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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啊!任峰,你瞧那女孩像不像是你家的佣人?一步出威菱大摟,夏織指著不遠處相偎在一塊儿、正等著過馬路的男女。
  任峰順著她的手望了過去,是恩雅和朱自胜。
  他絕不承認他們已經結束,他也知道不管有沒有他的承認,她和朱自胜已經走在一塊儿了,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會到這個事實。
  “怎么了?臉色突然不是很好。”夏織偏頭瞧他,嘴角揚著莫測高深的笑容。
  任峰不語,面無表情地拉著她往自己車里去。須臾,他們來到一家高級餐廳,就著昏暗浪漫的燈光共進晚餐。
  “爸爸說喜宴方面就交給周伯伯,周伯伯是西華飯店的大股東,時聞、場地、員工配合度都不是問題……任峰……任峰?”夏織輕喚握著酒杯、早已不知神游何方的人。
  任峰總算回神,他皺眉看著她,一言不發。
  “如果你對結婚准備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又何必問呢?”夏織微笑。她哪里不知未婚夫的一顆心早讓他的“佣人”給勾走了?
  照理說,他為別的女人神魂顛倒應該讓她大發雷霆、大吃飛醋的。
  但沒有,除了覺得有趣,她找不到其他感覺。
  向來對女人冰冷無心的任峰因女人失常呢!真讓人難以置信,但那個女人卻輕易做到了,也用不著做什么,只要和男人并肩走在一起。
  何恩雅,她知道她,事實上,她和任峰開始交往后,她的資科以及和任峰在一起的种种訊息便由父親親手交給了她。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了。
  這是父親看著她知道一切后,不痛不痒地交代她的,她打算恪守,為什么不呢?于她無傷啊!
  “什么時候再請我吃你家佣人做的菜?外頭的菜再好吃,總比不上自己家里精心烹調的。”夏織眨著靈動的雙眼,興致勃勃地提議。
  任峰板起俊臉仔細端詳她。
  她是個好女人,姿態可人,個性溫婉大方,在家里看著舒服怡然,帶出門交際應酬更是再适合不過,當初他不就是因為過些才允婚的。
  但現在心里卻充斥著那個個性頑劣多變又難以捉摸,嘴里說著喜歡他、愛他,卻琵琶別抱的可惡女人。
  “夏織,你有愛上我嗎?”他搖晃著杯中酒液,神情嚴肅。
  “怎么會突然這么問?”夏織偏頭,清澈瞳眸里閃著几分興味。
  “突然想到。怎么樣,愛上我了嗎?”
  “不。”夏織緩緩地搖頭,“我還在努力試著愛上你。”她一臉認真地回答。
  “這么辛苦啊!”她的答案令他失笑。“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毫不費力地就愛上某個男人?”像他,毫不費力地就愛上恩雅。
  “沒想過耶!想著怎么努力愛上你都來不及了。”
  夏織說得俏皮,任峰卻听得沉重。
  恩雅說得沒錯,她一直在為他們未來的幸福努力。
  但光努力,就會有幸福嗎?
  “如果我說要退婚呢。”任峰直接地說。
  夏織怔愣了下。他還真坦白啊!
  出了你那個沒半點操守的妹妹,我們沈家再也丟不起任何臉了。
  她几乎能想象出爺爺和爸爸听到這話會有的反應。
  “爸爸和爺爺不會答應,你也不會這么做的,想想你若這么做,將發生什么事。”她笑笑著舉杯。
  任峰也舉杯,包裹在晶瑩玻璃杯中的紫紅酒液在清脆的撞擊聲中揚起炫人的微波,夏織輕啜了一口,他卻將整杯飲盡。
  發紅的眼里,他看見了端庄微笑著的夏織。
  會發生什么事呢?
