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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節


  顏切切從夢中惊醒過來,斗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滲出,滑流而下,她喘著大气,想平順急促的呼吸。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有一個別人沒有的能力,那就是她能預知不久后將要發生的事情。而預知的靈感,都是從作夢的夢境中得知。
  她一向都不大會作夢,可是只要一作夢,夢中所出現的,就是即將要發生的事情,而剛才,她就是作了夢,夢中的情境,讓她不由得冷汗直流,因為,那個夢境竟是夢到她即將离開人世!
  她用手撥撩了一下自己柔順的長發,她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她搖著頭,想甩去剛才停留在腦海中的夢境,但是卻愈甩愈清晰。
  不行!自己還沒找到那個從小就失散、下落不明的雙胞胎妹妹,怎能就這般地死去呢?而且,還有一個年事已高的婆婆啊!如果自己就這么走了,婆婆該怎么辦?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伸手接起放置在床頭柜上的電話机,但卻沒有立即吭聲。
  “喂。切切嗎?”話筒那端響起一個男聲,是她相戀多年的男友蔣世勤。
  顏切切一听到這個聲音,整個人頓時松了一口气,好似尋求到一個安全感,“世勤。”她有气無力地輕喚。
  “怎么了?听你的口气好像發生了什么事?”蔣世勤關心地詢問。
  “沒事。”顏切切微微喘著气,“只是剛才作了一個惡夢。”
  “惡夢?”蔣世勤微微一愣,隨即傳出他的些許笑意,“別在意那些虛幻的夢境。”
  顏切切對于蔣世勤的說法并未感到寬心,畢竟自己是和一般人有著不一樣的能力啊!
  “切切?”電話那端的沉默,讓蔣世勤一陣擔心,“你沒事吧?”
  顏切切深吸一口气,“我沒事。”
  “真的?”
  “我真的沒事,我很好的。”頓了一下,看看時間,她轉開了話題,“這么晚了,你打電話我我有事嗎?”
  “我下午訂好机票了,美國時間下星期三的飛机去台灣看你。”蔣世勤開心地說。
  “真的?”听到這個消息,顏切切微微地露出她的笑容。
  蔣世勤是她在維也納念書時所認識的男孩子,那時,她主修的是鋼琴,而蔣世勤則是主修小提琴,兩人在机緣下認識,近而相戀。在學校,他們倆都是系里的高材生,也曾一起合奏過許多的音樂,學校的同學都很喜歡他們的合奏,那是一個充滿衷傷、快樂、活潑、輕柔的悠揚音樂,好像每首曲子,只要是到他們的手中,都會活了起來似的。
  在去年的六月,兩人都同時以第一名從維也納拿到碩士學位,本為華裔的蔣世勤則回到美國,而顏切切則是回到台灣,這一年多來,兩人都各忙各的工作,沒有見過面。
  “當然是真的。”蔣世勤開心地說,“你一定很開心我可以去台灣看你了。”
  顏切切的臉上仍是保持她的微笑,一年多不見了,不知道世勤變得如何?變胖?變瘦,“我當然開心,什么時候的飛机?”
  “到台灣是台灣時間下星期五早上六點四十五分。”
  “我去接你。”
  “那么早的飛机,你必須要半夜就得起床出門來接我,我看不用了,免得你睡眠不夠。”蔣世勤体貼地說。
  “沒關系的。”顏切切對于蔣世勤的關心是甜蜜在心,“我星期四晚上正好沒有家教,可以早點睡覺,然后星期五可早起去接你。”
  “這樣好嗎?”蔣世勤還是有點擔心。
  “可以的,別那么擔心我,我并不是三歲小娃娃了。”
  蔣世勤遲疑了几秒,“那好吧,你下星期五早上到机場來接我。”
  “嗯。”顏切切再看了一次時間,“你們那邊很晚了吧,赶快夫睡了,不然,明天你會沒精神上班的,有什么事,等你下星期來台灣再聊吧!”
  “OK!”
  挂上了電話,顏切切起身拉開了窗帘,窗外的天色,已經被陽光染成一片金黃色。她的心情,也因剛才的電話舒解了許多。
  梳洗了一番,她走至化妝台前,身上已經換上了一件白色連身洋裝,她為自己化上了淡淡的妝,便走出了房間。
  別再去想那些夢境了,就如世勤剛才所說的,那只旱個虛幻的東西,就算自己的夢境有預知的能力,但也一定會有出錯的時候。
  就算是一個錯誤的預知夢境吧!
