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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一月的六點已然夜幕低垂,華燈初上的台北市交通一團混亂,一輛銀白色的典雅休旅車正以龜速在四線道的馬路上緩爬著,車內流泄出震天价響的囂張搖滾樂,實在与它那僅有二十的時速截然不同。
  屠奕南按下電動玻璃窗,他帥气的點燃一枝七星,將手肘擱在車窗上,閒著沒踩油門的那只腳怡然自得地跟著音響中的鼓聲打節拍,他偶爾興起的挑挑眉毛,偶爾喝一口飲料架里的水蠻牛,嘴里再跟著搖滾樂哼唱個兩句,愜意、愜意,再愜意——這便是他极力表現出來的從容与自在。
  任誰都不會相信如此一位渾然天成的帥哥是個駕駛智障,當然,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他這樣天下無雙的帥哥偏偏開得一手爛車。
  可是這已經是個事實,也無法改變,從他十八歲進教練場學開車之后,他便發現自己對車子有极度莫明其妙的恐懼症,只要車速稍微快一點,他便渾身都會起雞皮疙瘩,甚至嚴重時還會頭皮發麻。
  如果事實對一個自認為比任何人都帥的帥男子來說是多么心痛的事呀,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泡美眉,而要泡好美眉的大前提便是要開得一手好車,否則如何將泡到手的美眉載到荒郊野外去談心?又如何將談完心的美眉載到汽車賓館去開房間?如果車開得太爛,那些既世俗又膚淺的美眉們通常不會相信他在床上有多驍勇善戰。
  因此,他深深的覺得對車過敏是他人生中最慘痛的敗筆,盡管他已經壓抑下百般恐懼來開車了,但他內心那不為人知的辛酸還是無法用筆墨來形容。
  所以他喜歡塞車。
  塞車便不會有人察覺到他的車速异于常人的慢,也不必接受后面車輛的撻伐,他此生最恨后面的車超過他時那按鳴一聲的刺耳喇叭,仿佛在說——
  “叭——笨蛋!你會不會開車啊?叭——笨蛋!”
  那往往會深深刺痛他的帥气男儿心。
  終于,在至少一百輛車子超過他駕駛的休旅車之后,奕南勉為其難的關掉搖滾樂,皺著眉頭將頻道調至警廣交通台。
  他心中有個小小小小的疑問——
  天殺的!為什么這段路的路況那么好,塞也不塞?
  各位駕駛朋友,現在全台的路況都塞車,惟有台北市的忠孝路暢行無阻,平均時速達到八十公里,然而十次車禍九次快,請您靜心開車,不要緊張,警廣交通台在此陪您度過每一個塞車的晨昏,隨時為您報導最新路況……
  奕南英挺帥气的五官整個扭曲了起來,為什么?為什么他剛好就倒霉的在不塞車的忠孝東路上?
  難道命運真要如此捉弄他不可嗎?
  將煙蒂抖至車窗外,奕南逸出一聲夸張的笑聲。“什么靜心開車,不要緊張,哈,誰說我會緊張?我一點都不緊張。”
  驀地,置于車內手机架里的手机催命似的響了起來,他惊跳了下,瞪著手机恨不得掐死它……雖然手机本來就是死的。
  奕南定了定神,用他畢生最平穩、最內斂的聲音按下通話鍵,他絕不、絕不容許有任何人知道他開起車來是如此种經質……雖然此事早已人盡皆知。
  “哈嘍,我是奕南,你是哪位?”他輕松地問。
  “咦,三哥,你的聲音怎么在發抖哩?”電話彼方,屠奕中天真無邪的問。
  發抖?
  他皺皺眉頭,見鬼啦,他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有嗎?”奕南牽動嘴角扯出愉悅非凡的笑意。“大概是听到我親愛小妹的聲音太高興了,所以樂得發抖,哈,中中,你有什么事呢?”
  “騙人。”中中哈哈大笑。“我知道了,三哥,你一定在開車對不對?”
