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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清綾摸黑的沿著陰暗的地方走,她一個人偷偷摸摸的摸上白木褸,這是她第二次做這种住在人家、吃在人家、待在人家的家里,還做這种有點過分的事。
  第一次是偷雞腿,第二次只是因為太無聊,所以得上“不認識的”書房偷人家的書。而且對象是同一個人,就說她歹命嘛!哪一個不好救,偏偏去救到那個“不認識的”,而她聯想后悔的余地都沒有。
  在春藤堡里過了十天,她沒有再作惡夢,但只要一出春藤堡她就惡夢連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點都沒有辦法理解,就連師父那個草藥郎中,對她的怪异腦袋也束手無策,那她這個只學到皮毛的學生,當然也不會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從青海來春藤堡的途中,也不是沒有找過其他的大夫,但沒有用就是沒有用,好像只要牽涉到那個“不認識的”,她的一切行為模式就不能以常理來加以判斷。
  清綾終于摸到白木樓的書房,她推開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但還沒有碰到書柜就被人叫住。
  “你在這里做什么?”厲成宜就坐在她旁邊的大椅上。
  從清綾上了白木樓他就知道了,她身上那股似有若無的草藥香,總是縈繞在她的四周不散。
  是他的心在作祟嗎?他越來越眷戀屬于她的味道和容顏,只要她一在附近,他就能察覺出她在哪里。
  “你怎么會在這里?”清綾一臉惊慌的轉頭瞪著厲戒宜看,她竟然沒有發現他在這里?怎么可能?難道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他的味道?
  “為什么我不會在這里?”厲戒宜抬高眉頭,有點不高興她在看到他后的大惊小怪。
  “大家都睡了?”清綾慌張的指著沒有一絲燈火的外面。
  “你還沒睡。”他的眼看不出他的想法。
  “我睡不著。”清綾慌張得不知道要將手擺在哪里,最后只好在背后緊扭著。
  她在厲戒宜面前越來越感到不自在。
  厲戒宜看了清綾好一會儿,他對清綾伸出手,“過來。”
  “做什么?”清綾呆瞪著他。
  厲戒宜只是用一雙深黑的眼看著仞怩不安的清綾。周圍的气氛在厲戒宜的注視下,像是透明卻又迷蒙起來。
  他的眼像在誘惑著清綾。
  變得有點呆傻的清綾,不自覺的像被下蠱般的往厲戒宜走去。
  厲戒宜攔住清綾纖細的腰,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清綾只是一直看著厲戒宜,他那堅實的臉龐上有著一雙如同豹般無情的眼睛,但在眼內閃爍的光點,卻讓人想看清那是不是他潛藏的熱情。
  她第一次發現“不認識的”可以如此迷人。他也許稱不上是美男子,可以讓人耳目一新,但他卻有一种讓人信賴的力量,任何人都知道可以倚靠他解決任何事情,可以在他的保護下放心遨游。
  厲戒宜環抱著清綾的腰,他的手上下撫摸著柔美又具彈性的曲線,眼睛則看著清綾表情的變化,看著艷紅染上她圓圓的小臉蛋上,他有一种幸福的感覺,她不是個纖細骨感的佳人,卻是個入口即化的軟綿糖球,讓人想一嘗再嘗,直到那种甜蜜的滋味傳遍心底。
  迷失的清綾抬頭往厲戒宜靠去,厲戒宜一低頭就吻上了她嬌艷的紅唇,他輕輕的將清綾的喘息含入口中,溫熱的舌輕划著她的唇,慢慢的往她吐气如蘭的口中探去,他輕嘗著她的甜蜜,緩緩的引導她的丁香与他交纏、吸吮。