   
         ☆        ☆        ☆
   
  “童童!”羅絲胖胖的身子站在屋前,對著面前的蔚藍碧海,用著她最大的气力喊叫著。
  然而,她的叫喊聲很快地在無邊際的海面上擴散開來,但卻沒有任何的人聲回應她,有的也只是飛越屋頂的海鷗叫鳴聲,及海浪的波濤聲。
  “這孩子!”羅絲忍不住地將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看得出來她已經在醞釀她的怒气了,她手叉著腰,再次對著汪洋大海叫喚著:“童童!”還是沒有回應。
  “八成又不知道去哪野了。”羅絲叨念著,隨即,她集中她所有的注意力,低聲地開始念了几句咒語。
  在她念完咒語沒多久,不遠的海面上冒出一個人影,且慢慢游向海岸。
  “羅絲,你找我呀?”那正上岸的是一個年輕女孩,燦爛的笑容迎接著羅絲爬滿怒气的臉。
  “你這孩子,一天到晚就會亂跑。”羅絲盡量不把自己的怒气宣泄出來。
  童童聳聳肩,嘻皮笑臉的,“我沒亂跑呀!我只是去海里游泳嘛!”
  “一樣。”羅絲睨著童童,“整天不見你的人影,像是失了蹤一樣。”
  童童甩甩她濕漉的長發,頗委屈地說:“那又有什么辦法?這個小島上又沒有別的地方可夫,我只能到海里游泳打發時間。”
  羅絲看著全身濕漉漉的童童,說真格的,也真不忍心罵她,這個小島占地不過半甲地這么大,只住了自己和童童兩人,而童童又正值年輕愛玩,哪閒得住成天待在屋子上里?
  “好啦。”她稍退怒气,口气平緩地說,“你快去把濕衣服換下來,我待會儿有事跟你說。”
  “什么事?”童童好奇地詢問。
  “待會儿再說,你先把你全身弄干了再說。”
  童童點點頭,“好吧。”隨即,她邁開大步伐走進屋子。
  羅絲轉身看著她進屋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長气。童童是她在二十二年前抱回來的孩子,猶記得那時,自己去城市辦事,在回島的途中,一种莫名的感覺讓她打斷回島的念頭,并且走向杳無人煙的海邊,那時,正好附近有一架飛机在空中飛行失事墜入海中,許多的警察、救護、搜救人員全赶往現場,找尋是否有生還者。
  突然,在羅絲的心中,有一种強烈的念頭要她往另一頭的偏僻海邊走去,結果,她發現了一個兩歲的小女孩,站在一塊大岩石邊放聲大哭著。
  羅絲詢問小女孩老半天,小女孩只能支支吾吾地用她听不懂的中文回答小女孩正和爸媽坐飛机,然后飛机不知道怎么了,她听到爆炸聲,一個惊嚇哭了出來,接著就來到這里了。再多問她什么,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語言不通,頂多只知道她叫童童。
  于是羅絲就暫且先帶童童回了島上,据她的猜測,童童是那失事飛机中的一名小乘客,而且是惟一的生還者。同時,在無意中她也發現,童童竟然也和自己一樣,有著別人沒有的能力!俗稱超能力,難怪,在飛机爆炸墜海后,她能死里逃生,因為——她具有這個能力。
  因此,羅絲自私地將她收養下來,并將自己所學的魔法,全數教給了童童,讓童童成為她惟一的女巫繼承人。
  羅絲緩步走進屋子,正好見童童已經快速沖洗完畢,換上了一套干淨的衣服,朝她走了過來,“羅絲,你有什么事要對我說啊?”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羅絲看了她一眼,“這么急做什么?你就是改不了你的急性子。”
  童童又是她的招牌表情——嘻皮笑臉,走至廚房前的小吧台前坐下,“唉,我就這個性子,難改掉了啦!”說完,她手指了指流理台的一只杯子,“路以哈啦瑪。”隨即,杯子應聲升起,飛向童童的面前。
  “非路即卡。”童童又念了一句咒語,杯子便輕輕地在她面前的桌上落下。
  童童伸手拿了旁邊的開水壺,倒了杯水,一口飲下。
  羅絲在她的對面坐下,“別這么懶,連走几步路去拿杯子也懶。”
  “我就是懶嘍。”童童又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你這個樣子,要我如何放心你上城市?”羅絲開始將話切入正題。
  “去城市?”童童一雙大眼睜大地看著羅絲,“你要帶我去城市?”她實在不太敢相信,從小到大,羅絲從來不帶自己上城市,雖然,小島距离對面的那個所謂什么夏威夷的小島,不過二十多哩,如果用法術,根本只是一瞬間的事。她從小就想去那個充滿人群的城市,也私底下想偷偷溜去看看,但是,羅絲怎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到時,不被她罵得臭頭才怪!只是,這一次未免太奇怪了吧?羅絲竟然提議要讓自己去城市?