  他會辜負一個女人,但無妨,她不愛他,受傷的頂多只是名譽和自尊。
  他會毀掉任沈兩家長期投人大量人力、物力、財力規划的合作案,同時毀掉董事們對他的信任。
  他將承受家人和沈家所有人對他的不諒解。
  但去他的,這些全比不上乍見恩雅依偎在他人怀里來得嚴重。
  你墜入愛河,沒救了,唯一的方法是把她變成你的,而且是只有你的。
  他以為任軒太言過其實,他也以為恩雅和過去的每個女人一樣,不過是他生命里的一小段插曲。
  他高估了自制,低估了真愛。
   
         ☆        ☆        ☆
   
  深夜,威菱二十七摟燈光大亮,燈光下,任峰低咒著挂下手中的話筒,打開隱藏式的櫥柜,里頭滿滿的都是各式珍藏的酒,他隨手挑了個高腳杯。
  爸,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熱辣的酒液徐緩入喉,溫熱了他的心、他的血。
  父親為他試圖毀婚气得半死,連向來開明的母親也在電話邊直嚷著不贊同,臨挂電話對,父親還厲吼著要他和“那個女人”赶快了斷。
  真好笑!他們每個人都知道恩雅的存在,玩玩就行,一旦當真,每個人都變了臉孔。
  難道他只能眼睜睜地放恩雅走嗎?
  先前朱自胜攬著恩雅的肩頭、兩人親密离開的畫面如利劍般划上心口,他為自己再斟一杯酒,這回狠狠地一口吞下。
  “哇,我說這么晚了還有誰在,原來是你。”楊紹棋路過,見著他的辦公樓層居然滿室燈光,忍不住上來一探究竟。
  “要來一杯嗎?”
  “你不辦公待這儿干嘛?今夭沒和你那個冰山美女約會?”
  “不再有約會了。”任峰陰沉著臉,拿了個新杯子為他倒酒,倒著、倒著,卻直接將整杯酒倒進自己嘴里。
  “怎么回事?”揚紹祺蹙起眉頭。
  “紹祺,告訴我,你愛過嗎?”他大力放下手中酒杯,炯炯雙眸里隱約泛著奇异的光芒。
  揚紹棋蹙緊眉頭、微眯雙眼。老大兩頰泛紅、眼神迷漾,似乎醉了,不過他也不能确定,因為自認識他以來,他從未見他醉過。“愛過,當然愛過,我身邊每個女人我都嘛愛。”他咧嘴笑道,一貫的吊儿郎當。
  “不,你騙我,你從來沒有愛過。”
  揚紹祺一愣。他突然明确知道老大醉了,因為他的聲音出現前所未有的嬌態。
  撒嬌,他在向他這個大男人撒嬌耶!“你憑什么認定我從來沒有愛過?”他俊朗風流的臉因极力忍笑而扭曲。
  “我從沒見你為哪個女人嫉妒過。”任峰搖著頭,愈搖愈大力。
  “嫉妒?唔!這倒是真的。”沒想到老大嘴里會吐出如此精辟的見解。揚紹祺頓時頗有同感地直點頭。
  “那么,誰讓你嫉妒到一個人喝起悶酒來了?”難得的正經馬上被拋至腦后,他的雙眸閃著淘气的好奇。
  “他。”任峰語帶三分悲凄。
  揚紹祺眨了眨眼。“他是誰?”
  “他就是他,我好嫉妒他。”
  揚紹祺凝起眉頭。一人一佯醉態,原來老大喝醉了不但會撤嬌,智力還會退化成小男孩。
  話說回來,富足如任峰,他該嫉妒人什么呢?“你嫉妒他什么?”
  “我嫉妒他可以大搖大擺的說要和她交往,我嫉妒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允諾她未來,我嫉妒他可以天天見著她,借著地利之便增進感情……”任峰說著、說著,又郁卒起來了,他拿著酒瓶直接朝嘴里灌,溢出的酒液順著下巴、脖子濕透了衣衫。
  揚紹祺沒上前將酒瓶搶下來的原因是衣服“喝”
  的遠比他喝的多。他說了一堆他他他的,雖然模糊,但他大概明白老大滿腹愁悶為的是什么了。
  他和何恩雅分手,何恩雅另結新歡,一個可以承諾她未來的新歡,就這樣。
  卻讓老大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
  “老大,女人再找就有……”
  “所以我說你還沒有愛過。”任峰的眼中隱隱泛著淚光。“多希望我和她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上,給她她值得的幸福,但那個走在她身邊的不是我,那個可以給她幸福的人也不是我!”他將空無一滴的酒瓶猛地往地毯上一砸,酒瓶悶撞一聲滾至牆角,沒破。
  “那還不筒單,退婚啊!”揚紹祺雙手環胸,微挑雙眉。
  “事情沒有這么容易,婚事是我親自應允的,婚期也都訂好了,夏織等著我去迎娶,兩家人都丟不起這個面子,我和我爸媽提的時候,我爸爸差點气死。”
  “也許你能說服沈夏織和你站在同一線,這么一來,你們和平解除婚約,兩家……”
  “這個方法行不通,我探過她的口風了,她對這個婚約死心塌地得很。”
  “她愛你?”
