哭泣,想到這,古月誠不禁心情大坏。
  他從沒想過她會有論及婚嫁的男友,而他一點也不喜歡她會嫁人的這個念頭,超級不喜歡!
  電梯門打開,他立刻走進辦公室,然后打電話編了個借口要人通知楚蒂“馬上”回來。放下電話后,他瞧見情人節廣告文案上的愛神丘比特圖樣,似乎正皺眉罵他是惡魔。古月誠拿起廣告文案毫不客气的丟進垃圾桶。
         ※        ※         ※
  “我愛你。”他抱住她,隨即狂熱的親吻那柔軟的紅唇。
  大手滑過她赤裸的背脊,感覺到她溫熱的肌膚一陣輕顫,他渴望的發出呻吟,雙唇移到她渾圓的雙峰,當他含住時,她發出輕喘嬌吟。
  “杰克……”她的手搭上他的肩頭,他等待著她推開他,但她沒有。
  他的手大膽的愛撫過她的細腰,知道自己從來沒這么渴望過一個女人,他很高興她沒有推開他,因為他沒把握停得下來。
  他愛她!他愛這個在他身下燃燒的女子,不是因為她毫無怨尤的照顧他,不是因為她是唯一的選擇,更絕對不是因為一時的感激,他能分辨的。他愛看她多變的表情,他愛听她悅耳的笑聲,他愛聞她身上的香味,更愛她在他怀的滋味。
  火熱的欲望充斥在全身每一個細胞中,他親吻她白皙脖子上急速跳動的脈搏,吸吮她肌膚上滲出的汗水,然后分開她的雙腿,在進入她時雙瞳仍盯著她因欲望而嫣紅的容顏,他知道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此刻因他而火熱的模樣。
  “蒂蒂,我愛你。”他在兩人達到高潮時說出心中滿溢的愛意,然后無比的灼熱吞沒了他,白光掩蓋了一切。
  古月誠又一次在床上惊醒,欲望仍未消退,心跳快得像剛跑完百米賽跑。
  他汗流背的瞪著眼前黑暗,到底有多久沒作過春夢他不記得了,但方才這個絕對是最真實的一個。不用閉眼想象他都能在黑暗中描繪出她性感的身材,他的手彷佛還殘留她滾燙的体溫,他還能感覺他在她体內爆炸般的狂喜,他更不可能忘記她嫣紅的嬌顏,那是楚蒂他的女秘書。
  夜夜糾纏的女人聲音卻有著楚蒂的臉,而他不知道他渴望的是哪一個,他已經分不清她們了,他甚至開始以為她就是楚蒂、楚蒂就是她,還在夢喊她蒂蒂!
  “老天!”他低喊一聲,知道他腦子開始錯亂,因為他發現他已經無法分辨那女人和楚蒂的聲音,而不管是哪一個,他都無法抗拒。
  他也無法忽略他在夢中宣告的愛語,更是從來不曾感受到那么深刻的愛意,他不知道為何會在夢中感受到,更不知道為何會說出口。
  他不愛她,他恨那個女人,更不可能愛上楚蒂。他發誓,他不愛她們兩個!
  古月誠神色陰郁的下床走進浴室,打開冷水沖去高張的欲望。
         ※        ※         ※
  一次、兩次、三次……
  古月誠數著白天羽和楚蒂出去約會的次數,嫉妒越壓越深、挫折感越積越重,欲望則有如氧气一樣時刻存在奔騰的血液中。每次和她單獨相處,他都想鎖上門、拉上百葉窗,瘋狂的和她在辦公桌上做愛,但他只能克制再克制,強逼自己盯著文件別去看她,然后在白天羽來接她時,挂上虛假的笑容,忍住揍他的沖動。
  每當姓白的手搭在她肩上時,他都恨不得將她拉進自己怀中,遠离那只魔手;每次她對白天羽嬌笑時,他都想對她怒吼;每回她溫順的跟著白天羽离開時,他都希望他才是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發什么瘋,但從白天羽來找她的第二天開始,他每天晚上都會驅車到她家外面等著,直到她在深夜被白天羽送回家,他才會開車回藍星大樓。這其中唯一讓他覺得好過點的,就是白天羽從來沒和楚蒂吻別,如果發生了,他知道他會不顧理智的沖上去阻止。
  天知道他到底著了什么魔,但他發誓,他不愛她!夢的聲音和楚蒂完全成為同一個女人,他告訴自己,他只是在意這點。
  只是在意這點而已!