  羅絲歎了一口气,“你也不小了,也應該去城市見見世面才是。”
  童童還是不敢相信,她盯著羅絲,“你真的要我上城市?”
  “沒錯。”羅絲确定地說。
  童童展開她的笑靨,“太捧了!”她開心得手舞足蹈。
  “不過……”羅絲頓了一下,“我不是要你去城市玩。”
  “不是要我去玩?”童童微收起笑意,好奇地問,“那我去那做哈?辦事情嗎?”
  羅絲凝視童童好奇的臉,傻傻地說:“我要你去一個國家。”
  “去哪一個國家?”童童更加好奇了。
  “台灣。”
  “台灣?”童童秀眉微蹙,“台灣在哪啊?很遠嗎?為什么要我去那里?”
  “台灣是你的國家。”羅絲再次地歎口气,“而且,我要你去找一個人。”
  “找什么人?你的朋友嗎?”童童追問著,看著羅絲有些凝重的神色,她似乎能感覺到可能有事情要發生了。
  “如果我沒算錯的話,她應該是你的姊姊。”
  “我的姊姊?”童童一愣,她的腦子就只有這個島、羅絲而已,畢竟,她遇見羅絲時,只有兩歲而已,所以,這個事實,讓童童著實惊訝。
  羅絲沉默了好一下,才又開口:“童童,你知道你為什么就是沒有和我一樣,擁有預知的能力嗎?”
  童童想了一下,表示不知道地搖搖頭。
  “因為,你和你的姊姊是一對雙胞胎,而你們一個是有預知的能力,一個是有超能力。”羅絲簡單地對童童解釋。
  “你的意思是,我那個姊姊就是有預知的能力?”童童可有些明白了。
  “嗯。”羅絲點點頭,“最近,我預測到你們姊妹倆會有一個災劫,所以,我才要你去找她。”
  “什么災劫?”童童有些緊張地追問。
  羅絲微眯起眼,轉頭望著屋外的晴空万里,她的眼神變得有些深沉,“你姊姊可能會死。”
  “什么?!”童童吃了一惊,“怎么會這樣?”
  羅絲沒有立即回答,好一會儿,她才轉回頭,盯視著童童惊訝的臉,“所以,我要你赶回去台灣,看是否能救回你姊姊的命。”
  童童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她無法立即消化掉這些事情,怎么會這樣?
  羅絲再次歎口气,“我雖沒見過你的姊姊,而且這也只是我的推測,但我想你那個姊姊應該和你一樣,是個乖巧的女孩,所以我也不希望她有事。”
  “你真确定我有個姊姊?”童童還真有點不相信,雖然她知道羅絲的預知猜測一向很准。
  “我想應該是沒有錯的。”
  “那……”
  “孩子,你想救你的姊姊嗎?”羅絲詢問著童童的意見,雖然她心里早知會有什么樣的答案。
  “我當然想。”童童不假思索地立即回答,既然知道自己有一個孿生姊姊,怎能不救呢?
  “那就好。”羅絲對于童童的答案非常滿意,“后天晚上的班机可以飛去台灣,我已經幫你全都辦理妥當,到時,你就去台灣我你的姊姊。”
  “坐飛机?”童童的秀眉再次皺起,“不可以用法術直接去嗎?”
  “台灣离這里太遙遠了,以你這小個頭的法力,根本沒法子。”
  “喔。”童童點點頭,純真的她,從未接触過人世的險惡好猾,這點倒讓羅絲有些擔心。
  然而,在童童的心里,此時是充滿了期待与興奮,去台灣找姊姊?!台灣,是個什么樣的花花世界啊?
   
         ☆        ☆        ☆
   
  一陣陣悠揚柔和的鋼琴聲,充斥了整間的屋子。
  顏切切靈活地動著她的手指,彈著鋼琴鍵盤,每次當她一坐在鋼琴前,彈起鍵盤,制造出一首首動人的音樂時,她的人就會隨著音符,投入其中的情境。
  “切切。”在她彈完最后一個鍵,所有的音樂在整個屋上里淡淡退去后,一個溫柔的叫唉聲傳來。
  “婆婆。”顏切切轉過身,對著向自己走來的婆婆輕喚著。
  “又在彈琴啦?”魏云露出她和藹的笑容。
  顏切切也回給她一個甜甜的笑容,“是啊!”
