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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節


  “阿塵。”阿鴻看著白予塵的手中把玩著剛買回來的槍支,輕聲叫喚著他。
  “別告訴我你現在要我收手。”白予塵早已經知道好友接下來想說的話。
  “可是,這真的是玩命啊!”阿鴻的口气帶著他的擔心。
  白予塵看了他一眼,繼續玩著另一枝槍,說:“這些家伙是我連玩几場車子賺來的,你以為我是買這些東西來玩的嗎?”
  阿鴻啞口,他真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雖然他是不務正業的小混混,但也從來沒有殺過人,現在卻极可能要拿著槍去殺人,對他來說,真的是很難,那种心理的交戰,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白予塵當然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會怪他會有這樣的心情,“如果你不去,我不會怪你的,畢竟此行是可能要殺人的。”
  “但是你何嘗不是?”阿鴻反駁他的話,“難道你不再考慮一下嗎?”
  白予塵又是看他一眼,冷冷地說:“別忘了,我第一次坐牢就是因為殺罪。”
  “那次你并沒有殺人!”
  白予塵冷哼出聲,“我沒有殺人?你真的相信我沒有殺人?”
  阿鴻看著他那張讓人覺得害怕的臉,“我相倍你絕對沒有殺人。”
  “是嗎?”白予塵臉上的冷笑轉變成一張苦得令人心酸的笑,“可是從來沒有人相信我沒有殺過人。”
  “我不是一直都相信你的嗎?”阿鴻一臉堅定地說。
  “阿鴻。”白予塵內心是激動的,對他來說,在這個世界上,真正會相信他的人,也只有阿鴻這個好兄弟。
  “我們是好兄弟,牢是一起坐的,我了解你,所以一直都很相信你的話,也相信你是從來沒有殺過人的,殺人的是你那個做律師的弟弟。”阿鴻的手搭在白予塵的肩上,以表示他對這個兄弟的信任度。
  “我們是好兄弟。”白予塵重复一次阿鴻的話。
  阿鴻回給他一個笑容,下了個決定,“我們一起去救綠垠。”
  “你不怕?”白予塵不确定地問。“你都不怕,我怕什么?”阿鴻口气确定地說。
  白予塵看著阿鴻堅定的眼神,點點頭,“我們兩個人一起去救綠垠!”
  “嗯。”
   
         ☆        ☆        ☆
   
  楊綠垠呆坐在窗子前,歎了口气,算算日子,她被抓來這個黑龍幫也已經有一個禮拜了,可是卻沒有任何人來解救她!
  “唉!真是沒人緣,被人抓來這里,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救我!”她自怨自艾地說,“連阿塵那個死小子都不理我!我就不相信他會不知道我被抓了,一定是還在生我的气,死人!跟老天爺一樣沒良心,這么大的人還這么小心眼,我又不是真心要跟他分手,難道他連這一點都不明白嗎?死王八蛋,去死好了啦!”說到最后,她的眼眶溢滿了淚水。
  然而再想一想自己的處境,楊綠垠再也忍不住地讓淚水在自己的臉上泛濫,但也沒哭多久,房外就傳來了吵鬧聲,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止住淚水,楊綠垠走至門邊,貼耳听著外面的動靜,只听得外面是一團混亂的聲音,陣陣的椅子、桌子推倒聲,玻璃破碎聲,一大堆的聲音不絕于耳,听來似乎外面有人在打架。
  “阿鴻,快找綠垠!”一個叫喊聲傳來。
  阿塵!楊綠垠听到這個自己才剛破口大罵的人,就奇跡般地立即出現在門外,教她怎能不開心呢?适才罵他的話早已忘了,現在的心里只想著阿塵真是好!
  不行,他們不知道她被鎖在這里啊!