  不想讓她感到害怕而退縮,他動作輕柔的由腰撫上了她的肩,輕巧的愛撫著她因為常年練武而彈性十足的身体。
  清綾感到一陣酥軟,再也沒有任何抗拒的往他身上貼靠過去。
  她變得渴求更多,透過他的手、他的嘴,傳到她的身体內,然后流竄到每一處。
  厲戒宜輕輕的將清綾放在大桌子上,貼著她体會到她异樣的柔軟,那雒彼此相吸的力量大得讓他想肆無忌憚,想就此埋入她的柔軟里,但他知道不行,因為他不想失去她,不要讓她再有籍口逃离他。
  她已經是他的伴侶,即使她還不知道。
  厲戒宜輕咬、舔舐著清綾粉嫩的臉頰,舔過她的酒窩,一張嘴輕咬著耳朵的溫潤,順著脈絡滑到她敏感的頸項,他扯下她的衣服,衣服滑下她的肩,露出她白皙的肩和迷人的胸,美麗的曲線讓人口干舌燥。
  清綾不自覺的用腿夾住厲戒宜的腰,他深重的喘息深淺不一的傳入她的耳內。她身心舒服的像躺在湖面上吹著風。
  沁涼的夜風也吹不醒她想沉醉的心情。
  厲戒宜的大掌摸上清綾丰滿傲人的乳房,他細膩的摩挲著,悅耳的嬌喘傳入他的耳中,讓他愉悅。
  他低下頭含住她抖動挺立的蓓蕾,清綾震住了。
  “你——”清綾眼睛迷蒙的看著他。
  “不舒服嗎?”厲戒宜問。他的触碰讓清綾低喘不已。
  清綾搖頭,一把火在她的下腹凝結燃燒。她怎么了?又生病了嗎?好奇怪啊!這是她第二次有這种感覺。
  厲戒宜微笑,繼續他的攻城掠地,他要占有她的美好。這個聰明但遲鈍的女人,如果沒有人好好的引導她,她一輩子會當個不知人事的人,在她的心中永遠也放不進情愛欲求這种東西。
  這個不是笨蛋的笨蛋!讓他不知道該怎么去說她才好。
  不管之前他是否裝作不知道的讓她走了兩次,如今她又自動送上門來,就沒有第三次的机會讓她從他面前走掉。
  即使他們的未來還是可能又吵架又打架,但他們已經是屬于彼此了。
  厲戒宜抱起清綾往書房后的小房間去。半裸的清綾緊抱著他不放,全然沒有想到待會儿會發生什么事。
  ***
  清綾終于在最后知道她和“不認識的”做了什么。
  原來她之前的不舒服是發春了,她怎么會知道那是人發情的前奏嘛!害得她還找“不認識的”要大夫。
  真是丟臉丟到師父家!
  老天爺,她可不可以悔不當初啊!她的第一次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毀了,而且還是她一臉呆呆的對“不認識的”投怀送抱。
  清綾將自己理在棉被理,不想見人,尤其她更害怕去面對厲戒宜。
  厲戒宜對清綾孩子气的動作勾起不可思議的笑。
  他從沒想過薛清綾如此嬌媚動人。平常的她雖然有一副甜美的容顏,卻總帶著一股閒散的气質,行事作風更是正直得不會對任何人收斂,她盯住他的目光,卻讓他起不了疼惜的心。可是現在的她又像是一只除去利爪的慵懶小野貓,柔順得只想讓他好好的怜愛一番。
  厲戒宜輕柔的拉下清綾蓋著頭的棉被,整個人抱住在黑夜中顯得异常柔美的她,他將她的頭轉過來面對他,“害羞了?”他的話讓清綾又臉紅了。
  “沒有。”清綾低垂著頭。
  “這不像你喔!”厲成宜笑開道。
  听到厲戒宜帶著笑意的聲音,清綾馬上抬頭,一雙晶亮的眼直勾勾的看著他,“你不一樣了。”這次換她有點訝异的說。他臉上的線條柔和好多,不再硬邦邦的讓人看了就不舒服。
  “怎么不一樣?”他正經的問。
  “說不上來,但你在笑!”她摸著他的笑靨說,也笑開來,兩個迷人的酒窩深陷。
  “你不也常笑。”厲成宜被清綾語气里的惊喜勾起更大的笑容。
  “不,不一樣,認識你那么久,我第一次看見你笑。”他對她總是沒有好臉色。仔細想來,他不是繃著一張臉,就是在對她生气。
  “我笑得很奇怪?”
  “不,只是……就是不一樣了。”清綾還是說不上厲戒宜的改變,但就是不一樣了。以前的他有點冷漠、不近人情,但現在卻變得讓人覺得舒服,可是那還是他的臉啊!到底是哪里不一樣?
