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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出襲的兵馬一回宋營,陸羽湄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慕容釗扛在肩上,大剌剌的走進他的營帳內。
  她從沒有覺得如此羞辱過!
  陸羽湄被他拋在毛毯上,兀自瞪大一雙美眸,難以置信的看他卸下披肩、鎧甲、腰帶……
  她的腦海漲滿了沿路眾多士兵投來的輕蔑眼神,他們了然淫穢的眼神知道這營帳內將發生什么事,他們該死的把她當成妓女!
  而他該死的讓他們認為她是妓女!
  那頑強矯健的身軀挺立在她面前,慕容釗放任陽剛的体魄在她眼前赤裸裸的呈現,他居高臨下、俊目半垂,以王者寵幸姬妾之姿睨著她。
  陸羽湄握緊雙拳,尖細的指甲刺進掌肉里,胸口漲滿前所未有的憤怒,臉頰的潮紅絕非羞怯,而是慢郁的壓抑。
  咬牙切齒?慕容釗挑高眉,眨了眨眼,确定一下自己看到的表情。
  呵,咬牙切齒!他挑勾著邪佞的唇角,黑眸撩撥著春色的云雨。通常女人看到他的裸体,表情是惊羡,是愛慕,是肌渴的求予歡合,而這女人厭惡鄙陋、大為震怒的神情,敢情是特意吸引他注意的另一种方法?
  “脫衣服。”慕容釗臉上冷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邪肆掠奪的熱情。
  “我是人,習慣著衣見人;唯有畜生,才不需衣物蔽体。”陸羽湄优雅的自毛毯緩緩起身,揚眉瞬目間散發一股冷傲的高貴。
  “我不是沒跟過啞女歡合,我不介意把你的嗓子弄啞。”違抗他的女人絕沒有好下場──盡管之前他從沒遇過如此不知好歹、不知死活、不知輕重的賤奴。慕容釗向前跨進一步,鐵掌鉗住她纖細的白頸。
  “也許你可以試著了結我的性命。”陸羽湄毫不畏懼的對上他冷厲的黑眸,冷冷的建議。
  他一使力就可以掐死她,但是,她那張不饒人的利嘴很是吸引人……优美的唇孤,紅灩灩的色澤,一張一合的引人遐思,引人一親芳澤。
  慕容釗仿佛被下了蠱似的湊上前,堅毅的闊唇覆上柔軟的紅唇。但是驀地──
  陸羽湄洁白的玉齒染上腥紅,酸苦的汁液充塞在濕滑的口腔。
  她竟然咬破了他的唇!他陰鷥的伸手抹去嘴唇上的鮮血,狠狠的低咒,“該死的!”
  “如果你認為每個女人都該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那么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錯、了!”陸羽湄無視他眸里的風暴,更不把他臉上的陰涼當一回事,挺直腰杆,無畏無懼的再次出言激怒他。
  “你是在向我表示你与眾不同嗎?”他抽緊了有力的下顎,滿眼想把對方剉骨揚灰的陰狠。
  “看來我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女子了。”她冷冷的扯動嘴角,完全不把他致命的目光放在眼里。
  “你真的很狂、很傲。但是我也可以告訴你,女人畢竟是女人,再如何強悍,終究還是個女人。女人就該為男人溫床暖被,女人就該在男人打完仗回來后,极盡狐媚的取悅男人、撫慰男人。天殺的狗屁与眾不同、獨一無二!”他如石般堅硬的雙拳捏緊她的窄肩,額暴青筋。“在我眼里,女人是最卑賤的畜生,勉強要把你們這种畜生當成人來形容的話,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妓女!”他完全被她激怒了,習武之人最忌諱的浮躁完全彰顯。他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牽扯出情緒……這個該下地獄的金陵第一美人!
