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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身子還好吧?”孟真大手探向冬月的額頭,昨儿個還見她病奄奄的,雖然她此刻臉色紅潤,他仍是不甚放心。
  “我只是暈車而已,睡一個晚上就好了。”冬月挽著他的手,好奇的看向四周,“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這么大?”她剛才還差點在這儿迷路呢。
  “風云閣,是師父開的。”
  “做甚么的?”冬月牽著他來到涼亭坐下。自從昨天有了和他過一輩子的体認她開始有想了解他的欲望。畢竟自家相公的事,怎么樣也不能一問三不知吧?
  嘿,她竟然用到“相公”這詞儿!看來她快被這些古人同化了。冬月思及此,吃吃的傻笑起來。
  “是個商行。你笑什么?”孟真將她的發絲拔到耳后,完全沒發覺自己這動作在外人眼中看來有多親密。
  “沒什么。對了,孟真,你來長安是為了什么?”她突然嚴肅起來。之前她硬要跟著來,只為了想多看看這世界,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那時她壓恨沒想過為何他會突然要到京城。
  現在可不同了,她已經打算和他做一輩子的夫妻,自然要多關心他。他突然來到這么大的商行,商行的小胡子還是他的師弟,她再蠢也不會以為孟真在新婚的第二天大老遠來到這儿,只是為了探望他那小胡子師弟。极可能是他師弟有了麻煩,而向孟真求救。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可得問清楚才行,她不想讓孟真老被他師弟利用。看那小胡子一副狐狸臉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一定常常欺負她家老實的相公。
  “你問這做什么?”孟真握著她的手,眉頭不覺蹙起。直到此刻他才想到,若公主這儿天還沒找到,那他勢必得去關外一趟,去見赫連鷹。
  冬月不答反問,“你不只是個獵戶,是吧?”如果他真只是個平凡的老百姓,為何那么大間商行的老板,還必須請他幫忙?再加上這儿的下人個個都對他必恭必敬的,她更怀疑他獵戶的身分了。
  “我現在是。”孟真看向別處,很技巧地規避她的問題。他不是想對她隱瞞自己曾是將軍,只不過不想提起。現在式?我還過去式咧!冬月沒好气的望著他,干脆單刀直入的向,“你那小胡子師弟找你幫他什么忙?”她真的很聰明。孟真有些詫异,一般女子是不會想到這一層的。
  “有些事我必須去處理。”不跟她說明,是怕她擔心,也是他的習慣。他沒向人說明事情的習慣,尤其是對一個女人。
  他也太敷衍她了吧!
  “你——”冬月不滿的站起身,見孟真忽然一把抓過她將她護在身后。等她站穩并看清眼前的情勢時,立刻很識相的閉上嘴。
  一個平空冒出來的紫衣人手持長劍,神色詭异、目光陰寒森冷。
  孟真很快就認出來人的身分一紫衣、七星劍、看腕套著的金蛇環是司徒七星的標准裝扮,他想認不出來都很難。
  “孟將軍,爺請您到府一敘。”
  “喂!你太沒禮貌了吧,請人用劍請的啊!”冬月看那人的死人臉十分不順眼,但話才落,她猛地臉色一變,聲音刺耳的道,“你剛叫他孟將軍?”
  她不相信的繞到孟真跟前,“你是個將軍?”
  他沉默的看著她,老半天才哇出一句:“曾經是。”秦冬月滿臉不爽,“你為什么沒和我說過?”
  “我現在不是。”
  天啊!他不會又要玩過去式、現在式那套了吧?見他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她開始一肚子火气。“我是你的妻子吧?”這种事多少要和她提一下吧!要不然哪天他被人砍死,自己莫名其妙成寡婦都不曉得是為什么。
  “恩。”
  還好他沒回答“現在是”,要不然她鐵定把他大卸八塊。冬月還要開口再問,見那人在听見孟真的回答時,臉色變得有些怪异。她蹙起眉頭,“他是什么人?”
