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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屋子里很安靜,杰森好整以暇的看著如意臉色越來越紅,只覺得她的不安可愛得緊。
  說實話,他從來沒吻過那么害羞的女人,瞧他才吻她一下,她就不敢看他,無措地一下子摸摸臉、一下子順順發,一張臉更是紅得發燙。
  杰森望著她,唇角輕揚,猜測著她臉上紅暈何時才會消。
  如意越來越無措,剛開始還只有雙頰火燙,接著全身都發熱起來,她在沙發上坐立不安。
  他為什么都不出聲?
  如意忍不住想看看他在干嘛,視線一移回來卻立刻對上他的眼,她像是被嚇到一樣,立刻跳起來,紅著臉,指著餐桌上的飯菜結結巴巴道:“啊……
  呃……那個……你吃過了沒……那個我……我我…
  …我去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杰森看著她邊說邊手足無措的往餐桌那儿退,眼看就要被后頭的椅子絆倒,他忙起身提醒,“小心——”
  結果如意見他站起來更慌,又退了一步,立刻因那張椅子失去平衡,她嚇得大叫,“哇啊——”
  杰森兩個大步向前,雖然緊急抓住了她,卻反被她整個倒勢拖下,他在瞬間和她掉換位子,將她護在怀中,所以兩人摔倒在地時,反而是他在下。
  公寓中發出一聲巨響,只瞧他們一塊儿壓塌了那張木頭椅子。當一切塵埃落地,不再听到任何聲響,如意才敢抬起頭來,卻發現杰森早成了她的墊背。
  “喔,天啊!杰森,對不起,你沒事吧?”如意慌張的爬起來,一臉著急,這下可一點也不結巴了。
  “沒事。”他苦笑一聲,跟著爬坐起來,沒想到手才一動,他臉色立刻刷白。
  “杰森?”望著他的臉色,如意擔心的叫喚他。
  “沒事,只是剛才撞到而已。”他牽動嘴角,要她別擔心。
  “你把外套脫下來我看看。”如意說著也不等他回答就動起手來。
  杰森本想說不用,但她已經主動幫他脫起外套,他也只好由她。
  如意脫下他的外套,再幫他卷起袖子,只見他整條手臂,從手肘上方到上臂都腫了起來,而且已經開始有點發紫的跡象了。
  “我的天!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意,沒關系……”見她一臉愧疚,他忙開口,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她給打斷。
  “你等我一下!”如意沒注意他說的話,只匆匆跑到房間從行李箱中翻出万金油,又忙跑回客廳,“來,你坐下,我幫你擦藥。”
  杰森被她帶回沙發上坐好,沒想到背才靠到椅背上,他忍不住又倒吸一口气,臉色微變地立時坐直。
  “喔,對不起,你的背是不是也……”她滿臉抱歉,秀眉全擰在一起。
  他苦笑點頭,“我想大概是。”
  “那……我看你背心和襯杉也脫掉好了。”如意專心努力的開著被轉得很緊的万金油蓋子,完全沒想到其他。
  脫掉?
  杰森嘴角一揚,十分听話的照做,雖然他怀疑她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好不容易將蓋子打開,如意挖了一些万金油出來,猛一抬頭卻看見他赤裸裸的胸膛!
  她一駭,整罐万金油差點脫手飛出去!
  “你……你你……我……我我我……”才稍微消褪的紅暈再度以极快的速度沖回如意的臉上,她紅著臉,張口結舌支吾了半天,卻連一句完整的字句都吐不出來。
  “不是要幫我擦藥?”杰森眼底帶笑提醒她。
  “嗯啊……呃……是……對……”她像是這時才想起,語無倫次的點頭。
  他主動伸出右手,如意雖然害羞,也只好握住他的手腕,將食指上的藥抹在他紅腫的手臂上,然后順著他臂上的肌理搓揉起來。
  長這么大,她可從沒見過男人那么的活生生、血淋淋——喔,不,是赤裸裸的出現在她面前。
  他的身材真是……好啊!
  如意低著頭,不敢看他,雙眼只放盯著他的手臂瞧,但光只是這部分,就讓她愛不釋手——
  赫?她在想什么呀!