  “正好,男人在我眼里,個個比禽獸還不如。如果真要我把你們這种渣滓當成禽獸來形容的話,我也只有兩個字奉送,那就是──臭蛆!成日只為口腹之欲,四處鑽動,你說,像不像你們男人成日汲汲于名利,受欲望驅馳的可怜樣?”她的怒气也被完全挑起,難以忍受他惡毒不堪的辱罵。
  “陸羽湄,我要殺了你!”這個女人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頂撞他,而且是用最不堪入耳的歹毒言語!慕容釗怒气勃勃的轉身抽出吊挂梁上的長劍,鋒利的劍身抵住她頸際。
  “不胜感激。”她揚起下顎,絕艷的姿容上了無懼意,平靜如從容就義的貞女烈婦。
  “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森冷的劍鋒极輕极細的一划,他眯起泛著冷芒的鷹眼,腦現著原本無瑕的洁頸漾出一道辛辣的艷紅。
  “那就別猶豫,快動手。”陸羽湄細眉挑也不挑,直挺挺的背脊已經僵硬,卻仍未退卻的現出顫弱。
  不愧是金陵第一美人!慕容釗心念電轉,這回攻打南唐索然無味,輕而易舉便降服李煜,這樣的胜利就像七尺男儿欺陵一個不足三歲的孩童,無法帶給他特別的优越感;如今讓他碰上一個自以為是的嗆辣美人,他要以此填補先前的無聊無趣。他要征服這個自稱是狂徒的女人,相信在征服的過程中,會別有一番樂趣。
  反正她的命握在他手上,他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他追求的是征服過程中的歡悅,他要用這個女人來滿足他的征服欲、优越感,他不會一刀宰了這個將帶給他無數刺激的玩物。
  慕容釗緩緩的收回刀,眸中的風暴倏然停止,彎彎丰潤的唇瓣,刀削似的俊容罩上一層迷霧。“高傲的女人,你從未懼怕過任何人嗎?”
  “不!將軍,我方才的确是怕了你──怕你不殺我。”他的收刀倒令她感覺到頸上的刺痛。陸羽湄直勾勾的瞪視著面前的男人,他詭异的轉變令她頭皮一陣陣發麻。
  “要不是想從你的嘴里探出哀求的字句,我一定會毒啞你。”他要她求他!他一定要她求他!
  “我現在就可以求你,我求你殺了我。”她皮笑肉不笑的說。在看到那雙幽暗闃深的黑眸邪气地閃爍后,她相信他不可能輕饒她,而會無所不用其极的凌辱她。
  “我不要你言不由衷的哀求,我要听你發自內心的屈服懇求,我要你踐踏自己的尊嚴,低頭哀哀的求饒,求我饒了你。”慕容釗轉身披上衣裳遮掩住光裸的陽剛,坐上蒲席,以拂柳之風的口吻,低訴他准備賜予的酷刑。
  “不會有那一天的。”她宁死也不向他低言乞求。
  “咱們拭目以待吧!”慕容釗胜券在握的笑道,那樣的笑容尤其刺眼。“別這么傲。也許從今天起,你該學學下人做些粗活,磨磨你的銳气。”他擄她來,她便是他的戰利品,是陪寢的侍妾或是下賤的奴婢,隨他決定。 ★ ★ ★
  營帳內,趙審琦与慕容釗對桌而飲。
  “釗,人家好歹也是一國丞相之女,你竟然把她當低賤的奴婢使喚,真是郎心如鐵哦!”趙審琦把玩著碧綠色的翠玉杯,調笑的表情和打抱不平的話語完全不搭軋。
  “我要好好磨磨那蠻女刁鑽的性子。”一想起她昨日的利嘴与頑抗,慕容釗不羈的俊臉如罩冰霜。
  “嘖嘖嘖,金陵第一美人果然不簡單,輕而易舉就挑起將軍的斗性,佩服佩服。”趙審琦嘖嘖有聲,玩味著他臉上顯而易見的怒气。
  “審琦,我沒把她當成人,只把她當一匹野馬。”慕容釗陰騖的回應好友的調侃。
  “是,馴馬師。”趙審琦啜了一口醇酒,悶聲笑道。
  “我一定要馴服那匹最悍的野馬!”他發誓。
  “馴馬的同時,先注意你背后的老虎吧!”趙審琦擱下酒杯,暫斂調笑的神情,正色道。
  “老虎?”
  “皇上最近特別關心你的動向。”唉,伴君如伴虎啊。
  慕容釗豈會不懂。“是嗎?”