  “司徒七星,我前任妻子司徒靜云的義兄。”
  天雷乍響,她的腦袋被這句話炸得渾沌成一團,頓時目瞪口呆,不能成言。
  “孟兄,請。”趁冬月還在發愣,司徒七星開口示意。
  孟真見師弟宋青云已循聲而來,便放心的留下冬月与他离去。
  他是欠司徒家一個解釋的,一個遲了十年的解釋。
         ※        ※         ※
  生悶气,這是冬月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風云閣里,冷如風終于找到了位大嬸幫他帶小孩,他目前正忙著查那娃娃的親娘到底是誰,竟然敢把嬰孩栽贓給他,因為他一年前有整整半年都在皇宮內保護皇上,根本沒時間制造小孩。
  宋青云則在前廳忙著處理商行的事,同時請冬月到前廳幫忙——其實是怕她被司徒家的人暗中帶走。方才發生的事他早听得一清二楚,司徒家的老頭本就是出了名的不講理,十年前寶貝女儿嫁給大師兄,沒一年就病死他鄉,因此他對大師兄這個女婿非常不諒解,這次得知師兄再娶,他們金做出什么事,很難預料。
  冬月一手支著下巴,另一手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椅子扶手,臉色難看极了。
  想想,她嫁給一個大她一千多歲的老公也就算了,結果他居然還曾經結過婚,搞不好小蘿卜頭都一堆了,自己還傻傻的想和他過一輩子,這教她臉色怎么好的起來!
  前妻、前妻,他的前任妻子!想到這名詞她就生气。原來她還真的是他的“現在式”,那他是不是還想要有個“未來式”?還是他本來就一直心系那位“過去式”,想要“過去式”還能是“未來式”?難怪成親那天他說要當假夫妻,還急著將她讓給別人!
  一想到這儿,她心頭就一陣抽痛。那該死的王八蛋、瞎了眼的肌肉男!她這位現任老婆都還沒卸任,他那前妻派人一招手,他竟然就這樣丟下她走了,也不想想她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她膽子再大,還是會害怕啊!
  冬月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傷心……不對!她猛地坐直身子,她傷什么心?她才不會為了那大苯蛋傷心!她才不希罕那家伙呢!
  唉,想是這樣想啦!可她還是頻頻望向門口,希望能見到孟真的身影。這時代沒鐘沒表的,她壓根不曉得他离開多久了,只覺得度秒如年,如坐針氈。她沒有在這張椅子上動來動去,是為了在那群男人面前維持形象,免得他們以為她長了痔瘡。
  盼了老半天,她總算還是等到了他回來。
  乍見孟真進門,冬月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隨即想到自己正在生他的气,跟著又坐下來,賭气的看向另一邊,因而忽略了孟真青白帶黑的臉色。
  孟真腳才踏進門,整個人就向前傾倒,大廳里的人立咐伸手扶住了他。
  “大爺!”
  “大師兄!”
  一陣慌亂之中,只有宋青云鎮定的探著孟真的脈象,
  “是七情愁。拿孤獨草來,快!”
  一人很快的竄出門又回來,手里多了株黑色的草。宋青云接過,在孟真鼻前點燃,一股嗆鼻的味道霎時充滿室內。
  不久,孟真咳出一攤黑血,卻仍未轉醒。
  宋青云熄掉孤獨草,面色凝重的下令,“把大爺送回房。小陳,立刻去請二爺回來。”
  “怎么回事?”冬月慌亂的站在一旁,拉住宋青云。她一听見他們的喊叫便沖了過來,卻不知孟真到底怎么了。
  “大師兄中了毒。你別擔心,他暫時不會有事。”
  “什么毒?你說暫時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自己的聲音尖得刺耳,但她實在無法控制,只覺得不好的預感充斥全身。
  “大師兄中的是七情愁。凡中七情愁者,半日內必陷入沉睡,三日不醒就像活死人一樣,永睡不醒,但若在半日內服下孤獨草,就只會在三日內功力全失而已。只要這三日內下毒的人沒來找麻煩,大師兄便不會有事。”
  “真的?”
