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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節


  麥氏集團的家族晚宴是每位上流人士都期望參加的盛宴,能被邀請參加麥氏宴會就代表在社交圈有一定的地位,沒被邀請的自然代表在上流社會沒有地位。
  麥氏豪宅位于華府西北區的山林路,這是一個高級住宅區,樹木茂密,濃蔭如蓋,風景优美,林蔭大道洋溢著宁靜的气氛。
  麥宅是一棟有著大花園的兩層貴族宅第,占地約莫二十英畝,紅磚建造,四面有窗,庭園花木扶疏、綠草如蔭、整齊秀麗,整座花園采法國凡爾賽宮的庭園造景,通往大門的路徑筆直寬廣,兩旁种著夏季似火的紫薇,繽紛璀麗,建筑得富麗堂皇。
  麥擇地一身米白色系的西裝,梳理得整齊無比的發絲馴服地貼在腦后,他春風滿面的挽著苾心出現,引起預料中的騷動,憑她的美貌和那身性感撩人的裝束,只要是男人都會忍不住被她吸引,女人都會本能的嫉妒她。
  “苾心,大家都在看你。”麥擇地得意的挽緊她的皓臂,此舉揭示著他的占有,不容閒雜人等覬覦。
  苾心泰若自然地環顧宴會場所,今日的她已脫胎換骨,不再是怕生羞怯的裴苾心,雕琢而成的美麗外貌与訓練有素的优雅舉止令她光彩奪人,她以自信的微微淡笑回應涌自四周的愛慕眼光。
  她愜意地欣賞宴會大廳美輪美奐的擺設,贊歎地想,麥氏不愧為美國華裔第一大家族,光是室內這些宮殿般的裝飾与中國名貴瓷器的陳設就价值不菲,更不論天花板上那十八盞大水晶吊燈的華美,整個宴廳舖著紅呢地毯直通中央的复古樓梯,更添華貴气息。
  今晚的麥宅燈火通明,顯然首府的權貴名流都齊聚了,佳賓如云,釵光鬢影,停車場里停滿豪華的私家車,各府夫人、千金的女侍、司机則另有休息室,主人家的闊綽可見一斑。
  “瞧,我說過的,這是個很盛大的宴會,待會我為你引荐几位在白宮工作的党政要員,他們都和我麥家交情匪淺。”麥擇地顯然很為自家的派頭自滿,當然,他更為女伴的出色得意。
  “為什么舉辦如此盛大的宴會呢?”苾心賞心悅目地看著華麗的舞池,衣著考究的男男女女踩著舞步,珠光寶气交織著一片權貴气味。
  “今天是我大哥的訂婚宴。”這是個令他不舒服的話題,他撇撇唇不愿多談,話鋒一轉,体貼地說:“你在這里等我,我去為你拿杯麥氏家族自釀的葡萄酒,滋味一流,你一定要嘗嘗。”
  麥擇地的暫時离開讓苾心落了單,她艷光四射的容貌就像盛開的花朵招惹著狂蜂,已經有蠢蠢欲動的英俊白人想對她示好了。
  悅耳動人的華爾滋響起,一位有著棕色濃密頭發、性感笑容的英挺中年男士微笑朝她步近,苾心正想著該如何拒絕邀舞時,一個挺拔迅捷的身影比白人紳士更快來到她面前,她還沒看清楚來人就被一只專橫的臂膀帶開了,她甚至沒能來得及給那位中年紳士一個歉然的笑容。
  “請你放開我!”苾心花容失色,正被強迫的拉著走,她急急想甩脫那只無禮的臂膀,卻怎么也無法甩脫對方剛硬的手腕。
  苾心被帶到燈火通明的大理石走道上,對方才松開她的手,她蹙著眉心搓揉發紅的手腕,好粗魯的人——
  “你在這里做什么?”冷冽無比的質詢來自她的頭頂上方。
  苾心惊慌地睜亮明眸,她迅速抬頭看著那人,心跳差點停止,不敢相信她會在這里遇到他,月余的相思成災,她激動的淚水几乎要滾出酸楚的眼眶,她暗罵自己的沒用,硬生生將眼淚吞回去。
  邁帥惱火的盯著她,她傲人的雙峰几乎呼之欲出,她在干什么?賣弄她塑身后的風情嗎?
