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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華盛頓杜勒斯机場
  “潛,你為什么不在這里也設個私人机場?”楚克微笑,“日后我們起降就方便多了。”
  鐘潛翻翻白眼,“又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走到哪里都非有個据點不可。”
  楚克雖然定居南美,但他分散世界各地的落腳處多得令人咋舌,尤其是在美國境內,每個大城市一定都會有他的豪華居所。
  “你不知道用處嗎?”楚克笑了,“方便金屋藏嬌。”
  看著他們几個大男人交談起來,宁宁知道沒自己插嘴的余地,可是她真的好想吐,剛才在机上也坐在靠窗的位子,衛天頤冷著一張臉對她,害她都不敢隨便去廁所,現在則忍不住了,她蒼白著一張股。
  “找個地方喝杯咖啡。”鐘潛明顯地想提神醒腦,他認為今天机上的咖啡太爛了,淡得像水。
  “不如找個地方喝酒。”衛天頤慵懶地道。
  “有沒有搞錯,中午就喝酒……”鐘潛抱怨,抱怨抱怨著,他又妥協了,“喝點酒也好。”
  楚克微微一哂,“要喝酒的話,加上那票人,剛好可以湊齊兩桌。”調侃的語調中,另一邊出境的正是尚龍。
  宁宁一看,差點沒昏倒,尚龍先生追到華盛頓來了,還帶了一大票黑衣保鏢,還好那位掌管“黑子大飯店”的石鎮先生沒跟來。
  這一敘舊又是沒完沒了,她想去廁所吐。
  “宁宁,你好像有心事。”楚克觀察入微。
  壓抑住要吐的感覺,“是有一點。”雖然那不叫心事,不過也差不多啦。
  天呀,她是不是中暑了?可是天气又沒那么熱……或者發燒?有那么冷嗎?
  衛天頤著了她一眼,難道她還在挂念獨自留在鳳凰城的雅浦?
  難得他終于注意她了,宁宁立即對他踮腿附耳過去,“對不起,我……我想去廁所,有點……想吐。”
  “嗯。”准了她的請求,“自己到机場大廳与我們會合。”不能陪同她去,他必須給她一個懲罰,是她對他說謊的懲戒。
  宁宁忙不迭地往廁所沖,推開門板,看到馬桶就吐了起來,其實也沒吐什么,不過吐完就稍微舒服了些。
  “小姐,需要幫忙嗎?”一句中年婦人友善地對她走過去,典型的美國女人。
  “哦……謝謝……”她實在走不動了。
  婦人將宁宁扶到廁所外的單椅,“你看起來很不舒服。”
  “我暈机。”這是她第一次暈机,沒想到那么嚴重。
  婦人親切地拍拍她的背,“喝點可樂好嗎?喝點有汽泡的東西,打嗝過后會好些。”
  “但是我——”她哪還有命走到販賣机去,他們一定等她等得很不耐煩了吧。
  “你在這里坐著別動,我去幫你買可樂。”
  宁宁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現在好人真的不多了,殿下常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也不盡然嘛。
  婦人很快地回來了,買來了瓶罐裝可樂,細心地拉開拉環遞給她,“喝一點很快就不會想吐。”
  婦人在宁宁身邊坐下,微微帶笑,指指她腹部,
  “你怀孕了吧?第一次總是會比較難受。”
  “是有點難受。”喝下三分之二的可樂,她好多了。
  “怀孕”這個新名詞還是她剛剛在机上才知道的,方雅浦很守信用,送了她一本書,叫作《女性的身体》,她終于曉得了許多過去不知道的知識。
  現在她肚子里有一個小寶寶,十個月后就會出來与她見面,是她与衛天頤的愛情結晶。
  “你丈夫呢?”婦人親切地問。
  “他在大廳等我。”那种大男人是不會陪小女人的,更何況他好像對她還不怎么諒解。
  婦人搖頭了,頗不贊同,“他應該体貼點才對,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的身体,這樣可不行。”
  “是呀……”奇怪,她怎么突然好想睡哦。
  一种軟趴趴的感覺蔓延開來,宁宁只覺得四肢無力,腦袋一片空白,接著,她閉上了眼睛,往婦人肩上倒了下去。
  鐘潛不耐煩地踱來踱去,惡聲惡气“你老婆搞什么?去廁所去那么久?她以為机場沒有打烊時間就可以這樣嗎?”