  中中那小妮子的語气里是調侃的快樂,她喜歡直言不諱,也欣賞自己這种率真的個性,她真是太喜歡自己了,總是有什么說什么,不怕得罪人。
  “究竟是什么事?”奕南的臉垮了下來.聲音也跟著低沉了起來,他已經完全不复前先的親切愉快了。
  中中微笑了下。“沒事,我只是打電話來告訴你,我剛剛吃飽了,芳姐煮了條紅燒魚很不錯喲。”
  “關我屁事!”奕南很沒風度的挂掉電話,順道關机,以免無端端再被手机給嚇死。
  為什么他會那么不幸有這种妹妹?對車恐懼的他已經夠可怜了,難道上蒼就不能安排一個比較貼心乖巧的妹妹給他嗎?
  終于,七點十分,他到達國際金融商業大廈樓下,車才停穩,暫停的方向燈都還來不及打,如風一般的身影卷進,身材高挑、五官明麗的盧詠歌打開駕駛座的門,她將手提袋俐落的往后座一丟,拍拍他肩膀。
  “坐過去。”她簡單的命令。
  將手煞車拉起,奕南沒有异議,他以帥得不能再帥的姿勢跳過去旁邊的座位,他樂得如此,終于可以解脫了,開車真是惡夢。
  “為什么不開机?”盧詠歌連方向燈都沒打就狠狠的切進車流陣中,加速猛超車。
  “哇!拜托你斯文一點。”奕南嚇得東倒西歪,連忙拉起安全帶扣上。
  直視前方,盧詠歌冷漠的說:“要不是你遲到了三十分鐘,我現在也不必開快車。”
  先是撥空帥帥的一笑,接著他辯解道:“不能怪我,今天……”
  “我知道。”盧詠歌看了他一眼,完全面無表情。“路上沒塞車。”
  她一副懶得听他廢話的表情,順手丟了一袋東西給他。“吃吧,你四點從車厂開出這輛車,總計開了三小時又十分鐘,你應該不會吃過了晚餐。”
  奕南挑剔的翻了翻塑膠袋里的東西,嚷聲皺眉。“這叫晚餐?三明治。茶葉蛋、熱狗、罐裝熱咖啡……喂,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專程來接你,你就喂我吃這些?”
  “已經很好了,我哪有空去買?”她說著又超過三輛車,其中包括一輛很會跑的敞篷賓士SLK。
  “沒有空你還幫同事去跑什么服裝發表秀?”酷愛美食的他恨恨的啃起三明治,不明白這家伙為何總喜歡對人拔刀相助。
  “既然是同事就要互相幫忙,不然我有難時誰來理我?”她才不理他的吠吠叫。
  “難道你們報社沒有其他人了嗎?”問完,他發現自己語气過于刻薄,赶忙補一記帥帥的笑。
  “你那是什么偏激的怪疑問?”她不屑理他,扔給他一小包白色東西。“吃完食后吃了它。”
  奕南挑挑眉。“這什么東西?”她給他個藥袋做什么?
  “感冒藥。”
  “誰告訴你我感冒了?”他稀奇的問。
  盧詠歌輕哼兩聲。“昨天打電話給你,要你幫我去車厂牽車時,你鼻音重得像另外一個人。”
  奕南立即還以一記嗤之以鼻。“哈,男子漢大丈夫,感冒吃什么藥嘛,笑死人了。”
  她受不了的搖搖頭,不懂當男子漢跟吃感冒藥有什么關系。“吃不吃隨便你,反正你也知道你自己的龍体,感冒起來沒有十天半個月好不了,你喜歡整天流鼻涕咳痰,那你就不要吃好了。”
  盧詠歌狠狠的說起風涼話,相識五年來,這一直是他們相處的模式,她時常問自己,如果她對他溫柔些,他們之間的情況會不會有所不同?