  “阿鴻,阿塵,我在這里啊!”楊綠垠用力敲著房門,大聲地對外面不停地叫喊著,希望他們能夠听得見,但似乎是沒啥效果,根本沒有人回應她。
  “怎么辦?”她急得快跳腳了,轉頭一看,卻看見床邊的一張木椅,她開心地笑了出來,“有了!”立即沖去拿那張木椅回到房門前,用力地將木椅砸向門几下,房門卻因為木椅的用力撞擊,而砰砰地作響著。
  “綠垠?”不一會儿,房外傳來阿鴻的聲音。
  “阿鴻!”楊綠垠立即回應他。
  “快閃開,我要破門!”阿鴻命令著她。
  “喔。”楊綠垠應了一聲,便乖乖地閃開。隨即,一個爆破聲傳來,而門也就被打開了。
  “綠垠!”阿鴻手中拿著槍跑進來。
  “阿鴻!”楊綠垠一見到阿鴻,立即奔至他的面前,緊緊地抱住他,像是溺水者在水中找到了一根可以讓自己得救的浮木,興奮地叫著。
  “快走。”阿鴻急急對她說著。
  “阿塵呢?”楊綠垠問著他。
  “阿鴻,帶著綠垠先走。”這時,白予塵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楊綠垠循聲看去,才見到面前的景象,大廳內是一片混亂,几個黑龍幫的人正在圍攻阿塵,還有更多的人從屋外沖進來。
  “不行,我不能看著阿塵一個人在這里。”楊綠垠當然是不肯走了。
  “快走!”白予塵再次叫喊著。
  “不行!”楊綠垠想跑到他的面前,卻被阿鴻及時拉住。
  “綠垠,我們快點走,別耽誤了。”阿鴻邊和身邊的敵人搏斗,邊拉著楊綠垠要往大門口走。
  楊綠垠根本停住她的腳步不肯走,“不行,我不能看著阿塵一個人在這里!”說完她掙脫開阿鴻的手,沖向白予塵。
  “快走!”白予塵一見她沖來,便一把推開她,但也因此一個失神,被人一刀砍到了手臂。
  “阿塵!”楊綠垠惊叫出口。
  “快走!”白予塵吼著她,隨即伸手從怀里拿出槍,往要沖向楊綠垠的男人腿上開了一槍。
  “阿塵,如果你不走,我就不走!”楊綠垠堅持地說。
  白予塵無奈,他知道這個小妮子是說到做到,只好推擋開往自己攻擊的人,伸手一拉,帶著她往大門沖出去。
  “慢著!”兩個身影突地擋在大門口,其中一個人并出聲喝止那些手下。
  話才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停止對白予塵和阿鴻的攻擊。
  白予塵看清來人,“劉彥?”
  “白予塵,好久不見了。”劉彥冷冷一笑。
  阿鴻走上前,惡狠狠地瞪著劉彥,質問他:“劉彥,你究竟想要怎么樣?”
  劉彥的眼神掃過白予塵、阿鴻和楊綠垠,笑著回答:“我不想怎么樣,只想討回當年的公道,你在我臉上留下這道刀疤的公道!”
  “當年是你輸給了阿塵,還敢要回公道?”阿鴻生气地說。
  “我為什么不敢?憑我堂堂一個黑龍幫的堂主頭頭,我有什么不敢的?”劉彥仍是維持冷笑,看著白予塵。
  白予塵無視他的自大傲慢,還有他的一貫冷漠臉色,“不管如何,一切都是你和我之間的恩怨,不關別人的事,為什么要抓我的朋友?”
  “我高興,你能拿我如何?”劉彥將他的目中無人的神情表現得淋漓盡致。
  “高興個你媽!”阿鴻開始他的流氓气勢,“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驕傲個什么勁?”
  劉彥冷哼一聲,反擊阿鴻的話,“我就是比你行,你算是哪根蔥?只是白予塵身邊跟班的,我可是一個擁有上百個手下的頭頭。”
  “你——”阿鴻被激得要沖上前揍劉彥,卻被白予塵阻止了。
  “劉彥。”白予塵也是一臉不屑地看著劉彥,臉上的笑容讓人無法猜測出他現在的心思,“當頭頭又是如何?你還不是踩著別人的頭往上爬!當年你和別的兄弟一起叛變,殺了龍叔才當上了黑龍幫的堂主,不然你現在還不是別人身邊一條跟屁狗,有什么好自大、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劉彥對于白予塵的反擊是一點生气的反應也沒有,“那又怎樣?我就是厲害,如果你有种、有本事,一樣可以這么做啊!”
