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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頒布圣旨,冊封碩親王府的塞陽格格為蜜妃,三個月后進宮。
  消息一來,几家歡樂几家愁,如果冊妃之事發生在半年之前,碩親王爺一定眉開眼笑,大大的贊賞塞陽的光宗耀袓,但是現在,一切情況都在顛覆的狀態下進行,教王爺怎么高興的起來?他只有一個女儿,怎么當成兩個人用?再生一個女儿也來不及了,更何況有沒有“能力”還是個問題,要他不急出白頭發來都很難。
  就在塞陽格格被指婚,碩親王爺合府都緊張万分,連額駙阿洛乘也都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只有一個人相當高興加上相當興奮,那就是花痴公主端捷。
  端捷一心一意想討好夢中情人塞陽貝勒,心想這么一來,塞陽的妹子入宮為妃,她便可以近水樓台的全心巴結奉承了,這還不教她樂歪了嘴嗎?
  塞陽傷勢恢复后,由太醫診斷報告,一切無恙,皇上又迫不及待的要她入宮任職,非但給她升品加級,而且還官位不小。
  縱然塞陽快被皇上給整瘋了,但真相在碩親王爺的怕死心態下又万万不能說,一缸子苦水沒地方講,塞陽白天要扮起笑臉在宮庭中与同僚們周旋打滾,學些不三不四的陋習。下了朝回到碩親王府,又要看王爺和褔晉的哀聲歎气和愁眉不展,當真恍如身在人間地獄,沒一時好日子。
  這天黃昏時分,塞陽以為可以松口气回府休息,誰知道皇上一時興起,要她陪著到御林里打獵,她只好繼續“工作”。
  “卿,你看,滿天紅霞,气勢磅磚,蒼穹是如此遼闊!”皇上在馬鞍上英姿煥發,意气風發的說,大隊人馬在后亦步亦趨的護駕著。
  “嗯……美……”隱隱約約的,塞陽只答得出這一個字,她累都快累死了,哪有心情欣賞什么紅霞?現在的她只要能坐下來好好喝碗紅豆湯就心滿意足了。
  “卿,你說這白梅盛開,代表著什么?”皇上繼續興致勃勃地發問。塞陽在心里嘀咕著。
  真囉唆!花開就花開,頂多代表花死不了就是,還能代表什么?“依臣愚見,白梅盛開,乃隱喻皇上廉明審事,照顧國事無微不至,當今天下的百姓們,有褔了。”塞陽但愿自己說話的聲音還算誠懇。
  “說得好!”皇上微微一笑,按著問:“卿你自從傷后,似乎不怎么快活,是有什么事情在困扰著嗎?不妨告訴我,我可以替你分憂。”
  如果他不能替自己分憂,她塞陽就不知道誰可以了,大掃把星!這一切楣運都是他帶來的!
  “臣……”塞陽故意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只要我能力可及,一定盡量幫你。”看塞陽有點遲疑,皇上反而更加大方的允諾。
  “那么,臣就斗膽直言了。”塞陽明明已經喜上眉梢卻又要裝出分外為難的表情,“這……臣自從入朝當官以來,過去的理想都沒辦法實現,時間全花費在職責上,心情也格外憂悶,想必是臣的天性不适宜為官吧!如果得以免去官職,臣定然會自在許多。”
  “卿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皇上吟吟笑問。
  塞陽愣了愣,“皇上為何如此問?”
  “如果不是有了意中人,怎么會想要免去官職,多要些私人時間呢?”皇上自以為聰明的解答。
  “沒、沒這回事!”塞陽搖手晃腦的回答。
  “我不相信。”皇上淡然一笑,“只為了在朝任職就愁眉不展,煩惱成這個樣子,實在教人不能相信啊!如果卿不愿意告朕實情,朕也就不再追問了,等你想告訴朕時,再說吧!”
  脫离苦海的机會就這么告吹,沒得到免職的好處,反而被皇上怀疑有了情人而不愿為官,塞陽要大歎:真是得不償失。
   