  答案是——無解。
  她不知道若自己溫柔些,他們之間會如何,但她知道若是那樣,她一定先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她怎么對他溫柔?在他根本已經熟悉了她的粗魯之后。
  所以,還是維持目前的模式吧,這是最令她自在的模式,可以不拘小節的從容与他相處,偶爾拌拌嘴、互相挖苦、嘲弄,這已經夠了。
  “嘖,你這個女孩子說話怎么這么難听?溫柔點好嗎?什么流鼻涕、咳痰的,惡心。”邊碎碎念,他還是吞下了藥丸。
  确實,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平時他強壯得像頭牛,可是最抵擋不住感冒的侵襲,只要一染上感冒,他那可怜的模樣,就連路邊的流浪野狗都會同情地。
  “對你,我還要什么溫柔?”盧詠歌遺憾的對他一笑。“反正你身邊多得是溫柔可人的女孩子,不缺我一個,哦,對了,今天要你冒死去車厂開我的車過來,真是罪過,可是大家都忙,沒別的人選,你又最閒,只好麻煩你去了。”
  “你這是什么話?”奕南又不滿了。
  他最听不得別人說他開車技術差,尤其是從女孩子的口中說出來,雖然他根本就不把她當异性啦,不過听了還是很不舒服。
  她微微一笑。“實話。”
  他蹙起眉頭。“你實在一點都不可愛。”
  “對你不需要可愛。”她唇角逸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加快車速,急起直追前頭的車。
         ※        ※         ※
  一到達五星級酒店的表演會場,盧詠歌背起相机就往里頭沖,在万頭攢動的人群中,她高挑的身材份外占便宜。
  “喂!拼命三郎!盧詠歌!”奕南在身后叫,但前方那急匆匆的身影毫不理會他,轉瞬間已經不見人影。
  “跑那么快干么?這條新聞有什么特別的嗎?我實在看不出來。”他放棄攔截了,反正她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既來之則安之,奕南慢條斯理的步入會場,立即引來現場媒体的矚目,主辦單位的公關經理眼睛一亮,旋即風姿綽約的朝他迎近。
  “屠副總,什么風把您吹來了?”一身開高叉旗袍的公關經理蔣芯儀笑得風情万种。“您的蒞臨真是使本會增色不少哪。”
  “是嗎?”奕南露出一記迷人的笑容,打蛇隨棍上,他順勢扶住她細細的柳腰。
  這种擺明了給他吃豆腐不吃白不吃,在公關界,誰都知道蔣芯儀的風騷無人可比,看她那一臉春意漾然的模樣,搞不好他還可以當她今晚的入幕之賓。
  不過呢,他對蔣芯儀這位年過三十的女人實在沒什么興趣,眾所皆知,他屠奕南喜歡年輕美眉,凡年齡二十以下者,皆逃不過他的魔掌,年齡超過二十者,還是談談心就好。
  “當然!”蔣芯儀笑得嫵媚,她一點都不介意這位身价過億、瀟洒倜儻的屠氏集團副總裁占据她的柳蛇腰。
  奕南輕撫著她的腰,對她含笑耳語道:“据說今晚有許多世界級的頂尖模特儿齊聚,不妨由你來為我引荐。”
  “這是我的榮幸,屠副總。”蔣芯儀落落大方的將自己的手插進他手臂里,有多金瀟洒男相伴,想必這場秀明天不上頭版都難。
  兩人相偕進入會場,蔣芯儀隨即為她的貴客安排了一個最好的位置,并吩咐酒店服務生端來雞尾酒,她親熱的坐在奕南旁邊,詳盡的為他做解說,不讓那些虎視眈眈的名媛有机可乘。
  炫亮的舞台設計,華美的伸展台,熱鬧的媒体鎂光燈為這次的國際服裝發表會揭開序幕。