  可是她卻是該死的美麗,該死的誘人!
  他皺著眉頭對她巡禮,這件充滿性挑逗的洋裝是哪個人渣替她選的?黑色細肩帶、超低胸領口緊緊包裹住她的上半身,酥胸托高半裸,散發著誘人气息,纖纖楚腰下那搖曳生姿又款款動人的魚尾裙擺,更顯她的嫵媚,精致的鏤空珍珠項鏈集中了胸線的焦點,烏黑的長發倍添東方女子的神秘誘惑。
  他是看著麥擇地离開才靠近她的,換言之,他很清楚她今晚是麥擇地的女伴。
  見鬼,枉費這一個多月來他一直牽挂著她,沒想到她已經將她的夢中情人釣上手,看來他是太高估她的純情了。
  “你……你為什么也在這里?”苾心柔美的聲音又荒腔走板了,邁帥打亂了她的自若,他的出現就像平地一聲雷,震得她腦袋轟轟響。
  老天!他真英俊,她從未看過身著西裝的他,原來他穿起西裝竟是這么好看、這么挺拔、這么迷人,黑色西裝讓他的气質高貴無比,与平時性感粗獷的他是那么不同。
  邁帥用冷冷的目光瞪著她,不答反問道:“你已經是麥擇地的女朋友了嗎?”
  “不,沒有!”苾心惊惶起來,他誤會她了,他真的誤會她了,她心里只有他一個,怎么可能變成別人的女朋友……“你是他帶來的。”他嫉妒的道出這個事實。
  當他看見她被麥擇地挽著手臂進入大廳時,他的震撼絕對大于剛才她乍見他的反應,接著,他簡直不是滋味极了,她是他的女人,他們曾有過一夜激情,她的處子之身是他的,她最熱情銷魂的擺動也屬于他,但現在她竟公然投向別的男人的怀抱,她究竟置他于何地?
  他絕對無法接受這個!
  “我們只是朋友,他邀請我來這里度假……”苾心急著解釋,她在乎他,太在乎了,她不要他誤會,哪怕只是一丁點,哪怕是他先對她不告而別的。
  “他邀你來你就來?”邁帥冷哼一聲。“看來我的雕琢很成功,你已經把他迷得團團轉。”
  嫉妒讓他沖昏了頭,開始口不擇言。
  苾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心亂如麻的說:“沒有,我沒有迷惑他,你听我說,我們只是偶然巧遇……”
  “各位,讓我們來歡迎我們今天宴會的主人,麥曜堂先生!”
  宴會司儀的聲音打斷她的解釋,熱烈的鼓掌聲響起,她不由得住口,無奈的看著邁帥。
  他蹙著眉看了她一會,便撒手丟下她走了。
  苾心怔在原地,他這是什么意思?居然走了——
  “苾心!”麥擇地匆匆找到她,他端詳著她發白的面孔。“怎么了?我不是要你等我嗎?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是不是人多你不習慣,出來透透气?”
  苾心搖搖頭,渾身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乏力,邁帥消失在賓客之中,她到哪里找他解釋去?