  她像被燙到一樣,突然就放開了他的手。
  “怎么了?”杰森一臉平靜的明知故問,心里卻在暗笑。呵,他真喜歡看她害羞地對他垂涎。
  臉上的紅暈似乎蔓延到了耳際,她結結巴巴地道:“沒,呃……我……你的手這樣就可以了……
  請請你轉過去……還還有你的背……”天啊,她的臉是不是開始冒煙了?杰森嘴角噙著微笑,如她所愿的背向她。
  沒了他的視線,如意總算松了一小口气,忍不住摸摸自己火燙的雙頰,直到聞到万金油的味這充斥鼻間,她才忙回過神來,繼續幫他結實的背脊擦藥。
  沒了他的注視,如意手腳俐落了起來,專心的幫他按摩著。“這藥很涼。”杰森突然開口。
  “是啊,這是我從台灣帶來的,吉祥每次撞到都是擦這個的。”
  “每次?”杰森好奇的挑起眉,奇怪的問。
  “對呀!也不知道為什么吉祥從小就常會受傷,她很衰呢,如果今天有個盆栽從樓上掉了下來,若我和她走在一塊儿,被砸到的就一定是她;不過在她旁邊的人都很幸運呢。”
  “真的?”他到著前方玻璃窗上兩人的倒影,一臉好笑的回問。
  “真的。”如意确定的點點頭,卻在這時注意到他背上有些淡淡的疤痕,那像是久遠的傷疤,因為他方才撞到后背部紅腫才明顯了起來,她不覺放柔了力道,撫著那些傷疤忍不住問,“杰森,你這些傷怎么來的?”
  擱在地身上的手,感覺到他的肌肉在瞬間僵了一僵,如意跪坐在沙發上,會錯意的以為他背痛手忙腳亂的問道:“對不起,是不是我剛才太用力了?很痛嗎?你哪里較疼?我先幫你抹藥揉揉,我這次會輕點的。”
  杰森緊繃的心緒不覺因她焦急的關心而放松了下來、按住她扶在他肩頭上的小手,笑著搖了搖頭,道:“沒有,你沒有太用力。
  那些疤,只是小時候玩耍時,不小心弄傷的。”
  “喔,原來……”發現自己太大惊小怪,如意不好意思地笑笑。被他覆住的小手,莫名傳來一股電流,她手心不覺出汗,怕他發現,她害臊的忙將手抽了回來,赶緊再挖出一些万金油抹在手上替他擦藥,藉此掩飾心中的緊張。
  可是,小手一摸上地結實的背,她就忍不住要胡思亂想。他的背真好摸,溫溫的、熱熱的,既平滑又結實,他背部的曲線,像男模特儿一樣漂亮……
  她本來是在揉散化背部紅腫的,到后來卻漸漸摸上了癮、出了神。
  杰森只覺得她的小手接触面從指腹變成掌心平貼,從擦藥變成愛撫摩掌,當她那冰涼的柔夷往上揉扰他的后頸,然后是他的肩頭,跟著往前滑下輕撫他的肩腫骨時,他不覺閉上了眼,得握住拳才能制止自己轉身將她扑壓到沙發上。
  當如意的手更向下滑,來到他的胸膛時,杰森倒抽口气,呼吸因她的撫摸而急促了起來,他怀疑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意……”他張開眼,聲音沙啞的喚她。
  她像是沒有听到,小手有如翩翩蝴蝶般輕柔的在他上半身游走。
  “如意。”他深吸口气,克制洶涌的欲望,又叫了一次。
  “啊?什么?”她有些茫茫然,仍未回過神來,兩只手仍不規矩的在他身上流連。
  “我想應該夠了。”被她摸得心痒難耐,他開口提醒她,伸手壓住她溜到他胸膛上的手,怕她再摸下去,他會受不了。
  “什么夠了?”她還有點儿余愣,只知覺到他的心跳在她掌心下跳動。
  “藥應該擦夠了。”
  “啊?喔,對……”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做了什么,快得閃電般抽回手,跳下沙發,滿臉通紅的絞扭著手道:“你你……你餓不餓?有菜……”
  杰森轉過身來,微笑道:“我知道,你為我煮的。”
  “我找我……我去熱萊……”說完她就轉身匆匆進了廚房,看都不敢再著他一眼。
  看著她倉皇而逃,杰森不覺撫額輕笑,幸好她這次沒再跌倒。
  菜是熱的,冒著白煙,飯菜香引人食指大動。
  中國萊,其實是他相當熟悉的食物,因為想念英華,所以只要有机會他總是會去接触和中國有關的事物,食物是如此,當初會答應要贊助繡品藝術展也是如此;只是他從沒想到贊助那場展覽,竟會將如意從遙遠的异地帶到他身邊來。
  杰森將襯衫套回身上,環顧四周,他的思緒不覺游走起來。桌子、電視、沙發、衣櫥、音響、床。
  那是他屋子里會有的東西,他在辦公室上的房間很寬敞、干淨,干淨得一塵不染,也干淨得很空洞,沒有絲毫人气,不像如意的這間公寓。
  這公寓本是他公司的產業,雖然是在市區,但是因為太過老舊附近又沒停車場,所以一直閒置著,偶爾才出租出去。他記得凱文曾和他提過要將這公寓出借給繡品展其中几位人員,但他在遇到如意時,卻沒注意到她的地址。事實上,除了這次之外,他以前也沒到過這公寓來看過。
  方才,一進這間屬于他公司產業的老公寓,他只覺得如意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至少無論他怎么看都不覺得她只在這公寓里住了一個星期。
  她的窗帘是拼布做成的,客廳桌上插了一瓶花,電視上除了錄影帶還有十几本雜志,沙發上擺著他初次遇到她的那天她奮力撿回來的槌子大气球,冰箱里則塞滿了零嘴和食物。
  她的公寓看起來十分溫馨,又不會太過雜亂,而且一點也不空洞,似乎處處都看得到她存在的痕跡。
  望著她忙碌的將熱好的飯菜一一擺上桌,他有一种莫名的感動。
  “要不要我幫忙?”他從沙發上起身走向她。
  “不用了,我已經弄好了。”在廚房忙碌了好一會儿的如意,臉上紅云終于消褪,這會儿較沒那么手足無措了,她將湯端上了餐桌,在另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這几道都是我們那儿常吃的食物,你嘗嘗看。”她笑著說,見到桌上的筷子,突然想到外國人不習慣用筷子吃飯,忙起身這:“啊,對了,你等等,我去幫你拿刀叉。”
  “等等!”杰森叫住她,在餐桌旁坐下,熟練份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看著她,微笑道:“我會用。”
  “啊?真的耶。”她一臉稀奇,回身添了一碗飯給他,再幫自己添了一碗,邊好奇的笑著問,“我來洛杉磯這几天,你是第一個我見到會用筷子的外國人,你怎么學會的?”