  “我不是忘恩負義的孬种。”白予塵簡單地諷刺著。
  劉彥听了終于變了臉色,畢竟被人這么罵,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惡狠狠地瞪著白予塵。
  “怎么?我說到你的痛處了?還是真的罵對了詞?”白予塵繼續諷刺。
  “白予塵——”劉彥盡量壓低自己的火气不讓它爆發出來,“我不知道你這么想死。”
  “是啊!最近我一直想找死,不過在死之前……”白予塵的眼中露出挑戰之意,“我想先看到你的慘死樣,我才會想死。”
  “你——”劉彥气得露出他的火气。
  “我很好,不需要你這么大聲說話。”白予塵持續他不慍不火的態度說話,但他也想結束這個話題,“你把我的朋友關在這已經一個禮拜,我想,今天應該來跟你算個帳了。”說完,他順手拿起身邊邊未推倒的桌子上的酒瓶,就往劉的頭上敲下。
  “哥,小心!”一起跟著劉彥進來的Paggie動作快速地拿起桌上的另一個酒瓶,替哥哥擋掉白予塵的攻擊。
  兩支酒瓶在空中相遇,當場因重擊而兩敗俱傷。
  白予塵又是冷冷一笑,對于Paggie這個女人的敏捷,他是由衷地佩服著。
  “好,我今天就和你了結!”說完,劉彥舉手一揮,示意要屋內的手下將白予塵這三個人一舉解決。
  頓時,大廳又再度陷入一片混戰當中。
  楊綠垠在一邊根本幫不上忙,只是縮在牆邊,傻傻地呆看著面前混亂的一片。她緊張地看著白予塵和阿鴻,因為他們的身上都挂了彩,她看得是愈來愈緊張,心跳也愈來愈快速,最后,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開始急促。
  知道自己的气喘可能又要發作了,楊綠垠試著讓自己做几個深呼吸,但是,這樣子只是讓她稍稍好過些,不一會儿就失去效用,喘得几乎透不過气來。
  白予塵在搏斗中不時用眼角的余光看著一邊的楊綠垠,深怕她有什么万一,看到她的臉色漸漸蒼白,也開始緊張了,因為她的臉色是痛苦的,似乎是很用力地喘著大气,他知道她的气喘可能發作了。
  “綠垠!”白予塵緊張地大叫,隨即想盡方法跑至她的身邊。
  就在此時,大門外沖進許多警察,屋內是更混亂了,頓時槍聲、慘叫聲不絕于耳。
  “綠垠!”白予塵也不管那么多了,奔至楊綠垠身邊,扶住身子正要往下跌的她。
  楊綠垠倒在他的怀中,額上布滿冷汗,喘得一個字也迸不出來。
  廳內的人几乎也都被警察一网打盡,然而Paggie卻在作最后掙扎——將手中的槍往楊綠垠的身上瞄准。
  白予塵一看到她的動作,也來不及回敬她一槍,只好扑身替楊綠垠擋下這一顆子彈,在這個時候,他只想要心愛的楊綠垠沒事。
  一聲聲的槍聲再次刺耳地響起,伴隨著楊綠垠的尖叫聲,白予塵倒在她的怀中,而Paggie則是被警方人員當場開槍射死。
  “啊——”楊綠垠急促的呼吸只讓她勉強吐出這一個字來。
  “我沒事。”白予塵爬起身,他感覺到在Paggie的槍聲要響起時,一個后將他推倒在地,似乎有人替他擋下這一槍。
  他立即轉身一看,整個人呆若木雞,是白啟皓!
  “爸!”這時,何影豪也奔進屋子里來,一見到白啟皓倒在一片血漬中,他急得跑至身邊,將已經昏過去的父親扶起。
  楊綠垠在一邊也整個人嚇住了。
  “他怎么跑進來了?”一名似警官的人員質問著旁邊的警員。
  “不知道。”
  何影豪抬起頭看著呆掉的白予塵,回答著警官的問題,也是告訴著白予塵,“我爸爸是擔心我哥哥的情況,怕他出事,所以,趁外面的警察不注意的時候沖進來的。”
  白予塵听得是一句話也不吭,因為他著實是被父親的突然出現給嚇到了。
  “綠垠!”
  阿鴻突然的叫聲,喚回白予塵的意識,他轉頭一看,只見楊綠垠已經昏了過去。
  他立即抱起楊綠垠的身子,對著面前的一群警察急急大吼著:“快叫救車!”