  “走,我爺爺到了,我要正式介紹你讓他認識。”麥擇地興奮的拖著她回到宴會廳,并將她帶到最前方,那里的銀制推車擺著一個六層大蛋糕,和許多心型粉紅气球,顯得喜气洋洋。
  苾心毫無心情的站在他身邊,台前臉容威儀的老人引不起她的注意力,她的三魂掉了七魄,全隨邁帥而去了。
  “我麥曜堂感謝各位今天來參加這場盛宴,在這里,我正式宣布我的長孫麥競天為我麥氏集團下任總裁,今天并与EC集團范主席的千金范寶儿小姐訂婚,婚禮將在春天舉行,屆時還望各位撥冗參加……”
  驟然間,“麥競天”三個字緊緊攫住苾心的腦神經,她腦中一片空白,茫然地抬頭,台上站在老人身邊的邁帥鐵青著一張臉,他身旁嬌艷如花的女孩則令她頓感天旋地轉。
  原來……
  原來她被愚弄了,他姓麥,他就是麥競天,赫赫有名的商業才子,縱模美國華爾街的股市鬼才,她看過商業周刊的報導,麥氏集團一向由他主導,他用他的果斷、精明、敏銳与霸气接承他祖父的衣缽,叱吒風云……
  老天!她怎么會想得到邁帥就是麥競天?一個堂堂跨國集團的繼承人,居然會化身在塑身中苾心當美容師,這不是很荒謬嗎?然而卻還是發生了。
  苾心難堪的揪著心,他是麥競天,麥擇地是他親弟弟,他從頭到尾都知道她在暗戀他弟弟,而他卻不揭示,想必是在暗地里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与獻丑吧!
  她心酸的看著台前,他的未婚妻是那么的美,他們太相稱了,這樣天生麗質的佳人才配得起出色的麥競天,她裴苾心算什么?只不過是經過雕琢下的產物,她不配与他在一起,她的出現只不過是自暴其短罷了。
  苾心傷心的掩面离去,同樣遭受莫大打擊的麥擇地根本沒留意到她的离去。
   
         ☆        ☆        ☆
   
  苾心傷心的跑出麥宅,夜色籠罩著大地,夜晚寒气更濃,她的羊毛披肩在麥擇地的車上,她宁可忍受冷意也不要回到麥家。
  為什么她要來美國?她恨自己的這個決定,如果沒來就好了,沒來她就不必知道這個難堪的事實。她沿著坡道盲目的跑,冷風侵襲著她的肌膚,她感覺一陣陣瑟縮的寒意朝她逼近……
  這時,邁帥駕著跑車追了上來,看到不顧一切瘋狂奔跑的苾心,他心疼极了,對她的冷嘲熱諷一瞬間瓦解。
  “上車!”他加速追上苾心,把車停在她旁邊命令道。
  苾心滿臉淚水的看著他,為什么他要來追她?為什么他還要來追她?莫非是想加諸更大的屈辱在她身上?
  她舉足狂奔,違逆了他的意思。
  邁帥惊愕的目睹她的舉動,她居然在他面前逃走?他惱怒至极的甩門下車,步伐寬大的他,三兩步就追上苾心且將她鉗制住。
  “我這么可怕嗎?見到我就要逃?”他緊緊攫住她手臂不放,強硬地將她往回帶,把她關進車里。
  苾心瑟縮在駕駛座旁,無言的垂著長睫,無法控制的淚水仍在奔流,淚光閃爍間,她听到一聲綿長幽柔的歎息,邁帥溫熱的唇旋即從駕駛座湊過來貼住了她的,火熱的舌尖探進她口中与她糾纏。
  她昏亂的接受他的熱吻,本能的反應著他,粉拳卻又推拒著他,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她万不能成為破坏他婚姻的第三者!
  “為什么不讓我吻你?”她的推阻讓他不滿,她的黑眸寫滿痛楚,難道她真要舍棄他,變成麥擇地的女人?
  “答案很清楚,你已經有未婚妻了。”她淚水飄搖,無助的說。
  “別跟我提這個!”他的下顎緊繃,頰骨抽動。
  他爺爺太過份了,居然欺騙他,今晚只是慶祝他老人家安然出院的宴會罷了,事實卻不然,那樁婚訊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真是好极了,他想,他應該再次對麥氏撒手不管才是,惟有如此,爺爺才會真正得到教訓,他要爺爺知道,永遠都必須尊重他的意愿,否則他只會變成脫韁野馬,難馴得很。
  苾心悵然地緊抿著唇,她知道自己沒資格跟他談這個,他屬于另一個女人。
  她楚楚可怜的模樣再次勾引了邁帥,他大手捧住她的臉,深深吮著她柔軟唇瓣,她起伏的胸線誘人無比,他情不自禁一路從她頸部吃下來,惹火的停留在她高聳半裸的酥胸上。
  苾心被他撩撥得痛苦不已,她強忍著欲望,可是身体卻明确的對她發出訊息,她要他,她想要他!