         ☆        ☆        ☆
   
  端捷公主探頭探腦的進人御書房,對著專心一意練字的皇上打鬼主意。
  “皇帝哥哥!”端捷輕聲細語的一叫,膩到了皇上的身邊。
  “怎么突然來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陪皇額娘散步嗎?”皇上放下毛筆,微笑著問。
  “人家想皇帝哥哥嘛!當然就迫不及待的先來看看您囉!”端捷嬌態可掬的說。
  “你的小嘴太甜了,想必大婚之后你一定能將額駙馴服的安安分分,半點差錯都不敢犯。”皇上寵愛的捏了捏端捷的鼻尖說。
  “我才不希罕將阿洛乘馴服呢!”端捷輕哼一聲,不以為然的說。
  “你不希罕嗎?”皇上調侃的戲言,“額駙英勇過人,雄才偉略,是許多將門千金心目中的偶像人物,有他身為你的夫婿,你竟不希罕?”
  “本來就是!”端捷撇撇唇說,“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底下比他杰出的人才多的是,比他俊偉的男儿也多的是,我才不將他放在眼里呢!”
  “咦?”皇上錯愕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這么說就不對了,阿洛乘是你未來的丈夫,你應該要尊重他,并且好好維護他才對啊!”
  “我想不出他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尊重維護的。”端捷神情譏誚,想也不想的回答。“怎么啦?你和額駙吵架了嗎?怎么語气這么差?”皇上淡然的浮現出一臉笑意。
  “皇帝哥哥!”端捷挪動了一下身軀,頓了頓,這才大膽明快的說“我……我不想和阿洛乘成親。”
  皇上瞬間銳利的瞅視著端捷,不想成親?這可不是鬧著玩,“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當然知道。”說完,端捷幽幽的歎了口气,接著才又幽幽的說:“我和阿洛乘的婚事是皇帝哥哥指給我的,我知道哥哥疼我,為我指了一門好姻緣,但是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和阿洛乘……大概是沒有那個緣分……”
  皇上愈听愈好笑,直覺端捷簡直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你倒是告訴我,有哪一家的小姐是和男人有了感情才婚配的?”
  端捷一時傻眼,愣愣的看著皇上。
  皇上一見端捷的神情,便了然于心的問:“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中意了什么人?否則怎么忽然之間對阿洛乘嫌棄了起來?”
  “我……”端捷凝眸含羞,不知如何啟口。
  “說吧!若你不說,我怎么替你做主?”
  端捷忸怩的吞吞吐吐:“您答應我,千万別生我的气,也別生‘那人’的气,我才好說。”
  “我答應!快說吧!到底是‘哪人’使得你如此傾心?”皇上一笑道。
  端捷別過臉去,心里熱呼呼的微微一頭,這才脫口而說:“是……是塞陽貝勒。”
  “塞陽貝勒?”皇上震惊愕然。
  是他——
  原來是端捷和塞陽早暗通款曲,怪不得塞陽會郁郁寡歡,原來是他心愛的女人早已有婚配,他是為了這件事在煩惱啊!難怪他不愿在朝任職,定然是怕長久和阿洛乘同朝工作,會忍不住的嫉妒他占有著端捷……
  皇上酸溜溜的想著,愈想心中愈不是滋味。
  如果拆散端捷和塞陽,他有絕對正當的理由,但是一想到塞陽昨天那張憂郁落漠的神情,他就有點于心不忍,但……要他大方的成全端捷和塞陽,他又有所不甘,縱然塞陽的妹子已經快進宮來做他的妃子了,他仍不想放掉塞陽……多么矛盾啊!“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的?”皇上顯得心不在焉的問。
  “我們……”端捷嬌嗲酥軟的開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和塞陽算不算是有開始,正想著如何措詞比較好。
  “好了!不必說了,我全明白了。皇上微牽動著嘴角,罷了!何必听他們之間的情意纏綿呢!多听只有多心煩而已。
  端捷感到莫名其妙,她都還沒說呢!怎么皇上就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時候和塞陽開始的,她自己可一點都不明白,塞陽只怕也不明白。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迎接她的,就是無邊春意的快樂天堂囉。
   