  “釗,皇上忌憚武人,小心功高蓋主。”他擰著漂亮的眉道。“爹要我提醒你,收斂一下鋒芒。”
  五代王朝──梁、唐、晉、漢、周的更替,多是因掌握兵權的將軍叛變,五代各朝都很短命,加起來總共短短五十三年,先后換了十三個皇帝,皇帝的姓氏也改了八次。
  而趙匡胤奪得帝位的方式,与五代那些將領根本沒啥分別。在后周世宗時,他任殿前都點檢,乃禁軍之最高統帥;周世宗一死,后周朝群龍無首,在五代軍人干政的背景下,趙匡胤奪走了柴家的傳國玉璽。
  趙匡胤与親信將領暗中策划陳橋驛兵變,聯合當時的副都點檢慕容延釗、石守信、張光翰、趙彥徽、趙普、趙匡義一同策點檢為天子,沿襲五代軍人奪權而代周自立。
  在陳橋驛兵變、黃袍加身的劇碼演完之后,掌握軍事實權的趙匡胤輕而易舉地坐上皇帝寶座。有感于江山得來太易,他遂把目光轉向那些手握禁軍兵權的昔日同僚,處心積慮剝奪將領兵權。
  “收斂?”慕容釗嗤聲道:“我爹是陳橋驛兵變的大功臣,又平定了李筠之亂,卻因為他的猜忌与心病,上表要求消除權重顯赫的殿前都點檢、鎮宁軍節度使的軍職……皇上以為大宋的江山是如何得來的?”
  “釗,小心隔帳有耳。”趙審琦搖首輕笑,對兄弟的出言無諱頗感快意与佩服。
  “令鐸之父韓令坤,連同被免了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改任成德節度使。也難怪令鐸不同他老父帶兵打仗,宁愿棄官從商。”慕容釗仍我行我素,完全沒把好友的警告听進耳內。“皇上對武人猜忌太深、限制過重,又收節度使經濟實權,藩鎮節度使根本無力發動更換皇帝的兵變,皇上又何必顧忌我呢?”
  “皇上何只重文輕武,他連我爹也防呢!”趙審琦笑笑,但笑聲中已隱含几絲不悅,心里的忿怨也被好友順帶挑起。
  “誰教你爹是宋廷第一文臣。”慕容釗朗聲笑道。
  “我爹就是倒楣,才被叫到杜太后的病榻邊,記錄她害死人的遺命。”害得他爹陷入兩難,寫了,就怕皇上不高興,引來殺身之禍;不寫,又怕得罪太后和晉王。“幸虧我爹机智聰明,在太后遺命書下寫了‘臣趙普書’四字才擺脫困境。”
  “你爹知道太多事了,難怪變成皇上心中一塊疙瘩。你爹既是陳橋驛兵變的主要策划人之一,又是大宋重大方針策略的參与者。皇上若要私底下改變太后遺命,是不是要先想辦法對付你爹?”慕容釗雖是一介武夫,但腦袋一點也不含糊,乃真正懂如何調兵遣將的統御將帥。
  “我說太后的遺命也真奇怪,皇上百年之后,皇位傳子是理所當然,但她偏要扭轉父死子繼的法則,執意把帝位傳給晉王,其中八成有內情。”
  太后遺命之事少有人知,慕容釗亦是因為趙審琦才得知內幕。“我猜這遺命是晉王促成的。”
  趙審琦深有同感,“皇上千防万防,結果不是武人奪權,而是他的同胞兄弟晉王趙光義。”
  “罷了!老虎的僚牙要是真抓向我,干脆就學令鐸棄官從商算了!”慕容釗毫不以為意,他以為明君應該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既然呈上疑人皆用、用人皆疑,他又何必為此等人物蹈死涉險?更何況誰又能保證宋不是繼五代后第六個走馬燈政權?
  “開疆辟土你行,從商買賣甭想,除非你娶了一個賢妻──反正女人最是市儈,錙銖必較,或許因此富可敵朝也說不定。”趙審琦舉杯朝慕容釗敬酒,樂陶陶的一飲而盡。“你覺得那位女中豪杰陸羽湄怎樣?”