  “我看你成天都沉浸在鋼琴中,不多出去走走。”
  “婆婆一個人在家,我怎能放心呢?”顏切切邊說邊起身扶著魏云坐了下來。
  魏云仍是她那和藹的笑容,對于孫女儿的孝順,她是開心于心,“可是,你這個樣子,婆婆也會擔心,一點社交圈子也沒有。”
  “不會的。”顏切切微笑地安慰,“我也有和我的朋友聯絡呀,而且,我現在接了四個鋼琴家教班,也有出門走走,活動、活動的。”
  “你這個孩子。”魏云收起笑意,歎了口气,“難得你這么孝順婆婆,婆婆是死也瞑目了。”
  “婆婆,你怎說這种話呢!”
  “婆婆年事已高了,兩只腳都快進棺材的人了……”
  “婆婆——”顏切切打斷婆婆的話,“你怎這么說呢?”
  魏云輕拍顏切切的手,“孩子,不是我們不提這方面的事,我就不會死的。”
  顏切切沉默不語,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她的夢境——那個自己會死的夢境,原本,她想不再去想它,但是這些天來,她每晚都夢見同一個夢境,讓她不由得膽戰心惊。難道自己真的會死?
  這個問題已經纏繞她好多天了,雖然,人都會經過這一關——人生的最后一關,可是自己還年輕,她才只有二十五歲啊!
  “切切?”看到孫女儿眉頭深鎖、面容憂愁的模樣,魏云忍不住叫喚發起呆來的她。
  顏切切回過神,迎視著婆婆那對關切的眼神。
  “怎么了?突然發起呆來?”魏云關心地詢問著,“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顏切切搖搖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沒事。”
  魏云凝視著顏切切,“可是,我看得出你有心事。”
  顏切切微微側了一下頭,想避開婆婆關注的眼神,不然她會因那夜夜相同的惡夢,讓自己更加地難過,“我真的沒有什么事,可能是因為最近壓力有一些大吧!”
  魏云微沉吟了一下,“是為了音樂會的事嗎?”她知道孫女儿在維也納成績优越的表現,已受到國內音樂界的矚目,而且,還有根多机构相爭要為她辦几場鋼琴演奏會,而她也答應了其中一個,將在一個月后于某公立大學舉行一場鋼琴演奉會,那是她的第一場個人公開演奏會。
  “是啊!”顏切切只好藉這個理由,來隱埋在她內心那件真正心煩的事。
  “原來如此。”魏云淡淡一笑,“傻孩子,這有什么好擔心的呢?只要放開心情,把它當成是你以前的鋼琴進階考試就好了,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我知道。”顏切切點點頭。
  “唉。”魏云在此時突然想起了往事,感傷地說:“要是當年沒有那場飛机失事,也許,童童現在是跟你一樣,你們姊妹倆是雙胞胎,應該興趣都會相同,她現在若還在人世,一定也是一個音樂才女。”說到這,她又重重地歎口長气。
  “婆婆——”談起往事,顏切切也忍不住心酸,想到那個和自己神似的孿生妹妹。
  “不過幸好當時你得了重感冒,你爸媽臨時沒有帶你出國,不然,婆婆現在真的是孤獨的一個人了。”魏云繼續沉浸在往事中。
  “婆婆,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
  魏云點點頭,看著自己惟一的孫女儿,“婆婆這几十年來已經看開了很多,我現在惟一的愿望,只想看到你有個好歸宿,婆婆就心滿意足了。”
  顏切切沒有再說話,腦子里又浮現起那個夢境,自己真的能有個好歸宿嗎?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        ☆        ☆
   
  童童提著一只行李箱,步出了桃園的中正國際机場,好刺眼的秋陽,照得她快睜不開眼。
  她終于來到這個她出生卻陌生的國家,看著面前人來人往及過往的車輛,讓她有种緊張的感覺,記得羅絲跟她說過,台灣所使用的語言,和自己平常所說的英文不一樣,會有語言上的溝通障礙,唉!這可有些苦煞了她。想到自己雖是台灣人,但手中拿的卻是美國護照,說的是美國的英文語言,這還真有些折磨她。
  “不管了。”童童深吸一口气,決定先把這些問題丟在腦后,目前的問題,是要知道如何坐車到羅絲所說的台北,然后再找間飯店住下來才是。
  于是,她眼光搜尋到面前一對正要叫計程車的老夫婦,她走向他們,用她認為自己最親切的笑容用英文對他們詢問著:“抱歉,請問一下,到台北的路要怎么走?”