  衛天頤掃了鐘潛一眼,“你的話,好像過多了。”
  “衛先生,要我去看看夫人嗎?”尚龍剛剛才得知主人已婚的消息,雖惊詫但他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沉穩。
  “把她帶回來。”
  尚龍領命去了。
  楚克眼芒閃爍了几下,他靠過去,調侃地拍拍衛天頤的肩膀,“我知道你一點都不擔心。”
  在机場大廳的等候椅坐下,衛天頤徐緩地點了根煙,他蹺起腿,半眯起眼,眸光落在另一方。
  他們這群膚色不同的東方男人已經引起机場人員的注意了。
  尚龍去了二十分鐘。
  “有問題。”靳士廉扼要地說。
  “她該不會肚子痛吧?”喜歡挑女人毛病的鐘潛也有點擔心了,張揚起眉,“一定是飛机上那些爛食物干的好事。”
  “我們似乎該去看看。”楚克也認為不對勁。
  正談論問,尚龍重返。
  “人呢?”衛天頤問得依然不痛不痒。
  “衛先生,夫人不見了。”尚龍凝重地回報。
  冷峻的面孔倏然刷下一層顏色。
  好想睡……
  從長長的睡夢中轉醒,宁宁打了個大哈欠,睜開有點酸澀的雙眼,入眼所及是全然陌生的景象,這是哪里?
  她衣著完整,但被綁在一張极為不舒服的冰涼椅子上,周圍盡是精密的科學儀器設備,高大的白种男女來來去去,看起來很忙碌的樣子。
  宁宁深深吸一口气,這里規模很宏大沒錯,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到這里來。
  “請問……”她發出聲音,喉嚨有點干干的。
  “人質清醒。”有人用小型廣播器在室內傳達訊息。
  沒多久,一名中年女子神采奕奕地向她走來,咖啡色短發,足蹬黑色高跟鞋,深藍色套裝,精明而干練。
  “記得我嗎?”女子面帶微笑走近她,順手喂她喝了口茶,“很渴對不對?喝點水會好點。”
  宁宁認出來了,她的聲音——“机場的——”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跑到人家家里來了。
  “我叫凱西·強森。”她微微一笑,拿了把椅子在宁宁對面坐下,“很抱歉,衛夫人,恐怕要暫時借用你几天。”
  “為什么?”殿下說她朽木不可雕,這些人借她做什么?她連頓飯都不會燒哩。
  凱西·強森有點失笑,“因為只有你才有資格讓衛天頤束手就擒。”這是最后致胜的王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咦?”宁宁一時間不明白,隨后听懂了,“你們想抓他?”
  凱西·強森漾起譎詭的笑,“一點也沒錯。”不只想,而是非常想。
  十方烈焰的案子遲遲未結,十個人連一個都沒抓到,上頭已經很不高興了,他們非得加快腳步不可。
  “你們抓不到他的。”宁宁又打了個哈欠,奇怪,她還是想睡。
  凱西·強森眯起了眼,果然,十万烈焰狡獪多端,連他們的妻小也這么狂妄。
  “只要有你在,我們就有十成的把握,更何況——”她看了宁宁腹部一眼,揚起簡扼笑意,“你還怀著衛天頤的孩子。”
  宁宁迷惑地看著凱西·強森,“可是他是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呀,他哪會來?”這是据她對他的了解。
  初時,他連床舖都不分她睡,小器成這樣,怎有可能為她而如何如何,他們雖是有結婚儀式,可是她覺得自己還中好像他的小仆。
  “你有他的孩子——”凱西·強森還不死心。
  宁宁有絲委屈地說:“對于這件事,他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
  知曉她有孕后,他待她不苟言笑的更厲害,連以前偶而為之的溫柔都沒有了。更甚的是,他不再對她的身子吸來吻去,碰也不碰她。
  “你沒說謊?”凱西·強森銳利地逼視她,希冀看出點端倪來。
  這東方女孩的迷糊是天真還是假裝?衛天頤不在乎她嗎?但她卻是唯一讓賭王愿意賭上一生的女人。
  “哎,我為什么要說謊?我就是被說謊給害的……”宁宁十分后悔,如果她老實招供自己找方雅浦的目的就好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凱西·強森以為自己听到什么大秘密了。
  又是一個無奈的歎息,“你不會懂的,這是我的家務事。”
  講到殿下的托付她就慚愧,那只通話表又被她給掉在水時浸坏了,現在殿下要聯絡她也不可能。