  “女中豪杰?”慕容釗聞言爆笑。
  “有膽跟你慕容釗作對,不稱豪杰稱什么?”趙審琦白皙斯文的俊臉上滿是挖苦輕蔑。
  審琦這話有理,但是在他慕容釗眼中,女豪杰跟自找死路的瘋婦沒啥兩樣。“但我最痛恨什么該死的女中豪杰。”
  “可怜金陵第一美人就要香消玉殞在你這無心情郎手上。”趙審琦是用幸災樂禍的口吻來怜憫人。
  “放心,我不會讓她太早死在我手上,起碼要好好的逗她一逗。”陸羽湄要為自己的無知与無禮付出代价!
  慕容釗笑得既邪惡又放肆,眸中精光懾人。 ★ ★ ★
  匡啷一聲,這是她在伙房里打破的第二十二個碗。
  “你這個蠢丫頭!”肥胖的女伙頭抬手又賜她一鞭。
  好痛!陸羽湄看著血跡斑斑的雙手,原本柔嫩的掌心因一道道赤紅的鞭痕,不忍卒睹。
  “笨手笨腳的!金陵第一美人就了不起嗎?”女伙頭見她絕色的姿容,本能地激起同為女性的妒意,朝她僻哩叭啦的開罵,“只可惜你當軍妓也不夠格,將軍才召喚過一次就把你急急踹進伙房,所以你少給我端金技玉棻的架子,我不吃你那一套!”
  陸羽湄狠狠的瞪著她,鞭傷尚不及她傷人的舌劍。
  啪!女伙頭一掌用力地甩在她白皙的臉上。“你敢瞪我?!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亡國賤奴!”
  伙房里其他丫頭全興沖沖的圍著看戲,沒人敢也沒人想出手相助。
  啪啪!陸羽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左右開弓給女伙頭兩個耳光。
  “你才是最卑賤的奴隸!我堂堂一個丞相之女,豈能讓一個小小的伙頭踰矩侵犯我的尊嚴!”陸羽湄絕美的臉孔泛生一股令人不敢逼視的肅气,与生俱來的气勢懾人。身体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她哪里能容一個賤婢欺下犯上爬到她頭上,更何況她的爹娘從沒動手責罰過她!
  伙房內的丫頭全被陸羽湄肅然气勢駭著,連挨巴掌的女伙頭也是瞠目結舌,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剎那間,她們恍恍惚惚地認為自己矮人一截,尤其陸羽湄凜凜高貴的傲人气質,宛如人中之鳳,根本不是她們這些出于低下階層的奴婢能擁有的。
  “喂喂!伙房的搞什么鬼?將軍等著用膳,也沒見半個人端飯進去,想被砍頭不成?”一名气急敗坏的小兵沖進伙房內叱喝。
  女伙頭撫著紅腫刺痛的雙頰,心里怨恨,叫囂道:“就你這笨丫頭,端菜飯去將軍營!”哼!這女人從小養尊處优慣了,就派她去伺候將軍,最好再出個差錯,這樣就可以報這兩個巴掌之仇了!
  要不是心存活著再見親娘一面的念頭,陸羽湄宁愿一頭撞死也不要受賊人糟蹋。她只求這一切忍耐能有回報,能順利撐到撥云見日的那一天。 ★ ★ ★
  陸羽湄忍著手掌創痛,咬牙端著飯菜進入慕容釗的營帳。她跪在長桌前,顫抖著手把木制托盤內的盤盤碗碗擱在桌面。
  慕容釗樓著陪侍的軍妓,斜挑著濃眉,滿意的瞅著跪在他面前一直垂首不語的女人。說實話,看這個女人對他下跪,心里那种得意的感覺很好,真的很好。