  “這一次Alfred以台灣為下一季春裝的發表地點,實在是我們的殊榮。”蔣芯儀侃侃而談道:“除了來自法國的十二位名模外,香港、新加坡各有兩位模特儿參加演出,而台灣也破天荒首次有一位模特儿被Alfred相中,參与這次极品盛事的演出。”
  “那可真是難得。”奕南興味盎然的說。
  對各界名花了若指掌的人,深知國內模特儿的生態,礙于東方人的体型較瘦小,向來不受外國設計師的青睞,這次居然有模特儿被Alfred這位以挑剔聞名的設計師相中,想必該名模特儿絕對不同凡響。
  隨著舞台節奏,一位位時尚模特地陸續走出,美女們搖曳生姿,請一色的蒼白、纖勻,看得奕南目不轉睛。
  “屠副總,如何?這些春裝很有特色吧。”蔣芯儀討好的問,待會服裝秀結束后,只消屠奕南在那些記者面前美言几句,無异是錦上添花。
  “是很有特色。”他頻頻點頭附和。
  不過不是春裝,而是佳人。
  驀然奕南內心一震,一位擁有占銅色流行肌膚的健美女郎踩著純熟步伐而出,她雖不若那些西方模特儿身材高挑,但眼角。眉俏都是笑意,鼻梁挺秀,紅唇厚薄适中,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夏日熱力。
  “這位是……”奕南的一顆心在一瞬間漲滿了,激蕩不已,太像了,這女郎何其像他的初戀情人杜卿卿,只除了杜卿卿有一頭柔美的披肩長發,而台上的女郎則是清爽短發外,兩人的五官簡直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這位就是唯—一位被Alfred相中的國內模特儿,金海恬。”蔣芯儀看出他臉上那如遭電擊的表情,她惋惜道:“屠副總喜歡她?可惜金海恬家世极為出色,她不隨便跟人約會。”
  “什么家世?”他不相信除了屠氏之外,商場還有第二把交椅。
  蔣芯儀微微一笑道:“金海恬的父親是國際南海集團總裁金仰仁,她大伯父金仰德則是政府要員,除財力雄厚外,她家教也嚴。”
  “多嚴?”他對她很有興趣。
  蔣芯儀歉然一笑。“我想即使是屠副總您約她,她也未必會答應。”
  奕南懶懶的笑,眼光卻炯炯的盯著舞台上那抹奪目的身影。“真如你所言,看來我也只好放棄了。”
  蔣芯儀在內心回應的哼了下,她才不相信屠奕南會放棄,誰都知道屠氏三少有一個醒世格言——班可以不上,美女不可不泡。
  所以,她相信不久的將來,她必定會在八卦雜志上看到屠奕南追求金海恬的消息,否則屠奕南就不叫屠奕南了。
  熱鬧精彩的服裝秀結束后,奕南主動撥了盧詠歌的手机,他知道她一工作起來往往六親不認,如果他不主動找她,她肯定會忘了他有一同前來,他可不想落得搭計程車回家的下場。
  兩人終于會合后,盧詠歌劈頭就問:“有沒有收獲?”她知道來這种“聲色場所”,若屠奕南沒有一點收獲那就枉他聲名狼藉。
  奕南掩不住笑意勃生。“托你的福,當然有。”
  這個答案早在盧詠歌的預期之中,她不意外,不動聲色的問:“恭喜了,是誰?”
  “金海恬。”他答得可驕傲了。
  追一個人人都得到的女人不算什么,造一個人人都追不到的女人才叫勇者,他向來是個勇者不是嗎?追金海括那种名女人,舍他其誰咧?
  “金海恬?”盧詠歌想了想,一個健美非凡的美女身影浮上她腦海,她很實際地道:“她很難追,你自己加油吧,祝你成功。”
  “謝啦!”奕南笑得心花怒放。“你也知道,沒有我追不到的女人,何況這次我很認真,我一定要追到她!”