  “你可以說說看,我不介意听。”凱西·強森用鼓勵的眼光看著她,對于她那一句“我就是被說謊給害的”十分感興趣。
  “真要听?”想不到有人鬧到這樣。
  凱西·強森利落地點頭,“當然!”說不定十方烈焰“黑子”的弱點就在其中。
  “其實事情很簡單。”宁宁聳聳肩,“就是我家主人殿下的父母吵架,把他們的訂情古墜買給一個古董商人,殿下和我另外一個小主人男爵打賭,看誰先把古墜給找到,誰就可以獲得老爺爺的古董車,我和殿下追到澳門去找古董商,結果我不小心和殿下走散了,認識了衛天頤,小心被帶到拉斯維加斯,又碰到他,之后我們結婚,我發現那個古董商原來是他的好朋友……”
  “停!”凱西·強森揉揉太陽穴,她決定棄權,即使這中間有衛天頤多大的弱點,她也不想再繼續听下去了,故事真是又臭又長呀。
  “你不听啦?”她講得那么累。
  “不了,謝謝。”凱西·強森敬謝不敏。
  宁宁露齒一笑,依然一個聳肩,“我就知道你不會有興趣。”
  凱西·強森看著宁宁,算了,這個天才寶貝,她還是轉個話題吧,免得累到自己,“衛夫人,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哪里?”她剛剛就想問了,這里的東西看起來都好冰涼。
  “五角大樓。”夠震撼了吧,這是美國國防部所在地,是聯邦調查局情商滯留人質的地方。
  “咦?”宁宁睜大眼。
  凱西·強森有絲得意。
  “好可愛的名字!”宁宁隨即惊喜地道,怎么有房子取叫“五角”的?听殿下的爺爺說過,亞洲國家有一种香料叫“八角”,她認識的中國字不多,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寫法。
  凱西·強森再度揉揉太陽穴,這位FBI的大干員開始怀疑起賭王衛的眼光了。
  華盛頓是美國的首府,從國會大廈到白宮之間,有條世界最著名的馬路叫賓夕佛尼亞大道,連同向西的憲法大道,許多重要單位都在此,白宮、司法部、商業部、內政部、紅十字會、美國新聞處、國務院……等等,號稱黃金三角地區。
  在這里机關林立的金三角地帶,怪异的有個不屬于美方行政系統的單位,這是一棟比聯邦准備銀行更加气派的考究建筑物,它的外形摩登、現代,但招牌招搖囂張,美麗的壓克力用中文草書寫著“楚克的軍火彈藥聯盟。”
  建筑物的會議室中,三個大男人正聚精會神地商議。
  “這個人叫凱西·強森,有目擊證人看到她与羅宁宁离開。”靳士廉的高科技電腦上掃描出一個中年女子的樣貌,“她是聯邦調查局的資深干部,負責緝殺‘黑子’。”
  看著熒幕上厭惡的女人,鐘潛不以為然,“我知道這個女人,五年前緝拿中東政要走私的案件就是她干的。”
  “天頤,他們的目的當然不是羅宁宁,而是你身上的文件。”靳于廉索性直導重點。
  恍若沒事人般,衛天頤點燃一根煙,透過氛紅的煙霧,敏銳地眯起眼,“我要与他們通話。”
  “可以。”靳士廉立即在追蹤代表“凱西·強森”的通話點。
  三十秒后,連線電話接進了五角大廈。
  “想不到十方烈焰的黑子會自動現身。”凱西·強森愉快的聲音從彼方傳來。“尊夫人的重要性顯然非比尋常。”
  “听著,你不會有興趣動她一根寒毛。”衛天頤發出比北极更冷的聲音。
  “這是威脅嗎?”凱西·強森希罕了,這樣威脅聯邦調查局的,還是第一人。
  衛天頤肅殺的冷調子傳來,“這是命令。”
  縱然被語气震懾,凱西·強森要強地揚起假笑,
  “別忘了人在我的手上,你很清楚,不只一命。”
  “看來你很有當陪葬的興致。”這句話對對方來說,絕不會是個恭維。
  凱西·強森錯愕了,“你宁可犧牲她?”泛起陣陣疑問,難道小女孩講的話是真的,衛天頤根本不在乎她?換言之,他們白抓人了。
  “或許。”箭矢般的口气轉為強硬,“動她一根頭發,我會炸掉國務院,動她第二根頭發,我會炸掉美國新聞處,動她第三根頭發,我會炸掉海軍部,動她第四根頭發,我會炸掉聯邦貿易局,見到她的尸首,明天沒有白宮。”
  “黑子,你不敢的!”凱西·強林聲音已走調。
  “沒錯——”妄笑一聲,“我不敢。”煙蒂已然直接在手指間捻熄。
  美國國防部——五角大廈。
  這是全球最大的辦公大樓,樓分五邊,成五角形,每一邊又分為五進,也是成五個五角形,最中心則有座五角形花園,四周是密密層層的停車場,大廈頂樓架設著巨型雷達設施,其間菁英冠蓋云集。
  清晨,當所有人尚在睡夢中之際,五角大廈的一邊,轟然爆炸!