  “不,她愛的是他們沈家的面子,她自以為是的家族使命感,即使她再不愛我,她也會嫁給我,只因為她爺爺、爸爸這么吩咐她。”
  “奇怪了,這年頭女人不是唯愛最大嗎?”揚紹祺聳了聳肩。
  “顯然我遇到兩個例外了。”想到這儿,任峰又無法遏抑地躁郁不己。
  夏織,是她的婚姻、她的一輩子,她卻笑得像是局外人。
  恩雅,明明說愛他,卻离開他投人別的男人的怀抱。
  他起身打開酒櫥,正要再開一瓶新酒,手卻給半途攔了下來。
  “真這么愛她?”揚紹祺難得認真地問道。
  任峰頓住好半晌,頹然倒向好友的肩頭,抬手捂住自己的雙眼。“紹祺,從小到大,我從不覺得我應該留下什么,但她是我的女人,她的幸福不該由別的男人來給……”
  看著這樣的任峰,向來玩世不恭的揚紹棋眼神緩緩地轉黯、轉沉,心下己有了決定。
   
         ☆        ☆        ☆
   
  車子徐緩地在恩雅家門前停了下來,恩雅下車,朱自胜一同下車,兩人輕吻的時候,站立陰影處的人儿將手握得死緊,卻沒有出面制止,那太難看,更重要的是他也只能再吻她這回,不會有下次了。
  柔柔几句相互叮嚀后,朱自胜滿意的离開。
  任峰步出陰影處,恩雅倏地被嚇得猛捂住心口。
  “你怎么來了?”恩雅眼底閃動的惊訝很快地轉為惊喜。“快進來,別讓誠佑看見你在這里。”她拉著他往屋里去。
  “為什么?”任峰挑起眉頭同道。
  “可能和他告訴你的那一堆事有關吧!他希望你能幫得上我,我們卻反而沒在一起,他气你气极了。”將任峰安頓在客廳沙發后,恩雅輕手輕腳地為他倒了杯水。
  “你沒跟他說分手是你的主意?”
  “說了,我也說你真的已經幫我太多,但看得出來他還是很生你的气,當然他也气我……”恩雅偏頭凝想了會儿,“我覺得比起朱自胜,他好像比較喜歡我和你交往,虧他之前還反對得要死,你的婚期一公開,他還三不五時叮嚀我得做好打算。”
  任軒凝視她飛揚的神情。“你似乎……開朗許多。”
  因為朱自胜的關系嗎?
  “啊!真的?”她見到他的喜悅真的表現得這么明顯嗎?
  “你們……一切還順利嗎?”