         ☆        ☆        ☆
   
  皇上的最新旨意,端捷公主如愿以償的和阿洛乘解除婚約,雖然鬧得滿城閒言閒語不斷,但是兩個當事人倒都高興得很。
  端捷喜上眉梢,畢竟皇上還是嬌寵她,只要她想得到的,沒有失手過。輕易放棄,至少他現在已經恢复單身貴族的身分,是項有利條件之一。
  這對未婚夫妻就這么含笑說珍重再見,彼此給對方一個祝褔的眼神,但都偷笑在心里。
  “格格,你完了,端捷公主解除婚約,一定是為了你!”南襲鐵嘴直斷的說。
  “神經病!”塞陽懶得理她,回到手中的風月書上,一邊將果子丟進嘴里。
  几天后,真的好的不靈壤的靈,這個神經病的預言果然成真了,碩親王府喜事沖天,王爺沐浴接旨。
  首領太監宣讀:“碩親王府塞陽格格冊封貴妃,饒遠公主——端捷婚配塞陽貝勒,兩個月后同時舉行大婚。”
  圣旨宣讀完畢,送走了大班報喜的太監人馬,全碩親王府已經兵敗如山倒,完完全全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碩親王八字眉下垂,嘴角也下垂,苦思不出良策,郁卒的等待這場大災難來臨。
  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同時身為貴妃和額駙的塞陽只邪門的在一旁但笑不語。
  “格格,你瘋啦!現在還笑得出來?”南襲擔心地望著塞陽。
  阿洛乘這方面呢,雖然他失去一位有力靠山的娘子人選,但他一點都不難過,反正他現在心里喜歡的人不是端捷,而是一見難忘的塞陽格格,雖然塞陽格格即將入宮為妃,但他仍具有傻瓜般的大無畏精神,准備繼續纏斗,不到最后關頭,絕不
  “這是喜事啊!我難得如此优秀,非但皇上看中我,連公主也跳出來參一腳,我怎么能不笑?”塞陽想也不想的說。
  “塞陽……”褔晉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額娘,您放寬心吧!反正女儿只有一個,就算到時要殺要剮,我也只能死一次,便宜占定了,吃不了虧。”塞陽嘻嘻一笑的說。
  碩親王睜大眼睛看著塞陽,怎么回事?莫非這個刺激太大了,她負荷不了,只好強顏歡笑。
  原本沮喪的碩親王反過來安慰塞陽了,“女儿,你別怕,就算要阿瑪丟掉烏紗帽,阿瑪也會极力保住你的,別怕啊……”
  叫人別怕,自己牙齒卻打顫,塞陽暗暗好笑的瞧著自己的老爹。
   
         ☆        ☆        ☆
   
  塞陽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連宮里也沒有告假,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說!這是怎么回事?”皇上大怒,拍著龍椅責問,而端捷公主則在一旁哭得梨花帶雨,擔心的不得了,她的老公,會到哪里去呢?
  “啟稟皇上,這……”碩親王欲言又止,不知從何解釋起。
  “快說!”皇上的臉色凝重,語气欠佳,他就快要迎娶新妃了,而他的愛卿兼大舅子卻突然影蹤緲茫,教他怎么能不動怒。
  碩親王爺眼看著拗不過,快被皇上給生吞活剝了,只好吞吞吐吐硬著頭皮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足足說了一個時辰還不止。
  听完前因后果,皇上不可置信的想了想,才問:“你的意思是,塞陽只有一個,而且是個女人?”
  “是……”碩親王將頭低垂,万分沒臉。
  “這么說來,天天來宮里,陪在朕側的塞陽——是女人囉?”皇上頓時亮起了眼,模樣很惊喜。
  “嗯……是。”碩親王還是沒敢抬頭,太丟人了,要他當眾承認這件家丑。
  “那不是很好嗎?”轉念之間,皇上龍心涌起了一大片狂歡。
  他原來就對男裝的塞陽一見傾心,卻礙于身分不敢說出口,找盡借口將她留在身邊,難怪他對塞陽總有份說不出的愛怜之情,本來他還想不通的,謎底揭曉,原來她是女儿身啊!這就沒錯了,害他還一直以為自己對“癖好”方面突然產生了問題呢!羞于啟齒了那么久,真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啊!塞陽在他身邊這么長久,他居然都沒有表示自己的心意,想起來就浪費,現在既然如道了真相,就要快點把握啊!將他喜歡的塞陽快快弄到手才是,以免夜長夢多,再出什么差錯。
  主意一定,皇上也不管其它了,直接說道:“碩親王爺听令,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全部既往不咎,但你要將功贖罪,立即尋回塞陽格格,重新研定人宮之日不得有誤!”
  皇上這道親口圣旨等于免去了碩親王府欺君抄家之罪,使全府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臣——遵旨。”碩親王府合府全跪,感謝皇上的饒恕之恩。
  怎么會這樣?端捷公主讓這則意外的真相給嚇痴了。
  “皇帝哥哥!您听听看,怎么會有這么荒謬的事?我不相信!”端捷淚盈于睫,踩著腳不愿承認。
  “公主,您要節哀啊……”忽蘭扶住公主,也掬了一把同情淚。
  一場相思竟成空,要她怎么接受心愛的人是女子的事實?付出大把心血投資的對象,臨陣逃之夭夭不打緊,還給她致命的一擊……端捷又滴下鳳淚了。
   