  “緊急援救中心成立!緊張援救中心成立!”廣播系統發出急救通告,雖因清晨無人傷亡,但已建筑盡毀。
  五角大廈的一隅,凱西·強森寒著一張臉站在百葉窗前,她素來干練的雙眸半眯著,腦中回蕩昨天那地獄來的聲音。
  她從來就知道十烈焰不好惹,尤其是黑子,他稱霸賭城,翻云覆雨,只手遮天,黑金盡收其金庫之中,
  “怕”字是他生命中的絕緣体。
  她沒想過可以毫發無傷地叫衛天頤落网,但,今早這個代价,未免叫她付得太高了。上頭若知道是她的疏失,她恐職位難保。
  “強森小姐,你的電話。”助理拿來電話。
  她蹩起眉,接過听筒,“我是凱西·強森。”
  “收到我的禮物了嗎?”衛天頤鬼魁般的聲音傳來,彼端的他,似乎正在扯著冷冽笑容。
  “好大的一份禮。”她冷哼一聲,微僵的身体轉身,拍拍臉頰,弄醒被綁在椅中的宁宁。
  驀地,轟然徹響再度漫起,几乎要震碎她耳膜。
  辦公室一片混亂,“老天!聯邦准備銀行被炸了!”即便是菁英人員,也掩不住惊慌。
  強自鎮靜,凱西·強森重新將听筒歸位,“這也是你干的嗎?黑子?”
  “我說過了,不准碰她一根頭發,否則她只會有更多陪葬。”不怎么愉悅的聲音。
  她心房震顫一下,怎么會有這种男人?“我只是要弄醒她——”
  淡哼一聲,“我不喜歡听到狡辯。”
  “看來,你是不會交出資料了。”她突色急躁起來。
  “我何必?”他笑得狂妄,“你最終還是會放了她,因為你沒有承受后果的本色。”
  “衛天頤,你以為聯邦調查局是玩具中心嗎?”
  “問我?”他挑釁的語气盡情流露,“我不會否認你的說法,在我眼中,你們确實不過是斗大模型。”
  “握有人質的是我們!”這是他永遠不能不顧慮的一點。
  “操控你意愿的卻是我。”衛天頤的惡聲惡气晃出閘。
  “是嗎?”她冷笑連連,“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操控我的意愿。”說畢,她拿出身上的瑞士刀,削下宁宁一撮頭發。
  “哇!你干么這樣剪我的頭發!”哇啦哇啦,是個完全不知曉丈夫在為她出生入死的宁宁。
  凱西·強森笑得胜利,她要激怒他,“听到了嗎?我剪了衛夫人的頭發,這個新發型……”她沒來得及說完贊美,又是漫天价響的震爆聲。
  整個辦公室一片行色匆匆,“國務院被炸了!”今天的第三宗爆炸案。
  “衛天頤,你太無法無天!”是可忍,孰不可忍!