  邁帥扯下她肩上的細帶,黑色緊身洋裝被他褪至腰際,他熱情的揉弄她微顫的凝峰,眸中的欲望加濃了。
  “我求求你,不要在這里……”她懇求的看著他,不想讓任何人撞見她無可救藥泛濫著情欲的窘態,因為那些在麥宅里的賓客,難保不會有認識她父母的權貴。
  她的淚水打動了他,他換檔加速疾飆。
  苾心心亂如麻,沉默的整理好褪落的衣衫。
  邁帥把她帶到市中心麥氏集團旗下的銀星大飯店,向柜台要了蜜月夫妻專宿的豪華玫瑰套房,無視于行政人員探測的目光,毫不扭捏的帶她進房。
  “競天……”從走進飯店的那一刻起,苾心就感到不安,現在兩人終于獨處了,她的不安正加倍擴大。
  “什么都不要說,今天我要定你了!”他把她摟進怀中,迫不及待的吻住她,再度扯掉她身上性感的緊身洋裝,這次他狂暴得連她的褻褲也一并褪落,之后,她纖細的身軀叫他皺起眉宇。
  “她們安排了誰給你,讓你瘦成這樣!”
  她的胴体明顯消瘦了,飽滿的渾圓胸部,細細的小柳腰,修長的腿白皙勻稱,更顯我見猶怜。
  苾心咬著唇沒回答,她是為他消瘦啊,他不懂嗎?
  他粗捻著她的花蕾,气息逐漸沉重。
  “啊……”她輕吟一聲,几乎要承受不住他帶給她的快感。
  “你更美了,苾心……”
  她的心跳加速,雪白玉腿無助的弓起來,她的腳踝微微顫抖,她沉溺于他的激情當中,手臂環往他的頸項与他的鼻唇摩搓熱吻,他的皮帶滑開了,他導引著她的手,要她為他寬衣解帶。
  苾心生澀的為他脫去西裝、襯衫、長褲,最后是性感的底褲,每脫一件她就羞不可抑,直到他完全裸身于她面前,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胸膛,陽剛健美的裸体是她所熟悉的,但她不敢逼視他已堅硬的傲人昂藏。
  “苾心,看著我!”邁帥抬起她尖俏的下巴,執意要她水靈的眸子看著他,不容她忘記即將与她結合的男人是他麥競天。
  适才她忙碌笨拙的小手早已把他的欲火撩撥到最高點,現在他再也無法等待了。
  他撩人的舌從她口中退了出來,游走在她太陽穴和柔美的頸背,從小小的耳垂吻到她滑膩的肩膀,他的唇舌一直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肆意游走,她的長發披散在被單上,喉間發出一聲聲快窒息的嬌喘。
  “競天……”
  他興奮的在她緊實不已的甬道抽送,苾心壓抑的揚起細細的呻吟,他突然想到稍早之前她与麥擇地的親密,忍不住吃醋的問:“那家伙碰過你了嗎?”
  邁帥很清楚麥擇地的個性,他從不會放過与美女上床的机會,是出了名的色情狂,苾心柔弱的性情很可能會在他哄騙之下失身,當然,也可能她是自愿投怀送抱,畢竟她一直就在暗戀麥擇地不是嗎?女人為愛而性,這是很自然的事。
  真是去他的可恨事實!