  盧詠歌沒什么表情,關于這种“我這次很認真”的誓言,她不知道已經听過几百次了,她深深的相信沒有他屠奕南追不到的女人,除非是他不想追,例如——她,她盧詠歌便是他不會想追的女人。
         ※        ※         ※
  奕南興高采烈的回到了位于陽明山的家,他邊吹口哨邊走進客廳,惊扰了窩在沙發里那只小懶虫。
  “嗨,中中,在作什么?”心情大好的他朝中中走近,除了泡外頭的辣妹之外,偶爾也該關心、關心自己家里的小妹。
  原本飛快將手中漫畫合起的中中,抬眼一看是她三哥,她的警戒心便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看漫畫呀。”重新翻開漫畫,她輕松的答。
  今天她大哥、二哥、小哥都去參加酒會了,留她一個人在家,所以她才會那么輕松、那么自在的蹺著二郎腿看漫畫,若在平時她才不敢這樣哩,他們三個不大大的撻伐她才怪。
  可是她三哥就不同了,他是家里頭唯一不會限制她這個、限制她那個的人,因為他自己都那么頹廢、那么不像話了,所以很難管到她。
  “看什么漫畫?”奕南瞧了一眼封面,順口念道:“少女情怀總是詩……”哈哈,好幼稚。
  “想也知道,當然是少女漫畫。”中中讀出她三哥眼里那抹輕視,她不甘示弱地道:“少女漫畫的世界何其遼闊,你不會懂的。”
  奕南嫌棄地挑挑漫畫封面。“我看看這誰畫的——郭小初——嘖,听都沒听過,他有比藤井不二雄有名嗎?”他挑釁地問。
  “拜托,三哥,都什么時代了,你還是只知道小叮當呀,真是笑死人。”中中一派傲然道:“現在我看你瘋了,不知道郭小初,我懶得跟你說。”
  自從她的前偶像被她大哥追走,她的后偶像又被她二哥追走之后,她的人生已經一片灰暗,了無生趣。
  深潛許久,經過她死党的推荐,她將心思重新放到漫畫里,沒想到獲無邊的快樂,于是,她体內那迷戀的因子再度發酵,她又迷上了漫畫了。
  最新偶像就是這個專畫少女漫畫的美少女郭小初,她現在死都不會把她的新偶像講出來,以免又被剩下的那兩個不肖哥哥給追走,她要緊緊的保守這個秘密,直到永久,任何人也別想騙她說出來,別想……
  “什么鬼郭小初,有什么稀奇?那你知道她嗎?”奕南也不甘示弱,他把服裝秀的DM翻到某一頁,指著上面的模特地問中中。
  “她——金海恬呀。”她答得理所當然。
  “你知道金海恬?”奕南很惊喜。
  中中揚了揚眉。“別像個鄉下土包子好嗎?三哥,金海恬是我們皇家中學的杰出校友,她今年十九歲,才畢業一年而已。”
  “那你覺得她如何?”奕南興味盎然地問。
  她如數家珍道:“很不錯呀,高挑、美麗、聰明、家里有錢,現在又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模特儿,很有前途呀。”
  他眉飛色舞。“好极了,既然你對她的評价那么高,我現在要追她,追成了,她就是你三嫂啦,高興吧?”
  “慢著!什么……什么三嫂?”小心翼翼的潤了潤唇,中中問得膽戰心涼。
  “就是我老婆的意思。”奕南樂不可支。
  “你老婆?”她的眼珠子瞪得老大。“那盧姐姐怎么辦?”
  他一臉莫明其妙。“什么怎么辦?”
  唉,中中這小妮子就是這樣,經常語語倫次,說話顛三倒四的,真拿她沒辦法喲。
  察覺自己說溜了嘴,中中立即花枝亂顫的笑了起來。“哈,親愛的三哥,我是說,你都有對象了,盧姐姐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那怎么辦呀?”
  “好吧,我會盡可能的幫她介紹男人。”說完,奕南又一臉困扰地補充道:“不過那家伙粗魯得像頭牛,可能也很難有男人會喜歡。”
  中中干笑兩聲。“就是說嘛,哈哈——”
  揉揉她頭頂的亂發,他伸伸懶腰,慵懶地道:“好困,不吵你看漫畫了,我上樓了,你繼續看吧。”
  “好呀,慢走。”
  目送奕南以瀟洒無比的走姿上樓,中中立即歎了口气。
  唉,可怜的盧姐姐,她喜歡的男人雖然風流,不過卻是只不解風情的大笨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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