  “順利啊!”恩雅怡然笑道。
  事實上,談不上順不順利,她和任峰是結束了,但她和朱自胜并沒有開始,她沒有給朱自胜他想要的答案,不知為何,她給不了那樣的答案,開始另一段感情比她想象中困難得多。
  今晚組里聚會,失自胜強要送她回萊,親吻也是他強靠過來的,她沒有拒絕的唯一原因是她希望知道在任峰后,別的男人的吻可以給她什么感覺。
  但這些,任峰不需要知道。
  “你和沈小姐呢?婚禮的一切都還好吧?”恩雅平和地笑問。
  任峰雙眸炯炯地凝望著朝思暮想的姣美容顏。她的發已長得足以結起,她的眸少了儿絲初識的不馴,多了几分溫柔的笑意,他看著她良久,忖想著是什么牽引了他的心。
  答案是不知道,只知道對她,他不會放手。她愛他,她既愛他,就該明白她的幸福只有他能給。
  “不會有婚禮了。”他咧開嘴角,干脆地道。
  “啥?”恩雅楞楞地眨了眨眼,一臉困惑不解。
  “我說,我和夏織不會有婚禮了。”任峰傾身,灼熱的气息呼上她的頰,同時深深地吸進她淡淡的馨香。
  “怎么會?”恩雅緊蹙眉頭。
  “沒辦法,誰要你一定要結婚才能幸福呢。”他的唇靠近她,輕輕柔柔地,舔去她唇間屬于另一個男人的气息。
  她受夠傷害了,如果他不能給她她想要的,最好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但既然無法阻止自己不出現在她面前,看來惟一的作法是……
  毀婚。
  他也許背負著全世界人的期望,他也許將引起軒然大波,但這是他的人生,內心深處,他早知道不會有婚禮了,差的只是如何取消的頭痛同題。
  “恩雅,和朱自胜分手,給我一點時間,等我。”
  他猛地將她緊緊地擁進怀里,緊得像要將她擠進自己的身体里。
  對突如其來、完全逆轉的局勢,恩雅瞳目結舌,完全說不出話來。
   
         ☆        ☆        ☆
   
  路旁某家婦產科的厚重玻璃門被輕輕地推開,閃身而出的窈窕身影戴著墨鏡和足以遮住大半容貌的圓帽,秋天遮陽、做此打扮的人所在多有,只是現在正值台風登陸,刮著亂七八糟的強風、下著胡亂紛飛大雨的時候,過祥的裝扮不免引人注目三分。
  女人走离婦產科几尺之遙,伸手招攔了台計捏車,對司楓詳述了威菱大樓的地址后,她整個人靠往椅座。
  手中的存在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低頭,緊握的拳頭里,是早已被捏得皺成一團的紙張,啊!忘了耙它丟掉了。女人眉頭深鎖,科著手將它攤平折起,放進隨身攜帶的手捉包里。
  她怀孕了。
  不管說什么、做什么,她怀孕了,即使是把手中的證明單毀了、燒了,她仍是怀孕了。
  向來從容自信的臉蛋布滿惊慌失措,心儿如墜地獄,不知道該哭、該笑,不知道該拿什么臉面對家人,只知道她必須緊緊地捉住那線希望一任峰。
  他會幫她的,她知道他會,畢竟他是這么明顯地不要這樁婚約不是嗎?
  他會幫她的。夏織捉緊手中的提袋,在心中一次次告訴自己,否則她就要,因對未來茫然恐懼而歇斯底里了。
   
         ☆        ☆        ☆
   
  “大哥,我跟你說哦……。”任軒興沖沖地沖進總經理辦公室。
  “任經理,在辦公室的對候請訪’報告'總經理‘”任峰冷然嚴肅的抬起臉。啊!討厭,他似乎闖進低气壓中心了。任軒微凝眉頭。“好吧!如果你一定要這洋話。報告總經理,和永康策略聯盟摧出新產品組含的案子大獲回響,詳細的數据明天會會向你報告,重點是業務部今晚打算大肆慶祝一番,他們想邀請總經理一塊儿參加。”
  “總務組的人也會去嗎?”任峰恍惚失神,無厘頭地問著。
  “大哥,你說什么啊!我們業務部的事,找總務組的人來做什么?”任軒心直口快說著。
  “那就算了,你們自己去玩吧。”像突然回神,任峰冷硬地道。
  這几天他一直苦惱著該如何解除婚約,婚約未解除前,他要自己壓抑下想見恩雅的欲望。已經一個多禮拜了,他從不知道相思是如此摧人心魂的折磨。
  “啊!大哥……。”任軒看著埋首文件擺明了不再理他的人,訕訕地轉向旁邊座位上的揚紹祺。“紹祺,我大哥今天是怎么搞的?”他問得明目張膽。
  “不止今天,他已經很多天都是這副模樣了。”揚紹祺咧唇樂笑,同樣的,聲音連壓也不壓一下。
  “不會吧……”任軒咋舌。精明能干、精神抖擻的大哥和低气壓向來是不打交道的耶!
  “就是會。”揚紹祺狀似無奈地聳聳肩。
  “紹祺,你說大哥變成這樣是為什么呢?”