  “小時候學的,我第一個養母是中國人。”
  “真的?”見他自己提到小時候的事,如意心里有些高興。雖然她很遲鈍,但經過上次的事,她知道他其實很在乎自己是孤儿的事實。
  “嗯。”想起英華,杰森雙眼一黯。
  不知為何,如意竟能感覺到他的哀傷,她不覺柔聲道:“她一定是個好母親。”
  “為什么這么說?”他拉回愁緒,有些好奇她為何會這樣認為。
  “因為你是個好人啊。”如意微笑解釋,“我們中國人有一句話,叫‘三歲定八十’,也就是說一個人的性情是在三歲就定了,所以說她一定是一個好母親,才會養出你這么一個好儿子。”
  說實在話,杰森常听到別人奉承的話,但長那么大,他還是第一次听到人家說他是個好人。
  他嘴角微揚,“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如果你不是好人,你就不會在我們第一次見面時,跑來幫我爬上橋啦!”
  見她笑眯眯地說得一臉理所當然,杰森眉一挑,道:“你怎么知道我那時不是因為車子拋錨,一時好奇加上無聊,所以才過去的呢?”他頓了一頓,似有所感的又冒出了一句,“我并不是好人,至少不是你想像的那种。”
  她眨了眨眼,突然正色了起來,“當時那儿也有其他人,可是只有你過來了,也只有你對我伸出了手。雖然我一開始也覺得你好像很冷漠,但事實是,你并沒有你自己所想的那般冷酷,不管你怎么認為,我……我還是覺得你是好人……你你干嘛這樣看我?”
  她說話時,他一直盯著她瞧,也不知為何,她說到后來雙頰就越來越紅,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起來,不過她還是堅持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知道嗎?”他溫柔的看著她,微笑說這:“我一直以為像你這种善良的人早就已經絕跡了。”
  如意的臉更紅,“謝謝,不過我大概也沒你所想的那么善良,我也是有很沒良心的時候。”
  “例如什么?”
  “呃……啊……”如意很努力的想了一下,才道:“像是上次開幕會我沒有到,張姐就說我很沒有良心呀。”
  杰森聞言直笑。如意自己說完也覺得好笑,不由得也笑了起來。

  吃過飯,如意本想拿冷飲給杰森,一開冰箱卻發現飲料沒了,本要自己下樓去買,杰森忙提醒她現在已是晚上十點,附近店家都打烊了,便提議開車載她去遠一點晚上比較熱鬧的地方去買。
  “我吃太飽了,得走一走,消化一下胃里的食物。”他笑著說。
  他說得沒錯,附近的店家的确都打烊了,車子開了一段路才看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店。
  也許真的是時間已晚,店里只有几位客人。
  如意拿了兩瓶气泡式礦泉水,轉身到柜台結帳,杰森的行動電話在這時突然響起。
  “喂,我是杰森。”他很快的接起電話。
  電話中傳來老管家力持鎮定的聲音,“杰森少爺,夫人心髒病發作!”
  他一所,立時沉聲向;“通知凱薩琳醫生了沒?”