  那對老夫婦一愣,用他們不明白她在說什么的眼光看著童童。
  慘了!看他們的眼神,一定是听不懂自己在說些什么,据羅絲說,台灣人的英文程度似乎都不太好,有的甚至連一句謝謝都听不懂,而面前這對老夫婦可能就是那种人吧!
  “你講哈,我听不懂啦!”那老先生用台語回答她。
  嘎?他說什么?真的是遇上不懂英文的人了。
  “對不起。”雖是如此,她還是給這對老夫婦她原有的笑容。
  “真是的,明明看起來就是台灣人,講哈米外國人的英文,真是丟台灣人的臉。”那老先生低聲罵了几句,拉著老太太的手,叫了部計程車揚長而去。
  童童看著那對老夫婦坐車揚長而去,她雖听不懂老先生最后那些話,但听得出來似乎是有在罵人的感覺。
  “真是的,听不懂就算了,何必罵人呢?”童童實在覺得奇怪地喃喃自語,難道台灣人的脾气是這么不好、這么沒气度的嗎?
  在她思考之余,一個轉身看到從机場內走出了三個提著行李,卻笑容滿面聊著天的年輕女孩。嗯,她們看起來似乎滿親切的,去問問她們吧!
  “抱歉。”她走上兩,阻擋三個女孩的去路,用很客气的笑容詢問著:“請問往台北要如何走?”
  三個女孩微微一愣,但卻沒有先前那對老夫婦那么惊愣,一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思考要如何回答,而童童則是對她們抱著非常大的期盼。
  “呃……你可以……計程車……或是……公車。”其中一1名女孩用結巴的英文回答著。
  “什么?”童童听不懂地微皺起眉,“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
  回答的女孩有些歉然的笑著,而另兩名女孩也用她們的“英文單字”,拼拼湊湊地回答童童的話。
  童童還是不懂她們的回答,不過有比沒有好,至少听得懂一些,“謝謝。”她還是投給她們一個感激的笑容。
  “不用客气。”三個女孩對她也是一笑,然后离去。
  坐計程車或是公車去台北嗎?那要在哪坐呢?看著面前開過的許許多多不同的大小型車,哪一個才是台灣的計程車和公車啊?
  她有些懊惱,語言不通真是一個很大的障礙啊!不過,幸好還是有一些收獲。
  至少大概知道要怎么去台北了。要不是不知道台北在哪,真想念個咒語就變過去,何必還要到處問人這么麻煩!
  她站在原地,靜靜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時,正好一部黑色大轎車停在她的面前,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跟著前面一個人緩步走向那部車。
  看那穿西裝的男人,長得還真斯文好看,感覺就像是一個學問很好的人。再問問看吧!如果再問不出個結果來,只好瞎貓碰死耗子,隨便攔部車子,好好求人載自己一程到台北吧!
  “先生!”她叫喚著那個男人,且立即小快步地走向他。
  而他——紀傲翔,听到身后的叫喚聲,他停下腳步轉頭看著走向自己的女孩。
  “抱歉。先生,請問你會說英文嗎?”干脆先哄他會不會說英文,免得拉拉雜雜說了個老半天,還是沒有結果。
  紀傲翔微低頭看著面前這個長相是中國人,口中卻說著英文的女孩,微一頷首,用英文回答著她:“會的,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太好了!終于找到救星了!
  童童展開她開心的笑靨,“請問到台北要怎么去?我剛問了几個人,沒有人懂英文,害我傷透腦筋了。”她吧喳吧喳說了一堆。
  “是嗎?”紀傲翔微皺起眉,看著有天使般面孔的童童,“這里是只說中文的台灣。”
  “我知道,可是我從小在夏威夷長大,沒有人教過我說中文,所以我和這里的人溝通有些困難。”
  “華裔?”
  童童微擠眉弄眼了一下,“應該算吧!請問一下,到台北如何去?”她再重复了一次自己的問題。
  紀傲翔微沉吟了一下,面前這個女孩頂多二十出頭,一個人來到台灣,語言不通倒也有些麻煩。他的一些“熱心”微微泛起,“我正好也要回台北,你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一起坐車走。”
  “真的?”童童的雙眼透出她開心的笑意,“你要載我去台北?”
  “是的。”
  “太棒了!謝謝你!”童童感激地道謝,沒想到,自己遇上了一個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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