  情欲翻騰著苾心的感官,她迷糊的任他進進出出的占有她的身子,當她想明白他問的是什么時,她愕然又震惊,淚水在瞬間不爭气的傾泄而出。
  為什么他要這么問她?除了他,她怎么可能讓別的男人碰她的身子?難道他感覺不出這副嬌胴只為他綻放嗎?苾心可怜兮兮的看著他,明眸蒙上一層水霧。
  “別哭了,我不問了。”邁帥煩躁的丟開這層陰影,但嫉妒卻叫他更為發狂,她的沉默被他解釋為默認,他們一定……上過床了。
  他剛猛的在她嬌柔的花核中沖刺,殘酷的讓欲望之源深埋在秘密花園的最深處。
  一次又一次蜂擁而至的高潮讓他們都迷失了,邁帥側摟著神魂欲醉的苾心,從她身后滑進她柔嫩的密處。
  “競——競天——”她痙攣不已。
  他們配合著對方,忘情的擺動身軀,在激情中喘息,直到他將熱岩潑撒在她身体深處……
   
         ☆        ☆        ☆
   
  飛机再過十分鐘就要起飛了,苾心憔悴的看著窗外的停机坪,這是最早一班飛台灣的班机,三個小時之前,她趁邁帥熟睡之際悄然的离開銀星飯店,搭車回到麥擇地的寓所拿走行李,直奔机場。
  她不要他開口叫她走,她要主動消失在他面前,她不會叫他為難的,他有個美麗大方的未婚妻在等著他,昨夜的激情就當是句點,她不會再見他了。
  她很可悲不是嗎!在知道他有未婚妻之后,居然還無法抗拒他的魅力跟他上了床,還無可救藥的迷戀著与他的肉体關系,激情就像潮水一般淹沒了她,老天,她究竟是個怎么樣的女人?
  競天一定會認為她水性楊花吧!在他心里她是鐘情他弟弟的,可是她又与他發生關系,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他怎么會愛?
  可是,她真的、真的愛他呀,為什么他不明白她的心已經變了呢?她早已在不知不覺的日漸相處中愛上了他,若非如此,在蘇澳碼頭那次她怎么會輕易獻身給他,難道這樣還不足以證明她的心是屬于他的嗎?
  為什么他不明白,為什么……
  酸楚的淚水奔流而下,苾心索性掩面痛哭,哭個痛快。
  十七個小時之后,苾心抵達中正机場,她臉容死灰地叫了計程車回家。
  她拿出鑰匙開門,這才想到忘了給阿花買禮物,臨行前阿花一直暗示想要某名牌皮包的,她卻忘了買。
  唉!她干脆把自己塞進行李的那件性感黑洋裝送給阿花好了,反正她也不可能再穿那么暴露的衣服,阿花前凸后翹的身材穿起來肯定比她好看。
  “阿花,我回來了。”苾心疲憊地揚聲叫喚,陣陣傳來的飯菜香讓她微感惊訝,不可能吧!几百年沒下廚的阿花在做飯?
  阿花沒出來,苾心懶洋洋的走進客廳,坐在廳中的一雙俊男美女才真正叫她張著嘴愕然無比。
  “爸,媽。”她吶吶地站在原地,她父母什么時候回來的?想來又是心血來潮回來轉一轉,明天又要离開。
  “苾心!”連伶整張面孔都發亮起來,這真的是她女儿嗎?哦,她真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
  裴允廷咳了一聲,用慈父的語气說道:“苾心,阿花說你到美國去了,怎么去美國也不告訴我們,爸爸好派美國分公司的人去接你啊。”
  苾心一時間不習慣他們態度的轉變,不自在地說:“我——臨時決定的,只是跟朋友出去走走,不想麻煩你們。”
  他們怎么會突然之間對她這么好?她想不通。
  瞥眼間,苾心看到她母親盯著她時,臉上那乍惊還喜的喜悅,難道——難道就因為她變美了,所以他們對她的態度才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嗎?
  她不确定的想,如果她再發胖變丑,打回原形,他們是否就再度對她不聞不問?