  “真的。放心,我們不會讓他出事的。”宋青云露出微笑給她保證。
  冬月這才稍稍松了口气,胸口的那股不安卻仍無法消散。見到他昏倒,她真的嚇坏了。
  “我去看看他。”匆匆丟下一句,她提著裙子跑向后園廂房。她得親眼看看他,确定他還活著。
  進了房,冬月主動接過奴婢手中的濕巾,替他拭去臉上不停冒出的汗水。其他人見狀,很識相的一致退了出去。濕巾來到他的脖子,冬月才發現他身上的衣衫也都濕了。沒想太多,她直接脫了他的衣服,同時感謝古代人的衣服都是用綁的,脫起來簡單又迅速。只是衣服是解開了,卻被他壓住了大半,她俯下身一手扶起他的頸項,另一手則用力將衣服抽出。
  可是他實在太魁梧了,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上半身趴到他身上,臉貼上他灼熱的胸膛。她忍不住貼著他的胸膛找尋心髒的位置,希望听見沉穩的心跳聲,證明他能活下去。直至感受到那規律、有力的震動,淚水倏然涌上她的眼眶,胸中那股窒息緊繃的感覺直到此刻才稍稍消退。
  冬月環抱著他,身子忍不住顫抖著。方才在大廳,她以為他會死掉,那种被丟下的感覺讓她一下子亂了方寸,她不知道如果他死了,她該怎么辦。
  怎么會這樣?她才和他相處沒几天啊,為何失去他的感覺像是被抽离了胸中所有的空气?她從小到大一向是自己一個人活的,适應力超強,就連遇到這等穿越時空的鳥事,她還不是照樣活下來了。但為何方才她會害怕得不知所措,彷如所有的憑借在瞬間失去?難道她不自覺中己把孟真當成了自己的依靠嗎?
  老天,她竟然在唐朝找到了她的依靠!
  冬月倏地爬起身來,睜著大眼看著孟真。難道……她愛上他了?
  該死!她哪個男人不好愛,竟然愛上他一這有前妻,搞不好還有小孩的千歲老骨董!而且,他根本不要她!她究竟是發哪門子的瘋啊?
  冬月煩躁的坐在床邊,臉色奇差地伸手替他蓋好被褥,真正想做的卻是用力把他搖醒,問問他愛不愛他那前妻。
         ※        ※         ※
  孟真恍惚轉醒時,已是第二天清晨。眼睛還沒睜開,他就听見冬月正在逼問冷如風和宋青云。
  “你們說他會沒事,為什么到現在還沒醒?”
  “嫂子,孤獨草的藥效還沒退,等藥效一退,大師兄就會醒了。”宋青云耐心的解釋。
  冬月悶悶地看了孟真一眼,回頭又問,“他為什么會被下毒?你們知道毒藥的名字,那知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
  “應該是司徒家的人吧。”冷如風沏了壺茶慢條斯理的喝著。也只有司徒家的人動手,師兄才會這么輕易就著了道,因為他的愧疚太深。
  冬月想了想,昨天孟真的确是和那叫司徒什么的一起走的。她皺起眉道,“那不是他前妻家的人嗎?他們干嘛對孟真下毒?”
  “因為前任嫂子是司徒家的寶貝獨生女司徒靜云,她嫁給師兄不到一年就病死了,但司徒家那老頭硬是認為是師兄害死她的,所以想找師兄報仇。”
  “那就是你不對了。”冬月听冷如風這么一說,便轉頭斥責宋青云,“你既然知道這回事,為什么昨天還讓他跟著那個司徒家的人走——等一下!”她突然大叫,回身拉著冷如風問,“你說司徒靜云死了?”