  清綾摸著厲戒宜的臉,還是沒有辦法形容他的改變。
  厲戒宜知道清綾說不出來他到底哪里不一樣。她對什么事都可以很聰明,唯獨對感情這种事,笨到讓他不得不感到訝异。
  厲戒宜明白清綾比他所見的一般女人擁有還要洒脫和自主的靈魂。
  但為什么他并不覺得舒暢,仿佛他們的感情中有什么東西被他忽略了。
  看著清綾的睡顏,厲戒宜一直想不透到底還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他的心情低落,她就睡在他旁邊不是嗎,為什么他還是不滿足?
  ***
  “你們該成親了吧!”高藏藝雙手抱胸,不滿的說。
  他不明白這兩個已經睡在一起的男女為什么不干脆一點,只要成親就沒事,為什么非得要留下話柄讓人家說閒話?大師兄的態度更奇怪。
  厲戒宜不會這樣不負責任對待女人。
  魏家也是一臉的不贊成。
  厲戒宜沒有說話,也沒有表示,清綾是一臉的無所謂。
  她拿著木頭刻著,一個人偶慢慢的在她手中成形,也不理高藏藝和魏豪他們怎么想,現在這樣很好。
  等她有了小孩,她就要回青海去,有了小孩,師父就不會要她下山,況且養跟不認識的小孩也不是那么讓人討厭。
  她并不想在春藤堡過一輩子。
  高藏藝和魏豪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無動于衷的反應,說真的,這兩個人全都是“怪人”:一個是怪得讓人摸不清底細,一個是怪得讓人搞不清楚。
  厲戒宜平靜的說:“我要帶清綾到孤云寺一趟,你們要一起去嗎?”
  魏豪馬上點頭,慢半拍的話還沒出口就被高藏藝打了一下。魏豪捂著肚子,臉扭曲著。
  高藏藝馬上說:“我們不去,麻煩大師兄向義母說一聲抱歉。”然后他一臉“笑容可掬”的看著魏豪。
  厲戒宜看了他們一眼,他拍拍清綾的肩,示意她跟他一起走。
  清綾收起小刀,將木頭放下,沒有异議的跟著厲戒宜出去。
  等到見不到人,魏豪才大聲說話,“這次又是為了什么?”
  “白痴。”高藏藝怒罵。
  魏豪沒有辦法再忍受二師兄的暴力。“我要跟你單挑。”他指著高藏藝大叫。
  “白痴,那絕對沒有問題。”高藏藝再也受不,魏豪的愚蠢,接受他求之不得的挑戰。
  他們倆都需要發泄一下對彼此的不滿。
  “他們打起來了。”清綾回頭看了傳出巨大噪音的書房一眼。
  厲戒宜冷哼。
  清綾悶笑。
  “我喜歡你那兩個師弟。”他們給她的感覺是誠摯且動人,沒有變來變去的迂回,跟他們相處一點也不難。
  厲戒宜停下腳步,他眯眼看著清綾。
  “干嘛?”清綾一臉的戒備。
  “沒有,什么都沒有。”厲戒宜又邁開腳步。
  听到清綾說她喜歡他那兩個師弟,他有點訝异。訝异她的坦承,一點也不諱言,更訝异他的心底有著比上次更強烈的酸楚,是嫉妒嗎?嫉妒他的師弟這么容易讓她喜歡。
  他們認識一段時間了,相處也有如夫妻,只差沒有拜堂成親這道程序,但她卻很少在他面前撒嬌,或是跟他說一些親密的話。
  厲戒宜隱約的察覺到他們的感情有不對勁的地方。
  清綾的心還未定下來,她還在遙遠的地方。
  ***
  “他們人到哪里去了?”魏彩麗又急又怒。
  魏豪閉緊嘴巴。高藏藝也不看她。
  “你們不說,我就不知道嗎?他們去孤云寺了,對不對?”魏彩麗嬌蠻的冷哼,她這個不懂得幫她的大哥讓她寒透了心,要不是她找到借口偷溜出來,她就要被父母隨便嫁掉了。
  “你怎么知道的?”高藏藝突然轉過頭來盯著她。
  他和魏豪已經下令底下的人不得泄露堡主的行蹤。他們擔不起再一次的失誤,上次是好運,但并不表示每次都能如此。
  “干嘛,我知道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想也知道,厲大哥有了成親的對象,當然先會把她帶去給他母親看。”魏彩麗一副別把她當白痴的模樣。
  高藏藝和魏豪相視一下,他們總覺得有地方讓他們摸不著,看不清。堡里是否有一個虎視眈眈的人,他們一直都無法确定,那是他們心里一個放不下的疙瘩。
  如今連彩麗都能推測出大師兄去了孤云寺,那么那個人是不是也能夠事先知道?