  “已經通知了。”
  “我馬上回來!”語畢,他便將通訊結束,一轉頭看到如意,他才想到她的存在。這地方离她住的公寓有點距离,他怀疑她能自己回去,尤其是她那公寓附近的治安,到了晚上其實并不怎么好。
  已經結好帳的如意看出他的遲疑,忙揮手道:“沒關系,你有事先去忙好了,我自己會回去的。”
  他看著她,下一瞬,便強自攬著她一起上車。
  “你和我一起過去。”
  “啊?什么?杰森——”如意呆了呆,被半強迫的帶到了車上,本想再說什么,但見他臉色凝重,她那后面的話就不了了之了。
  雖然才認識他沒多久,但她已發現,若他決定了某件事,那就表示那事情已經定案,她最好還是別浪費口舌比較好。
  車子一發動,就有如流星般飛馳而出,她怀疑他把油門踩到了底,她得极力遏止才能不尖叫出聲。
  才上車一分鐘,她已經覺得想吐了。
  這時,他突然來個九十度轉彎她頓時臉色發白。
  天啊,那個需要看凱薩琳醫生的人大概對他十分重要,只是她希望她還能有命看到那個人,也希望等一下車停時,她不會吐在杰森的車上,或是那人的家里。
  一個緊急煞車,差點讓安全帶這出了她壓在喉問的食物,幸好接下來車子又沖了出去,她往后一倒,撞到椅背上,那嘔意勉強壓回食道里。
  當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時,如意忍不住臉色刷白的想著,早知道方才就不吃那么多食物了。
  也許她可以在下車時,吐在路邊……

  車子開進比佛利山庄時,如意發覺自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兩眼瞪得老大。雖然是晚上,有些屋子看不出真正的規模,但其中光是從圍牆低矮的那种屋子外,看進去的惊鴻一瞥,就已讓她瞧得欣羡不已,更別提其他大門深鎖,綠樹圍牆重重的豪門大宅忙著觀看車外的豪宅,她甚至忘了方才想吐的念頭。
  這時,她突然發現車速慢了下來,杰森將車開進了一戶庭院深深的鐵門之中,不久他就將車開到了大屋前停了下來。
  車一停,杰森便匆匆下了車,如意跟在后面,卻在下車后,忍不住目瞪口呆的看著車旁大門前那座會發出藍光,上面還有著好几個天使雕像的噴泉。
  我的老天爺啊!
  如意仰頭張嘴望著那座噴水池,忍不住發出惊呼聲,“哇——”
  杰森都已經進門了,她還贊歎的望著那座雕功精致的噴泉,怀疑自己人到了羅馬;等她回過神來時,杰森早已不見人影了。
  一回頭,她這才注意到坐落在她身后的豪門大宅。
  乖乖!如意眨眨眼,再度仰首,打量眼前的龐然豪宅,一張小嘴不知不覺又張了開來。
  天呀!她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如果她沒認錯,這是維多利庭式的房子,像這樣子的屋子,她在老城區見到不少,但保持得像這橡那么完好的,她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好不容易鎮定了心神,她才想到要進門。豪宅的大門敞開著,她一路走了過去,并沒有看見其他人,不過卻听見二樓隱約傳來人聲,她猜所有的人大概都在上頭。
  進門后,從玄關起,一直到那金碧輝煌的大廳,她一只眼眨都沒眨一下,連走路都躡手躡腳的,光是看到那磨得發亮、干淨得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板,她就覺得自己站在上面很不應該。
  大廳里,地上舖著一張看起來很貴的地毯;牆上,有一張看起來十分面熟的印象派風格畫作,想來也是名家的作品……
  挑高的天花板、大片的落地窗、直垂到地的厚重窗帘、華麗的水晶吊燈……
  如意因為環視廳堂而在中間緩緩旋轉著圈子,她目不暇給的看著這棟華麗的大屋,轉了一圈后,驀然發現前方那座裝飾胜于實用的鑲金壁爐,和其上方鑲嵌在牆上的鏡子。
  光洁的鏡面,反映著她的影像。
  望著鏡中的女人,如意深深覺得身在這看起來處處名貴的屋子里,自己非常的突兀和格格不入。
  好像跑錯時代的舞台演員……
  她對著鏡子無聲的咧嘴一笑。
  突地,樓上傳來一連串的吼叫与咒罵。
  那吼叫的人是名女子,因為她的英文說得太快了,如意一時間沒听懂她在說什么,只認出另一個冷聲說話的男人是杰森。
  她好奇的走到樓梯上探著,卻差點被從樓上沖下來的金發女子撞到跌倒。
  那頭發削得极短的女子火大地瞪著擋路的她,嘴里口冒穢言。
  如意這几句可听懂了,畢竟那兩句“F”和“S”開頭的字眼她可是在電影里听過許多次。但因為突如其來的被人罵,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只能有點惊嚇的看著怒气沖沖的金發女子,而忘了要讓路給她。
  “讓開啦!白痴!”那女的突然伸手推她。
  如意被她一推,整個人失去平衡。
  “哇啊——”
  她嚇得大叫一聲,伸出手卻來不及抓住任何東西,就這樣從樓梯上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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