  “小樓,听說你以前也在伙房待過?”慕容釗勾勒出性感的唇弧。他是不會刻意打探、留心記住哪個女人的出身,而這個“听說”,是此名柔媚的女人方才在他耳旁叨叨念念才听說來的。
  “是啊!”太棒了!將軍總算注意到她,肯回她的話了!“伙房可真是個折煞人的地方,烏煙瘴气,而且工作量大得惊人,柔弱的姑娘根本承受不住。”她曲小樓也是因捱不了伙房的勞役,加上自己又有几分姿色,因此宁愿卸衣解放男人的欲望。運气好的話,能享受個好男人的怜愛与賞賜,總比終日待在勞勞碌碌的臭伙房里來得好。
  “柔弱的姑娘捱不住,那么出身于世族的千金小姐就更不用說了。”慕容釗笑著接過侍妓捧來的酒杯,斜挑嘴角,闃暗幽深的黑瞳片刻不离陸羽湄半垂的眉睫。
  “那可不。”妖媚的女人連忙附和,一雙玉手放蕩地撫摸男人健壯的体魄,心頭燃起渴望的火焰。“被油煙熏得蓬頭垢面不說,整天洗那堆得如山高的磁盤碟杯,手不被磨破才怪。還要采買、挑菜、洗菜……平民奴隸做起來尚且吃不消,更遑論是自幼嬌生慣養的官宦千金。”
  “是嗎?”慕容釗邪佞的嘴角挑得老高,笑睨正端著湯碗的女子。
  好燙──瓷碗傳來沸騰的溫度,直接燒灼她創傷的手掌。陸羽湄黛眉痛楚的絞了一絞,纖細失色的手微微顫抖。再忍著點,這一個小小的動作難不倒她,不過是自托盤端起再放下桌面,就這么簡單,再忍耐一下下就好了……陸羽湄在心里拚命替自己打气。
  慕容釗一直注意著她,察覺了她痛苦又蒼白的神色,唇邊的笑放在不自覺中失了蹤跡。他沒發現自己那剽悍不馴的眉在瞬間倒塌下來,像是在擔憂什么。
  好痛!她的手越抖越厲害,脆弱滲血的掌心如被火燒灼般痛楚,她撐不住了──
  “啊──”侍妓的慘叫划破營帳。
  陸羽湄忽地收回手,瓷碗自半空中跌落,傾倒在長桌上,滾燙的熱流飛濺到侍妓著薄紗裙的膝上。
  “你這個賤奴!”侍妓皴著粉臉尖叫,惡狠狠的揚起手,火光地賞了她一個巴掌。
  慕容到一惊,下意識的鉗住侍妓再度高揚的手脆,面無表情的扯弄嘴角,“很好,這個營帳輪到一名軍妓做主了!”
  侍妓被他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痛苦的扭曲五官,紅紅的眼眶淌出淚來──她的手腕骨快被捏碎了!
  又來了!一個小小的伙頭打她,現在連陪侍的妓女也動手打她……這一切一切的侮辱,都是這個男人賜予的!
  陸羽湄咬牙忍痛,兩手各執一盤青菜和紅燒魚,發狠的往若無其事的男人臉上潑去!
  天……天哪!侍妓望著眼前慘不忍睹的景象直打哆嗦。此刻就算她手斷了,也及不上那雙銳眸欲把對方碎尸万段的十万分之了
  慕容釗出奇的平靜,一把甩開侍妓的手脆,陰鷥的冷喝:“滾出去!”
  侍妓被他眸里惡煞似的冷芒駭到,半跑半爬的出了營帳。
  慕容釗一臉油膩狼狽,紅燒魚的醬汁沾染著嚴峻的臉孔,繪著滑稽的色彩,沿著抽搐的下顎直滴頸肩,那尾紅燒魚栖在盤坐的腿上,而那油綠綠的空心菜,有的垂挂在耳上,寬闊的肩上也植上几株礙眼的嫩綠。在泥泞中与敵人廝殺,那樣的髒污是一种壯烈光榮,而他此刻滿身的魚葉滑溜,這是最大的屈辱!