  他握緊拳頭看著楚蒂第十一次隨著白天羽离去,在心強調這句話。他決定今晚要去別的地方,不再像傻瓜一樣去她家守著。
  繁華的夜台北,七彩霓虹燈放射出絢爛的燈光,街上的招牌一個比一個怪异,古月誠被一家黑底藍字招牌的PUB給吸引住了,這家店的店名叫“女巫”。
  他推門走進去,一陣低沉沙啞的歌聲立時傳來,他几乎愣在當場。他听過這首歌,那女人在夢唱過這首歌,他記得歌名叫“味道”。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站在鋼琴旁唱歌的女人,視線立時膠著在她身上,再也离不開。
  那名女歌手披散著一頭烏亮長發,身著一襲黑色緊身長裙,柔軟的衣料貼著她,讓性感的身段完全呈現,沙啞的歌聲飄蕩在空气中,PUB听不見其它的聲音,每個人都沉醉在她略帶哀愁的歌聲。
  楚蒂唱到第二段時,發現了佇立在門口越來越憤怒的古月誠,突如其來的慌亂讓她差點唱錯歌詞,但隨即記起她現在是易容過的面貌,聲音也是刻意裝的,他不可能認出來的。她奮力穩住心神,才沒在他的視線下落荒而逃。
  鎮定的唱完歌,楚蒂忍住想逃跑的沖動,腳步從容的走到休息室,背上灼燙的感覺讓她知道他還在看她,等她終于進到休息室便立刻關上門隔斷他的視線,直到此刻,她才敢以額頭抵著門大口的喘著气,全身忍不住微微顫抖。
  “蒂蒂,怎么了?”
  楚蒂嚇得轉過身,在瞧見白天羽擔心的面容后,才猛然松口气,“別叫我蒂蒂,你嚇死我了!”“怎么回事?看你臉白成這樣。”
  “他在外面,古月誠在外面!”她緊張的抱住雙臂,“那些人還是沒來,現在已經這么晚,我看他們大概不會來了。我得走了,你想辦法搞定他,記得別讓他看到你,我從后門出去。”
  “你在緊張什么?他認不出你的,你易容過了,記得嗎?”白天羽皺眉提醒她。
  “我不知道,我覺得他認出來了,他看起來好生气。”方才她還以為他會沖上台拉走她。
  “認出來?怎么可能!他真的認出來了?”白天羽滿臉訝异的看著她。今晚若不是他早已知道蒂蒂會扮成這副模樣,他也不可能認出她,但蒂蒂卻說古月誠認出來了。
  楚蒂點點頭,白著臉收拾東西,她知道他還不确定但已經在怀疑了,再不走,他一定會沖進來一探究竟的。
  敲門聲在此時響起,她嚇得摔破一瓶化妝水。
  兩人瞪著地上摔破的化妝水,下一秒,白天羽便幫楚蒂塞著剩下的東西。
  他老頭有句名言絕對要相信女人的直覺。他決定听老頭的,想也沒想便跟著楚蒂一起從后門逃之夭夭。
  等古月誠打開鎖時,休息室內早已沒半個人影。
  他冷著臉看著地上摔破的瓶子,接著瞧見桌子底下一只又圓又大的銅制耳環,他俯身拾起它,耳環特殊的樣式證實了他的怀疑。
  他只見過一個女人戴過這种夸張的耳環,他的女秘書楚蒂!
  將它收進口袋,他轉身走出去,決定調查清楚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古月誠胸中燃著熊熊怒火,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气她穿得如此性感,還是气她愚弄他。黑夜更深,星月無光,而台北街頭,依舊霓虹閃爍……
         ※        ※         ※
  楚蒂和白天羽直跑到三條街外才敢停下來喘气。
  “你怎么能确定敲門的是他?”
  “我沒阻止你留下來确定。”楚蒂背著背包向前走,心髒仍不住的狂跳著。
  “他怎么會出現在哪?羅芸不是說他晚上都不會出門嗎?”白天羽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跟在她身后走著。“不是不出門,只是很少。”
  “我記得你是他的保鏢吧,他還不知道嗎?”白天羽突然問道。
  慘了!楚蒂聞言臉色一白,轉身跑回PUB,她都忘了有人要殺他這件事了。
  “嘿!怎么了?”白天羽傻傻的跟在她后頭跑,不曉得自己說錯什么話了。
  “我不能留他在那,他現在是個標靶!”那家PUB不是單純的酒吧,想殺他的人也可能出現在那的。一想到他被人當成獵物,楚蒂就覺得血液都結冰了,心焦的加快腳步。
  才沖到街口,就見他完好無恙的上了車,揚長而去。
  楚蒂扶著街燈猛喘气,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也許該笑吧!至少他沒事,不是嗎?
  “他很好嘛!”白天羽也見著了,慶幸姓古的沒出事,要不然他可能會被羅芸給宰了,他瞄了楚蒂一眼,宰他的人可能還得加上她,他心想。
  “以后不能幫你了,你自己想辦法找出和那怪盜接頭的人吧。”從今后她必須跟著古月誠,确保他毫發無傷。
  “沒關系,你這几天探到的線索夠多了。”他朝她一笑,拉起她半彎的身子,“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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