  裴允廷也為自己女儿的容貌愉快不已,他和藹地說:“傻丫頭,自己人說什么麻煩,下次去哪里記得告訴我跟你媽,否則我們會擔心的。”
  “別說這些了,來,苾心,快來見見你駱大哥。”連苡伶一派熱絡地說:“你還記得你駱大哥吧,上個月我們在紐約偶遇,這次他從美國回來台灣開業定居,我們碰巧又搭同一班飛机,宣毅有心,執意要來看你,你們聊聊吧。”
  苾心這才發現偌大的客廳還有第四個人在,她父母口中的駱大哥——駱宣毅。
  “駱大哥!”她惊喜的叫了一聲,比她大六歲的他,是她童年記憶最深刻的玩伴,他們都八、九年沒見了吧?他的輪廓依然斯文挺秀,渾身的敦儒气質一點也沒變,舉手投足間均彬彬有禮。
  她記得自小他們兩家就是世交,她在小學時代一直与駱宣毅同校,當時她尚未發胖,還是個活潑可人又甜美的小美人儿,她經常到駱家去,他父母都對她疼愛有加。
  時光荏苒,后來听說駱宣毅國中畢業后就到美國留學,他曾寫過几封文情并茂的信給她,而她卻因為自己日漸發胖變形而怯于与他聯系,就這樣斷了聯絡,沒想到今天會再見面。
  駱宣毅痴迷的盯著苾心看,還算得体的說:“苾心,你剛下飛机一定累了吧,不必招呼我了,快去休息,反正我已經打算在台灣長住,我們改天再敘舊也一樣。”
  他緊緊盯著她絕麗的容顏,這真的是小時候那個活潑可愛的苾心嗎?
  小時候的圓臉不見了,現在的她清純靈秀、動人极了,她輕蹙的眉峰充滿楚楚動人的韻味,長發柔媚飄逸,白皙的面孔就像易碎的水晶品,肌膚似吹彈可破,身材順長,腰肢不盈一握,針織毛衣下的曲線玲瓏有致,叫他恨不能透視,瞬間血脈僨張起來。
  駱宣毅眼中不加掩飾的愛火讓裴氏夫婦興奮不已,事實擺在眼前,這位紐約有名的建筑才子,眾名門淑女追求的對象正迷戀著他們的女儿呢!
  連苡伶也慈愛的笑道:“是呀,苾心,你去休息吧,爸媽這次回來打算不走,我們一家三口也該好好團聚一下,你爸生意已經做得夠大,不必再勞碌奔波了。”
  女儿變美了,也是他們裴家重新踏足上流社會的時候,過去他們夫婦因為女儿的丑胖而顏面無光,宁愿長久住在國外也不愿回國,因為總有些好事者會來踩他們的痛腳,令他們備受騷扰。
  現在好啦!才半年沒見,苾心居然如脫胎換骨般變得如此纖細,出落得娉婷有致,風姿柔媚,惹人愛怜,有這樣美的女儿,追求者一定會踏破他們裴家的門檻,一掃過去的晦气……
  當然,他們對女儿臉上的憔悴是視而不見的,一心只想著策划大型宴會讓世人知道裴家有女初長成。
  “爸、媽——”苾心再度感到愕然,過去她父母總不愿留在家中,每次回來必匆匆的走,這次母親居然表示要定居下來,這太突然了。
  連苡伶寵溺地道:“唉,苾心,媽咪就知道你會高興得說不出話來,明天我們母女倆一起去逛街、談談心,你說好嗎?”
  她開明大方的姿態就像她一直是個盡責的好母親,渾然忘記自己在苾心的成長過程中一直是缺席的。
  “苾心,你吃過晚飯再去休息吧,我已經讓阿花做好飯菜了。”連苡伶愉快的招呼著客人,“宣毅,一起吃個便飯,改天裴伯母再親自下廚為你接風洗塵。”
  苾心看到阿花不滿的噘著唇,端著一盤盤菜肴出來,她母親已經完全掌控了大局,裴家真正的女主人回來了。
  她隱隱約約意識到,她与阿花自由又糜爛的生活將要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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