   
         ☆        ☆        ☆
   
  “綠垠,綠垠。”
  一陣陣輕柔的叫喚,將楊綠垠的意識漸漸叫回,她緩緩睜開眼睛,進入自己視線的是阿鴻。
  “阿鴻。”她輕叫著,慢慢坐起了身。
  “你醒了!現在覺得怎樣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阿鴻關心地詢問著她。
  楊綠垠搖搖頭,再看看自己躺的病房內,除了她和阿鴻外,沒有別的人了。
  “阿塵現在在別的病房。”阿鴻知道她的視線在找尋著白予塵,便直接地回答她心中的疑問。
  “他怎么了?”楊綠垠一听到阿鴻的話,緊張地問。
  阿鴻笑笑,“他沒事,只是去看看他的老子。”
  楊綠垠立即想起昏過去前的情形,問:“阿塵的爸爸現在怎樣了了,還好吧?”
  “醫生說他的背部中了一槍,差點打中脊椎,開刀拿出子彈后,已經在加病房里觀察,應該是沒什么問題,很快就會送到普通病房了。”
  “那阿塵怎么會在別的病房里呢?”楊綠垠還是不明白。
  “阿塵的老子失血過多,血型又是畸型的什么撈什子,沒有几個人是這种血型,阿塵是他的儿子,所以跟他的血型相同,當然不吭一聲地就輸血給他,輸了一千西西吧!醫生要阿塵在病房休息一下,不然也會倒下的。”阿鴻解釋著她心中的疑問。
  “阿塵輸血給他爸?”
  阿鴻笑笑,繼續說著:“唉!阿塵不是個那么冷血的人,總是父子嘛!而且那顆子彈又是他老子替他吃下的,他怎會不顧感情,看著老子翹辮子?”說完聳聳肩對著楊綠垠笑。
  楊綠垠也明白白予塵的個性,知道白予塵絕對不是個不念任何感情的人,畢竟白啟皓還是他的規生父親,雖然他是那么地恨這個父親。
  “我想去看看他。”楊綠垠想,此刻是他最想找人傾吐心事的時候吧!
  “可是你……”阿鴻有些顧慮到她此時的情況。
  “我沒事了。”楊綠垠將插在自己鼻中的氧气管拔去,把氧气桶關掉,“院我進進出出也有几次了,我知道分寸的。”
  “那……”阿鴻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吧!”楊綠垠對他微笑著,“就算我真還有什么事,這里可是醫院,不必這么緊張的。”
  阿鴻想想也對,是沒什么好緊張的,“好吧!阿塵現在在一一○三號房。”
  “謝謝。”
  “我在這里,有什么事就叫我。”阿鴻叮嚀道。
  “嗯。”
   
         ☆        ☆        ☆
   
  步出病房,楊綠垠緩緩地走至白予塵的病房外,開了門,門內卻是一片宁靜,她輕聲小步地走進里面,只見白予塵一臉疲憊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著。
  她走至床邊,輕且柔地坐在旁邊,深怕一個不小心就吵醒了他。
  楊綠垠靜靜地凝視著白予塵的睡臉,那張冷漠的臉,只有在此時才是安靜柔和的吧!想著他為救自己,竟不顧一切危險的闖進黑龍幫堂口,而且還差點一條命都要丟掉了。
  “阿塵……”她用几乎是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聲音叫喚著他。
  伸出手,楊綠垠輕輕地將他的大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臉頰邊,感受這張大手的溫暖,為著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而感動地溢出淚水,他雖然有時霸道,但是相信他一定是深愛著她的。
  正在淺睡中的白予塵,此時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輕輕地握起,而且還感到有一滴滴的水珠落下,他微微一怔,緩緩地睜開眼睛,只見面前正坐著心愛的人儿。
  “綠垠?”看到她臉上不停滑落的淚水,白予塵有些惊訝著。
  “阿塵,你醒了?”楊綠垠吸吸鼻,不讓淚水再落下,微笑看著他。
  “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白予塵緊張地問,吃力地坐起身子。
  “別起來,你還需要好好地休息。”楊綠垠阻止他起身,但是白予塵還是堅持起身,雙手抓著楊綠垠的臂膀。
  “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你快點告訴我!”他急急地問著,緊張的面孔帶著急切、關心。
  楊綠垠搖搖頭,對于他的關怀,她只是更加地感動而繼續又讓淚水流下。“綠垠,你別嚇我!到底是發生什么事情了?你別淨是不說話啊!”白予塵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看著她哭泣的臉,他是疼到心坎里去了,根本失去他原有的冷靜,只是慌張地看著她,深怕她出了什么事。
  楊綠垠看著他原本健康的臉色,因為大量輸血而變得蒼白,身上多處的刀傷也被繃帶綁得死死的,現在又因為自己的哭泣而慌張不安,她實在忍不住地扑進他的怀中,放肆地讓自己在他的寬厚胸膛里,大聲地哭泣。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她抽噎地說,“要不是為了我,你根本不必去冒這個險,差點連命都可能要丟掉!”