  “對了,方姊呢?”高藏藝突然問,看到了彩麗,沒有看到方琪洁讓他有點不适應。
  “我怎么會知道。”魏彩麗哼道。
  “好像一段時間沒有看到方姊了。”高藏藝降低聲音,他的聲音帶著怀疑。
  如果,有沒有可能?高藏藝沉吟著。
  魏彩麗嬌哼,要不是大哥把她弄回家,她才不會在這里跳腳,還讓厲大哥被那個薛清綾得到。
  她不喜歡薛清綾,要是那個女人住進春藤堡,她一定不會議薛清綾太好過。
  高藏藝深思的面容專注了起來,就連魏豪也覺得不對勁。
  他們并不知道為什么方琪洁沒有出嫁,又為什么厲戒宜會把她接到春藤堡來長住?
  從他們在八年前學成武藝后,就被師兄招攬進堡,也在那年義母長住孤云寺修行,方琪洁搬進春藤堡。
  ***
  深秋的星星特別明亮,一對相擁的璧人坐著。
  騎了一天馬的清綾疲累的窩在厲戒宜的怀里沉睡,厲戒宜擁著她在柔軟的草堆上看著星星,他睡不著。
  已經那么多年,雖然他會定時到孤云寺去看母親,但他不知道該怎么親近自己的母親。無法說話的對待方式,在他和母親之間划下一道鴻溝。
  他們母子什么時候變得無法說話,無法靠近?從父親死掉的那一年,他回家接下春藤堡開始吧!忙碌的日子飛快而逝,等他注意到時,母親已經不再把心放在他的身上,轉而在修行上。
  母子間的感情漸行漸遠,他也無法再挽回母親一心向佛的心。是他的疏忽,或是他的漠視讓母親失望。
  厲戒宜沉陷在自己的想法里,沒有注意到清綾的額頭逐漸冒出冷汗,表情掙扎難過,她似乎又開始陷入惡夢中無止境的追逐。
  直到她開始不停的扭動身体,手也高舉揮著。
  厲戒宜被清綾打醒,“清綾?”他抓住清綾的手,“醒醒。”他叫著她,但清綾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深陷惡夢中,汗水滲出她的額頭,五官扭曲了起來。
  “清綾,快醒來。”厲戒宜叫不醒,也搖不醒她。他開始著急,她曾說過她會作惡夢,但他不知道有這么嚴重。
  “不!”一陣大叫出自清綾的嘴,嚇到擔憂的厲戒宜。
  清綾從冷汗中了開眼,就看到神色有點蒼白的厲戒宜,“不認識的?”她有點遲疑,不敢相信的叫喚著。
  “我在這儿。”厲成宜穩住自己狂跳的心髒,溫柔的抹掉她額頭上的汗水。
  清醒過來的清綾投入他的怀里,緊緊的抱住他,想藉由他的体溫穩下不安的心,他真的還在她的身邊活得好好的。
  “好可怕,好可怕。”清綾在他怀中惊魂未定的說道。為什么現在又作惡夢?之前离開春藤堡的那几天,有“不認識的”陪著她,她也沒有再作惡夢?
  “夢見什么了?”他問。
  “夢見你死了。”清綾紅著眼,悶悶的說。
  “我還在。”
  “但……”
  “別再作這些沒有意義的夢。”他被清綾嚇到口气有點不好。
  “但……”清綾還想解釋,但她的嘴已經被厲戒宜吻住,她需要分散注意力。
  清綾激動的抱住厲戒宜結實的后背,也想要忘了剛才那不存在卻又真實到讓她苦怕惊懼。
  兩人雙雙的投入激情的律動中,試圖遺忘剛才不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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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記 掃描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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