  “是啊。”
  老天,她傷心了半天,結果竟然在嫉妒一個死人!冬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幸好孟真還沒醒,她也還沒問出口,要不她豈不糗死了!
  “嫂子,你沒事吧?”瞧她如此激動,冷如風忙問。
  “沒事。”冬月尷尬地放開手,赶忙轉移話題,“他……我是說孟真,他為什么不當將軍了?”
  “這個……”
  冷如風不知該不該說,此時剛好老葛走進來。
  “二爺,太武侯正在前廳等您。”
  他立時松了口气,起身告退。
  冬月呆呆的望著床上的孟真,手又不由自主的摸上他的臉,描繪他的輪廓。
  他要到什么時候才會醒?
  “你很在意司徒靜云。”
  “啥?”冬月這才察覺宋青云還在,猛地紅著臉縮回手;慌張的反駁,“才……才沒有。”
  宋青云沒說話只是笑了笑,嫂子這反應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你笑什么?”看見他的笑容,冬月覺得自己似乎被他“看”透了,俏臉紅成一片。
  “沒什么,只是為大師兄感到高興而己。”說完,宋青云已轉身走了出去。
  他還在昏睡中,有什么好高興的?怪人一個!冬月念歸念,還是很佩服宋青云竟然有辦法沒碰到任何東西便下了樓,他真的是她見過最不像瞎子的瞎子。
  “你到底底什么時候才會醒啊?”她轉頭又看向孟真。抬手探向他的額頭,溫度已經恢复正常了,就是不知道他為何還不醒。
  冬月戳戳他的臉頰,沒想到還滿有彈性的,沒有想像的那般硬,好好玩喔。她又捏住他的鼻子,想看看他的嘴巴會不會張開——不是她太惡劣,實在是太無聊了,而且搞不好這樣他就會醒了呢!
  怎知過了半天,他嘴巴也沒張開,一點反應也無,嚇得她忙放開他的鼻子,探探他的鼻息,好險他還有呼吸。他怎么有辦法憋那么久的气?冬月看著他的鼻子,看著看著就看到他的雙唇去了……不知道那摸起來是什么樣的感覺?
  老天!她怎么像個色女一樣,他還在昏迷也!冬月翻個白眼,有點受不了自己,可是視線不知不覺又回到他唇上。反正……現在又沒人,他又還沒醒,摸摸看應該沒啥關系吧?
  右手食指不知不覺已跑上他的雙唇,好軟喔!不知道吻起來是什么感覺?
  冬月看了眼合上的門,再瞧瞧孟真,她剛才那樣整他都沒醒,借親一下應該不會怎樣吧?再說他是她的老公也,她親他又不犯法。
  冬月盯著他的唇,忙著說服自己,壓根不曉得孟真早就醒了,他被她又捏又戳的,不曉得她想干嘛,所以便繼續裝睡。他知道她正盯著他,怕一張眼便把她嚇著了,誰知道她竟然開始撫摸他的唇,讓他更不敢睜眼了,只覺得一陣气血翻騰。
  冬月鼓起勇气,俯身親吻他。
  當那兩片柔軟的唇瓣触碰到他時,孟真整個人傻住了,完全無法思考,直到她离開,他渴望的几乎發出一聲呻吟,想將她拉回來繼續下去。
  冬月才想著要再試一下,敲門聲倏地傳來,嚇得她差點心髒無力,忙力持鎮定的去開門。
  接過婢女送上來的湯藥,冬月端著藥來到床邊,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天啊,好刺激!象在玩心跳一百。
  孟真听見她回到床邊忙睜開眼,他怕如果她再親他,他會克制不住。
  兩人的雙眼就這樣對上了。
  冬月瞬間倒抽口气,心跳差點跟著停止,他雙眼清明,根本不像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人,她万分希望他只是剛醒而已。
  “你……醒了?”
  “恩。我昏迷了多久?”