         ☆        ☆        ☆
   
  “我就出這一只棋,將你殺的片甲不留!”樹蔭下,大石邊,塞陽擲下一棋子,坏坏的笑開了臉。
  与她對奕的老人霎時變了臉色,頹然之情溢于言表。
  “我認輸了!”
  此語一落,四周立即轟聲雷起,塞陽拱了拱手,微微一笑,“認賠、認賠!自動點!輸的自己掏出錢來,贏的自己把錢拿走。”
  話聲一落,銅錢紛紛落在塞陽身旁的布巾上,也有的人自動自發將錢取走。
  原來塞陽在和人賭棋兼賭錢,玩得不亦樂乎,大叫痛快。
  自從打碩親王府私自逃走后,她沒走得遠,只到郊區的尼姑庵里借住,白天遛達出來挑戰這些老年棋痴,夜晚則教庵里的尼姑們偷酒喝,日子過得愜意而實在,早將自已被卌封為妃、為額駙的事全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最近她在這里就差點要据地為王了,鄰近的人,已經沒有一個不認識她。
  “唉!這般的道遙,哪里是深宮內院里的人能体會得到的呢?”人全散了,塞陽獨自坐在大石上暫時休息,不由得感歎。
  塞陽可是全天底下最只看眼前、不管以后的人了,明知道她的欺君罪還沒解決,但她就是能統統忘記,先快意放任的出走再說,因為她始終堅持著一個理念反正天塌下來,也輪不到她先頂著,急有什么用?
  “塞陽!”頓時眼前塵土翻飛,有人向她疾馳而來。
  該死的!塞陽反射性動作的就想要跑,但沒有交通工具的輔助,她當場就跑輸了。
  “塞陽!是我,你別跑啊!”馬上輕輕躍下一人,塞陽溜眼一望,原來是薩放豪,多日不見,還真有點想念。
  “咦?怎么是你?”塞陽止住腳步,來的人是她當初一見鐘情的白馬王子,她當然不可能再跑。
  “你不希望是我嗎?”薩放豪走到她眼前,笑了笑問。
  “當然不是,見到你,至少比見到皇上好。”塞陽實話實說,現在她最怕的人就是皇上和皇上那個要嫁給她的怪妹子。
  “你可知道現在滿城風雨,談論的全是你的事?”
  “料想得到。”塞陽一個悉听尊便的表情,“這种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消息,若不教眾人嚼爛了舌根,怎么夠本?”
  “既然知道,你還躲在這里,打算一輩子不回京嗎?”薩放豪似笑非笑的問。
  “反正左右都是死路一條,我倒宁愿選擇死在這里,起碼快活些!”塞陽懶洋洋的回答。
  薩放豪調侃的道:“你自然快意囉!這些人把你奉若神明,你的棋藝高杆,將大家唬得一愣一愣的,不快活也難吧!”
  塞陽有些不好意思,她爬了爬頭發,“你都瞧見啦?”
  唉!真沒形象,又教薩放豪多見識了一項她的惡形惡狀,看來,想要擄獲他的念頭要暫時放棄了。
  “跟我回去吧!大伙找你找得人仰馬翻,碩親王爺每天為你提心吊膽,你額娘天天為你焚香祈求,而皇上那方面,他已經不怪你了,早恕了罪。”
  塞陽登時眼睛一亮,“真的?有這种便宜事?”
  “我難道還會騙你嗎?”薩放豪看著塞陽,眼里都是笑意。
  “那么,為什么你會出來找我?這可不在你大將軍的職責范圍內。”塞陽吟吟一笑的問,雖然她身在郊區,但京城的事亦略有知曉,她知道薩放豪最近剛被任派為將軍。
  “自從你失蹤后,我就焦急的不得了,日夜托人打听你的下落,但有一天突然轉念一想,依你的性子,喜歡花花綠綠的生活,定然不可能走遠,所以便沿著京城四郊,一處一處的找,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教我給找到了。”
  “你還真了解我呢!”一朵嬌憨頑皮的微笑挑在塞陽嘴角,她感覺到好窩心。
  “若不是發生了許多事,我……”薩放豪停住了口,沒繼續說下去。
  “什么?”塞陽鼓勵的望向他,有點期盼。
  “呃——沒什么!”薩放豪頓了頓,風馬牛不相及的說:“皇上已經重新為端捷公主和阿洛乘額駙指婚,要他們兩個如期完婚,所以這塊大石頭,你也可以放下了。”
  “哦——”塞陽想听的可不是這個,她有點失望。
  “我們這就走如何?我想碩親王爺一定迫不及待想見你了,還有你額娘。”
  塞陽點了點頭,終于,她還是要回到她肇事的熱鬧之地了,才离府沒多久,她還真有點想念呢!
  薩放豪躍上馬背再輕輕將塞陽拉起,兩人共騎在馬鞍上緩步而行,秋風吹過,落葉飄落,靠得如此近,塞陽的心里暖烘烘的,她心想,就這么一直和薩放豪走下去吧!但愿不要再有倒霉事發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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