  她不怕死!他大可以一刀殺了她!她自幼熟讀詩書,圣人明言,人格風骨重于一切,成仁取義,女子也辦得到。合則她今生命該如此,無緣再見心愛的娘親一面。
  陸羽湄高傲的揚起頭,絲毫不逃避他充滿殺气的駭人目光,同樣染上怒色的明眸無畏地直視他。
  她的了無悔意与懼意,加速他胸膛越見猛烈的起伏,心頭怒火熊熊焚燒。慕容釗低嘶一聲,一腳踢翻長桌,伸長手臂擒住倒退的女人身子,堅實有力的胸膛壓下她,著火的手掌一把撕裂她胸前的衣衫,扯掉鵝黃的褻衣,抹去自己臉上滑膩的油污。
  陸羽湄大惊,胸口猛然的涼意逼得她所有的冷靜自持潰防,她瘋狂的捶打身上那道銅牆鐵壁。
  麗容上惶恐的神色徹底助長他燎燒心頭的火焰;慕容釗丟開了手中的褻衣,粗糙的手掌懲罰地重捏著雪白的玉峰。
  “不──”她尖叫,尖長的指尖撩過他的臉。
  四道滲出血絲的細痕烙印在頰上,突來的刺痛鼓動了体內的怒火,他健碩的身軀完全貼合在柔軟的曲線上,伸長兩手把她的手固定在頭上,宛如重石壓住雪嫩的皓腕。
  “我要脫光你的衣服,擦拭你犯下的錯誤!你讓我用不了晚膳,而我不習慣餓肚子,所以我要吃了你來填飽自己!”慕容到一字一句的切齒宣誓。
  陸羽湄閉上眼,心一橫,決定咬舌自盡。
  慕容釗眼尖,迅速卸下她束發的頭巾,塞進她嘴里。
  她倏地睜大眼;她竟然連死的自由也沒有!
  “想死?”他朗聲大笑,笑聲如雷,撼動天地,但是黑色的瞳中全無笑意。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刺進毛孔,陸羽湄抖顫著下唇,心髒慌亂的狂跳,難以克制懼意浮上瞠大的圓瞳。
  “休想!”他帶笑的唇貼上她的耳,陰寒無比的字句沖破微勾的唇弧。“我要凌遲你,慢慢、慢慢的凌遲你!”一只大手漠進狹隘的交疊處,扯裂了她的裙与里褲。
  不只是凌遲她的身体,他最大的樂趣是凌遲她的自尊,她那重于生命的尊嚴!陸羽湄清楚的看見自己倒映在他寒瞳中的臉孔,那因懼怕而扭曲的五官已泄漏出怯弱,她的尊嚴正被這男人一刀一刀地削去。
  慕容到解開褲頭,欲望早在看到霜白的胸脯時便已騷動起來。他一只手扼住她的雙手,另一只手硬生生地板開緊攏的雙腿。“一個卑賤的亡國奴隸有什么資格談論尊嚴?有什么資格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她猛然打顫,眼眶泛紅。
  “你要求我嗎?”怒火燒熾了俊顏,他要把她徹底地踩在腳下!
  陸羽湄搖頭,她失去了清白,但誓死維護自己的尊嚴。
  “原來你還知道一個亡國賤奴連‘求’的資格都沒有。”他望著那杏似大眼中充盈不馴的淚水,胸中怒火更熾。她宁愿失了清白也不愿向他乞求?!
  他憤怒的一挺身,男人的強硬完全貫穿她,燦亮的黑眸瞪看著淚水滑落她的面頰。
  下身撕裂般的劇痛令陸羽湄的淚提潰防,一串串不甘受辱的淚水奔流而下。
  慕容釗從未這樣狂怒的占有一個女人。他雖是一介武人,可他還明白必須在兩相情愿下共享云雨之歡。但身下這個緊得令他發狂的女人,卻教他完全脫了序,連合歡前親匿的愛撫也沒有。
  慕容釗抽快著速度,無視她的僵硬干澀緊繃;他的視線迎上她憤恨的眼,挑釁似地,報复似地,一次又一次的加重力道。
  他的眼神漸漸地渙散了,他的鼻息漸漸地濃濁了,蝕人的狂潮一如以往地襲來,慕容釗在最后一次深埋進她体內后釋放自己,极樂的響音竄出喉頭。
  他伏在她的身上,直到呼吸平穩才离開她。
  “還是那么頑強。”慕容釗輕撫著她糾結的眉心。他得到了她的身体,但是他還征服不了她可笑的自尊。
  沁血的私密灼灼刺痛,陸羽湄瞪著他,眼神控訴他只是一頭禽獸。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唯一的主人。”一步一步來,他不只要她的身体淪陷,他還要她舍下自己的尊嚴。
  她要殺了他!這是方才被他凌辱時,她心里唯一的念頭。
  “我一定要踩碎你的尊嚴。”慕容釗發誓。
  她一定要殺了他!陸羽湄以為這是在她自盡前唯一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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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Cat 掃描, Fanyou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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