  是啊,他在昏迷,當然是剛醒而已,何況她之前捏住他鼻子都沒醒,他當然不可能知道她方才干了什么好事。鎮定,鎮定,他不會知道的!
  雖然是這樣想,冬月的粉頰還是染上了兩片紅暈,“你從昨天下午昏迷到現在。”
  瞧見她臉上的紅暈,孟真當然知道那是為了什么,只能裝作沒看到。
  “你那小胡子師弟說這藥等你醒了后要先喝下。”她將湯藥放到桌上,伸手幫孟真坐起來。
  孟真伸手要接藥碗,而冬月早自顧自地舀了一匙藥吹涼要喂他。孟真識相的縮回手,瞧著她難得羞怯的小媳婦樣,還真有那么點賞心悅目。
  他嘴角微揚,方才她還大膽到偷親他,現在卻不敢正眼看他,真不曉得她的小腦袋里裝些什么奇怪的東西。但她是關心他的,這點毋庸置疑。見著她雙眼下的黑色陰影,孟真胸中升起一股暖气,喝完那碗藥后,他拉住要起身的冬月。
  “怎么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孟真疼惜的拂過她眼下的黑影,看樣子她看顧了他一整晚。
  “呃,我們……是夫妻嘛。”冬月整張臉熱得發燙,忙轉身將碗放到桌上,不敢瞧他。
  “冬月。”
  “什么事?”她頭低低的走回床邊,沒發現孟真第一次喚她的名字。
  “你是不是整晚沒睡?”
  “嗯。”她點點頭,有些狐疑的瞄他一眼。
  “這張床很大,上來躺著。”他拍拍身邊的空位。
  冬月蹙眉審視他,這家伙不是很在意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的嗎?怎么這回儿變了樣?
  算了,管他的!她困得要死,真的很想躺上去睡覺。再說同睡一張床又不會少塊肉,難道還怕他吃了她不成?她看她會先吞了他還比較有可能!
  冬月再看了他一眼,便脫了鞋爬上床越過他,鑽到被窩里。
  孟真跟著躺下來,手一伸便將她攬在怀里。冬月不滿的推著他的胸膛,“你別抱著我,這樣好難睡。”
  “不抱著你,我怕你對我毛手毛腳。”孟真笑著親親她的額頭。
  “我……我才沒有對你……毛手毛腳。”冬月的臉又紅了,這抗議可說得毫無一點說服力。
  “是,你沒有。”他伸手按摩她的后頸。
  冬月只覺睡意突然擴散全身,她舒服的吁了口气,輕輕辯解,“本來……就沒有……”奇怪,怎么突然好困啊?她在孟真怀中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沒多久就睡著了。
  孟真望著她熟睡的面孔,眼中不覺浮現柔情。在司徒家中毒時,他腦海中掠過的面孔不是師父也不是其他人,是她……
  自從去了趟司徒家后,他十年來的心結才終于解開。司徒岳備了杯酒請他喝——一杯毒酒,七情愁。
  十年前他喪妻,司徒岳則失女,司徒岳知道他的傷,而他,懂得司徒岳的痛。
  所以他喝了,喝了那杯七情愁。
  “忘了靜云,是她沒這個福分。”司徒岳說,疲憊的雙眼不复當年的神采。他知道孟真為了女儿隱世十年,不是因為愛,而是愧疚。他找孟真來,是為了還他自由,喝了這杯酒,他便不再欠司徒家。
  待孟真喝了酒,司徒岳便道,“你走吧。”風云閣里有孤獨草,他是不會有事的。
  “謝老爺子。”孟真解下系在腰聞當年訂親的玉牌,躬身拜別。
  毒性發作時,他正跨出司徒家的大門,冬月的笑臉就這么不期然的浮現腦海。有那么剎那,他害怕自己會死,害怕再也見不到她!
  他撐到直至見著她才倒下,那時才陡然惊覺,他對她的情感早已超過他所愿意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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