  “還不是紅顏禍水。”
  “啊!跟我猜的一祥……”
  “恩哼!”任峰如刀般銳利的眼光直往兩人射去,“我不出聲,你們就當我死了是不是?”他的聲音冷得足以令人凍結。
  “不是、不是,你瞧我這不就要走了嗎?”惹大哥生气是很過癮,但要懂得适可而止。任軒嘿嘿陪笑著。
  “紹祺,今晚聚會來不來?”臨走前,他飛快地問。
  “不了。”
  “約會?”
  “恩。”
  揚紹祺的笑如三月春風般和煦溫柔,任軒隱的覺得他似乎也不太對勁。
  算了,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身為業務部最高主管,他今晚肯定逃不過自掏腰包請客的命運,這樣和水盈度蜜月的基金又短少一點了。
  嗚!都怪大哥不解風情。
  內線響起,通知任峰有臨時的訪客,任軒苦著一張俊臉出門,正巧与一道修長曼妙的身影錯身而過。
  “夏織,怎么會這個時候過來呢?”任峰起身向前迎接,兩人都沒有意識到被忽略的第三人正全身一疆、無法動彈。
  “任峰,有一件事……很難啟口……但是你一定要幫我。”夏織十指緊掐住他的雙手,像緊抓住大海中的浮木。
  她眼底的狂亂令任峰大惊,他在心里迅速拿了主意。“我和夏織先出去,紹祺,有什么急事你先幫我處理。”
  夏織繃緊的心弦在听到那聲“紹祺”后斷裂,她怔楞了兩秒,緩緩地轉向原先沒有注意到的人。
  是他!
  那個端坐在大紅檜木桌前的卓然身影竟是他!
  “為什么你會在這儿?”瞬間覺得錯亂,清妍的臉龐淨是困惑不解,然后,某項頓悟像千斤巨石般狠狠地砸向夏織的意識,令她几欲昏厥。
  他和任峰是舊識,不可能不知道她沈夏織和任峰的婚約。
  “哈哈!我懂了,我都懂了……”她尖笑出聲,美麗的臉孔因這极端諷刺的一切難看地扭曲。
  “夏織。”揚紹棋起身,急急地想奔至她的身邊,她卻不斷地退至門口。
  “夠了!不要再過來了。”夏織尖銳凄厲的喝斥同時震撼住想靠上前的兩個男人。
  “哈哈哈!特別助理,我懂了,什么都懂了!任峰,你果然是個冷血厲害的家伙,你贏了,婚約取消了,我會告訴家父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說完她旋身飛快地跑開。
  揚紹祺黑了臉想追,他知道她最后那一句“一切都結束了”是對他說的,那像千万根細針軋進他的心“站住。”任峰大喝一聲,阻斷了揚紹棋的腳步。
  “紹祺,這是怎么回事?”他鐵青著臉,气急敗坏地問。
  揚紹棋頓住身影,不動、不語,也不看他。
  任峰大步跨至他身前,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你這家伙,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么傻事?”他气得七竅生姻,眼角余光瞥見盡責的秘書正俏然將息經理室的門帶上。“說啊。”
  他猛地推開揚紹祺,揚紹祺則連退了好几大步才穩住自己。
  “我……引誘了她。”揚紹祺吐出了毫無溫度的字句。
  他就知道。任峰拍額,閉上雙眸、深吸口气,強抑下一拳揮上他鼻梁的沖動。“你這是做什么?我自己的事自己會想辦法解決,你干嘛為了我膛這淌渾水!”
  他猛地睜圓了眼厲吼,內心那把火會燒愈旺。
  “自你從華爾街將全身破爛肮髒的我撿回來后,你的渾水就是我的渾水了。”揚紹祺面無表情、平靜地道。
  “該死的你,你以為過么做我就會感謝你嗎?”任峰一臉無法置信。
  “你不需要感謝我。”揚紹棋冷然說完后開門就走。
  任峰一把悶火無處可發泄,雙拳被他握得青筋盡現。
  天啊!他還以為紹棋那几近自虐似的愚忠行為已經徹底被他扭轉過來了,畢竟他愈來愈活潑、開朗,甚至會開玩笑地同他搶起一個女人來。
  但這回……
  SHIT!任峰一拳擊上牆壁,喃喃地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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