  听著她的話,白予塵著實放下了緊張不安,他松了口大气。
  “我還以為發生什么大事了。”他露出了笑容說著,“你簡直快嚇死我了。”
  楊綠垠推開他,紅著小小鼻頭,生气地說:“你才要嚇死我咧!你為什么要替我擋下那一槍?難道你這么想死啊?”
  “什么我想死?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死,才要扑身去救你,你以為我真的閒得沒事做,閒得發慌、閒得想找死啊?”白予塵反駁她的話,為自己的出手相而申冤著。
  “可是你以為我想要你死嗎?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為了救我而死,我……”說到這,楊綠垠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你什么?”白予塵盯著她,詢問道。
  楊綠垠撇嘴,小小聲地說:“我不想你死。”
  “什么?”白予塵听不清楚她說的話。
  “我不想你死。”楊綠垠重复說一次,聲音又大了一點。
  這次白予塵是稍微听清楚了些,但是卻不滿足地再次要求且裝傻著,“你說什么?我還是听不清楚。”
  “你——”楊綠垠有些生气了,她知道白予塵根本是故意的,“我不說了啦!你听不清楚是你家的事。”說完,她嘟起小嘴。
  看著她又在發脾气了,白予塵忍不住地笑了,但還是故意逗著她,“你再說一次嘛!我真的沒有听清楚,你不會這么小气,不再對我說一次吧?”
  “我就是小气,你能拿我怎么樣?我……”
  楊綠垠話還沒有說完,白予塵便出其不意地拉過她的身子,倒進自己的里,低頭狠狠地吻著她。
  楊綠垠起初一愣,但是這种突然的吻,她也習慣了,沒有多久的時間,她便已經融化在他的柔情蜜意中了。
  “我不希望你死。”好一會儿,白予塵离開他最眷戀的唇,輕聲對怀中的人儿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我也不希望你死,所以我不要你再為了救我而有任何意外。”楊綠垠也柔聲地對著他說著自己的心里話。
  “但是我怎能放下你的安危不顧呢?”白予塵反問著,“我說過了,我不要你……”
  在他要說出最后一個字時,楊綠垠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他再說下去。
  “別再說什么死不死的了,好嗎?”她要求著,“我們都不要做出讓對方擔憂的事。”
  白予塵輕拉下她的小手,答應著,“嗯,那你答應我,別再去PUB上班了,那里畢竟不是個單純的工作場合,而且你又有气喘,這次你的气喘發作,我嚇得心都要停掉了。”
  楊綠垠對他的表白感到開心,“那你也答應我,找份正當的工作做了,別再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只想到要什么玩車賺錢,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很容易再惹禍上身的。”
  “可是我有坐牢的紀錄,而且學歷也只有高職畢業而已,有什么工作可找?”白予塵開始為著自己的學歷而自卑了。
  “高職畢業又如何?難道高職畢業就該死,就該沒有工作做了嗎?我也是只有高職畢業而已啊!只要有心,一定可以找到工作做的嘛!對自己要有信心。”說完鼓勵的話,楊綠垠給白予塵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同時也是在對自己加油打气。
  白予塵看她這樣子,自信心也被她點燃了,“對,只要我們有心,一定可以找到工作做的。”
  “那你……”楊綠垠看著他,雖明知道他可能還是不愿意說,但還是很想知道,“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為何那么恨你爸爸和你弟弟?”
  聞言,白予塵整個人一僵,他盯視著楊綠垠,一時之間也沒有說話,好一會儿,才重重地歎口气,對于楊綠垠,也許他真的沒有必要再隱瞞什么了。當下,他將以往的事,全數緩緩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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