  “彼此彼此。”揚起笑意,“FBI与俄羅斯聯合綁架有孕人,你們的作為也叫人卻之不恭。”
  凱西·強森眸中殺机立現,“我可以殺了她。”雖然她可能要付上逃亡后半輩子的代价。
  “可以。”他微笑了,“有貴國總統陪葬,我的妻子死也榮幸。”
  “不要以為我會被你唬住。”她笑得古怪,也笑得自信,“你可以炸掉白宮,但你也將永遠失去你的妻子和孩子,你看不到他長大成人,因為是你親手殺了他!衛天頤,盡管你縱橫賭城,也換不回你的妻儿,你只能眼睜睜地被我操縱你回后命運!”凱西·強森拔出了槍,利落地對准宁宁腦袋,隨時准備讓她一槍斃命。
  “你……你要殺我?”這個美國女人實在瘋瘋的。
  凱西·強森將听筒擱回,轉到免持听筒,調大音量,“我要殺你,這是衛天頤的意思。”
  “為……什么?”哎,准定是因為气她跟方雅浦講話,他在吃醋,這人醋勁也太大了些,這樣就要殺她。再說,跟方雅浦講話也不能怪她,時勢所逼,殿下吩咐的事,她哪敢反駁?
  “因為他不在乎你。”打算重挫一下。
  宁宁白她一眼,“才怪,他很在乎我。”看到她當“小姐”,把她調走,看到她當服務生,她把她調走,夠在乎嘍,哪像她的殿下滅絕人性,一任她在外自生自滅喲。
  凱西·強森一愣,頓時有种被耍了的哭笑不得。前兩天這位衛夫人不是一直都說衛天頤對孩子的來臨沒反應、不可能為了她做任何犧牲云云,現在又出爾反爾。哼,女人。
  “黑子,看來你的妻子很信任你。”她撇撇唇,“不過,她沒有机會繼續信任你了,我要送她去見上帝——”扣上板机。
  “你不會喜歡這個游戲的,凱西·強森!”
  不像電話,倒像近在耳畔的聲音傳來,情報室的門扉同時大開,右手拿著烏齊沖鋒槍,左手拿行動電話的衛天顧如天神般踏進。
  “你——”凱西·強森惊駭得說不出話來。
  他怎么可能走得進來五角大廈?這里警衛森嚴,防守周密,更何況還有自動身份識別,就算他化為一只蒼蠅也不可能飛得進來。
  朝凱西·強森走近,他的槍口對著她,而她的槍口則對准他的小妻子。
  衛天頤睡睨地掃了周遭一眼,“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但危急時刻,人人自保,誰還管什么道德仁義,紛紛保命要緊。于是沒有一分鐘,整間情報室只余三人,外面則是槍聲格斗不斷。
  凱西·強森沒好气地道:“就算你与我同時開槍,也是兩敗俱傷,她照樣活不了。”她提醒衛天頤不要輕舉妄動。
  “是嗎?”他詭笑著逼近,蓄意再將槍口貼近她頭顱些,“如果我有一位醫術高明,專救回天乏術病人的醫師呢?”
  凱西·強森一凜,警覺地揚了揚眉,“褚全真來了?”
  十方烈焰的“書夜”褚全真,才二十七歲已是全球醫界的曠藝奇才,但他不愛露面,經常神龍見尾不見首,連最親近的人都很難見到他。
  在凱西·強森又惊又疑問,他忽地抬起右腿旋踢她的頭部,一陣猛襲,她几乎站不直身子。
  “衛天頤!打女人,你這沒教養的……”嗚咽之聲即起。
  “身為緝拿黑子的首領,你似乎不夠認識我。”解開繩索,手掌將小妻子攬人怀中,順道勾起一抹低嘲笑意,“听好,我的格言從來就不包括不打女人,尤其是你這种女人。”
  “衛天頤!你絕走不出五角大廈?”凱西·強森失敗的嘶啞聲咆吼著。
  “謝謝你的祝福。”他將宁宁抱起,她太虛弱了,“忘了告訴你,三十秒之后這里將會自動引爆,我認為你還有你這班优秀的同志們,應當盡早离開得好,后會有期了,十方烈焰永遠恭候聯邦調查局的指教。”
  暗夜黑子在晨光曦照中抱著他的妻子,悅然地走出這塊禁煙之地,三十秒后,爆炸聲准時響起,他沒有回頭,他沒必要回頭,因為他的珍寶已然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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